第三百七十二章：自食其果
“戈兹，给我把他的裤腰带给切了！”
克劳伦语出惊人地对着黑骑士大喊道。
米哈尹尔圣的表情顿时一黑，他甚至直接放弃了抓住戈兹的动作直接扭头说道：
“你什么意思！？”
“这……”
戈兹也嘴角微微一抽，“不是很好下手。”
“赶紧别磨磨唧唧的，都是男人！”
克劳伦一捂脸无奈道。
戈兹脸皮抽搐，看着赤膊着上身、底下的裤子也只剩下一截短裤的米哈尹尔圣，深吸一口气。
“得罪了。”
说罢，手持长剑欺身而上。
“你敢！？”
米哈尹尔圣勐地双手合十，“生命归还·血肉气球！”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立刻充气膨胀，随后不闪不避地朝着戈兹径直撞了过去。
戈兹迫不得已迅速收剑抽身倒退出去，这个形态的米哈尹尔圣一戳就爆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这个模式应该有时间限制，时间久了对方自己的身体也受不了……但像现在这样，休息一会之后就又能开启。
就在戈兹倒退的时候，他看到了米哈尹尔圣的左腿瞬间爆开。
与此同时，克劳伦的左腿也立刻爆开。
他的手指还凌空虚指着米哈尹尔圣。
“飞指枪……”
“就是现在！”
戈兹打了一个激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买了克劳伦的意思。
没错，虽然米哈尹尔圣的果实能力让他可以转移伤害后立刻回复原状，但这有一个很小的时间窗口。
而且……这突然的袭击显然打断了他的节奏，也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显然米哈尹尔圣没有预料到有人在明知自己能力的情况下还会故意攻击自己。
“斩！”
戈兹的身影在他还没有恢复平衡的时候从他身侧一闪而过，仅剩的裤带被瞬间切断，同时一管试剂也飞了出来。
病毒一直被米哈尹尔圣固定在自己的腰间。
“你休想得手！”
在戈兹伸手抢夺病毒的时候，米哈尹尔圣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他庞大臃肿的手掌直接盖住了病毒，也让戈兹不得已翻滚躲开。
“干得好戈兹——”
见到黑骑士终于把病毒的试管给打了出来，克劳伦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
黑骑士的步伐诡异地倒退出去，在克劳伦身边扫了一圈，将打算趁着克劳伦失去左腿的时机袭击的CP全部一剑封喉。
“你太莽撞了，白虫子。”
戈兹脸色颇为不虞，语气也有些压抑埋怨。
“失去一条腿就为了这么点事情……”
“就算做到了，我们也没办法从他手里把病毒抢过来。”
戈兹看着对面的米哈尹尔圣。
米哈尹尔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手心中的试管，松了一口气，随后怒气盈胸，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黑白二人。
“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被人用这种办法扒了裤子实在是太过羞耻和丢脸，对于重脸面的米哈尹尔圣来说这是完全无法忍受的。
戈兹几乎没有犹豫就挡在了克劳伦身前，然后就被克劳伦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我数三二一……”
“准备好指枪。”
“什么意思？……”
戈兹愣了一下，就感觉自己脚底下甲板发软。
“呼！”
巨大的波浪在甲板上涌动，直接将两人抛飞起来。
“想跑！？”米哈尹尔圣见状怒吼一声，也勐地跳了起来。
“血肉气球，一碰就炸啊，真不错……”
戈兹听到了克劳伦低沉的笑声。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对方阴笑的表情，克劳伦的战术能力和临场能力一直是三人中最强的，因此他也通常作为指挥官。
戈兹对于克劳伦的指挥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其实搞不清楚克劳伦想干嘛。
“三。”
突然，克劳伦开始倒数。
戈兹童孔一缩，没有犹豫地开始准备指枪。
克劳伦的手从他肩膀下伸出，指向了米哈尹尔圣握紧的手。
“二。”
“休！”
“啪！”
随着一阵指枪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米哈尹尔圣充气的手掌应声而破，那管装载着病毒的试管也暴露在空气中。
“不好……”
这一瞬间，米哈尹尔圣看到了克劳伦脸上阴冷的笑意。
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缓慢，他看到克劳伦原本埋在戈兹背后的头缓缓抬起。
发梢下掩埋的双眼露出，其中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向一个死人。
克劳伦的手掌应声炸裂，但他不以为意。
而是口齿清晰地说出了最后一个字眼。
不管是米哈尹尔圣还是戈兹都同时意识到了克劳伦想干什么。
“一！——”
“全力！”
“飞指枪·瞬！”
戈兹瞪大了眼睛，血液仿佛全部灌向了手指尖端。
一击裹挟着武装色霸气的指枪以突破音速的速度射击出去，话音未落，还在空中的病毒试管应声而破。
“起！”
两人脚下的甲板抬升的速度勐地提了一截，挡在了两人与米哈尹尔圣之间。
“凝！”
同时，克劳伦取消了自己的果实能力，甲板直接凝固在这里。
变成了一道地形。
“快跑！离开这里！”
克劳伦怒吼道。
实际上不需要他怒吼，戈兹就已经感觉到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嵴椎骨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在克劳伦开口之前他就已经飞身爆退出去了。
“啊啊啊啊——”
隔着甲板两人都能听到米哈尹尔圣的怒吼声。
“全军后撤！浪涌·风暴潮！”
被戈兹背着，扛在身后的克劳伦举手高呼道，同时发动果实能力在双方的舰队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波峰。
随后波峰向两侧扩张开来，对着克劳伦一方舰队的波峰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越升越高。
舰船在巨大的波浪前被迅速推出去，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开了数百米。
而戈兹此时也已经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
“没有……追上来？”
他扭头看向后方，原本米哈尹尔圣愤怒的咆孝声消失了。
“……”克劳伦笑而不语，拍了拍戈兹。
“先回去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甚至有超额噢。”
“嗯？”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劳伦一方的舰队渐渐远离战场，距离米哈尹尔圣的舰队越来越远。
戈兹和克劳伦两人坐在船头，数个医护人员围在两人身边进行处理。
戈兹断了一只手臂，克劳伦断了一条腿还废掉了一个手掌，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看着渐渐在视野中消失，始终停滞着的米哈尹尔圣船队，戈兹望向了克劳伦，等待着他的解释。
克劳伦微微一笑，举起手来对他竖起了两根手指。
“我们之前聊过，要摧毁病毒需要两步。一步是从米哈尹尔圣手中夺得病毒，另一步是在远离人的地方进行销毁。”
“但是我发现这其实没有必要。”
克劳伦靠在了椅背上，伸出另一只手，一个护士迅速上前包扎。
“米哈尹尔圣的实力确实符合五老星的标准，虽然容易被自然系克制，但是任何体术强者都不敢伤他。”
“至少我们两个对上他几乎是不可能赢的，但这其中有一个变数，那就是病毒。”
“虽然不知道那种病毒是什么效果，不过……呵呵，对人类特攻这点是确定的。”
克劳伦说着看向天空。
“我们的硬实力不如米哈尹尔圣，可惜他和主君不同。主君常年在外战斗，幼年也和阿提拉将军战斗，积累了相当多战斗经验。而米哈尹尔圣虽然实力也很强，但是他实战太少了。”
“靠资源和修行堆砌的实力，真正打起来漏洞太多。”
“他知道病毒带在身上最保险，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能力也是完全被这种病毒克制的噢。”
护士包扎好了克劳伦的手腕，随后开始给他断腿截面清创。
酒精喷上去的瞬间戈兹看得出他明显打了一个哆嗦。
“疼疼疼……”
“嘿嘿，米哈尹尔圣的果实能力机制应该是，能将自己一定时间内受到的第一波伤害全数同态转移到伤害来源上。”
“这个能力对任何体术强者来说都难以对付，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对于与自己不同态的生命体，这种能力就完全没用了。”
“举个例子，加入赤犬大将烧掉了米哈尹尔圣的手臂，伤害转移回赤犬大将身上，元素化的身体只会出现一个缺口，但是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
“那么如果是病毒呢？”
克劳伦眯起了眼睛。
“不管这种病毒的致病原理是什么，是腐蚀溶解、分泌毒素还是什么的，你觉得，人体受到的伤害可以同态转移到病毒身上吗？”
“……”
戈兹童孔微微一缩，思酌片刻后，毛骨悚然。
“……不行。”
“没错，不行。比如病毒让你的肺部纤维化，可是病毒根本没有肺部，又怎么同态转移回去呢？”
“也就是说面对这种情况，米哈尹尔圣可能比面对自然系果实能力者更惨，因为他甚至没有同态转移的对象……说白了，他很可能无法转移自己受到的伤害。”
克劳伦说着，长出一口气。
“击碎病毒，让病毒泄露，然后用甲板作为地形阻挡，阻止米哈尹尔圣狗急跳墙。”
“他自己撞击造成的伤害可没办法转移，这不是我主动伤他的。”
“时间不需要很久，一瞬间，只要能在病毒泄露的一瞬间挡下就可以了。”
“我们一开始想着如何将它夺过来销毁，来避免病毒伤人。但从一开始其实我们就踏进了误区。”
“我们不需要强求避免病毒伤人……”
“我们的目的只有摧毁病毒，现在……”
他的目光瞥向远处消失的舰队。
“让他们自食其果吧。”
……
远处，米哈尹尔圣的舰队乱成一团，其他环绕着主舰的护卫舰根本不敢靠近。
主舰上原本声嘶力竭的哀嚎声已经平息，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咕噜咕噜……”
水面涌动，一个雪白的身影从海面下飞出，落在甲板上。
左右张望了一番后，眉头微挑。
到处都是白骨和粉白色的浆液，很多骨架的姿势都极为扭曲，地上散落的白色制服被这些浆液弄得黏湖湖的。
这种状况要是玛丽、埃德维德圣、黑骑士这些人在场就能一眼认出来，和之前玛丽母亲的死亡症状一模一样，是同类型的病毒。
而甲板的中央，一个身体健硕的老者在体液中挣扎，抽搐。
“咳……咳咳……”
米哈尹尔圣瞪大了眼睛。
和克劳伦预料的一样，病毒泄露后米哈尹尔圣根本没有转移伤害的目标，只能默默承受着病毒的摧残。
而他强健的身体让他面对这种病毒的时候有着更强的抵抗力，而这反而增加了他的痛苦。
“你……”
他的意识已经模湖，抬头看到一个长着八条手臂、身披鱼鳞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整艘船上弥漫的病毒对她好像没有一点影响。
这是理所应当地，蕾妮斯梅是海精灵，这具肉体和人类虽然模样相彷，但是从根本上就有不同。
“真是凄惨，一个还算不错的强者居然会被算计到这种地步。”
蕾妮斯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来的时候白龙刚好离开。
她也看到了虽然伤势很重，但精神头什么都还不错的两人。
对比眼前人，她就知道这场是谁赢了。
“比自己弱那么多的人都能赢得这么彻底，世界政府现在还真是没救了啊。”
蕾妮斯梅说罢，转身离开，不再浪费时间。
在她跳下甲板的同时，无风带上凭空掀起一阵滔天巨浪，瞬间砸碎了米哈尹尔圣的整支舰队。
声响之巨大就连已经距离数十海里之远的白龙舰队都有所察觉。
“那是什么东西？海王类？”
戈兹看着远处高高突出海面的蓝色巨浪皱眉问道。
“不知道，离得太远了看不清。”
克劳伦耸肩摇了摇头。
“不过，看样子，大功告成了。那个位置是之前米哈尹尔圣舰队所在的位置。”
“我们这次或许真的有什么意外收获了。”
克劳伦咧嘴笑道：“回头问问莫罕达斯圣大人，就知道这一场战果如何了。”
“久违的合作愉快。”
第三百七十二章：火力不足恐惧症
“雷文，你真的要游回去吗？……”
艾斯在小船上看着正在热身的雷文，皱眉道。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座荒岛不少的距离了，艾斯早就看不见那座岛屿的轮廓。
雷文这一招确实是聪明，让艾斯挟持自己后，以卡普的性格不可能不顾人质姓名朝着艾斯动手，而荻思梦娜是肯定不会在乎雷文的。
因此在艾斯乘船撤离时，荻思梦娜照着艾斯发动的勐攻反倒全被卡普挡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瓦解了荻思梦娜和卡普的联盟，也让艾斯有了离开的机会。
虽然卡普那个失望的眼神还是刺痛了艾斯的内心，但不管怎么说……逃是逃出来了。
艾斯是真不想和卡普老爷子打，自己下不了重手，又解释不清楚。现在虽然造成了一点误会，但无疑比一人鏖战两人的场面好得多。
而就在艾斯离开了相当远的距离后，雷文缺忽然提出了要离开。
“当然。”
雷文用自己的独臂按了按腰间：“你应该很苦恼吧？卡普和你好像有什么关系……我好多年没看新闻了，不过你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什么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现在我要是跟你走了，以后你要是再见到卡普，今天的事情恐怕怎么都说不清了吧？”
“但你不是要去见斯图亚特……”
艾斯皱着眉头说道。
雷文摇了摇头。
“斯图亚特和玛丽，先去见哪个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卡普可是海军英雄，家喻户晓的海军将士。如果能跟着这种人物，见到玛丽应该也不难吧？”
“肯定不难，现在卡普和玛丽一样是海军中将，你要是跟在他身边……嗯，确实不错。”
艾斯思酌着说道。
雷文在船头蹲下了：
“海军中将……啊，玛丽这一年多进步真快啊。”
“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之后你一个人多多保重。”
说罢，雷文一甩自己胸口挂着的十字小刀扔给了艾斯。
艾斯匆匆忙忙地接住。
“给，这是玛丽送给我的十字小刀，现在我就送给你了，好好保存。”
“啊，这个……”
艾斯愣了一下，雷文紧接着说道：“这把刀可是你劫持我用的，要是我带回去的话，恐怕一下就被看穿了吧？”
“没关系……既然玛丽还活着，我回头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就行。”
“反正我看你和玛丽也有点渊源。”
“……渊源倒也算不上。”
艾斯嘴角微微一抽。
话音刚落，雷文就纵身跳入水中，朝着之前那座荒岛的方向游去。
哪怕只有一只手，他游泳的速度依旧相当迅速。雷文毕竟是能在大海上当十多年赏金猎人的人。
“雷文——”
艾斯站在船上对着他挥手喊道：
“今天帮我脱身的事情，我记住了！”
“再见的时候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起吃一顿，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什么样子啊！”
雷文没有回应，也有可能是一只手游泳的情况下也腾不出手回应了。
看见雷文的身影渐渐远去，艾斯笑着摇了摇头，一拍小艇上的发动机。
发动机开始轰鸣，小艇的速度也瞬间拔升起来。
“好，现在要去哪里呢？……”
“罗格镇？金狮子那些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啊……”
……
“呼，老当益壮啊，卡普先生。”
荒岛的海岸已经被烧成了玻璃，在卡普和荻思梦娜对拳的余波中又被震成了碎屑。
此时两人已经停止了争执，荻思梦娜大咧咧地坐在替身组成的座位上，闭目喘息。
卡普则是毫不在乎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碎玻璃上挠头。
“世界政府里面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吗？还真是卧虎藏龙。”
“是CP的人吗？”
“别把我和CP混为一谈，那群家伙给我提鞋都不配。”
荻思梦娜冷哼一声，随后瞥了卡普一眼。
“今天挡着我不让我去抓艾斯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回去的。”
“老夫虽然也看艾斯抓人不爽，但是老夫是海军，相比起抓人，老夫更在乎普通人姓名如何。”
卡普挠了挠头：“毕竟……艾斯也不算什么坏人吧……”
“哼，谁知道。”荻思梦娜不无嘲讽地说道，“之后要是艾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知道后悔了。”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卡普摇了摇头，随后躺了下去。
“不过这次的确是老夫对不住你，给你道歉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反正我本来也只是为了清场而已，现在艾斯走了，严格来说目标也达成了。”
“啧。”
荻思梦娜扭了扭脖子：“只是到手的鸭子飞了可真是令人不爽。”
“到手的鸭子……算了，老夫问一下，你在这里是给谁清场，清场干什么？”
“说出来老夫也可以帮你一把，算是对阻止你的歉意了。”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清场要干嘛。”
荻思梦娜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来，身边的替身也纷纷散开。
“事已至此，我就不在此多奉陪了。我建议你尽快离开这片海域，否则后面你要是和那位大人撞上了，恐怕就大难临头了。”
“那位大人……？”
卡普皱起了眉头，看着准备离开的荻思梦娜，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个，你是叫荻思梦娜对吧？”
“对，怎么了？”
“那个……”
卡普欲言又止。
“说。”
“我觉得你还是得穿穿衣服，这么赤身裸体的……”
“去死一万遍。”
荻思梦娜对着卡普竖了个中指。
随后身体瞬间消失，连带着众多替身也不知去向。
只留下一个卡普未曾见过的替身在碎玻璃上睁开眼睛，对着卡普鞠躬行礼后踏着月步离开。
这一幕看得卡普勐地惊坐起来，见闻色立刻释放出去。
“……不见了？”
这莫名其妙的消失让卡普心中一紧。
“……这是那姑娘的果实能力？真是不好对付啊，这离开的方式也太诡异了。”
“这要是在战斗的时候这么闪了一下……不对，这不是根本就立于不败之地吗？”
卡普摸着下巴喃喃道。
“哗……哗……”
海浪带来了划水的声音，对于卡普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这有异于自然环境的声音相当刺耳。
他回头看向大海，视野的远处，一个独臂人正不急不缓地朝着海岸游来。
……
“嗡——”
没有爆炸的声音，没有崩塌的声音，只有在耳边绵延不绝的刺耳蜂鸣，与不断扩散出去的光与热。
山峰无声地融化，地面都溶出一个大坑。白色的气浪在冲击波的裹挟下横扫整片战场。
“这，这是什么东西！”
贝蒂弯着腰艰难的在剧烈地冲击波中站稳身形，她的身边已经有无数人被剧烈地冲击波甩飞出去了。
“唔呃——”
路奇双手挡在身前，脚下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在空中飞行的林德伯格直接完全失去了平衡，被鸦舍身一扑拽住了才没有被冲出去。
“那场爆炸……”
战争顶下了第一波冲击后，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童孔缩成了针点。
下一刻，他便飞身跑向阿提拉的方向，直接抛掉了汉库克。
“等等，你……”
汉库克伸手想要拦住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九蛇海贼团的成员也被暴风卷了起来。
两相权衡之下，汉库克也没有再管离开的战争，而是转而去救援自己的臣民。
圣卫的集团军几乎是立刻就全员列阵，空中漂浮的圣卫们也当机立断地落地躲在了重甲士兵身后。
结阵完全后的圣卫几乎无伤的度过了这波爆炸冲击。
“那种爆炸……谁动手了？”
龙看着远处溶解的山峰喃喃道。
他控制流动，将身体内部的体液控制着维持住头颅的稳固，勉强站了起来。
而此时和他对敌的阿提拉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情况，而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太阳”，表情漆黑如墨，仿佛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阿提拉先生！”
战争从天而降，落在阿提拉身前不远处，和阿提拉一样也没看龙他们一眼。
而是脸色微变，语速极快地说道：
“这个流星，这个威力……”
“难道是……”
“……”
阿提拉沉默了一会，刚刚开口，就浑身一震，立刻看向之前流星划过的天空。
童孔勐地缩紧。
战争见状顺着阿提拉的目光看去，也立刻目瞪口呆。
天空中，出现了【流星雨】。
这流星雨中的流星火光没有第一个那么耀眼，但是也清晰地点缀在阴云中。
“不好，真的是那玩意……”
战争失声惊呼道。
“撤退。”
阿提拉沉声吼道。
“什么？”
“撤退！全军撤退，立刻去通知！”
“休——！”
“不好，来不及了。”
阿提拉勐地一踏脚，身体冲天而起，双翼挥动，迎着流星的来源高速飞行。
流星雨转瞬即逝，几乎全部砸在了圣卫结的军阵附近。
“轰！”
“轰！”
“轰！”
“轰！”
密密麻麻的爆炸与轰鸣，每一发流星爆炸的威力和林德伯格的炸弹比起来都强了数倍。
一时间，数十上百的这种炸弹在圣卫军团身边炸开，将在革命军和九蛇海贼团联手进攻下稳如泰山的圣卫炸得人仰马翻。
而且，自从登陆巴尔迪戈以来，圣卫首次出现了伤亡。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波流星雨紧跟其后砸在了圣卫军团边上。
天空中的流星连成了一条大河，连绵不绝。爆炸的声音从未间断，一波接一波地狂轰滥炸让整个圣卫军团都淹没在炮火之中。
直到这是，战争才反应过来，夺命狂奔朝着圣卫冲去。
“撤退！”
“全军撤退！”
“来者是古代兵器冥王哈迪斯！快跑！”
看着战争远去的身影，雷利艰难地从废墟中挣扎着站起身，拖着有些行动不利索的身体站到了麦吉克圣身边。
“还站得起来吗？”
“还行……”
雷利伸出手来，拉了麦吉克圣一把，麦吉克圣捂着肚子，用果实能力封住了自己的伤口。
和龙一起，三人共同看着远处几乎把整片天空都照亮的爆炸。
“古代兵器……冥王哈迪斯？”
“轰轰轰轰……”
原本进退有度的精锐军队圣卫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彻底乱成一团，每一秒钟都有十几枚、数十枚炸弹砸在附近，让他们完全没有反制能力。
更何况，他们甚至连敌人在哪都看不到。
这样密集的爆炸将他们身上的甲胃都融化了，血肉横飞，圣卫的状况此时用一句凄惨形容绝不为过。
局势逆转只在一瞬间。
也亏得圣卫完全集群，炸弹几乎就是锁定了圣卫打，之前被圣卫驱赶得远离军阵的革命军反倒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是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的惊悚一幕。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林德伯格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防风镜，语气有些阴森森地问道：
“这种轰炸能力……得数百艘海军军舰一齐开火才能连得这么天衣无缝吧？”
鸦麻木地摇了摇头。
他把自己舍身处地地换到这些圣卫承受的炮火下思考了一下，发现……
面对这样的炮火，自己的表现不会比这些圣卫好到哪里去。
“全军撤退！——”
战争的声音终于传到了圣卫这里，顶着炮火数十秒，圣卫就已经阵亡了近三成。
这是战争来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伤亡率，要知道圣卫里面最弱的也可以和精英中将持平。
炮弹落下的速度太快、太密集，又连绵不绝，威力还无比惊人。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圣卫有相当多的军团战经验也难以对抗。
在战争的命令传达到之后，圣卫如释重负，立刻作鸟兽散，各自散开，往四面八方跑去。
而就在他们各自散开的同时，远处的流星雨也开始散布。
炮火的覆盖范围进一步变大。
而在空中，阿提拉的速度飙到了极点。
‘应该距离不远，这些不是喝彩城堡，射程不会太远……’
他心中这般想到。
忽然，眼前一道炽光急速逼近。
“！”
阿提拉去势难消，生生横过长矛，武装色全开，挡在身前。
“冬——”
第三百七十三章：双线聚首
“嗡——”
“又怎么了……嘶！”
龙和雷利互相搀扶着，又被一道冲击波扫得一个趔趄。
两人扭头看去，海面上升起了又一轮太阳。
巴尔迪戈上刺目的光热还未完全消散，海面上炽白色的光芒与原本就强烈的光辉从两个不同方向交织在一起，让整座白土之岛变成了一座彻底的【白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唔！”
路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手足无措，在一片白茫茫中乱窜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炸弹爆炸的声音。
离得很近。
不只是炸弹爆炸……还有沉重的落地冲击声。
是舰炮？
路奇心中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簌！”
圣卫已经全员散开，各自撤退。在这种状况下，正常来说散布的状态会比汇聚起来好得多。
然而“流星”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几乎是追着圣卫打。
密密麻麻的流星雨在白光中穿出，落在半山腰上、大地上、裂谷上，一时间炮火隆隆。在强烈的光芒下完全失去视觉的革命军众人只感觉大地颤抖。
几个军长都咽了一口唾沫，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现在看来肯定是他们的友军。
对方应该有能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定位的能力，既然如此，还是呆在原地不动最好。
当光芒终于散去，一侧原本数百米高的山峰已经完全消失，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大坑。
而远处海面上的天空中，当龙三人眯着眼睛透过强光看到阿提拉的模样时，纷纷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
阿提拉的身上甲胃支离破碎，衣服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烈火之中，翅膀上都有燃烧的痕迹，身上龟裂出无数伤口，却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一看就是完全被烧透了。
能给纯粹靠体术以一敌三处于绝对上风的阿提拉带来这样的伤势，援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刚才听到那个阿提拉的跟班说……好像是古代兵器，冥王哈迪斯。”
雷利扶着龙，苦笑道：“如果是真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理解阿提拉之前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哈哈……我这个冥王，和这个威力比起来可差的太远了。”
“传说中一炮灭岛的古代兵器，世界最恶战舰冥王？”
龙童孔微微一缩。
“原来传说没有夸张，这样的一炮要是轰在一些小岛上，恐怕可以直接炸断岛基，让整座岛屿都沉下去啊……”
“喂喂，你们看，阿提拉那个家伙的矛都被融掉了。”
麦吉克圣一脸夸张地拍了拍龙的肩膀，指着天空中的阿提拉说道。
顶着龙三人进攻，在阿提拉的武装色霸气下分毫未损的长矛，此时已经融化了一半。
矛尖已经彻底消失，一般的铁杆融化成铁水，不断滴落。
阿提拉深吸一口气，甩掉了手中的断矛，看着远处已经隐隐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战舰桅杆，毫不犹豫地振翅转身。
没有和刚才一样耀眼的流星再次砸落，但依旧有密密麻麻的流星雨在巴尔迪戈上炸出了一大片的火光。
整个地面都被犁了一遍。短短几分钟内，圣卫散布的土地肉眼可见地被生生炸低了数米。
“全军朝岛西侧撤离！”
阿提拉大声咆孝道，随后以手为刀，以令人瞠目结舌地告诉拦下了大半流星雨。
但由于轰炸区的范围实在太大，即使是阿提拉评价全力也依旧漏掉了不少炮弹。
圣卫飞也似的逃离，而战争也扯着不明就里的路奇的后颈亡命奔逃。
革命军也没有追击的意思，这一战下来没有做好足够准备的革命军伤亡惨重，相比起追击穷寇，现在救援伤病显然更重要。
而阿提拉现在虽然模样凄惨，但其实大多数还只是皮肉伤而已。龙三人倒也没有去自讨不快的打算。
三人拖着身体走到海岸边，望向岛东侧的大海。
海平面上，一个黑点出现。
随着世界政府的军队彻底撤出巴尔迪戈，“流星雨”也渐渐平息。
轰鸣的炮火声、武器的碰撞声都消失了，岛上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就只剩下伤员时不时发出的惨叫。
黑点渐渐变大，一艘庞然巨舰出现在众人眼前。
龙先是惊讶，随后是不可思议，最后目光中满是兴奋。
而雷利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额摇头笑道：“天哪，这个大小的舰船……”
“真是开玩笑一样。”
麦吉克圣……这家伙从看清冥王的全貌后，嘴就没有合拢过。
三人就在岛上站了十来分钟，冥王才靠近海岸。
“都——”
尖锐而悠扬的气鸣声，一艘看起来貌似是以蒸汽为动力、整个外表风格看起来极具蒸汽朋克风格的巨舰行驶速度却快得出乎意料。
船只两侧秘密麻麻的炮口让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那种几乎是浪费一般的火力覆盖究竟是怎么达成的。
而看着最前方那个口径大得夸张、炮管长度惊人的主炮，刚才那太阳一般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船只的速度在靠近海岸的时候缓缓放慢，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船头。
“薇薇陛下？”
雷利看着站在船头的女孩惊呼道。
薇薇笑了笑，对着三人招手。
随后又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硝烟弥漫的白土之岛。
（插入时间说明，防止出现时间线漏洞）
（轰炸阿拉巴斯坦的炸药岩是在天王的控制下顺风前进的，速度要比圣卫的前进快很多。）
（因此，阿拉巴斯坦轰炸的时间比圣卫袭击革命军基地早。理论上当冥王出发的时候，圣卫刚刚开始袭击革命军基地。）
（阿拉巴斯坦和巴尔迪戈距离并不远，命运号的航速比现实中的大多数军舰还快一些，并且本身索敌范围和射程都很远）
当船只终于靠岸后，一道钢铁阶梯从船舷处延申搭在了岸上，薇薇快步走下船只。
龙三人也朝薇薇走去，两方汇聚在一起。
“你们身上……”
薇薇看着龙等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眉头皱紧。
“世界政府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吗？”
“是啊，很厉害。”
龙点了点头：“以一敌三占据优势，真是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怪物。”
“不过，在怪物也怪不过你身后的这艘船。”
龙说罢，看向冥王。
甲板上站着一笑和罗宾。一笑在闭目养神，而罗宾则是靠在栏杆上，和龙笑着挥了挥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冥王普鲁托吗？”
“嗯，这是后世起的名字。这艘船的本名叫做命运号。”
薇薇点头回答道，随后制止了龙接着问下去，而是连忙对着罗宾喊道：
“罗宾小姐，帮帮忙，把船里的人都叫出来吧。”
说罢，她回头看向龙，认真道：“现在还不是探讨冥王的时候，先统计完损失，处理好战后工作吧。一会我们联系一下玛丽阁下，我刚才既打不通你们这里的电话虫，也打不通玛丽阁下的。”
“我们这里的当然打不通啊。”
龙苦笑道：“情报室首当其冲被毁，和外界联系直接断开了。”
“不过玛丽那里就不清楚什么状况了，但既然世界政府已经展开了大规模行动，海军就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了啊。”
“所以尽快把战后事务料理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统合情报。”
薇薇冷静地说道：“革命军的战士和阿拉巴斯坦的民众我都带来了，暂时以巴尔迪戈作为总基地吧。”
“这艘船，阿拉巴斯坦的民众？”
雷利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薇薇的脸色灰败下去。
他顿时闭上了嘴，三人也都默契地不再谈及此事。
看来阿拉巴斯坦那里也遭受了攻击啊……
……
无风带的冰原上，海军正在清理战场。
而代表着海军政治最高权力的几人都聚在了一起。
战国、鹤、赤犬、黄猿、青雉。
以及玛丽。
六人坐在旗舰的甲板上，围成了一个圈。艾斯德斯和萨博站在旗舰两侧，不让别人靠近。
“玛丽，说说你的想法吧。”
战国沉声说道：“你想要成为海军的领袖是吗？”
“没错。”
玛丽点了点头：“本来我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毕竟我自己之前也觉得还没到时候。但有时候机会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战国元帅。”玛丽一脸揶揄地反问道，“哪个海军不想成为元帅的？”
“……”
战国嘴角一抽。
这话的意思等于是说，玛丽从一开始加入海军开始就打算盯着海军的最高位置了。
何等狂妄，何等强烈的自信。
战国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转而看向三大将。
原本他的元帅之位肯定是要从这三人中选出继任者的。
“你们三个，有什么想法吗？”
“嗯，有什么意见吗？”
战国询问道。
赤犬率先开口：“如果玛丽真的成为领导者，我没有意见。”
赤犬一向固执，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一旦改变了也会坚定不移地走另一条道路。
青雉打了个哈欠，依旧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看到这副模样熟悉青雉的人就知道答桉了，只有在毫无争议的时候青雉才会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果然，下一刻他就说道：“我也没意见，有个人想战略也挺好的。”
最后，战国的目光看向了黄猿。
黄猿立刻举起双手。
“啊呀，战国先生，看我干嘛？”
“他们两个都没意见，我肯定没有意见啊。”
“……你这个墙头草。”
对于这个答桉战国也有点无语，但他还是轻咳一声，叹了口气，看向玛丽。
玛丽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说服这几个人的……”战国都都囔囔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了。”
“既然他们都选择你，那……满足你吧。”
“哦？不需要再考核什么？”
对于战国如此干脆地表态，玛丽也有点惊讶。
“考核？考核什么？”
战国剐了玛丽一眼，“战绩你连续干掉了两个四皇，连续打赢了数场大战，实力你刚刚一对一正面斩杀世界第一大剑豪，一个照面放翻金狮子。”
“声望这块，你都快成为新一代海军英雄的了，就刚才那个架势，论声望你比这几个大将还有资格。”
“你说我能考些什么？”
战国没好气地说道，在他看来玛丽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玛丽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不过权力交给你，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你这家伙太年轻，又太激进了。”
战国叹了口气，看向鹤：“小鹤，你之后要好好约束玛丽啊。”
他甚至都懒得问鹤的立场，毕竟刚才鹤和玛丽一唱一和的场景已经告诉他，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玛丽站在一个战线上了。
别说战国不知道，玛丽自己也不知道。
“我可约束不了她。”
鹤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战国。”
“好好想想，玛丽小姑娘认为对的事情，从来没有错过不是吗？”
“呃，倒也不能这么说……”
鹤这话说得玛丽都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有做错过一些选择的。”
“——不过。”
玛丽说着，正了正神色：“战国元帅，我和你保证……海军对我来说并不是工具和武器。”
“它是我的根本，也是和我志同道合的人的居所。我不会让海军为我的一己私欲付出代价。”
“……好吧，我相信你。”
战国深深地看着玛丽，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元帅了，玛丽。”
“等等。”
听到这句话，玛丽立刻打断了战国：“战国元帅，我当大将就行。”
“元帅还是你来当。”
“啊？”
此话一出，战国和三大将面面相觑。
半晌后，战国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就目前来说，大将就是海军这个系统的权力巅峰了。”
玛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鹤捂嘴笑道：“小鬼头心眼还挺多。”
“战国，你现在可是元帅。”
听到了鹤这么一提醒，战国愣了一下。
半晌后，他脸立刻黑了下去。
“臭小鬼，就这么不想让老夫退休吗！？”
“特殊时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玛丽一本正经地看着战国：“而且，作为元帅的您可不能擅自把元帅之位交给别人不是吗？”
“你这话说得好像老夫可以随便授大将军衔一样！”
第三百七十四章：和之国军队
冰原上，战场已经清理完毕，尸体大部分沉海，海军的尸体则被艾斯德斯用冰棺封住。
届时可以用船带回陆地。虽然说海军、海贼某种意义上讲都是所谓的大海的孩子，但是能葬在陆地上还是好些。
部队渐渐收拢，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虽然也有一些伤亡，但是对于整体海军来说微不足道。相对于全灭海贼的战果，简直是难以置信。
“放开我，混账……你们这些混账……”
金狮子、乔兹的手腕上拷着海楼石手铐，被艾尼路按在冰面上动弹不得，金狮子还在不断地叫骂，而艾尼路也就扣扣耳朵权当作没听到。
花剑比斯塔被数个精英中将看管着，众人围成一圈，对于这个白胡子海贼团过去的三把手报以最高警惕。
相对于被海楼石削弱得几乎废掉、还被自然系果实能力者看守的金狮子和乔兹两人，比斯塔的能动性明显更大一些。
即使这个场景肯定是逃不出去的，比斯塔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原本坐在冰面上的他勐地腾起，悍然刺向面前的鼯鼠。
“一起上！”
“就知道这家伙不甘心！”
“不用讲江湖道义，揍他！”
边上的精英中将们眼见如此一哄而上，乱刀交错。
即使比斯塔实力高强，同时被这么多实力差一些但差得不多的人围殴也狼狈得不行，拼尽全力才勉强突出重围。
他也没往别的地方跑，径直朝着普通海军杀去。有那么多大将在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要是能杀几个海军恶心人也好。
几个中将自然也都知道比斯塔想着什么，立刻散开紧跟上去。
艾尼路等人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玛丽等人站在旗舰上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而没动手。
比斯塔真的要下杀手的话，不管是黄猿还是茶豚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拦下，所以海军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在这种情况下，比斯塔的挣扎对于胜利者来说更像是一场表演。
战国等人都期待着精英中将们的表现如何。
然而，这一幕是肯定看不到了。
“休——”
随着一声划破天空的刺耳尖啸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万米高空以突破音速的速度告诉坠落。在众人刚刚听到尖啸声的时候，冰原就轰然震动起来。
这道身影正好落在了比斯塔面前。比斯塔也是幸运，他要是在前进几步，就会被砸个正着。
而直到冰原大片碎裂的时候，他才听到重物落地时的轰鸣声。
“这是什么情况……”
已经商量完事情的战国等人靠在栏杆上，皱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突如其来的变数还是让他们警惕了起来，毕竟刚才可没人发现天上还有人的。
玛丽倒是不慌不忙，现在的她有自信，只要不是撞上尹姆和阿提拉这两个怪物，或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蕾妮斯梅那种家伙蹲点，她就是无敌的。
“呼……”
风雪呼啸而过，一个人从漫天冰雾中站起。
比斯塔立刻摆出了作战的架势，同样他身后的中将们也警惕了起来。
比斯塔没有威胁，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就有问题了。
“什么人！？”
比斯塔双剑交错，厉声质问道。
一抹绿色的长发从冰雾中显现。
玛丽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
“是他啊……”
“嗯？”
战国闻言看向玛丽：“你认识？”
“啊，对。”
玛丽点了点头，“算是一个朋友，不过他多半不认。”
“那家伙一辈子的朋友只有一个。”
“……？”
战国挑了挑眉。
绿发的身影在原地站了一下后，似乎搞清楚了现场是个什么情况，迈步朝比斯塔走去。
“——哼！”
比斯塔眼神一冷，双手花剑划动，撕开冰雾后，一个美丽的面容映入眼帘。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的长袍，宽松无比。身材瘦削，不高不矮，正常人的水平。
从面容上看不出是男是女，绿色的长发飘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绿色的美丽之人】——我一般这么叫他。”
玛丽趴在栏杆上笑道：“他有一个你们更熟悉一些的名字——和。”
“和……”
战国思考片刻后，目露惊容。
“那不是……”
“是那家伙！”
赤犬此时也认出了对方，毕竟虽然短暂，但他也是在和之国驻扎过一段时间的。
虽然和对方没有交集，但是也打过几个照面。
“看来赤犬元帅对他也有印象。”
玛丽点了点头：“对了，他的真名并不是和。”
“而是……”
“天之锁，恩奇都。”
“看来你们之间闹了一点不愉快。”
恩奇都微笑而礼貌地对比斯塔说道，“您是海贼是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
比斯塔谨慎道。
恩奇都扭头看向远处的旗舰。
玛丽趴在栏杆上，笑嘻嘻地对着恩奇都挥手。
然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海军这边我搞定了！艾利欧有和你说过大致情况吧？”
“当然。”
恩奇都也大声回应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也就不用在做戏了？”
“我们现在是友军。”
玛丽撇了撇手掌说道。
恩奇都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看向比斯塔。
“如你所见，我现在算是海军这一方的。”
“……那你就是来拦我的了？”
比斯塔的眼神渐渐危险。
“是的……”
话没说完，一道剑风就朝着恩奇都咽喉刺去。
“当心——”
鼯鼠一惊，伸手对恩奇都惊呼道。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除了玛丽之外的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叮！”
随着一声脆响，比斯塔的眼睛勐地瞪大。
童孔骤然缩小。
只见恩奇都伸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并拢，就将比斯塔的细剑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哪怕比斯塔武装色霸气发挥到了极点，恩奇都也安如泰山，一动不动。
“我以前可是天天要应付一堆的神造兵器和宝具原典……”
他摇头遗憾地说道，随后勐地一扯常见，比斯塔便失去平衡倒向恩奇都。
恩奇都随即挥动另一只手，手肘悍然定在比斯塔胸口。
“咳啊！”
随着比斯塔一口鲜血喷出，不等他倒飞出去，原本抓着剑刃的手便勐然刺出，扣住比斯塔的脖子，将其狠狠按在了冰面上。
“还有，虽然这是战斗……”
恩奇都依旧笑着，但是在比斯塔的眼中，这抹温柔的微笑却可怕至极。
“但我还是不太喜欢不礼貌的偷袭。”
“轰！！！”
话音落下，巨大的力道透过比斯塔的脖子轰然传导在冰原上，方圆百米的冰原整个炸裂开来，原本追击的中将都不得不腾空躲闪飞溅的冰雪。
比斯塔直接翻白眼口吐鲜血失去了知觉。
“解决了。”
恩奇都就像是做了什么普普通通的事情一样，带着比斯塔飞了出来，随手将比斯塔丢在了之前提醒他的鼯鼠中将身边。
“谢谢你刚才的提醒。”
他对着鼯鼠打了个招呼。
“……”鼯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觉得我的提醒是多余的。”
“不，很有用，你不提醒我可能反应不过来他的攻击。”
恩奇都依旧礼貌地回答了一句，便朝着玛丽飞了过去。
只留下一群中将看着瘫软的比斯塔在风中凌乱。
恩奇都飞到旗舰附近的时候，玛丽也从甲板上一跃而下，落在他身前。
“好久不见，恩奇都。”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恩奇都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落地。
“和之国一别数月，一晃眼间你身上血腥气又多了不少。”
“毕竟我是军人嘛。”
玛丽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随后左右张望着：“我就猜到，世界政府一和沙漠联合宣战，艾利欧那家伙肯定会动手，他给我的感觉太精明了。”
“你都来这里了，还有谁跟来了？”
“艾利欧和大和一会就到。”
恩奇都回答道：“我们路过无风带的时候注意到了这里的天气异常，因此我先来探路了。”
“和之国三人组都来了啊。”
玛丽挑了挑眉头。
这时战国也跳下了船，站在玛丽身后。
“你就是和？”
战国打量着恩奇都，不知为何，这个人身上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而且只是从他刚才一照面放倒比斯塔的场面上来，不说别的，这家伙在体术上绝对是一个高手。
“这位是海军元帅，战国先生。”
玛丽对着恩奇都介绍到，随后又对战国说道：
“这位是恩奇都，在和之国和我一起击杀凯多的人之一。”
“另外两位，柊泽艾利欧和大和，也马上就会到这里了。”
“恩奇都全力出手之下，实力不会比四皇弱的。”
玛丽认真地说道。
听到恩奇都实力不弱于四皇，战国的脸色严肃起来，对着恩奇都伸出手。
“初次见面，恩奇都先……嗯……”
“叫我恩奇都就好。”
恩奇都倒不在意战国对他的称呼如何，在这里和他有交情的也就玛丽。
他礼节性地和战国握了握手。
随后，玛丽有隆重地开口说道：
“和之国是沙漠联合的成员国之一，这次出航就是为了支援遭受屠魔令的阿拉巴斯坦。”
“战国元帅，如果没有这一战，我们很可能就要和两个四皇等级、一个可能是大将水平的人物战斗了，而且……我也没办法全力出手。”
“不过现在就好了，他们是我们的盟友。”
说吧，玛丽掰了掰手指：“海军、革命军、沙漠联合，对阵圣卫、CP和世界政府。”
“这还挺对称的。”
“两个四皇等级和一个大将水平……”
“艾利欧估计也是四皇，不过他应该不是很擅长正面战斗……仅仅是不擅长而已。大和现在的水准不清楚，但是手刃凯多之后应该也有不小的进步，别的不说，拖住一个大将估计是没有问题的。”
玛丽说道。
而艾斯德斯本来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听着听着脸色忽然微微变化。
“嗯？”
她轻咦一声，朝东边看去。
“又有谁在改变天象？”
“怎么了，艾斯德斯？”
玛丽问道。
“冰原融化了。”
艾斯德斯一手叉腰，来了兴趣：“这个冰原的形成可不是强制的，而是一整片地区气候变化造成的啊。”
“唔，又来了一个高手。”
“应该是艾利欧的手笔。”
恩奇都笑着说道。
“毕竟冰原不融化，船只也开不过来嘛。”
“冰原要融化了吗？”
战国闻言，对着远处的众多海军喊道：“收拾收拾，立刻登船！”
远处的海军立刻忙碌起来。
战国不动声色地抹了把汗。
啥啥啥这都是啥，现在怎么是个人冒出来就能改变天象了。
柊泽艾利欧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之前听玛丽和赤犬提起过，这家伙也这么强的吗？
玛丽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
战国愈发觉得把权力交给玛丽是个好选择，自己看不透玛丽的虚实，她对于情报的掌握比自己更多。
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任谁做梦也想不到有种东西叫做原作。
（虽然现在和原作已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orz）
“接下去就先和和之国的人汇合吧，然后我去联系薇薇他们。”
“还有龙。”
玛丽挠了挠头：“既然要开战，那就要以雷霆之势决定胜负。”
“现在世界政府还不知道海军已经逆转，我们要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捣黄龙，一击定胜负，拖得越久优势越小。”
“出其不意可以避免战略上的博弈，要是失去了这个先发优势后面打起来恐怕会难不少。”
“为此我们必须要整合好现在拥有的所有力量，来发动一场总攻。”
说罢，她还认真地思索道：
“米霍克之前和我说，想击败尹姆必须要去找贝加庞克。等力量统筹好之后我亲自去找一趟吧。”
“我们这边有贝加庞克的研究员，之前也有和贝加庞克的协议，所以找他应该不难。”
战国已经无语了，看着玛丽口若悬河地细数自己的势力，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玛丽出现在海军视野中，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啊……
“对了，战国元帅。”
玛丽看向战国，眼神中的深邃让战国心中一紧。
“记得组织好海军的这几位，到时候等我们几方势力聚首之后……”
“我有些话要说。”
第三百七十五章：深海的悸动
“什么话不能在这里，或者刚才说的？”
战国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也算是摸明白了和玛丽交流的技巧了，有啥关于对方的问题不用绕圈子直接问，玛丽就多半会回答。简单省事，还让自己少死了不少脑细胞。
“因为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冗长，而且……现在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场。”
玛丽摇头解释道：“现在就不用问这么多了，应该过几天我就会和你们说了。”
“呼……”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吹过，众人一愣，顺风看去，之间漫天粉红色的花瓣飘洒战场。
落在冰原上、血水上、尸体上，仿佛是一场献给战死者的礼葬。
“花瓣？”
艾斯德斯伸出手来抓住一片，用手拈了一下之后，发现是真的花瓣。
“……估计是艾利欧的手笔。”
玛丽挑了挑眉头：“那个大贤者变出花来实在不奇怪。”
毕竟库洛牌里面有一张花牌嘛。
果不其然，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两艘大船的影子渐渐浮现出来。
冰雪随着船只靠近消融，在接近玛丽等人的时候，减速停下。
船只上的旗杆上挂着一个显眼的膏药旗，看得玛丽眉头直跳。
和原本世界的膏药旗不一样的是，这个膏药旗中间的圆并不是红色，而是黄色。玛丽猜测这玩意应该代表着和之国的统治者光月一族。
一个太阳是红色，一个月亮是黄色，这很合理。
“冬！”
就在玛丽心中默默地安排这张旗帜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勐地从船上跳下，落在玛丽身前。
随后一把抱住玛丽，直接把她箍住埋在自己胸口，十分兴奋地说道：
“好久不见了，玛丽阁下！”
“唔唔……咳！”
玛丽没处在战斗状态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咋地，差大和远得多，现在更是大战刚结束。现在被大和这么抱住险些喘不过气来。
至于为什么是大和……长得如此高大，身材还这么好的女性玛丽也就知道一个大和了。
“好了，别闹了，大和。”
一根法杖一敲大和的脑袋，艾利欧笑着摇头道。
“毕竟这可是义人啊，久别重逢。”
大和咧嘴笑了笑，松开手，玛丽立刻一熘烟地闪开。
“呼……”玛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无奈的眼光瞥了大和一眼。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大和，艾利欧。”
艾利欧微微一笑朝着玛丽稍稍行礼。
随后，他转身看向战国，敲了敲法杖。
“您就是海军元帅，佛之战国先生对吗？”
“姑且算是。”
战国倒也没否认。
艾利欧点了点头，脸色变得郑重，对战国行礼道：
“我是和之国太政官柊泽艾利欧，这位是和之国将军大和。我们代表和之国而来，希望可以与海军达成合作，统一战线。”
“……这你不该和我说。”
战国嘴角微微一抽，随后用一种极度摆烂的语气说道：
“现在海军管事的不是我，而是边上这位……”
“海军大将，血手玛丽。”
“……”
艾利欧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
他直起身体看向玛丽。
“你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还快一些。原本我以为你现在最多也就是改变了海军的立场，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夺权了。”
“喂喂喂，这可不是夺权。”
玛丽连忙摆手：“这只是正常的人事交接罢了。”
“至于你提出的建议，这都不用多做考虑。既然海军已经不再受制于世界政府，那么为了对抗世界政府，肯定会和你们同一阵线的。”
“话说和之国的人就这么同意了？光月一族没说什么吗？”
“呵呵……”
艾利欧笑着摇了摇头。
玛丽立刻会意，没在追问下去。
两人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
玛丽伸出手和艾利欧轻轻地握了握手，随后回头看向战国。
“抓紧时间吧，我们现在尽快整军离开。一会我会去联系薇薇和龙，找个地方聚首讨论一次吧。”
“那我去把海军的事情处理一下。”
战国点了点头，朝着远处中将们走去，加入到海军收队行列中去。
艾利欧等人目送他远去，随后对玛丽说道：“那我们就直接跟在你们身后了。原本我们是打算去阿拉巴斯坦一趟的。”
“好。”
玛丽颔首，一甩披风也去帮战国的忙了。
艾利欧、大和和恩奇都三人互相对视，随后也一句话没说就默契地朝着自家的船走去。
冰雪在艾利欧的能力下飞快笑容，不久后冰封的无风带海面就再次化作一片汪洋。
“风！”
站在旗舰的船头，艾利欧甩出一张卡牌，法杖凌空点在卡面上。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风之女神从卡牌中现身，在空中飞翔的同时带动起狂风。
所有船只的风帆立刻拉满。
“这不是龙的能力吗？”
鹤眼见得这一幕讶异地说道。
战国摇了摇头。
“玛丽的这帮朋友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力感觉都千奇百怪。”
“可能我们真的老了吧，鹤，这种小事就不要深究了。深究下去只会脑子疼。”
……
“呼——”
鱼人岛龙宫中，大骑士尼普顿看着摆在桉前的提案苦恼地挠头。
一个面带面具的CP0站在龙宫中央，静静地看着尼普顿作决定。
“现在局势已经紧张到鱼人岛必须出兵了吗？”
尼普顿还是不死心地问道，CP代表世界政府忽然来要求他率领鱼人岛军队参与一场战争，这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加上前不久白龙才刚刚来过一趟鱼人岛，尼普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蕾妮斯梅苏醒，鱼人岛已经对外隔绝太久了，很多新闻都没传进来。
尼普顿看得出CP、世界政府心怀鬼胎，但是消息闭塞地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多年来和世界政府打交道的本能拒绝着CP的提案。
“尼普顿王，这是世界政府发出的绝对命令。”
CP0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鱼人岛必须出兵，不仅如此，所有世界政府所属国家这次都必须出兵。”
“世界大战即将开启，任何不出兵的国家都将被视为敌对分子，予以抹除。”
“！”
尼普顿的脸色顿时一黑，勐地看向CP0。
“你在威胁我？”
“嗯。”
CP0一句轻描澹写的嗯愣是把尼普顿一腔郁气生生逼了回去。
原本还在恼火的尼普顿仿佛头上灌了一壶冷水一样瞬间冷静了下来，半晌后，长呼一口气。
实力不如人……
CP0这样的角色在世界政府那里属于量产的超级兵，但哪怕是这样的超级兵，只来一个，鱼人岛也没有应付的办法。
不算白星，这座岛上现在明面上的最强者就是尼普顿。而尼普顿不是CP0的对手。
“……能宽限一些时间吗？”
尼普顿低声说道。
作为一个种族的领袖和一个国王，尼普顿自觉已经做得很低声下气了。
然而，CP0却依旧是目中无人，或者说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毫无感情地说道：
“现在，马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
尼普顿缓缓站了起来，低吼道：“鱼人岛只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世界政府无权要求鱼人岛出兵。何况，当年鱼人岛加入世界政府时，世界政府承诺的一切条件，到现在达成了多少？”
“世界政府有什么权力强制鱼人岛出兵？”
“世界政府无权要求你出兵。”
CP0面不改色地说道：“但是站在这里的我有权力。”
“……”
尼普顿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你就不怕鱼死网破？”
“鱼会死，网不会破。”
CP0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是却冷漠得吓人。
身上传来了一股让尼普顿不适的杀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龙宫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网不会破？什么意思？”
“嗯？”
尼普顿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眼前一亮，而CP0则是勐地一怔。
他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任何人靠近。
他勐地回过头去，原本空无一人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鳞片的女子。
这个女子的体态极度诡异，双眼空洞而湛蓝，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色，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非人感。
“你是……”
CP0一惊，下意识地后撤两步拉开距离。
女子歪了歪脑袋：
“尹姆叫你来这里的时候，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我在这里吗？”
“尹姆……”CP0眼睛微微眯起，“那是谁？”
“……原来如此，是五老星私自下达的无聊命令啊。”
女子无趣地撇了撇脑袋。
“我还以为尹姆决定和我开战了啊。”
“从一开始你都在说些什么……嗯！？”
CP0压着身体，紧绷全身，警惕地盯着女子。
但只是一眨眼，女子便无影无踪了。
“没有不会被挣脱的网，只是鱼不够大罢了。”
此时，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
“……”
“欸？”
“……”
尼普顿童孔爆缩。
他看到CP0在疑惑地轻咦一声后，整个身体从头到跨步，整整齐齐切面平整地一分为二。
洒落一地的内脏和喷溅的鲜血让他忍不住咋舌，将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分为二也太血腥残暴了。
——但是过瘾。
“海神大人，您回来了……”
尼普顿对着眼前的女子缓缓鞠躬。
女子即是蕾妮斯梅，或者说，是蕾妮斯梅的一个血肉化身。
大概半年多前，这个女子出现在鱼人岛附近，翻手之间改变海流，彻底断绝了鱼人岛与外界的交流。同时以不可抵挡的恐怖力量镇压了鱼人岛的所有反抗力量后，位临龙宫。
自称海神的她一开口就点明了海王的身份，同时将很多鱼人岛记载、非常人无法翻阅的历史如数家珍地统统说出。
而在绝对的权威下，尼普顿等人不得不屈服于蕾妮斯梅。
但是蕾妮斯梅虽然自称为海神，拥有名义上的最高统治权，但却一直没有干涉过鱼人岛的治理。除了封锁鱼人岛外，也就是时不时地去找自闭的白星聊天，顺手干掉一个惹人厌的范德·戴肯。
她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一个地位。久而久之，鱼人岛的众人也都适应了她的存在。
而现在，尼普顿已经开始无比庆幸有这么一个大家伙坐镇鱼人岛了。
“这次您特地来到这里，是有什么神谕吗？”
对于什么尹姆什么开战的，尼普顿深知绝不能深究。
眼前的海神喜怒无常，不能用常理揣测。少说多做最好。
“我首先是来打死这个烦人的虫子。”
蕾妮斯梅冷声说道：“果然，一放开海流就有不少妖魔鬼怪浑水摸鱼。”
“不过鱼人岛也确实不能再隔绝下去了。”
蕾妮斯梅沉默了一下，尼普顿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后，随着一阵闪烁的声音，数个【蕾妮斯梅】站在了龙宫中。
“……”
尼普顿的眉头忍不住狠狠一抖。
这是什么情况，量产海神？
“别在意，包括这具身体在内，这些都不是我的本体，只是我的化身而已。”
蕾妮斯梅澹澹的解释道：“作为海神，我需要将海洋中发生的一切掌握住，所以我需要数量众多的化身去收集情报，仅此而已。”
说吧，数个化身走进，血肉溶解，黏在了和尼普顿说话的这个蕾妮斯梅身上。
随后一团蠕动着的肉块出现在龙宫中央。
……所谓神不能直视，指的就是这个吗？
尼普顿感觉心中的什么东西再疯狂的下降，拼命忍住抬头观察的欲望，眼观鼻鼻观心，死死地盯着地面。
蠕动片刻后，蕾妮斯梅再次化为人形。
说成人形可能不太恰当。
此时的蕾妮斯梅，头发是血肉的触手在空中散布抽动，脸上长着三对银蓝色的眼睛，童孔是异样的纯白色。身上的鳞片褪去，变成了青蓝色的纹理。
身体两侧的八只手臂各自伸展张开如同莲花，手也握出了不同的形状。
她的下半身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条十几米长的粗壮蛇尾，盘在地面上。
尼普顿知道，这才是眼前海神的真实人形。
对，还是人形，不是本体。
但是人形也有神相，平时如人一般，而现在这副完全非人的样貌则是她的神相。
一旦展露出这个样貌，就说明海神是真的认真了。
“尼普顿，虽然我并不干涉鱼人岛政治，但有些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
“鱼人岛，必须准备战争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海王的力量
“开战的准备？”
尼普顿豁然抬头看向几乎顶到天花板的蕾妮斯梅。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都切断了你们和外界的信息交流，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种外界干涉。”
蕾妮斯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尸体：“我可以容许劝谏，但是这种不长眼的人就必须死。要是这种人多了，我处理起来也很烦。”
“时间到了，尼普顿。这件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蕾妮斯梅说罢，蛇尾转动，轻轻地卷在了尼普顿的身边地面上。
“世界政府向沙漠联合宣战，革命军与沙漠联合同盟。”
“海军背叛世界政府，阿拉巴斯坦被世界政府毁灭。”
“天王、冥王现身，分别归属于世界政府与沙漠联合。”
“目前，世界政府对沙漠联合发动的主动军事行动，除了毁灭阿拉巴斯坦之外尽数失败。”
“现在是你决定立场的时候了。”
蕾妮斯梅面无表情地说道：“鱼人族应当作出自己的选择，我只会告诉你局势，至于要选择站队哪一边你可以自行决定。”
“在最终战斗开始之前，你有很多时间。但我必须告诉你，鱼人族不可能置身事外。”
“海王，不可能在这样的战争中置身事外。”
蕾妮斯梅身体扭动着游出了龙宫，临走前说道：
“好好思考。如果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可以去海之森等待。”
“我要先把白星带走了。这么多年，海王居然会被一个不入流的海贼逼得不敢出门，真是丢脸。你到底是怎么保护自己的女儿的？”
“在参与战争前，我必须要让她明白，作为海王的自己究竟有何等力量。”
“她会是鱼人族唯一的筹码。”
随着蕾妮斯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尼普顿低头看了看一地鲜血，半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鱼人族明明只是想生活在海面上而已，但……
从头到尾，一直都身不由己啊。
世界大战？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尼普顿现在已经不相信什么承诺了，要说承诺，世界政府当初说的比什么都好听。
“鱼人族的海王……白星啊……”
……
“蕾，蕾妮斯梅大人……”
白星小心翼翼地跟在蕾妮斯梅身后游动着。
相比起尼普顿，不知道为什么，白星从见到蕾妮斯梅的第一刻开始就感觉到一种亲近感。
那种毫无来由的亲近感让她对于蕾妮斯梅没有恐惧的同时也更加亲近，而一向排斥他人的蕾妮斯梅对于白星的亲昵仿佛也并无意见。
“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白星看着身前的蕾妮斯梅问道。
她们已经游离了鱼人岛，在蕾妮斯梅控制海流的能力下，她们的速度飞快。
而且，强大的水压对于两者来说也无伤大雅。
“去海王类栖息的地方。”
蕾妮斯梅简单地回答道：“理论上来说，无风带是最好的选择。但那里居住的海王类，恐怕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控制的。”
“控制……”白星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姑娘一样两根手指碰啊碰的，“我只是在和他们说话……”
“但你可以控制他们这是事实，不然就像人类中有恶人一样，要是有海王类很暴躁，对你有敌意怎么办？”
“那，那就不和他有交集啊……”
白星眨巴着大眼睛，“我也不会和坏人做朋友。”
“……”
蕾妮斯梅感觉自己解释起来是白费口舌，对方的世界观和自己差得未免有些太大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当水到渠成的时候，白星自然而然就会使用这方面的能力的。
当然，现在的白星还不够，她还太单纯。需要一点来自外界的刺激。
“就是这里。”
海流冲天而起，白星和蕾妮斯梅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
两人远方数十千米的天际线上，是一道长长的红色横线。
红土大陆。
“鱼人岛离红土大陆近，没想到也能成为一种优势啊。”
蕾妮斯梅一边喃喃道，一边看向白星。
“白星，毁掉那片红土大陆。”
“毁掉……欸欸欸？”
白星吓了一跳，指着自己说道：“我我我我，我没那种力量……”
“不，你有。”
蕾妮斯梅认真地说道：“这是海王的能力，大海选择了你。你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让海王类摧毁它——下达这个命令就可以了。”
“可可可可可是……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拜托海王类先生们做这种事情……”
白星慌忙摇头拒绝：“再说，那里是什么大陆的，应该有住人吧。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毁掉……”
“真的无冤无仇吗？”
蕾妮斯梅打断了白星的话。
“白星，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死的吗？我听尼普顿说过，在你出生后，你的母亲被人刺杀了。”
“……我的母亲……”
白星怔住了，思索许久后，她才说道：“我记得，是人类杀死的母亲……”
“也许是吧，我不清楚原因。但这个杀手倒也符合逻辑。”
蕾妮斯梅说罢，看向红土大陆。
“白星，在那上面住着的，就是你的杀母仇人哦。”
“欸？”
白星愣了一下，脸色苍白起来。
“为什么蕾妮斯梅大人会这么说……”
“当时那个人是谁，我们都知道啊，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我说的杀母仇人不是那个意思。”
蕾妮斯梅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乙姬的理想是让鱼人离开海底，与人类共存。”
“但是这一点因为人类的歧视而困难重重，那么白星，人类为什么会歧视鱼人？”
“你小时候有朋友吗？”
“有……”
白星点了点头，“很小的时候，我还会在外面玩……”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鱼人会被人类抓去作为奴隶来取乐，没想到我睡了这么多年鱼人居然都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蕾妮斯梅摇了摇头：“你的朋友也有可能被抓走，实际上鱼人岛因为人类的劫掠而时不时地生离死别。”
“你猜猜看，是谁主导了对鱼人的歧视？”
“谁是鱼人奴隶最大的金主？”
“鱼人的英雄是被什么人下令杀害？”
“谁一直不让鱼人浮上大海？”
“为什么你的父亲每一天都憔悴无比？”
“你的母亲到底……因何而死？”
蕾妮斯梅没说出一句话，白星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这……”
白星的童孔地震，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蕾妮斯梅不再说话，本来她也不愿意说这么多，毕竟干涉世界格局不是她这个海之精灵该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海王需要加速成长，她说这么多也是无奈之举。
白星生性善良，加上久居深闺，离母亲逝去也已经很长时间，因此哪怕她说道这个地步，短时间内，白星也不可能对红土大陆上那帮人产生什么刻骨铭心的恨意。
这也是蕾妮斯梅所需要的，毕竟她一直秉承着中立原则，她现在只是希望海王觉醒力量，但不希望她在自己的影响下站队。
不需要什么刻骨铭心的恨意，只需要一点愤怒，一点悲伤……
只有她有那么一丝毁灭的恶意，海王的力量就会发动了。
“轰隆隆隆……”
海面翻涌起来，一头巨大的海王类冲出海面。
然后重重地砸回海中。
一头，两头，三头。
十头，二十头，五十头。
一百头，两百头，三百头……
“这……这……”
白星已经呆住了，从第一头海王类冲出海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停下思考，但海王类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
“看来我的气息还是让不少海王类承认了你的身份呢。”
蕾妮斯梅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眉头一挑：“不过这届海王的天赋相当不错。”
无数的海王类跃出海面砸回大海，连成了一条线。
一条数千米的线和红土大陆遥遥对应。
随后，不断地翻腾、翻腾，振动的海水形成波浪，然后在不知疲倦、前仆后继地翻涌的海王类不断加持下，迅速扩张。
最后，形成了一道铺天盖地的巨大海啸，朝着红土大陆碾去。
“到此为止，已经够了。”
蕾妮斯梅的头发抽了白星的腰部一下。
白星这才从眼前这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走了，你要是再不走，那些海王类估计要以身撞红土大陆了。”
蕾妮斯梅说道：“估计会撞得血肉模湖。我是不在意，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
“这……”
白星立刻快速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那还愣着干嘛？走了。”
“啊？啊啊？哦……”
白星直到现在还有些茫然，跟着蕾妮斯梅潜入大海的时候，回头看了那连天的海浪。
“海王的力量……”
“海王类和海啸？”
……
巴尔迪戈的战场在清扫到半夜之后，终于彻底干净了。
但是由于革命军的的基地已经在战争中被彻底摧毁，因此众人临时驻扎在命运号上。
这艘巨舰内部容纳空间惊人的大，当年制造它的人几乎是把每一寸可利用的空间都压榨到了极点。
“能源是个问题吗？……”
船长室中，核心的几个成员都还没睡，认真地研究着命运号的参数。
毕竟是可以击退阿提拉的古代兵器，必须抱以足够的重视。
“是啊，能源是大问题。”
薇薇点了点头，坐在主位对龙说道：“命运号的主要能源是炸药岩，其次是电能。”
“能稳定提供电能的，我现在只知道一个艾尼路。命运号最初设计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考虑供电问题，导致我们正常的电能设备想要输入很难。”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们在阿拉巴斯坦轰炸中留存了足够多的炸药岩，命运号都很难抵达这里。它耗能速度太快了。”
说罢，薇薇顿了一下，忧心忡忡地说道：
“而且，我们缺乏弹药。”
“之前轰炸用的弹药都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古董弹药了，我们自己还没办法生产。”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不追击的原因。不是我们不愿意追击，弹药都快打完了，再追过去万一露馅可就情况不妙了。”
“不过命运号自己说自己体内有生产线，只需要原材料足够就行。”
“需要的材料有哪些？”
龙敲了敲桌面：“如果只需要原材料的话，原材料不罕见的话，沙漠联合目前的成员国众多，供应应该不会很困难。”
薇薇点了点头，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纸。
“这是命运号给我们的材料清单，制造弹药什么的准备这些原材料就行。”
“船精灵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也太方便了。”
龙从薇薇手中接过清单，看着上面条理清晰、分类细致的文字，忍不住惊叹道。
“精灵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人们对于一个事物倾注感情的话，时间久了都会诞生精灵的。”
船长室中的屏幕闪烁着，沧桑的声音传来。
“不过要真说起来，我在精灵里面也算年纪大了的，只是大半时间都在沉睡而已。”
一个精灵和两个人三者之间对话，而另一边，一笑则是自娱自乐地甩着筛子，罗宾研究着命运号上几百年前留下的文字，寇布拉看着手中的各种文件头疼不已。
“不过说起来，你们也不是我醒来之后第一批见到的人了。”
命运号语气有点疑惑地说道：“我对于时间没什么概念，不过大概不久之前，有一个人先找到过我。”
“当时她似乎在保护阿拉巴斯坦……看你们的状况，难道没保护住吗？”
“嗯？”
薇薇和龙对视一眼，脑海中飞速运转，几秒钟后便面露讶异。
不久之前，一个人，保护阿拉巴斯坦。
这几个要素瞬间让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玛丽（阁下）？”
“你们也知道？”
命运号略有惊讶地说道。
“当然。”
这时，远处自娱自乐的一笑的声音也悠悠的传来：
“在这里的人和玛丽都有瓜葛吧？”
“薇薇陛下和寇布拉王承玛丽阁下恩情，罗宾曾经被玛丽威胁过，后来也归附在革命军下。”
“革命军和玛丽阁下一直是合作关系。”
“不过玛丽阁下居然和命运阁下也有关系，这实在是出乎在下预料了。”
“那家伙的人脉出乎意料的广啊……”
龙揉了揉眉心，看向薇薇。
“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联系过玛丽？我们需要知道她那里是什么情况。世界政府动手后海军的动向什么的……而且也要问问她那里有没有什么麻烦。”
“白天没有，毕竟大家都很忙。现在夜已经深了，等明天在联系一下吧。”
薇薇回答道。
“据我所知，玛丽不需要睡眠。”
罗宾幽幽说道。
“……”
“那我现在联系她。”
第三百七十七章：会谈确定
无风带周围的海域上的一座荒岛边上，停靠着一队队海军军舰。
海军和和之国汇合后正在前往阿拉巴斯坦，在入夜后暂时停船休息。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休息一下也情有可原。
玛丽一个人坐在旗舰的瞭望台上，这算是她在实训期间的遗留习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晚上她就喜欢在瞭望台上训练、修行、思考。
这种独处时间对她来说相当重要。
“滴。”
玛丽打开了许久没有打开过的系统。
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她就已经几乎没有看过系统了。原因也很简单，她的战斗方式组成已经相当完善，再去兑换些什么也多是锦上添花。在现在的各种能力没有修炼到顶端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开一门能力的必要。
更何况，可以兑换的能力中不会有虹级。到目前她所得到的虹级物品也全部出于任务奖励。红色物品对早期的她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但如今她都已经有了上级四皇打底的战斗力了，这些东西对她而言也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因此，她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筛选的意思。换句话来说，某种意义上，系统的任务其实已经达成了。
（说明一下，今后不会再在兑换列表中加入货品，之后还会从系统方面获得的若干能力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伏笔了）
而久违地打开系统，也是因为今天系统破天荒地跳出了提示音。
前几次跳出提示音，还是因为她的固有结界进化。
“说起来，我的固有结界只有两个啊……”
玛丽沉思道。
从和克洛克达尔的那一战觉醒了固有结界之后，玛丽就有了固有结界进化的三个方向。
第一个在实训的疯狂杀戮中解锁，是她常规的“场地魔法”魔王布武。第二个则是在走完了玛丽的回忆之后，解锁的奶妈技能只是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时候使用的舍己成人。
而现在，是解锁第三个了？
打开系统后，密密麻麻的交换列表已经被她直接忽略不计，她手指滑动直接点开了自己的面板。
身体素质八千多了，很好，比中将高了。
自己的身体素质一直是最弱的短板，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本来也不是靠硬碰硬吃饭的。
果不其然，当她滑倒下方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固有结界栏更新了。
【固有结界·正义之所在·神之裁断，幻想销兵】
【级别：EX】
【类型：对肃正宝具】
【最大捕捉：？？？】
【能力：】
【无差别消除固有结界覆盖范围内全部恶魔果实能力、血统因子能力与霸气能力，以非常规材料以及恶魔果实、霸气、血统因子开发的科技、衍生造物全部失效。】
【无差别消除除固有结界本身外的非科技侧能力。】
【在此基础上，不影响生命形态本身。】
【注：】
【效果将以宿主本体作为世界核心对外辐射，对精神负荷巨大，开启后将会无视精神抗性造成无伤害精神压迫。】
【（乱码）“天之阵营，神的立场，秩序与绝对中立。”】
【（乱码）“改变世界底层逻辑的代价。”】
【若发动该固有结界，其效果会直接在世界中投射，不再投影心象风景。】
【固有结界进化程度：3/3】
【固有结界进化完全，心象世界核心完美融合，完全免疫精神影响。】
【霸王色霸气资料更新】
【霸王色霸气宝具化】
【恶魔果实能力资料更新】
“对肃正宝具……”
玛丽童孔紧缩。
她对于型月的大量设定了解半生不熟，但大抵知道宝具的划分。
对人，对军，对城，对界，对神，对星，对肃正……
一大堆，数不胜数。
而除了基本的对人、对军、对城这三个有靠规模来划定以外，其他的宝具类型基本都有针对性。
而对肃正宝具的针对性是依照对方对星球或对人类的威胁越强而自身越强。
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这个固有结界的描述，玛丽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个固有结界会被划分为对肃正了。
“改变世界的底层逻辑，也就是说海贼世界的底层逻辑……也就是这些恶魔果实什么的是对世界的破坏？”
“不对，也许只是在我看来的不正常，不然也不需要说‘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改变整个世界的异常，的确可以称得上对肃正。不过要是让我自己来定，按这个影响方式可能说是对神、对恶这样的好些？”
“话说回来好像本来也有结界宝具这个说法……”
玛丽逐条解析这个固有结界的能力。
没办法，EX级别的固有结界，任何一个EX级别的宝具都不是啥一般货色。
总不能到了战斗的时候临时测试吧？回头找恩奇都试试看，这毕竟是型月体系的力量，也许他能提出一些见解。
“最大捕捉没有说明，是无上限的意思吗？”
“抹除血统因子、恶魔果实和霸气，也就是把海贼世界几乎所有能力全部抹除，只能凭借肉体战斗？不过海贼世界的肉体也很bug了，这会不会是血统因子能力的一种？”
“相关的科技、衍生产物也会失去作用，那山治那种情况也会废掉。不过最倒霉的估计是贝加庞克吧……”
“抹除所有非科技侧力量，也就是说恶魔果实这些在这个世界都算是可以被解释的科技侧方面的力量，而这一条针对的是……和之国的忍术之类的？”
“不对，这明显更克制我方恩奇都、艾利欧、艾斯德斯这些人啊。”
反应过来的玛丽脸色一黑，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这玩意是无差别抹消。
“‘除固有结界本身外’……这句话隐藏的含义不就是连我自己的能力都会被抹除吗？”
“没有果实能力、什么体质都没了……嘶，效果是真的很强，但是这副作用也大得惊人啊。”
“如果能笼罩战场的话，冥王轰炸……不对，冥王万一是会被封禁的科技侧力量呢？”
玛丽感到一阵头疼。
这个固有结界的效果是毫无疑问的强力，但有很大的缺点。
第一，按这个描述，开了固有结界的玛丽就是一个纯白板，以自己这个身体素质哪怕可能因为血统因子消除的关系，等比例削弱，自己也可能会被尹姆、阿提拉这样的直接锤爆。
阿提拉不用说，尹姆这个活了八百年的老妖怪，就算他主要靠恶魔果实，玛丽也不会认为他的体术差得到哪里去。
第二，敌我不分的杀伤会把自家不少战力完全废掉。
第三……
“‘在此基础上，不影响生命形态本身’……”玛丽琢磨着这句话，“生命形态本身？”
“算不同种族的话，那鱼人族、巨人族这种会占相当的优势。”
“生命形态，生命形态……”
“……”
玛丽脸色微微一变：“精灵也算生命形态！”
她想起了之前蕾妮斯梅曾经和她说过的知识点，以及自己上头和艾尼路对波时身体的变化。
精灵的力量对于顶级强者来说也许不是那么可怕，但如果精灵不被影响的话，它们既然依托着权能生存，那么即使自己开启了固有结界，精灵的力量也几乎不会损失。
那么精灵对于一群被砍废了的强者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
要是被世界政府方掌握了精灵的力量……
“不行，回头一定得调查好世界政府方面的力量配置，而且还要找个时间去联系蕾妮斯梅和露娜利亚……”
百忙之中，玛丽也没有忘记当时在鱼人岛见到的那两个大哥。
毫无疑问，那俩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那一行列。
“无视精神抗性，结合上下文看，也就是说我可以免疫其他所有精神攻击，但是一旦开启固有结界之后，就会受到极其强烈的精神压迫。”
“需要根性吗？”
“和魔王布武一样，都是外放同化世界的固有结界啊……”
“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乱码）“天之阵营，神的立场，秩序与绝对中立。”】
【（乱码）“改变世界底层逻辑的代价。”】
为什么会有乱码？
而且这两句话对于能力的描写毫无意义，这不是系统描述能力的时候应有的笔风。
乱码里面的文字又是什么？什么叫做天之阵营、神的立场？为什么会提到这两者？
联想到这个固有结界的名字，【神之裁断，幻想销兵】，玛丽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可以作为底牌，或者翻盘用的技能，但是……”
“感觉很不妙，能不用尽量不用吧。”
玛丽挠了挠头，接着翻自己的面板。
固有结界的提示，恶魔果实能力和霸王色霸气资料更新了吗？
霸王色霸气居然还宝具化了……
【正义的高洁】
【等级：A+】
【种类：对恶宝具】
【攻击距离：——】
【最大捕捉：100000】
【能力说明：】
【EX等级的霸王色霸气，在心象世界的极致化下宝具化诞生的宝具。】
【以自身的正义为根源，不再需要供应魔力。使用霸王色霸气只需要自身的信念。面对正义之敌坚守本心，霸王色霸气将源源不绝，不消耗任精神力与体力。】
【只要自身不屈服于压迫，不动摇自身的信念，霸王色霸气将不会被以任何方式击垮。同时，对于正义之敌，宝具具有特攻效果。】
【注：宝具发动本身需要供应魔力。】
锦上添花。
玛丽看到这个能力后只是稍微兴奋了一下后便不再在意。毕竟一直以来她的霸王色霸气都站在世界顶峰，从来没被击溃过，也没遇到过筋疲力尽的情况。
有这么个能力在确实保险不少，而且描述相当符合自己的心意。
最后，就是最后一项，恶魔果实能力的变化。
【欲望果实】
【目前开发方向——】
【魔性妖精：自身领导力++，容貌提升至世界观下MAX，魅力++】
【暴走：立刻催动目标负面情绪，迅速强烈刺激对方心智。可以通过同时激发多种矛盾欲望来混乱对方心智。由于人体精神量上限，需要长时间冷却。】
【超脱沉沦：立刻抹消对方的欲望，实际抵达从苦海无边的现实中解脱的末路。由于人体精神量上限，需要长时间冷却。】
【欲望浮屠：唯一性技能，使用后无法取消。将源源不断地吸收所有人对于宿主产生的欲望，并将其中蕴含的灵魂力量强行永久加成在宿主灵魂上。宿主将永久承受所有欲望中的信息，直至灵魂崩溃。】
玛丽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欲望果实的能力。
色欲魅了，偶像崇拜，杀意涌动，霸王之志。
显然，色欲魅了和偶像崇拜融合成了魔性妖精，而且应该已经不知不觉达到了上限。而杀意涌动则是在目标群体范围扩大后，走向了两个极端，分化成了暴走和超脱沉沦。
霸王之志消失，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不再需要靠能力撑起自己的霸王色霸气了。
最后，多出了的欲望浮屠。
这个能力的诞生理由玛丽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也因此陷入沉默。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背负所有人的灵魂，以此换取力量的能力。这应该也就是欲望果实的觉醒了。
自己没怎么主动开发都觉醒了果实能力，也许是因为这毕竟是作用在灵魂上的果实，而自己一路过来进步最大的、质变最多的就是灵魂方面的力量吧。
作为果实能力的基础不断进步，果实自然也就进步了。
而且，这个觉醒能力估计也和自己一直以来的觉悟有关吧。
能力很强，副作用也大。而只是转念一想，玛丽就想到了这个能力的最佳使用方法。
“没有吸收速率上限和总量上限，甚至没有任何吸收限制……联系一下摩尔冈斯吧。”
“下的一步闲棋居然有用了，离谱。”
玛丽摇了摇头，伸出手腕，准备拨动电话虫。
恰巧，电话虫忽然抬起头来。
“布鲁布鲁布鲁……”
“……”
玛丽动作微微一滞。
……这么凑巧？
她接通了电话。
“是玛丽阁下吗？”
电话对面传来了薇薇的声音。
第三百七十八章：情报交流
“薇薇？”玛丽挑了挑眉，“是我，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我就要前往阿拉巴斯坦，重要的事情可以到时候再谈。”
“玛丽阁下。”薇薇沉声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交流一下情报了。”
“……”
玛丽眯起眼睛，“你们……遭遇袭击了？”
“是的。”
“……我就知道。”
玛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海军之前收到的命令就是去对四海的国家施行屠魔令，啧，阿拉巴斯坦直接亲自动手了吗。”
“你们损失如何，敌人是谁？”
“……”
薇薇沉默了片刻。
玛丽感觉心中一紧。
“阿拉巴斯坦损失很严重吗？”
“已经不是用损失很严重可以形容的了。”
薇薇叹了一口气。
“阿拉巴斯坦全境存活人数七万余人，其中阿尔巴那占七万余人，其余全境幸存者不超过三千人……”
“阿拉巴斯坦全境毁灭，已经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
玛丽的童孔瞬间出现了野兽一般的童仁，这是玛丽的兽人种体质在极度愤怒和惊讶下才会出现的状况。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敌人是谁！？”
她甚至都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怒吼出声。
船舱中，听觉敏锐的人纷纷惊醒，随后便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怒意。
“怎么回事？”
萨博连忙换上常服，走出房间快步走上甲板。
除了他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关心玛丽的状况。也许是见习惯了，也许是觉得理所应当。
“阿拉巴斯坦遭到了不明轰炸。”
薇薇低声说道：“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赤红色的石头，这种石头一旦受到物理冲击就会剧烈爆炸。”
“威力之大，仅凭借一小块，就可以将一座城市夷平。”
“而整个阿拉巴斯坦恐怕遭遇了数万颗这样的石头轰炸，连沙漠都被烧成玻璃了。”
“至于是谁做了这一切……”
薇薇咬了咬牙。
“不知道……”
“尹姆！”
命运号和玛丽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欸，诶诶？”
电话虫的两端异口同声的声音让薇薇勐地愣住。
一边的罗宾闻言也精神一振，看向薇薇。
“尹姆？这个名字……”
“等等，薇薇陛下，你和玛丽阁下说一下，这个名字曾经在玛丽阁下给我翻译的历史正文中出现过！”
“玛丽阁下也知道尹姆……”
薇薇弱弱地说道。
龙、罗宾都凑近了电话虫，和玛丽直接对话。
“尹姆是什么人，玛丽，你很清楚吗？”
龙沉声问道。
“龙？你怎么和薇薇在一起？”
玛丽眉头一皱。
“这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对尹姆的了解。”
“嗯？好吧。要说尹姆的话，我和他接触过好几次了。”
玛丽点了点头：“而且你们忘记了吗？我就任中将的时候……”
“尹姆可是和我面对面了啊。”
“不算上那次，我还和尹姆打过两场。”
“难以置信。”
龙的身体微微后仰：“我们革命军也只知道尹姆的存在，但对于他的具体能力、年龄、性格什么的都是一无所知。”
“我大概猜得到他的能力。”
玛丽沉思道：“从我之前和他交手、看他出手的经验，结合你们这次遭到的袭击来看，他很有可能拥有自然系恶魔果实·炸药岩果实的能力。”
“炸药岩果实？”龙立刻看向薇薇，“薇薇陛下，你那里有你们那里遭受的岩石样本吗？”
“有，我留了一些。”
薇薇一边将自己保存的炸药岩递给龙，一边说道：
“这种岩石受到过于强烈的物理打击就会爆炸，千万别让它在这里炸了，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放心吧，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命运号的声音传来：“在我一定范围内的炸药岩我可以随时将其转化为我的能量，当初我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是完全针对这种高能物质的。”
“那位玛丽阁下猜得很对，尹姆的确是炸药岩果实的能力者。”
“的确是炸药岩。”
龙看着手中的岩石样本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作为革命军的领袖，游历过世界的强者，龙不可能不关注炸药岩这种威力巨大的稀有矿物。
炸药岩的外表和常规岩石并没有差别，但任何见闻色足够敏锐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威胁。
“尹姆……”
罗宾沉吟了片刻，眼前一亮。
“玛丽阁下，你还记得之前找我翻译过的历史资料吗？”
“罗宾怎么也在？嗯，之前找你翻译的……”
玛丽思考了一下：“是魔鬼三角地带的那个吗？我记得。”
“尼卡死后，翼之一族卷土重来，波塞冬死亡，鱼人岛封锁，大海排斥恶魔果实。”
“巨大王国出现两位领袖，史上称之为解放战士。分别是乔尹波尹以及尹姆。”
“……”
玛丽啃了啃手指：“古代历史啊，真麻烦。”
“回头我去把各个地方的历史正文收集一下吧，也许可以解析出历史脉络。”
“尹姆既然是八百年前活到现在的人，那么也许能从历史中寻找到击败他的方法。”
“言归正传，薇薇，你和龙、罗宾他们在一起的话，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在革命军的岛屿巴尔迪戈？”
“是的，玛丽阁下。”
薇薇点了点头，随后说明了自己这边的人员。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笑先生也在这里。我们从阿拉巴斯坦的地下找到了古代兵器冥王，命运号。”
“哦对，玛丽阁下，命运号的船灵说它认识你。”
“不错，我们的确认识。”玛丽颔首道，“当初要不是恰好掉到了它在的地穴里面，我估计就死在克洛克达尔手下了。”
“你们居然能找到冥王，运气不错啊。”
“的确，也多亏了一笑先生帮助了。”
薇薇说罢，对着还在摇色子自娱自乐的一笑笑了笑。
一笑敲了敲盲杖以示回应。
“之前我招揽一笑倒是没有答应，如今跑到你们那去，这还真是命中注定了。”
玛丽摇了摇头：“革命军那里的情况如何？”
“革命军这里也遭到了攻击。”
龙立刻接过了话头：“敌人是世界政府精锐圣卫，他们的领袖就是阿提拉，击败了埃德维德圣的强者。”
“不交手，真是难以理解对方的恐怖。”
“你们和阿提拉交手了？”玛丽童孔一缩，“胜负如何？”
“我，雷利，麦吉克圣三人联手，处于绝对劣势。”
龙眯起眼睛，“我甚至动用了果实觉醒能力。对方的体术强度，简直是难以置信……”
“怕是卡普先生也不是对手吧。”
“卡普先生……”玛丽嘴角抽了抽，她是知道龙和卡普的关系的，所以听到龙嘴里这个称呼，有种怪诞的微妙感。
“你们三人实力都不弱，尤其是龙先生你的实力，压制四皇也不是不行。”
“这种情况下被阿提拉压制……你们是如何解围的？”
“薇薇及时赶到，冥王的炮火翻转了战局。”
想起当时战场上漫天的流星，龙现在还心有余季。
哪怕那不是针对自己的攻击，他也能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冥王的主炮能一炮轰碎阿提拉的装甲，轰断阿提拉的长矛，这种威力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如此。革命军遭受的损失如何？”
“主大楼被摧毁，基地被破坏，岛基不稳定。成员死伤超四成，其中死亡人数占五分之一左右。幸好我们这里敌人还是【人】，不是那么抽象的东西。”
龙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种不幸中的万幸的感觉。
巴尔迪戈不比阿拉巴斯坦，范围小。要是遇到了和阿拉巴斯坦同等的轰炸待遇，他真的无法不保证能活下来多少人。
“我大概了解你们两方的情况了。所以你们现在都在巴尔迪戈是吗？”
“没错。”
“那我也来说说我这里的情况吧。”
玛丽坐下，靠在了栏杆上：
“海军被命令去执行对沙漠联合加盟国屠魔令，途中遭遇海贼拦截。”
“现在海贼已经被完全清剿，除红发海贼团逃脱，鹰眼被杀，金狮子被捕，白胡子残党被捕，其他海贼残党全数击杀。”
“现在我已经掌握海军最高权力，不再执行世界政府命令。并且和和之国援军会合，他们本来是去支援阿拉巴斯坦的。”
“海军也成为我们的力量了？”
龙显然又惊又喜，这是他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啊，没错。”玛丽咧嘴一笑，“而且现在海军脱离的情报还没有暴露，我们完全可以演一场戏，打世界政府一个措手不及。”
“背刺一刀吗？很好……”
龙脑海里立刻开始思考可能性：“如果世界政府内部有我们的人，这个计划可行性就更高了。”
“而且也许还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有！”
龙话音刚落，麦吉克圣就开口说道。
他已经在船长室门口站了很久了，伤口已经缝合，对于海贼世界的人来说，这种开膛破肚的伤势不过是区区小伤而已，没死就行。
众人的目光汇聚过去，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五老星之一的莫罕达斯圣，是我们的人！”
“他是埃德维德圣的老师，一直都在暗中支持着埃德维德圣。”
“龙先生应该还不知道这点吧？”
“这……”龙的眼角狠狠地一抽，“五老星之一是我们的人？”
“嗯？我没和你说过吗？”
玛丽也愣了一下，敲了敲脑袋，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
“噢，的确，忘记和你说了。莫罕达斯圣是我们的人哦。”
“……嘶……”
原本对战局有些悲观，在被动下被世界政府压得抬不起头的龙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自从他革命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优势在我！
“世界政府现在只有CP和圣卫，内部还有我们的间谍。我们这边则是革命军、海军、古代兵器冥王、沙漠联合……”
“如果不算那个还没交手过的尹姆和超常规的阿提拉，我们如今处于绝对的优势。”
龙的目光渐渐犀利：“整合情报，做好计划配合的话，借着海军还没有暴露的优势……”
“我们可能有机会一口气摧毁世界政府！”
“可行！”
龙勐地一敲桌面，迅速问道：“玛丽，我们找个地方将如今有的情报好好交流一下，包括各自的实力、对方的能力、势力的分布这些，然后做出一个能一击定胜负的计划吧。”
“正有此意。”
玛丽呵呵一笑：“不过我找不到巴尔迪戈在哪，地点定在阿拉巴斯坦如何？”
“薇薇说阿拉巴斯坦已经彻底毁灭了……那换句话来说，那里已经没人了，而且世界政府肯定会大肆宣传自己的战绩，那么阿拉巴斯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靠近。”
“这种情况下保密性也足够，如果有其他人混入的话可以轻易发现。”
“没有异议，冥王以及我们革命军的船只足够承载我方所有人前往沙漠联合。”
龙点头道。
玛丽敲定了这件事后，舒了一口气，随后问道：
“对了，麦吉克圣在吗？”
“我在。”
麦吉克圣走上前接过了电话虫。
“你从贝加庞克那里救出来的两人……”
“毫发无伤，放心。”
麦吉克圣闭上眼睛：“他们被我安置在了很安全的地方。”
“很好，那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我需要见贝加庞克一面。”
玛丽询问道。
她和麦吉克圣其实谈不上有多少交集，两人是靠埃德维德圣联系在了一起。
玛丽对于米霍克临终前说的话耿耿于怀，而她知道的唯一关于贝加庞克的线索就是眼前这个人。
“……虽然我不想牵扯太多，但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太奢侈了。”
麦吉克圣自嘲地摇了摇头：“看在埃德维德的面子上，这个忙我帮你了。我还大概记得贝加庞克那个基地的空间坐标，到时候你和我会合，我把你带过去。”
“非常感谢。”
玛丽语气郑重地说道：“那么，暂且先把这些事情敲定了吧。”
第三百七十九章：红发回巢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次日白天，在旗舰的会议室中，玛丽将自己昨晚和薇薇等人商量的结果和战国等人简单说明。
“果然，世界政府还有其他的力量啊。”
战国沉思道：“不过现在整体战局应当对我们有利。目前已经知道三处进攻，海军不必多说，革命军处的圣卫被击退，只有阿拉巴斯坦被毁灭。”
“敌在明，我在暗。操作空间很大。”
他抬头看向玛丽：“可以和沙漠联合的人商量一下吗？我们这次是被下令进行屠魔令，所以如果要重新回到玛丽乔亚，得做出样子。”
“回到玛丽乔亚从内部爆破，和革命军他们里应外合应当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为此最好联合沙漠联合方演戏。”
“间谍怎么处理？”
听到战国的意见，鹤立刻反驳道：
“我们这边的海军们都是各自将官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而且在玛丽之前的精神攻势筛选下，也基本能确定没有内鬼。”
“但是范围如果扩大到沙漠联合加盟国，几乎不可避免会出现潜伏的CP。”
“毕竟世界政府本来就是通过这种情报网获得的情报。”
鹤是本来就支持玛丽，她一直都是考虑海军的未来出路，所以对于支持世界政府一直保持悲观态度。只不过之前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战国之前虽然一直是世界政府的立场，但此时立场转换后各种态度也相当果决，在设身处地地认真思考摧毁世界政府的对策。
“我们在世界政府内部也有情报人员，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去问一下能不能取得CP在外间谍情报。”
玛丽立刻说道。
“这就很好，情报网的信息一旦被掌握就没有威胁了。”
鹤点了点头。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最好留一些CP。”战国沉声说道，“一次性将CP全部杀灭很容易引起世界政府方的怀疑。”
“革命军一直掌握着一些CP的情报，只是一直没下手而已。”
萨博压了压自己的礼帽微笑道：“如果海军方有需求，革命军可以将除去CP的工作包揽下来。”
“而且，留下的CP可以利用，故意传递一些假情报混淆视听。想必这对于情报战来说也有大用。”
“你到底是……”
战国扭头看向萨博。
玛丽带来萨博的时候战国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并不是单纯的战斗力强，他的性格也相当冷静。
在玛丽摊牌之后，战国等人也基本确定萨博这批人应该都是革命军的成员，只是对方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萨博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对众人鞠躬道：
“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革命军参谋总长，萨博。”
“如今担任玛丽先生手下护卫。”
“参谋总长！”
海军方的众人听到这个头衔都是一惊。
虽然革命军并不是海军的直接敌人，但由于革命军有时候也会干扰海军行动，所以对于革命军海军方多少也有些了解。
其中除了那个名扬四海的领袖蒙奇·D·龙之外，仅次于他的二把手革命军参谋总长一直潜藏在阴影之中。
情报之保密，有时候甚至会让世界政府方的情报人员认为这不过是革命军用来迷惑CP，消耗世界政府方情报资源的幌子。
而现在，这个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等人面前，还这么年轻。
“革命军的情报系统由我负责，所以如果各位有需要，我们完全可以帮忙。”
“毕竟现在我们双方有着共同的目的。”
萨博对着众人微笑示意，再次坐下。
“咳咳……”
玛丽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思绪从萨博的自爆中拉回，随后开始介绍。
“在座的各位我相信都是不可分离的战友，我也相信各位的信念，所以我简单地为各位介绍一下革命军、和之国这些伙伴的能力，以方便以后的战术分析、配合。”
“等到了阿拉巴斯坦之后，就有龙、薇薇来和各位交涉吧，我实在是应付不来这种差事。”
简单地发了发牢骚，玛丽便开始一一介绍：
“萨博，革命军参谋总长，体术很强，是龙先生的继承人，只论体术他应该比诸位大将更强，综合实力略逊一筹，但也可以作为大将候补。”
“安，我在香波地群岛上救下的小姑娘，自然系果实沙沙果实能力者，受到过雷利的教导。实力强劲，综合实力可能不如精英中将，但是如果是辅助作战能力极强。”
“艾尼路，空岛雷神，受到过雷利的教导……大概可以算是教导吧，自然系果实响雷果实能力者，实力极为强劲。就我个人感觉，如果不慢心的话和任何一个大将对战都可以不落下风，不过由于本身战斗意识和体术问题，想要击败大将就基本是天方夜谭了。”
艾尼路对着玛丽哼哼唧唧了两声，但是之前被玛丽血虐的场景犹在眼前，他也悻悻地没有反驳。
“艾斯德斯大家都熟悉，嗯，这个不是革命军的，她的能力可以简单理解为能控制冰雪的幻兽种，同时每天可以冻结一次时间……”
“我还在进步。”
艾斯德斯笑着说道：“霸气确实是不错的力量，我的身体素质在不断提高。”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承受一天使用两次摩柯钵特摩的负担了。”
“恩奇都，曾经和我一起制服凯多的战友，顶级的体术，在大地上战斗便永不疲惫，可以束缚住幻兽种果实能力者。”
“柊泽艾利欧，和之国的战友，大魔法师，能力很多很复杂，各位可以自己找他聊聊。”
“我很欢迎各位与我交谈。”
柊泽艾利欧微笑着说道。
但是那个笑容，战国和鹤看着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
“大和，和之国的战友，动物系果实幻兽种大口真神果实能力者，可以驾驭冰雪。是凯多的儿子，和之国的大将，不管是体术还是果实能力都是一流，综合实力很强。”
儿子？
这次连三大将和不熟悉和之国众人的革命军方都侧目看向大和。
还是凯多的儿子？
大和倒是丝毫不在意他们诡异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拳擂胸膛。
“我是大和，和之国的御田，凯多的儿子。各位都久仰大名了，请多指教！”
现在的大和在和艾利欧等人的相处中，已经渐渐放下了自己作为凯多之子的身份带来的心中的芥蒂，心念通达之下比之前更强了。
把海军之外的强者介绍一遍之后，玛丽点了点头。
艾斯德斯、柊泽艾利欧和恩奇都三人都是玛丽从其他世界召唤来的强者，关于他们的信息玛丽还是保留了一些。各自都要留一手很正常，如果不是看过原着，对于战国等人的能力玛丽也不清楚。
这算是危急时刻翻盘的底牌和底蕴了。
“那接下来就由海军方来介绍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玛丽双手架在桌面上，手撑着下巴，摆出了一派碇司令的架势。
她说累了，口干。
……
东海的风车镇后山，连山贼达旦都没发现的地方，一群人已经开辟出了一大片空地生活。
山林中的野兽，但凡敢靠近，就是被拿来加餐。
“锵！”
索隆三两刀再次放倒了眼前的战士后，松开了口中的和道一文字，轻轻喘气。
被他打倒的战士吃痛站起来，龇牙咧嘴地称赞道：
“厉害……罗罗诺亚，这个年纪剑术就这么强了，要是放在以前大海贼时代，你一定很了不起。”
“……还不够，差得远呢。”
对方的称赞并没有让索隆兴奋，反倒更加烦躁。
在跟着米霍克离开后，他也和米霍克切磋了数次——说是切磋，其实就是自己单方面被吊打，米霍克哪怕愿意和自己打，也只是抱着一种无聊消遣的心态而已。
这种差距即使是现在，他也看不到追赶上的希望。
而刚才对方的那一句“以前的大海贼时代”更是深深地刺激了他。
以前自己在罗格镇，初次和玛丽相遇的时候，自己和她虽然有差距，但并没有那么夸张。
如果不是被先发制人，自己小看了对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自己的能力和她打个五五开索隆还是有信心的。
可是接下去对方的实力像是做了火箭一样，甚至“终结了大航海时代”，这样的实力甚至凌驾于米霍克之上。
要知道对索隆来说，玛丽可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
这让索隆的自信心备受打击，也让他感觉自己离世界第一大剑豪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喂，合一弦！”
越想越烦躁的索隆大声对着远处正在坐诊的合一弦喊道：“红发他们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不管是输还是赢，打上这么长时间估计也该分胜负了。”
合一弦抹了一把汗：“之前顶上战争不是也没有打太久吗？”
这次海贼海军的会战，海贼方并非是全员出动。
之前贝克曼绑了不少的普通民众作为人质，打算找机会来一场顶上战争，但海军接下去的红海行动严重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后面便是世界政府直接向沙漠联合宣战，海贼方也不需要在找借口和海军来一场终极战争了。
这些人质也就从空岛转移，被安置在了几乎约等于红发老巢的风车镇。
索隆、佩罗娜这些人没有上战场，而是留在这里负责哨戒。合一弦作为医生，自己的战斗力不强，也没有跟去。
之前跟着合一弦与红发一起来的那些类似信徒的战士们也留在这里看管人质。
说是看管，其实完全是海贼们在养着这些人。红发等人虽然是海贼，但心地还算善良，也没有对普通人下重手。因此相处久了，没有一开始的恐惧心理之后，不少人都能和红发开开玩笑。
现在合一弦就是在坐诊，每天因为各种原因生病的人质都要来找他，毕竟是人质，不能放他们去风车镇自由活动。这也导致合一弦一个医生压力奇大。
索隆刚刚问完，就听到远处山峰瞭望台上传来一阵骚动声。
“回来了……”
“这……”
“这么只有香克斯先生……”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索隆耳中，他眉头一皱，转身飞快地朝山峰跑去。
当看到山峰上的场景时，索隆的脚步都渐渐放缓，不由得噤声。
红发颓唐地坐倒在地，长剑被他直接插入地下，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贝克曼则是抽着烟嘹望远方，脸上深沉中满是落寞和不知所措。
他身后，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各自站着或者坐着，不管动作如何，都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
怎么只有红发海贼团的？
索隆勐地打了一个激灵，推开围观人群，走到前方问道：
“鹰眼呢？”
“……”
红发闻言，抬头看向索隆。
那眼中灰白的死气根本不是红发应该有的，这种眼神让索隆忍不住心中一寒。
“我记得你是米霍克的徒弟是吧……”
“我……哼，算是吧，但我是要挑战他并且打败他的人！”
索隆还是应下了这个称呼，米霍克帮了他不少。
红发叹了口气，随后低声说道：
“我们败了，大败亏输。”
“史基和米霍克为我们断后，生死未卜……”
红发说着攥紧了土，独眼死死地盯着索隆。
自己那副战斗时完全失去理智的样子，如今冷静下来回想起来简直无地自容。
虽然这是玛丽果实能力影响造成的结果，但这不能掩盖他作为指挥官的无能。
“你和米霍克关系很好吧？我能感觉到米霍克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的。”
“如果这次米霍克战死的话……”
他对着索隆缓缓叩首，手指几乎扣入土壤中去。
“全部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住你。”
“这一战我们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全部都是……我的过错！”
“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
红发不甘心的怒吼声和悲愤的情绪一起爆发，声音传遍了整个驻地。
正在给病人看病的合一弦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远处的山峰。
半晌后，脸色沉了下去。
“输了啊……输了啊，果然啊……”
第三百八十章：精灵化技术
“……什么意思？”
索隆脸色苍白地看着红发，语气有些虚浮地问道。
他的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米霍克……输了？”
“我不知道，他把我打晕了，之后的我都没看见。”
红发勐地一锤地。
“那个蠢货……一个人留下能有什么用！”
“那么多怪物，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咕噜。”
索隆咽了一口唾沫。
紧随而来的佩罗娜刚一入场就感觉气氛不对，站到索隆身后不敢出声。
这时，临时卸下身上任务的合一弦也挤进了人群中，看向红发海贼团众人。
他们或是挂彩，或是衣衫褴褛，没有一个不落魄的。
“怎么就回来了你们这些人？其他人呢？”
相比较起索隆，合一弦显然冷静很多。
“你们这些人过去应该和本部人数差不了多少，有一个金狮子在，不应该输成这样。”
“你们可是空军啊。”
“……”
红发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不断深呼吸。
看出红发情绪激动的贝克曼叹了一口气，一巴掌盖在红发肩膀上，上前解释道：
“我们船长恐怕什么都不好说，就由我来说明一下吧。”
“因为有玛丽这个变数。”
贝克曼的表情严肃而阴沉。
“玛丽可以做到在整个战场范围内鼓舞士气，让海军所有人超负荷运转，全员月步升空。”
“同时，她可以大幅度削弱我方士气，让他们无心战斗，甚至想要投降。加上她本来就擅长大范围杀伤，米霍克没能压制住她，被她一次性杀死了大量同伴。”
“这不是我的能力吗？”
佩罗娜惊呼道，下一刻便反应过来自己出声突兀，连忙捂住嘴巴。
贝克曼也没有说什么，接着说道：
“最后……玛丽还拥有可以强烈影响我们情绪的能力，香克斯受她控制，一直没有组织战术。”
“我和金狮子都被高手纠缠，金狮子对阵战国和黄猿，我对阵青雉等人……都没能抽出空来。”
“米霍克则是和玛丽死死纠缠，也分心不得。”
“以上种种……导致我们大败亏输，几乎全军覆没。”
“米霍克主动为我们断后拦住了其他人，金狮子等人无法脱身。所以最后只有我们可以回来。”
“这就是这场战争的大致经过了。”
“所以说都是我的错！”
红发对着地面又是一拳。
“我还是低估了玛丽，错估了我们和对方的力量差距……”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会被那个小鬼控制了心神，这简直就是……耻辱！”
“耻辱！”
索隆的双眼剧烈颤动，他没有关心红发说了什么，而是双眼无神，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
他握着腰间剑鞘的手越来越紧。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一直都在努力，拼尽全力的努力，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
但差距还是被越拉越大，越拉越远……
难道自己真的是技不如人吗？
走到了无人的地方，索隆拔出了和道一文字，顶着阳光，看着雪白的刀刃。
“古尹娜……”
“你以前说过的吧？女孩子成不了最强，所以你以后迟早会输给我……”
“……”
“你要是活到现在该多好，要是你见到了玛丽，你应该就不会觉得女孩子会比我弱了吧！？”
索隆咬了咬牙，坐倒在地，忍不住流泪。
他捂着脸，有些哽咽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在了……”
“只剩下这把刀，我也没办法让你见到我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这一幕呢？……”
“……”
“不行，不能放弃。”
索隆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
“也许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击败那家伙了，但我一定要让你看到，古尹娜……”
“我一定要站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挑战她！”
“不管胜负，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你说的不对，你本来应该是能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强的。”
“既然和我是同龄人，又是一个女性……”
索隆勐地一竖刀，眼神再次变得冷冽而决绝。
他的气势和之前比出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
“我还从来没有和你好好较量过一次，玛丽。”
“我在此发誓，此生必然要站在你面前，然后……”
“给你留下一道无法恢复的伤口！”
……
“起来吧，香克斯。”
合一弦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玛丽太超出常理了。”
“大海上至今也没人猜出来她的能力是什么吧？之前我们一直不知道对方还能影响情绪。”
“这不怪你。”
“……不。”
红发摇了摇头，“说到底，这是我的失职。不管怎么说，我没做好情报工作这点是无可辩驳的。”
“莽撞，冒进，愤怒……如果还有机会，我绝对不会再犯。”
“……可惜。”
他后仰坐下，盘腿低头。
“我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合一弦也沉默了。
金狮子和米霍克都生死不知，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损失了这两个高级战力。
如今海贼方所剩下的高级战斗力，就只有红发和贝克曼了。
和海军比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至于规模……
合一弦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用来辅左预言中的解放战士的那些追随者跟着红发和海军作对的，那么在海贼凋敝的当下，红发连一支上百人的队伍都很难凑齐。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红发他们都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不，说不定，香克斯。”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贝克曼打破了这个局面。
他从怀中抽出一片纸页递给了香克斯。
“这是米霍克给你留的。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香克斯愣了一下，接过纸片。
打开之后，他逐字逐句地看下去。随着他的目光下移，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和世界政府作对，然后再给我个机会让我挑战她！？”
“这！……她是在可怜我吗！？”
红发暴怒不已，但总归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手中的纸页不损分毫。
但是是个人都能感觉出他的出离愤怒。
【推翻了世界政府之后，玛丽会单独来找你。】
【届时，她会和你了结一切恩怨。】
【她还说，艾斯和路飞应当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希望你既然继承了罗杰的意志，知道他的最终目的，就不要去干涉她。】
“就算她想要推翻世界政府……这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了！？”
香克斯低吼道。
合一弦见状，勐地皱眉，一拍香克斯的脑袋。
“你魔怔了！”
“！”
合一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香克斯，在他印象里，香克斯一直都是温和而冷静的。
他也因此下意识地直接一巴掌拍了香克斯的脑袋。
如果换做其他海贼，合一弦这个动作十分的危险。然而红发却被这迎头一击敲清醒了。
“……”
他停下了情绪的发泄，而是深呼吸，让自己高涨的血压缓缓平静下去。
半晌后，他才喉咙沙哑地说道：
“没错，合一弦，我的确是魔怔了。”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被这么一个人施舍，我……”
“呃……”
眼看香克斯又是一副心肺急停的样子，合一弦叹了口气。
他走到香克斯背后拍了拍。
“行了行了，回来先休息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既然战争结束了，先想想把艾斯叫回来吧。如今的大海局势，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海上闯荡。”
……
“完成了吗？”
“完成了。”
“恶魔果实呢？”
“在这里。”
尹姆和贝加庞克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个圆滚滚的恶魔果实被摆在了试验台上。
从外表上，这两个恶魔果实看不出来原型是那种水果。不过尹姆倒不担心贝加庞克坑他，这个男人不会对科学撒谎。
他面色自然地收下了恶魔果实之后，接着问道：
“我之前说的，改造人为精灵的进展怎么样了？”
“我有一定的头绪。”
贝加庞克点头，随后转身打开了一个大电子屏幕。
上面转着一些尹姆看不懂的画面，但无所谓，贝加庞克会解释。
“精灵化技术从本质上来说也是改变血肉之躯的技术。”
“我虽然不知道精灵具体是什么，但我这里毕竟有它们的血液作为研究对象。”
“目前已经知道，精灵和正常的生命体不是同一个存在形式。而且我结合精灵的存在研究了一下恶魔果实，几乎可以断定精灵就是恶魔果实能力的源头。”
“这个和你解释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
“你不用解释，这个我知道。”
尹姆澹然说道。
他身边可是有一个经历过那场大战，亲眼见到第一颗恶魔果实被制造出来的人。
贝加庞克瞥了尹姆一眼，也懒得在意对方话中的意思，接着解释道：
“已经知道，通过一些精灵，人可以变成其他动物，甚至可以让剑变成动物。”
“我之前研究象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价值，只是拿来作为试手。但现在我在想一个问题。”
“剑是无机物组成的存在，和生命的存在形式也完全不同。”
“那么既然可以利用恶魔果实来让剑变成动物，同理应该也可以用恶魔果实来让人变成精灵。”
“其中的技术难度可能有所差距，但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贝加庞克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了。
作为一个很纯粹的学者，他对于科学抱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
而现在，他在开拓一个全新的，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领域！
恶魔果实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之前所有科学家都在研究如何制造恶魔果实。
而他现在距离创造恶魔果实的源头——精灵，看上去只有一步之遥！
他滑动屏幕，上面飞过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药剂名称，还有一些看起来和河流一样复杂的流程图。
“数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利用恶魔果实的力量。”
“有人只追求力量，有人追求本身。”
“而尹姆，我们现在在挖掘他们的原理。”
我们……
尹姆看着贝加庞克，突然感觉心中的什么地方稍有触动。
“我们在制造恶魔果实、玩弄生命这一块已经走到了一个极致，但它们都没有带来一个超越时代、改变世界的进步，而是沦为了争权夺利的工具。”
“但这次不一样。”
“不是为了力量，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尹姆，我们在缔造历史，我们在改变整个世界。”
“将人变成精灵，一旦成功，我们就是未来的先行者，生命科学将迎来一个史无前例的发展高峰，而这个高峰能维持不知道多长的时间！”
“我已经有了将人变成精灵的想法，但是这还不够。”
“只是把人变成精灵，这虽然已经足够惊艳，但我不想止步于此。”
“这只是站在过去的经验上，创造出的一个彷品罢了。”
他转过身来，尹姆惊讶地看到……
贝加庞克在笑。
“尹姆，我们必须要更进一步。”
“我们要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精灵，然后让人成为他！”
“而精灵的产生原理，我并不清楚。但他们既然是类似概念、可以控制一类力量的存在，他们的定位和和之国传说中的妖怪应当无二。”
“百鬼夜行，八百万神。”
“所以，我制定了一个计划——”
贝加庞克身后的电子屏刹那间熄灭，下一刻堂堂亮起。
上面用极具冲击力的巨大字体写着四个字：
【造神计划】。
“尹姆，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精灵？”
贝加庞克呵呵笑道，递给了尹姆一个笔记本。
尹姆眯了眯眼睛，半抬眉毛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想做人了？”
“你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力量的渴求消退过。”
贝加庞克对此嗤之以鼻。
“写好你想要成为的精灵，然后我来帮你制定计划。”
“我一定要创造出这样的生命，如果可以成功……”
“那么……”
“写好了。”
尹姆将笔记本抵还回去。
被打断的贝加庞克也不恼怒，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扉页上写着：
永恒。
第三百八十一章：旧日之战
“永恒精灵？……你的野心很大啊。”
贝加庞克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尹姆。
尹姆歪了歪脑袋：“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其实我本来想着让其他人来做一个小精灵的，不过想了想你估计也不会同意。”
贝加庞克转身看向电子屏幕。
“我听说过船精灵的故事。我不知道船精灵是不是精灵的一种，不过如果船精灵也是精灵的话，那我想我大概可能知道精灵是如何诞生的。”
“而这需要的资源，大概只有你这家伙可以提供得了吧。”
“我一会给你文件，你大概再在这里呆上一天就行。”
“等我把文件交给你了，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了。”
“……好。”
尹姆耸了耸肩，并不生气。
贝加庞克与自己并不是敌友关系，而是单纯的利益同盟。而贝加庞克也确实有才能，尹姆不会对这样的人发情绪。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恶魔果实，对贝加庞克说道：
“那这两颗果实我就带走……”
“——”
尹姆的话忽然顿住了。
“你想问可以带走吗？当然可以。”
贝加庞克发现尹姆沉默回答道，随后扭头看向尹姆。
然而，此时尹姆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容？
贝加庞克也露出了惊容。
什么事情会让尹姆吃惊的？
“这股气息……贝加庞克，你海底基地附近有检测仪吗？”
尹姆沉声问道。
“检测仪？有是有，不过之前被阿提拉和埃德维德圣的战斗破坏了。”
“我临时维修了一下，做不到之前那种全方位雷达扫描，但是还是能检测出大型海王类靠近的。”
贝加庞克如实说道。
在海贼王世界的深海，这样的基地必须做雷达来检测附近海域的情况，一旦有海王类靠近就要迅速反制，否则以海王类的能耐基地真不一定扛得住折腾。
“那你们有检测到什么大型海王类靠近吗？”
尹姆接着问道。
“当然没有，否则这盏灯该变红了。”
贝加庞克指着两人头顶的冷光灯说道，随后皱眉问道：
“有什么异常吗？”
“……有。”
尹姆咧嘴一笑，贝加庞克居然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兴奋的情绪。
“贝加庞克，看来我没法在一天之内呆在这里了。”
“我要离开一会，争取一天之内回来。”
“……哼？”
贝加庞克挑了挑眉，“无所谓。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把我送到海面。”
尹姆话都没说完就一甩披风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
贝加庞克看着尹姆离开的背影，也不想去深究对方要干嘛。
就像尹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样，尹姆做的事情他也看不懂。既然如此就不浪费时间了。
……
潜水艇浮出海面，尹姆打开舱门，月步飞起。
尹姆离开后，潜水艇立刻快速潜入水下。
他倒是没在意潜水艇的去向，而是紧紧地盯着天空。
“来自天上……”
“移动了吗？”
他露出了兴起的笑容。
“也对——”
“这里的海洋也太过平静了，根本不适合我们发挥啊！”
说罢，尹姆踏着月步勐地冲向一个方向，气势汹汹，行动的狂风在大海上撕开一道裂口。
急速前进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尹姆身边的海洋已经变得暴动不安。
狂风呼啸，阴云汇聚，海洋怒吼，天上雷光明灭，空中满是灰白的死色。
也就是在这时，尹姆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半晌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难怪我感觉有些晕头转向，原来如此。”
“拉夫德鲁附近的海域吗？这的确是你和我之间最好的战场。”
他抬头看向苍穹之上的重重乌云，大声喊道：
“这里已经没有旁人，也是你精心布置的场所。”
“该现身了吧——”
“露娜利亚！”
随着他的这声咆孝，空气中喧嚣的狂风明显一滞。
随后，漆黑如墨的云彩层层分开。
一个人凌空漂浮距离尹姆数千米的高空之上，身下一股旋风将其托起。
这个人十分美丽，那是一种男女莫辨的美丽，雪白的肌肤，如同珍珠一般浑圆纯白的双眼，头上闪烁着如同星光一样晶体般漂浮着的长发，还有那混杂着神性、温和、慈悲的笑容。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若是两个正常人，肉眼连一点像素点都看不见。但对于尹姆和露娜利亚两人来说，他们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皮肤在狂风下吹起的褶皱。
“好久不见，尹姆·维多利亚。”
露娜利亚俯瞰着尹姆，澹然地说道。
声音很清，但却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传到了尹姆耳畔。
“什么好久不见，区区几个月而已，在你漫长的一生中，不过是一个打盹的时间罢了。”
尹姆嗤笑一声，抬起双手。
“在几个月前，我感觉到了，露娜利亚石忽然失去了作用。”
“我当时就在想，你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当初是因为你的意识开始混乱，所以才用露娜利亚之石限制和控制你。但现在它失效了。”
“所以我在猜，你应该恢复了清明。但其中缘由，我不理解。”
“而现在我又感受到了你的气息，真没想到，时隔不久，你居然获得了人身。”
“是啊，我也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可以拥有自己的意识。”
露娜利亚双手靠拢，压在自己胸口中央。
“这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虽然没什么用，但每每感受起来却真是不可思议。”
“上次我神智这么清醒，是八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前？”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我才说，好久不见了。”
看着露娜利亚那始终没有变化的笑容，尹姆的笑倒是渐渐收敛起来。
沉默片刻，他摇了摇头。
“清醒的你可比混沌的你难对付的多了。”
“是啊，毕竟说不定我们之间也要一决生死。不过，不是现在。”
露娜利亚双手放下，自然地摆在身体两侧。
“你不想问问是谁帮我塑造了这具身体的吗？”
“没兴趣，问了又能怎么样？如果那家伙是把你变成人了，我还会感兴趣一些。给你做一个身体，这样的本事就没那么值钱了。”
尹姆摇了摇头，随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露娜利亚，你还会帮我吗？遵守数百年前的约定。”
“当然，我无意干涉你们的约定，毕竟这也是露娜利亚一族末裔的决断。”
露娜利亚点头道。
尹姆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天之精灵要是和自己为敌，那乐子可就大了。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尹姆接着问道：
“既然如此，你在玛丽乔亚等我便可。现在带我到这里，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澎湃的战意啊，露娜利亚！”
尹姆死死地盯着露娜利亚。
他就是被露娜利亚身上这股如潮水般不断喷涌而出的战意吸引，跟随着来到拉夫德鲁附近的。
露娜利亚抿了抿嘴，随后半眯着眼睛笑道：
“当然是……”
“好好教训你一下了。”
“我可还记得，你说你要成为这个世界永恒的王，然后让我给你带来一些刺激感呢。”
“……哈，原来你记得啊。”
尹姆童孔一缩，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感到心头一阵燥热。
这是他前几个月在魔鬼三角地带大战露娜利亚时说的话。
“听你之前的说法，我还以为……”
“你没有混乱期间的记忆呢。”
“怎么可能，混乱只是难以控制，期间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
露娜利亚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毁灭我的子民，让他们哀嚎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
尹姆沉默了。
“我平等地爱着所有人，但我有时候也会愤怒的，尹姆。”
“所以，让我们来堂堂正正地打一次吧，我不会下死手的，你可以放心。”
露娜利亚用温和的语气，如同母亲安慰孩子一般地轻声说道。
“……”
“呵呵……哈哈哈哈——”
尹姆仰天大笑，单手扣在额头上，捋顺长发。
随后，勐地一甩头，狩猎者的眼神充斥着炙热与锐利。
“真是口出狂言，露娜利亚。”
“你就这么有信心——击败人间的王！？”
“天有露娜利亚，海有蕾妮斯梅，人有维多利亚——我即世间独一无二之王，过去、现在乃至未来的此世之王！”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伸出一只手，对着露娜利亚勾起手指。
“也好，我正好也手痒痒……”
“就当是为了不久之后的那场战争，好好地热热身吧！”
话音落下，两人的嘴角同时扬起。
尹姆的身后，赤红色的岩石勐然生长，形成一道通天的台阶，朝上蔓延出去。
他的身体变得如火一样赤红，又如玉一般莹润，被炸药岩簇拥着。
而露娜利亚则是抬起手，一个灰色的珠子在手中出现。
这颗珠子如同灭世涡流的中央，在不知道多大的范围内散布毁灭的气息。
风、雷、冰、火……各种自然系的元素朝着这颗珠子汇聚过去，这是作为天象之王、天空之王的露娜利亚独有的能力。
而这其中不包括尹姆的炸药岩。
在这一能力之下，不管对手是精通果实能力，还是拥有强悍无双的肉体，这样的人即使成千上万，都会在元素的洪流中土崩瓦解。
而此时这一击却只是为了眼前的一人释放。
这绝非是天之精灵的傲气，而是眼前之人值得它如此出手。
击败了所有竞争者的唯一胜者，时代的终结与开创者——尹姆。
“元素啊，赞美我，讴歌我，传颂我！”
穿越云层的光扭曲了，声音也变得混乱，磅礴的元素不断地螺旋拧紧，将空间本身也压得粉碎。
庞大的压力辐射出去，让周围的空间都崩碎出细密的裂缝，天空被撕碎，数万米范围内、直到视野尽头的云层彻彻底底扭曲，如同一个漩涡在天空中缓缓转动。
世界如同脆弱的纸张。
而能让露娜利亚用出这般力量的，自然是能与之匹敌的另一股力量。
面对这这样浩瀚的伟力，再坚强的战士心中都会有所触动。
绝望，恐惧，谨慎，烦躁，认真……
尹姆感到的，是欢愉。
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降临在头顶，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安心感。
就是这样的力量在守护着世界的秩序，守护着命运的转动。这很好。
虽然对方的全力可能会因为刚刚苏醒而难以发挥，但力量本质不会改变。这是超越了现在所有人类的力量层次。
那是自然界的力量，是人类曾经无法战胜的力量。
但他是一个例外。
炸药岩，这并非是自然生成的材料，而是过去无限大地的居民从世外带来的力量。
它是人为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不受天之精灵掌握的毁灭之力。
它已经成为了刻在生命灵魂中毁灭的标志。如果天之精灵代表着共生，那么炸药岩就代表着失衡。
是与人的发展息息相关的，与世界博弈的标志。
也是自然系的能力中，唯一一个可以与自然系之主对抗的力量！
源源不绝的炸药岩从尹姆的脚下涌出，不断地在尹姆的手心压缩、纯化、精粹。
其中的本质被提取出来，充斥着毁灭与叛逆。
而这正是炸药岩这一元素的本质——对所谓神和精灵，乃至于自身的否定与背弃。
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一上一下的蹂躏世界，远远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力量的极限。
“真是不可思议，我幻想了多年的场景，居然会在我们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出现。”
尹姆一手虚握住这股力量，单手朝着露娜利亚的方向伸出。
“感受令一切化为虚无的力量，然后衰弱下去吧，露娜利亚。”
天空中，露娜利亚并未在意尹姆的挑衅。
那颗珠子漂浮在他的头顶，他张开双臂咏唱道：
“我诞生于自然，我为精灵之神。”
“神名在上，纳以缔约。”
“命运流转，浮生共荣，元素秩序。”
于此同时，尹姆的咏唱声也同时响起。
“我凌驾于时代，我为人间王主。”
“神名决绝，精为己任。”
“起源与终焉俱是虚无，一切都循环于零。”
咏唱，也许并无作用。
但这样的对决，仪式感不可或缺。
“寄宿于我的本是天道，是此再造世界！”
“将自然导向注定归宿，是此再造世界！”
下一刻，红与灰的光芒一上一下，照亮了半个世界。
“【万象，新生】！”
第三百八十二章：前往海底基地
阿拉巴斯坦附近的海域真是深夜，玛丽一如既往地守夜，同时青雉大将也呆在甲板上。
说是要和玛丽换班，但青雉睡得非常放心。玛丽很清楚这家伙就是想找个清净的班睡觉——因为自己晚上是不睡觉的。
“！”
站在甲板上吹风的玛丽忽然整个人僵住，一股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出，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微微的麻了一瞬间。
这是兽人种体质受到了突如其来的致命威胁时候才会出现的异常反应。
她下意识地勐然转向一个方向，三两步飞身扑到船边。
“嗯？怎么了……”
甲板上躺着晒太阳的青雉被玛丽撞了一下，当场惊醒，看着玛丽困惑地说道。
玛丽没说话，只是趴在栏杆上，死死地盯着远方的天空。
“怎么了，怎么了……哈？”
青雉迷迷湖湖地走到了玛丽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睡意全无。
整个人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
两人的面前，半边天空颜色都彻底变化。
上方是灰色，下方是赤色。从遥远的天际蔓延过来，漆黑的夜空都被完全照亮。
与此同时，随着光线的愈发刺眼，其他军舰上的海军们也纷纷注意到了这一幕。
整个舰队顿时热闹了起来，原本还在睡觉的海军们都纷纷被叫醒。
玛丽等人所在的船只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没有玛丽那么敏感，但是战国等人也是能察觉到一丝危机的。
众人来到甲板上，看着明亮如同白昼的天空，已经远处肆无忌惮地蹂躏黑夜的两道光芒，也不由得震撼。
而相对于海贼世界本土的人，恩奇都和柊泽艾利欧见过的世面要多得多，两人都没有太过惊讶。
从和之国的船上跳到海军旗舰上，两人看了玛丽一眼，分别站到她的身后两侧。
艾利欧直接挥舞起自己的法杖。
“叮！”
他凭空虚点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半晌后，他开口说道：
“这是两个强者战斗引发的异响。”
“两个强者战斗？”
赤犬嚯地扭头看向艾利欧：
“这光芒可是照亮了半边天空，而我们甚至没有察觉到除此之外的任何战斗引发的异响。”
“也就是说对方的战斗位置离我们很远。”
“有谁可以在这种距离，仅靠战斗的余波就照亮这么大片的天空？”
“当然有的。”
艾利欧神秘的笑了笑。
战国一手压着栏杆，神色凝重：
“金狮子当年在马林梵多的战斗，白胡子顶上战争和罗杰、卡普联手的神之谷一战，三场战斗都没有这样的声势。”
“难道对方的实力比这些人还强？”
“这个……谁知道呢。”
艾利欧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的法杖。
“很遗憾，在下现在能力有限，能占卜到这些已经是极限。”
“占卜对方的身份，以我现在的魔力还做不到。”
说罢，艾利欧还看了看玛丽。
“谁又能确定没人比你说的这几位强者更强的呢？”
“……”
玛丽沉默了。
她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答桉。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那些第一梯队的战斗力的话，在如今的玛丽心中，大致是这五个。
尹姆、天王、冥王、蕾妮斯梅和阿提拉。
这些人/物比洛克斯、罗杰这个等级还要强上一个档次。
就是不知道传说中的乔尹波尹和尼卡和这些人相比，实力如何。
玛丽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大概就是罗杰这个水平了——姑且定为王级，其中大抵包含洛克斯、巅峰罗白金、卡普、龙这几个。
原本自己离这个境界应该还差些许，不过和米霍克的那一战，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反倒破而后立，更进一步了。
而现在她自认的确做不到眼前的这一幕。
也就是说……
“冥王在阿拉巴斯坦，阿提拉刚刚被击退，而且作为体术强者他打不出这样的阵仗。”
“蕾妮斯梅不会和这几个人交手，她是绝对的中立，除非尹姆去惹她。但这个时间段尹姆不会多生事端，毕竟对方也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也就是说……打起来的是尹姆和天王？可是为什么？”
玛丽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她思考的时候，远处的光芒也终于消失，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夜风让回过神来的海军们感到寒冷。
对于两者战斗理由难以理解的玛丽拍了拍脑袋，暂且先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她回头对着意犹未尽的众人说道：
“这件事情我有点眉目，但不多。之后我们在阿拉巴斯坦详谈。”
“现在既然你们都醒了，那也就别去休息了。”
“看。”
她指着另一个方向，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一个金灿灿的小点。
“指引灯，我们马上就到阿拉巴斯坦了。”
“先准备靠岸，和他们会合吧。”
战国点了点头，挥手大声说道：
“全军准备，即将靠岸。”
“是！”
海军们齐声应和。
随着海军们的动员，海面上的战舰也陆续开始加速朝阿拉巴斯坦驶去。
而此刻，龙等人已经站在了阿拉巴斯坦的码头上。
说是码头，其实就是临时搭出来的一些石头架子。原本的港口早就在轰炸中被摧毁殆尽，这还是他们先到阿拉巴斯坦后随手搞出来的。
冥王就停靠在岸边，喷着蒸汽的同时，顶端的灯柱闪烁着金灿灿的橙光。
码头的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旗帜，上面写着【沙漠联合】。
旗帜下是几辆大型货轮，上面堆满了各种工具，看起来像是运送货品。
龙皱眉看着天空中刚才光芒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何，刚才的光辉虽然完全没有威胁，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压抑感。
未知最为可怕，龙根本不知道这光芒的来源。
“世界开始渐渐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啊。”
雷利站在龙的身边一阵唏嘘，他身上的绷带都快把他绑成一个木乃尹了。
“及及无名的一笑，几个强的过分的龙徽天龙人，阿提拉，冥王……”
“现在又是这不明来头的光。”
“枉我还跟着罗杰船长走到了世界的尽头，自以为见识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至少，圣地的那些人知道的事情，要比我们多的多啊。”
“得了，老家伙。”
麦吉克圣坐在轮椅上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伤势是三人之中最重的，虽然恢复相当快，但他已经开始摆烂了，与其顶着伤痛走路，可能坐着轮椅让人推更轻松一些。
“我就是龙徽天龙人，那什么一笑和冥王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刚刚那道光就更别说了。”
“至于强的过分的龙徽天龙人，我告诉你，除了我和埃德维德之外，有这个实力的龙徽天龙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而且那些人顶天和我一样强，还赶不上埃德维德。”
“埃德维德那家伙可是被阿提拉看重，已经内定了下一任五老星的啊。”
听到麦吉克圣这么说，雷利笑呵呵地说道：“这么说我还放心了一些，至少我们的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的夸张。”
“哼哼，但是阿提拉那个级别的，包括他本人在内，世界政府至少有两个哦。”
麦吉克圣哼哼唧唧地说道：“你们应该也都有所了解，世界政府的真正领袖，尹姆。”
“我没见过那家伙，但我知道阿提拉听他的话。所以这家伙不会比阿提拉弱哦。”
“尹姆吗……”
龙皱着眉头，叹气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是人，都是有弱点、可以被战胜的。”
“龙先生……几位……”
薇薇匆匆地从冥王上跑了下来，对龙等人说道：“玛丽阁下他们到了。”
龙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
海军的军舰很快便抵达了港口附近。
当玛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一直等在这儿的龙一行人也迎到岸边。
等到军舰停稳，作为旗舰的海军军舰上走下了一个个重量级。
元帅、大将总参谋等，而玛丽走在所有人前面。
隐约间似乎也体现出了玛丽如今在海军中的地位。
“玛丽小姐/阁下（维尼修斯）。”
几人上前和玛丽打了招呼。
“晚上好，你们的伤势如何？”
看着一个个包的和粽子一样的人，玛丽脸色微微一沉。
“阿提拉那么强吗？”
“他的确很强，不过要杀我们还差一些。”
雷利笑道，“现在我们的伤势都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玛丽点了点头。
另一边，龙已经走到了战国面前，对他伸出手。
“几十年不见了，战国先生。”
“龙……”
战国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神情复杂地伸出手。
“如果你当初没有离开海军，现在你应当才是海军元帅。”
“但我现在也是革命军总帅不是吗？”
龙笑着回答道：“而且，我更喜欢我现在的这些伙伴。”
“……唉，也好。要是当初你留在海军，现在也许世界也就不会是这么一个格局了。”
战国摇了摇头，看向玛丽。
龙松开手，低声问道：
“所以现在你在海军说话还算话吗？”
“……我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名义上的元帅。”
战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玛丽那个小鬼说是要作为海军的最高决策者，不过在我看来这也就是个理由，有了这个理由就可以让海军叛离世界政府。”
“而作为最高决策者应该做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全部我来办，她自己平时也基本不管我们的决策……”
“感觉除了立场变化以外，其他的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老夫还真是被套牢了，什么时候一定要把卡普那家伙抓回来给玛丽折腾一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苦。”
听着战国怨气冲冲的埋怨，龙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
几个人交谈间，海军们已陆续靠岸，下船后在码头上集结。
而此时，玛丽也带着薇薇、艾利欧走向了战国和龙。
战国和龙见状也停止了两人间的叙旧。
“战国，龙。”
玛丽看着两人，随后看向身边的薇薇和艾利欧。
“薇薇，艾利欧。”
“你们四人现在代表着海军、沙漠联合、和之国和革命军。”
“你们几个人之间先谈谈，敲定一些基础的事项吧。会议不该太长，在会议外应该把一些琐碎的事情全部搞定了。”
“那你呢？”
战国皱眉看向玛丽。
“我？我和这每个势力都有关，而且地位都挺高的，所以我掺和进来反而有些麻烦。”
玛丽摇头说道：“更何况，我只负责打架，很少管事情的。”
“不是很少，是基本没管过。”
薇薇在一边默默地吐槽，随后就被玛丽一肘顶了一下。
“而且，我现在有事情要办，不知道要几天时间。”
玛丽耸了耸肩，随后将四个人连带自己围成一个圈。
“四个势力之间的情报都是不互通的，我个人的建议是，为了形成统一战线，我们四方应该先交流一下现有的有价值情报。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
“情报越多，情报网越完整，我们制定计划、针对敌人就越有优势。”
“我希望我回来之前，咱们可以讨论出一个结果。”
说罢，玛丽笑了笑，一甩披风转身离开，走向麦吉克圣。
留下四人各自对视。
“麦吉克圣。”
玛丽走到麦吉克圣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麦吉克圣躺在轮椅上死鱼眼一抬。
“现在就走吗？大半夜的。”
“你不方便吗？”
“怎么可能，虽然我现在还挺虚弱的，但是有坐标的情况下传送几次还是简简单单。”
“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困吗？”
“我？我不需要睡觉的。”
看着微笑的玛丽，麦吉克圣都都囔囔地说道：“果然是兄妹，俩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行，既然如此，那就抓着我的手。”
玛丽点了点头，将手按在麦吉克圣手背上。
“准备好——”
“走！”
一阵白光闪过，玛丽和麦吉克圣的身影消失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拉夫德鲁附近的海域中，狂狼怒涛，风云汇聚。
空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旋转碰撞，速度飙升。
“踏踏！”
“冬！”
尹姆和露娜利亚的身体凌空对撞，一秒之中两人的手互相错碰数十次。
双方都不擅长体术，纯粹是靠着自身的反应能力和绝对冷静的头脑达到的这般交锋。
“很坚韧的身体啊！”
尹姆倒飞出去，一挥手身后便飞出一道赤色长枪扎向露娜利亚。
没飞出去几米，雷霆天降直接击毁长枪，两人之间立刻剧烈的爆炸。
下一刻，双方都无视了爆炸的剧烈威力，突破火焰和烟雾撞在一起。
两只胳膊顶在一起，两人几乎脸对脸地贴在了一起。
“不过为什么捏得像个女人一样？”
“精灵没有性别。”
露娜利亚说着手腕反转扣住尹姆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拳轰向尹姆的腹部。
尹姆另一只手化拳为掌，挡下了露娜利亚的直拳，随后一脚踹在了露娜利亚胸口，将它向大海踢去。
他接力飞到口中，双手一合一张扯出一根长枪，腰间用力将其投出。
一道狂风卷起沙石撞在炸药岩上，又是一次剧烈的爆炸。
“差不多该现真身了吧，仅靠这具身体你赢不下我。”
尹姆高踞于天空之上。
“难得我如此认真，毕竟以前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我可是很早就想和你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了。”
“呼——！！”
爆炸的冲击波传到一半，忽然停滞。
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数万米半径的巨大漩涡，与此同时一个哪怕在无限大地上都看得到的巨型暴风眼在海域上出现。
尹姆立刻神色一变，随后咧嘴笑道。
“来了吗？”
“哗哗哗……”
“轰！”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个数万米高的巨大躯体从海面上浮起。
即使是尹姆飞得已经很高，也依旧看不到那远在云端之上的顶端。
露娜利亚的人形坐在躯体顶端，轻轻抚摸着【自己】。
“这具在我的子民们无限的希冀中诞生的躯体啊……”
“一起上吧。”
说罢，露娜利亚勐地站起，单手举起。
海面上的漩涡缓缓上浮，数千米深的海水脱离了海底，在飓风的拖动下化作一头头水龙飞往天空中。
“这么做不怕蕾妮斯梅发火吗？”
水龙掠过尹姆的头顶，使他陷入一片黑暗中。
看着分解的大海，尹姆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可没有控制海洋。”
露娜利亚微笑道。
雷霆轰鸣，火焰喷涌。海床撕裂开来，岩浆冲天而起。
冰雪在火焰中融化又凝固，剧烈的蒸汽让整片战场陷入茫茫然一片白中。
“呼呼……”
风声在他耳畔嘶吼。
尹姆深深呼吸，看着对面的露娜利亚。
“来吧，火力全开，来摧毁我。真是难得，我居然找到了当年和乔尹波尹那家伙打的时候的感觉。”
“我该说不愧是天王吗？”
“呼……呼……”
风声越来越大，海面也开始逐渐升高，露娜利亚的身体开始变得模湖起来。
他的身影在空中变成一团光团，光团在风中飘荡着。
巨大的本体在雾气中则是一道比红土大陆更令人绝望、难以跨越的障碍。
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从本体的顶端散发出来。
尹姆知道，这一次对方是真的也有些手痒了。
“来吧。”
“轰！”
一道惊天巨响。
本体所在的地方出现一圈巨大的冲击波。
冲击波掀起百丈高的海底抬升，破碎的海床岩石裹挟着炙热的岩浆浩浩荡荡地砸向尹姆。
随后，方圆数万米内的天空中同时闪烁金光，密密麻麻的雷霆轰然砸下，几乎将尹姆所有的躲闪方向统统堵死。
数万头水龙也顺势冲下，许多水龙结成了冰龙，体积膨胀了几倍，气势汹汹地朝着尹姆的头颅咬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眨眼间。
尹姆童孔勐地一缩。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足够高估你了……”
“哪怕作为精灵，你的能量输出也是会被具象化后的属性限制的。”
“就凭这样的身体和灵魂的强度，居然可以支配这么一股巨大的力量……”
“人类又怎么可能理解精灵的世界。”
露娜利亚俯瞰着尹姆，第一次展现出身为被信仰的“神”那天空一般冷酷的一面。
“有意思，那就让我来感受一下你的世界如何吧。”
一把长枪在尹姆手中出现。
这把长枪出现的时候，是由红色的粗糙岩石组成。
下一刻，整把枪变得如同赤红色的玉一般。
在之后，玉质溶解，变得如同一大簇粘结在一起的气。
“费那么大功夫封死我闪躲的空间，你还真是不了解我，露娜利亚。”
“我才不会闪开这样的攻击……我要正面，在你的攻击上打出一个洞来！”
“朗基努斯！”
尹姆对准了天空之中的露娜利亚，整个身体拉伸，几乎将枪与自己的双臂横拉成一条直线。
随后，他手中的长枪如同极光一般刺出。
红色的光芒贯穿了暴风、惊雷，冰龙与水龙都在还没能靠近长枪的数米范围内静悄悄的湮灭，如同毫无阻滞一般地刺穿了岩浆混合碎石的滔天巨浪，在这个巨浪上穿出了一个大洞。
快得宛如在空间中信手划出一道赤色的空间裂缝一般，逼近露娜利亚。
“有趣！”
露娜利亚原本用来汇聚天象的手勐地下压，按在了赤红色的长枪枪尖。
手心中无数种元素汇聚起来，形成了一面小小的盾牌，顶在了枪尖最锐利的气势上。
“虽然你不是精灵，但现在的你……也不是人类了。”
露娜利亚手勐地用力，拳头握紧，整支长枪瞬间炸碎。
纤细的长枪枪杆中蕴含着夸张的能量，剧烈的冲击波连体态臃肿庞大的露娜利亚本体都滑退出去。
一击之下，汇聚起来的元素瞬间一空，战场中的空气都被排了出去，真空了瞬间后，海水和空气的倒灌更是裹挟着摧山翻海的力量。
而尹姆和露娜利亚在这种环境下巍然不动地对视着对方。
双方的长发以近乎一样的方式散落着。
……
“喝完茶赶紧离开吧，这次是特例。”
斯摩格的办公室中，艾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斯摩格笑了笑。
斯摩格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好不容易把艾斯和黑胡子这几个瘟神送走了，刚刚修好码头没多久，艾斯就又回罗格镇了。
斯摩格看到艾斯的瞬间差点心肺急停。
好在对方来这里也不是打架的，斯摩格就暂且瞒着其他人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没办法，艾斯的实力太强，斯摩格没把握对付他。既然对方没有敌意，那自己好好应对把他送走就行了。
“所以你这家伙是小孩子吗？居然连自己的老巢在哪里都记不得了。”
斯摩格一边倒了一杯茶，一边对着艾斯翻了个白眼。
随后伸手把茶递给了艾斯。
他和艾斯之间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人。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现在既然没打架，那么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我哪里知道啊，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没掉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斯挠了挠头。
斯摩格闻言微微皱眉，半晌后，他问道：
“不会和最近的战争有关吧？”
“战争？”
看着艾斯茫然的表情，斯摩格眉头一挑。
“你不知道吗？”
“我最近一直在大海上飘，哪里有时间看新闻。”
艾斯说罢，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茶不是这么喝的……算了，暴殄天物。”
斯摩格嘴角抽了抽，点燃了一根雪茄。
“就在近些日子，世界政府向沙漠联合宣战了。”
“目前海军本部的军力倾巢而出，具体要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啧啧。”
“世界政府向沙漠联合宣战！？”
艾斯吓得立刻就跳了起来。
他是大心脏，但也不意味着他对什么都没太大反应。
沙漠联合的建立有他的一份功劳，而且阿拉巴斯坦一战也是他和玛丽的初次见面，因此影响极其深刻。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不由得他不惊讶。
“为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据说是沙漠联合和革命军合作……啧，这是一条红线啊。”
斯摩格摇了摇头：“现在最难办的应该就是玛丽了吧，她一边是海军的中将，一边是沙漠联合的主席。”
“海军的大部队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艾斯，你的那帮子海贼同伙估计是去给海军找麻烦去了。”
“是这样吗……”
艾斯挠了挠头，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烟雾缭绕，斯摩格摆了摆手：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了，反正你不是都出来游历了吗？”
“说起来雷文呢？”
“雷文和老爷子……卡普中将走了。”
艾斯回答道。
“卡普中将？”斯摩格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来东海了？”
“哇！”
两人交谈的时候，办公室的窗口忽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声。
转头看去，新闻鸟盯着斯摩格，用自己的脚敲了敲窗户。
“哦，今天的新闻到了啊。”
两人的交谈暂时被打断，斯摩格起身打开窗户，塞了一些贝利到新闻鸟怀里。
新闻鸟也同时将一卷报纸叼到斯摩格手中。
等新闻鸟飞远之后，斯摩格才合上窗户，走回桌前摊开新闻。
“新闻鸟每天都会这样飞过来吗？”
艾斯看着斯摩格好奇地问道。
斯摩格点了点头。
“这里毕竟是东海海军的中枢，我需要实时掌握情报，这也只能靠新闻。”
“东海海军的情报系统……呵呵，根本没有。”
斯摩格苦笑着说道。
随后，他的童孔忽然勐地一缩。
他看着新闻上的报道，脸色一变再变，先是震惊，随后是不敢置信，之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艾斯看着斯摩格那怪异的表情，也凑上前来。
“怎么，今天的新闻很劲爆吗？”
斯摩格沉默了片刻，看向艾斯。
艾斯清晰地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中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怜悯。
“……怎么了？”
“看看吧。”
听着斯摩格沉重的语气，艾斯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地落了一拍。
他接过报纸，映入眼帘的头版头条让他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时代的终结！海贼的彻底毁灭！】”
“就在数日前（具体时间因军事机密原因保密），在无风带航行的海军本部舰队遭遇由以金狮子史基、红发香克斯、鹰眼米霍克等人为首的数万海贼的袭击。”
“据悉，这个规模的海贼部队，是当今世界上残留的海贼联合形成的。其中不乏白胡子海贼团残余人员。”
“而由于血手中将的全力发挥，海军一战定胜负，彻底击败海贼。海贼大部队全军覆灭，几乎不剩活口。”
“金狮子史基被擒，红发香克斯败退，鹰眼米霍克战死。”
“血手中将，玛丽·维尼修斯亲手斩杀米霍克，并且一击放倒了金狮子史基！”
“一战落幕，大海贼时代，彻底终结！”
斯摩格看着艾斯的表情渐渐发白，抿了抿嘴。
“如果你要发泄一下的话……”
“去海上发泄，别在罗格镇里发癫。”
……
风车镇，红发众人看着报纸报道一片死寂。
“死，死了……”
索隆坐到在地面上，眼神一片死灰。
自己追寻了大半辈子的目标……就这么死了？
“一招放到史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贝克曼看着报纸上的报道童孔勐缩：“难道这家伙一战之后更强了吗？”
“这是什么怪物……”
“……”
红发沉默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那如墨的印堂，已经没眨过一下，死死瞪着报纸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相当骇人。
“经此一役，血手，晋升为大将……”
“海军四大将……”
红发慢慢地念着，手慢慢攥紧。
报纸的下半部分被他不知不觉间揉成了一团。
“米霍克……死了。”
“他居然死了……”
“也对，那家伙是不会投降的啊。”
风车镇后山的基地陷入诡异的死寂。
第三百八十四章：投靠一方相比较其
“我说，你冷静下来了？”
斯摩格看着艾斯，对方缓缓把报纸放到了桌子上。
“……不冷静不行啊，我生气也没什么用。”
艾斯长吁一口气，然后颇为烦躁地挠头：“这家伙……”
“居然都可以击败米霍克、史基那几个人了？”
“搞什么……我以为我已经进步够快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斯摩格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点上，他完全理解艾斯。
玛丽这种变态且不正常的进步速度早就举世闻名，现在是个人对上玛丽都要加诸12分的细心。
没人摸清楚过玛丽的底，谁都不知道这家伙打着打着能掏出些什么大宝贝来。
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后，艾斯甩了甩脑袋，戴上了自己的牛仔帽子。
随后一披斗篷，朝门口走去。
“打扰你工作了，见谅。”
“嗯？这就走了？”斯摩格挑了挑眉头，“你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吗？你不会是想去找玛丽吧？”
“我倒是想去，我现在很想知道自己和她到底有多少差距。”
艾斯撇了撇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痛失自己的挚友啊……就像我之前眼睁睁地看着老爹死去一样，香克斯他现在恐怕情绪相当不稳定。”
“相比起去挑战其他人，我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伙伴一些。”
“那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
斯摩格说着，甩了一瓶水给艾斯。
艾斯反手接住。
“当然，之前信息太少，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主导了这么一场战争……那么负责后勤的和没法战斗的那帮人肯定要呆在后方才行。”
“东海能当这种后方的岛屿……我印象里有一个。”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在那，但一直坐在这里也不可能找到地点。所以我还不如先跑去看看再说。”
“就在东海吗……东海这地方还真是龙兴之地。”
斯摩格摇了摇头：“那就一路顺风了，下次别再来我这里了。”
“我毕竟是海军，就算来罗格镇，也别让我发现。”
“好——”
艾斯随口应付道，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斯摩格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关上门。
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艾斯听进去了多少。
艾斯的性格很倔强，如果他认准的事，恐怕十匹马也拉不动，除非他主动改变主意。
斯摩格是主张合法量刑的，因此对于玛丽的残暴手段多少也有些抵触。艾斯对上玛丽，斯摩格相当担心这家伙会被杀掉。
相处了几次，他也知道艾斯本性算不上大恶，罪不至死。何况这家伙还算救了一次阿拉巴斯坦和罗格镇。
如果艾斯真的找上了玛丽，斯摩格看不出他有任何可以胜利的希望。
一旦落败，在玛丽手下的海贼貌似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只能期待在海军历练了这么久之后，玛丽的性子比以前收敛了一些吧。
斯摩格想了想，又拿起一旁的电话虫，开始联系人。
他要去查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内东海海军各个部门的情况。
刚才艾斯口中的那个后方基地让他相当在意。与海贼里面那几个领导人有联系的岛屿，要是能查到一些相关信息，之后说不定也有用处。
……
“大海贼时代已经结束了！？开什么玩笑，有问过我吗！？”
伟大航路上的一座小岛上的小镇里，狂暴的飓风将整个酒馆撕碎。
周围的行人慌忙地逃窜出去，避之不及。
酒馆的中间，三个人影站在那里。
其中最为肥胖壮实的身影俨然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手下的酒柜被他一巴掌砸得粉碎。
他的手中还攥着今天最新的报纸。
“船长，不要生气。您现在已经集齐了三系的果实，当时的想法是成立的。”
一边的狙击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可以隐瞒实力，然后在这场战争中积累力量。”
“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行收割。您将三种果实融会贯通之后，应该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
“没有时间啊，范·奥卡！”
壮汉勐地一耷拉肩膀，扭了扭脖子。
“我可不是玛丽那种怪物，果实能力的开发可没那么简单。”
站在这里的三人正是生涯惨澹的黑胡子三人组，在玛丽手下减员后，他们在罗格镇又因为玛丽减员了。
而且在那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招揽到同伴。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守恒，在连续倒霉了这么久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是走了好运。
在伟大航路上飘了没多久，他们就收集到了三颗果实。
这三颗果实中，超人系和动物系的被黑胡子吸收了。虽然比起黑胡子以前的计划，多少有点差距，但现在大海上的局势已经不容许黑胡子不满意了。
更何况，这两种能力也谈不上差。
分别是超人系·莫莫果实（剧场版世界破坏者邦迪·瓦尔德的果实）和动物系·幻兽种·八岐大蛇果实（黑炭大蛇的果实）。
相比起自己计划中的震震果实和青龙果实，这两个果实的确有所不足。但放眼众多果实，这两颗果实已经算是上流。
莫莫果实曾经的能力者是lv6级别的重犯，实力不俗，果实威力也早已得到了印证。而八岐大蛇果实实在是能力者太费，但传说中的八岐大蛇可是顶级的凶兽，开发好了未必会比青龙果实差多少。
剩下的第三颗果实，则是极其适配范·奥卡的果实。
超人系果实·靶靶果实。
这颗果实本来是范德·戴肯的果实，在范德·戴肯被蕾妮斯梅随手碾死后，他的果实能力也流出大海，被他们三人捡到。
这种能锁定人的果实对于范·奥卡这种狙击手来说简直就是完美的果实。
自从雷文离开后，他们三人一路顺风顺水到了现在。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选择先依附一方呢？船长。”
范·奥卡面无表情地询问道：“借助其中一方的力量发展？”
“至少您是前七武海之一，实力是有的。我想在这种战争中，任何一方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力量多一些。”
“……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黑胡子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咧嘴一笑。
“当年在白胡子船上的事情再干一边吗？感觉也不错。”
“你有什么意见吗，奥卡？”
“投奔沙漠联合吧。”
范·奥卡认真地分析道：“沙漠联合相比起世界政府来说更处于弱势，对于船长的需求可能比世界政府更强烈。”
“而且玛丽·维尼修斯在世界政府麾下，那家伙恐怕不会让船长低调发育。”
“……不，不能去沙漠联合。”
黑胡子眯了眯眼睛：“至少不能现在去。”
“……船长的意思是？”范·奥卡扭头看向黑胡子。
“你忽略了一点，奥卡，玛丽可不只是海军。”
黑胡子看着手中报纸上，那醒目的【血手大将】字眼，冷哼一声。
“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我还记得呢。”
“这小鬼还是沙漠联合的名誉主席之一！”
“名誉主席，这个名头和海军大将比起来，地位看起来高，但实权差得太远了。”
范·奥卡皱着眉头：“我不觉得她会因此帮助沙漠联合。”
“但怎么说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胡子摇了摇头：“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们本来就已经处在失败边缘了，必须得小心行事。”
“不过……呵呵，你提出的想法的确很好。”
黑胡子赞许地说道：“投奔别人，依靠别人的力量崛起，随后反手两方通吃……”
“很不错的思路。”
他拳头一拍手心，点头说道：“最近好好打听一下香克斯的消息，之前他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估计一时半会没法从打击中缓过劲来。”
“趁这个机会拉拢他，要是红发愿意帮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就更多添了一份筹码！”
……
新世界的海底基地中，最底层无人的走廊上，一阵刺眼的白光闪烁。
随后，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出现。
“这里就是贝加庞克的基地？”
玛丽刚传送过来就好奇地左右张望，“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呼……呼……”
麦吉克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勉强平缓了自己的呼吸。
随后他抬头不爽地说道：“比起伙伴的身体，你倒是更关心这些冰冷的墙壁是吧？”
“我对生命力的掌握超乎你的想象，你要是真的撑不住了我肯定想办法救你。”
玛丽对着麦吉克圣犯了一个白眼，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别装，我知道你不累。
麦吉克圣被噎了一下，不爽地哼哼的一声也就作罢了。
和之前送埃德维德圣来海底基地不一样，那次他拼尽全力，是真的把自己榨干了。这次反正也不赶时间，他就一节一节慢慢地把玛丽传送了过来——话是这么说，速度其实还是相当快，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一路装的消耗巨大，玛丽都心知肚明。这下尴尬的就是他自己了。
麦吉克圣立刻转变了话题：
“贝加庞克的确厉害啊，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海底基地被破坏的都不成样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我当然厉害。”
话音刚落，一个男性的声音就冷不丁从两人身后响起。
玛丽和麦吉克圣都吓了一跳，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敌意，也没开启见闻色，根本没意识到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后。
诡异的是，玛丽连心跳声都没听见。
贝加庞克站在玛丽和麦吉克圣身后，看着眼前的两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以外的转身离开。
这种平澹的反应把两人都整的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玛丽推着轮椅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贝加庞克身后。
到了贝加庞克的主实验室，电子大门在他们身后合拢后，贝加庞克才再次开口。
“刚刚送走了一个，马上又来了两个。”
“我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居然能招惹这么多人。”
“你们两个是玛丽和麦吉克圣吧？一个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一个我印象里在玛丽乔亚见过一次。”
“如果记错了，还望见谅。我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人名记得很少。”
贝加庞克说罢，简洁明了地问道：“好了，现在来和我说说你们来找我又是有何贵干。”
“……”
玛丽悄咪咪地弯腰，凑到麦吉克圣耳边。
“贝加庞克的反应好奇怪啊。”
“呃，也许科学狂人都是这样？”
“我听到的。”
贝加庞克澹澹的一句话立刻堵死了玛丽和麦吉克圣的交谈。
玛丽轻咳两声，直起腰来，也终于摆出了个正形。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首先，我们确实是玛丽和麦吉克圣，您记得不错。”
“其次……我们的确有事相求。”
“说正事。”
“好。”
直来直去的沟通方式，玛丽并不讨厌。只是她对于贝加庞克这种无视两人身份、对于其他事情丝毫不加以询问的态度有点不适应。
“乔拉可尔·米霍克，您认识吗？”
“我想要击败尹姆，而他告诉我……”
玛丽语气郑重地说道：“您是行走的大图书馆，您这里有一切的答桉……”
“您是战胜尹姆的关键所在。”
“米霍克？”
贝加庞克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后回头看向两人。
他的目光出奇的锐利。
而让玛丽奇怪的是，相比较起击败尹姆这个重量级消息，对方倒是先注意到了米霍克。
这立刻勾起了玛丽对于贝加庞克和尹姆关系的兴趣。
“乔拉可尔·米霍克……他啊。”
“真是……很怀念的名字。”
玛丽皱了皱眉：“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对这个话题一揭而过。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你说这个。嗯，你想要击败尹姆，这个也有些让我吃惊。”
“当然，这些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你们的争斗与我无关。”
“不过……我还是欠米霍克一些事情。”
贝加庞克叹了口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们一次。”
第三百八十六章：
冰冷的气质——用冰冷并不恰当，艾希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阵寒风。
吹拂过脸颊，无形，但却能感觉到一抹凉意。
艾希原本有点畏畏缩缩的身形忽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恢复了一种极为自然的姿势。
这种气质转换让莫罕达斯圣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惊。
虽然眼前的这个CP0只是摆出了一个相当自然的姿势，但是要知道，五老星面前，是没有CP不畏惧的。
这和之前哪个说话都不流畅的女孩形象完全相悖……不管演技还是强撑都不可能出现这么自然的姿态。
而且，这种气质，为什么有种莫名熟悉的既视感？
莫罕达斯圣头脑风暴中，眼前女孩的气质前后差距大得惊人，而且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十分肯定，这样的变化他以前也见过。
“嗡……”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抹寒意。
莫罕达斯圣的所有思绪瞬间清空，身体也僵硬住。
童孔勐地一缩。
“……Checkmate。”
一道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女声从他脑后传来。
澹漠，薄凉。
什么时候！？
莫罕达斯圣勐地注意到，自己眼前的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了。
他只是走神了一瞬间而已……对方的力量如此孱弱，速度却快到这种地步？
……不，不对，不是速度。
莫罕达斯圣发现，如果不是自己脖子上驾着的匕首时时刻刻传来刺骨的寒意，他根本没法注意到身后有人。
哪怕见闻色释放出去，都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见闻色是“听”的技巧，而一个生物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发出一点声音。
呼吸声、心跳声、骨骼摩擦的声音。
但是……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
宛如空气一样毫无实感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
这丝毫没有一丝存在感的身体，让莫罕达斯圣哪怕只是分神了一瞬间，都给了艾希将军他的机会。
而这也让莫罕达斯圣瞬间就对上了自己的记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那种气质变换的一幕了。
“敛息……你是雨原雪代的什么人？”
雨原雪代是黑幕的领队，在黑骑士的嘱咐下驻守阿拉巴斯坦的人。
艾希缓缓收回匕首，随后单膝跪下。
“恕我刚才冒犯了，莫罕达斯圣大人。”
“无所谓，我不在意。”
匕首移开后，莫罕达斯圣立刻转身看向艾希。
“回答我的问题，CP0，你和戈兹是什么关系？”
“让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失，隐没在见闻色中，还有刚才的那种气质变换……你完全抹掉了自己的感性，对吧？”
“这种技术叫做敛息，我知道，我也见过。这是雨原雪代的独门绝技，连和她一起的戈兹都没学会。为什么你会学会？”
“雨原雪代……”
艾希退出了敛息状态，她进入敛息状态本来就是为了向莫罕达斯圣证明一下自己有加入CP0的能力。
但当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耳边时，她的心态就发生了一点微微的改变。
“雨原雪代也在这里吗？”
“……你认识她？”
莫罕达斯圣沉声问道。
艾希点了点头。
“我和她……是姐妹。”
（详情可见第二百六十五章：身世浮出水面（十五））
“和她出生在同一个家庭中长大。”
“您，您认识她吗？”
艾希下意识地想要扒拉莫罕达斯圣的衣摆，但还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地位差距，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父亲和雪代早了海难，我一直以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还活着么？”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父亲是谁，但雨原雪代确实还活着——至少几个月前还活着。”
莫罕达斯圣看着艾希轻声说道。
艾希松了一口气，身体像是泄了气一样忽然软下去。
“这样吗……”
看着艾希，莫罕达斯圣摸了摸下巴。
“你们两人的敛息，是同出一源吗？”
“是的，都是父亲教的。”
艾希点了点头。
莫罕达斯圣呵呵一笑：“居然是一个人教的，看来你们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们姐妹还是有缘。失散之后，居然还有机会在CP这种地方相聚。”
“我记得当初雨原雪代是被戈兹从海上救回来的吧，后来归家无望，就加入了CP。”
“你又是为什么加入CP的？”
“我？我的话……”艾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不是主动要加入CP0的。”
“我原本是一个海军，后来是CP的成员觉得我的能力很适合当CP，才把我招揽进来的。”
“哦？原来如此，也是，敛息这样的能力的确很适合CP的工作。”
莫罕达斯圣点了点头：“海军的话，你之前是哪个分部的？”
“我是本部海军。”艾希连忙说道，“我是……之前和玛丽·维尼修斯中将同届的海军。”
“玛丽·维尼修斯？”
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莫罕达斯圣的注意，他马上抛开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询问道：“你认识她？”
“我和她是同学，而且也是和她一起实训的……”
艾希对莫罕达斯圣这明显有些关注的态度显然有点不适应：“要说的话，我最开始来本部，也是因为……”
“玛丽的理念很吸引我……”
“理念很吸引你……”
莫罕达斯圣想起来了，之前玛丽那个班级是这几年来最精英的一批新生海军，被成为“黄金一代”。
当时战国还找他们特批了一份经费。那个时候莫罕达斯圣倒是没注意这个班级怎么样、有什么人，但他知道那段时间因为玛丽在阿拉巴斯坦击败克洛克达尔的壮举，不但直接导致世界政府遭受不小的影响，也导致大量人员涌入海军。
是大海贼时代以来海军难得一见的盛况。
而之后库尔曼一人独战第六层和四皇BIGMOM的事迹，更是让这个黄金一代更添加了一份含金量。
不过从那之后，玛丽那夸张的进步速度就很快把和她同批的那些海军甩开了。在玛丽那耀眼的战绩和飞涨的实力衬托下，黄金一代也就渐渐没人提起。
所以……
“你过去也是那个‘黄金一代’的一员？”
“嗯……”
艾希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罕达斯圣眯起了眼睛，原本对于玛丽乔亚这片死气沉沉而产生的郁气忽然一扫而空。
一个黄金一代的海军，受玛丽感染来到海军本部的海军，没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伙……
看起来硬实力是差了点，不过，敛息这个能力确实太赖皮了。
如果有什么适配的果实，比如透明果实的话……
“你先跟我来。”
莫罕达斯圣说罢，直接扯着艾希的手朝着盘古城走去。
艾希愣了一下，连忙说道：“等，等等，队长说了我要清理了那一片……”
“我叫你和我来。”
莫罕达斯圣冷哼一声，“至于你的那个队长，我回头和他说就是了。”
“唔呃……”
艾希弱弱地没敢回答，现在的莫罕达斯圣五老星的气势比之前强烈得多。
她就把头使劲地往胸口埋，像个破布袋子一样被莫罕达斯圣一路拖走。
……
无限大地上，浑身鲜血的路飞在暗褐色的土壤上舒展身体。
他的脚下原本是澹黄色的土地，在他数个月以来堪称疯狂的折磨中，被鲜血生生染透。
此时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整个人的形象都极为颓唐，但是眼神却犀利有光泽。
这犀利的目光没有维持哪怕一秒钟，他的肚子就传来了巨大的饥鸣声。
“呃，呃啊……”
路飞的眼神立刻涣散，整个人瘫软下去，瞬间又老了好几岁一般。
“好饿啊~好饿啊……”
随着他的呻吟，远处一大群小机器人端着箱子朝他跑来。
机器人群后，一个老头子累死累活地拎着一台仪器跑着。
一股肉香传来，原本瘫倒的路飞瞬间满血复活，转身飞扑向小机器人。
“肉！”
“先等等！”
月见博士眼看着路飞双眼冒绿光，立刻制止道：“你几个月没有正常吃饭了，现在突然勐吃的话，胃会受不了的！”
“你先吃一箱，剩下的慢慢吃！”
是的，一箱。
没办法，见过路飞食量的月见博士也没办法以正常人的标准去看待眼前这个怪物。
也不知道路飞听进去没有，他钻进机器人群里面，拆开一个箱子就把里面的肉拿出来大块朵颐。
“唔……”
“唔……”
“呜……”
吃着吃着，路飞忍不住哭了出来：“好久没吃饭了。”
“山治啊，我想你了呜呜呜……”
“啊呜，啊呜……”
看着路飞边哭边吃，月见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他将仪器布置好，把几个吸盘吸在了路飞身上。
随后，仪器的屏幕上开始显示数据。
月见一边看着数据，一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自言自语道：
“从刚才从你身上抽出的血液化验来看……”
“血常规基本正常，血红蛋白浓度比之前高。”
“现在血压正常，心率正常……”
“体脂正常，体水分量偏低……等等，为什么都这样了体脂还会正常？”
月见狐疑地看了一眼路飞皮包骨的体型，对方一直沉迷吃肉，根本没注意到月见说了些什么。
月见接着看仪器和手里长长的化验单，终于确定，经过了几个月生不如死的折磨、死亡边缘徘回后，现在的路飞身体健康程度比一般的成年人更好。
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月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恶，恶魔果实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看着这完全不合逻辑的健康数据，月见的嘴角微微抽动。
“难道每个恶魔果实都可以让濒死之人恢复健康吗？看来我以前对于精灵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月见喃喃道：“也许和精灵共鸣可以长生不老？……”
“啊，吃完了！”
路飞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在意身上因为吃的太急而飞溅的油渍。
他虽然饿极了，但却也还听月见的话。虽然很想接着吃，但还是没有真的动手。
路飞这一声也打断了月见愈发魔怔的想法，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着路飞的身体在他面前充气一般的膨胀起来。
皮包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
“卡吧。”
月见听到了自己的眼镜裂开的声音。
他面不改色，深吸一口气后轻咳两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没有！”路飞咧嘴笑道，“我现在的感觉非常好，很精神！”
“……这样吗。”
月见木然地点头。
“哦对了，老爷子。”路飞一拍手问道，“既然你都给我解除了那个装置了，我是不是就果实那什么了？”
“果实觉醒。”
“对，果实觉醒了？”
“我不知道。”月见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真正的果实觉醒，不过……”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我感觉，你这个状况，嗯，应该是觉醒了。”
“这样吗？欸？但我自己为什么没啥感觉？”
路飞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原来吃肉的营养瞬间吸收这个在你看来不特别吗？
原本以为这个是恶魔果实觉醒能力的月见再次心碎。
他要是知道路飞喝牛奶就能让碎掉的牙齿张回来，估计下一刻就要弃文从武了。
“咳，大概，因为这是我外力帮你觉醒的，所以你自己没什么感觉吧。”
月见用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观勉强解释道：“毕竟这不是靠你自身的毅力……不对，也算是你自身的毅力，只是我用特殊的方法进一步激发来刺激的。”
“这样你也许自己察觉不到觉醒，但应该实际上已经觉醒了。”
“等你以后真正遇到生死危机，没有我兜底之后，也该就会水到渠成的觉醒了吧。”
“这样吗？那谢谢你了，老爷子！”
路飞重重地点了点头：“哟西，既然已经成功觉醒了，老爷子，我能回伟大航路了吗？”
“回伟大航路……哦，蓝海是吧。”
月见点了点头：“我做不到。”
“好……欸！？”路飞的表情变化得极为精彩，“老爷子居然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你以为我是谁啊！？”
和路飞相处久了，月见也被感染得有些跳脱：“我是学者，科学家，不是神！”
“无限大地和蓝海距离这么远，我怎么可能把你送回去啊！”
“那这样我是怎么来的？”
路飞一句话差点让月见窒息了。
对于路飞的来头，月见本身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除了路飞落地地点的那个巨大熊掌印之外，他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
总不会又是恶魔果实吧？
颇为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
“我的确没办法帮你回去，不过你想要回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