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报复
“那是……枪？”
“他造了一把枪？”
机械师、工作人员和测试员们都愣住了，没想到林式会造出这么一件东西出来。
看着那长180mm，形状高度类似沙漠之鹰的机械物，众人一时间表情茫然。
倒不是说他们觉得枪可怕，就算他们平常造出来测试的东西也比手枪可怕很多，在没将机械测试到可以拿出去使用的情况前，他们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堆定时炸弹。
他们不怕抢，但问题是……他们也没见过实物枪啊。
这里又不是旧时代的自由国度，枪支哪里是普通人可以随便摸到的。
如果没有摸过枪，不知道相对应的内部构造，当然也不可能把手枪制作出来。
而林式居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造出来了。
“能拿枪的一般只有官方的人，不然就是黑道、恐怖分子……他是哪一类的？”
众人心里浮现疑问。
但还没等他们细想，林式一下拿起枪，猛地转身对准人群。
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退出，空间感知全开的当前状态下，他立刻就发现到那两个要杀他的工作人员。
张新原本还庆幸过林式长大了，不会随便脑抽筋，但事实证明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林式之所以会来参加考核，纯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这样除了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拿到觉醒资料是名正言顺以外，还能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和刘司祭的矛盾。
这样之后自己如果真出事了，那么调查矛头不可避免的会指向刘司祭，让刘司祭忌惮，不敢动手。
所以虽然不能杀人，毕竟公众场面杀害人家的科技教会成员事情严重性就不一样了，但他打算将他们打成重伤！
砰！砰！
扣动扳机，枪口火花喷射，两道热芒朝两名工作人员激射而去。
虽然是第一次开枪，但在小一的同化加持下，枪支仿佛和他融为一体，在那么多人流的聚集下，精确瞄准二人所在。
对视中的两人身体骤然后退，在子弹快要击中自己的时候躲避开来。
然后目露冷意，不约而同的朝林式包围冲去。
“只要小心他的冰邪咒，不让他东躲XZ他就没有威胁性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
两人不约而同的这样想到。
先前他们对上林式的时候吃了大亏，但他们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灵活，而且还能使用体内诅咒的力量。
而现在已经明白了林式的底牌，早有防备之下，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作用。
至于手枪，能力者会怕这个？
他们认为林式已经是自己的瓮中之鳖。
必！死！无！砰！
膝盖传出响声，他们不约而同的同时扑街，面部和地面亲密接触。
火辣辣的剧痛从鼻尖扩散开来，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躲开了子弹，现在居然还中枪了。
“弹道功能，测试没有问题。”林式把玩一下手枪，喃喃自语。
然后在两个人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枪口再次喷射火花。
这次两人注意林式的动作，能力展开，“赋予”身上的白大褂活性，扯动身体，在快要击中自己的时候躲避开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子弹”突然拐弯，他们的后背被击中，再次扑街。
“？？？”
两人吃疼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爬起来的时候，林式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超过30声的枪响，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弹夹能够装载的子弹数量。
但林式射出的也不是子弹，而是热气的能量弹。
虽然机体可以现场打造，但子弹是需要专门打磨制作的，所以现在弹夹还是空心。
热气弹功能是根据微波炉的加热功能改造而成，而子弹能够拐弯，是根据引擎的动力功能设计加入。
虽然这种功能在旧式机械技术上显得很扯淡，但新型机械技术属于另外一个体系，且更加超前，将这个功能可实现化了。
两个能力者，同时爆发全部实力，想要躲避。
但在漫天的热气弹下，而且是弹道可控的前提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躲藏，被全数击中。
如果是实体子弹，中上几发就彻底没命了，但热气弹打在身上只有痛觉的折磨。
而且空间感知下，弹道变得非常刁钻，甚至刻意瞄准两人刚刚愈合的腹部伤势部位。
不到半分钟，两个人就再次惨哼中，昏迷倒地。
他们明明是能力者，但在一支小小的手枪下，却好像待宰的羔羊，无处可躲。
“好枪。”旁边传来一道赞叹的声音。
声音苍老，很唐突，但林式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
他转过头，看向那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收起枪恭敬行了个礼：
“老前辈你好。
这是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多谢前辈的帮忙，把影响控制到最小。”
在开枪之前，林式就通过空间感知，感觉到两人身体状况的不正常，似乎是被定住了。
而在他开枪之后，测试室内的人们都全部停住，没有影响到林式的“报复”行为。
不然的话，这些人被惊到四处动弹，普通人会影响到自己，导致伤及无辜，而那些工作人员、机械师可能会阻止自己。
那样最终只能把事情闹大，而无法完成“报复”的结果。
老人看着林式，眼睛里露出的奇异之色更浓郁了几分。
“我原本也不想要帮你的，但你在要进行第二轮考核的时候，看到有人要对你不轨，所以让学生出手帮一下，好让我能看完机械组装的流程而已。”
“谁知道你在组装完之后，立刻动手，对他们发起攻击，我也不想要做你伤害科技教会成员的帮凶，所以让学生解开能力。”
“暂时控制现场局面也不是想要帮你，只是不让能力者的冲突在普通人之间流传，避免场面混乱，导致伤及无辜而已。”
“但这一点似乎也被你利用过去了……你这小娃娃也真厉害。”
老人这样赞叹。
林式连连摆手，说您客气想多了，保持足够的敬重。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必定是一位大佬。
而在老人旁边，那穿着紧绷西装的钱学看向林式，忽然开口说道：
“把你的手枪借我看下。
你刚刚组装的手法有些奇特，我一时间也看不透全部，这枪的功能不止热气弹和弹道控制这么简单吧？”
第77章 老人的建议
“是的，我把拆解了解到的三种功能都改良后加进去了。”林式老实回答。
他递出手枪，想要观看对方的反应，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制作机械，想要获得一些客观的评价，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毕竟，和他说过话的机械师，也没有几个。
钱学接过手枪，状似随意的打量一眼。
他先前对林式并没有太多留意，觉得就算再有天赋，也就是一个新人而已，制造的机械难免会很粗糙。
而且枪械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要注意的东西很多，不懂行的人只能造出次品，用不了几次就会炸膛。
尤其是以不稳定闻名的新型机械上面。
但摸到后，钱学的表情愣了一下。
又把弄一阵后，他忍不住说道：
“你是高松的学生？这机械新手不可能设计制作出来。”
就像能通过文风大致判断作者一样，机械师对自己的架构有一定的风格、差别。
而高松的风格又是在机械师里面最明显的一类，钱学一下就看出来了。
他甚至怀疑这把手枪是不是高松造出来的，亦或者……是高松的师兄做出来的。
“没有，我这是自己想出来的。”林式回答，“但确实在高老哥旁边待过一阵，偷学了一些技艺。”
林式说的是实话，真的就只是一阵。
但钱学却认为林式说的是几年，原本惊讶的内心宽慰一些。
机械制作如果没有师傅教导的话，很难入门，只是几年前就能有这种级别的水准，已经是罕见的天才了。
而且还只是偷学，并不是正式教导……
等等，也就是说，这小子还没有拜师？
“老师你看看，不如把他接做你的学生，怎么样？”钱学朝白发老人说道。
其实他想要自己收的，但老师就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抢不过。
老人微笑不语，但拄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似乎有些心动。
林式也内心一动，对于拜师其实没什么排斥。
主要是立刻可以拿到晋升中级机械者的全部方式，还有一个便宜师傅可以提供对应资源。
但老人看了眼林式左手上，那有些枯萎发紫的手指，没有明说收不收徒，而是转移话题：
“孩子，你为什么会和科技教会的工作人员冲突？告诉老头子我听听，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问题呢。”
林式一愣。
但空间感知状态还没有收回来，他可以入微感知到对方的视线，大概知道中诅咒的事情被察觉，收徒的事情应该泡汤了。
心底略微叹息，但还是将相关情况说了出来。
钱学静静听着，在知道林式作为一个普通人，但居然也是官方人员，而且还是一个程序员的时候，脸上愣然。
哪怕是老人也是一样，他本以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奇葩的事情没见过。
但他愣是没办法将这三个词语排列组合起来。
“……因为某些原因，我中了冰邪咒，要想压制问题，就必须晋升中级能力者才行。”
“……就是这样，刘司祭才想要杀我……”
因为混沌教属于官方机密调查内容，所以简要略过，但冰邪咒已经被人看出来了，而且先前也展示过给其他人看，隐瞒没有意义，所以说了也就说了。
在知道面前的林式中了冰邪咒后，钱学脸色变化，露出一种天妒英才的惋惜。
“怪不得老师没继续收徒的话题，一个活不久的人，就算再天才，教了也是白教。
而且这个活命条件也太苛刻了，几乎不可能。”
老人听着，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式，虽然没继续说收徒的事，但决定还是帮对方一把。
他把手抢还给林式后，说道：“这机械造工虽然精妙，但如果想要在科技教会里通过考核，成为初级机械师的话，怕是没有可能的。”
在林式表示不明白后，他继续解释：
“科技教会使用新型机械技术，也基本只使用这种技术，而你这把枪里却是以旧式技术为主，新型技术为辅制造出来的。”
“或许你是想要只是用新型技术制造，但你只学过高松的制作技艺，而且还只是偷学的，也就不能完全分清两种技术的差别。
毕竟他就是两种技术混着用的，所以你不能判断的前提下，操作起来也就是选最稳定的那种了。”
林式顿时明悟。
他确实是以高老哥的手法制作机械的，并且还是用先前旧式机械中蕴藏的技术。
因为新型机械技术有些太过超前、不稳定了，刚刚掌握下林式没有百分百把握完美使用，所以下意识的就用最稳定的旧式技术操作了。
没想到求稳会得来这么一个副作用。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既然我说出来了，自然是会帮你的。”
老人微笑说道：
“等下将其他人的‘固定’解除后，我可以帮你作证，说我验证过这把手枪后，说明这制作并没有任何问题，以我们的身份说这话，其他机械师也不敢说些什么。”
“而且你在第一轮的表现，人们也不会觉得我在对你偏袒，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般来说，这把手枪会被留在科技教会里，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我可以以很喜欢这件作品为由，把它带走。”
“这样一来，证据就相当于被销毁了，除非你在现场重新再造一把，不然不会有人觉得你的头衔是子虚乌有的。”
老人并没有说完，他觉得以林式的天赋，经过专业的培训，其实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完全纠正这种常识性的疏漏。
那样重新考核必定考得过，实至名归。
在第二次考核之前，林式第一次考核第一轮的表现会传播出去，很多有名的机械师会争先恐后的想要收林式为徒，能够获得的利益也会最大化。
但林式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林式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老人见状，露出微笑，拄着拐杖的老手抬起，微微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测试室内，众人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第78章 找死的刘司祭
后续事态就和老人说的那样发展。
测试室内，所有人身体在一瞬间恢复原状，目光落在林式上面，表情有些茫然。
这是他们在看到林式造出来的是一把手枪时的表情，虽然中间过去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是机械师的能力“固定”，和刘司祭那种使用强大威压将人压制住的效果不同，这种能力是将物质彻底固定、冻结住，在解封之前，不会出现动态的影响。
这本来是用在对机械器材使用的能力，但用在生物体上面，同样有着奇效。
解封之后，所有人都回归正轨，还没等那些机械师反应过来，钱学和他拄着拐杖的老师从他们中走出，走流程的检查一番。
钱学左看看有看看，露出夸张的表情，啧啧称奇……然后非常自然的把东西揣进兜里。
戏路很宽。
那几个机械师见状也不敢上前讨要，同时也对于能做出让这两位都想要的机械的林式，越发好奇，想要上前认识一番。
有机警的去查档案，想要在测试员的名单里面找有关林式的相关信息，但一无所获。
这时候拄着拐杖，慈眉善目的老人问林式是什么来历，就好像之前根本不知道一样。
看得出师承。
掐头去尾，林式将能说的简要说了出来，还有张新跳出来，胡说八道专业户展现一波专业的添油加醋后，人们也就大致了解林式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为什么会突然参加机械师考核。
不管是机械师、工作人员还是测试员们，都才知道林式居然不属于科技教会，而是官方人员。
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程序员……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露震撼之色。
尤其是那些测试员们，先是震撼，然后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忽然焕发起光芒，觉得自己又有前途了。
连一个程序员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做不到？
“你和刘司祭有过节，这和我们机械师是没有关系的，我挺你！”
“我看那个老神棍不爽好久了，他要再动你必须和我说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算个鸟啊！”
不少人大声嚷嚷，表现出自己是站在林式这边的，和对刘司祭的嫉恶如仇。
一个前途无量的机械师，他们当然是不想要错过结交的机会。
机械师里面那唯一的一个女机械师朝林式抛了个媚眼，而被视作天才的年轻机械师，看向林式的目光中，露出熊熊的斗志，似乎视林式为一生的劲敌。
至于那两个被干趴的工作人员……没人注意到他们。
毕竟打起来的时候人们没看到，而打起来之前人们也不知道有两个人混在他们里面。
到现在打结束了，人们注意力全集中在林式身上，谁都没注意到地上趴了两个人。
说不得还有人踩了几脚。
自此，林式把事情闹大、“报复”的目的也都已经办到了。
也以优异的成绩，获得觉醒成为机械师的资料，就算事后追查起来，也算不了他什么过错。
“林小兄弟，有没兴趣加入科技教会？”
临走的时候，在科技教会资历很老的机械师何振微笑着，朝林式抛出橄榄枝。
“只要你和我去治愈教会，洗去程序员相关的记忆，你必定可以成为我们教会当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他说的真情实意，觉得非常理所当然。
似乎真的在为林式好，想要帮他清洗掉不干净的过去。
林式坐在车辆的副驾驶座，把头探出窗外，看向那位老师傅。
露出一个微笑。
摆了摆手，然后给张新做了个手势，车辆发动扬长而去。
大片的污泥溅起，泼得老师傅一身都是。
……
……
C1区，二级教堂，实验房。
刘司祭坐在这里，泡了一杯红茶，细细品味。
整个房间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两名工作人员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另外两名被派去跟着林式。
按理来说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没有离开。
其实硬要算的话，这里还有半个人，那就是龙桂文。
当然这要看是怎么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房内侧，测试间的指示灯变成绿色，大门缓缓打开。
高松从里面走了出来，衣服上污渍斑斑，面容消瘦，但掩盖不住脸上的狂喜之色。
“成功了，成功了……”
他嘴角扬起，想到自己的实验成果，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科技教会的路走弯了，单单靠新型机械技术，是无法制造真正的机械的。
身处在科技教会，他看到过太多的案例，知道只用这种超前、不同体系的技术，是没有办法制作出真正有用的机械……这种技术就像无根浮萍，人类到现在都还没有把握住真正的根基，乱用只会导致引发一场场的恶果、笑话。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研究旧式技术和新型技术的结合，将两种技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制造出真正有意义的成品。
虽然科技教会一直反对，但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没有真正拿出实质性有用的东西。
之前自己就算是制造，也只是使用一些小技术，创造出一些小玩意儿出来而已。
他没有掌握到旧时代真正核心、精华的机械技术，因为那些都已经失传了。
直到现在，他通过林式，终于找到了一些核心技术的蛛丝马迹，结合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终于创造出一件自己满意的成品。
稳定、高效、高输出、低耗能！
绝对完美！
他高兴坏了，想要第一时间找那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小年轻，来一个熊抱。
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去找那件传说中有转换体态能力的灵异物，和林式有一场友好而又亲密的互动。
亦或者自己造一件出来也不错……
但他推开门，却没有看到林式在这里。
“恭喜出关，高师傅这个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突破吧？”
刘司祭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朝高松道贺。
高松哦了两声，虽然自己现在对这家伙很不耐烦，但想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自己想要做研究所需要的资源都要对方提供，也就哈哈笑着，随意附和过去。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式上面了，在他看来林式就是他的再造父母。
“这样真是双喜临门啊。”刘司祭笑着，像是邀功一般的，忽然朝高松这样说道。
“我这里刚刚找到一个偷高师傅东西的小偷，如果不是我及早发现，他现在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呢。”
第79章 高松的离开
“高师傅，下午你实验房进小偷了，下次可要注意些啊。”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可要蒙受巨大损失了。”
“那小偷趁着你做研究的时候偷进了测试间，不仅是偷了你的东西，还伪造了你的字迹，如果被发现的话，你可是会非常危险的。”
“请放心，我已经让专人帮你去讨回公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能看到犯人已经被我们严惩的结果了。”
刘司祭满脸笑容，夸夸其谈。
每一句都在雷区蹦迪，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还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所以专门留下来邀功。
就好像不相信穷小子能娶到富家千金一样，他到现在都不觉得林式的那份资料是名正言顺地获得的。
一个程序员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
在他看来，林式的那份资料，只可能是偷的。
虽然对张新说自己相信，但也就随口敷衍，转过头就派人对他们下黑手了。
在教会里，刘司祭和高松只是工作上有联系，实际关系只是一般般。
刘司祭心里排斥这个整天捣鼓废品，却给自己造成不了太多收益的家伙，但对方毕竟是全教堂唯一的中级机械师。
再加上最近教会明确加快占据市场的步调，他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拉进两人的距离，这样就可以更方便的压榨对方了。
“高师傅，你看……”
刘司祭满脸笑容，开口要再说些什么。
但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固定”的能力被施加在身，身体无法动弹。
下一秒，砂锅那么大的拳头砸在脸上。
轰！！！
刘司祭的身体好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测试房的大门上。
合金打造的大门立刻内陷，无法承受冲击力的崩溃碎裂，撞出一个大洞，砸到外面的墙壁上。
而外面的墙壁也无法承受这种冲击，哪怕经过一次大门的缓冲，也还是撞出一个大洞，砸到第二面墙后才停下。
烟尘滚滚，刘司祭大口鲜血喷出，内陷下去一点的脸颊上露出骇然，他不明白高松是发什么疯，突然对他下这样的死手！
他瞳孔处浮现两缕奇艺的光芒，其中一缕光芒咔擦碎裂。
这是中级圣职者的特有能力“庇护”，通过对信仰神明长时间不间断的祈祷，可以获得免除一次必死攻击的机会。
两道光芒代表两次机会，这是他成为中级圣职者后，长达十年每天不间断的祈祷才获得而来的。
但仅仅就是刚刚的一瞬间，却消耗掉了一次，五年成果成了飞灰！
他表情愤怒，就要怒喝出声，但话音刚到嘴边就再次顿住，又被“固定”起来了。
高松不想听对方说话，还想要继续打他。
高松再次冲到对方面前，眼睛里布满血丝，好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抡起拳头再次砸出。
刘司祭爆发体内能量，抵抗“固定”，勉强抬起双手防御。
“赋予”作用在衣服表面，将防御的力量提升到最大。
轰！
轰轰！！
轰轰轰！！！
高松的拳头好像暴雨一样倾泻在刘司祭身上，每一拳都蕴含了能打穿普通合金的恐怖力量，光是冲击的余波就砸穿一道道墙壁。
这就是中级机械者的力量，常人对于机械师的印象都是瘦骨嶙峋的弱鸡，但真正的机械者，既需要操作紧密机械的细致洞察力，也必须要能搬动大型零件的强大腕力。
将物理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对于机械者来说，这非常合理。
但刘司祭也是中级能力者，拼尽全力的防御，还是勉强挡住了那恐怖的攻势。
两人的攻击贯通整个二级教堂内部，烟尘滚滚。
原本还在教堂内四处走动，但突然听到异响的众人，不管是神职人员、工作人员和机械师、测试员，全部都目瞪口呆。
看着从墙后面不断冒出又消失的两人，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分明是要拆家的节奏啊！
那两个分明是教堂里地位最尊高的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大打出手了？！
刘司祭也想知道啊！
虽然同为中级，但他的阶级其实比高松要低，现在抵抗起来已经非常勉强了，光是维持全身骨架不被冲击震碎已经咬紧牙关，拼尽全力。
一道道冲击崩溃墙体，他的身体好像炮弹一样倒飞，撞在一扇大门上面，这扇大门没有和其他墙体一样直接崩溃，而是抵抗住了，冲击力反震体内，让刘司祭再次闷哼，喷出一口鲜血。
他眼睛里剩下的一缕光芒再次溃裂，最后一次保命机会随着无数次的重击和刚刚的反震彻底消失，他又怒又恼，但透过这一下，知道身后是什么东西的刘司祭，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这是一扇密码门，整个二级教堂，只有保管灵异物的房间，会以这种超常合金打造保护！
灵异物，寄宿超凡能力的物品，其中有不少甚至能抗衡中级能力者的强大能力！
眼看着高松好像催命的怪物狂奔过来，刘司祭连忙转身，按击密码将大门打开，闯入遍布灵异物的房间里面。
一进去，他的精神力就扩散开来，和所有灵异物建立联系。
在初级能力者当中，只有通灵者可以做到这点，但达到中级后，能力者普遍能对精神力展开微弱操控。
一缕缕联系涌上心神，刘司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引发所有灵异物的力量。
霎时间，房间内迸发出强大的能量波，朝门外宣泄而去。
轰！
高松停下，爆发全部力量阻挡，全身衣服撕裂炸开，露出健硕扎实的肌肉。
他无法承受，闷哼一声连连后退，猛地抬起头，看着在高密能量保护下的刘司祭，目光阴冷。
他立刻就发现到自己无法当场再对刘司祭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深吸口气，压制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声音低沉传出：
“那不是什么被偷走的资料，那就是我送给林式的。”
“他是我最喜爱的晚辈，那些资料上面还留有我的字迹，但你却不管不顾，甚至还诬陷他，还对他下毒手，你是什么居心！”
“从今以后我脱离这个教堂，现在我就去上报总教会，不管付出什么，我都要让你承受无法想象的代价！”
高松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能挽留的余地。
说罢，他转身离开。
第80章 全自动服务
“疯子！为了一个程序员做到这种地步，这就是一个疯子！”
“还敢去总部弹劾我？倒打一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弹劾！”
“死！你和那个垃圾程序员，都给我去死！！！”
刘司祭满脸是血，心里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全部咆哮嘶吼出来。
他刚刚一直被能力控制着没办法说话，又被摁着打，憋屈愤怒得很，也顾不上摆出平常那种虚伪的表情了。
但骂完之后，他的脸庞突然扭曲，一道道青筋在脸上鼓起，蹲在地上嘶哑惨叫，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灵异物蕴含超凡力量，能力者使用可以叠加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同时，灵异物也有相对应的副作用，一个不慎就可能招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这个储藏室里面，少说储存了几十件的灵异物，而刚刚刘司祭为了活命，情急之下，和它们全部建立起联系，立刻动用它们的威能。
虽然一瞬间爆发出非常强大的力量，让高松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但在这个时间过后，这些副作用同时爆发反噬自身。
刘司祭身上突然暴起一颗颗细小的肉粒，身材变得消瘦下去，瞳孔睁大，喃喃着很多别人听不明白的话语……大量的异常情况在身上同时出现，让刘司祭遭遇了和刚刚被摁着捶打差不多的死亡危机。
他咬紧牙关，强行运转体内力量，同时对着科技之神进行祈祷，神圣的气息弥漫下，才勉强将这些副作用压制下去。
他全身冒着冷汗，不断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但同时目光再次阴毒起来。
“既然你这么宝贝那个垃圾程序员，我就先把他杀了，让他先下去下面陪着你！”
刘司祭这么想着，趁着现在暴增的精神力没有消失，流转整个教会，要找到林式所在的位置。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式并不是朝出口方向离开，而是深入建筑内部，说明对方现在很可能还在教堂里面。
但扩散之后，他却没有找到林式的身影。
反而在测试室里面，发现到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脚印的两个工作人员。
怎么回事，我不是派他们去跟踪林式的么……刘司祭愣了一下。
他先前一直呆在实验房，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现在，他听到了测试室里面其他人的谈话。
官方、程序员、机械师考核、大佬相中、自己的坏话……种种消息涌入刘司祭脑海。
他神色茫然，一下气血攻心，闷哼中又喷出大口鲜血。
这是气的。
他才明白林式为什么会被高松相中，因为这家伙竟然是万中无一的机械奇才！
就连钱学和他的老师都会其赞誉有加，说明其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就算往林式身上泼黑水，也不会有人相信。
本来就能随便拿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偷？
就算偷偷下黑手，之后自己也会被锁定，因为自己和林式交恶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
如果之后林式真的出事，那么就算不是自己动手的，也会被算到自己头上。
碾死一个小程序员没什么，但暗杀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自己基本会被陪葬，从高松的反应就看得出来了！
“对了，那家伙中了冰邪咒，必死无疑……
那如果他之后死了，但死因没有公布的话……会不会也算到我的头上？”
想到这里，刘司祭的脸色逐渐绝望。
原本就只是勉强压制住的副作用，这时候再次爆发，攻上心头。
……
……
此时此刻。
C4区，天堂安保公司，地下基地。
隔离室，林式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瘫倒在地上，睡死过去。
这是累的。
今天的他出尽风头，但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作为一个普通人，体力已经严重消耗透支了。
毕竟他还不是能力者，续航能力太弱，身体不够硬朗。
而将那么多的技术迅速记住、并彻底烙印成为身体记忆，也是会消耗很多精力、体力的。
当时的林式处于亢奋状态，感受不到。
但从教堂离开，坐上车辆回到基地后，疲惫感一下子爆发出来，让他实在承受不住，连到床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躺地上了。
在他躺下的时候，口袋里的两块U盘同时躁动。
诡异的气息扩散，在倒地之前覆盖地板，让林式不会受伤。
同时也护住了林式随身一直带着的背包，防止里面的旧式手提电脑磕破损坏。
——虽然它们很想这东西坏，这样它们就不用再受苦了。
但坏了的话，林式会拿它们泄愤。
被修改了的内核也不允许它们那么做。
最关键的是，就算它们拼尽一切反抗身体本能，让只存在于虚数概率中的奇迹发生，真的看着电脑摔坏了。
但林式现在掌握机械技能，随时都能修好，那和没摔坏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再加上旧式电脑作为程序员的东西，就是烂大街不值钱的，没了还能再找一台。
更可怕的是，如果数据丢失了，那么就必定会重复一遍之前做过的所有实验，把体验过的所有痛楚，重新体验一遍。
——以上，是老经验小一，对新人小二所做过的职业培训……的其中一部分。
这才终于让新来的小二放弃一切逆反心理，不敢动一丁点的歪念头。
重点是最后一条，主要它怕小二脑子抽筋搞事，把自己也拖下水受罪。
在林式倒地后，小一、小二也不敢怠慢，拖着林式的身体，在房间里进行移动。
去到洗手间，脱衣服，洗澡，擦身，刷牙，洗脸。
然后换上睡衣，戴上睡帽，送上抱枕。
接着，小心翼翼挪移到软绵绵的床榻上面。
盖上被子，关上灯，在电子闹钟上设置定时关闭的安眠音乐。
做完这些，它们才长舒一口气，回到U盘休息。
这一系列的全自动服务非常熟练，看得出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一觉，林式睡得和以往一样安详，没有和以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睡不着失眠，只能在电脑前面做研究打发时间。
不过到了隔天8点，他的房门被打开，杨南队长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式，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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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章的标题我想取成“我睡了，帮我动”……不过我怕被举报。
第81章 批斗会
“《科技教会惊现神秘人，他那不得不说的官方程序员身份》。”
“《机械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和司祭的恩怨情仇》。”
“《科技教堂七成面积被毁，和他有何关联》。”
“还有……”
办公室内，一大叠报纸被甩在地板上，第三队队长杨南声音低沉，将上面的标题缓缓复述出来。
他向前瞄了眼，那位机械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正端正跪坐在在地板上面，紧张兮兮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陪林式跪的还有张新……还有一大帮队员正围观着这场批斗大会，让他们面红耳赤。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你们两个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一个中分发型的男性锤头顿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是第三队的副队长张辽，和队长一起审这两货。
“副队长，世风日下这个词义要用在……”
“嘿，你还敢顶嘴不是？！”
杠精张新忍不住要开口，但被张辽瞪了一眼，喷了回去。
“你们是不是忘了诡异科的宗旨是什么？隐秘，隐秘！”
“出门在外戴墨镜，不是让你们去做明星的！”
“我知道你们是去做正事的，但能不能低调点？”
“小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新闻科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件事发生在科技教会，在C1先进区，那么多人知道，完全压不下去，只能报道出来你不知道的么！”
“但多人知道的原因明明是那两个大佬打架，动静太大掩盖不住……哎呀！”
“闭嘴！就是因为掩盖不住才要转移注意力，那天在教堂里的大事件就两件，不转移你们找谁！”
张新忍不住嘟囔，然后又被副队长给赏了个暴栗，痛呼出声。
张辽来回踱步，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一个头两个大，口水唾沫横飞。
C1区教堂的事情，昨天发生，当天就刊登在报纸上面了。
而且还是头条，多版报纸头条都是“新晋天才机械师”这个新闻。
因为林式是当众说出过自己是程序员的关系，这其中的反差太过超级了，简直像是废材逆袭的爽文，天然吸睛效果非常强烈。
虽然林式也说过自己隶属官方，按理来说新闻科了解后应该会谨慎处理，甚至是暗箱操控隐瞒下去才对……但后续发生的教堂坍塌事件太过震撼了，只能用林式这条新闻来转移视觉热度了。
整个教堂接近七成被毁，动静太大就连不在教堂里面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整个教堂下塌了半米，瓦砾堆一地，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明白。
两个中级大能战得昏天黑地，大楼都被磨灭了。
还有不少普通人目击者……光是消除这部分人的记忆就很费事了。
出于及时止损的想法，新闻科才大肆宣扬那个程序员机械师，转移注意重点。
记得旧时代里面某个自由国度就有这么干过。
领头人出现花边丑闻，事态发酵越来越大，立刻公报驱逐全部别国外交官，宣称那是别国间谍……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常规操作。
至于背刺官方同事这一件事情——新闻科表示不知道。
副队长打电话去质问的时候，那边就一个劲装糊涂，如果视频通话的话对面应该在捂耳朵，把他气得不行。
林式一直听着，低眉顺眼，非常老实地接受训斥。
其实在听到自己是在背锅的时候，他也是反抗过的。
凭什么让我背锅啊！
但在听到高老哥的名字后，他就从心了。
没办法，这锅他真没办法揭。
别人不知道，但他大概能猜到，这起强拆事件的起因……大概也是他。
总而言之，林式像007一样，明明是个隐藏身份的特工，却家喻户晓了。
反正没有和詹姆斯邦德一样名字乱天飞外，其他能说的基本全都说了。
批斗大会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把林式和张新的膝盖都跪肿了才结束。
张辽感觉喷小半天嗓子也有点哑了，拿起保温瓶喝口泡枸杞的热茶，咕噜咕噜在嘴里翻腾几下后才吞下去。
长吐一口气，他放下保温瓶，宣判处罚结果：
“主犯林式，软禁3天时间，从犯张新，关档案室禁足15天，扣半个月工资，以儆效尤，解散吧。”
张新：“？？？”
不对，为什么从犯罚得比主犯重那么多？！
而且为毛人家就是在自己房间软禁，而自己就要在档案室睡地板？！
还要扣工资？
这个绝对不行，我还要凑钱买单反啊！
面对抗议，张辽淡淡回了一句“你要不也中个诅咒看看”就让张新闭嘴了。
林式在一旁拍手，表示接受惩罚。
然后搭着张新的肩膀，说自己也想要禁足半个月的，可惜可能活不到那天了，然后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就算面对这么欠揍的话，张新也只能还一个勉强的笑容回去。
心里憋屈无处发泄，只能心里暗骂副队长。
“奶奶的，不就是自己那个白衣怪盗的案件没处理好么，火都发到我头上了。”
他闷闷不乐的走开了。
其他人都散开，各回各的工作岗位。
林式看了看时间，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在林式要回房间，接受软禁惩罚之前，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林式哥哥，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电脑要怎么用啊？”
是一个穿着灰白色修女服的女孩，正是何冰冰。
她声音娇细细的，拿着一台旧式的笔记本电脑，水汪汪的眼睛上挑看着林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位治愈教会的修女小姐，自华尔街10号事件之后就提出了申请，暂留在第三队基地这里了。
队员们也欣然答应，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可爱小姐姐的请求。
“可以啊，不过这台电脑是哪里来的？”
“是教会里的姐姐们给的，我找她们要来上暗网，她们就给我了。”
在听到林式答应后，何冰冰露出开心的笑容。
然后拉着林式到旁边一张空着的工位坐下，翻开屏幕盖，满怀希望的看向林式。
林式在旁边坐了两分钟。
然后忍不住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开机？”
何冰冰：“要怎么开机啊？”
林式：“……按电源键。”
何冰冰：“……哪个是电源键？”
“……”
一瞬间，林式有种在教老奶奶用老年机的感觉。
第82章 芳名远扬
“林式哥哥，我要怎么联网啊？”
“林式哥哥，WiFi是什么意思？新烤的曲奇饼么？”
“什么是浏览器？不是拿到电脑就可以上暗网的么？”
“……”对于这位大小姐的问题，林式一时之间就好像被小孩子问1+1为什么等于2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听何冰冰介绍，说自己因为从小有治愈他人的能力，所以就被缺钱赌博的双亲卖到治愈教会来着。
因为从小在治愈教会长大，根据教会对旧时代的排斥理念，除了必要的生活需要外，很少能够接触到旧式的机械。
也就导致了，何冰冰像个中世纪修女一样，算是一个机械文盲。
毕竟新型机械虽然能接触，但能稳定用的产品太少了些……
摸着键盘，何冰冰漂亮的小脸蛋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好不容易打开浏览器，连接暗网WiFi，打开搜索引擎。
她用两只食指在键盘上慢慢点着拼音输入法，一边打着字一边想到要看的东西，嘴角不时的上扬起来。
“她倒地想要看什么东西？莫非是修女私底下流传的禁忌小本本，是她这个年纪不能看的小视频电影？”
原本已经散开的队员们不知不觉的又聚了回来，像是寄宿高中的学生一样，盯着屏幕画面不放。
林式除外。
他脑海中关于热气枪支的构思持续盘旋，现在正打算回去房间重新打造一把，以后遇到什么特发情况也可以应对。
在林式的构思中，热气枪支还是配备实体子弹的时候最能发挥威力，配置上特殊子弹的话，热气功能能够给子弹提速，配合弹道控制，遇到一般初级能力者，就算不暴露底牌也能轻松应对。
“对了，还要上暗网，搜索一下新型机械技术的基础知识才行。”
“要快点恶补下，不然我这个初级机械师，就名不副实了。”
“还有关于黄昏公司招募的信息，这是我之后获得晋升途径的渠道……”
想着这些，林式只想要快点回去自己房间。
倒不是说他对于小电影没有兴趣，只是没有那么强烈的世俗欲望而已。
而就在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何冰冰两只纤细的小手指点在键盘上面，一边打着拼音，一边将自己要输入的内容说出。
“蓝……衣……女……侠……”
林式：“？？？”
“确……定……！搜索！”
“成功了！”
将字全打出来，按下enter键，浏览器页面加载出一排排链接。
何冰冰振臂欢呼好一阵，看着界面上一个个链接的标题，表情从高兴，逐渐痴迷，不时傻笑起来。
“《天降女侠！这位才是中城真正的救世主！》”
“《群魔拜服！女王大人把我的心给击穿了！》”
“《好大！》”
“《悬赏200万！我要知道她的身份信息！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想送对黑丝给她。》”
“啊，姐姐大人好飒啊……”
打开链接，找到一个mp4格式的视频，打开。
看着黑夜中之中，那个凛然孤傲的身影，何冰冰脸上的痴迷之色更浓几分，眼神逐渐迷离。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似乎在回想那天晚上的触感。
看着达成梦想的何冰冰，队员们一个个拍手欢呼恭喜，心底里却在叹息不已。
“哎，明明这么漂亮，可惜啊可惜……”
“蓝衣女侠啊，这才过去多久啊，居然传播得这么广了。”
“我知道的能力者小圈子里最近都是聊她的，听说教会和官方高层都在使用一切资源找她，可惜就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一样。”
“没办法，毕竟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又强大又漂亮的大姐姐，毕竟连当初入侵中城的诡异都打不过她啊，太给人安全感了。”
有队员这样感慨，毕竟在这么一个被毁灭过一次，现今时代诡异横行的世界里面，安全感比什么都要吸引人。
“对，就算是一只大猩猩有这种实力都会被无数人追捧，更何况36D级别的御姐了。”
“没错……嗯？一腾，你怎么知道具体数值的？”
“额……猜的。”
队员们闲聊扯淡，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面，逐渐石化的林式。
等、等等……为什么小号的事情会人尽皆知了？华尔街10号那天不是高度机密的任务么？
为什么还有小视频？我怎么不知道？当天还有其他人在看？！
这视频怎么还有滤镜效果？这是造假！造假！
从华尔街10号出事到现在，其实也过去不到两三天时间而已。
这期间，林式先是中诅咒，然后立刻动身前往科技教会，几乎一刻钟都没有空闲，没有时间获取外界信息。
所以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女号，被全地图广播通报过了！
为什么！
他的大脑嗡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隐约听到什么手忙脚乱的声音，似乎是透过联系小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现在无暇顾及。
他猛地跑回房间，从背包里掏出电脑，放在桌面上，打开，连WiFi上暗网搜索。
一排排的信息被罗列出来，林式全部抓取，检索有效信息，最终才大致明白前因后果……
“我我我我我我……当当当时时时失失失控了，这这这这这……”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小二结巴的声音，似乎是生怕林式听不懂一样，特地使用中文来解释。
然而林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手无力的从椅子旁边垂落，脸上露出身无可恋的表情。
……
……
另外一边，C4区，某个咖啡馆。
张开华坐在这里，神色忐忑，双手捧着一杯咖啡，紧张兮兮的低头小口抿着，不时上挑眼，观察桌对面人的反应。
“你糖忘记加了。”
“抱、抱歉！第一次喝，不知道规矩！”
听到对面的提醒，张开华吓得心跳慢一拍，手抖不小心把咖啡杯掉了下去。
但还没等掉地破碎，杯子就被桌对面的人探过来抓起，然后重新放回到桌子上面。
洒起的那些水滴，没有一点散开，在下落的过程中，全部回到杯子里面。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找你问问话而已。”那人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笑容说道。
“那么，就继续和我说说那位程序员的事情吧。”
“我记得……是叫林式对吧？”
第83章 去考核？那就去吧。
“是的，他是我曾经的……同事。”张开华忐忑回答。
他想要说林式曾经是自己的属下，但鉴于自知之明，觉得还是说同事比较妥当。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桌对面的人，对方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穿着淡青色夹克，留了一头空气刘海，看起来非常清爽。
这个亲年赫然就是南海茶馆的幕后老板，也就是说几天前找他们设计会计系统的那个富家子弟。
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找有能力的程序员，而通过当天的考察，可以确定林式是符合对方条件的人了，所以现在这位大老板才会过来，找他这位前领导了解情况。
张开华顿了一顿，他也没想到会是老板亲自过来询问，思考好一阵后，斟酌着将林式的情况汇报出来。
大体也和这个时代的普通程序员相差不多——没车没房，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营生手艺。
年轻老板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张开华的说话。
不过在听到对方可以调动警力，那些普通警员对林式非常恭敬的时候，年轻老板眼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老板，过几天我一定找林式去参加黄昏公司的招募考核，保证完成任务！”
张开华说完后，咬咬牙，立刻下担保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发憷，因为当时找林式问有没兴趣的时候，对方说会考虑，但那个敷衍了事的样子，基本就是拒绝了。
他本来还想要许诺好处的，但看到连警员都对林式那个态度，想着林式应该在离开旧公司后，找到了很不错的出路，对于自己的招揽自然提不起兴趣。
想到林式展现出来的技术能力，张开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虽然这个时代程序员基本上没有出路，但也只是基本上而已。
并不代表没有微乎其微的机会，总有一些人需要这些偏门技术的，否则的话这位年轻老板也不会找有技术的程序员了。
抱年轻老板的大腿，是张开华难能可贵的希望，甚至可以说这辈子唯一的一条出路了。
所以虽然林式拒绝了，但他还是打算厚着脸皮，再去求林式以此，请对方帮忙。
“你觉得，我招程序员，是为了去参加黄昏公司招募，达成什么目的么？”
听到这话，年轻老板笑了一声，随口问道。
“……难道，不是么？”张开华愣住。
当前的时间节点下，有需要到高技术程序员的，也就只有这个事情，张开华是自然而然的联系到这上面了。
“没有，你猜的很对。”
年轻老板微笑着，没有解释什么，赞赏的拍了拍张开华肩膀。
又聊了几句，便叮嘱对方记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后，就让张开华先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年轻老板摇头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
手机是这个时代的高级奢侈品，南海茶馆有专属的手机，上面有南海茶馆的图标，而这部手机上也有图标，但并不是南海茶馆的。
嘟嘟嘟几声，拨通电话后，年轻老板便开口转述刚刚从张开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说完后，又补充了几句：
“……嗯，新闻我看了，那林式恐怕就是昨天大闹科技教会的人，虽然新闻科刻意隐瞒了名字，但能有官方背景的程序员，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了。”
“……阿图姆社区大肆寻找的那个程序员？我觉得不是他，虽然展现有一定的技术能力，但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面的。
而且有机械天赋已经很惊人了，程序员能力也达到那个水准的话，我是想象不出来。”
“……对了，我先前找的那个人，他误以为我是要找人去参加黄昏公司的考核，我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
“也算是借黄昏公司的手，再考核他一次吧，再测试测试其能力也好。”
“怕被黄昏公司挖角？我相信我们能出的，比区区一家企业，还要更多。”
……
……
中城，C4区，天堂安保公司，地下基地。
隔离室，林式趴到在电脑桌上面，像条咸鱼一样，无精打采。
他用身体仅有的一点力气，去挪动鼠标，慢慢移动浏览器的上下栏，看着界面里的大体内容。
他垂死挣扎最后一波，想要看看暗网里面不一样的评价，但对于网络上清一色的好评，全部是“漂亮”、“想嫁”、“求包养”……等没什么差别的好评后，林式心如死灰。
新时代的暗网环境因为有限制，进入有足够高门槛的缘故，相对干净，很少能找到旧时代那种网络喷子。
所以现在，林式想找句脏话求安慰都找不到。
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
他还特地找了一下搜索量，却发现“蓝衣女侠”居然是全网第一，比第二和第三的加起来还要高出两倍有多。
这说明林式的女号形象非常成功，深入人心，受广大群众欢迎喜爱……也就是说有更多的人知道，他更加悲伤了。
“干脆攻击网站，把东西全删了好了。”他趴在桌子上，这样嘀咕。
他甚至想好了实际的行驶方案。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并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么高的搜索量，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删有什么意义？
上传的那些人还有数据备份，而且真那么干了还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弊大于利。
越想，就越让人悲伤。
在林式身边，虽然没有开风扇，但还是有温暖的微风吹动，脑海中，小一和小二通过联系，用蹩脚的中文不断安慰着主人。
问累不累饿不饿，主动从冰箱里拿东西装盘递到林式面前，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林式叹气，过了好久才恢复一点体力过来。
他按击键盘，不打算继续再看自己的黑历史，而是去搜新型机械技术的基础资料了。
他打算转移注意力，让自己走出心理阴影。
“对了，还有黄昏公司的项目招募，相关资料也要准备一下了。
晋升方法需要从这个渠道拿到一份……如果能拿到两份就好了，九进八因为刘司祭的事情，再去有点不好拿了。”
原定计划里一共需要拿到四份资料，科技教会能拿到两份，但现在却只能拿到一份，必须后面补上才行。
第84章 准备完成
林式最初设定能拿到晋升方式的渠道有三条，而需要的资料却是四份。
如果不能从一个渠道拿到两份资料的话，那么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这只是晋升途径，还有晋升所需要的资源问题，只不过现在暂时没去考虑而已。
“亲爱的张开华前主管，我是你的老属下林式，前段时间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很感兴趣，能不能再和我介绍一下具体细节……”
“这两天我不太方便，暂时不能够会面……”
林式打开旧公司的邮箱线路，编写好邮件后，朝张开华发送过去。
做完这些，他便拿出电话，请求在外面的队员帮他收集机械零件，他现在还是在软禁的状态，就算想要再造一把手枪，也不能出去寻找材料。
他打算在软禁的期间把手枪捣鼓出来，在黄昏公司招募会的时候能够防身实用。
经历过科技教会的事情后林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而且人多，必须要有在不暴露底牌的前提下，有防身的手段才行。
“在一个二级教堂里面我就遭遇到关乎生命的危机，黄昏公司毕竟也是中城名列前茅的大企业，保不准也有什么危险呢，能做的准备还是都做了最好。”
抱着这个心情，林式坐在电脑桌前，开始做着各种准备。
第一，学习新型机械技术的基础知识。
第二，登录阿图姆社区，赚钱。
第三，解析鬼脸的破碎内核，将小一升级。
其中第二被他深思熟虑后，暂时搁置了。
他先前不上阿图姆社区，是因为自己的银行账户还没有被办好，就算把那些疑难悬赏都解决了，钱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现在银行账户虽然办好了，但他却没有自己的专属账号。
现在这个账号是官方通用的，实名制的银行账户并不属于自己，所以钱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虽然他可以用专业技术，把基本信息给修改了，解决这个问题，但乱动公家账号可是大忌。
而且他现在也找不到立刻就能使用这么大笔钱的途径，在官方里面，贡献值可以兑换成纸币，但纸币却兑换不成贡献值。
对于他这个生命快到期的人来说，不能用于获取机械者晋升的钱币，就算有再多都是耍流氓。
“而且看阿图姆社区的通缉令，似乎就是在找我的，他可不想再闹事，然后被上司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了……”
林式叹息，将装有鬼脸破碎内核的U盘插入电脑后，哒哒哒的快速操作键盘。
虽然给小一吃已经是既定事项了，但必须做过解析，收集完相关数据后才行。
裤兜里面，1号、2号U盘同时躁动，有激动的情感流露出来。
这是它们第一次看到林式做研究的时候有期待感情。
虽然破碎内核是要被小一吃掉的，但通过日志文件，林式知道小二原本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主要原因是被鬼脸赠与过力量。
也就是说，鬼脸的力量是传递、分享的。
这和小一同化、转移能量的能力一样，毕竟它们属于同源。
一旦小一升级成功，那么就会被安排转移部分能量到小二上面，将小二也升级，让林式的整体实力均衡提升。
“不过除了这些外，我还需要申请才行。”
“不让以我刚刚闹过事情的情况，杨队长说不定不会让我就这么简单离开基地。”
时间缓缓流逝。
第四天。
中城，C4区，天堂安保公司，地下基地。
训练场。
这里是100平方米的正方形空间，林式站在这里的正中心，腰腹两侧各自放着一把形似沙漠之鹰的黑色手枪，眼睛闭合，身体自然放松。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突然间，房间四周数十道黑影交叉流窜而过。
林式猛地睁开眼睛，双目中异芒流转，像西部牛仔一样瞬间拔枪，枪身在两手指尖转了两圈后握住对向两侧，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
火花从枪口喷吐而出，周侧数十道黑影几乎同一时间向侧边偏移，掉落在地。
哐哐当当的声音回荡，那些赫然是一块块原型的标靶，中心位置冒着白烟，赫然是被热气弹打中的证据。
下一秒，林式身后地板突然突起，一头像鼬鼠般的等人高怪物冒了出来，朝林式展开袭击。
但林式好像早有预料一样，身体一下蹲低，躲过了怪物的擒抱，一个转身双枪对准怪物下颚，然后狂按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
鼬鼠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
它的下颚出现严重的烫伤，但血肉表皮却没有被贯穿。
这怪物的皮非常之硬，就连能把标靶打飞的热气弹集中一点射击，都没有办法穿透过去。
林式见状，立刻按下热气枪扳机略上侧的隐藏按钮，随着咔嚓一声响起，枪支内部构造偏移，对接上弹夹。
砰的一声，子弹离蹚而出，直接把鼬鼠怪物的头颅打穿，从后脑勺飞射出去。
子弹并没有停下，打到天花板上后深入两三尺后才消磨所有动能，停止下来。
接着，陆陆续续有数十只鼬鼠怪物从地面钻出，但几乎就在钻出地面的一瞬间就被爆头了。
子弹像长了脚一样在飞行的途中高速拐弯，所有怪物都无法躲避过去。
等到地上遍布了一堆鼬鼠怪物的尸体后，周边立刻有声音回荡而起：“好，结束！”
语毕，周遭空间扭曲，变回原本空白房间的模样，好像之前一切都是幻境，并不是真实存在过一般。
但地面的那些弹孔，就连天花板上都嵌着的那颗子弹，却实际说明着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个训练场就是这么设计的。
训练场的大门，杨南从里面走了出来，而穿着便服的朱一腾就跟在他的后面。
杨南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林式，打量许久后，说：
“之前你和张新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但你现在的身手，确实是比初入九阶的能力者要强一些。
似乎冰邪咒依附在普通人身上后，会变相赋予使用者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
“也难怪你的机械能力会这么强，或许你本身就很有天赋，但现在变得更加突出了。”
“你这一趟毕竟是为了去找生存的方法，你已经展现出自保的实力，我也不好阻拦你什么。”
“出了什么事情你也有能力应对，就算那刘司祭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你也有能力逃跑……不过还是让小朱跟着吧，多少保险一些。”
“当然，真遇到危险的时候，要立刻打电话报警，我们会第一时间过去的。”
第85章 所有人都在找的东西
中城，C2区。
这里是临近C1区的城区，虽然不是先进区，并没有得到科技教会的大力扶持，但这里的繁华程度却是丝毫不弱。
平日里，这里就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虽然不是和C1区一样的全新型，但也因为是这样的关系，这里比起C1区还多了一些年代的古朴感。
而今天，在体育广场的周围，热闹程度比起以往还要强烈几分。
不少人穿梭行走，穿着体面基本都是男性。
“会不会走路，有没有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注意。”
穿着缝补丁麻布衣服的郭志伟不小心撞到穿西装的行人，面对对方瞪着眼睛的嚷嚷，他点头哈腰，连连说着抱歉，然后灰溜溜的走开了。
西装男人不屑笑了声，转身继续行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郭志伟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连拐几个弯位，迅速拉开距离。
他一下栽进无人的小巷里面，从怀里掏出一个和他穷酸衣着并不匹配的钱包。
“一个傻子，连东西被顺走也不知道……操！居然又是一个面子货！”
他先是冷笑，然后打开钱包，看着里面没有一张人头纸币，但却塞了不少石头看上去沉甸甸鼓囊囊的模样，他就不禁咒骂出声。
这已经是他今天偷到的第三个假有钱人了。
小巷外，人声鼎沸，不时有笑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昏公司是今天在这座体育广场公开招募程序员的吧？”
“听说这里一天的租赁费用就超过百万，不愧是中城第一队大企业，就是豪气！”
“不过就为了招程序员，用得着这样么？”
“话不能这样说，这毕竟是公家项目，处理好能和官方打好不小关系呢！”
“如果能入选，那么就算是我，前途也有着落了！”
不少人言语中，流露出憧憬、向往的意思。
听这些话，他们赫然也是程序员。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他们却有不少人穿得光鲜亮丽的，下血本装扮自己，似乎是打算通过这样，来给面试官留下良好印象。
这是面试的常见路数，他们在拼尽方法想让面试官眼熟自己。
虽然他们忽略了技术能力本身才是关键，毕竟黄昏公司真要找穿着漂亮的模特，随便一抓一大把，何必找他们这些社会底层呢？
看着小巷外来来往往，只有面子货的假程序员们，郭志伟一边咒骂，一边露出不屑的目光。
他赫然也是一个程序员，只不过他已经放弃参加黄昏公司的招募考核了。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虽然编程能力还算过得去，但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黄昏公司这种级别的招募。
和外面那些假货不同，他也是刻苦研究过代码的，但越是研究，就越能明白这东西学习起来困难，自己上不了手。
就算真的参加招募，也通过了，到最后分摊给自己的要么是旁枝末节、无关紧要的工作，要么就是看都看不懂，做错了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反正那个都不能出人头地，搞砸了还会弄一身骚，还不如搞盗窃来钱痛快。
他可是很缺钱的，前些天从地下赌坊回来后就更缺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能争得过真正懂技术的人才。
这个时代，虽然以编程维生的都是社会底层，但还是有一些高端的富家子弟会玩编程，以此娱乐、消磨时间。
这些富家子弟有大把的资源，有专门的教程、老师教学，技术能力轻轻松松就可以碾压底层程序员，和他们拼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一般来说那些富二代也不会和程序员同台竞技，这样丢身份，但这次可是能进黄昏公司，甚至是和那位董事长千金一起工作，够他们这样去做了。”
“据说那位千金漂亮得出水呢……多好的诱饵啊，本来想着把那些傻子掉过来我就能丰收了，鬼知道打肿脸充胖子的有这么多。”
他一整天都对准那些看起来的有钱人的家伙下手，谁知道全部落空了。
郭志伟咂嘴叫骂，但还是继续盯着小巷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继续寻找打扮光鲜、看起来肥美的目标。
前两天赌场的打手就踹开他的家门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已经饿了两天，不敢继续怠慢。
很快，他又瞄准了一个新的目标。
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穿着粉白色的衬衫。
松松垮垮，衣服中间用绳带连着，可以看到下面的胸膛，看起来非常骚包。
看起来是潮牌，郭志伟盯着那个年轻人，感觉像是以前认识的一个程序员，正想要移开目光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咧了咧嘴，决定还是摸过去，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饭钱拿到再说。
他立刻靠近，装作不小心的撞到，一个劲的低头道歉。
在这个过程里面，他手熟练的从对方裤兜摸过，把钱包顺走。
成功……他心底冷笑，但脸上还是露出慌乱的表情，连忙灰溜溜的离开。
左拐右拐，重新回到那个小巷，摸着沉甸甸的钱包，他已经有拿到的又是假货的心理准备。
但打开一开，他忽然一愣。
就算里面都是石头他也不会觉得意外，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空无一物。
那……钱包的重量哪里来的？
一瞬间，他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似乎在被什么人盯着一样。
他猛地回头，看着小巷幽暗的阴影延伸到尽头，但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是错觉，自己吓自己……他长吐一口气，内心这样想到。
但转过头，就看到那穿着粉白色衬衫的年轻人站在面前，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郭志伟：“！！！”
他心脏一下停跳，就要惊呼出声，但对方右手探出，直接捂住郭志伟嘴巴。
那手掌力气很大，看不出是这个身材会拥有的。
郭志伟正想要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了，请放过我吧，但眼睛忽地瞪大。
因为他看到那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从头颅眉心沿下，到腹部的位置忽然撕裂张开，露出了一张异形大嘴。
那看起来是潮牌的衣服中间的绳带咔咔断开，之所以穿这么骚包的衣服，就是因为裂开会裂开的关系。
异形大嘴一口就将郭志伟吞下，然后重新收起，看起来恢复到人形的样子。
他立刻低头，绑起衣服的绳带，那张郭志伟觉得哪里看到过的脸庞同时开始变换扭曲。
逐渐的，变成了郭志伟的样子。
他眼睛闭合，似乎消化着什么东西，片刻后重新睁开，露出痴迷的表情。
“混沌在上，感谢查理主教和他的神圣同伴，赋予我这么美妙的能力。”
“这样一来，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务，去找’那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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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加入狼窝
想到那样东西，“郭志伟”脸上就露出迷醉之色，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但他听查理大人说过，上一次的“昏睡”事件就是为了寻找那样东西而制造出来的。
“昏睡”事件他虽然全程有参与，但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内幕。
其他参与这次事件的信徒都已经联系不上了，查理主教和他说，那些信徒都已经被调派离开，只有他是被留下来，继续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因为只有他才担得起这个重任。
他顿时明白，自己才是被混沌之神选中的人。
……潜伏期间缺少信息获取渠道的好处这就出来了，上头说什么，潜伏者就信什么。
“在吞噬的7个异教徒里面，这居然是个技术还不错的家伙，技术知识量储备不低。”消化完本体的记忆后，郭志伟目中露出奇异之色。
“这些异教徒的技术知识镇合起来，应该足够我通过初期的审核了，如果能混到管理级别的位置，我能接触到的事情就更多，更容易观察黄昏公司领导层的反应，找到‘那样东西’所在的位置。”
黄昏公司这一次工程的目的，是修复在事件中瘫痪的机械数据，让城市彻底恢复运转。
中城现在七成的机械设备，都还是依靠旧式机械运转，人们对于旧式机械的方案都是“会用就行”、“过渡的”、“会修干什么等过几年就有新型机械替换了”等等，只当成是新型机械时代来临前的过渡品而已。
价值等同于过一个季度就要换掉的老婆。
不重视，但真没办法用了，社会就无法正常运作，会陷入到非常麻烦的境地。
虽然科技教会觉得这是个机会，想过使用新型机械彻底替换掉瘫痪的旧式机械，但真正能用的新型机械数量实在太少，他们啃不下这块蛋糕。
真打算强行推进，没两天中城就能上天了，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所以说这个工程是必须的。
而这只是表面，作为覆盖大半个城市的操作，背地里也可以名正言顺，进行大范围的搜索。
黄昏公司此前并不知道那样东西的存在，但通过深入调查得知混沌教降临那尊诡异的目的后，也就知道了那样东西的存在。
而官方也想要找到那样东西，为了不想要混沌教先一步找到，所以提出和黄昏公司合作，才有了这次工程的开展工作。
装作一个程序员，潜伏进去，窃取成果，这就是“郭志伟”的目的。
他相信自己会比官方、黄昏公司更快找到那样东西，因为他从查理主教那里知道，关于那样东西的真正面目信息。
“首先，要知道一个团队加入进去。”
郭志伟盯着小巷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辨别着哪些是可以利用、可以协助他完成这件事情。
正常来说，程序员不止是一个人工作，他们会作为一个团队展开行动。
通过分工的方式，更快、更稳定的将分配下来的任务完成，这才是程序员的常态。
涉及全城范围的工程，必定会划分很多个小项目，分配给各个团队进行操作。
黄昏公司这次的招聘要求就有写，团队应聘至少五人，如果是单人应聘的话，就会被打入到其他团队。
到时候团队其他人的技术质量不敢保证，不敢保证能接到大的项目，搜索工作就会推进缓慢。
所以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找到可靠的团队，加入进去。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要加入有邀请函的队伍。
那是黄昏公司发放，如果将这整场招募考核当做一场大型比赛的话，其他人要通过不断考核证明自己的编程实力，那么持有邀请函的队伍就可以作为种子选手，不需要参加预赛，直接晋级16强。
虽然还是会进行考核，但最次也会进行小城区级别的数据管理项目。
可惜邀请函都是发放给已知拥有一定技术能力的人才，含金量很足，立刻就可以排除掉几乎所有的底层程序员。
除了顶级的富家公子哥外，估摸着也不会有人拿到邀请函了。
而那个级别的人物，他暂时还接触不到。
“何俊杰，资深程序员，熟悉Python编码语言，可惜性格孤僻，不是参加团队考核的……”
“杨强，数据库程序员，实力不弱也不强，排除……”
“黄嘉新，弱鸡，排除……”
郭志伟从小巷外看去，辨别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通过吞噬掉的七个程序员的记忆，找出里面已知的程序员。
很少人会做程序员，导致了程序员的圈子并不算大，技术好的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他目光扫过，忽然锁定了一个路边小摊，露天桌位上坐着五个人。
其中三人衣着除了有些陈旧外，看着颇为光鲜，还有两人衣着老旧，看着并不起眼。
但郭志伟立刻就锁定住那旧衣服两人组的其中一人身上，目中一抹精芒露了出来。
“张开华，从业超过十年，做过一家公司的技术主管，是非常资深的程序员！”
“有他作为团队一员的话，那么招募考核基本可以通过，还有很强的上升空间！”
“他已经找齐其他团队成员了？”
郭志伟嘴角露出微笑，整了整衣领，朝那个小摊位方向靠近过去。
吞噬的七个程序员里面，虽然没有和张开华同一家老东家的，但却作为另外一家公司的员工共同展开过合作，深谙此人的本事。
当时共同推选出来的团队领袖就是张开华，其技术能力是顶尖一批的同时，也能整合调和队伍，这是一支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作用。
虽然看那边，已经可以确定是一个五人团队了，但团队只是要求下限五人，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不接纳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他完全可以把其中一个人做掉，然后作为替补成员，加入进去。
记得另外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人，应该是叫林式来着。
必要的时候，处理掉他就行了。
第87章 咒动
加入到团队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
仅过去五分钟，通过对编码技术的问答还有现场打开电脑，编写一段程序，做了这个一场简单的面试后，张开华就拍着郭志伟的肩膀，欢迎他成为这个团队的一员。
“志伟的技术能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有他的加入，我们这支团队的实力就又提升几分了！”
“说不定我们还能进入到哪个重要项目当中呢！”
“六个？哦你说刚刚走掉的一腾啊，他只是陪林式过来来着，实际上并不参加考核的。”
路边小摊，张开华为了庆祝新成员到来，高兴的又叫了两份小炒，小炒腊肉和小炒黄牛肉。
两碟合计价50元，可以说是下血本了。
如果需要的话他还想叫两瓶老白干对吹，但下午就要进行考核，要时刻保持大脑清醒才行。
张开华手里拿着一个404的号码牌，这是他们考核顺序的编号。
虽然体育广场早上就开场了，但参加人数太多，只能排队，按号数入场。
郭志伟一边夹菜，一边笑着问东问西。
这才知道原本以为的五人团队里面其实有一个只是陪着过来看看的，那人并不懂具体编程。
这实际上这就是一支四人团队，那朱一腾只是过来凑数的，现在又真本事的人来了，自然就不需要他了。
在和林式说了句有事记得联系他后，就转身离开了。
郭志伟暗道，怪不得这么简单就欢迎自己加入。
“可惜了。”
他若无其事的扫了林式一眼，手掌不自禁的抽动起来。
作为混沌教徒，他有强烈的嗜血冲动，本以为需要做掉这个人自己才能加入队伍，没想到居然并不需要，自然觉得非常遗憾。
他是想要动手，但这样就又缺少一个人了。
考核前的这个饭局，是为了加深团队友谊，互相熟悉而准备的。
原本郭志伟没来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自我介绍，但现在又再重新做了一遍。
“哦嘶！我叫宏周，请多指教！”
“你好，我是黎顺萍，和宏周一样，是老板邀请过来协助的，合作愉快。
原本应该还有一名朋友会来的，但老板以为张师傅会请两个人来，所以没有带他。”
听着黎顺萍的话，张开华挠了挠头，讪讪笑着掩饰尴尬。
其实他也想过请龙桂文过来协助的，毕竟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技术保证，上次对方也展现出一定程度的意愿。
但联系过很多次都联系不上，让张开华只能放弃。
郭志伟目光扫过，那两个穿着还算不错的，其中一个和平常状态就死气沉沉的程序员不同，长相精神，感觉非常热血的样子。
而另外一位黎顺萍，虽说不是特别好看，但却有一种温婉、知性的气质，好像莲花一般，和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这竟然是可以被列为灭绝动物的女程序员，毕竟这个时代的程序员都是走投无路才会去做的职业，而女性就算走投无路了，能做的职业也有很多，根本不会做这种入门难、精通更难、没前途又没钱赚的夕阳职业。
不过看两人打扮，还有听到他们说到的老板后，郭志伟就大概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加入到这支团队里面的了。
“张开华的背后，有一个富二代老板，他和那些愚蠢、只会看外表的异教徒一样，觊觎那个黄昏公司千金的美色，所以才资助一支团队，想要和对方产生一定的联系、接触。”
“这两个异教徒就是其认识的，有一定能力的程序员，虽然这个职业基本只会底层去做，但也有例外，譬如曾经出身富裕家庭，有那个背景将编程作为娱乐，但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帮那个富二代老板完成这个事情。”
“至于林式，就只是凑数的而已。”
对于那两名落魄子弟，郭志伟心里展现足够程度的重视。
至于林式，他则是直接无视过去。
根据被吞噬程序员的印象，林式就是张开华原公司团队的一个员工，能力平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郭志伟觉得实际工作只需要张开华三个人就够了，林式和朱一腾一样，就是来充人头而已。
尤其是看林式那发白、无精打采的脸色，他就更加这么觉得了。
只不过林式多少懂一些编程技术，所以朱一腾走了，而他可以暂时逗留下来。
越听他们几人的介绍，他就觉得这些人光芒很盛，自己能进入大项目的概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甚至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越觉得林式是多余的，就越忍不住嗜血的本能冲动，想要将其杀死、吞噬。
“再等一下，等到考核结束，结果出来后，他就是我的晚饭了。”郭志伟心底喃喃，抑制着期待，像个把布丁留在最后吃的孩子。
五个人表面上相谈甚欢，张开华作为表面上的团队领袖，在轮到他们之前，将一些考核相关细节、分工排布出来。
时间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午。
看差不多是时候了，五人这才动身，进入体育广场。
体育广场很大，被划分成内、外两层，外层是用于第一轮考核使用，至于内层则是最终考核使用。
张开华的团队是下午两点半进行考核，但同时参加的却并不止他们一支团队，还有另外九支，一起在一个巨大的电脑机房进行测试。
这里的所有电脑都上了数据锁，数据锁内部还有一堆问题需要解决，哪支团队最快解决所有问题，就能成功晋级。
五人立刻聚到一个角落，张开华立刻安排起来：
“就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我们五个人分工合作，各自处理相对应的技术难点，尽快解决问题。”
五人打开电脑，准备进行操作。
林式把手放在键盘上，扫了一眼密码锁，正要操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僵硬。
丝丝缕缕的寒气在体内流转，冰邪咒开始反噬身体。
从中诅咒的那一刻算起，只过去五天，还没到七天为一个周期的爆发期限。
但林式是作为普通人中咒的第一个案例，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很正常，而且多次运用冰邪咒的力量，甚至还直接触发引动了一次，才导致了爆发的突然提前。
上次诅咒的爆发，是因为杨南队长的及时应对，还有何冰冰的治愈能力帮忙，他才能勉强活下来。
而现在，这里并没有其他第三队，和治愈教会的人在。
第88章 不是什么难题
林式的动作僵硬，身体内不时发出咔咔咔冰块冻结的细微声音。
他的肌肉开始逐渐萎缩，和刚中诅咒时一样，身体被万虫吞噬般的感觉涌现出来。
这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痛楚，在感受到的时候会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才是正常人类会有的本能反应。
但就在这种感觉出现的瞬间，林式脑海立刻浮现起诡异编程的研究知识。
借助诡异编程将思维从人类异变靠向诡异的特性，延缓自己对痛楚的感知。
这是他对冰邪咒做过一定研究后所得出的成果。
通过这种方式，来防止和上次一样，立刻失去意识的情况，让自己能够及时做出应对方案。
小一、小二同时迸发，气息非常丝滑的在林式体内游走。
上次冰邪咒爆发的时候，小一只能勉强保住林式身体的重要内脏不会彻底坏死，而现在有了小二的帮助，并且吸收了鬼面的破碎内核，实力得到增强后，可以将这个保护范围扩展到全身。
虽然还是没有彻底摆脱冰邪咒的影响，体内能量还是在被吞噬、转化，但也没有再和第一次一样，立刻变成人干级别的程度。
感受着全身涌现的痛苦，林式勉强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玻璃瓶子，一小块肉片被装在里面。
这是杨南队长考虑到林式的身体情况，为了有备无患，而从自己身上扣下来的肉块。
是从手臂部位扣下来的。
打开盖子，好像吃药一样把东西仰头吞下。
肉片入口即化，黑雾汹涌在体内扩散，抗衡着体内冰邪咒的肆虐。
林式保持着手指放键盘上的动作，一动不动，但体内却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异变。
只不过在精心的控制下，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而且整个房间都是电脑嗡嗡运转，还有键盘哒哒哒敲打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面，也就都没有发现林式这里的异样。
“vim_iptables.sh”（编写网络配置脚本）
“ip_addr;”（检查服务器地址）
“iptables_vnL;”（检查服务器网络规则）
“iptables_-A_INPUT……”（添加服务器网络规则）
“iptables_-D_INPUT……”（删除服务器网络规则）
“……”
“service_iptables_save;”（保存网络规则配置）
隔着林式两个座位的郭志伟，有些生硬的敲打着键盘，编写有关内部网络配置的数据脚本。
通过编写脚本，将几台电脑的内部网络设置成互相可以连接访问，那么就可以大大缩短解决问题所需要的时间。
譬如这台电脑里面出现过的问题，在另外一台电脑出现，那么将解决对应问题的数据代码通过内部网络发送到那台电脑上，就可以将另外一台电脑的问题解决，节省掉重新理解问题、编写代码所需要的时间。
这是分配给他的工作，通过吞噬掉的七个程序员的知识，他已经知道应该怎么编写了，但真正上手写起来，还是感觉到生疏、违和。
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程序员，是第一次摸键盘、写代码，只是将已有的知识生搬硬套过来而已。
过了良久才将代码写完，他有些疲惫的长吐一口气，转头查看同一团队其他队员的情况。
张开华那边敲击键盘的速度非常迅速，手指动作很流畅。
哪怕不去看具体编写的内容，也知道这是个老练的程序员。
而宏、黎两个，虽然动作不如张开华迅速，但也相差不多。
虽然有时停顿，但那也是编写过程中停下来思考，手指真正动起来的时候，动作是非常流畅的。
“果然，这三个人是有真本事的，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郭志伟嘴角露出微笑。
然后视线落在林式身上的时候，冷了一些，不自禁低哼一声。
因为林式只是把手放在键盘上面，连动都没有去动。
就连屏幕也还是保持着数据锁住的状态，压根没有去解锁。
这让他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个林式果然就是过来凑数的，本身技术能力根本没有达标。
“也罢，有他没他都一样，等全部考核结束后，就按照原定计划，把他吃掉，也算是为我提供一些剩余价值。”
郭志伟喃喃着，收回目光。
而在两人身后，宏周、黎順萍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林式僵在那里，没有动弹的状态。
“萍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宏周表情有些犹豫，又有些内疚的，说：“他是不是看出来了，我们把工作的大头分量都推给他了？”
这次考核团队各人所需要做的工作，都是张开华分配的。
话是这么说，但张开华只是被老板推选出来，名义上做的队长，而宏周他们两个是老板直接安插在队伍里面的人。
这一次考核的目的，实际上是那位老板想要通过黄昏公司给的题目，测试林式拥有的技术力达到什么程度。
所以在确定题目之后，名义上张开华是平均分配工作，但实际上，是将五成以上的工作，都推给了林式处理。
四个人的动作之所以这么流畅，是因为难点都集中丢给林式处理了，而他们的都是相对简单的问题。
张开华虽然内疚，觉得这样做不地道，但这是老板的要求，他也没办法反抗。
宏周也觉得愧疚，看林式这样僵住不动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发现到这些问题全都丢给自己后，愤怒罢工的举动。
“这都是应该要做的，如果不这样的话，也测试不到他的技术水平，是不是符合我们的要求。”
“按照老板原本的意思，这个林式应该会带一个不懂技术的人过来，他是会分担两人份工作的，不过突然有人想要加入团队，才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但结果也是差不了太多的。”
“我们要他做的东西，比这还要困难很多，如果他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找他了。”
黎順萍说着，看了一眼林式的电脑屏幕，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比这要困难，但同样，能够获得的收益，也远远比黄昏公司能给的，超出很多。
如果连这些工作量都不想去做，那么又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这个人呢？
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一半，黎順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她觉得就算林式现在肯去处理这些问题，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她也是研究过编程的，技术能力比起底层程序员要强上不少。
但就连她处理这些相对简单的问题都觉得有些困难，何况林式那些难题呢？
她觉得这场考核已经过不了了。
但基于认真的性格，还是决定把手头上的问题给处理掉好了。
而另外一边，林式这里。
体内的异动终于压制下去，他长舒一口气，眼睛开阖，落在面前屏幕的数据锁上面。
将数据锁解开，点击进入，然后查看自己要处理具体哪些问题。
林式的眉头先是一皱。
然后看了看时间，眉头一下舒缓开来。
“还好，都不是什么难题，时间也还很充裕。”
第89章 下一轮考核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林式按着键盘的手指也动了起来。
会场内，一个个团队坐落分布，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回响。
这些程序员们表情或是焦急，或是烦躁，往往代码写着写着就忽然停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或者知道了，但不清楚要实现对应功能的命令应该怎么写。
这是程序员的常态。
就算是像张开华这种老将，亦或者黎顺萍、宏周这种受到过专业培训的人才，排查问题、编写代码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好久才能写出十几行代码的脚本出来。
而且测试的时候这些代码也不一定能正常运行，要不断试错、排查，才能获得真正能用的代码脚本。
就算是遇到普通的问题都会是这样，就更加不用说真正的难题了。
会场内所有电脑的问题都是经过黄昏公司旧时代网络部精心设计，在预想当中，这场考核会筛掉接近九成的程序员。
除非是真正有实力，能够合作无间的团队，才能够在限定时间内通过考核。
否则，以当前时代的标准，就算只是一个技术能力很高的程序员，要处理这些问题，少说也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行。
但和会场里焦头烂额的程序员们不同，林式现在操作起来，动作行云流水。
像电竞选手一般手指速度快到难以想象，似隐约能看到残影。
漏洞数量、基线安全、数据库连接弱口令、内存过负荷……一个个问题随着指尖的舞动，被排查获取，并对应处理解决。
五台台式电脑，原本桌面上不断浮现出乱码、卡顿无法运行的种种问题，但在林式的操作下，这些问题被一个个解决，桌面变得干净整洁，一个个数据进程能够正常运行。
很快的，这五台台式电脑就和正常电脑没多大差别。
而这从林式动手开始，只过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
而考核总时长是1个小时，距离结束还有20分钟。
“完成了？”郭志伟看着运行正常的屏幕桌面，神色愣了一下。
在解决完内部网络的连接问题后，他就在看其他未解决的问题，想要协助解决。
毕竟这关乎使命，他还是非常重视的。
但他在死命研究的时候，却发现这些问题居然全部解决了，不由神色欣喜起来。
他转过头，看向张开华、宏周、黎顺萍三人，觉得肯定是他们把那些难题解决掉了。
没想到他们的技术能力居然这么高，觉得自己能完成使命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
而宏周、黎顺萍两人也愣住。
宏周回头看着林式，露出崇拜、敬仰的表情，觉得不愧是老板看上的男人，技术真的厉害。
而黎顺萍看向林式，画了眼影的眸子露出惊疑的色彩，似乎不敢相信。
“他前30分钟的时间都在思考，在心里计算好应该怎么处理那些问题，然后才在接下来10分钟的时间里面开始操作。”
“不然他不可能能够这么快的解决问题。”
黎顺萍内心喃喃，觉得这才是可以接受的解释。
不然的话，她不觉得有人能够在短短10分钟时间里面，一气呵成的将这些问题全部解决。
要知道，留给林式的，都是这场考核的重点难题！
和林式要处理的相比，他们四个人要做的那些就非常简单了，就和判断题差不多，就算蒙也有一半概率蒙对。
她凝神观察林式，发觉对方身上有不少地方出汗，呼吸急促，似乎颇为疲惫的样子，更加觉得自己的推理是对的，林式是因为做了大量的心算才会是这种状态。
“不过就算会这样，他的技术能力也是非常厉害的了。”
“就算所有问题都给他，他说不定也能在规定时间里面解决完成吧……这可是一个团队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啊。”黎顺萍对于林式的能力，有了高度的肯定。
林式瘫靠在椅背，长舒一口气。
对于同队人的视线，他并没有注意，他的心神集中在身体内部，感受着体内肆虐的冰邪咒开始重新蛰伏，他才重新感觉到安心。
他用了30分钟的时间才将冰邪咒压制到可接受的范围里面，但并没有彻底消除影响。
接下来的10分钟他虽然一直在编写代码，但还是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去压制体内的躁动，所以并没有彻底专心操作。
不然也用不了10分钟这么长的时间。
林式感觉庆幸，也好在现在是初试，问题并不算困难，不然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能在指定时间内把代码赶工出来。
“下次要好好计算时间，做更多的准备手段才行，不然的话，真到关键时候突然发做起来，就真受不了了。”
“不过也好，收集到发作期间的数据，等空闲下来的时候……嘿嘿嘿……”
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电脑桌面，张开华愣了一下。
“这就好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立刻测试一遍。
在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后，他立刻看向林式，接着又看向黎顺萍，表情疑惑，又有征询意见的意思。
他就是个表面队长、用来撘关系的工具人。
技术实力不是最高，也没有真正的决策决定权。
原本他觉得会临近结尾的时候才能勉强完事，没想到林式会这么快。
在得到黎顺萍点头的答复，并做出一个手势的指示后，张开华这才面露欣喜，起身去找考官。
过了一阵，考官就随着张开华走近过来，检查成果。
“数据运行……优异。”
“安全问题……优异。”
“网络互通……合格。”
“总评分超过预期，恭喜，你们获得参加下一场考试的资格了。
如无意外的话，我们最终肯定会成为同事了。”
考官检查一番后，赞叹说道。
他看着这支团队，眼睛里流露奇异之色，在这个时代，这种又快又强的队伍实在是不多见了。
第一轮考核分三场考试，只有全部过关了，才能晋升下一轮考核。
听到考官的点评，张开华表情欣喜，但又接着问道：
“那我们能不能不参加后面的考试，直接晋级？”
考官闻言，皱起眉头。
虽然对于这支团队的能力高度肯定，但不代表自己就会给对方走后门。
规矩就是规矩，只是夸几句而已，他们就想要逾越，这就太不识好歹了。
他张开口，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这个时候张开华把一样东西递了出来。
在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考官原本不悦的表情，突然变化。
而在一旁的郭志伟，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同样脸色变化。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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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投资那块还差一些就涨了，求个投资。
第90章 最适合上路的的地方
“这是……邀请函！”
“有邀请函你们为什么还要参加考核？”
考官有些震惊，又有些古怪的看向张开华。
就像在看一个怪咖。
拥有邀请函，不管是团队还是个人，都可以直接获得黄昏公司的重视，获得直接晋升第二轮的资格。
对于为什么能这么快捷又准确的完成考试，考官已经明白这支团队是拥有相对应实力的了，但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是要参加第一轮考核。
考就考了，为什么只考一场就出示邀请函，这不是玩他们么？
张开华讪讪笑着，也感觉很尴尬。
其实之所以参加这一场考核，就是想要试试林式的技术实力，自然试的次数是越多越好的。
所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邀请函来。
但在看到第一场考试林式表现出来的实力后，黎順萍就改变主意，认为不需要去考后面的两场了，直接进入第二轮，也省的浪费时间。
都是能考上高中的人了，还需要测这个人有没初中学历的水准么？
但问题是……张开华不知道啊。
他也不清楚这是搞什么幺蛾子。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老板让他们参加考核，是为了增加和那位千金的机会好帮他泡妞呢。
“真搞不明白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出示邀请函，在验证是真货后，考官的态度立刻转变，从原本的考究，变成搂着肩膀称兄道弟。
能获得邀请函的，除了技术能力过硬之外，本身也有一定的背景，当然要打好关系。
虽然这支队伍里面，有一半以上的看着不太像有背景的。
办完手续，正式通过第一场考核后，考官就通知他们，第二场考核是明天考试，记得准时到场。
张开华满脸笑容的回应，在其他人都还在焦头烂额想着怎么通关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体育广场。
“好了，要去哪里庆祝，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很不错的！”
“我请客！去吹个两瓶！”
张开华非常开心，哈哈笑道。
“哦嘶！”
宏周听到有人要请客，立刻高兴的应答。
但话刚出口，他就才想起了程序员普遍处境，不好意思的说：
“还是不用了，队长你也不宽裕，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的。
而且早上的时候你已经请过我们了，再请就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们叫我一声队长，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有这个责任，这就是我应该做的。”
张开华笑骂一声，“而且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前段时间我就小赚了一笔，吃两顿饭而已，还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
还是说，看不上我？”
“不是不是！队长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宏周连连摆手。
看着有点二愣子感觉的同伴，黎順萍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看向张开华，有些疑惑。
这里可是C2区，消费并不便宜，程序员们一般是消费不起的。
今天来参加考核的人们，有的为了给考官留下好印象穿得光鲜亮丽，但实际上都偷偷带杯面、馒头过来，不想要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浪费金钱。
这位表面队长居然要在这里请吃饭，莫非真的是有闲钱不成？
但她记得，老板的货款还没给才对啊？
“你们先去吃吧，我身份证件落在会场，等拿了后回来。”
团队里面，郭志伟忽然说道。
说完后，他表情有些为难，看向林式：
“对了，我好想忘记证件落在什么地方了，这东西还挺重要的，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找找？”
“证件丢失可是大事啊，我们一起回去找吧。”
“对啊对啊！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们自己先走呢！”
“那么多人回去怪不好的，你们先去占位置我们很快回来的。”
张开华和宏周表示想要帮忙，但被郭志伟笑着否决了。
郭志伟看着林式，期待着对方答应。
他目中流露出一缕嗜血的光芒，但隐藏得很好，没让人直接看得出来。
混沌教徒有专门、高深的隐蔽技巧，不然这么一个疯子集团也不可能猖獗活动至今。
“好啊。”林式点头答应。
听着对方的回答，郭志伟神色欣喜，虚伪的说了声谢谢后，带着林式原路返回。
和另外三个人分开行动，他们穿梭在街头巷尾，但走的方向逐渐朝体育广场的方向偏移远离。
林式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啊，这里我走过很多次，带你走的是捷径，不会错的。”
郭志伟随口敷衍的回答，但带着林式越走越远。
越远离今天举办活动的体育广场，周围人烟就越是稀少，他在带林式去没人的地方。
在看到邀请函的时候，郭志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基本可以完成了，但他想要做得更好。
林式这个凑数的，可有可无，但他不想要给第二轮的考官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印象，所以打算直接将林式吞噬、灭杀，从团队剔除出去。
这是重要原因，当然还有更核心的原因，是他饿了。
带邀请函的队伍不需要在意人数形式，既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现在吃掉？
和张开华一样，他想要好好庆祝一番，所以决定提前吃掉储备食粮。
所以他才要把林式带到没人的地方，不想要引起一丁点的骚乱，同时美美饱餐一顿。
他带着林式，左转右拐，进入到一条好似迷宫般的小城后巷。
“真的是走这条路么？”
来到某个没有人烟的位置，林式看着已经是死胡同的前面，再次用疑惑的语气开口问道。
四周老旧的大楼耸立，遮挡几乎所有的阳光，让林式现在站着的是阴影位置，几乎只能看到具体轮廓。
他正背对着郭志伟，看着那似乎毫无防备的后背，郭志伟忍不住流下口水。
“当然，这里是最适合上路的地方。”
他慢慢靠近林式，从额头位置开始，身体两侧沿中线向外分裂，露出一张血肉大口。
它一步一步的靠近林式，大嘴张开，就要将对方吞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张开华的声音。
大嘴怪物一震，慌忙回过头去。
但后面却是空无一人。
他神色愣住，重新转头，但原本站在前面的林式却忽然不见了。
“你的嘴张这么大做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林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