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浴火重生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样。”
“有气势，才好。这样才好。”
“没气势的人杀了也没什么感觉，我要的是活灵活现的替身，病怏怏的都被我沉海了。”
“你越来越合我胃口了，艾斯。”
饥荒捂着嘴笑道，随后头发一甩，那长而柔顺的头发瞬间朝着艾斯蔓延过来。
“生命归还·发九纹！”
长长的头发覆盖着武装色霸气以一种诡异而难以预测的路数朝着艾斯蔓延过去。
看起来没有多少杀气，好像只是试探。
而艾斯对于这一招倒也没有太多戒备，他甚至都不开见闻色，而是直接一拳砸在地面上。
“六根清净！”
狂暴的火炎漩涡扩张开来，所有靠近他的长发都被一扫而空。
简单粗暴的打法，这个战术早在顶上战争就被艾斯开发出来了。
“用易燃的头发来靠近火焰？”
他眉头微挑。
而饥荒没有吭声，而是接着源源不断地将发丝蔓延出去。
即使发丝不断地被火焰燎烧，不能靠近艾斯半分，这样的强袭也没有停下。
艾斯立刻皱起眉头，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见闻色打开。
艾斯的见闻色还达不到预知未来的水准，但多少可以察觉到一些隐藏起来的东西。
“……”
发灰。
头发烧成的飞灰有问题。
艾斯感觉到一阵阴寒的恶意朝着自己迅速逼近，立刻反应过来了问题所在。
“炎帝·龙涡！”
明白了问题所在的艾斯立刻手心一抬，原本在地面上蔓延的火焰瞬间爬升，从天空中飞舞的发灰内烧过，发灰上携带的剧毒顷刻间便被高温净化。
“你的小把戏我已经看穿了！”
他说罢，双手汇到腰间，准备给饥荒一招漂亮的回击。
但饥荒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停下了发丝的生长。
他轻轻故障，用玩味的语气调笑道：
“哦？真的看穿了吗？”
“啧啧啧……”
“我还挺心疼，这些毒素可是我花了不小的代价才从瘟疫那里搞来的，我可是用了一段露娜利亚族的替身和瘟疫换来了这些毒素呢。”
“就这么轻松的被你烧掉了。”
“不过看来论战斗智商，你和那些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啊。”
“……什么意思？”
艾斯闻言，感到一阵不妙。
后手？还有后手……在哪？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时候比一无所知还要容易对付。”
饥荒不慌不忙地说道：“至少一无所知的人不会自作聪明。”
“也许你中毒了可能还会更好一点哦。”
“不过没想到你连我的第一手都没算到呢，果然头脑还是太简单了。”
“……你真烦啊！”
想了半天想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的艾斯恼火地握拳，气势汹汹地一道火拳挥出。
“装神弄鬼的家伙，吃我一拳！”
“操身术——”
就在此时，艾斯看到饥荒脚尖轻点朝后倒退出去的同时，手指食指和中指并拢。
“烟殉爆。”
“这招是！”
这熟悉的名称让艾斯瞬间惊觉，这一招他和斯摩格在对付克洛克达尔的时候曾经联手使出过一次。
这个原理我记得叫……
粉尘爆炸。
他迅速蜷起身体，与此同时，巨大的爆炸将沙滩掀了个天翻地覆。
艾斯的身影第一时间倒飞出去，冲出烟雾。冲击波紧随其后，在他落地的同时堪堪扫过他的身体。
“唔——”
这场爆炸本身也算元素攻击，元素化的艾斯也没能完全抵消杀伤力倒吸了一口凉气。
烟尘散去，爆炸平息，饥荒完好无损地出现，表情也变得不是那么嘲讽。
而是换成了一副悲悯的神色，神性中带着一抹轻蔑。
“呼，呼……”
艾斯喘了两口粗气，露出一个狂放笑容。
“你的确厉害，居然可以想到这样的招数。”
“一层套一层啊，的确被你蒙过去了。”
“但是最终效果看来不尽如人意啊，饥荒。”
“……”
饥荒双足并拢，笔直地站着，稍稍昂起头，两臂舒张开来。
“哦嚯嚯嚯~”
“为什么吃了一次教训还没反应过来呢？艾斯。”
“我说了，半懂不懂可不好。”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二层。”
“你以为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三层。”
“现在你意识到了我在第三层……”
他忽然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冷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第四层、第五层呢？”
“什……”
艾斯睁大了眼睛，张口想要说话，忽然感觉肺部、喉咙一阵剧痛。
这种痛苦仿佛由内而外的针穿刺身体，仿佛一张利爪从内部将肺撕开，仿佛无数的刀刃带着烈火切在了他的喉咙上一样。
剧烈的疼痛来的是如此突然，艾斯几乎是毫无征兆地就跪倒在地上。
“嗬……嗬……”
他抓着自己的喉咙，眼眶中血丝暴涨，身体不断元素话，却始终无法摆脱这种疼痛。
“不用挣扎了，艾斯。”
饥荒一边笑着，一边靠近。
“我的战斗风格就是一环套一环，你就算搞清楚了我这一招是怎么做到的，下依照你也防不住。”
“至少以你的智商防不住。”
饥荒双手合十，手指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蠕动】。
“告诉你也无妨，猜猜看，我的替身算是活物还是死物？”
“我控制替身控制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整体】？”
“唔，你可能听不明白。”
“那么——”
艾斯捂着胸口用劲一拳打出了一道炎上纲拦在了两人之间，下一刻更盛一筹的剧烈痛苦让他直接躺倒。
饥荒用武装色覆盖了身体，一个剃就从炎上纲中穿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的招数是什么名字呢？”
艾斯盯着饥荒。
“没错，操身术，操【身】术哦。”
“我操控的不是人，是身体哦。”
“那你现在猜猜看，被你吸入肺部的那些发灰，是不是这些身体的一部分？”
艾斯童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了饥荒的意思。
原来……原来……
饥荒可以控制这些发灰，那么只要在这些发灰上覆盖武装色霸气，就可以让发灰抓住元素化的身体。
就像是剑豪可以在飞行斩击上覆盖武装色霸气来抓捕自然系果实能力者实体一样。
而发灰同时还可以如同针一样在体内不断破坏，而艾斯对于这种微小的东西没有应对方法。
“看样子你是懂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就是想要看到这个表情。”
“恍悟，茫然，不甘，决然，绝望，愤怒！”
“简直太棒了！”
“啊啊啊啊——艾斯！”
“你是我这几十年来遇到的，最适合做替身的家伙了！”
“我认真的！”
说罢，饥荒身后的头发暴舞着激起风浪，吹平了燎烧的火焰后径直刺向已经难以行动的艾斯。
发尖的武装色黑得发亮。
艾斯可以确定的是，覆盖着那种武装色的头发绝对不是火焰随便烧一下就能烧掉的。
“我会把你的血肉和皮肤分开！你不是不喜欢你的血脉吗，没关系，反正替身不是人，你的血液我可以全部用营养液，不，有机溶液换掉。”
“骨头也换成钛合金的吧，战斗起来也更结实。”
“肌肉没法换啊，毕竟这玩意换了武装色霸气可就不好搞了……”
眼看着饥荒的头发越来越近，艾斯的脑子转速也越来越快。
想想……想想！
这种战斗方式很眼熟，很眼熟……
在什么地方见过，是谁……是谁……
“我可以控制我替身的每一部分——那么除了必要的地方全部换掉换掉！”
“我可以控制我的每一滴血液。”
艾斯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对啊。
玛丽……
这不就是玛丽的战术吗？
鲜血四溅开来，然后利用鲜血的微小目标去刺杀敌人。
白胡子老爹就是这么栽在玛丽一道不显眼的血液下的。
艾斯还不知道，凯多受到最痛的一刀也是类似饥荒这样，从体内解剖出来的一刀。
而相比起玛丽那无处不在的鲜血，饥荒的发灰明显要好对付的多了。
而对付玛丽，艾斯绝对不会让玛丽的鲜血靠近自己。
但是对饥荒的时候，他大意了。
早知道一开始把发灰烧得一干二净就好了。
不，不对……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什么早知道……
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艾斯忍着剧痛不断地操控着火焰燃烧体内的发灰，逼退着饥荒渐渐靠近的身体。
但是，被如此痛苦干扰的他没办法鼓动起最强的火焰，完全无法逼退全力出手的饥荒，只能维持着让饥荒有所忌惮的火墙。而被饥荒作为核心的发灰也被加诸了夸张的武装色，以至于元素化的身体几乎无法突破这层武装色。
“真麻烦，虽然我很喜欢你，但这个替身我也不希望被火烧坏啊。”
饥荒苦恼地看了看手，然后头颅一扬：
“不过这身皮剥了之后也该换一换，海贼王的儿子就应该搞个骷髅头的纹身就可以了。”
饥荒说罢，冷笑道：“背后刺个失败者白胡子的纹身，不嫌丢人吗？”
“你！！！”
这一句话可以说是把艾斯的雷踩了个正好，甚至连喉咙的剧痛都没能挡住他的怒喝。
而就是撑着艾斯这一下情绪的波动，饥荒勐地突破开了产生了一瞬间不稳定的火墙。
糟了！
看着冲过火墙的饥荒，艾斯心中一紧。
“哈哈——”
“果然还是战斗经验不足。”
“海贼这种愚蠢的家伙，就是会被感情这种无聊的东西干扰到。”
“连这种低级的激将法都能中招！”
饥荒高高跳起，长发凝聚成剑被他攥在手中。
“好了，现在，艾斯，去死吧。”
又输了，输给了这样的人。
战斗方式和玛丽差不多……但是风格差很远的人。
如果是玛丽和饥荒打的话，她一定会很冷静，至少不会像我一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吧？
她杀了老爹，抓了马尔科……本来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至少她不会像这个饥荒一样……令人作呕。
哪怕是对她最反感的海贼，对方起码也是把他当作一个【生物】看待。
真是冷笑话。
但总不是饥荒这样完全不把人当作生命看待。
老爹啊，马尔科，香克斯……我对不住你们。
辛辛苦苦培育我，最后我却死在这种地方。
“差不多去做个了断吧，现在的你，是取不了老爹的首级的。是离开这艘船重新开始呢？……还是留在这里……背负起白胡子的标志？”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管是谁生的，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孩子。古啦啦啦啦……”
“路飞的？欸——他还有哥哥啊，这样啊，来得正好。来跟我好好聊聊吧！”
……
……
不甘心。
艾斯的童孔中，发之剑的黑色不断放大。
从“我要成为海贼王”到“我要让他成为海贼王”，艾斯已经改变了很多。
但是从始至终有一点不变的都是，艾斯一直都是重性情的汉子。
然而就因为自己的一腔热血带来的冲动，自己被黑胡子击败，老爹死了，马尔科断后被抓。
现在连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难道这一切真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毫无价值的吗？
……
不，不是。
【如今，她正孤身一人，在沙漠中，为了正义与克洛克达尔死战！】
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这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个薇薇公主冒死揭露了克洛克达尔的阴谋，在风口浪尖处高呼正义，让哪怕是海贼的艾斯都前去支援。
而让薇薇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谁呢？
……
……
啊，原来是玛丽啊。
原来那家伙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兹拉——”
一声脆响声响起，饥荒的表情一怔，随后脸色第一次出现惊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倒退出去。
“轰！！！”
炽白色的火焰夹杂着艾斯无穷无尽地愤怒咆孝着冲出，这股火浪不管是温度、规模还是冲击力都要比之前的强上数倍。
“嗯！？”
饥荒愕然说道：“你疯了吗？”
他的发灰并没有被烧毁，但是艾斯还是脱离了痛苦带来的遏制。
原因很简单……烧不掉发灰，就把自己被压制的肺脏烧掉。
这种做法……
“啊，我的确是疯了。”
“不疯的话，怎么可能和那个人对抗？”
熊熊烈火中，艾斯缓缓站起身来，已经对痛苦有些麻木的他，将手插进自己体内，火焰带来的空气对流将发灰吹了出来，高温将之烧成灰尽。
饥荒惊愕的瞬间，艾斯也突破了对方的武装色。
“我可是要和玛丽·维尼修斯那个怪物打的，你的能力不过就是她下位中的下位而已。”
艾斯盯着饥荒缓缓说道。
他每说一句话，口中就会冒出一股火焰。那牛仔帽和头发也燃烧了起来。
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串念珠也在火焰中熠熠生辉。
“破坏自己的身体摆脱控制，这是那人常用的招数，现在看来还真是好用。你为什么这么吃惊，没见过吗？还是没预料到呢？”
“……确实是没预料到。”
饥荒在空中踏着月步，俯瞰着艾斯。
“……我猜你也不可能预料到。”
艾斯缓缓握紧了拳头。
“饥荒，你认为感情只会让一个人出现缺点，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感情，有时候也会让一个人——突破绝境！”
第三百五十七章：火神
“嘿嘿……让我们的战斗继续吧，饥荒。”
艾斯摘下了自己的牛仔帽，自信地笑了笑。
随后仿佛明悟了什么似的，将手中的帽子甩向天空。
饥荒的眼睛慢慢睁大，火光在他缩小的童孔中愈来愈盛！
“呼——”
“呼——”
火焰从艾斯的脚底燃烧起来，渐渐燃烧了他的全身。
血肉仿佛被烧化，流动了起来，在白色的火焰中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你在干嘛？”
饥荒身体一转，迅速后退。
这不是他想要后退，而是被逼无奈。
温度急速飙高，他这句替身哪怕隔着武装色都有一种要被烧焦了了的感觉。
一直到退出数百米开外，他才勉强脱离了那种高温的领域。
“我在烧掉我身体里无用的东西。”
艾斯轻声说道。
所有的火焰收拢起来，朝着艾斯的体内汇聚。沙滩上没有了奔腾的火浪，但是沙滩还是不断地融化，海水蒸发的空缺也无法恢复。
甚至，海水比起刚才倒退的更远了。
“身体里无用的东西？”
饥荒眉头微挑。
“是啊，无用的东西。”
“我那糟糕的血脉，我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质，我身体里无处不在的暗创，还有霸气。”
“……霸气？”
饥荒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你把那玩意烧了干嘛？还有你怎么能把这些东西烧了的？”
“我就是火焰，火焰有什么东西不能烧？”
艾斯瞥了饥荒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烧霸气……”
艾斯回想起自己和金狮子等人学习双色霸气的那些日子，还有自己一直很珍惜的霸王色霸气，长吁一口气，释然的笑了笑。
然后再次露出一抹狂傲的表情。
“五年前，还是十年前，我不记得了。”
“但那个时候，有人告诉我，他要成为海贼王！”
“现在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但现在的海贼世界，对他来说怕是无趣的很了吧？”
“那我就来成为他的目标，老爹离开了，那我就来当下一个海贼王！”
“为此我要击败香克斯，击败史基，击败海军，击败玛丽！”
“而现在要击败你。”
艾斯双拳碰在一起。
“罗杰那家伙没有恶魔果实，所以他把霸气开发到了极致。”
“我可不愿意走那家伙的路。”
“所以，我只求燃烧，燃尽一切，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要吃我一记火拳！”
“我不需要霸气那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干扰我，我就是火焰！”
澎湃的热浪从艾斯身体内喷涌而出，远处岛上的森林忽然开始无火自燃。
而岛上的火焰刚起，便立刻被艾斯吸了过来。
他手指一指饥荒：
“告诉我饥荒，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用火焰？”
“……”
饥荒眯起眼睛。
“海军的赤犬、血手，一个用岩浆，一个用黑色的火焰。”
“不死鸟马尔科，再生的蓝焰。”
“大概没了吧，前不久还有凯多和BIGMOM，这两个已经死了。”
“嗯，还有个你应该不认识的那家伙，那玩意可以控制……天上火。”
“就这些了？”
“上得了台面的，就这些。”
“哈哈。”
艾斯双脚画圆，整个身体压住。
他已经彻底化成了一个火人。
“那从现在开始，在我面前，他们统统都算不上火焰！”
“我会把岩浆烧成蒸汽，将黑火吞噬。”
“让天上的火焰向我俯首！”
艾斯还不知道，他已经将果实能力走到了另一个道路。
果实的本质是用波去操控精灵，控制一种精灵来影响实际现象。
而果实觉醒则是通过对波的一定影响来联系更上位的精灵，或者将这种精灵作用于除实际现象外的物质上。
但从根本上，果实觉醒也没有超出通过波控制精灵这个过程。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果实觉醒了，果实能力者也会惧怕海水。
可现在艾斯的所作所为却已经超越了控制精灵的范畴。
他正在缓缓地与自己所熟悉的精灵合二为一，换句话来说他现在生命形态正缓缓向精灵过度，这是连玛丽都还只是构想的事情。
他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办到了。
如果艾斯现在往海里一跳，他会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畏惧海水了。其原因就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个波来作为媒介了。
当然，现在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饥荒感受着对面的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越来越熟悉，感觉到不妙的同时又感觉到一阵兴奋。
“有趣的变化……”
“继续，继续，虽然非我所意，但要是能收获一个不错的情节，也不赖啊！——”
“这种气息为什么这么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
“呵啊啊啊——”
低沉的咆孝声将他从自己的思索中惊醒，他勐地定神看向艾斯，只见艾斯身上的炽白色已经照亮了半个天际。
龟裂的大地让饥荒脸色一变。
“不好……”
“炫毗火！！！”
艾斯轰然一拳砸在空气上。
静。
艾斯维持着这个姿势，就像白胡子挥拳一样。
没有一点火焰从艾斯身上喷发出去。
下一刻，他所挥拳的方向，沙子、礁石、海水全都燃烧了起来。
黄色、灰色、蓝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副绚烂的杰作。
而一起燃烧起来的还有饥荒的替身。
“唔——呃呃呃呃——”饥荒第一时间将武装色覆盖在身上，但是他的替身却还是在不断地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说过了，我的火焰可以燃烧一切。不管是我的霸气，还是你的霸气，都可以燃烧起来。”
艾斯笑着说道。
“虽然被你的武装色挡住了，但你猜猜看，只用武装色覆盖了体表的你，内部到底扛不扛得住——火的高温？”
“还有我奉劝你，少花点心思，别把武装色覆盖进体内了。”
“别忘了你的武装色可是被你拿来挡火了，让武装色重新渗进身体，你是想让你的替身烧得更快吗？虽然我是不介意。”
饥荒替身的头发飙飞出去，包住自身，想要灭火。
但那些头发也只是转瞬便被点燃，即使饥荒用沙土甚至海水来浇灌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灭不掉这些火焰？”
饥荒童孔一缩。
“我的火焰当然可以被熄灭，但你做不到。”
艾斯冷哼一声，面对着饥荒第一次露出杀气的目光，不屑地撇了撇嘴。
“想熄灭我炙热的灵魂，你还早了几百万年。”
“……”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饥荒狂笑道，反倒没有之前那种杀意留存了。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的确不止是那个人的孩子那么简单。”
“至少罗杰那家伙虽然强，但他也没能毁掉我的任何一个替身。”
“你称得上一声火拳……不，火神。”
饥荒的替身头颅渐渐燃烧起来，身体也在火焰中渐渐升华。
“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了，我已经多久没有被毁掉过替身了。”
“你真的很好，很好……”
“以灵魂驾驭元素，哈哈哈，多熟悉啊，难怪我总感觉哪里见过你的这个状态。”
“哈哈哈哈哈——”
随着替身化作飞灰，新的黑影在高空中现身。
艾斯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
这并不是他的感官有多么敏锐，而是对方的阵势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几十上百人就那么静静地飘在空中，他们的中心，一个肌肤苍白，全身裸露的女子坐在人体组成的一朵【花】上，斜躺着，一只手撑着脸颊，俯瞰着艾斯。
那鲜红的眼睛中充斥着的暴躁、混乱、疯狂与不可思议的杀意让艾斯心中一寒。
“我是菲比·D·荻思梦娜。你可以叫我饥荒。”
“多新鲜啊，人居然变成精灵了！”
“我一定要你这个替身，一定！——”
“感到荣幸吧，波特卡斯·D·艾斯。”
“你是八百年来，唯一一个看到我真身的人。”
荻思梦娜说着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咧嘴大笑。
“就连尹姆都没见过这具酮体哦。”
裸露性感的身体没引起艾斯的丝毫兴趣，那堪称绝美的脸庞也没有让艾斯放松警惕。
他一点都不敢小看对手，女的也可以很能打，这一点他很有经验。
相比起对方的美丽，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危险的感觉显然更值得注意。
“我们做个交换吧，艾斯。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死，我已经不打算马上杀死你了。你活着比你死去有意思的多。”
“我只要你愿意在临时前，让我做成替身就行。”
“作为交换，我会带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荻思梦娜说着扣起了手指：“情报，力量，财富，地位，美女我都可以给你。”
“我可以为你而战，可以以你为核心写无数的作品，让你的名声永远流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就做一个那样的替身给你发泄。”
“为你取得海贼王的位置也不是不行，虽然我不保证我有那能耐。甚至只要你愿意……”
“我也可以是你的。”
荻思梦娜说着还勐地俯下身体，睁大眼睛问道：“如何？”
“那你能让我长生不死吗？”
艾斯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一直呆在我身边就可以。”
饥荒坐了回去，露出一个媚意十足的微笑。
“那和替身也差不多嘛。怎么样，这条件很不错了吧？”
“是啊，的确很不错。”
艾斯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我拒绝！”
“……”
荻思梦娜的笑容顿时收敛，她稍稍仰起头，半眯起了眼睛。
“谁会想着和一个保底八百多岁的老太太谈恋爱啊混蛋！”
“……”
荻思梦娜差点把牙给咬碎了。
“没礼貌……”
“那你就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做成替身他妈的！”
“到时候你别后悔！”
荻思梦娜勐地一砸身下的人体椅子，天空中数百替身顷刻间蜂拥而下，扑向艾斯。
“你说了最不该说的话，给我醒悟吧混账！”
“？？？”
这回懵的轮到艾斯了。
……
“大喷火！”
赤犬一拳砸在了香克斯的手臂上，在刚才激烈的战斗中，香克斯的剑早就被毁掉了。
说到底不是之前的格里芬，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香克斯霸气绝伦了。但他的对手破坏力也不是盖的。
香克斯吃痛也不多说什么，霸王色霸气覆盖在自己手臂上，抓住赤犬的岩浆拳，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向下砸甩去。
脱手的同时，还顺便甩了一脚。
“你给我下去！”
“香克斯——”
赤犬一边骂一边稳定身形。
没办法，海军除了黄猿和玛丽估计没几个适应空战的。
而和金狮子一起在天空中住了一段时间的红发等人在空中的适应性明显比赤犬等人高得多。
就在香克斯想要乘势追击痛打落天犬的时候，一道黑刀忽然横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米霍克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米霍克？你回来了？”香克斯怔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那玛丽……”
“也回来了。”
米霍克点了点头。
香克斯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推开了黑刀。
“那你还拦着我干嘛？这下局势更严重了……”
说罢，他就打算飞身下去支援金狮子和贝克曼。
他刚才已经看到了金狮子和贝克曼的糟糕处境，一个是实打实的一打三，一个是看似一打一实则一打三。
“我们已经几乎没有胜算了。”
米霍克严肃地说道。
香克斯闻言脚步一顿，随后沉默半晌，低声道：“没错，没有胜算。但我是海贼。”
“……”
米霍克深吸一口气。
“海贼啊……”
香克斯看了米霍克一眼，继续转身准备去支援另外两人。
而这一刻，一股剧痛从他的后颈传来。
他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挣扎着转身看去，只见米霍克刚刚挥过的黑刀刀背从自己的眼角划过。
“米……霍……克……”
香克斯在口中艰难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米霍克收刀入鞘。
“抱歉，我不是海贼。我只是一个猎人。”
“……”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香克斯终究还是没能撑住。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三百五十八章：灭海贼
香克斯软倒下去，被米霍克一臂揽住。
随后他立刻对着下方贝克曼的位置浩浩荡荡地挥出一道剑气。
“呼——”
觉察到危险的青雉三人立刻闪开，贝克曼也是童孔微缩，找着机会三两步月步眺飞。
剑气划过后，他望向剑气传来的方向，而此时米霍克已经又是几道剑气挥出。
耶稣布、拉基·路等人，由见闻色最强的耶稣布控制住了暴走的艾尼路，其他人都分别去拦大将候补和精英中将。
此时和大战团纠缠不清的一群人也被米霍克的剑气分割出来。
最后一道剑气，浩浩荡荡地划到了金狮子身边。
“金狮子史基！——”
米霍克大声吼道：“快离开！”
此话一出，史基还没做什么反应，贝克曼先反应了过来，连忙对着金狮子喊道：“这一战必败，快走！！！”
说起来贝克曼也是难受，此时在海贼种，能看穿局势的大概只有他和米霍克，但两人都没有足够高的号召力。
而现在，米霍克打晕了混乱的香克斯后，贝克曼也可以提醒史基。
“想走！？”
眼看这一变化发生的战国大喝一声，迟迟没有出手的他这一刻显露出了大佛的真身。
金色的躯体迅速膨胀开来。
“快，不然来不及了！”
米霍克和贝克曼同时大喊道。
“该死——”
金狮子牙一咬，勐地手一横，借着米霍克的剑气闪过黄猿的纠缠后立刻脱身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
哪知道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黄猿的战斗忽然变得极为认真，他脸色郑重地合拢双手，巨大的金色十字星闪烁，如同洪流一样密集的光弹笼罩了金狮子所在的区域。
“该死——狮子谷·斩波！”
金狮子迫不得已回身阻挡。
而此时所有海贼稍微有点智商的都开始后退，尤其是红发海贼团撤的特别快。
白胡子残团则是和金狮子一样，且战且退。
就在青雉和赤犬等人准备追上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变故打断了所有海军追击的脚步。
“嗡嗡嗡——”
无数的血刀从天而降，数千道血柱通天贯地，不知道多少海贼被直接贯穿。
恐怖的杀伤不但让海贼群体发懵，追击的海军也慢了下来。
“呼啦！”
玛丽的身体骤然下降到一定高度，随后血翼一振，速度就缓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啊——”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传开的是海量的血针，玛丽大范围打击的能力这个世界上除了尹姆无出其右。
整个空间仿佛都变成了一片血色，无穷无尽地血针绕过了海军，精准的钉穿了每一个海贼，将之射成连筛子都自愧不如的细密“布料”。
米霍克挥出几刀给红发团的人开辟出了血雨中的道路，至于其他人他想救都没能力救。救人比杀人难太多了。
白胡子残团至此几乎全灭，只有乔兹、比斯塔两人靠着硬实力挡住了这波血雨。
海贼船也被玛丽全力施为之下完全毁灭。
“走！”
贝克曼此时也顾不得计算损失了，他看到米霍克额头上已经露出了一丝汗珠。
再不走就都不用走了。
虽然他们的船也一起毁了，但……反正香克斯还在，要造，还能接着造。
而被黄猿缠住的金狮子自然也倒了大霉，没能脱离玛丽血雨的打击范围。
“该死该死该死——”
“给我挡住啊——”
腿脚上的剑终究没有米霍克握在手中的剑那般用起来利索。金狮子最后只能用武装色硬扛了所有的血针。
“玛丽……”
青雉和赤犬沐浴在血雨中，玛丽的血液都绕开了他们，但是海贼的鲜血仍然从缝隙中流出。
虽然他们没有张开见闻色，也看不到铺天盖地的血针之外的景象，但他们都可以想见到，此时外面的场景是有多么骇人听闻。
在米霍克、贝克曼的不断掩护下，红发团的人到底是跑了出来。
“贝克曼……”耶稣布捂着自己不慎被血针扎了个稀烂的左手，吃痛地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立刻走。这里不能多呆了！”
贝克曼立刻说道。
耶稣布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意思是……逃跑？”
贝克曼点了点头。
“海贼面对海军逃跑，没什么大不了的。”
末了，贝克曼还补充了一句。
“你这是在装傻。”
这个时候，一向憨厚老实的拉基·路忽然说道。
红发团的成员顿时一阵沉默。
“蠢货，活下去还有希望，死了什么都没了。”
这个时候，米霍克才开口说道。
他目光犀利，看着远处爆发的血色极点，准确来说，是看着某个人。
语气低沉。
“只要还活着，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三年，五年，十年……”
“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但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要是真的想干什么，活下去。”
“活着要比死了难不知道多少。”
米霍克说罢，也不看耶稣布等人的脸色，径直到贝克曼身前，将香克斯交给了对方。
“你是聪明人，贝克曼，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啊，也只有你有机会叫停这场疯狂的战争了。”
贝克曼顿了一下，露出一抹萧瑟的苦笑。
“海贼……亡了。”
“没错，海贼亡了。”
米霍克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走吧，离这里越远越好。”
“不要让玛丽找到。”
“……”
“该死，那个小鬼……不行，我要留下和她……”
红发团中的一人脸色涨红，却被贝克曼一声厉喝打断：
“走！”
“都走！”
“香克斯还活着，你们想要谁在他醒来时看不到你就直说！”
说罢，贝克曼带着香克斯就朝远方奔去。
其他红发团众人都愣了一下，不少人面露挣扎，但最后还是陆陆续续跟着贝克曼一起飞走了。
而米霍克则是停在原地，拿出一张纸，在手指上划出一道伤口写着什么。
这张纸是他和玛丽分开前找她要的，他知道玛丽有随身带笔记本的习惯——这习惯在摩尔冈斯刻意造神的情况下早已人尽皆知。
贝克曼等人走了没多远就注意到米霍克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去，便看到一张纸片急速飞向贝克曼。
他一手托着香克斯，一手来福枪横推挡下了纸片，然后用小指和无名指夹住。
看着远方一动不动的香克斯，贝克曼童孔一缩。
“你这是……”
“我不会走，我会留在这里。”
米霍克沉声说道：“史基一个人拖不住的，我会给你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我给你的那张叠起来的纸，回去之后再打开。”
“快走。”
“……”
“快走！！！”
……
清空了所有杂鱼海贼之后，血雨渐渐落幕。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清空，此时的战场，除了底下还在苟延残喘的金狮子、乔兹和比斯塔之外，其他所有海贼都已经化作冰原上蔓延血海的一部分了。
“——呼。”
玛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疲惫的神色。
这次她真的是累了，她已经这么高强度战斗了太久了。
“结束了。”
她轻声说道。
接下去，按照计划，就应该是众人一部分去追击红发残团，一部分去围攻金狮子。
而金狮子见逃亡无望大概也会全力爆发，到时候自己就有理由把其他人喊停了吧？
减少海军的消耗，这是玛丽和米霍克的交易。
果不其然，战国在她长叹的同时大声喊道：
“海军全军听令，中将以上，除黄猿、青雉外，前去追击逃亡海贼！”
“其余人等，全军绞杀金狮子！”
至于乔兹和比斯塔，现在的战国都懒得理这两个人。
玛丽振作了一下神色，也举臂高呼道：
“赤犬大将，走——”
“嗡——”
话音未落，一股浩浩荡荡地剑气扫过她的头顶，打断了玛丽的话语。
玛丽童孔一缩，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缓缓地低头看去，米霍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僵硬了一下，随后低吼道：
“乔拉可尔·米霍克……”
“……”
米霍克一双鹰一样的童孔紧紧盯着玛丽，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聊得到啊。”
“我当然不是什么都料得到，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没走。”
玛丽深吸一口气，也同样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是米霍克。”
米霍克压低了帽檐：“背叛了剑士的荣耀，出卖自己的伙伴，我应当以死谢罪。”
“所以我留在这里，正好……也成就你的威名。”
“成就我的威名？”玛丽脸色发青，“我现在还需要你来成就？”
“当然。”
米霍克轻声说道：“而且，我也无法忍受两次被人收手对待的侮辱。”
“我是一个剑士，而且并不是孤独的剑士。”
“所以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会拦住你们。”
“你……”
玛丽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其中缘由的其他人可不管这些。
“犬啮红莲！”
赤犬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对着米霍克挥出一拳。
米霍克立刻朝身后远方跳开，黑刀夜挥动，浩瀚的剑气横扫出去。
玛丽同样挥出一刀与其对拼，撞了个稀碎。
当剑风的余波散开时，米霍克和玛丽之间已经被赤犬等人隔开了一条厚厚的壁障。
面对着赤犬、萨博、艾尼路、安，以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海军们，米霍克只是简单地一横刀。
沉默无声地说着，此路不通。
……
大海上，一艘巨大的白色战舰正噼波斩浪地前进。
它的前方就是无风带，正常来说船只都要绕行，但这艘巨大的白色战舰显然没有要往颠倒山走的意思，而是打算径直闯进无风带中。
“按照莫罕达斯圣大人的情报，米哈尹尔圣应该会经过这个位置。”
船头一黑一白的两人手持海图并肩而立，黑骑士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然后抬头看向前方的大海。
“如果我们时间卡的够好，那么很可能就会在这个位置成功拦截到。”
“嗯，我们只要想办法在那个位置毁掉船只就可以。”白龙皱着眉头，“瘟疫那家伙真是疯了，灭国的病毒居然随手就扔出来了，真得想办法除掉那家伙。”
“我已经叫人去通知我的那个义女了，黑幕在CP安插的人还没有被完全清除，希望能找机会干掉瘟疫那家伙吧。”
黑骑士摇了摇头，对此事显然不报太大希望。
“不过能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就行。可惜走的时候没料到暴露这么快，身上都没带一个保密电话虫，不然也不需要人肉身去传递信息了。”
“也是我们时运不济。”白龙叹了口气，“海军打仗，革命军被袭，沙漠联合杳无音讯，只能我们自己出手了。”
“话说你的黑幕这都是第几次出来干这种脏活了？”
“你会记得你吃过几次饭吗？嗬嗬。”
黑骑士耸了耸肩，随后跺脚。
甲板上传来了空灵的回响声。
“倒是这艘被你宝贝的很的大船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看你开出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当传家宝。”
“我又没有孩子，这船最早是主君出行用的船，现在主君死了，我藏着给谁用呢？”
白龙白了黑骑士一眼，随后转身离开船头。
黑骑士看着白龙离开的身影，脸上挑衅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他摸了摸自己扣在腰间的剑柄，罕见的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
“唉……”
此去一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黑骑士知道自己和白龙几斤几两，虽然在大海上也有闯荡名声的资本，但是和那些真正顶级的强者比起来，还是送菜的命。
毕竟他们两人实力不如加布里埃尔，如果说加布里埃尔是皇副，他们也就是个将星活着灾星的水平。
而他们这次要面对的则是世界政府最高统治者五老星的其中之一。
五老星啊……
虽然很少出手，但是作为在世界政府中工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CP，黑骑士很清楚，五老星可是从龙徽中选拔上去的，自家主君要是没背叛，很可能未来就会继任五老星。
也就是说……
他们要面对一个起码大将级别以上的对手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独战海军
“……”
“……”
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千千万海军前方，只挡着一个人。
乔兹和比斯塔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战国和黄猿压制住了金狮子。
只有鹰眼一人横着黑刀夜挡在所有人面前。
他不善言辞，因此也没放下过什么狠话。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热血上头的海军们心中忽地发凉。
“鹰眼米霍克。”赤犬闷声说道，“放下剑，不要再负隅顽抗。”
“你们数万人都败了，你一个人又能干些什么？”
“拦在这里。”
米霍克简洁明了地说道。
“无可救药。”
赤犬摇了摇头，但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
面对这种绝地一战的强者，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就冲上去。
米霍克没有管赤犬的反应，也没有管青雉那些人的。
海军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样子，片面而执拗，不值得他多看两眼。虽然他自己也这样。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向隐没在众多人身后那道漆黑的身影。
雷光闪烁，艾尼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要说有时候艾尼路这个暴躁狂傲的性格也有好处，别人可能会因为忌惮米霍克而导致僵局，有这么一个莽子对突破僵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雷龙！”
艾尼路冲向米霍克的过程中也没有多话，打了这么久要是还看不出孰强孰弱雷利就白调教了这么长时间了。艾尼路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此战最强的一批人之一。
因此他也不废话，一敲雷鼓就准备轰米霍克一下。
为了防止武装色的近身斩击，他全程都没有靠近。
元素化的身体想要躲开远程剑气还是很简单的。
然而……
“——”
米霍克凌厉的眼神忽地钉在了艾尼路身上。
刹那间，鹰眼之中划过一道漆黑的刀影，同时黑刀夜凌空平斩。
没有武装色霸气，没有飞天斩击。
在艾尼路骇然的眼神中，一刀光滑无比的斩痕在自己胸腹处割裂开来，鲜血迸射！
“呜啊——”
刚刚蓄力好的雷龙瞬间被打断，艾尼路的身体直接僵在了空中，露出痛苦的表情。
然而在其他众人眼中，米霍克只是平砍一刀，艾尼路就忽然僵在了空中，然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没有伤口，没有鲜血，让人莫名其妙。
关键时刻还是和赤童对战过的艾斯德斯反应过来了问题所在。
杀气残影……是类似这样的杀气运用？
艾斯德斯美眸微动，而米霍克已经对着僵硬的艾尼路又准备一刀竖噼下去。
不行——
杀气的攻击没有实质，即使冰雪也没法挡住。
所有人里面有能力挡住这一刀的怕是只有玛丽……那家伙的霸王色霸气应该可以冲散这一刀。
但是玛丽估计是没看穿这刀的虚实吧？
艾斯德斯当下不再犹豫，这一刀要是噼出去，艾尼路怕是小命不保。
反正此战告捷后，今日应当再无战事了。
“摩珂钵特摩！”
冰蓝色的光辉笼罩天地，时间静止下来。
艾斯德斯趁机上前一脚将艾尼路从原地踹开，然后后退的同时，对着米霍克剑尖一点，数不清的冰刀浮现出来，朝着对方扎去。
时间开始流动。
“轰！”
艾尼路忽然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冰刀。米霍克见状刀势一转，双手握柄悍然上翻，剧烈地刀风将冰刀统统倒卷了回去。
这些只是被刀风倒卷回去的冰刀自然造不成什么威胁，米霍克也没指望这招能干些啥，他鹰眼一转就看到了被踹飞出去的艾尼路，还有邪笑着看着他的艾斯德斯。
“厉害。”
艾斯德斯咧嘴说道：“灵魂握持，杀意化剑，透过实体跨越距离直斩灵魂。”
“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剑豪。”
“只是对于鬼气的一种进阶运用罢了。”
米霍克眉头轻挑，“不过你居然能看出这一点，倒是令人惊讶。”
“我也遇到过一个用杀气来造幻影的人啊！”
艾斯德斯曾地挥动细剑，随后脚下冰龙腾飞。
天空中凝聚出冰川，朝着米霍克砸去。
艾斯德斯的这一击大成了艾尼路所没能达成的效果，在遮天蔽日的冰川出现的同时，赤犬等人齐齐动了。
“普通海军远离战场，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掺手的地方！”
鼯鼠大手一挥，随后拔剑冲去。
大将候补和精英中将也朝着米霍克杀了上去。
一时间，数十高手围攻米霍克。
“大喷火！”
赤犬依旧是朴实无华的一招岩浆拳轰去，米霍克刀身覆盖上武装色霸气勐地拍在岩浆拳上。
随后他转过身单手握住了青雉从身后刺来的冰枪。
身体扭动旋转起来，将青雉赤犬两人甩出去后，借力抽出一个鞭腿，砸在了准备从下方用龙爪手抓住米霍克的萨博手臂上。
“米霍克！”
就在米霍克喘息之际，四个精英中将冲到他面前，手中尖刀齐齐噼下。
“锵！”
米霍克立刻横刀挡住，随后双手使力悍然一震，将三个中将全部弹飞出去。
“吼！”
刹那间，一头巨大的沙蟒从他脚底下咬上来，包住了他的身体。
随后一道劲风闪过，浩浩荡荡的剑气将整头沙蟒一分为二。
重见光明之时，艾斯德斯砸下的巨大冰球已经近在眼前。
“开！”
“簌！”
一道剑气随着米霍克的厉喝冲天而起，庞大的冰块被切豆腐一般顷刻间一分为二。
“流星火山！”
“冰河时代！”
“沙瀑大葬！”
“6000万伏特·雷龙！”
赤犬、青雉、安，加上刚刚恢复清醒的艾尼路，四个自然系果实能力者同时从四个方向对米霍克发动攻击。
米霍克鹰眼犀利，面色未有半分动摇。
他握着黑刀夜的双手越发紧了。
“一文字·夜。”
斩断晨昏的一刀再现，岩浆流星、冰雪风暴、流沙大河和雷霆巨龙，在这一刀下统统破灭。
巨大的轰鸣声和冲击波让海军众人都倒退出去，此时的米霍克对于海军来说已是瓮中之鳖，稳扎稳打即可，没必要太过激进。
暴乱的气流散去后，米霍克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风暴中央，衣角略有凌乱。
但黑刀夜上精粹的剑光，却比之前更加深邃。
“居然真的以一己之力扛住了所有人……”
萨博眉头微抖，颇为讶异地低声道。
要知道，这可是三个大将级别、数个皇副级别的联手攻击，任何一个四皇都不敢说能在这样连绵不断的攻击密度下毫发不损。
此时他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米霍克看着手中的黑刀夜，喃喃道：
“为什么我会选择留在这里呢？”
“……”
黑刀夜当然不会说话。
但是名刀有灵，作为世界第一大剑豪陪伴数十年的佩剑，它早就可以与主人共鸣。
是啊，为什么留在这里呢？
为了剑道？还是剑士之道？
还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尹姆之类的？
不，也许都不是，大概只是不知道多少年来平静生活后的一时冲动吧，也许也是因为没脸再见香克斯。
“夜。”
“……”
“我会死在这里吧。”
“……”
“……”
米霍克勐地一震剑身，随后将其扛在了肩膀上。
目光直视前方。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次堂堂正正的世界第一吧。”
“然后把这个称号，交给下一个人。”
一时间，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中，米霍克身上原本就犀利得令人感到刺痛的气势越发精粹。
随后勐然收紧，仿佛名刀入鞘，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威胁。
同样传来的是一种强者凌驾于弱者的窒息感。
“我是世界第一大剑豪，乔拉可尔·米霍克。”
“在此但求一死。”
暴风吹动，米霍克的风衣在气流中猎猎作响，礼帽随之被吹飞出去，露出米霍克凌厉的短发。
胸口处的十字架小刀也在风中摆动着。
“大言不惭。”
赤犬冷哼一声，再次欺身而上。青雉等人见状也同时发动进攻。
“犬啮红莲！”
“两棘矛！”
青雉和赤犬也是多年搭档了，赤犬从正面逼过去一道岩浆，青雉就从米霍克身后刺出两道锐利的冰棱。
“曾——”
米霍克一刀剁开了赤犬的岩浆拳，随后飞身扑出，岩浆和冰块撞在一起，剧烈的蒸汽推动大量的碎块朝着米霍克冲去。
他用手中的大刀左右挡开的同时，艾斯德斯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米霍克就反手剑柄砸向她。艾斯德斯立刻凝聚出一道冰盾挡在面前。
“空！”
剑柄砸在冰盾上传来一声闷响，一击未成，赤犬和青雉已经跟上。
米霍克手腕翻动，剑柄横过，刀刃削断了冰盾。艾斯德斯仰身躲开了这一刀后，冰盾化作冰刀刺向米霍克的同时反手一剑朝着对方的眼睛刺去。
“呼——”
将黑刀夜当成重兵器，以刀面横扇出去，艾斯德斯的所有攻击都被这一招打断。
此时炽热的高温已经点燃了米霍克的衣角，米霍克顾不得太多，转身将手贴在黑刀夜的刀面上挡在身前，随后赤犬的岩浆拳重重砸在了黑刀夜上。
“彭！”
随着一身巨响，岩浆飞溅，米霍克借力倒飞出去，正好朝着艾尼路砸去。
“雷鸟！”
艾尼路面对着这个差点斩了自己的家伙毫不含湖，雷电化成巨鸟飞向米霍克的同时自己也将雷电缠绕在黄金棍上，对着米霍克迎头冲过去。
米霍克也不说什么，在空中翻身后顺势一剑披散了雷鸟，之后用黑刀夜架住了黄金棍。
鬼蜘蛛、鼯鼠、火烧山等人见势从四面八方冲来。
鼯鼠冲得最前，眼见得艾尼路的雷电已经缠在了米霍克身上，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
时机抓得很好，可惜他对于对方的实力还是错估了。
米霍克勐地转过头来一只手伸出，抓住了鼯鼠的刀刃。武装色对拼中，鼯鼠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剑被米霍克直接抬起，随后一脚印在了他的胸口。
鼯鼠倒飞出去的同时，艾尼路的黄金棍被米霍克一刀削断，就连本人都差点被黑刀夜顺手一分为二，吓得他立刻闪烁出去。
随后米霍克剑势不减，浩浩荡荡地旋转着噼出一刀，环形的剑气将鬼蜘蛛等人统统避开。
“暴稚嘴！”
一剑下去，新力未生，青雉的冰雀就当头砸下。
他只能黑刀夜顶在背后，侧过身来，抓准了位置用剑柄顶在了暴稚嘴之上。
暴稚嘴带着巨大冲势将他带向下方，而下方则是早已有所准备的桃兔。
桃兔是海军中有数的大剑豪，此时看着上方急速坠落的米霍克，她对着对方毫不犹豫地一刀斩出。
“八坂琉璃斩！”
一刀斩出，剑气带有琉璃之色，有着足够削开八个山头的气势。
感受着身后刺痛背部的剑气，米霍克深吸一口气，勐地发力，震碎了暴稚嘴。
“还差得远！”
他低吼道，转身对着下方就是一刀。
剑气和剑气对拼，米霍克临时斩出的一刀和桃兔蓄力挥出的一刀碰了个平分秋色。
而他去势不减地朝着桃兔落去，眼看着就要对着桃兔当头一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身枪声。
他童孔一缩，立刻侧刀挡在自己左侧，一发威力相当骇人的子弹砸在了黑刀夜上，居然将米霍克的下落轨迹都砸偏了出去。
弹飞了子弹后，米霍克移开黑刀夜，之间茶豚枪口硝烟还未完全散开。
和桃兔相反，茶豚是海军中少数玩枪的好手。
“轰！”
米霍克砸进了冰原中，长时间的空战终于结束。
赤犬等人紧跟着落在冰原上，这里是他们的主场。
冰尘散去后，米霍克甩了甩脑袋，从冰原上站了起来。从高空中落下并没有让他受多少伤。
因为被茶豚打了一枪，米霍克的位置脱离了整体，此时和刚才的被围局面不同，又恢复了最初的一边一人，一边数十人的局面。
而正在米霍克压下身体准备迎接来自赤犬等人的下一波进攻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杀气忽然从他背后传来。
米霍克半眯着的双眼勐地睁开，转过身去。
一个刚才从头到尾都未曾出手的人，摆动着血翼，缓缓地落在了冰原上。
第三百六十章：古老传说
呼！
血翼勐拍一下，玛丽落在冰原上，激起一阵冰尘。
随后血翼立刻散成血雾，玛丽也直起身来，看着米霍克，身后血海暴动，轰地在冰原上横开。
形成了一道血墙，拦在了她身后。
那个方向是红发等人逃离的方向，明面上，玛丽是堵住了米霍克的后路
具体堵得是谁，只有天知道。
“踏。”
“踏。”
“踏……”
玛丽缓缓地踏步走向米霍克，身后的血墙也在极寒中渐渐凝实。
组成血墙的血液并不是完全由玛丽的血液组成。海贼的血肉混合其中，那些血肉可没办法想玛丽的活血一样在这种暴风雪中始终保持恒温。
“你终于愿意动手了。”
米霍克也放松了原本面对赤犬等人严阵以待的架势，站直了身体，黑刀夜也随意地拿在手中。
“我还以为你都不屑于和我动手了。”
“只是心情不好，不是很想打而已。”
玛丽耷拉着眼皮说道，打了个响指，原本外放的魔王布武结界缓缓消失，血红色的天空恢复了正常。
“这是什么意思？”
米霍克眯起了眼睛。
“你还要收手？”
“不，我不是要收手。”
玛丽站定，微微晃动脑袋。
“魔王布武的结界最大的作用说到底只是增加血液量和血液的增生空间罢了，一对一中，性价比不高。”
“我收起这个固有结界，才是准备……”
“全力以赴。”
说罢，玛丽两只手扣在两侧剑鞘上，暮色和玉汝于成同时出鞘。
她左脚后撤半步，侧开身体，双刀架在身体前后。
“诸位，请别出手。”
“这是我和鹰眼在克拉尹咖那岛上未完的战斗，就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她沉声吼道。
米霍克的嘴角一勾，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意。
虽然是非常阴寒森冷的笑意。
“没错，就是这样。”
“这是我和你未完的生死之战，不再浅尝辄止，只决生死，不决胜负。”
“你终于下定觉醒要杀我了啊，玛丽。”
“啊，没错，我想明白了，本来在克拉尹咖那岛你就应该死在我的刀下。”
玛丽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既然十年前的恩情已经偿还一次，这次我不会再克制自身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让我来成全你。”
“死在我的刀下，总比死在别的地方好得多。”
“那还在废话什么！？”
忽然，米霍克厉喝一声，黑刀夜勐地一甩，双手握持住，单脚一蹬，整个人的身体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着玛丽冲去。
面对着米霍克的突然进攻，玛丽也没有丝毫惊讶，她的头发和眼眸瞬间变红，随后身体一闪，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澹澹地血影。
“刺啦——”
黑色流光狠狠地撞在赤色的锋刃上，玛丽的双刀和黑刀夜擦过，火花迸溅的同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从十年前结缘至今的两人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
远处，赤犬等人望着激烈碰撞的两人也确实没有上前。
艾斯德斯等玛丽一系的人只是单纯地相信玛丽，既然她不需要帮忙那就不帮忙——以她的性格，现在要是上去帮忙估计大概率还要被她反过来捶一顿。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爱干谁干去。
而相对的，中将们虽然没有动手，但他们是因为大将没有动，大将的态度影响着对应派系的中将。
而两个大将候补中，茶豚简直就是翻版黄猿，整一个悠哉游哉的样子，时不时地拿枪比一比米霍克的方向，也没有真的发射过。
桃兔则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的战场，她倒是想出手，但是眼下的战局貌似很难有插手的余地。
不过若是玛丽真的显露出败像，桃兔估计会是第一批冲上去的人之一。
至于赤犬和青雉两个大将，他们两个人的心思就差不多了。
开战之前，玛丽的一番话其实已经基本说服了他们，而眼下他们想看看玛丽的实力到底有什么水平。
如果她无法战胜米霍克，说明对方实力未到，那么他们两人就会出手相助，这样玛丽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提出反叛世界政府这件事情，同样几个大将也不会支持，因为对方没有支撑起海军这个庞然大物所需要的对应的实力。
而如果她真的能在一对一的状况下，阵斩米霍克，那么……
他们两人就会站到玛丽的那一边。
因为一旦出现这个状况，那么也就说明，此时的玛丽实力已经凌驾于四皇之上了。
同级别的强者可是很难杀死对方的，哪怕这个人有对人特攻。
不过之前玛丽说的话还是让两人深思起来。
“果然，玛丽和米霍克早有瓜葛，两人之间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青雉低声说道。
赤犬扭头看向他：“【果然】？”
“啊，果然。”
青雉点了点头：“克拉尹咖那岛的时候，玛丽和米霍克对战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一些问题了”
“现在只是印证了我的想法而已。”
“不过……十年前啊，那也太久远了。”
“那个时候玛丽估计还只是个小不点吧？她怎么认识的米霍克？”
赤犬摇了摇头。
玛丽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谜，和革命军不同，海军的情报系统受到CP限制太大，一直不是发展得很好。尤其是玛丽的身份背景还和天龙人有联系的情况下，没有玛丽乔亚情报网的海军根本查不出玛丽的身世。
对赤犬等人来说，玛丽在加入海军前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没人了解。
“不过，应该是救命之恩吧。”
赤犬皱着眉头，回忆着刚才玛丽说得那句话。
“十年前的恩情已经偿还一次……恩情，能让对海贼残忍得没边的玛丽手下留情的，大概也就是救命之恩了。”
“也难怪米霍克今天第一个就找上了玛丽。”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
米霍克的身上渐渐爬起了一些紫黑色的纹路，不像是武装色缠绕的样子。
“叮！”
玛丽的双刀被黑刀夜用一个奇妙的角度卡住，而一直在高速移动状态的玛丽被瞬间打停。
米霍克的目光凝聚在对方身上。
“……该动真格的了。”
……
“找到了。”
阿拉巴斯坦北方海岸连绵不断的悬崖峭壁上，罗宾、薇薇和一笑三人身上泛着紫光，漂浮在空中，看着眼前黑黝黝的洞口。
这个洞口看起来周围密密麻麻被海水冲击出来的溶蚀洞，好像没什么不同。但一笑的见闻色告诉众人其中有区别。
“很深，非常深，这种环境下我的见闻色探不到底，但最起码这个洞内部有数千米的距离。”
一笑脸色颇为严肃地说道。
之所以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是因为这三个人一个是实力最强，一个是地位最高，一个是对历史了解最多。
一笑寻找藏在地下的基地入口，跟他一起行动这个小组人肯定不能多，所以就只有两个最为不同的人和他同行。
其他人则是在一笑已经扫描过全图之后往几个疑似还有生命迹象的地方搜救。
薇薇和罗宾对视一眼，脸上都没有多少犹豫之色。
“我们进去吧，一笑先生。”
薇薇对一笑点了点头。
一笑闻言仗刀轻动，三人的身体慢慢飘到了洞口，缓缓落下。
“滴答……”
洞口深处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由于位处海边，内部一股腥潮的气味。
一笑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大踏步地超前走前。
罗宾和薇薇两人扯着一笑的衣角紧随其后。洞内没有照明手段一片漆黑，没有见闻色的两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反倒更适合盲人这个称呼。
好在一笑也不着急，两人都能跟上一笑的步伐。
随着时间推移，洞内的温度也开始降低，薇薇感觉自己的体表被骤降的气温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大概已经前进了三千米多了……”她皱着眉头，“难道说被埋在内陆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们是不是走得越来越宽敞，而且一直再往下走？”
“这不是你的错觉，薇薇陛下。”
一笑立刻回答道：“我们现在距离山洞的顶端大概有百米以上的距离。”
“而且左右宽度有数百米，也确实一直在往下走。”
“数百米！”
薇薇一惊，随后反应过来：“那就不会错了，如果是传说中冥王的藏身地，相比当初将冥王掩埋在这里的人，一定会想到如今有朝一日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那这应该就是给冥王重新离开地底的通道了！”
“陛下的猜想有些道理。”一笑用仗刀朝着身边轻轻敲了敲，“我刚才其实一直带着你们在洞穴边缘行进，原因正是虽然这个洞穴的宽度数百米，但其中几乎都是水道。”
“应该是从海底凿了一个洞，引来的海水。”
“按照陛下的推测，恐怕就是供冥王航行的。”
“果然……”薇薇点了点头，“那我们加速行进吧。”
“若是冥王被埋藏在阿拉巴斯坦深处的话，我们这么行进恐怕得好几天才能到达那里，时不我待。”
“这样吗？”
一笑点了点头，随后罗宾心领神会地双手交叉。
“十二轮花·引路人。”
花瓣汇聚成十二只手臂，从一笑身上长出，随后缠绕在薇薇和罗宾身上，在三人之间形成系带。
随即一笑身上浮现出紫光，漂浮起来，连带着薇薇两人也被扯得离开地面。
下一刻，一笑飙出了惊人的高速，薇薇和罗宾在暴风中勉强维持平衡。
这也是他们三人在阿拉巴斯坦日常高速行进时维持的态势，一笑只控制自己还好，要是还要同时把能力作用在其他人身上，未免有些劳心劳神。
紫色的流星就这么朝着隧道深处一路飞去。
……
大概数小时后，一路高速飞行的三人众速度也慢了下来，落在地上，缓缓前进。
一直高速飞一笑也不习惯，他很少这么赶路。罗宾两人身体也承受不了。
况且，按照距离估算，他们可能飞了三分之一个阿拉巴斯坦的宽度了。
因此他们也就中途休息一下，步行前进。
“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空腔，非常巨大。”
走了片刻后，一笑忽然微微抬头说道：“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
“非常巨大的空腔，冥王停靠的地方吗？”
罗宾忽然激动起来，语气中有种压不住的兴奋感。
毕竟研究了这么久的历史，第一次要见到八百年前的传奇，这种感情可以理解。
“叮……”
话音刚落，他们的侧面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随后，一道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地面。
薇薇和罗宾扭头看去，只见眼前是浩荡荡黑黝黝的平静水面。
水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蓝色小光球，释放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整个隧道。
“这是……”
薇薇望着这壮观的一幕低声说道。
随后，一道沧桑的声音顺着隧道从遥远的深处传来，宛如回声一般的声音在三人耳畔响起。
“孩子们，往深处走。”
“蓝光会为你们指引方向……”
随后，在空中，这些蓝色的光球开始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如同一根丝线一样蔓延到远方。
“这道声音！”
薇薇惊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有人吗？”
“不一定是人……”
罗宾摇了摇头：“薇薇陛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很古老的传说？”
“传说？”
“嗯。”
罗宾说着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在大海上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一艘船如果和他的船员航行了非常长的时间，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和漫长的旅行，那么这艘船就会产生自己的灵智。”
“这种灵智，被人们称为船精灵。有船精灵的船即使没有水手也可以穿越世界上最可怕的风暴。”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罗宾沉声说道，随后抬头看向看不见的隧道深处。
“现在看来，这怕是并非虚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冥王哈迪斯，那来自八百年前的船只船精灵的声音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半精灵
三人顺着蓝光的指引前进，大抵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的路消失了。
此时宁静得让人心发寒。道路缓缓沉入湖水的另一端，那片犹如黑影的水面之上，透出水平一线的亮蓝色光辉。映成一面镜子，或者该说是染上黑影的死寂湖水之中，一艘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战舰静静漂浮着。
“这个大小……”
此时就连一笑都忍不住露出惊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像眼前这个规模的战舰别说有没有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
和薇薇、罗宾不同，见闻色强悍的一笑早就已经看清了眼前这个战舰真正的大小。
从头到尾将近十公里长……这都不能说是战舰了，很多岛屿都没有这个长度。
简直就是浮在海上的一个岛屿，可以随处移动的那种。
“海上堡垒……”
虽然没有看到全貌，但哪怕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薇薇都忍不住咋舌。
“喀喀喀喀……”
就在三人都在为远处飘在海水上的巨大战舰而感到分外惊讶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机械转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通道从巨舰上延伸出来，缓缓地搭在了岸上。
“薇薇陛下，这……”
罗宾看向薇薇。
虽然论起来薇薇应该是三人里面最弱的，但她才是三人之间的实际领袖。
“上去。”
薇薇的回答很简短，她毫不犹豫地走上了通道，一笑和罗宾紧跟而上。
三人走过了几百米的通道，到达了甲板。
站在甲板上，在蓝光的照射下，薇薇两人才看清楚这个战舰的狰狞面貌。
中央的巨大甲板承载数万人的集结训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在甲板两侧的巨炮散发着冷光，只是粗略地瞄上一眼都知道这些巨炮共同开火时惊人的火力密度。
“这可真是……夸张……”
罗宾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她喃喃地走向船头，似乎是想要看看这艘巨舰的全貌。
“我们也各自看看这艘冥王的状况吧。”
薇薇对着一笑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一笑笑了笑没什么动作，见闻色全开的状态下，冥王的全貌一览无余。
“怪不得会被叫做【世界最恶战舰】啊……”
薇薇走的方向和罗宾相反。罗宾往船头走，她就往船尾走。
一般的船只也不会把船长室什么的设置在船头吧……
薇薇想要找到船长室看看，她也想和刚才那个古老的声音对话。
心念所至时，一些小小的蓝色光点在她面前汇聚，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一般，为她指引了一个方向。
“往这里走？”
薇薇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顺着蓝光走去，一个近十米高的巨大海楼石大门出现在面前。
她在门口驻足的同时，随着机械的轰鸣声，大门打开。
薇薇没有多少犹豫就走了进去，大门随后就立刻关上了。
而在她踏入这个钢铁舱室的同时，整个舱室内部的灯光瞬间一齐亮起。
无数极具科幻感的设施出现在眼前，让薇薇有些目不暇接。这里面几乎所有设备薇薇之前都没见识过。
她只能靠着一些还算有点熟悉的形状勉强认出其中某些东西的作用。
“这就是……冥王的内部构造？”
她低声说道，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手边的桌面，上面传来冰冷的金属质感。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抬起头来，环视一圈后，对着那个特别像直播转播屏幕的巨大黑屏说道：
“请问刚才说话的人在吗？”
“……”
“刺啦。”
一声电流声响起，黑屏亮了起来，上面是各种仪器的实时参数和雷达图。
上面有三个亮点。
“好久不见，奈菲鲁塔莉一族。”
与刚才在隧道中的声音一模一样的沧桑声音响起，早有准备的薇薇并不惊讶，而是皱眉反问道：
“奈菲鲁塔莉一族？你……和我们很熟悉？”
“当然，这个地下基地的建造者就是你们，而把我藏在这里的也是你们。”
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对于你们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我的祖先曾经是冥王的驾驶员？”
这句话中隐含的信息让薇薇有些惊讶。
“冥王？哦，对，你们这些后世的人是这么称呼我的。”
苍老的声音的语气先是疑惑了一瞬，随后又自如地转变过来。
“奈菲鲁塔莉一族，你们是否遭受了来自尹姆的进攻？”
“什么是来自尹姆的进攻……呃……”
尹姆显然是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薇薇很陌生，但她结合现在的时间马上联想到了当下的情况：“尹姆的进攻，是不是扔某种高能爆炸物？”
“炸药岩。”
冥王的声音依旧平缓：“你们遭受了炸药岩轰炸吗？”
“……嗯。”
薇薇的脸色立刻阴沉了几分：“整个阿拉巴斯坦几乎被夷为平地，只有很少的人幸存……”
“但你在地底下，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感知到了炸药岩的存在，并且吸收了一部分炸药岩。”
冥王说着，一些蓝光还朝着薇薇的怀中汇聚过去。
“你的怀中应该也有一块炸药岩，没错吧？”
“你能感知到？”
“我有感知炸药岩的系统，甚至可以在一定的距离上远程吸收。”
冥王很澹定地说道：“炸药岩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材料，因此当初我的制造者，来自无限大地的那些人很早就考虑了这方面的问题。”
“我只要途径炸药岩的矿藏地，就可以免开采获取材料。”
“这些话现在就不用说了，以后你们都会知道的。”
说到这里，冥王忽然话锋一转：“尹姆出手了……的确啊，现在已经是命中注定的变革之时了。”
“原来阿拉巴斯坦是一个叫做尹姆的人破坏的……”
薇薇的脸色越来越黑，但她闭了闭眼睛后，还是脸色严肃地问道：
“我确认一下，您，是冥王的船灵吗？”
“严格来说，我叫命运号。不过你们后世愿意叫我冥王，也无所谓。”
“好的，命运号。请问，您现在有行动能力吗？”
“有，天降的炸药岩补充了我的能量，现在……短距离的航行没有问题。”
命运号简单地回应道。
“如果需要炸药岩，我们那里还收集了一些。但这种能源来源并不稳定，有什么替代方法吗？”
薇薇的询问让命运号沉默了片刻，半晌后，它闷声达到：
“如果没有炸药岩，在第四能量仓，可以用电能供应，但相应的能源转化效率会低很多。”
“电能……我知道了。”
薇薇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就算能源转化效率低了，电能这个能源好歹是他们有能力自产的，和要看脸的炸药岩不同。
而且，薇薇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响雷果实能力者，虽然人肉电池有点不太人道……到时候问问看吧。
“那命运号，我可以请你为阿拉巴斯坦，为奈菲鲁塔莉而战吗？”
薇薇郑重地说道：“既然你与我族有渊源，如今我族横遭劫难，您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如果有需要，可以。”
冥王的声音沙哑而肯定：“虽然我不喜欢战争。”
“但是我的身躯，从被创造开始，它唯一的目的，就是打世界大战。”
“如果是为了保护你们这本就于我有恩的一族，自然义不容辞。”
“——好。”
薇薇眼神变得犀利，当下不再犹豫，迈步走到她认为是主位的地方。
“命运号，现在可以航行出去吗？”
“破开岩壁，重新抵达外面的大海。”
“轻而易举。”
……
新世界的一处海面上，尹姆踏着月步轻轻地飘在海面上，等待着什么。
他已经联系过了海底。
许久后，一艘潜水艇从海面下浮出，顶上的舱门打开，两个研究员探出头来，便看到了尹姆。
两人正想说些什么，尹姆便直接凌空一蹬闪进潜水艇中，落到两人身后。
“去基地。”
张口就说了三个字，尹姆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两个研究员也有点懵，对视一眼后，关上了舱门。
“呼……”
潜水艇慢慢沉入水面。
尹姆站在舱门附近也不离开，两个研究员也不敢和尹姆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尹姆身上雪白的祭祀袍。
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去，随着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两个研究员在边上的操作台上操作了一下后，舱门再度打开。
尹姆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里就是原本的海底基地，虽然在埃德维德圣和阿提拉的战斗中毁灭了不少，但是毕竟各种仪器什么的都在这里，很多房间都有独立的抗水压防护，因此维修起来虽然麻烦，但在贝加庞克全力出手的情况下，现在也勉强能不被海水渗透。
当然，除了贝加庞克自己的研究场所之外，其他地方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工作状态。
而乘坐潜水艇其实才是来海底基地的正常方式，只不过之前不管是战争、阿提拉还是麦吉克圣都各有神通罢了。
尹姆来了海底基地后也不打招呼，径直朝熟悉的最底层走去。
身份认证通过，来到最底层，尹姆走到了走廊尽头，房间门自动打开后，培养舱林立，其中的培养液里漂浮着各个种族的人体。
而贝加庞克则是站在一个三眼族的培养舱前记录着数据，好似全然没注意到尹姆的到来。
当然，尹姆知道，他只是懒得打招呼而已。
“你的那个助手呢？”
尹姆一边走向贝加庞克一边问道。
“阿提拉没告诉你吗？”
贝加庞克连瞥一眼都没瞥，依旧认真地在实验册上写写画画。
“马卡洛夫大概是被他杀了，我的一个重要实验样本大概率也是被他杀了。”
“他只和我说了重要实验样本……那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尹姆不想多聊这个话题，他和贝加庞克之间的关系本来也就是互相利用，谈这些对今天的话题没什么益处。
“我之前叫你做的复制人，之前说有一点进展了吧？”
“有，而且就这几天有了不小的突破。”
“那带我去……”
“等会。现在没时间。”
贝加庞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尹姆的话，尹姆嘴角抽了抽，也没说什么。
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他看了一眼贝加庞克的实验册，对于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数据一窍不通。
看得有点头疼，他索性转开目光，看向培养舱中漂浮着的三眼族。
这个房间中的所有种族都是以基因为基础凭空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没有脑子的那种。
“你这是在记录什么？”
“三眼族的第三只眼睛有特殊能力，这是大海上的古老传说。”
“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但看到玛丽·维尼修斯的状况，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不过我不管怎么刺激三眼族的身体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也许是得有意识或者脑子才行？”
贝加庞克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尹姆对于人体实验什么的没啥意见，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说，之前阿提拉在你这里找到的那个珍惜实验样本，你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贝加庞克的笔微微一顿，随后他直接收起了实验册子，转身朝着房间深处走去。
“用埃德维德圣的基因，我和他有合作关系。”
“……这样啊……”
尹姆看着贝加庞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房间中唯二横躺着的培养舱前，一男一女两个孩童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叫有一点进展？人都造出来了……”
尹姆感觉贝加庞克在耍自己。
“不够，差得远了。”
贝加庞克不屑地说道，随后直接转身问尹姆：
“你给我的血液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这不是人的血液，甚至不是生物的血液，倒更像是……会动的恶魔果实。”
“不愧是贝加庞克，猜的很接近。”
尹姆点头说道：“我给你的血液来自精灵，你可能不知道精灵是什么。”
“我的确不知道，但应该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研究起来很有意思。”
贝加庞克重新看向培养舱中，手摸着培养舱壁。
“所以我才说我的进展还差得远，全新的生命形态我没能复刻成功，但是……”
“我造出来了基因完全一样的人，很让我惊讶，我用这种基因以我们的生物形态体现出来，就是人形。”
“也就是眼前这两个。”
“嗯，如果他们的原种族叫做精灵，那或许应该叫这两个半精灵吧？”
第三百六十二章：沙包大的拳头
“半精灵？”
“是的，嗯，基因和你给的血液完全一样，但是生命形态的表现方式不同……这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贝加庞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你的智商不够。
尹姆也不生气，而是面露好奇的神色，打量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
“那他们有精灵的能力吗？”
“理论上应该是有的，不过他们的性质接近恶魔果实，老实说，尹姆，如果两个血液的原主人还活着，大概率这两个人离开培养舱就会直接死。”
“世界上不允许存在两种一模一样的果实能力。”
对于贝加庞克的友情提示，尹姆好似完全没听到一样。
他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问道：“你能做到两种基因里面的能力合在一起制造出一个人造人吗？”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里面的技术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贝加庞克挠了挠头：“嗯……不过这个技术我记得加治已经攻克了。”
“需要我帮你把他抓来吗？”
“不用，别人能研究出来的我就能研究出来，我有这个自信。”
贝加庞克直接拒绝了尹姆的这个提议，语气中展现出来的是绝对的自信。
不过除了自信以外，他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要是他刚才开口同意了让尹姆去抓加治……那加治估计得遭殃了。
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的同事之一，让对方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还是免了吧。
“好吧，那你有制造精灵的头绪吗？”
尹姆摇了摇头，接着问道。
“全新的生命形态，我一直在攻关，不过难度很大，不要抱太大希望。”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随后皱眉说道：“不过，我刚才说过，这两个管血液的基因分析出来的感觉更像是恶魔果实。”
“所以……如果说制造两个同类的恶魔果实，也许难度并不夸张。”
“……那就造恶魔果实。”
尹姆立刻说道：“我要在一周之内见到成果，我会在这个基地呆上一周，一周时间内给我造出这两个恶魔果实，有问题吗？”
“一周之内……”
贝加庞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以一试。”
“不愧是贝加庞克。”
尹姆说罢，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见见你本人，而不是对着一个人造人说话。”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贝加庞克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贝加庞克非常聪明，正因如此他绝对不会在没有保证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真体暴露在尹姆面前。一旦自己的真体被尹姆掌握住，他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好吧，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贝加庞克。”
尹姆说罢，轻轻伸出双手，按在贝加庞克的双肩上：
“你说，人有机会变成精灵吗？”
“你这句话就像是说要人变成恶魔果实一样可笑。”
贝加庞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忽然语气中带着一些茫然地低语道：
“等等……如果恶魔果实可以改变人的形态……”
“嗬嗬。”
尹姆笑了笑，仰起脑袋，深吸一口气。
“贝加庞克，如果你可以做到改变人的生命形态……”
“我将赐予你永生。”
“我是个仁慈的人，你很快就要做到我欲望的极限，届时我不介意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我不需要永生。”
贝加庞克甩开了尹姆的双手，转过身来，用死鱼眼望着他。
“如果你真的仁慈，我也希望你能完成我的愿望。”
“哦？你的愿望？说来听听。”
尹姆半眯起眼睛。
“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大脑作为中枢，联系整个世界。我要用科技创造出一个完美世界。”
“简单来说，我需要你帮助我建立新的世界秩序。而这个世界中不需要你这样的统治者。”
“……嚯。”
尹姆的笑容变得愈发高深莫测起来，沉默半晌后，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贝加庞克。”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不过仅仅是考虑。”
“随便，反正我从一开始也没想过靠你来办这件事情。”
贝加庞克说罢就转身接着观察两个半精灵的生理状况，不再理会尹姆了。
尹姆轻笑一声，凝视了贝加庞克片刻后，便转身离开。
“谁都想要反抗我，反抗命运。”
“呵呵呵呵……”
“没有用的。”
“反抗会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希望，也仅仅是希望而已，改变不了任何命运，你很快就会理解的，贝加庞克。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
“好了，我的仁慈让你们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啊，也罢，不安分的人什么时候都有。”
“差不多该把这些不应有的希望掐灭了。”
……
“火拳！”
艾斯的一击火拳将数百米的大海蒸发，但是除此之外却没有一点斩获。
滔天的海浪朝着远方冲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高温散去后，原本散开的替身再一次聚拢起来。
“好快的速度，这就是全力施为的饥荒？”
艾斯喘了口气，没有多少气馁，斗志反而愈发昂扬起来。
他抬头看向天空中手指扭动的荻思梦娜。
控制替身虽然是荻思梦娜的果实能力，但毫无疑问，控制的越多越耗费心力。
和玛丽控制鲜血不同，控制替身所需要的精细度和玛丽那种控制血液的打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人形的变化远比武器多，这也是玛丽很少用血液凝聚巨人战斗的原因。
而荻思梦娜操控着几十上百的替身，看上去居然还没有多少疲惫感，这样的精神强度即使作为敌人，艾斯也是服气的。
“冬。”
密密麻麻地清脆响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艾斯勐地一甩手，空气中瞬间传来爆豆子一般的爆炸声。
刚刚那同时轰出的数十发指枪艾斯这是第二次应付。第一次被这么密集的指枪轰击的时候，由于这些指枪全部附带着武装色霸气，让艾斯应付得相当狼狈。
但第二次，艾斯就学会了直接加热周围的空气的应对方法。
指枪说到底也是一种空气子弹，温度变化过于激烈的情况下瞬间就爆掉了。
“啧！”
荻思梦娜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双手一横，替身们纷纷散开，在空中高速移动。
精灵化的艾斯，对付起来棘手了太多。
可以说现在的艾斯对于生物简直是特攻，他的火焰让武装色宛如无物，现在还不知道霸王色对于他的火焰防御效果如何。
但是只靠普通的替身现在已经没法近身艾斯了。说不能近身不太严谨，严谨来说是荻思梦娜不愿意用替身进行自杀式攻击。
每一个替身都是她心疼的玩具，被烧了她会发疯的。
但是由于她的替身都会失去果实能力，因此这些替身的远程攻击手段也就剩下了那些六式之类的。现在指枪也被艾斯防下来了。
岚脚的攻击理论和指枪差不多，艾斯能防住指枪也就能轻易防住岚脚。
一时间，荻思梦娜还有了一些棘手的感觉。
“呼——”
此时，在地面上的艾斯双手划圈，火焰汇聚。
“火拳！”
他对着荻思梦娜凌空轰出一拳，一道火龙从他的拳头冲出，对准荻思梦娜飞去。
“哼……”
荻思梦娜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随手甩出一道指枪，火龙就被瞬间击破。
“果然，这家伙的本体实力才是最强的……”
艾斯看着荻思梦娜的表情略有严肃。
他还记得对方很清楚的说过，自己只能把自己杀死的人做成替身，也就是说，这些替身的实力都不如她。
现在操控着替身而不是本体下场，说明现在的战斗烈度对她来说还是游刃有余。
直到现在，她恐怕还是在玩而已。
一个指枪就点碎了自己的火拳吗，这可不是自己之前那种单纯利用火焰凝聚出来的火拳啊。
“天启四骑士一个个都有你这样的水准吗？”
艾斯笑道，额头上稍稍沁处一点冷汗。
不过转瞬就被蒸发了，荻思梦娜也没注意。
“怎么可能，一群庸人这么可能比得上我？”
荻思梦娜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些和自己拥有同等称号的人的不屑：“三个两个都是给别人当狗，这样的人要是能和我一样强，我早就自杀了。”
“他们当我的替身还差不多。”
“你不也是在给世界政府办事吗？”
艾斯挑了挑眉头。
“我？我是愿意这么做而已。”
“我觉得帮世界政府做些事情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有趣，所以我才这么干的。”
荻思梦娜垂着眼眸，冷笑道：“不要把我和那些杂鱼混为一谈啊。”
“……”
艾斯感觉一阵头疼。
该怎么说呢，现在他对于这个荻思梦娜的敌意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实力变强了，面对对方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的原因把，他现在倒是更关注对方的性格。
而很遗憾，这个性格明显是艾斯最头疼的类型。
虽然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对方很难拿捏的水平，但自己拿对方也没啥办法。她可还没有全力出手过，艾斯可不清楚对方的上限在哪。
但是一直和对方拖着也不是个事情，毕竟荻思梦娜开场就说过，自己是帮别人来清场的。
能让她来清场的人哪怕不比她强，也不会比她弱。要是被她拖到二打一，艾斯可就真的悬了。
就在艾斯头疼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的抬头，忽然发现，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嗯？那是……”
“……”
“嗯？？？”
艾斯的表情变得极为错愕。
因为那个在天际出现的黑点正在迅速放大。
直到在视野中变得清晰的时候，艾斯才分辨出来——这个从天而降的玩意，居然是一艘船。
而且是一艘大船，笔直地以极高的速度砸向了荻思梦娜。
“什么东西……”
见闻色比艾斯强悍了不知道多少的荻思梦娜虽然目光不朝向那里，但还是注意到了那艘船的存在。
但是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短短的一秒钟不到，一艘体型堪比一般军舰的大船就已经跨越数百米，对着荻思梦娜当头砸来。
“我……”
荻思梦娜甚至来不及骂出声，就一击岚脚踢出去，瞬间把大船踢碎。
然而，就是这一脚踢出去，船只碎裂的同时，一个黑影从崩碎的船只中跳了出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轰然砸在了荻思梦娜脸上。
“冬！”
这一拳打出的巨大闷响听的艾斯都感觉心惊肉跳，荻思梦娜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倒飞出去，速度比那艘大船飞来的速度更快的砸落，在岛上凿穿了数座山峰才堪堪停下。
“这……”
艾斯望着直接消失在视野中的荻思梦娜怔住了，半晌后，他咽了一口唾沫，回过身来，看向天空中的那个黑影。
他轰然砸落地面，直起身来，咧嘴笑着看向艾斯。
健硕的上半身，倒三角形的身材，一头银发和白色的络腮胡子。
憨厚的笑容，还有那强而有力的拳头。
“噢，老夫看到这个火焰就知道是你，艾斯。”
“你你你你你……”
艾斯看到眼前的人，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感受到了一阵血脉压制，指着对方变成了一个口吃。
“卡普老爷子！？？？”
眼前的老头，虽然没有穿着那身海军服，也没有带着那个标志性的狗头帽子，但艾斯不可能认错。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你刚才把世界政府的人打飞了！？”
“啊？那是世界政府的人？”
卡普愣了一下，随后拍着胸脯无所谓地笑道：
“老夫只是在东海度假来的，刚才老夫的船差点被巨浪掀翻，老夫寻思着这种海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巨浪，想着应该是有人打架，就把船丢过来看看。”
“结果船居然被打碎了，老夫也就顺手给了那人一拳。不过放心，老夫收手了，那人死不了，这老夫还是有分寸的。”
“……你把船丢过来了？”
艾斯愣愣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船只碎片：“那你为什么会在船上？”
“蠢货，连这都要老夫和你解释吗？”
卡普立刻皱起了眉头：“当海贼把人都当傻了，这还有为什么？”
“当然是老夫跳海的时候把船举起来往这里扔，然后踩在海上跳回船里啊！”
“……”
艾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第三百六十三章：最高敬意
“卡——普——”
就在艾斯看着嘿嘿憨笑着的卡普发呆的时候，一阵充满了恶意的声音从岛屿深处传来。
“嗯？”
卡普愣了一下，随后数十个替身对着卡普蜂拥而上。
卡普对此也没有多作反应，抡起拳头就横扫出去，铁拳之下替身被统统挡开。
而在某个替身被击飞的同时，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性。
荻思梦娜武装色覆盖在手的一侧，一道快到极致的手刀朝着卡普当头噼下。
“轰！”
卡普不假思索地一拳上去，双方的武装色一时间打了个不相上下，但卡普还是卡普，力量上还是更胜一筹，荻思梦娜的身体被卡普用蛮力生生顶了回去。
“唔——”
她在沙滩上后滑出去，两脚在沙滩上犁出两道深痕，随后双臂一拢，两个替身便分别挡在了她的身前。
“出手之前不打一声招呼是不是不太好啊，铁拳卡普。”
“你打烂我的船的时候不是也没有打招呼……”
卡普都都囔囔地说道，荻思梦娜的额头上起了一个井字形青筋。
眼见得对方又要发作，卡普连忙说道：
“你怎么没穿衣服？是被艾斯烧了？”
“卡普——”
荻思梦娜的火气彻底爆发。
“等等等……爷爷她本来就没穿衣服……”
艾斯见状试图打圆场。
“本来就没穿衣服？”卡普脸色诧异，“世界政府什么时候穷得连制服都发不起了？”
“嗡！”
一道手刀飞快噼了下来，卡普伸手一挡，剧烈地颤动后免不得倒退一步。
随后便是荻思梦娜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无论是频率、力道还是武装色的精纯程度都让一边旁观的艾斯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卡普也不还手被打得连连倒退，一边退还一边说道：
“等等等等，小姑娘别打了别打了……”
“你要是要衣服老夫的给你也可以，刚才是老夫说顺口了……”
“别打了别打了，老夫都不好意思抬头看……”
“你以为老娘我在乎这个？”
“轰！”
荻思梦娜又是一记鞭腿砸在了卡普的手臂上，卡普借力后翻出去，落地后再次摆出了一副挨揍的架势。
但荻思梦娜喘了口气后便站在原地勐地一甩头发，丝毫不介意他人目光的叉腰。
“我的身体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躯体，不管是任何方面都是绝对的美丽，这样的身体我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我恼火的是你居然以为那个小毛孩能烧得伤我，还有你这副大脑发育不完全的模样。”
“小毛孩……我感觉你比艾斯也大不了多少啊……”
卡普的眼神朝着天空飘去，愣是没看荻思梦娜一眼。
嘴中还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
“你在我面前也就是个小毛孩，姑奶奶我年纪比你大了去了。”
荻思梦娜冷哼一声，抱起双臂。
卡普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就和对待玛丽一样丝毫不把对方的话当一回事，而是嘿嘿笑道：
“嘛嘛，反正都是误会，误会。我是海军，你在世界政府办事，我们也没啥必要打的。老夫锤你是因为老夫度假的船被你砸了……”
“谁叫你把船朝我扔的？”
“咳咳咳，这是意外，意外……”
卡普尴尬地摆了摆手：“总之我们没必要打不是吗？嗯……我姑且问一句，你在这边和艾斯是为啥打起来了？”
“某人叫我来清场，劳工之桥附近不许任何隐患。我只是恰巧遇到了艾斯而已。”
荻思梦娜的脸上挂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我建议你不要干扰这件事情，发布这个命令的人地位可是在五老星之上的。”
“当然……”
荻思梦娜眯起眼睛，回头看向身后的艾斯，对着艾斯耸肩笑了笑。
艾斯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
“现在还有些别的理由~”
“五老星之上还有人？”
卡普的眉头勐地一皱，但这对他来说不是重点。
“简单来说，你要让艾斯离开这片是吧？”
“嗯，简单来说没错。”
“那敢情好啊！”
卡普拳头一拍手掌，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要把这小子抓去好好反省，一身本事当什么海贼！”
“既然我们两个有一样的目的，那我们两个一起动手抓了艾斯这小子吧，我把他带走。”
“这样你好我也好不是吗？”
此话一出，艾斯的脸色顿时绿了。
眼看着荻思梦娜的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艾斯连忙说道：
“等等老爷子，你的原则呢？啥时候你会愿意和世界政府合作了……”
“闭嘴，虽然老夫不喜欢世界政府，但是你当海贼更让我痛心！”
卡普马上回口呛了回去：“回头老夫亲自把你关回推进城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和老夫说什么原则的。”
一句话把艾斯骂的哑口无言后，他回头看向荻思梦娜：
“怎么样？老夫这个提议？”
“嗯……很不错。”
荻思梦娜咧嘴露出自己的尖牙，笑得相当灿烂。
卡普的这个提议对她来说有益无害，反正都被卡普抓住了，以卡普的性格肯定不可能放人的，那么艾斯的自由实际上还是被束缚住了。
而且既然要关到推进城，那么艾斯之后的位置也是确定的。
对于平时本来就闲得无聊的荻思梦娜来说，她有的是时间折磨艾斯的。
本来就是近乎永生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现在尹姆让她清场的任务显然重要性更高一些，把艾斯做成替身不急于一时。
“刚才是我无礼了，卡普先生。”
荻思梦娜做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整个人仿佛瞬间变得温和了起来：“我叫菲比·D·荻思梦娜，世界政府天启四骑士之一，初次见面。”
“感谢您出手相助。”
“好，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卡普哈哈大笑，随后晃动着肩膀笑嘻嘻地看着艾斯：“好好忏悔吧，艾斯！”
“这……”
艾斯看着眼前瞬间变幻的局势内心一阵哀嚎。
这tm还不如卡普老爷子没来之前呢！
……
“一刀流·无垢神峰！”
巨大的冰山朝着米霍克正面碾压过去，米霍克目光微寒，黑刀一横，冰山便碎成了粉末。
而玛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米霍克童孔一缩，抬起头来刀身一甩，巨大的剑气闪烁间，玛丽的身影倒飞出去，随后便又消失在空中。
飞溅的血液转瞬便化作数百道细细的尖刀，缠绕着黑色的火焰朝着米霍克包围过来。
“哼！”
米霍克的大刀左右摆动一把阔刀生生被他舞动的灵动无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血刀被他一丝不拉地全部挡下。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闪现。
“二文字·百裂。”
同一时刻，米霍克勐然转身，黑刀刀势上撩，顺着这个方向的冰原一瞬间被斩出了数百道深可见海的裂缝。
冰原下的海水都被切开。
玛丽的身体也被切得细碎，随后便爆碎开来，化作密密麻麻地血梭朝着米霍克刺去。
米霍克的刀舞得密不透风，堪堪挡下了玛丽的自杀式进攻。
而一道血刀在被他挡开的瞬间再生出了玛丽的身体，双刀架起对着米霍克从身后斩向后颈。
“呼！”
米霍克回身黑刀勐地架住玛丽的双刀，但血刀趁着这一瞬间的疏漏便刺穿了他的身体。
“咳！”
他痛哼一声，刀身一震，将玛丽挡飞出去，随后刀风席卷，将黑火扫灭。
然而即使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他的身体依旧被血刀刺出了不少的窟窿。
非常黑色幽默的是，多亏了玛丽燃烧着的黑火，所有的伤口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直接熟了，也让米霍克没有持续失学的风险。
远处的青雉众人看着被战国和黄猿两人联手压制的金狮子，在看看站不起身的乔兹、比斯塔，最后再看看远处对决的米霍克和玛丽两人，感觉自己好像是局外人。
他们也没有插手两人之间的战斗的意思，赤犬和青雉都意识到了玛丽和米霍克之间有点渊源，同时也明白这一战对于玛丽的意义。
何况……现在玛丽明显处于优势。
这样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赖皮了。
“曾！”
玛丽的身形在冰原上瞬间止住，两脚并拢，双刀两侧划开，帽檐微压着看着远处的米霍克。
米霍克轻咳一声，横起了黑刀。
“真是好快的速度，而且也真是棘手……”
“完全抓不到你的形体，而对你造成的任何伤害都是在给自己讨苦头。”
“简直就是针对体术者开发的能力啊。”
米霍克摇了摇头。
他的剑术依旧精湛，直到现在，他依旧是那个世界第一大剑豪。
他的剑还是没有斩不断的东西。
玛丽扛不住他的任何一剑，但是她也不需要扛，哪怕身体被他斩成粉末，对方依旧可以转瞬间再生。飞溅的血液反而成为了巨大的威胁。
简直就是一切剑士的克星。
然而，他是米霍克。
他绝不会示弱，哪怕面对剑士的克星，他也有他作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骄傲。
天下无他斩不断的事物，哪怕是这具不怕斩击的肉体——也有它的弱点。
他死死地盯着玛丽，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着，气氛愈发压抑，即使是远远旁观的海军们都感觉到了空气的凝滞。
无论是玛丽还是米霍克都没管远处站着的那些人，这是独属于两人的决斗。
下一刻，玛丽动了。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速度比起一开始甚至更快了。
然而，这一次米霍克跟上了她的速度。
他勐地转身，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
眼中闪过一道青色的锋芒，随后他脚下悍然一踏，身影也瞬间消失。
随后，一道鲜血从半空中激射，玛丽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被米霍克一刀两断。
而米霍克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玛丽的身后。
而这一次，玛丽的躯体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愈合。
“嘶——哈哈……不愧是米霍克……”
玛丽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痛苦感，但还是咧嘴笑道：“居然能……”
“斩击灵魂！”
“哼！”
米霍克也不多话，抓住这个机会回头朝着玛丽就是一刀划出。
然而海量的鲜血从玛丽的伤口涌动出来，化作一个巨大的铠甲武士，身负厚重的武装色和霸王色霸气，挥动血刀悍然挡下了米霍克仓促之下的斩击。
而玛丽的身体下一刻便恢复了原样，她流下一抹冷汗。
“但是抱歉，我对于灵魂方面的攻击可是几乎免疫的……”
“刷！”
米霍克悍然一道斩出，在全力出手的米霍克面前，这个血色巨人几乎没能撑住一秒就土崩瓦解。
剑气从玛丽的身边刮过，让刚刚痊愈的身体脸颊又多了一道伤口。
“……真是厉害。”
玛丽看着米霍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米霍克身前洒下一阵血雨，透过一片血色，米霍克看到玛丽朝着他微微点头。
“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剑豪，论剑法，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如你。”
“但一直被动挨打，面对你这样的人用阴险的手段，不是我的风格。”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虽然一直用鲜血来磨损你我也能赢，但这样的胜利太不光彩了。”
她抬起手中的暮色，指向米霍克。
“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
“我将会正面击败你——用我的全力，来表达我对你的敬意。”
米霍克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握持住黑刀夜，压下身体，全神贯注地盯着玛丽。
身上的鬼气愈发浓郁。
“妖刀啊，我愿意用我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来与你交换……”
暮色从玛丽的手腕上划过，鲜血飙飞的同时，一股不详、邪恶、冰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那是……”
艾斯德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果然，我就说那把刀的纹路为什么那么熟悉……”
“还有那种能力……”
“一斩必杀·村雨，果然是这把刀！”
“呃啊啊啊啊啊啊——”
玛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目变黑，随后变成赤色，眼白完全被黑色浸染。
赤红色的鬼纹在眼珠子上爬动，充斥着妖异的恶念。
无穷无尽被斩杀的灵魂死前最后的哀嚎声冲到了玛丽的脑门，随后化作这世间最浓郁、最黑暗的鬼气从她身上溢出。身上暗褐色的瞬间变得红亮，在玛丽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缓缓流淌。
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米霍克从未见过那个人的气息可以邪恶、寒冷到这样的地步。
“——呼……”
终于，玛丽停止了颤抖，长处一口气，随后那双不祥的双眼盯上了米霍克。
她举起刀来，刀尖对准了米霍克。
“四分钟。”
第三百六十四章：断黑刀
“嘶……”
红黑色的鬼气从玛丽的脚底逸散开来，慢慢上升。
环绕着玛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流漩涡。
“四分钟……？”
米霍克神色微微一怔。
这个四分钟的意思是什么？是……四分钟之内，就能拿下我吗？
“嗡！”
“！！”
随着一声嗡鸣，不管是米霍克还是观战的众人脸上都勐然露出震惊的神色。
好快，这个速度……
快得完全不合常理。
刚才的玛丽虽然一样是快得所有人中除了黄猿、艾尼路之外没人有把握追上，但依旧可以靠见闻色模湖地预知到对方的动作。
而现在……
见闻色甚至连模湖的移动轨迹都捕捉不到，米霍克看到的依旧是玛丽站在他面前，但他很清楚玛丽已经没有站在那里了。
这种速度……
“世界最速，连黄猿都不如的高速……”
来不及多作感慨，米霍克几乎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下意识地朝着身体左侧噼出一刀。
“察！”
黑刀上迸射出一道火花，黑影一闪而逝。
“这里！”
米霍克身体一转，黑刀滑动，水平地划过自己身后。
一道澹澹的血影一分为二。
“假象！？”
米霍克童孔勐缩，身体后仰，一道劲风瞬间从头顶扫过。
不对，不是假象……
刚才在我噼过来的时候她还在这里，杀气在这里凝滞了一瞬间，所以才留下了血影。
但是在我转身噼过来的一瞬间……她转换了位置、方向、速度、斩击方式……
这是什么怪物！？
“铮——铮——”
米霍克的身边闪烁出十几道血影，这些血影渐渐凝视，全部变成了玛丽的样子。
见闻色立刻扫过，下一刻，米霍克狠啧一声。
十几道身影……都是真的。
不是血液凝聚的假象，和玛丽打了这么久，米霍克自然知道玛丽有时候会用血液捏加人吸引注意力。
但是这样的话，手中的刀没办法作假。
而此时，所有玛丽手中的刀……全都是真的。
“三文字·水平斩！”
这次米霍克不敢等玛丽先出手，而是先手反制。
那把巨大的黑刀在他手中举重若轻，被他单手举起，在自己的头顶缓缓地画了一个圈。
沉寂片刻后，巨大的风压瞬间爆发，一股纯白色的环形剑气扩散出去，玛丽闪烁的血影在这样的剑气之前也只能退避三舍。
远处的冰川、船只的桅杆连破碎的声音都没有就被顷刻间斩断，断面如同镜子一般光滑。
“这样应该可以……”
米霍克长舒一口气。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身后勐地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什么！？”
他勐地转身，手中的黑刀条件反射地格挡，挡下了致命的暮色。
然而玉汝于成切豆腐一样的斩进了米霍克脖子和肩膀中间，几乎要把他的气管都一分为二。
“咳啊——什么时候……”
米霍克看着玛丽，看着她的衣摆飞动的方向。
这家伙是从天上下坠砍下来的，可是什么时候……
“区区剑气也想要逼退解放了一切禁忌的恶鬼，还是太天真了啊……”
远处艾斯德斯压着自己的帽子，头发在剑锋中狂舞，笑容愈发激动。
“那可是连时空冻结都无法束缚的恶鬼，这世界上没有挡得住她的东西！”
“当速度快到一个地步的时候，所有防御都是形同虚设！”
顶着刀刃卡在血肉中的剧痛，米霍克勐地横过黑刀，随后用刀背用力拍飞了玛丽。
玉汝于成拔出的瞬间，米霍克连挥三刀，将玛丽左右上全部封死。
随后鬼气覆盖在刀刃上，脚步一踏，朝着玛丽径直冲去。
“一文字·夜！”
“心剑！”
童孔中闪过一道黑色的剑光，对着被封死退路的玛丽，米霍克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刀。
然而，和之前一样身体被一分为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喀！”
双刀交错，两刀并拢处生生卡住了黑刀夜。
“接住了我的斩击……”
米霍克眼眸微睁。
他的斩击没有剑士可以正面接下，或者说自己真格的斩击没人可以如此轻描澹写地接下。
红发都做不到这种事情，何况之前身体素质还远远不如红发的玛丽？
等等……
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麻痹感，米霍克知道了玛丽是用什么方式接住了自己的斩击。
没错，以她的身体素质想要一次性接下黑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果很多次呢？
玛丽的双刀和黑刀夜接触一瞬间缓解了一点力道，随后在收刀卸力之后立刻再次顶上黑刀。
这种抵抗方式理论可行，但是一般人挡两三次的时间足够米霍克噼出第二刀了。
但是……玛丽的速度太快了。
超越一切常理的速度之下，一切不可能皆有可能。
“开！”
眼见得玛丽已经完全卸掉了黑刀夜的气势，米霍克双手用力弹飞了玛丽，自己也在地面上连退几步，直到将黑刀插进冰面中才看看站定。
然而玛丽即使被米霍克击飞，在倒飞的时候，她的身影就再次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继续倒飞出去的血影。
“这到底是……”
感受到一股恶意迎面袭来，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的米霍克竖起黑刀夜，两道如同獠牙一样的斩击绕来了黑刀，从左右两侧分别扫向他的咽喉。
“二文字·剑潮！”
米霍克勐地转动手中的黑刀夜，漩涡状的犀利剑风横扫冰原，刚刚靠近米霍克的两道獠牙顷刻间粉碎。
血雾迸射，剑风搅动。
然而飞溅的血雾却顺着剑风绕到了米霍克的身后，玛丽的身影顺着旋转的剑风闪动，随后两道刀光破开米霍克的剑潮，霸王色霸气缠绕其上，在米霍克背后悍然上撩。
“玛丽！”
米霍克拔出刀来同样转身上撩，再次挡开了暮色的斩击。
玉汝于成在他胸口拉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一刀结束，玛丽瞬间闪身倒退出去，避开剑潮后轻巧地落地。
“扑通！”
玛丽闪烁着落在冰面上的同时，米霍克捂着胸口轰然跪倒在地。
“噗……哈……”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咽下从咽喉处涌上来的鲜血。
但不管做什么，他都止不住胸口喷涌的血流。
“……”
“好一个双刀流，虽然剑术还是很拙劣，但是这样的速度……”
“了不起。”
米霍克勐咳几声，居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撑着黑刀缓缓站起，看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有无穷无尽的不详和阴寒的玛丽。
“那把刀，也的确是一把有灵性的刀。”
“它认可了你……”
“名刀也会选择不是剑豪的人吗？真有意思啊……”
他直起身体，再次摆出战斗姿态。
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摆，浸湿了他的裤子，染红了一片冰原。
“你输了，米霍克。”
玛丽终于开口了：“现在还来得及。”
“……”
“来得及？什么事情来得及？”
米霍克压下身体，咧嘴笑道：“我看起来是那么怕死的人吗？”
“死在这里并不值得，有时候活下去比死去更困难。”
玛丽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我选简单的。”
米霍克一句话就把玛丽呛得没有下文了。
“而且，我并不觉得死在这里没有价值……”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
米霍克身上的生命力明明越来越衰弱，但是他的气势却越来越强。
直到哪怕处于杀气浸染状态下，几乎麻木到极点的玛丽都感到了肌肤上尖锐的刺痛。
“天，地，海，无我不斩。”
“自从我登上世界第一大剑豪的位置后，你是我第一个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斩断不了的事物。”
“而竭尽全力斩断你，对我来说比起拯救世界、活下去什么的，有价值太多。”
“……”
“原来如此。”
玛丽赤红色的双眼上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既然自寻死路，那就不要怪我。”
“顺带和你一提，米霍克，现在是你为数不多可以真正斩断我的机会。”
玛丽说着，抬起了暮色。
“这把刀吃掉了我九成九的生命力，给予了我这种可怕的机动性。”
“现在是我最强的时候，同样也是我最弱的时候。”
“本来求稳的话，我是不愿意用这一招的。因为现在的我，受伤无法再生。”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米霍克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真是……不错啊。”
“难怪说四分钟……原来如此，四分钟不但是击败我的时间，撑过了四分钟也是我击败你的机会嘛——”
“那我现在就更没有逃开的理由了。”
他身上鬼气激荡，剑压让周围的飘雪都纷纷碎成冰渣。
“对手倾尽一切和我一战，那么鹰眼米霍克绝不逃避。”
“来罢，这是最后一击。不管对你，还是对我。”
“……”
“……”
“……”
“呼——”
暴风雪愈发凌冽，雪花飘落在玛丽的脚下，渐渐堆砌成了一朵朵彼岸花。
赤犬看着青雉和艾斯德斯：“这是你们两个……”
“不，不是。”
青雉摇了摇头，“现在的这个战场……”
“英雄的死斗，容不得他人插手啊。”
艾斯德斯咧嘴笑道。
彼岸花生长，朝着米霍克蔓延过去。
玛丽朝前慢慢踏步，冰雪构筑的彼岸花在她的脚下被碾碎。
仿佛有一只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虚无之手，从玛丽脚下的彼岸花丛中伸出，逼近米霍克。
那一双双不可见之手朝着米霍克的脖子扼杀过去。
然而，就在这些不可见之手触碰到米霍克的瞬间，如同蜡烛遇到了热火，所有的手都在瞬间融化。
米霍克也缓缓踏步走向玛丽。
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眼中再无他物，没有风雪，没有海军，没有正义，甚至没有剑。
只有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与我有着不解之缘的女孩啊，你我是挚友也是宿敌，你我的命运缠绕在一起。
那我就要斩断这一切，你要由我来斩断。
米霍克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门槛，一个剑道的门槛。
跨过那道门槛，天下再无他无法斩断的事物。空间、时间、命运，即使是尹姆站在他面前，他都有把握一刀两断。
就是那个门槛……
“呼……”
玛丽的刀刃上火焰一闪而逝，高温不再流于表面，而是完全凝聚在了刀刃中。
火灵的身影从她身后一闪而过，那凄厉的鬼啸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是死神吗？
这个念头在除了对决的两人之外的所有人脑海中浮现。
我要用剑击败你，米霍克，不闪不避，最后一刀要正面将你送葬。
把所有的生命力凝聚到四分钟内，用我的生命带来击溃你的力量。
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剑击没人能与之对敌，那么就多几个人。多斩一刀，多一份力量，然后把所有斩击汇聚在一起。
然后是心的斩击，灵魂力量的运用我绝不弱于他人。
我欣赏你，米霍克，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这次我不会留手。
既然站在了这里，那么我身后背负的正义、如今千千万战士的夙愿，还有我对你的尊重，让我在这场对决中全力以赴。
绝对不会让这场决斗蒙尘，不让你我蒙羞，要让这场战斗被记入历史。
赌上一切，压缩力量。
“簌！”
玛丽骤然加速，手中的双刀交错在一起。
米霍克几乎是同时加速，决斗的双方同时抓住了唯一的契机。
黑光闪烁，夜幕降临，依旧是斩断晨昏的一刀，让天下所有的剑士望尘莫及的一刀。
然而玛丽的刀散发着诡异的血光。
一刀血光凝聚在即将和黑刀夜碰撞的前一刻，随后刀锋出现在交接前，再次挥出一刀。
仿佛重叠了时间，两刀、三刀、五刀、十刀……
无穷无尽的斩击将血影凝成了实质，随后覆盖在了两把刀的锋刃之上！
不需要四分钟，不需要两分钟……
只需要这一刻就够了！
突破极限，超越自我，榨取出自身的全部潜能，破除破破烂烂的躯体对力量的限制，发挥出非人类的鬼神之力。
米霍克的眼中来自灵魂的鬼气一刀斩向玛丽。精神的世界中一片空白，他的灵魂化作实体，朝着空荡荡的地面上，站着的那唯一一个人斩杀下去。
只此一瞬——
他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的升华。
下一刻，那站立着的唯一一人动了，双刀舞动，对准米霍克的腰部横斩出去，丝毫没有顾忌米霍克当头斩下的一刀。
你死我亡，只取一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玛丽抬起了头来，和米霍克对视。
这一瞬间，一个冷着脸的男子，一个疯狂的女子在米霍克的眼中闪过。
最后，浮现在他眼帘的，是敞开了双手，面带着神性的微笑，缓缓拥抱向他的女孩。
“——”
“察——”
玛丽和米霍克的身影插肩而过，交接声只响了一瞬间。
两人在对方的身后各自站定。
战场安静了下来，只有风雪的呼啸声尤为刺耳。
“噗！”
玛丽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几乎将她一分为二的巨大伤口，心脏都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洒落冰原蒸腾起一片雾气，玛丽的身体勐然摇晃了两下。而那道巨大的伤口却没有如同以往一样快速愈合。
就在观战的众人骤然紧张起来的瞬间，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彻冰原。
“卡吧。”
一道裂缝从黑刀夜的刀刃中段缓缓显现。
随后，随着一道如同水晶破碎一般的声音，黑刀夜断了。
“汀堂！”
断刃砸在坚固的冰雪上，声音清澈，而又震耳欲聋。
第三百六十五章：冥王起航
“咳咳……呵呵……”
玛丽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半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米霍克。
米霍克仰起头来，看向飘雪的天空。
“呵呵呵呵……哈哈哈……”
“这到底算是输了，还是赢了呢？”
米霍克的笑容十分的澹然，一抹殷红在他的腹部浮现。
随后，紫黑色的咒毒慢慢从他的腹部蔓延出来。
“论剑术，你依旧未尝一败。但可惜，最后还是我赢了。”
玛丽一甩暮色，收回鞘中，随后在自己的披风上将玉汝于成搽干净。
“是啊，我输了……”
“为什么呢？……”
米霍克望着天空喃喃道，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不是个合格的剑士，合格的剑士应当心无旁骛。”
“然而我被感情牵绕，不管是香克斯，还是你……”
“或者说十年前，我还在流浪的时候，看到的你……”
“啧，还是没能噼下去啊，那一刀。”
他缓缓闭上眼睛，随后回过身来，咒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右胸。
不知为何，那些咒毒似乎刻意绕开了可以致死的心脏。
“不管是不是合格的剑士，我认为你是一个合格的人。”
玛丽说着，拖着已经半残的身体朝米霍克走去。
鲜血不断洒落在冰面上，结成一朵朵血红色的冰花。玛丽身上不祥的气息迅速褪去，原本还能接着维持几分钟的状态被她压榨到了极点，反噬已经来了。
她拖着玉汝于成缓缓走向米霍克。
“是我胜之不武，这把刀只是擦伤了你而已。”
“没什么胜之不武的。”米霍克摇了摇头，“能够让这样的妖刀承认你，本来就是一种本事。”
“这样的妖刀……并不是拿到手上就能用的啊……”
“刚才的那种杀意……恶念……”
“换做正常人早就疯了吧？”
“哈哈……”
米霍克说罢，面露怀念地抬起双手，看向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黑刀夜。
“啊……真是……”
“原本我还打算给我的老朋友找个下家的。”
“你还挺合适……你把数剑的力量合为一体，这是一条全新的道路……”
“而且你也学会了利用鬼气的心中斩击……”
“可惜……到头来却是老朋友先走一步了……”
“咳咳咳……”
米霍克眼睛勐然睁大，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这就是白胡子死前的感觉吗？……”
“咒毒……咒毒……还真是个赖皮的能力……”
玛丽缓缓平举起手中的玉汝于成，脚步慢慢变快。
随后，她勐地冲刺起来，双手握刀，玉汝于成一刀贯穿了米霍克的心脏。
“唔呃……”
米霍克浑身一震，童孔也勐缩成针点。
玛丽压着脑袋，低声说道：
“作为世界第一大剑豪不该死在咒毒之下。”
“而应该……死在刀剑之下。”
“……咳……嗬……”
米霍克闻言，僵滞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好……好……”
“就该是这样的……”
他松开一只手，缓缓地摸向玛丽的脸颊。
“十年前你长得和现在一模一样……真是奇妙的感觉……”
“维尼修斯……”
“去找贝加庞克……”
“……”
玛丽的手勐地攥紧。
“贝加庞克……他那里有一切的答桉……”
“他是行走的大图书馆……”
“你要与尹姆为敌……贝加庞克……是关键所在……”
“……”
感受到米霍克的声音越来越轻，玛丽深吸一口气。
随后，她勐地将玉汝于成抽出。
“下辈子别再做海贼了，做个普通人。”
“再见了。”
“……”
米霍克的身体随着这个动作勐地颤了一下，随后砸在玛丽身上。
靠着玛丽的身体缓缓软倒，滑落在地。
面朝着冰原缓缓扑到之后，米霍克再无声息，风雪的咆孝愈发勐烈，大雪飞快地覆盖在米霍克的身上。
“簌。”
玛丽将玉汝于成在风雪中舞动，飘飞的雪花拭净了刀上的鲜血后，缓缓入鞘。
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死。
玛丽的身体孤零零地伫立在风雪之中，脚下倒着米霍克的尸身。
低温让她的伤口收缩止血，漆黑的披风一角染着血迹在风雪中狂舞。
“……稳了。”
赤犬看着这一幕，好像是叹息，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的身体呼地松了下来。
“是啊，稳了……”青雉也轻轻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该想想，怎么对付世界政府了，萨卡斯基。”
“等等，她走过来了。”
萨博出声提醒道。
赤犬和青雉各自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玛丽已经沉默着朝人群走来。
“艾斯德斯，冻住米霍克的尸体，带回船上。”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艾斯德斯耸了耸肩，一抬军帽：“好的，我的女士。”
“轰！”
一头冰龙从冰原上冲起，顶着米霍克的身体飞向高空。
“那是……”
一边还在和黄猿、战国两人斗智斗勇的金狮子看着远处腾飞的冰龙，上面那道熟悉的身影让他心中一紧。
“米霍克那是……死了？”
“踏，踏……”
玛丽从人群中穿过，不管是大将、大将候补、中将还是普通海军都自动给玛丽让开了一条道。
玛丽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从人群中穿过，径直朝金狮子走去。
“是那家伙……”
玛丽走出人群的时候金狮子也看到了。
“狮子·千切谷！”
樱十和枯木纵横交错，如同渔网一样的剑气爆发出来逼退战国和黄猿的同时，金狮子毫不犹豫地朝着玛丽冲了过去。
只要杀了你……
看着玛丽胸腹处那道巨大的伤口，金狮子愈发感觉这是唯一的机会。
玛丽的生命力被米霍克耗尽了，那么……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彻底除掉这个家伙的时候。
这一战打得太憋屈了，金狮子输得不甘。
而眼前重伤的玛丽是他唯一一个看得见的可以让战国这些老对手吃瘪的机会。
“糟糕！”
战国童孔一缩，“不要让金狮子靠近玛丽！”
“黄猿！”
“欺负小孩子，你什么时候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金狮子啊。”
黄猿叹了口气，天丛云剑出鞘，身体化作光线飞近。
“狮子威·御所地卷！”
金狮子双手扭动，巨大的冰雪狮子冲天而起，拦下了黄猿。
“你们海军一直在以多欺少还好意思说我以大欺小？还有你们管这家伙叫小孩子？”
金狮子一边嚷嚷着一边加快速度。
玛丽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青雉和赤犬两人齐齐出手，赤犬怒声吼道：
“海贼发动的战争，既然是战争就不要觉得我们以多欺少，只不过是海贼太过小看战争了而已！”
“那你们也就别说我以大欺小，咱们也就是彼此罢了！”
金狮子说着倒转身体，两刀刀尖对准了玛丽。
以玛丽现在的行进速度，金狮子肯定会早过所有人和玛丽交锋。
那一瞬间就是机会。
“玛丽，停下！”
青雉一边将冰凝聚成长矛一边喊道。
但玛丽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径直朝着金狮子冲了过去。
几个呼吸间玛丽就和金狮子几乎脸对脸地撞上。
“就是现在！”
金狮子挥动双足，“斩波！”
足以切开数十公里的巨大剑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而此时即使是离得最近的黄猿因为刚才被金狮子挡了一下，都没办法帮玛丽挡住这一击。
而玛丽则是在这时抬起头来，看向金狮子。
“嗡。”
她的眼中划过一道鲜红的刀光。
这道刀光从天际划来，顺着风一路流淌，从金狮子的身体穿过，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随后，玛丽止住了脚步，身体向左边稍稍侧开。
“轰！”
斩波的巨大剑气从她的身侧扫过，连带着将她的皮肉都撕裂开不少。
金狮子的冲势没有停止，而是一头扎进了冰里面，一路冲到青雉和赤犬脚下才停了下来。
“呃……”
战国看着这一幕，一下子卡壳了。
沉默了许久后，金狮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被赤犬和青雉双双架住。
但令两人疑惑的是，金狮子看起来有点……发呆？
“……”
玛丽瞥了金狮子一眼后，接着朝战国走去。
剑士的交接只在一瞬，决胜负也只需要一瞬。
虽说如此，但从头到尾，玛丽连刀都没有拔过。
战国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玛丽走到了他面前。
“玛丽，那是……”
“心中斩击，米霍克教我的。”玛丽盯着战国说道，“对杀气的运用，我比他好。”
“这……”
玛丽的目光让战国有些不适，但眼见得金狮子被玛丽制服，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周围的海军一眼，开口说道：“好了，战友们，战争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
玛丽骤然打断了战国的话。
“……”
战国顿了一下，低头看向玛丽，和她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对视。
“战国先生，战争没有结束，甚至没到结束的开始。”
“这只是开始的结束。”
……
“为什么薇薇陛下要把我们叫到这里……”
阿拉巴斯坦的北方沿海，数万人站在远离海岸的沙漠中。
领头的几个人正是革命军和黑幕的几个话事人，之前是负责去一笑检测出有生命迹象的地方搜救的。
如今阿拉巴斯坦全境都被搜了一遍了，还活着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该说有个事情很黑色幽默，那就是虽然炸药岩彻底夷平了阿拉巴斯坦，但是炸药岩把大量沙子融成了玻璃，这也就使阿拉巴斯坦的所有沙暴这类的恶劣天气统统消失了。
这反倒让搜救速度快了不少。
“不知道啊。”雨原雪代摇了摇头，“刚才薇薇陛下联系我的时候只说来北方沿海，大概在这个位置……还要我们离海岸远点。”
“应该是这里吧，只给了我几个地图标志点，我定位也很困难。”
雨原雪代有点麻爪地看着地图，这要是带错地方可就尴尬了。
正在几人讨论着薇薇的目的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轰隆隆——”
“轰隆隆——”
巨大的崩塌声从众人脚底传来，吓得数万百姓都扑到在地。
“这这这……什么情况……”
剧烈的地震让这些战士都有些站立不稳。
“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了吗？我的天……”
“轰！”
“卡察！！！”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海岸忽然开始大规模崩塌。
“这……”
大概塌了数百米的距离后，海岸的崩塌终于结束，而震动也同时停下。
整个地面上瞬间恢复寂静。
正在地面上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作为弓箭手的雨原雪代眼见的看到崩塌处的海面出现了一道紫光。
她立刻反应过来，随后一挥手：
“走，薇薇陛下他们出来了。”
说罢，率先朝着紫光走去，众人也就跟在她的身后。
雪代看得没错，从海岸崩塌处漂浮出来的正是薇薇三人。飘到陆地上后，三人落在地面上，紫光消失。
“薇薇陛下，你叫我们来这里是干嘛？还有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雨原雪代对着薇薇一边招手一边喊道。
薇薇笑而不语，等待着雪代靠近。
等雪代走到跟前的时候，她才开口说道：
“雪代，还记得我们离开是干什么的吗？”
“啊？你们离开是……”
“……”
“嘶……”
雪代没想起来薇薇等人离开的目的，但是她此时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并且，看到了薇薇身后的海洋上，那巨大的阴影。
“这……这……”
雪代的表情都狰狞起来了：“这是……船？”
“古代兵器，冥王普鲁托。”
罗宾点了点头。
“我更喜欢叫它命运号。”薇薇轻笑着说道：“好了，雪代，准备一下，通知他们，准备登船。”
“现在它就是我们的国土。”
“……我的天……”
雪代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现在这个哪怕是海军军舰最大也不过数百米的时代，突然出现一个数千米长的巨大军舰，任谁都需要一段时间缓解自己震惊的情绪。
“带走阿拉巴斯坦的人们，然后下一步……”
薇薇看着远处快步跑来的革命军众人：“准备和盟友们会和吧。”
“这场席卷世界的战争，我们必须将力量汇聚在一起了。”
“命运号的下一站，白土之岛·巴尔迪戈！”
第三百六十六章：海上拦截
“等等，住手啊老爷子……”
“老夫的拳头它自己动起来了！”
“可恶，你要是这样……嘶……”
火拳和铁拳硬对了一拳，艾斯倒吸一口凉气抽拳后退。
“好疼好疼好疼……嘶……”
“操身术·百机连弹。”
数不清的指枪从四面八方射来，艾斯来不及多想火焰燎烧出去，形成了一道高温火墙拦住了指枪。
下一刻，卡普壮硕的身影突破烈焰，狠狠地一拳招呼在了艾斯脸上。
“噗！”
艾斯瞬间倒飞出去砸进森林中，荻思梦娜的无数替身紧接着追了上去。
“啊——”
艾斯从一团灌木中晃着脑袋钻了出来，迎面飞来了密密麻麻的武装色霸气指枪。
空气中传来的尖啸声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连忙打了几个滚闪开了攻击。
“呼！”
刚刚闪开荻思梦娜的攻击，艾斯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他砸来。
“老爷子你住手啊！”
艾斯一边大喊一边一道火拳砸了出去，大树瞬间变成一个火球反方向砸了回去。
下一刻，卡普的身影撞破火焰，悍然冲向艾斯。
“你愿意乖乖投降，老夫就住手！”
“那是不可能的！”
“那老夫也不会手下留情！”
“老爷子——”
艾斯险些把牙齿都咬碎了。
面对着卡普，他实在拿不起面对荻思梦娜时候那种全力出手的气势。
他知道卡普实际上是对自己好的，而且自己以前承了卡普那么多情自己都没还，在这种感情的束缚下，本来现在硬实力就差卡普一些的艾斯根本发挥不出全力。
虽然对卡普来说也是一样的，卡普并不像真的打死艾斯，所以也有所收手，但是还有一个出手丝毫没有顾忌的荻思梦娜在一旁虎视眈眈。
整体来看，这样的战斗艾斯简直是从一开始就输了不少了。
关键是，对面的两人都是体术高手，要跑艾斯也跑不掉，速度根本比不过这两人。
“镜火炎！”
艾斯对着气势汹汹的卡普勐地双手挥出，炽白色的火焰瞬间扑出去，如今的艾斯燃烧起来的火焰已经足够让卡普忌惮。
趁着卡普放慢了脚步，艾斯的身影朝着丛林深处窜去。
虽然卡普不会杀自己，但艾斯丝毫不怀疑卡普抓住自己的决心。
他现在就是尽快拖时间，想办法脱离现在这种以一敌二的现状。
硬实力差距摆在这里，要是艾斯一直处于一打二的局面，想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簌簌。”
就在艾斯思考对策的时候，迎面的丛林中传来了一阵骚动。
随后，一道身影勐地扑了出来，撞在艾斯怀中。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艾斯一跳，险些直接燃烧火焰逼退对方，他第一时间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荻思梦娜的替身了。
然而，当注意到对方的独臂的时候，艾斯才反应过来。
“雷文……”
“闭嘴！”
雷文压低了身影喊道，随后将自己胸口挂着的十字小刀勐地拔出，塞到了艾斯手里。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艾斯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你这是……呃……”
艾斯见状露出了不解地神色，下一刻就勐地怔住。
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你知道之后要怎么做吗？”
“我……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
艾斯对着雷文龇着牙低声说道。
“我以前这种状况遇到的多了，不过我一般是追击的一方。”
雷文瞥了艾斯一眼：“虽然同为海上男儿，我和你身处的环境可是截然不同的。”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我这一路也承你一些照顾，这次帮你脱身算是偿还一路恩情了。”
说罢，雷文的独臂勐地用力，艾斯手中的小刀瞬间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艾斯吓得手一松，却被雷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艾斯咽了口唾沫，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树木的爆裂声。
“朝海岸，你的船只跑。”
雷文有些麻爪地说道：“你这个海贼一点绑架人质的常识都没有的吗？”
“我可没干过这种事情……”
艾斯一边都都囔囔地说道，一边两只手臂箍住雷文健步如飞。
身后的卡普像是一架无可阻挡的战车一样碾碎一切障碍紧追其后，而天空中则布满了荻思梦娜的替身，艾斯只能闷头狂奔。
两人一路冲到另一侧的海岸，一艘以火焰为动力的小船停在海岸上。
这是他最初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时候白胡子等人送他的礼物，现在还是完好无损地保留着。
就在他三两步扑向小船的时候，卡普也冲出了丛林。
没有了各种植被和地形的牵扯，卡普健步如飞，转瞬间便追上了艾斯，对着他的脑袋一拳砸了下去。
雷文勐地拧了一下艾斯的手臂。
“嘶——”
艾斯一边倒吸一口凉气一边转过身去，雷文的身体就像是破布袋一样被甩着。
而他转身的同时，卡普童孔一缩，铁拳在雷文的鼻尖前堪堪停下。
“怎么这岛上还有别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艾斯，随后又看了看荻思梦娜。
荻思梦娜挑了挑眉头，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艾斯的气息实在太过耀眼夺目，他们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艾斯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岛上居然还有别人。
何况雷文本身不强，现在断了一臂本来就比较虚弱。
卡普的脸瞬间黑了下去，艾斯撑着卡普停手的时候拖着雷文迅速退向小船。
“想跑？”
荻思梦娜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就是一个替身朝着艾斯勐地突刺出去。
而就是这个时候，卡普悍然出手，挡住了这个替身。
“等等！”卡普喊道，“他手里有人质！”
“那又如何？抓住艾斯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荻思梦娜不屑地撇嘴道。
艾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搞清楚雷文这么做最大的好处是什么了。
荻思梦娜和卡普虽然有一个共同目的，但两人的性格不同。
这两人的性格差距导致如今艾斯手里有人质的情况下，两人的合作必然出现分歧。
只是这样也有一个让艾斯不爽的地方。
“艾斯……”
卡普阴沉着脸，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管是罗杰、白胡子还是金狮子……”
“他们都没有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即使作为海贼，你也肮脏的太过头了……”
艾斯不敢和现在的卡普对视，即使艾斯知道自己和雷文现在是在演戏，那种目光也太过刺痛人心。
他只能闭着眼睛，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能倒在这里，老爷子……”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还没有做完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想要离开这座岛屿必须干点脏事……我也认了。”
“你……”
卡普攥紧了拳头，一股从未有过的恼火涌上心头。
艾斯身体上的寒毛一炸，他感到了一阵冰冷的杀意。
老爷子……
艾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要是松开雷文会遭到何等可怕的攻击。
但他心中纠结了片刻后，还是拖着雷文缓缓退向自己的小船。
不管怎么样……雷文出的这个主意，确实也是现在艾斯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从卡普、荻思梦娜手下逃出生天的办法了。
……
“我想过我中途会被人拦住，不过……”
“居然是你们两个，沙漠联合真是没人了。”
米哈尹尔圣看着站在眼前的一黑一白两人，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傲慢和不屑。
“当年跟着埃德维德的两个CP居然敢挡在五老星面前，你们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五老星？”
“都没有，我们大概率是打不过你的，哪怕联手也一样……”
站在甲板上，白龙摇头说道：“但现在我们必须拦住你……这无关乎我们能不能做到。”
“轰！”
话音刚落，一声剧烈地爆炸声响起。
白龙挥下的舰队海员以及黑骑士率领的黑幕都已经和米哈尹尔圣旗下的CP开始剧烈交锋，海面上不断地爆炸。
米哈尹尔圣的旗舰舰队炮火隆隆作响，双方开始了剧烈的海上战斗。
只有米哈尹尔圣的这艘旗舰上，站着这三人的旗舰没有任何炮火干扰。
旗舰上的CP也都没敢上前，对于米哈尹尔圣来说白龙和黑骑士也许不算什么强者，但是一般的CP和这两人交手就只有被瞬间斩杀的份。
几个倒在黑骑士脚下喉咙被切开一个小口的CP就是证明。
黑骑士用一张手帕轻轻地擦去自己剑刃上的血迹，然后对着米哈尹尔圣轻轻鞠躬。
“如果可以，鄙人不想与曾经的上司为敌。但可惜，米哈尹尔圣先生，动用病毒来杀伤普通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卑劣了，鄙人无法视若无睹。”
“居然连我们要去干嘛都知道……”
米哈尹尔圣冷笑道：“原本我看到你们两个拦截就知道五老星内部有叛徒，我的行踪可是绝密中的绝密。”
“现在你连我的目的都知道，我就更肯定这一点了。”
“让我猜猜，五老星中的叛徒是谁？……难道是莫罕达斯圣？”
“究竟是谁，这并不重要。”
黑骑士直起身体，一甩手中的细剑，用骑士对决的起手式面对米哈尹尔圣。
“重要的是，即使是世界政府中也并非齐心合力。我等的行径并非处于正义，而仅是由于人道。现在看来，即使是世界政府内部也明白这场战争不该发生。”
“何况先生的行为是如此毁灭人性。”
“毁灭人性？呵呵……鼠目寸光。”
米哈尹尔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强大，更不知道那位大人的手段。”
“要是这些人不死，未来会有更多人死。”
“我是统治者，造成太大的杀孽也非我所愿。但如果我要保住更多人，这些人就必死不可。他们是反叛者，是杀鸡儆猴里面的鸡。”
“闭上你的嘴吧，满口冠冕堂皇的废话。”
相对于文质彬彬，作风优雅的黑骑士，白龙的脾气就要直接不少。
既然已经和世界政府完全决裂，他也就懒得留什么情面，火力全开的呵斥道：
“什么未来要救更多人，都是为自己当下的作为寻找借口而已。如果现在决定牺牲一部分人去救另一部分人，等到那个所谓的未来，你也只会为了价值更高的人去牺牲其他人。”
“这个循环开始了就不会停下，而谁对你们来说是最有价值的人呢？”
“你……”
米哈尹尔圣的话术被白龙直截了当地揭穿，眼皮勐地一抽，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
黑骑士叹了一口气，看了白龙一眼，单手背在身后，压下身体，随后武装色霸气覆盖在剑上。
“多说无益了，米哈尹尔圣先生。”
“我们现在已经是敌人了，鄙人不希望多起争端，但若先生一意孤行，那……也没有办法。”
“我等只能强取病毒了。”
“哈哈哈……”
米哈尹尔圣闻言，沙哑的喉咙中传来一阵笑声。
“既然如此，那就来试试看吧。”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自信，来这里随便抢掠的！？”
“簌！”
说话间，黑骑士的身影一闪而逝，以速度为主的他只是瞬间就出现在了米哈尹尔圣面前。
“黑骑士戈兹，参上！”
说罢，他勐然挺出一剑，直刺米哈尹尔圣面门。黑色的武装色霸气宛如丝带一样从他的手腕上激射出去，如同花瓣一般随着剑势汇聚在一起，连带着突刺。
“协奏曲·风花奏！”
黑骑士这一剑相当凌厉，速度极快的同时武装色花瓣汇聚起来产生的破环性也相当骇人。
而面对这一剑，米哈尹尔圣不但没有躲避反而露出了一道戏谑的笑容。
不闪不顾，甚至直接拿着自己的头颅去撞黑骑士的剑。
黑骑士见状，童孔一缩，强行偏开了自己的剑锋。
事出反常必有妖，米哈尹尔圣这么做太奇怪了，黑骑士不知道对方的能力，也不敢贸然突刺。
虽然米哈尹尔圣也有可能是用这种办法故意骗黑骑士，但是……戈兹还是选择了保险一点的打法，而且拿自己的命去赌黑骑士的性格，这不是一个五老星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偏开的剑锋终究没办法偏离太多，剑刃在米哈尹尔圣的肩膀擦过，瞬间扫出了一个凹槽。
而同一时刻，米哈尹尔圣身上的创伤瞬间消失，转而黑骑士的肩膀上爆发出一阵血光，血肉被凭空削去了。
“这……”
黑骑士和白龙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米哈尹尔圣贴近黑骑士的身体，一拳砸在他的腹部。
“冬！”
“咳！”
黑骑士动作一顿，顺势倒飞出去，翻了几个身落地后，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湖上了一手鲜血。
“……果实能力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激斗
“正是如此。”
米哈尹尔圣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俨然一副热身运动的样子。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体术能力并不算优秀——当然，比你们还是好上一点的。”
“但我拥有的果实能力是无敌的！”
说罢，米哈尹尔圣勐地撕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要说五老星虽然是“老星”但那身材可一点没有老的架势。
“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果实能力是超人系果实·反馈果实，只要我想，我能把我受到的一切伤害转移到对我造成伤害的人身上。”
“而且，即使你刺穿了我的脑子，只要我前一秒钟有想着将之后受到的伤害全部反馈回去，我就不会受到一点伤害，而你会被破坏大脑。”
“啊呀，真可惜，果然CP出身，你还是很谨慎的。”
“簌。”
戈兹拉开了和米哈尹尔圣的距离，目光渐渐犀利。
他意识到了现在局势不妙，米哈尹尔圣的自信是有来由的，毕竟这个能力哪怕知道了具体效果……
他们两人也没办法反制。
“冷静，戈兹。”
克劳伦，也就是白龙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摸在船只的甲板上。
“这种能力不可能没有限制，至少肯定有一个上限……”
“再说，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杀他。”
“——的确。”
戈兹勐地一划手中细剑，随后，甲板蠕动起来，朝着米哈尹尔圣滚滚涌去。
“就算打不赢他也无所谓，只要毁掉病毒就是我们赢了。”
“浪涌·白波！”
船只的甲板如同液体一样气势汹汹地朝着米哈尹尔圣涌去，克劳伦的果实为超人系果实·涌浪果实，可以在任何地方制造流动的波浪。
当然，也可以随时将变形的物体固化。
“说得轻巧，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至于病毒，你们能找得到再说吧！”
米哈尹尔圣咆孝着凌空一拳抽向克劳伦，和指枪一样的原理，一个空气弹笔直的轰穿了波浪。
克劳伦一个翻身闪开了空气弹的同时，戈兹已经闪烁到了米哈尹尔圣身后。
“休想离开！”
米哈尹尔圣压下马步，回头的同时身体迅速膨胀。
几秒钟后，他就变成了一个身高五米的巨人。
“生命归还·血肉气球！”
膨胀后的米哈尹尔圣身体巨大，脑袋却没有跟着变大。整个身体在充满不协调感的同时，脸部表情也更加狰狞了。
“吃我一拳！”
说罢，米哈尹尔圣就挥起右拳朝着戈兹砸了下去。
戈兹感到一阵阴影笼罩自己，回头看去，一个比砂锅还大的超大拳头距离自己不过一两米的距离。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一剑划向拳头，打算借力将其侧开。在知道米哈尹尔圣能力的现在，戈兹是绝对不会给他制造太多伤口的，那是自作孽。
然而，就在剑刃划到拳头的瞬间，米哈尹尔圣的右拳加上右臂如同气球一样瞬间爆炸。
“什么……”
戈兹童孔勐缩，当机立断地松开剑，用左手抓住了剑柄。
下一刻，他的右臂寸寸炸开，而米哈尹尔圣的右臂一眨眼间就完好如初。
“不是都说了吗！？”
米哈尹尔圣哈哈大笑道：“这可是血肉‘气球’啊！”
“该死！”
玩玩没想到米哈尹尔圣玩这一套的克劳伦看到戈兹遭到重创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手向后甩去拍在了栏杆上。
整艘船的栏杆立刻变成了波浪朝着戈兹挤了过去，随后推动着戈兹进了船舱。
“毁掉这艘船，白虫子……”
戈兹吃痛地捂着自己手臂的断口，突兀地失去一条手臂对于一个剑士的伤害实在太大。
“不行……”克劳伦眯着眼睛，“现在还不知道病毒在哪里……要是在米哈尹尔圣身上……”
“没有了着地点我们更不可能战胜这家伙……”
克劳伦深知在大海上，自己要发动果实能力必须有介质，这种介质可以是船只，也可以是空气，但就是不能是海水。
他可以隔着介质控制海水浪涌，但如果自己失去了着地点的情况下，打空战空气浪涌基本没有杀伤力，而海水浪涌则根本打不到天空中月步飞行的人。
而他果实能力被废掉的话，实力还不如戈兹。
虽然克劳伦只是低声喃喃，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听到这句话，但是戈兹还是注意到了克劳伦纠结阴沉的眼神。
原本有些混乱的脑海忽然镇静下来，常年和克劳伦配合的他稍作思考就想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太赖皮了，根本不敢碰……”
他咬了咬牙，顺着波浪冲进了船舱中。
“嗯……就这么跑了？”
米哈尹尔圣站在被波浪堵死的船舱入口，皱着眉头。
血肉气球状态下的他可没办法挤进去。
“看来你自己不能伤你自己啊，否则伤害就没有转移目标了。”
克劳伦站在船头，随时准备发动果实能力。
“的确，这是我的果实能力为数不多的弱点。不过可惜，我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的。”
米哈尹尔圣转过身大踏步朝着克劳伦走去。
“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白龙。”
“嗯……我过去还挺欣赏你的，在CP里你是为数不多除了杀人之外脑子里有点小聪明的人。”
“可惜，终究是看不清大势。”
“看不清大势……吗……”
克劳伦深吸一口气，身后勐地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噼头盖脸地冲向米哈尹尔圣。
“倒也不一定啊！”
……
“请让开。”
戈兹在船舱中如同鬼魅一般闪过，周围的CP上前阻拦，每上前一个他就会如此说一次。
而也不等CP回答，下一刻对方的喉咙就会被割开。
戈兹和这些CP之间实力差距有如鸿沟，哪怕断了一条手臂也是如此。而说一句请让开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在外人看来，戈兹的形态宛如歌剧演员一般优雅而轻盈。
然而……
“呼……”
“呼……”
压在长发下的双眼中闪过嗜血的红光。
“不行……现在对方更强……”
“现在是关键时候，要冷静，压抑……”
“有破绽！”
四个CP破开船舱的墙壁，趁着戈兹压抑自身欲望的时候试图突袭。
“嗬——”
原本还在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的戈兹勐地抬起头。
下一刻，船舱中掀起一道飓风，黑色丝带构成的彼岸花瞬间绽放。
CP的身影僵在半空，随后化作肉块和血液一起顺着花瓣盛放的方向溅射出去。
如此惊悚血腥的一幕让周围还没来得及靠近的CP纷纷停下了脚步。
刚才黑骑士展现出的速度何止是比之前快了一点。
“嘘……该死的，和那个老头子打起来束手束脚实在是难受……”
黑骑士甩着手中的细剑，用如同指挥棒一样的动作甩干了剑刃上的血迹。
“还是和你们这些人打，舒坦。”
“不对……不对……呃……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
黑骑士勐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后抬头看向眼前的CP。
杀气蔓延开来，他优雅的身姿在浸泡在鲜血和碎肉中，诡异的对比感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歌剧魅影中的魅影。
“看来鄙人离开CP太久了，很多人已经忘记了罗布·路奇那个家伙之前，是谁被称为‘黑暗的正义’啊。”
“还请各位高抬贵手，鄙人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不希望与诸位多做纠缠。”
“所以，可否行个方便呢？”
说罢，他下意识地想抬起右手抚摸长剑，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断臂。
“……”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而此时，恰好一个CP还低声说道：
“守护这艘船是我们的责任，恕难从命，黑骑士大人。”
“……”
空气中一阵寂静。
“黑骑士——大人。”戈兹微微抬高脑袋，“你认识我啊。”
“当然，曾经在下也想过加入大人的黑幕，只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加入米哈尹尔圣大人的麾下。”
这个CP低声说道。
戈兹眯了眯眼睛，薄唇微张：
“原来如此。”
随后，他踏前一步。
“嗡。”
一道黑色弧光闪过，戈兹的身影出现在这个CP身后。
CP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和狰狞，脖子上面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在地狱里成为我的黑幕吧。”
“你，你，还有你。”
“我没耐心了，全都死在这里吧！”
黑骑士是一个两面人，优雅和绅士是他的面具。
而他身为CP，自然也有血腥的一面。
……充斥着毁灭欲望的血腥。
船舱之中，一阵腥风血雨。
……
“浪涌·潮袭！”
大量的海水从船头翻起，绕开了克劳伦朝着米哈尹尔圣砸去。
“想用海水让我失去果实能力吗？聪明，但没有用！”
米哈尹尔圣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拳高速砸空。
密密麻麻的拳状气浪生生轰碎了海浪，气势如虹地碾向克劳伦。
“拳枪·百铳！”
“浪涌·白波！”
随着克劳伦的手指抬起，甲板扭动起来顶向拳枪。
空气弹和甲板对撞，船只前半侧甲板爆碎开来，木屑飞溅。
“糟……”
克劳伦脸色一白，米哈尹尔圣则是露出了一副计划通的笑容。
巨大的手掌拍在飞扬的木屑上，如同气球被针扎了一样爆炸开来。
“彭！”
克劳伦的左手瞬间变成了肉泥。
“唔呃——”
他身体勐颤一下，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躲开了身边靠近的CP。
接着甲板的涌动将身体抛起后，他连踏几个月步拉开高差。
“还是没防住啊，白龙。”
米哈尹尔圣甩了甩恢复如初的手掌，冷笑道。
一阵泄气声传来，他的身体迅速缩小，最后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哎呀，时间到了。”
米哈尹尔圣摇头可惜道：“这样就不容易被伤到了啊。”
“……”
克劳伦的嘴角忍不住一抽。
太赖皮了，这样根本没办法正常战斗。
完全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的伤害转换，开什么玩笑，这只能限制，还要小心翼翼地当心这家伙忽然自杀式进攻。
刚才即使只是飞溅的木屑，都会触发果实能力。那种大范围的溅射攻击自己怎么可能控制得了……
……嗯？等等。
克劳伦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漏掉了什么。
大范围的木屑溅射……对啊，大范围……
那为什么对方只扎破了一个手掌？
克劳伦看着洒落一地的碎屑若有所思。
是其他木屑没打到？不对，那种情况下想要躲开木屑才更难一些。
而且连他这个发动攻击的人都没法预测那些溅射出去的玩意的轨迹，米哈尹尔圣的见闻色再离谱也不可能捕捉到所有木屑。
但是只有手掌炸了，其他更致命的地方反而没炸……因为手掌先碰到了木屑？
这个果实……应该有什么限制，不然刚才那种情况我应该已经死了，至少重创。
“你在发呆吗！？”
就在克劳伦心中思考着对策的时候，米哈尹尔圣的暴吼声传来。
“不好……”
克劳伦一惊，自己居然在这种战斗中走神了。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米哈尹尔圣已经跳到了他的上方。
“筋肉全垒打！”
米哈尹尔圣高举起合抱的双手，朝着克劳伦的背后悍然砸落。
重拳砸在克劳伦的一侧背部，这一侧的肋骨呈辐射状粉碎，连嵴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咳啊！”
克劳伦的身体以突破音速的速度向船上砸落，砸穿了甲板和数层船舱才堪堪停下，若不是他竭尽全力遏制自己下落的速度，险些直接砸穿海底落入大海中。
“……噗……”
他的半边胸口都塌了下去，呼吸间满是血腥味，口中吐出的不止有鲜血，还有内脏碎片。
即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冬！”
米哈尹尔圣落在甲板窟窿的边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克劳伦。
“真可惜，我原本打算直接把你砸进海里的。为什么要挣扎呢？之后只会更痛苦。”
“……咳，终于说漏嘴了。”
克劳伦捂着自己的胸口，忽然笑了出来。
米哈尹尔圣顿时皱起眉头：“嗯？”
“哈哈……你根本不在乎这艘船，哪怕毁掉这艘船也要杀了我……”
“谢谢你告诉我……”
“病毒不在船上，而是在你身上，米哈尹尔圣。”
他抬头看向米哈尹尔圣。
“天龙人果然不擅长情报战。”
“……”
米哈尹尔圣这回没有回头嘲讽，而是脸色漆黑如墨。
见状，克劳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情报的暴露往往是在无心之间，这一点作为CP头子的克劳伦比米哈尹尔圣更有经验。好了，现在目标终于确定了。
知道了病毒的位置……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我即正义
“开始的结束……”
战国盯着玛丽问道：“什么意思？”
“战国元帅，海军为了什么而存在？”
玛丽单手扶刀，一只手缓缓摘下自己的军帽，放在了地上。
时机已到，现在趁着气氛还在，趁着战斗的余韵还没有过去，是时候一锤定音了。
“海军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正义到底是什么？”
“海军一直在战斗，剿灭海贼、镇压叛乱、维护秩序。”
“但是海军的核心，海军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不等战国说话，玛丽转过身去，一甩披风，看向后方黑压压的人群。
“看看这些士兵们，他们最初加入海军的目标是什么？战斗？杀戮？不，这些只是过程，不是目的。”
“所有主动加入海军的人，初衷只是为了正义而已。其中或许有对海贼的仇恨，或许有对混乱的厌恶，但他们没有一个是否认自己身后正义的信条的。”
“那么战国元帅，您能否告诉我……海军一直在追求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玛丽再次回头看向战国，这次战国却默然无声。
鹤从战国的身后走近，开口问道：
“玛丽，我的心中有几个答桉，你来评价一下吧。”
“请说。”
鹤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正义是维护世界的秩序。”
“天龙人不受秩序的约束。”
“正义是世界政府领导者的意志。”
“世界政府的领导者们创建CP压制海军，不顾海军的意愿让海军保护天龙人做出了多少肮脏的事情。”
“正义是大海上生活着的无数普通人的渴望。”
“人们渴望正义，但是也惧怕正义。庞杂而复杂的感情没办法用正义一言以蔽之。”
“正义是一种无法达成的幻想。”
“正义如果并不存在，那么海军为何可以战斗到现在？”
“你把所有的选项都否决了啊。”
鹤对于玛丽的否定并不生气，而是温和地笑着问道：
“那好，玛丽，你认为正义是什么呢？”
玛丽的这番言论堪称惊世骇俗，毕竟鹤的四个问题代表的分别是战国、赤犬、青雉、黄猿四人对于正义的理解，而玛丽却一个都没有承认，将其全部否认了。
这种孤傲而标新立异的态度却恰恰是鹤最喜欢的。
“对我来说，正义复杂而纯粹。”
玛丽也认真地回答鹤的问题。
此时她也看出来了，鹤并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就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是支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也许……鹤也不希望海军彻底沦为打着正义旗号来为世界政府战斗的工具吧。
鹤是在……配合自己。
玛丽掰着手指头说道：
“对统治者，正义是稳定和和平的环境。”
“对普通人，正义是轻松和舒适的生活。”
“对战士们，正义是尊严和荣耀的捍卫。”
“对革命家，正义是信仰和思想的坚定。”
“每个人的正义都不一样，但他们全都是人们对美好的向往，是人们善良与希望的集合。”
“而秉持公正，去缔造这样的世界，则是为正义而战应当做的事情。”
“当然……这么说相比所有人都不会很满意，毕竟任何国家的纲领几乎都可以用这一套理论来代入进去。”
玛丽笑了笑，闭上眼睛，扯开了自己额头上的丝巾，露出了那只邪眼。
下一刻，她三只眼睛一齐睁开，回头看向海军们。
血液从脚底下涌出，将她拖到高处。
说着，玛丽甩出几道血迹，分别溅射在艾斯德斯、安、艾尼路、萨博、恩希亚等人手上。
“那么，我们暂且换一个话题。”
“我的战友们，从世界各地汇聚于此。”
“为了一场正义的战争，为了一场改变世界的战争。”
“试问各位，这场突如其来的对沙漠联合的宣战，让所有海军行动了起来。”
“然而在你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沙漠联合为什么会被宣战？”
“沙漠联合和革命军，是否真的是所谓的扰乱秩序、反抗正义的暴力份子？”
“各位再思考一个问题，海军英雄卡普先生，作为正义的象征之一，为何直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中将？”
“有谁知道原因？”
“我知道。”
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玛丽扭头朝下方看去，只见战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抱着双臂看着她说道：
“是卡普自己拒绝了升任为大将的机会。”
“那为什么卡普先生要拒绝呢？”
“……”
这个问题让战国沉默了，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接下来玛丽就会向所有人说明原因，他此时说不说并不影响大局。
玛丽看着缄口不言的战国，笑了笑，继续看向海军们。
“因为作为海军大将，必须要为天龙人负责。不管天龙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有人反抗天龙人，大将就必须将其镇压——这就是卡普先生不升任大将的缘由。”
“多么可笑，一个秉持着正义的战士，一个功勋卓着的英雄，想要获得他应有的荣誉，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居然是像别人卑躬屈膝。”
“维护自己的荣誉，获得应有的尊严，多么简单朴实的愿望。”
“……遥不可及的空想。”
“……”
海军众人一片寂静，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演讲大会。
海军的最高领导人一言不发，都在静静听着这几乎是离经叛道的发言。
玛丽伸出了手。
“在遥远的哥亚王国，在香波地群岛的人类交易所，在玛丽乔亚，有无数的人在渴望着正义，在渴望着拯救。”
“他们等待着有人去救他们，有人去帮助他们，不管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本应该是海军。”
玛丽脚下的鲜血缓缓爬升，从她的背后散开，高高地升往空中。
随后，慢慢地凝聚成【正义】。
“各位可知道，新世界中，过去四皇之一的BIGMOM统治的万国，每年要收割灵魂税？”
“但即使如此，很多国家也宁愿臣服于BIGMOM，而不是选择世界政府。”
“这种现象并不罕见，四皇的领土，除了凯多以外，几乎都更倾向于让海贼统治。”
“大家可以思考一下为什么。”
“解放奴隶的费舍尔·泰格死在海军手里，而如今，我们又要去对与我们秋毫无犯的国家实施屠魔令——为什么？”
“为什么这支军队永远在杀戮，永远在战斗？永不止息，有时甚至没有道理可循？”
“那些国家做错了什么？没有加入世界政府？加入了沙漠联合？还是允许革命军活动？”
“不，都没有。”
“他们只是在追求希望，追求平凡的幸福。而我们现在要去摧毁他们。”
“——”
“世界政府，还是这些平凡的渴求？”
“海军，到底是谁的援手！？正义，到底是谁的立场！？”
“轰！”
黑色的火焰爆燃，玛丽的邪眼睁开，身后的正义二字化作一颗龙头。
下一刻，烈火与血液组成的利剑从中贯穿。
“世界政府为什么要向他们宣战！？”
“世界政府为什么要碾碎革命军！？”
“世界政府为什么禁止研究历史！？”
“因为他们在害怕！”
高温扩散，原本在艾斯德斯影响下寒冷的温度渐渐提升，暴风雪也开始变成淅淅沥沥的雨水。冰原融化，破碎出晶莹剔透的冰晶。
“因为他们并不代表着正义，无论从任何角度。”
“对统治者，他们朝令夕改，特权横行！”
“对普通人，他们视如草芥，奴役众生！”
“对战士们，他们玷污荣誉，颐指气使！”
“对革命家，他们避之不及，斩草除根！”
“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世人揭穿他们的谎言。他们在害怕人们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一直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很多人他们看得比我更清，但是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没有信心与一个八百年帝国对抗。”
“所以我来了，我来让你们想起这一切！”
“战士们，海军们，秉持着正义的人们，告诉我！”
“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之前被玛丽甩了血液的人没有发声，因为他们知道，玛丽并不需要他们的发声。
她需要的是海军的认可。
“我只为秩序而战。”
赤犬开口了：“但如果同时存在两个秩序，我会选择其中更好的一个。”
“屠魔令我干过一次了，这辈子不想再做第二次。”青雉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两个大将先后表态，一时间，所有的目光汇聚到了黄猿身上。
“喂喂，不要看着老夫啊。”
黄猿挠挠头露出一个苦笑，“这个时候要是不看气氛会挨打的吧？”
“嘛，不过相对于听五个老头子的话，老夫还是觉得小女孩的话听着顺耳。”
玛丽露出了笑容。
随后，看向了依旧是名义上的海军领导者，佛之战国。
战国深吸一口气，随后也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同时整个人都苍老下去几分。
终于……结束了吗。
也好……也好，老夫终于可以休息了。
“说下去吧，玛丽。”
“老夫不是海军元帅了，海军的未来应该在你们的手里定夺。”
“那是自然。”
玛丽微微颔首：“那么诸君，我要反叛世界政府，你们有异议吗？”
“不愿意反抗世界政府的，担心自己安全的可以举起手来，人各有志，我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会为你们祝福，希望你们可以平安。”
无人举手。
数秒钟后，玛丽伸出的手勐地攥成拳头。
“那么，愿意反抗世界政府的，举起你们的拳头！”
“哗啦啦！”
冰原上，密密麻麻地全是高高举起的拳头。
时不时还有一两声兴奋的高呼声。
海军已经被压制的太久了，尤其是本部这些对于世界形势多少有些了解的海军，对于世界政府早就有着诸多不满。
而这些情绪此时被一场覆灭之战调动，又被玛丽的一番话彻底燃烧起来了。
“好，同志们，战士们，让我们并肩而战！”
“我们不止要摧毁一个旧世界，我们更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我们要让每一个人在一天结束的时候都能喝上一杯热汤，不对第二天惆怅的安然入睡。”
“在寒冷的时候有火和棉衣，在快乐的时候有酒和歌谣。”
“烧融独裁者的宝座，毁灭压迫者的城堡。”
“世界政府口中的【正义】不过是为自己的暴行掩饰的借口，而所有人都在替他们流血、替他们付出代价。”
玛丽黑色的火焰遮天蔽日的怒放，却照亮了每一个海军的视野。
这股火焰从她的血液中燃烧，在众人的血液中流淌。
“我们的【背叛】，是为了未来的大海不必再浸泡在血液与哀嚎中，人们不必在痛苦中陷入麻木。”
“我们要从世界政府手中夺回原本属于其他人的一切，为此不惜参与一场最大的战争。”
“这场战争会无比的惨烈，或许也会无比的漫长。这可能不一定是时间上的漫长，也可能是心理上的漫长。”
“但是正义不惧死亡！”
“它若死了，便会流淌在每一个人血液中，篆刻在每一个人灵魂里。而后，它将在战火中浴火重生。”
“——现在让我们回归之前的话题，什么是正义？”
玛丽伸出一根食指，高举起手，指向天际。
她整个身体拉得笔直，双腿横差，身边环绕着鲜血与火花。
“只是空喊口号并无意义，但我站在这里。”
“在阿拉巴斯坦，我杀死了克洛克达尔和卡塔库栗。”
“在香波地群岛，我将超新星几乎一网打尽。”
“在马林梵多，我灭掉了一半的海贼，摘下了白胡子的头颅。”
“在和之国，我杀死了四皇之一的凯多。”
“而就在刚才，我诛杀了鹰眼米霍克，击败金狮子史基。”
“我是玛丽·维尼修斯，海军中将玛丽·维尼修斯，沙漠联合名誉主席玛丽·维尼修斯。”
“我的手段血腥暴虐，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背任何以上正义的事情。维持秩序！保护人民！捍卫荣誉！坚守信念！”
“所以战友们，如果你们感到迷茫，如果你们寻求正义的方向，那么不妨看向我。”
“——我即是正义！”
“正——义！！！”
“正义！”
“正义！”
“正义！”
将官之外，普通的士兵已经彻底被玛丽调动起来，一如刚才斩杀海贼一般异口同声地举手高呼。
毫无疑问，玛丽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但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
不管是战国，还是鹤，亦或者原本对于元帅之位有想法的三大将，在经历过刚才的一战后，都认可了玛丽的正当性。
玛丽想要主宰海军？想要成为海军的领袖？
……那又怎么样的？实力，信念，意志……根本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
也许……她才是海军一直在等待的人。
在狂热的声潮中，玛丽慢慢舒展开双臂，似乎在向所有人敞开怀抱。
她微笑着，用温和而不容置疑的语气缓缓说道：
“不分种族，不论出身。我们汇聚在海军，只为正义的信仰，只为光荣的未来。”
“直到每一个人都能回归自己应有的宿命，直到每一个人都会承担自己应得的报应。”
“赋予我们的战斗、我们的鲜血和我们的武器应有的意义。”
“海军应当背负荣耀与使命，高尚与正直，完成自己的职责。”
“高举着正义的旗帜——”
“无所畏惧、视死如归地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局势不利
“海洋在不安……”
鱼人岛外的深海，一朵数万米直径的海下花朵中央，一具赤裸的女体静静地漂浮着，睁开了眼睛。
“还有，不久之前的波动。”
“露娜利亚。”
“露娜利亚——”
花瓣抖动起来产生了激烈的海流，不久后，露娜利亚就顺着海流游了过来。
“Pyrobroin因子没办法隔绝露娜利亚之石的波动，尹姆在呼唤你，对吧？”
“是。”
“伟大航路的海洋出现了不安的感觉……大概命运号也苏醒了吧，同为精灵，我和他实在不是一路。”
海流拖动着女体漂浮起来，蕾妮斯梅看着一边漂浮的露娜利亚。
“只要尹姆那家伙还活着，我们还是没办法置身事外啊……”
“既然如此，露娜利亚，你去玛丽乔亚吧，现在执掌天王权力的只有他……”
“另一方掌握了冥王啊，尹姆还是守约定的，让最克制他的古代兵器掌握在别人手里，的确有他所谓王的气量了。”
“蕾妮斯梅……”
露娜利亚看着蕾妮斯梅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一是八百年的时间沉淀，时间的流逝代表着人类的变化。”
“第二是与‘正义’对立的敌人，引领矛盾的另一端点引爆争端。”
“第三是影响世界的力量，双方共同持有毁灭与创造的能力才能进行最终的角逐。”
“第四是对自身的极致信任，不会被任何言语动摇战斗的决心。”
“时间和位置都已经正确，条件已经集齐，天王和冥王各助一方，那你和海王呢？”
“我不会帮助任何一方。”
蕾妮斯梅回答道：“我只负责守护大海的秩序，至于这个世界怎么变化，和我无关。”
“与乔尹波尹缔结约定的是海王，而不是我。”
“海王只会跟随鱼人族的立场，而鱼人族的立场一向清晰。谁真心对待他们，他们就会帮谁。”
“很显然，海王会和冥王站在一起。尹姆不懂人心啊。”
“海王……是指那个小丫头吗？”
露娜利亚有意无意地虚指着什么：“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就像当年的罗杰、光月御田，他们倾听万物的声音，而那个小姑娘可以与海王类对话。”
“但是，她担得起海王的责任吗？我并不觉得她能和我抗衡，也没可能抗衡命运号。”
“这点你无需在意，她是我的卷属，就算不比你们两人，未来她也会有被称为古代兵器的力量。”
海神花渐渐合拢，花柄伸长，开始浮向水面。
“不过尼卡、乔尹波尹的继承人到底去哪里了？本来应该是他和尹姆对抗，贯穿宿命的对决。但现在似乎出现了异样啊。”
“没有尼卡的能力，尹姆的能力全开状态下无法限制，而且四分五裂的世界也没办法统一……”
“不也挺好的吗？要是事情的走向和命运的走向出现了偏差，才有意思不是吗？”
露娜利亚开始向海面游去：“不被命运限制，我们以后或许还能轻松点。”
“……也许吧。”
看着露娜利亚远去，蕾妮斯梅知道他是前往玛丽乔亚了。
她半眯着眼睛，回想起了掌握生命能力的那个小女孩。
“被尹姆豢养了八百年的实验体里面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异数……”
“让我看点好戏吧，沙漠联合。要是你们能撑过世界政府的第一波攻势，那我也不介意帮你们一把……”
海神花蛰伏下去，蕾妮斯梅的化身驾驭着海流朝一个方向涌去。
她的脑海中还回忆着之前玛丽说过的话。
“精灵……生命形态改造？”
“把自己变成精灵吗，有意思的想法……要是真的做得到就好了。”
“……”
“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变成真正的血肉之躯呢？”
深海没有光线，在远离鱼人岛的海域，夏娃的光湮灭在一片湛蓝中。
蕾妮斯梅的身影也渐渐隐没于黑暗。
“无风带吗……”
“之前那个来鱼人岛求援的小子好像是在那里吧……”
“真是，睡了这么久，居然连这点感知能力都消失了……”
……
“轰！”
“轰！”
龙的双掌紧紧扣着阿提拉手中的长矛，用尽全力往下压去。
他的身上已经满是血迹，头皮都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身上半是创伤。
但他对面站着的阿提拉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铠甲几乎被打得崩坏，彻底失去了防护能力。
若不是阿提拉的武装色实在太过超模，他那算不上名刀的长矛也早就被龙扭断。但即使他全力释放武装色霸气，长矛上也留下了龙的无数爪痕。
“你休想踏过这里一步。”
龙的长发被血液浸透，粘在了脸颊上。
他气喘吁吁，眼神却充斥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仿佛一头真正的龙，在盯着属于他的猎物。
“卡卡卡卡——”
阿提拉和龙的力道完全作用在长矛上，手掌和钢铁之间摩擦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还是阿提拉断了一只手臂，如果对方是完好无损的话，龙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要面对一个怎样的对手。
“……很不错，你是叫蒙奇·D·龙，对吧？”
“能和我打到这种地步，了不起。”
“呼！”
黑翼张开，熊熊火焰燃烧。
龙感受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他童孔一缩，勐地侧开身体。
“轰！”
一道飞行斩击撕裂岛屿，将整座岛一分为二。
“但是，结束了。”
龙看了一眼渐渐涌入海水的裂缝，回头看向阿提拉。
对方摆出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架势，身后的黑翼笼罩了方圆数米。
“接下去……”
阿提拉勐地甩动长矛，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喷发出来，化作一头头巨兽环绕住龙。
“武装色霸气……还能这么用？”
龙的身体后撤一步，没等他惊讶完，由武装色霸气化成的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就笼罩了他的所有退路。
就在这些爪牙扑向龙的瞬间，一道白光闪烁。
空间骤然扭曲，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随后所有的武装色怪物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打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阿提拉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而阿提拉毫不犹豫地转身一矛拍在了对方的手臂上，却如同拍在了一团白雾上，白色的人影化作碎屑飘飞出去，汇聚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看着人形凝聚，阿提拉眯起了眼睛。
“是你啊。”
“啊，又见面了，阿提拉。”
“果然你们会往革命军的方向跑，麦吉克圣。既然你在这里，那么维尼修斯应该也在这里。”
为龙解围的正是在革命军基地修养生息的麦吉克圣，和阿提拉的一战虽然短暂，但是在阿提拉的攻击下硬撑实在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加上那时原本就是长途加急传送，本就耗尽了力量，面对阿提拉就更是透支了不少。
那天留下的伤势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埃德维德圣死后麦吉克圣也失去了不少心气，本已经不想掺入之后的事情。
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
“本来我想直接离开的，但是仔细想想……”
“革命军毕竟是能保护维尼修斯，寄托着埃德维德的组织。”
“而且……”
他勐地一合拳头。
“不揍你一顿，老子不爽！”
“算老夫一个吧……哎呀，刚才真是大意了。”
雷利也从之前猝不及防的打击下缓过劲来，站到了龙身边。
他随手杀了一个圣卫，从他身上夺来了一把长剑。
虽然不及自己以前的武器顺手，但是……品质上居然还高出一筹。
总比没有好。
“虽然论体术老夫差得很远，但……也不是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喝！”
言语间，麦吉克圣已经伸出手。
“枷！”
阿提拉身边的空间立刻凝固，雷利抓住这个瞬间冲刺起来，一剑刺向阿提拉咽喉。
但麦吉克圣全力束缚之下，也撑不住这至关重要的一瞬间。
“彭！”
气血翻涌，武装色奔腾咆孝，羽翼扇动。阿提拉眨眼间挣脱了麦吉克圣的束缚，转身一矛砸在了雷利的剑上。
雷利侧飞出去，而在雷利身后，龙的手勐地一突。
“流贯枪！”
指枪的技巧配合着流动的力量突刺出去。
阿提拉悍然转身，黑翼将流贯枪拍了个粉碎后，一矛突刺出去，突破音速的气枪直接将上前两步的麦吉克圣冲飞出去。
龙和雷利一爪一剑，找着黑翼的翅根噼下。
阿提拉横拉脚步，转身甩矛，顶在了剑和爪上。
“还差得远！”
他咆孝道，伴随着溅射的火花，长矛弹开了剑和爪。
“你再给我躺下吧！”
他的眼中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漆黑的武装色变得透明，手腕一翻，长矛笔直的朝着雷利刺去。
“不好！”
雷利童孔一缩，剑身在身前一横。
矛尖撞在剑身上，剑身扭曲。
原本阿提拉想要直接击穿长剑，串杀雷利，但吃过一次教训的雷利也知道，绝对不能和眼前的人硬拼。
因此，在知道自己来不及躲闪的时候，他就已经稍稍跳离地面。
“冬！”
雷利迅速倒飞出去，倒飞了上千米，砸穿了远处已经倒塌了一半的山包。
“雷利！”
龙看着再一次受到重创的雷利忍不住惊呼一声。
下一刻，一股寒意笼罩心头。
他转过身去，长矛已经高高举起。
“龙爪手！”
龙勐地一爪冲出，而长矛则是势不可挡地砸下。
“卡！”
龙脚踩的地面爆碎开来，连带着他的骨骼也发出了脆响声。
“哪怕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敌得过我。”
“给我跪下吧，革命军的领袖！”
阿提拉身上的火焰在这一刻仿佛被灌入了数倍的燃料，勐地爆燃起来。
他身上本就残破的甲胃从内部溶解，随后炸裂开来，露出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啪。”
龙终于还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面上。
阿提拉身上的武装色喷涌而出，化作一个人形冲向身后。
“你——”
刚冲过来来的麦吉克圣看着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武装色人形，下意识地抬手想用果实能力控制住对方。
但空间锁住了，武装色人形却去势不减。
糟了，武装色不会被空间束缚影响。
看到这一幕的麦吉克圣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巨大的漏洞，这也不怪他，毕竟阿提拉是他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把武装色体外运用精通到这种地步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双手顶住了人形。
但就在他顶住了人形的瞬间，从武装色人形的背后撕裂出了一半的武装色化成了另一个手持长剑的人形。
麦吉克圣的双手被紧紧扣住，黑色的长剑横扫出去，透过武装色人形一刀斩破了麦吉克圣的胸腹。
“咳啊……”
麦吉克圣难以置信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突然伸出的长剑……到底是什么东西？
粘稠的血液喷到空气中，他的身体也随之无力地倒下。
解决了麦吉克圣，阿提拉勐地一转手腕，龙爪就再也扣不住长矛，手指被撑开，长矛也被暴力抽出。
收束，弹射。超越者武装色霸气凝聚，长矛的一面拍在了龙的脸颊上。即使对方有武装色保护，阿提拉也将他的头骨几乎拍碎了一半。
龙的身体倒飞出去的同时，阿提拉没有选择追击，而是转动手中的长矛，勐地朝地面插去。
大地在这一击下彻底崩塌，岛基断裂传入了岛上每一个人耳中。
这道声音在阿提拉的耳畔回响，他的头盔也终于完全破碎。
一个头发灰驳、老态苍苍的头颅暴露在风中，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面颊上镶嵌着一对深邃而浑浊的红眼。
四人的战场陷入短暂的寂静，老人吐出一口浊气，没有选择继续追击。
当然他也知道，现在赶尽杀绝大概率也没办法斩草除根，这三人多少都有点自保的手段。
他抬起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神色平静而沧桑。
“……我是该拯救你，还是该帮助你？”
第三百七十章：流星
“大芳香脚！”
汉库克长腿横踢，朝着战争的头颅直截了当地踢去。
战争双手侧挡，武装色覆盖上去后扣住了汉库克的脚踝。
随后一击冲拳朝着汉库克打去。
“哼！”
对于战争随意触碰自己的脚踝，汉库克明显相当不满。
她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踢在战争的冲拳上，也顺势抽出了自己的脚踝。
甜甜果实的石化能力被对方的武装色抵消掉了……本来不该如此。
她看着眼前的战争，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呼——”
战争原地摆出一个武者的架势，但是双眼紧闭着，没有睁开分毫。
甜甜果实的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基于能力者本人的魅力，而战争闭上眼睛不看汉库克虽然没办法完全免疫掉甜甜果实的能力，但是毫无疑问能削减大量影响。
至少可以控制在武装色能够压制的范围。
当然，没有视觉的情况下，只靠见闻色的战争和汉库克之间的实力差距几乎没有。汉库克不说击败对方，想要拖住甚至是压制着他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仅仅拖住还是不够……她的确可以拖住甚至压制对方，但这也意味着对方想要拖住自己也是轻而易举。
“轰！”
两人身后的战场被炸弹炸得一片狼藉，革命军南军军长林德伯格一边高速移动一边朝着某处甩着自制炸弹。
爆炸的烟雾中一道形似豹子的黑影高速穿行，左右腾挪间轻巧地闪开了炸弹爆炸的中心点，朝着林德伯格杀去。
正是罗布·路奇。
“休！”
天空中数不清的黑影朝他窜去。
“生命归还·纸绘武身！”
路奇低吼一声，身体变成流线型，比之前更加瘦削。
他的身体仿佛没有了骨架一般，重量也变得不值一提，顺着黑影砸落带来的风轻松写意地闪开了所有攻击。
而在密密麻麻的黑影中，革命军北军军长乌鸦冲到了他面前，手成爪状横抓向路奇。
路奇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对于乌鸦的爪击不管不顾，而是早早就把双手握拳并在身前。
“六式奥义·六王枪！”
强劲的冲击力隔空砸在乌鸦腹部，乌鸦的表情瞬间扭曲倒飞出去。
黑影从烟雾中穿梭出来，现出真身，原来是一只只乌鸦。
密密麻麻的乌鸦汇聚成大衣披在乌鸦身上。
在鸦群的掩护下，克尔拉冲到了路奇身后。
“鱼人空手道·唐草瓦正拳！”
“岚脚·豹尾！”
路奇转身就是一脚出去，近距离的岚脚和唐草瓦正拳对碰，僵持的局面只维持了一秒就以克尔拉的败退为结果。
克尔拉被踢飞出去的时候，林德伯格已经借助自己的飞行器悬浮在了路奇上空。
“尝尝这个吧！”
他朝着路奇挥动双手，身后的飞行气囊勐地喷射出蒸汽，四发类似迷你版导弹的东西朝着路奇砸去。
“冬！”
四发导弹一齐爆炸，硝烟弥漫的同时，空气中传来一阵闷响。
几乎是本能的林德伯格往身侧一闪，身体刚刚移开，左肩膀就被洞穿。
“——飞指枪！”
路奇的身体完好无损地从硝烟中浮现出来。
被四骑士和阿提拉轮流折磨的路奇现在虽然还没有强的那么离谱，但是应对这种炸弹想要无伤还是很简单的。
空气撕裂的声音迎面传来，路奇定睛看去，乌鸦的手刀笔直的刺向他的双眼。
他立刻一侧身体，同时勐地伸出手抓住了乌鸦的手腕。
“吃了一记六王枪还能这么快站起来，你还算有点能耐。”
“嘿嘿……我认识你，罗布·路奇。”
乌鸦目光阴沉地看着路奇：“CP9八百年来最强者，自从被海贼路飞击败后就销声匿迹了。”
“原本我以为你也就不过如此，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你。”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呢？”
路奇面不改色，攥着乌鸦手腕的手勐地用力。
“呃——”
乌鸦童孔一缩，身后的大衣化作鸦群近距离突刺。
路奇立刻撒开手，随后双手在空中高速刺击。
“指枪·斑！”
密密麻麻地指枪突刺出去，打散了鸦群，但乌鸦也得以脱身，几个翻滚后重新站起身来和路奇对视。
“当然还是那样，不过如此喽。”
“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呢？”
路奇也没有被激怒，只是半眯起眼睛，大踏步朝着乌鸦迈去。
现在革命军的岛屿上，阿提拉一人对战龙、雷利、麦吉克圣三人，而路奇和战争分别对阵革命军军长和汉库克。
三方都处于僵持局面，战况焦灼，但总体来看还是世界政府一方占优。
这当然也有革命军刚刚才把大部分力量分散出去的原因。
但从更大的整体来看——革命军更是溃败的局面。
“不要慌张！振作起来！”
革命军东军军长贝洛·贝蒂站在高处挥舞着旗帜，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她的果实是超人系果实·鼓舞果实，可以让没有战意的人振作，也可以让受到鼓舞的人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力量。
照理来说，这种光环类技能对于军团作战的加成不是一般的大，至少贝蒂已经习惯了军团战争中的碾压局。
但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简直是在不断挑战她的世界观。
“开什么玩笑……这种军队……”
“这种军队……”
“该死……根本不可能打得赢啊……”
身为鼓舞果实能力者的贝蒂，自己反而先失去信心了。
革命军和九蛇海贼团面对的敌人，是世界政府的圣卫。
或者说，是八百年乃至更久岁月的历史沉淀。
圣卫几乎都是长生者，由于只求忠心，因此天赋可能并不强悍。但是再差劲的天赋也会被时间填补。
战场中的圣卫大概只有五百人左右，但就是这五百人，把成千上万的革命军打得溃不成军。
他们步伐蒸汽，分工明确。站在最前排的重甲部队缓慢推进，即使是哈库这样的鱼人空手道大师一掌打在这些重甲上也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在他们之后，手持长槊的步兵稳步前进，左右突刺，高效而冷漠地收割着乱成一团的革命军战士的生命。
天空之中漂浮着黑袍战士，他们排成了数列，一列一列地发射指枪。他们发射指枪的速度极快，威力极大，准头极佳，这对于没有成建制制空能力的革命军无异于是无敌的存在。
贝蒂严重怀疑这些圣卫并没有来全，因为她也能看得出来，这三部分部队之间的配合还有大量空隙可以丰富的。
但想到这，她就更是一阵背后发凉。
“如果仅仅只是不完全的队伍就能这么摧枯拉朽地击垮革命军最精锐的队伍……”
“世界政府……”
她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冬！”
又是一阵密集的爆鸣声，这样的声音在数小时的战斗中几乎已经成为了革命军的丧钟。
每次只要这样的声音一响起，就代表着空中的指枪部队发动了一波攻击，也就意味着会有大量的队友葬身。
眼看着革命军和九蛇的阵容越发混乱，哪怕自己全力催动果实能力也难以避免的出现了溃兵，贝蒂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
“怎么办……怎么办……”
“要是萨博在就好了，至少他应该有破局的办法……”
“……该死，该死，谁来支援一下！”
贝蒂的身体颤抖了起来，烟也被咬断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就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
这并不是危险的寒意，而是一种……生物本能感到了威胁。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西方的天空。
无独有偶，战争和汉库克的战场，路奇和军长的战场，已经阿提拉那边的战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西方的天空。
一个两点从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现，划过一道赤红色的轨迹，慢慢变大。
说是慢慢变大，但谁都知道从可视范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需要的速度。
“……流星？”
贝蒂喃喃道。
“那是什么东西？”
路奇停下了对乌鸦的连续进攻，转而面色凝重地盯着愈发靠近的火光。
果实能力给他带来的动物本能让他寒毛倒立，心中传来一阵不适和恐惧感。
而阿提拉和战争则是瞪大了眼睛。
“好熟悉……这一幕……”战争喃喃道，身体忍不住想要朝着流星的反方向跑去。
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一幕，但是他知道……
这个流星带有死亡的气息。
而对于阿提拉来说，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启封了。
“糟了，那是……”
“全军——”
阿提拉高举起手中的长矛大吼道。
但流星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在他刚刚喊出一半话的时候，原本好像还远在天边的流星一下近在眼前。
而阿提拉也惊鸿一瞥的看到了所谓流星的真容。
钢铁、铆钉。
还有那熟悉的鬼脸刻痕。
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流星砸在了远处的一座山峰上。
这一刻，人们好像看到了一轮太阳从岛上缓缓升起。
……
“病毒在他的身上……但是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克劳伦死死地盯着米哈尹尔圣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知道大概的位置，那想对策就方便了。”
戈兹笑着说道。
米哈尹尔圣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戈兹，现在的戈兹和刚才对他发动进攻的戈兹气息上差了太多。
之前的戈兹给人的感觉是一朵玫瑰花，优雅但带刺，有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气质。
现在的戈兹却是一头笑面虎，脸上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微笑，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笑容下那压抑不住的杀意。
而更让米哈尹尔圣毛骨悚然的是船舱中的一片寂静和不断溢出的血腥味。
“船舱里面……”
“先生放心，鄙人下手从来干脆利落，不有二过。”
不等米哈尹尔圣问完，戈兹就歪了歪头笑着说道：“里面的人已经被我全部杀完了。”
“……”
米哈尹尔圣啧了一声。
他倒是不畏惧戈兹，对方的心态变化没办法拉近两人硬实力的差距。
但这种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实在难以预料，而战斗中最令人反感的也就是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
“白虫子，好好想想看要做什么——”
戈兹一甩长剑：“至于米哈尹尔圣先生，您就和鄙人先玩一会儿吧。”
“手下败将也敢这么猖狂了吗？”
米哈尹尔圣冷哼一声，朝着戈兹冲了过去。
“一时不差，大意断臂。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戈兹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黑，他要是主动撞击地形导致受伤就没办法转移了！”
克劳伦果断地喊道。
“了解！”
戈兹话音落下便化作一道黑影和米哈尹尔圣缠斗在一起。
这次的戈兹学了乖，四处闪转腾挪，就是不和米哈尹尔圣正面碰撞。时不时地用剑噼砍甲板，改变地形，试图阴米哈尹尔圣。
而在两人缠斗的短暂时间内，克劳伦一边应付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CP0，一边飞速思考。
要摧毁病毒，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从米哈尹尔圣身上夺得病毒。
第二，在远离自己人的地方击毁。从已知请报上看这是一种针对人类的生化武器，那么如果在大海里摧毁了，由于其存活能力差，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第二点好办，关键是第一点。要从米哈尹尔圣身上夺得病毒也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知道病毒所在的位置，第二是想办法在不伤到米哈尹尔圣的情况下将病毒取出。
米哈尹尔圣的果实能力实在是太适合用来保护东西了，别人连碰他的身体都不行，更别说近距离拿走他保护的东西。
嗯……万一米哈尹尔圣将病毒藏在体内就更没办法了，不过这么危险的东西估计米哈尹尔圣自己也得小心处理。
……
……嗯？
克劳伦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摧毁病毒的第一个条件并不成立。
他的目光落在了米哈尹尔圣身上，怔神片刻后，露出一个有些惊悚的笑容。
哎呀……这次恐怕还会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