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穿墙
几人离开,过了很久两边店铺中才点亮了灯,有人伸头出来看看,便又把大门紧闭。
好半天街角才出现一些人,悄悄的在尸体上寻找值钱的东西,把一切能够换钱的东西都给摸走。
等这些摸尸者离开,店铺中的人才走出来,跑去报官。
而这时庄柔他们已经回到了宅子里,这才刚回来,楚夏就被拖到了楼上。
庄柔先把他的发冠扯掉,便去急巴巴的打开窗,楚夏的脸色顿时一变。
还没等他干点什么,防止这个恶女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庄柔就跑过来强行扯开了他的衣服。
一不做二不休,衣服直接被她扯到了肩膀下面。
楚夏顿时双手抱怀,瞪大眼睛质问道:“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把对面的人给引诱过来,我等不及大人洗澡更衣了,就这样吧。”庄柔莫名问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抓坏人呀!
竟然真的要来这一招,他气的骂道:“本王才不要!你放手,只要站窗口就行了,哪里要弄的这么麻烦!”
见他这么坚持,庄柔收了手,站在一旁催促道:“那快点,我怕他们睡觉去的话,我们就得白守一晚上。”
楚夏翻了个白眼,把衣裳给拉回来,没好气的说:“怎么可能,有本王这种姿色的人在对面,谁还能睡得着?”
“大人你可真是,让你主动一点不愿意,偏又要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长的美,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要你到底要干嘛。”庄柔真是怕了他,想想有些美人可能比他还要麻烦,那些追求者也伺候得下来。
听着她的抱怨,楚夏却笑了起来,“只有美人才能知道这种滋味,妖怪就好好的当妖怪,不要猜测仙子的想法。”
给点脸还狂起来了,庄柔很没耐心的嫌弃道:“大人,麻烦干活了。”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性子这么急,要学会多等一会,那才会更有意思。”楚夏笑道,走到了窗前。
他长发披肩,挡住了身上的男装,靠在了窗前。
刚才还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就变了,眉目之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却又风情万种,活脱脱像个在等着远游情郎回来的寂寞女子。
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想做那让她忧愁伤心,狠心不归的男子。
要是能拥有这样漂亮的美人,谁还会出门不归,恨不得天天守着她,就怕被别的男人多看上一眼。
庄柔站在楚夏的身后,所以只能看到他的侧影和头发,没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然绝对要跳出来说些他只要想做,还是能办到的话来。
她不知道极乐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来,但猜测应该会在熄灯之后。
毕竟这是抢女人,总不能这才露个面,就扑过来抢人了吧?
刚想着不可能,突然楚夏就娇呼一声,转身躲在了窗边的墙后。
庄柔抬头看去,就见窗外有黑影直冲过来。
她心中大惊,这些极乐宗的人怎么和野兽一样,扔点诱饵就过来了,老鼠都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轰!
只见墙壁被击碎出个脸盆大的洞,一只手硬生生打破结实的墙壁伸了进来,抓在了楚夏的肩膀上。
“救命呀!”楚夏极为配合的惊叫起来,却是尖着嗓子,让人不能马上听出他是个男的。
庄柔这时抽刀就上,对着那只钻进墙壁的手就捅了上去。
这可是九星红,又加上了她的内力,扑哧一下便捅进了那人的手腕。她要避开被手抓住的楚夏,所以挑了伤不到他的地方。
刀尖深入皮肉中,让手的主人吃痛的用另外一只手,又重重在墙壁上打穿出一个大洞,他不肯放弃手中的猎物,打算拆了墙直接把人带走。
受伤事小,带不回人事大,会被宗主虐杀的。
见他这么顽固,手被捅了刀子也不愿意放开,本想留他一命,让他逃回去的庄柔,决定干掉他了。
“哪来的歹人,竟敢在本官面前抢人,好大的胆子!”庄柔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手,狠狠的就是一拉。
她的力道可不小,直接把墙外那人拖得撞毁一大块墙壁,活生生给拖进了屋中。
贞勇贵纵然是练武多年,身上有内力护体,还是受不了这种把人不当回事乱来的攻击,他是胸口直接撞的墙壁,胸骨在那瞬间就断了四五根。
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失手放开了楚夏。
“大人,救命呀!有色狼!”楚夏穿着男装,披头散发的就势转了几圈,砰的摔在了床上。
庄柔没空理会他的戏,挥刀就向贞勇贵砍了过去。
蒙着面的贞勇贵以为自己没被认出来,但还是很吃惊,这个女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可是从墙外被整个给拖了进来,要是被打得撞毁墙还算是正常,但拖进来那得多大的力气。
这时庄柔已经挥刀而来,贞勇贵啪地甩出条黑鞭,上面布满了尖刺,如同黑蛇攻了过来。
又是鞭子,看来极乐宗传授的就是鞭法。
一般只有小门派或是家族自己的独立招式,才会用鞭子这种杀伤力不大的武器,极乐宗用这个在狭小的地方并不容易使得开。
庄柔甚至觉得他们怕是因为要抓女人,所以才使用鞭子做武器,把看上的姑娘卷了就带走。
她边想边避开鞭子的攻击,就地一滚,伸手就把手套给戴了起来,对着又飞来的鞭子,一把就抓了上去。
鞭子上的尖刺对她的手套没用,被牢牢的抓住后,贞勇贵想收回鞭子,老大一个男人在比力气上却输给了庄柔。
这条黑鞭被两人给扯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感觉快要断掉了。
楚夏已经坐到了床里,藏在床帐后面只露出脸,一副娇滴滴大小姐担惊受怕的样子。
贞勇贵咬牙切齿的抓紧鞭子,眼睛往楚夏那看了一眼,得想办法把她带走才行!
他带了不少人过来,正缠住萧然他们,而他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初夏仙子带走。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气得他大吼起来。
“找死!”贞勇贵使出了玄阳功,全身的肌肉扩大了一倍,把衣服崩得发紧,几乎要撑裂了。
他的力气增涨好几倍,猛的拉动鞭子,庄柔便腾空而起,被拉得向他飞过去。
贞勇贵摆出个攻击的架势,只等着庄柔飞过来,就一拳把她打飞。
而庄柔也瞬间捏起拳头,借着冲力对着他的头就挥拳。
贞勇贵迎上庄柔挥来的拳头,两人的拳头打在了一起。
僵持不过一息,贞勇贵就惊骇的睁大眼睛,他的手骨一节节破碎,被庄柔的拳头碾压,粉碎在了皮肉之下,被打得缩成了一堆。
“啊!”他激烈的惨叫起来,左手的骨头直接碎到了手肘处,不少断骨尖还从皮肉里刺穿,冲击和疼痛让他退后了几步,靠住了墙。
然而庄柔一击之外没有停,转身抬腿就向他的头踢了过来。
贞勇贵忍痛往边上一歪头,轰地一声,庄柔就把他头边的墙壁给踢出一个大洞。
眼看不好,贞勇贵转身就往进来时的墙洞跑,庄柔则故意慢了几息,让他从墙洞中逃了出去。
她奸计得逞的一笑,回头看了眼楚夏,便紧跟在后面从墙壁大洞跳了出去,落在了院子里。
第六百九十一章 砸了
贞勇贵跳到院子中,就见自己带来的手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全被拿下了。
他心中一惊,这初夏仙子的手下怎么如此厉害?自己的人竟然连几个照面都顶不住,就被干掉了。
顾不上救人,贞勇贵拖着受伤的手臂就夺路而逃。
墙就在面前,可他不敢跳过去,要是把人引回花艳楼,那可有他受的了。
贞勇贵拼着命往门口冲,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来追他,大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逃走,这让他有些恐惧,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而这时庄柔也跳到了院中,抓起地上一具尸体,直接从墙头给甩了过去。
已经跑到门口影壁处的贞勇贵见状停了下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而萧然他们也看着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别的人都死光了,就剩这么一个,再杀了可就不好说是隔壁翻过来的人了。
庄柔这时翻上了墙头,对着花艳楼那边大喊道:“小贼哪里逃!竟敢偷到本官这里来了!”
这时,萧然也抓起地上的尸体,站在墙下就给扔过了围墙,啪得一声落了地。
“好哇!竟然还有同党,那是本官的官印,你们这是找死!”庄柔也哇呀呀的乱喊道,她一个无实权的驸马,哪来的官印。
但江湖人不知道,贞勇贵也一样不懂官场上的套路,只知道官印是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据说弄丢了官员就得掉脑袋。
现在一见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他高呼道:“官印在此,你们有本事就来拿呀!”
庄柔骑在墙头上,眼上充满了怜悯,恨其不争的摇了摇头,哪来的蠢货,真是可怜。
她纵身就跳了进去,萧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人手,现在立马有近二十人,跟着庄柔也跳过了墙。
贞勇贵一看不好,不再试图吸引庄柔他们的注意力,而是转身就逃,想要抢先一步赶回花艳楼,通知手下官府的人来了!
刚转身,他便迎面遇上一张冷冰冰的脸,史藏已经在暗处等他半天了。
贞勇贵的左手已经废了,鞭子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他只得使出玄阳功,把右手变得格外粗大,想要挡开史藏。
只要能逃回花艳楼,就可以让宗主逃了!
玄阳功可以激活身体,让血液加快流动,使身体的肌肉和力量都加大。
而他的左手已经粉碎骨折,还有不少骨刺扎透了皮肉,现在血液流量加大,手上的伤口就像个出口,噗的一下鲜血就从他的伤口中喷出来,一股股快有小手指粗了。
史藏侧身闪开他的攻击,看他像个花壶一样在喷血,简直连想动手的心情都没有,此人已经死定了。
贞勇贵的鲜血喷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在喷血。这种情况他从来没遇到过,就这么发愣的工夫,只觉得全身发冷,眼睛也开始花起来。
失血过多撑不住他的玄阳功,鼓起来的肌肉像泄了气般落了下去。
都不用史藏动手,贞勇贵就倒在了地上,血很快就在他身上漫开来,只剩他像条落在岸边的鱼,无声的张大嘴在拼命的呼吸。
没过一会,他起伏的呼吸就慢慢停了下来,用练了多年功法,把自己给杀掉了。
而庄柔那边此时已经带着人冲进了花艳楼,让人守住出口和园子,她终于抽出了好久没用的铁棍,气势汹汹的走进了楼中。
一下冲进来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吓得客人和姑娘们都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正是千美会举办中,也是花艳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来玩的人好多都是江湖人。一个个年轻气盛,见有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不少便冲动的叫嚷起来了。
贞勇贵不可能自己亲自来招呼客人,花艳楼两位妈妈都上前,赶快应付起来,“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庄驸马您不是早上才出去,这会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要是花艳楼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们姐妹向您请罪,还请千万别伤了和气呀。”
她们也是不懂,这位女驸马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出门前还乐呵呵的,这会就带了这么多人不从正门进,专门砸场子来了。
而贞老板也不知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出来?
庄柔朝她俩笑道:“本官可是为了花艳楼才来的,刚才有几个歹人,跑到我那宅子里偷了我的官印,还杀死了几位侍卫,被本官追击之时翻墙逃了过来。”
“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要是在这里爆起杀人,那可还了得。”
她和颜悦色的说:“两位妈妈别怕,本官查一遍就会走,不会把花艳楼的姑娘和客人都带走。”
“这……”两位妈妈相互对看了一眼,青楼最怕的就是搜房,这可是会影响生意的。
谁敢到一家随时会被人踢房门,闯进屋来的青楼玩,这敢来也不行呀,在玩的性起之时,突然有人闯进来,从此不举怎么办?
贞勇贵也没出现,两人拿不定主意,便解释道:“驸马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寻贞老板,此事我俩做不了主,请大人稍等。”
“等?那些歹徒可不会等,你们想让这里有人被杀?”庄柔带笑的脸瞬间就变了,冷声喝道,“给我搜!阻挡不配合者,杀!”
她带来的可都是楚夏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全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一下令就立马动了起来。
踢门翻箱倒柜,一副抄家老手的样子,顿时就把花艳楼给全砸了。
两位妈妈惊叫起来,她俩是不知道自家背后有极乐宗,只以为自己待的就是寻常青楼。
只是心疼损失,却没把搜查当回事,不管在这里抓到什么人,那都是来玩的客人,与花艳楼没有任何关系。
但那些表面是护院的打手却不能当没这回事,他们很清楚自己是极乐宗的人,而且宗主就在地下室里藏着,这一番折腾说不定就把地下给翻出来了。
不管是当护院打手,还是做为门派弟子,他们都躲不过去,只能去阻挡庄柔带来的人。
不知是哪位领头就吼了起来,“兄弟们,花艳楼可不是他们想搜就搜的,把他们打出去!”
“杀啊!”极乐宗的弟子高呼着,像一群群蟑螂般从各处钻了出来。
平时没见有这么多人,也不知藏在何处,现在全跑了出来,一窝蜂的冲向楚夏的侍卫。
两边的人瞬间就打在了一起,吓得客人慌乱的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寻常的官府砸青楼,也都是声响大,坏的全是家俱。
今天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花艳楼的护院和冲进来捉拿歹徒人,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整个花艳楼全是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四处砸得稀巴烂,还人人都在玩命。
啪!
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妈妈,正不知要怎么办时,面前突然就砸下来一个人。
再看此人是花艳楼的护院,肚子上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口中喷出鲜血。这惨状吓坏了妈妈们,张开嘴喉咙就发出惨叫声,“杀人了!杀人了!”
话音都没落下,庄柔猛的扯住了她,凶神恶煞的问道:“贞勇贵住哪里!”
妈妈吓得颤颤抖抖的指向角落,“那……那边。”
第六百九十二章 送你做公公
庄柔扔下妈妈,直奔角落而去。
那边果然有道门,只是有些隐蔽又不起眼,现在太混乱所以暂时让它躲了过去。
门上挂了锁,贞勇贵出门前还不忘上锁,现在被庄柔一棍子就给打坏,直接推门而入。
她在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更没找到什么地洞入口。
想要抓很多女人带走,总得有地方关押她们,肯定是在花艳楼中。那些下人被杀,绝对是看到了这一幕。
就算可以停船在青泸坞上,把女人转移过去,这里也应该有个暂时关押的地方。
于是,庄柔抓着铁棍就开始打砸起来,其它地方不清楚有没有地道,但贞勇贵做为花艳楼的老板,肯定得守好抓来的人,关押的地方不会太远。
大不了这里砸光了也没任何发现,就换个地方,把楼全拆掉,再挖地三丈,不信找不出人来。
他们的宗主也来了涞香城,不可能天天藏在船上不入城,自己这样折腾,最少也能把他给闹出来。
好好的一张床被庄柔砸了个稀巴烂,床下就是结实的青石地面,她用铁棍敲了敲,没有空洞的声音,下面并没有暗门。
最值得怀疑的地方被排除,庄柔把目标放在了柜子和架子上,见什么砸什么,连上面摆着的值钱玩意也不管,闭着眼睛就砸。
就连多宝格也被她毁于一旦,整个屋子不堪入目,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确实是没地方可寻,除非把墙都给拆了。
庄柔长出一口气,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回头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屋子,开口喊道:“极乐宗的人果然都是些鼠辈,不敢抛头露面。”
“就连少宗主也是个无胆之人,想他跪在我的面前苦苦求饶,愿为奴换取自己的一条性命时,那可怜的样子,可真像条狗啊!”
“不过,我还是把他杀了,他足足叫了三天才断了气,真是可怜呀!”
说完后庄柔等了一会,看来真是没人,诈都诈不出来,便打算离开去寻其它可疑的地方。
突然,她听到了可有可无的喘息声,很不清楚,就像是隔着墙有人在大力的喘着气。
要不是她打开了任督二脉,这声音就算是贴在墙上也听不见。
看来还是有人因为她的话而愤怒,之所以没出来,看来是说的还不够劲。
庄柔想了想,摸着下巴说道:“那家伙这么废物,还能做少宗主,难道是极乐宗主只有这么个儿子不成?如此不争气没本事还能上位,想想只有这个可能了。”
“哈,真是有意思,极乐宗抢了这么多女人过去,宗主却是个没用的软蛋,真是可笑至极!”
她眼珠一转,轻笑起来,“空有一副架子,还不如切了进宫做个公公……”
话都没说完,多宝柜边上的墙壁突然被撞开,从里面冲出个八尺多高的巨汉,直接就撞在庄柔身上,把她从屋中给撞碎门框冲到了外面,砰的砸在柱子上才停下来。
“咳!”庄柔捂住胸口跪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她已经用内力护住了身体,还是被撞的吐血,还好只是内脏受到了震荡,身上的骨头并没有断裂。
要是寻常练武之人遇上他,被这样撞一下,怎么也得死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那角落走了出来,单天传如同座高大的黑塔般走了出来,给楼中的人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楼中打斗的人都被他镇住,侍卫和极乐宗的弟子顿时分开,侍卫赶快集中到了庄柔的身旁。
这位要是被打死,大人那边谁也交不了差。
而极乐宗的弟子也惊喜的喊道:“宗主!”
单天传没理会门下弟子,他身上的汗散发成了白气,不停的飘散出来,眼中通红充满了杀意。
他盯着庄柔,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说杀了谁!”
庄柔没想到单臻长的那么不起眼,爹却长的这么高大,简直和银霸差不多了。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站了起来,挑衅道:“单臻呀,还能是谁。”
“怎么,你认识那个身娇体弱,如同花艳楼头牌姑娘的极乐宗少宗主?”庄柔听见极乐宗的人叫他宗主了,却装假没听见这话,当自己不知道这是单臻的亲爹。
单天传狠狠的说道:“他是极乐宗的少宗主,身边有左护法在旁,你怎么下的手!”
单臻是单天传唯一的儿子,修练到玄阳功圆满的他,是不可能再生出小孩了。
现在他真的如同太监一般,再抓来更多的女人,也一样只是个孤家寡人。用心血创建起来的极乐宗,在他百年之后,只能给予门派中最强的弟子,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不为单臻的死而悲伤,只为自己而痛心,堂堂极乐宗的宗主,八尺英雄男儿,却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了。
庄柔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是不是肌肉练多了,脑子不太好使,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极乐宗也算不了什么大门大派,那左护法一个照面就让我废了一条胳膊,真是太弱了。”
“反正你们极乐宗坏事做尽,还不如全下地府,求个整整齐齐。说不定可以同投一胎,来世做群好兄弟,我记得母猪一胎可以生十几头。只要哪户农家养的猪多几头,就可以把整个极乐宗的弟子都装下了。”
庄柔笑了笑,恶毒的说道:“那可就是太好了,极乐宗的宗主,当然要带着弟子去过这只用吃吃睡睡极乐无比的日子。死得快些,还能和自个儿子来世做兄弟呢。”
“你这个贱婢!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单天传被她的话激得暴怒,往前跨一步,便踩碎了地砖,挥拳带起劲风,气浪如利刃在周围的物件上刮出条条痕迹。
“你们让开!”庄柔摆了架势喝道,身旁的侍者被她的内力震退几步,震惊无比的看向她。
与此同时,单天传的拳头打了过来。
庄柔举起双手,要挡下他这一拳,盾牌被她扔在楚夏那没拿过来,但她相信自己能挡下这拳。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冲到她的面前,咆哮着就捏住了单天传的拳头。
砰!
内力猛的爆开,四周的人和桌椅被吹飞,却是银霸及时赶到挡住了单天传。
它巨大的身躯和力量,还是不敌爆怒中的单天传,虽然挡住了拳头,却还是捏着他的拳头,被推出去七八步,牙齿都咬出血来,才没有被打飞。
这时,庄柔突然窜出来,用着十成内力,对着单天传的胯下就是重重一脚。
哐得一声,明明踢的人,却传来了金属相撞的声音,让穿着铁靴的她踢了个正着。
第六百九十三章 痒
庄柔不知道,极乐宗的人在江湖上还有一个粗俗的外号,铁蛋宗。
就算没听说过,但是这一脚下去,她的脑海中就有了这两个字。
不过庄柔穿着铁靴,又使出了铁甲功,就算真踢到铁球上,也不会被反噬受伤。
单天传低头瞧着庄柔,露出个不屑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意示她再踢,踢到她脚断为止。
庄柔瞬间收脚往后一退,猛的又踢了上来,依旧是哐的一声。
面带嘲笑的单天传却皱了皱眉头,胯下传来了陌生的疼痛感,他竟然被踢的感觉到痛了。
“再来!”庄柔此时又收了脚,自言着又飞起一脚。
哐!
单天传双眼怒瞪,只觉得胯下巨痛无比,脸色都扭曲了。
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能破得了自己的硬功,怎么可能!
疼痛让他的手一松,银霸立马寻到机会,猛的用力把他推得后退好几步。
庄柔见有了效果,顿时又冲上去,对着他的胯下又是两脚。
单天传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就见他的胳膊变得更加粗大,狠狠的一甩,就把银霸给推开。
他抬手就抓住了庄柔的脚,另一只手狠狠的劈下来,要劈断她这条可恶的腿。
庄柔一看不好,抬起落地那条腿,直接踩到他的身上,侧身就往他的脸上就是一脚。
而银霸也冲过来,漆黑的大手对着单天传劈下来的手掌就是一拍,手掌被打得移了位,擦着庄柔的小腿滑下。
一击不中,鼻子上还被踢了一脚,单天传怒火中烧,抓着手上的庄柔狠狠的就甩在地上。
这样还不解气,他抓着庄柔拼命的往地上甩,砸得地板全部破裂飞溅,硬生生砸了十几下,把地面砸出个坑来。
而银霸对单天传又打又拍,打得哐哐作响也不能让愤怒的他放开庄柔。
终于,单天传抓着被甩得一动不动的庄柔,狠狠的扔了出去。
她轰的撞毁红艳楼的墙壁和院墙,直接飞出院子,穿过大街,直接砸进了对面那家人的围墙上,这才停下来。
银霸拍着胸口咆哮起来,整个跳到了单天传的背上,对着他的头就是一顿猛拍。
单天传这辈子还没遇到和他拼力气的人,现在被一头莫名其妙的野兽缠上,缠得他也怒吼的像只野兽。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庄柔能活下来也是终身躺床上的时候,她从被撞出来的缺口处走了进来,除了嘴角有点血,身上的衣服破烂脏兮兮之外,看起来半点事也没有。
从来都是庄柔把别人当破布甩,这次竟然被别人这样对待,让她怒火中烧。
“我要你死!”她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出弓的长箭飞奔过来。
脚下用力便飞跃起来,落在了高大的单天传肩膀上,银霸还在背上呢,地方有点挤。
庄柔张口露出套在牙齿上的铁齿,一口就咬掉了单天传的耳朵,带钩的手套横抓在他的脸上,刮鱼鳞般就疯狂来回撕他的脸皮。
单天传力气大,一拳可毁石砸岩,还能针对江湖人的手段来练蛋,可他不可能把全身都练成金钟罩,毕竟玄阳功又不是铁布衫,两个不是一个回事。
虽然有内力护体,可庄柔有比他更强的百年内力在身,牙齿也是无坚不摧,这耳朵在她的面前就像面糊的一样,轻易的就给她撕了下来。
脸上也传来阵阵痛意,被抓出无数条伤痕,还多次往他的眼睛抓来。
单天传伸长脖子避开庄柔的爪子,不让眼睛被她抓中,同时也非常的愤怒,使劲的想要甩掉她和银霸。
这边还没甩下人,银霸也学庄柔的样子,张开臭气冲天的大嘴,就往单天传的头上咬。
秦秋也跟着银霸来了,不过他倒吊在花艳楼房顶的暗处,看着下面的战况。
他琢磨了一下,单天传的脑袋让这两家伙弄成这样,根本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还是等着看戏就行了。
而极乐宗的弟子很少见过宗主出手,一般他出手都是打犯了错的弟子,往往一巴掌就能把人当场打死。
平时一提到他,都是胆战心惊,觉得他是世上最强的男人。现在却看到宗主像街头泼妇打架一般,和一个女人外加头野兽撕扯成了这样。
谁也不敢上前去帮忙,现在这状况,就算是想帮忙,众人都插不上手。说不定还会被单天传给打到,白白送了性命。
就在这时,一名极乐宗的弟子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楚夏的侍卫趁机来偷袭他们了。
双方又打在了一起,却因单天传半点也不霸气的战斗,让极乐宗的弟子士气低下,有节节败退的之势。
突然,一股血液喷起两丈来高,庄柔和银霸一起跳开来,只剩高大的单天传站在原地。
他面露惊慌之色,双手使劲按着脖子上的刀口,试图把伤口堵住。但在玄阳功加持之下,寻常人最多喷出一丈的血,喷出了两丈多高,不是医术圣手使用特殊手法止血,就靠他这样按根本就没有用。
庄柔则手持短小的九星刀,咧嘴咬牙瞧着他,一脸得逞之色。
这时一名极乐宗的弟子高喊道:“宗主!快用内力把伤口缩起来啊!”
在极乐宗这群只用下半身生存的人当中,竟然还有会动脑子的人,单天传赶快用内力收缩脖子处的伤口。
虽然他感到一阵虚弱感,失血过多了。但只要能止住血,他还是有翻盘的机会,再不行还能逃走。
庄柔一看,把刀收回刀鞘,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单天传的身后,伸出双手就在他正好抬着胳膊肘捂住伤口,露出的胳肢窝就是一抓。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混蛋!给老子住手!哈哈哈哈!”单天传顿时大笑起来,还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要甩开庄柔的手。
但此时他还得用内力止血,这里被挠痒痒笑得失了力,那内力一停滞,血便又继续往外喷。
尤其是庄柔戴着手套的左手,还带着一丝微痛,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比单纯的挠痒痒还要可怕。
“哈哈哈哈!”单天传笑得眼泪都出来,也在大笑中因为伤血过多,整个人扑在了地上,身体在鲜血流失中不停的抽搐。
庄柔抽出九星红,踩着他的背,直接扎进去单天传那比她大腿还粗的脖子中,切断他的颈椎结果了他的性命。
她站起身,看着极乐宗那些弟子,抬起被血染得通红的手,伸出两根手指,“留两个活口,其它的全杀了。”
红艳楼中顿时惨叫声不断,极乐宗完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服了
两个活口,只能活一。
这只是让活口以为只要把知道的说出来,就能活命的小计而已。
不管说不说,他们都没有活路,全部要被杀掉。
一群作恶多端的人渣,庄柔觉得他们并没有存活的必要。
让侍卫们收拾着残局,庄柔走回到单天传冲出来的那面墙处,里面是个大洞,暗道的机关门已经被他撞毁,露出黑漆漆的地道口。
庄柔端着烛台,顺着地道往下走,银霸则跟在她的身后,踩出声声闷响。
“嘘!”庄柔回头看着银霸,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它小声点。
银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脚,哼了哼似乎在说明白了,等庄柔转过头,它又继续啪啪啪的跟在后面。
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庄柔猛的转身,狠狠的指了指它的脚,正要说话,突然从下方传来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大王,您回来了?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都听您的。”
大王?
这称呼怎么和喊土匪似的,难道把银霸的脚步声当成了单天传!
庄柔一个转身就到了银霸的身后,推了推它。
银霸不解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让自己往前走还是明白,便大步向下走去,半点控制脚步声的意思都没有。
顺着楼梯转了几圈,前面有了亮光,那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喊得可怜巴巴,很急着献身似的。
他俩才走下了台阶,刚跨进这地下的石室,就听到有女子喊道:“大王!求大王怜惜!”
声音喊出来却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眼,就这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庄柔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孩,正趴在铁栏杆上愣怔的看着自己。
刚才一直发出声音的就是她,正好被庄柔撞见,见不是单天传,顿时面上显得非常尴尬。
见她也不是妖艳之色的那种女子,这是关久受不了,服软了吧。
可惜那极乐宗宗主没赶上,反而是遇上了自己,不知是不是她的幸运。
庄柔一身男装,还带了银霸这样吓人的野兽,关押在下面的女子都没敢吭声,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正常的男子还能想到会遇到什么苦难,这种看起来古怪的人,恶趣味寻常人都想不出来。要是被她看中,指不定要受不可想象的羞辱!
庄柔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石穴中关了五个姑娘,瞧那样子应该关了有几天,嘴唇都发白起皮了。
“刚才从这里出去一个高大的男子,已经被我杀了。”她对这些女子讲道,“本官乃朝廷命官,查到有人强抢民女,所以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你们。”
她话音刚落,关着的五个女子全扑到了栏杆前,目露凶光,拼命伸长手喊道:“快给我水!我要吃的!”
庄柔被她们吓了一跳,自己饿起来和看着别人饿,这可完全不同。也觉得极乐宗的人太不像话了,不是想把人好好的带回去吗?连吃喝都不给,也太不是东西了。
心中腹诽着,她找到了水和吃食,都是贞勇贵孝敬给单天传享用的,他很少走出地道,整天在下面练功,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了。
把水倒入杯碗之中,庄柔隔着栏杆分给五人喝下,再挑了不油腻软嫩些的食物给五人。
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吃下,还噎住好几回,又灌下不少水,吃得是腹部大胀的靠坐在墙边,才开始找钥匙。
庄柔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钥匙在何处。
有被关押的女子缓过神来,出声提醒道:“恩公,钥匙都被那宗主带走了,只怕要去尸体上找。”
“还真是小心,一个宗门的宗主,连关押人的钥匙都要带在身上。”庄柔不屑的嘀咕着,很瞧不起他这小家子气的样子。
她懒得上去翻钥匙,走到石牢前的铁杆前看了看,双手抓住了铁杆,“你退后些。”
那女子一看劝道:“恩公,这生铁杆是特意打造,专门来关押我们这些有武功在身的女子,我们全都试过,根本就扳不动。”
庄柔咧嘴一笑,“那是你们,站远瞧着就是。”说着,她手上一用力,就把铁杆给拉弯了,露出一个大洞来。
“出来吧,我还以为有多硬,其实也不怎么样。”庄柔笑了笑,就去开其它石牢的铁杆去了。
那女子目瞪口呆看着门上的大个口子,没想到她们根本弄不开的牢门,就这么被庄柔给扳开了。
之前庄柔没敢先放她们出来,又渴又饿的跑出来,指不定当场要撑死几位,她可不想去救撑到吐的人,脏兮兮满不舒服的。
“多谢恩公搭救,可否留下姓名,回家之后必上门道谢。”被救出来的女子拱手谢道。
她们被关在这里已经多日,极乐宗为了让她们屈服,几日都不让吃喝,刚才便有人撑不住崩溃了。
还好庄柔来的及时,不然一个少女就全毁了。
江湖儿女讲的就是恩恩怨怨,受了别人的恩就要报答,更别说是这种救命之恩,不以身相许就得下辈子做牛做马才行。
庄柔便笑道:“我是本朝驸马都尉,名庄柔。我家在京……”
她话都没说完,便有女子惊呼道:“你就是那狗官的妹妹!”
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女子就收住了口。
这边刚被人救出来,就立马说人坏话,这简直就是找死。更别说庄柔现在正盯着她,目光并不善良。
庄柔还以为自己的恶名是来了涞香城才开始传起来,没想到这些被抓来几天的女人都知道,那不就是她们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自己的大名。
想想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在整个江湖之中有了响亮的名气,说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因为刚才那句话,这地下石室中气氛有些尴尬,庄柔没打算追究说话那人,江湖恶名也不错。
她记起孙芝灵正在寻人,不知道在不在其中,只是她的名字没记住。
于是,庄柔便问道:“你们谁认识孙芝灵,她有个堂妹不见了,正到处寻找呢。”
“我!我就是!”一个女孩赶快喊道,情绪很激动。
庄柔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位喊大王的女孩。
孙芝敏差点就把自己的名字喊了出来,想起刚才自己已经认命,为了口吃的要委身那可恶的家伙。
现在报出堂姐的名字后,才反应过来,怕被其它几人把此事传出去。
她面色难看的看着庄柔,非常后悔自己刚才要回答,明明可以瞎编个身份,自行离开后再回客栈找堂姐。
此事要是让白公子知道,肯定会觉是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必会不愿娶自己了。
孙芝敏一瞬间在心中想了很多,越想越难受,都想以死洗清白了。
庄柔却淡然的说:“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想必其它几位姑娘都不会往外传。毕竟大家关在一起几天,谁比谁时间长都不好说,只要一人的清白没了,其它的也是说不清楚。”
“谁还能把这屎盆子往身上扣,你们只管放心吧,我就说看守你们的全是女人。”
这半警告的提醒,让众人都愣了一下。刚才对她如此无礼,没想到她还愿意为众人的清白出力。
此等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哥哥,真是可惜啊!
第六百九十五章 不入眼
虽然这地下石室中有隐藏的通风口,但被单天传住了几天,又带了好几名门派中女子过来,弄得这里的味道怪怪的。
庄柔见这五人除了几天没洗漱过,身上的衣物都很整齐,上去也不会让人以为遭了什么毒手,便唤上她们一起出去。
她在前面引着路,边走边说道:“我这趟救你们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吧!你们别再背地里说我家的坏话行不行,都不让你们以身相许了,口头上就甜一点。”
那说庄柔是狗官妹妹的女子,是五行门的大师姐祝晓礼,她也是听自己亲爹,五行门的长老和掌门商议时说起的。
现在被这么点明,祝晓礼有些尴尬,憋出了一句话,“也不知我们五行门,会不会收到盟主令,要是收到了要如何是好……”
“这灭门之祸,谁也承受不了。”她心中郁闷,又有谁愿意家中的人都被杀光。
庄柔回头瞅了她一眼,哼了声,“我也懒得和你们这些江湖人再说什么安份守纪过日子,还怕什么朝廷的话,想必你们也听不进去。”
“老实去参加武林盟主大会,然后选出一个武林盟主出来,拥有直接有事能上书给皇帝的权力,这不才是你们应该做的正事吗?”
祝晓礼自嘲的说道:“武林盟主岂是我们这种小门派能贪图之物?那肯定得江湖中十大门派的掌门,或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才可担当。”
她顿了顿,“比如浩然门的门主,那便是位受人敬仰的老前辈,由他来当盟主才适合。”
庄柔意味深长的又回头瞅了她一眼,周隆在江湖小辈眼中,还真是位人物呢。
这时,孙芝敏突然开口说道:“听说祝姐姐的母亲,当年就是浩然门门主的红颜知己,当然觉得浩然门的门主好。”
“我却觉得,凤息山庄的贺庄主才是最佳的人选,武功高又乐善好施,前几年元河决堤,数万百姓受了水难,全是凤息山庄出财出力救灾。”
“这样的大善之人,才应该做这武林盟主之位。”她心里想着白公子,自然就把贺庄主当自己的公爹,更愿意武林盟主给凤息山庄。
当然也是因为她们的孙家虽然在江湖有些名,但和凤息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祝晓礼有些恼羞成怒,那都什么时候的陈年旧事了,自己母亲现在守寡之中,这种话传出去也太失礼了。
她没好气的骂道:“凤息山庄就在元河边的山头上,决堤被冲毁的农田大多都是凤息山庄之物,他们难道还想袖手旁观不成!”
“孙小姐这张嘴,果然会说话,不止那勾人的甜言蜜语讲的好,也爱说别人家的闲话。”
“在这里巴结人,就是做戏给瞎子看,凤息山庄的人可不在这里。”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是什么意思!”孙芝敏顿时就炸了,本来就是不饶人的一位,不甘示弱的与祝晓礼嚷了起来。
庄柔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女人,这才刚刚逃出牢笼,竟然就能吵起来。
尤其是孙芝敏,怪不得孙芝灵都管不下她,只能任她跑去缠着白公子不放。瞧瞧这为自己公爹抢盟主的架势,贺肖然可是有得受了。
其它三名女子巴不得离两人远些,最好没有任何瓜葛,被极乐宗抓走的事,不宣扬出去才好。
这样吵下去,搞不好就藏不住了。
众人都没搭理两人,让她俩在后面争吵,她们先走上来,这地下石室多待一息都是种痛苦。
庄柔走出来发现,屋中依旧没有一个人,只是外面听到吵杂声,但就是这里没有人过来。
她正想走出去,就看到楚夏已经梳好头发戴着金冠,从门外慢悠悠的走出来,站在门口瞧了瞧她和后面走出来的三名女子,笑了起来,“看来下面的情况比本王想的好多了。”
“没事就悄悄从后门走吧,脏是脏了些,但让人瞧不出来。你们的同门应该还在涞香城,应该不需要官府送你们回去。”他连案情都不想问,就直接让这被些抓来的女子走了。
那三名女子还担心上来,被官府给带走盘问,那时候名节可就没了。
却没想到这珠光宝气格外俊俏的男子,连门都没跨进来,想必是怕看到她们衣冠不整的样子。
现在见她们无事,就让她们回去,如此体贴之人实属难得一见。
三人脸上一红,便有人曲膝行了个礼,声音娇甜的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报恩公的大恩大德。”
庄柔眼睛斜瞅了上去,真是处事大方的江湖儿女啊!
另两人一看,暗暗的咬唇,使劲往楚夏身上瞄,想到他刚才自称本王,也赶快行礼道:“多谢王爷出手搭救,此等救人性命的大恩,三生三世也还不完。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民女必全心全力伺候王爷报恩。”
“喂,你们不是特别讨厌官府之人吗?”庄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满的出言道。
三名女子厚着脸皮惊讶道:“怎么会,我们可都是安份守纪的百姓,哪里会讨厌官府之人。姑娘真是说笑了,这位王爷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你们失忆了吗?”庄柔大吃一惊,这些家伙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恶,听到个本王就敢喊王爷啊!
“可别忘了,你们是我一个个救出来的,关他什么事!”
楚夏看着她们就笑道:“几位还是快回去吧,脸都没洗干净,怎么有脸和本王说这种话,当本王什么菜皮树根都要吗?”
他说的和颜悦色,内容却让人羞辱,顿时让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被单天传抓走的恨意,都没此时对楚夏来的深。
她们冷着脸抱拳道:“请问恩公尊姓大名,来日我等必报此大恩。”
楚夏淡定的说:“本王乃仁王周隆,你们也不用记挂在心,本王只是让手下随手为之,并不是专程来救你们。就算本王不插手,想必凭各位的姿色,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被放了。”
“你!”三位女子长的不说国色天香,但也是面容娇好,哪里受过这种气,要不是想早点离开这里,早就开口骂他了。
朝廷的人果然就是这么讨厌,自大狂妄让人恶心!
一名年长些的女子,此时以自己为头,对身旁两女子说:“我们走!”
“哼!”三人便气呼呼的结伴走了出去,狠狠的白了楚夏一大眼,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个草包!
楚夏一脸不屑的神情,活生生把人给得罪光了。
庄柔没吭声,而是看向了暗道那边,孙芝敏和祝晓礼终于走了出来,两人都气呼呼的,没多看楚夏只是狠狠瞪着对方。
听说不用问案便可以回去,二人朝庄柔一抱拳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等她们走光了,庄柔才问道:“大人,受害人都放走了,没有人证,这案子要怎么结?”
楚夏目光怪异的看着她,“奇了怪了,本王办案还要人证?”
庄柔一阵语塞,差点忘了,他都随心而为,哪里要过罪证。
“本王是瞧她们不顺眼,早点打发了好。本王是什么人,也是她们这些牛鬼蛇神可以想的?”楚夏走了进来,站到庄柔旁边,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眨了眨眼。
庄柔刚要开口,他便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只有驸马爷你能染指本王,站在门口不入,本王是怕一个不小心,看到别的女人没穿衣服的样子。”
“本王只想看小妖怪你的。”
“大人,你好骚啊……”庄柔心服口服的赞道。
楚夏一笑,“驸马不喜欢?”
“喜欢。”庄柔回答道,抬头就看到门外站了一群县衙里的官员,他们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位上官,在这里说些没脸没皮,有伤风化的话。
京城纨绔就是好,能这么为所欲为的做不要脸的事!
第六百九十六章 善后
楚夏皱眉看着门口一个个像木头桩子立着的官员,不满的说道:“你们干嘛?”
为了让千美会顺利举办,能够大赚特赚,他们纵容江湖人在涞香城胡来,打打杀杀也只是做善后的活,治安全靠江湖人自觉。
这会让他们过来做最熟悉的善后,却又全呆子似的站在这里看热闹,一个个怕是想回家种地了。
“惊扰到大人了,下官是想问问,除了收尸之外还有何事要办?”涞香城县令赶快拱手说道。
他们也没想到,荫德郡王在这种地方也能谈情说爱,传闻这位郡王是京城纨绔之首,果然是异于常人。
八成是那种当街就能拉上围帐,强占民女,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看到的存在吧。
楚夏不知道他在想法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炸毛,这想的也太不堪入目了。
他有点烦这些人,做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来问自己,“收尸之后把这里查封了,好东西给本王留着,再发份告示出去,不能白帮这些江湖人清理门户。”
“记住,给那什么宗主好好的写写,要罪孽特别深重那种。除了他犯过的事,再加几条上去,比如女子无用后,就会被他们吃了。”
县令愣了愣,迟疑道:“大人,这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吧?”
“怎么会?”楚夏淡定的说,“你就写他们住的那地已经大旱五年,树皮都吃光了,怎么还养得了这么多人。不吃这个吃什么?”
涞香城县令长年和江湖人打交道,深知这些人讨厌官府,如果有人知道极乐宗的情况,说不定会在外面传,极乐宗宗主是被朝廷按了罪名害死的。
他很为难的说:“大人,江湖人怕是很难相信,其中必然有熟悉极乐宗的人。”
楚夏呵呵一笑,“如果知道极乐宗的情况,为何不去把那些女子救出来?”
“本王倒是要看看,谁在这之前就知道极乐宗在为非作歹,却隐而不报。这样的江湖和人,不就是群缩头乌龟和帮凶,还有何脸面站出来。”
他眯眼笑了笑,“那时,江湖门派不出来清理门户,就由本王亲自派人去好了。真希望这样指责本王的人,早点出现,越多越好。”
看着他极为期待,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涞香城的大小官员都只想哭。这位爷可别把千美会给毁了,涞香城可就靠这个赚税银,没了可就麻烦了!
这时,楚夏摆摆手打发道:“还站在这里干嘛?还要本王手把手的教你们做事吗?”
涞香城的官员哪里敢让他插手,赶快应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之后众人就苦着脸,一起走了出去,看到花艳楼的人一大堆的站在那,就心中大怒。
什么极乐宗,好好的跑来这里抢女人,要是抓走了哪家大门派的掌门之女,那这涞香城还不得被他们翻了天!
那时,官府怎么可能被他们放在眼中,在涞香城找不到人,把气撒在他们这些朝廷官员身上,说不定脖子上的人头也会被他们砍了。
人都死了,再把人抓回来伏法有何用,又不得起死回生!
想到这,县令厉声喝道:“来人呀!把这藏污纳垢的花艳楼给本官抄了,所有人全部带回去,一个也不能放过!”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
“饶命啊!大人,我是娇娇呀,大人您忘了我们之前的海誓山盟了吗?”
“大人!您说过要给我赎身的啊!”
花艳楼中的姑娘被拉扯抓走,顿时哭得糊了一脸的妆,纷纷哭喊起来。
县令听得一脸怒气,气势汹汹的喝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带走!再敢乱说,就掌嘴!”
姑娘们顿时不敢再吭声,哭哭啼啼的被全部带走了。
花艳楼不过是座青楼,这里的喧闹并没有引起江湖人的兴趣。
至于里面死了人,对于见惯了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只要不是死的是什么大侠,根本就没有人关注。
更别说现在大半夜,也就只有夜猫子还在外面游荡了。
把花艳楼扔给衙门的人来善后,楚夏便直接带着人马回了隔壁,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极乐宗,这只是举手之劳处理的小事。
除了抄没到好东西他要拿走之外,其它的事都不愿意去管,在他那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庄柔想让他派人去极乐宗的老巢,把极乐宗给灭了,再就地给那些回不了家的女子寻条活路,便也跟着他回来。
她和楚夏说了此事,不止要救人,还得给那些女子找个安身之所。
毕竟大家这样子回去,也不知道家中愿不愿意接受,说不定回去就给沉塘,或是让她们吊死在祠堂外面,省得给家族蒙羞。
就在极乐宗外用抄没的财物建个村落,先保她们能衣食无忧,安排些活计给她们自食其力,再每月收走大家的产出,按劳发放财物。
那时她们不愿意回去,也有条生路,想回去的也可以写信给家人。但若有家人觉得她们丢脸,想过来强行抢走她们,带回去逼死或是嫁于不良之人,也必须阻止。
虽然听起来繁琐又麻烦,还得有可靠又不能瞧不起她们的人过去,又半点好处也没有,楚夏还是一直满脸带笑的好好听着。
“没问题,本王从京城派人过去,正好有这样的闲人。”他笑道。
庄柔讲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我的要求太高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过去一趟好了。那盟主大会我就不去凑热闹,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冯惊水应该都会安排好。”
楚夏突然挑眉说道:“他送你的刀,你一直随身带着,真有这么好用?”
“嗯?”庄柔一听不对,怎么扯到刀上了,她敏感的觉得这家伙肯定想到其它地方去了。
于是她便说:“人家是太监,长的也没大人好。”
楚夏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说的也对,虽然那皮囊还算不错,可已经是个太监了,喜好又奇怪,本王就不和他计较了。”
“本王喜欢的人,有其它男人盯上,这也是正常事。”
庄柔顿了顿,不由得腹诽:那倒是来点正常人呀,一个比一个有毛病。
她还有点事要去办,看着现在天色已晚,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便说道:“大人,现在天色已晚,还是早点休息吧。”
楚夏使劲点点头,“说的对,那你也快去洗漱一番,我们早点睡吧。”
“……”庄柔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大人,我还有点事,你先睡吧。”
楚夏很是不满,小孩闹脾气般的说:“不行,你不陪着本王睡不着。”
“那大人洗干净在床上躺好等着,我有点事要找一下秦秋,很快就回来。”庄柔抿了抿嘴讲道。
“好,那你可要快点回来。”楚夏爽快的应道,他也知道太缠着一个人,只会让她跑掉。
只不过是去找秦秋,同一个院子里,算不上什么事,那家伙只喜欢猫而已。
蹲在花艳楼房顶上,盯着街对面墙头,看着被门口衙役吓跑了只大白猫的秦秋,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已经办完可以回去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千元膏
庄柔带着银霸去了秦秋的房间,她在门口台阶上坐着等他,而银霸早已经习以为常的自行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把床三分之二的地方都给占了去,看得庄柔着急,这秦秋晚上是怎么睡的?
再说银霸又不爱洗澡,自己这几天忙起来都没给它洗,身上一大股野兽的味道。秦秋难道是鼻子坏了?这么大的味道也闻不见。
她坐在门口吹着风,无聊的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划着,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有东西落到了院中。
抬头一看,果然是秦秋回来了。
秦秋见庄柔在自己的门口坐着,不解的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发现银霸已经睡在了床上,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在这干嘛,难道是想把我赶走,自己和银霸睡?”
“我觉得你打消这个主意为好,银霸身上又脏又臭,晚上还会放屁打呼,身上还有跳蚤,会把你叮得一身都是包,又痒又丑。”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说不好跳蚤就在你身上落了家,到那时只能剃光全身的毛发,才能把跳蚤全部清除了。”
庄柔惊骇的看着他,这家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银霸身上有味道就算了,怎么可能有跳蚤,她可是撒过药的!
算了,她深呼吸了几下,不和这个疯子讲道理。
“我来找你是有事,银霸你想睡就睡,我才不和你抢。”庄柔扁了一下嘴说道。
听她不是来抢银霸身边的位置,秦秋暗暗的松了口气,抱着手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
庄柔抬头瞧着他微微一笑,“涞香城肯定有铃阁的据点吧?带我去找找他们。”
“不会吧,现在他们不来找我们,多么的轻松,你还想继续凑上去杀他们?”秦秋觉得她可真是无比的闲啊!
“缓口气吧,你不是刚刚在隔壁把极乐宗的宗主打死了,这还不能够让你消停几天?”
他可一点也不想去做麻烦事,天都快亮了,就算现在过节,不也得让人睡觉吗?
庄柔觉得他这话说的太奇怪了,自己又不是中了什么暴躁的毒,不杀人就不能缓解。
“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我是想去找铃阁买点消息,铃阁不是除了杀人之外,最主要的买卖就是卖情报吗?”她解释道,省得秦秋误会自己。
秦秋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你都把人家的据点毁了一个,人杀了这么多,竟然还想上门去买情报,谁会卖给你!”
庄柔不服的说:“你又不是生意人,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做我的生意!哪有开着店,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就像没人知道你对猫的执着,你也不能理解商人对金钱的执念。”
“比如没有猫,你还不是一样没放过银霸,而铃阁杀不了我,也不耽误我买情报。”
“行了,行了。你现在先让开,我睡够了就带你去找铃阁。”秦秋赶快应道,他不想再听下去了,猫和银霸是一回事吗?
又不是替代,银霸就是银霸,而猫就是猫。
见他同意了,庄柔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回去了。
她回到楚夏那,便见桌上摆了一大碗黑糊糊的膏物,用微火温着,一大股浓郁的药味。
“这是什么东西?”庄柔不想闻这味道,苦里面还带着股甜腻的气味,粘糊糊的一看就不好喝。
楚夏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你身上不难受吗?侍卫告诉我你被那人砸得地面都出洞了,后又甩出去撞倒了两面墙,一点事也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庄柔捂住胸口想了想,“没断,痛是有点痛,不过还顶得住,最多有点淤青吧。”
“铁皮做的都没有你结实,来给本王捅一刀试试看。”楚夏知道她皮厚,可厚成这样是有点超出他的想像了。
庄柔白了他一大眼,“说什么呢,还是有一点点内伤,这两天不被实力相当的人再打一顿,就没事了。”
楚夏点点头,淡定伸手过来拉住她的领子说道:“本王也学过点医术,解开让本王看看胸口伤成什么样了,怪让人心疼的。”
“……”庄柔无语的拿开他的手,“大人会鬼的医术,别捣乱了。”
被打开了手,楚夏也无所谓,嘿嘿的笑道:“那你把这碗药膏吃了,除淤活血固骨,这可是皇家秘方龟骨生津千元膏,由一百多种珍贵的药材所熬制,一般的皇亲国戚都没资格吃。”
听说是好东西,庄柔总算有了点兴趣,端起温热的药碗,用汤匙搅了搅,简直比浆糊还要浓。
尝了尝,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难吃,怪味异常,苦中带着奇怪的甜味。
但吃下一口,腹中就有阵阵暖意往全身而去。
看来真的是好东西,庄柔硬着头皮,几大口吃光了碗中的千元膏,身上就像是被烧过一样,火热得不行。
身体中隐隐作疼的地方也舒服了很多,看来这点伤会好的比自己想的更快。
楚夏好好的盯着她,半晌才说:“本王听太医说这东西吃了壮/阳,但我观你好像没什么问题。”
庄柔正在喝水清口,突然噎住了,死气沉沉的盯着他。
“看你也累了,早点去歇息吧,本王就不打扰你养伤了。”楚夏哈哈笑着,就把庄柔推到了门外,啪得就把门给关了起来,还从里面给插上了。
什么?
庄柔手中还端着喝水的碗,人已经站到了门外,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赶了出去。
而楚夏在门后说道:“本王要就寝了,驸马要是精神好想散药力,就找个偏僻点的院子打几套拳吧。太近的话,会吵到本王睡觉。”
扔下这无情的话,里面便吹灭了烛火,没了动静。
庄柔转过身,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如万马奔腾,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臭男人!”她气愤的骂了一句,这什么人啊!
皇家秘方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越来越觉得身上热的庄柔,气呼呼的找了个没人的院落,从水井中打起一桶水,脱掉外衣从头淋了一身的凉水,整个人顿时觉得舒服爽无比。
她可不会打拳,散药就得动才行,于是她抓起铁棍,就呼呼的挥舞起来。打了半天不过瘾,就开始对着院墙砸起来。
反正这是她的院子,全砸没了也是自己的东西!
而秦秋一直睡到银霸起来找吃的才醒,打开门才伸了半个懒腰,就看到庄柔精神百倍的站在院子中,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看着自己。
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人,昨天被人像烂破布一样的打成那样,今天就这么精神百倍的站在这里了,你不用睡啊!”庄柔很想喊当然得睡,可她现在精神无比,半点疲惫和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她非常怀疑,这龟骨生津千元膏不是治内伤,是治不举的吧!
肯定是这样,皇族不就天天盯着生孩子,这种药方也就他们能吃,常人喝碗鸡汤吃点肉就够补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据点堂主
秦秋被生龙活虎的庄柔拖走了,银霸抓了只晚上要烤来吃的生羊腿,跟在他俩身后边走边啃。
还好羊血早放了,羊腿上也没什么血,虽然撕咬起来看着很凶残,但总比喷着血要好多了。
两人在城中转了一圈,秦秋只领着她往书店走,跑了好几家,终于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书店门口。
门口坐了个脏兮兮的老头,好像是在门口要饭的乞丐,唯一不同的是,他拿着个拳头大小的脏茶壶,正歪着头直接对着茶壶嘴喝。
秦秋盯着老头看了看,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铃阁的一处据点。”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庄柔站在街上仔细打量着这间书店,又小又寒酸,位置还在偏僻的街道,一点人气也没有。
整个书店看起来寻常无比,瞧不出来哪里有铃阁的暗标。
想想哥哥卖官员的情报之处,也是间小书店,她很不懂为什么所有卖情报的人,都要开在书店里。
其实当铺或是青楼也不错呀,多少还能从铺子里赚到点银子。
秦秋则漫不经心的回道:“直觉,我们往常去接任务,也是自行找当地的据点。”
看来是怕这些只会杀人的蠢货把铃阁出卖了,所以都不告诉他们据点在什么地方吧。
庄柔诚心诚意的想到,她对杀手的脑子不抱什么期待了,要是脑子好使的话,也不会穷得沦落到去当杀手,给别人卖命的地步。
秦秋抱着手明显不想过去,“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过去问问就知道是不是铃阁了。要是对方动了手,我们站这里也好有个接应。”
理都没理他,庄柔走到了店门口,瞧着那老头说道:“老爷爷,这里是铃阁的据点吧,我来买份情报。”
老头歪着头一副没听清的样子,老眼昏花的问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说这是铃阁的店吧,我要买情报。”庄柔提高嗓门又说了一句。
老头眼睛一亮,“买甜包?好啊,甜包好吃。”
这个装疯卖傻的老头!
庄柔回头看向秦秋,“你的直觉没错?”
“没错,那老头是个高手。”秦秋淡定的说道,很肯定自己没看错。
“那就行。”庄柔点点头,转正头看那老头,此时他还露出一嘴的黄牙,高兴的说着要吃甜包。
砰!
庄柔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两颗牙齿直接掉到了地上,老头被打得满面开了花,鼻血直接流到了嘴边。
他愣愣的看着庄柔,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样子,随后顿时就嚷道:“你怎么出手就打老人!你家人没教你要尊敬老者吗!”
“这里是铃阁吧?”庄柔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又问了一句。
老头用脏兮兮的手袖一擦鼻血,小孩般嚷道:“呸!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庄柔好好的盯着他,突然出手一把抢过老头手中的茶壶,举起来就威胁道:“不说是吗?那我就把它给砸了,踩扁或是溶了。”
“等等!”刚才还硬气的老头,赶快服了软,急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茶壶,脸上堆满了猥琐的笑容,“大妹子,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
“对,这里就是铃阁据点,老头我就是据点的堂主,你要买什么情报都行,是不是把壶先还给我。”
庄柔有些怀疑他说的话,这就是堂主?
但还是把茶壶扔还给他,那壶别看好像是黑陶的,其实入手很重,绝对是好铁所制,指不定就是他的武器。
老头接住茶壶,宝贝的擦了擦,这才看着秦秋说道:“你这小子,还敢回来就算了,竟然还让她打了我!”
秦秋瞅了他一眼,谈不上多热情的回了句,“这一拳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装傻装习惯了。”
“大妹子,你说说现在的小辈简直不像话,老头子我就是手头上紧,在以前的据点找他借了点银子,一直没闲银还罢了。”老头可怜巴巴的对庄柔诉起苦来。
“你看看我穷的,都这样子了,他还为这个记上我的仇。不说别的,我这岁数都够当他的爷爷了,这银子拿来孝顺我也是应该的啊!”
庄柔这才明白,什么凭着直觉找上门来,秦秋明明是认出这老头来了。
这个铃阁据点的堂主还真是有点意思,和其它的有所不同,但能让秦秋这么讨厌,欠的银子恐怕不是小数目吧?
为了弄到想要的情报,她把自己刚动手打人的事抛在了脑后,语气平和的问道:“老爷爷,你这是欠了他多少银子啊?”
老头嘿嘿一笑,“也不多,就十七万两而已。”
庄柔立马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应道:“哦。”
“这位堂主,我是来买情报的,在门口不好谈生意,不如进去一谈。要是行的话,立马找给我,银子绝对少不了你的。”
老头摸着藏进怀中的茶壶,打着哈哈,“不是我不做你的买卖,现在铃阁谁不知道驸马的大名,不止把去刺杀的一线灰拿下,还毁了我们的据点。”
“老头子要是和你做生意,遇到其它的兄弟,这面子上可过不去。”他摇摇头说。
庄柔话锋一转接口道:“你也别说什么拿我们的头回去,这事才好商量。”
“你们情报卖多少价,我出十倍,不然你们这个据点我也要毁了。”她不客气的说。
老头顿时喝道:“一言为定!贵客快往里请,有什么要求慢慢聊。”
“里面的人死了吗!收起你们的家伙,快上茶,上好茶!”他立马就谄媚的笑着,恭敬的把庄柔往里领。
秦秋盯着二人,心想这两人到底谁能坑了谁呢?
这热闹可不能不看,他笑了笑便带上银霸跟了进去。
谁能想到,再回到铃阁的据点,竟然会是以客人的身份,还以为只能是人头回来而已。
上茶的人是个俏丽的妇人,故意露出大半个肩膀,娇滴滴又风情万种,像个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老板娘。
这才坐下,老头就搓着手,急不可耐的问道:“驸马想买什么情报?”
他得先问问是哪个级别的情报,才好狮子大开口的狠狠敲这些京城的傻狍子一笔。
庄柔没喝他们的茶,只是装模作样的吹了吹热气,才笑道:“我想知道浩然门门主年青时的风流韵事,有多少红颜知己,又有多少女子爱慕他,然后有多少和他相好过,一人都不能少。”
“啊?”老头愣住了,浩然门主都六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开价吧,要是现在就拿得出来,我能加价十五倍。”庄柔伸出手掌,翻了三下。
老头眼珠一转,开价道:“那可是大人物,又是这种隐晦的私事,怎么也得要五十万两。”
庄柔笑了起来,“行,情报拿出来吧。”
这么高的价竟然连讲都不讲一下,老头兴奋的喊道:“小娘子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取情报来!”
那美妇扔了个媚眼给秦秋,便扭着腰进了书店里间。
第六百九十九章 霸王餐
庄柔坐在老头对面,看着他张着掉了好几颗牙齿的嘴,凑在壶嘴边喝东西。这都喝好几回了,那壶中的东西好像怎么也喝不完似的。
盯着他的牙齿,庄柔好死不活的开了口,“老爷爷,为什么你们不追杀我和一线灰了?”
“是因为打不过我,没人接单了?”
秦秋狠狠白了她一眼,干嘛要提这事,明明对方都没说。
老头愣了愣,实在是没想到庄柔还会提起这事,她是多想不开啊!
“不用叫老朽我爷爷,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以前老朽在江湖中被人称为噬骨虫大侠,女娃娃你唤我一声骨王就行了。”他呵呵的说道。
庄柔沉默了片刻,便开了口,“虫爷,你们为什么不杀我了?”
“你这娃娃真是不讨人喜欢,叫我一声骨王又如何,硬要叫爷爷来占你便宜。”虫爷哼了哼,不满的说道。
看他这么介意别人叫他爷爷,庄柔便贴心的说:“虫爷你就放心吧,我爷爷是个杀人如麻,人人得而诛之,无数百姓痛骂诅咒的疯子。你不用介意占了我的便宜,反正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虫爷听着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似的。
要不是阁主下了令,他真想用手中的铁壶在庄柔的脑袋上砸个痛快,让她总说些让人听着很不爽快的话。
他没好气的哼了声,“阁主下的命令,让全阁不再追杀你们,至于原因老朽可不知道。八成是有人找到阁主,开了什么条件,把你给保了下来。”
虫爷扫了眼秦秋,特意提道:“你是赠送的,不值钱。”
秦秋脸上不为所动,只是冷淡的说:“那你还我银子,我拿去喂猫也不想给你这种混蛋花。”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虫爷耍着无赖一脸的得意。
庄柔没打听出是谁有这么大的善心,跑去找铃阁,自己又不是对付不了铃阁,多此一举。
就是不知道是谁所为,哥哥没有这么闲,小郡王……想想这家伙又没踏入过江湖,应该不太容易找到铃阁吧。
再说他为恐天下不乱,巴不得自己寻铃阁的麻烦,怎么可能特意去做这种事。
“还真是个好人啊,开的条件是什么?”庄柔随口问道。
虫爷呵呵的干笑两声,“这事老朽怎么知道,倒是有一事要和女娃娃你说。”
庄柔好奇的问道:“何事?”
虫爷把嘴张大,指着嘴说:“你打了我,总得给医药费吧?”
“不多,一颗牙齿十万两,被打掉了三颗,所以给我三十万两银子。”他狮子大开口道,好不容易遇到个不还价的冤大头,当然得要多点。
哼!
秦秋坐在一旁抱着手冷笑了一声。
这让他想起当年,明明是阁内寻常的切磋,这毒虫却故意示弱受伤。嘴上说不要医药费,却整日装穷说有伤在身无钱医治,就不能接任务,从自己这里一次次弄走了大笔的钱。
现在又弄到庄柔头上,到要看看能从她的手上弄走多少银子。
庄柔笑了,“白银?我还以为是黄金呢,才三十万两,行。”
这么顺利就弄到了银子,对方还如此轻描淡写的不以为然,让虫爷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秦秋有些意外,庄柔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他还以为会上拳头。但好像她身上没这么多银票,难道要从这里的县衙里拿钱?
这时,里间的帘子掀开,刚才的女子又扭着细细的腰走了出来,把一本只有十几页厚的薄本放在了桌上。
“这是浩然门门主的所有情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了银子便可以看了。”她笑盈盈的说着,眼睛却盯着秦秋,扔了好几个媚眼。
庄柔笑道:“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还能欠了你们银子。五十万两银子,银票那得多厚的一叠了,你们让我怎么拿?”
女子看了眼虫爷,确实平日一份情报也就几百上千两,最贵也不过几万,这五十万确实太多,哪有人会带在身上。
“那就先看吧,这点银子对于女娃娃你算不上什么。”虫爷爽快的说道。
庄柔的身家他们当然知道,她哥都混成万人之上了,五十万两银子只是毛毛雨。
“那多谢了。”庄柔拿过册子翻看起来,周隆在江湖上可没有用真名,而是叫周九龙。
听听这名字,只有皇宫里才有九龙壁,这是在说自己是真龙天子吧。
因为周隆是浩然门的门主,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收集起情报来相对容易的多。
这种江湖中显赫的人,情报那是没人出银子也在收集,不然有人来买情报,你连这种人人知晓的人物情报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里面从周隆初次入江湖就记,但不够详细,那时刚出来没什么名气,也没人记这些,都是成名之后去才加进去的。
庄柔翻看起来,发现和周隆打过交道的女子特别多,今天不是被哪家的小姐缠上,就是和什么门派的侠女行走江湖,身边几乎就没闲过。
而且每个女子最后好像都会追杀他一段时间,之后便在无消息,大多都没成亲或是嫁于别人,很快便又守了寡回娘家。
她把册子合了起来,看着虫爷,突然开口问道:“铃阁接杀人的任务吗?”
今天这生意可真大啊!
虫爷笑道:“当然,女娃娃你想杀谁?”
庄柔却淡定的说:“朗朗乾坤之下,在我大昊的国土之中,竟然有买凶杀人的生意,真是目无王法。”
“收人钱财替人买命,这可是犯了多条律法,尔等可知罪?”她脸色一沉满脸的严肃,官腔便上了身。
虫爷和妇人顿时一愣,此等场面两人活这辈子都没遇上,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庄柔把周隆的情报收到怀中,起身看着两人说道:“这次算我没看见,下次再让本官发现你们继续做这人头买卖,那便是抄家砍头之罪了。”
“两位好自为之,别老了还犯律法,吃官司。”她微微一笑,起身就唤上银霸往外走。
秦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竟然还有这一手!
虫爷和那女子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喊什么价她都一口答应,原来打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给钱!
“站住!”虫爷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变得狰狞,“阁主只是说上次的追杀停止,可没说你就能为所欲为,没人能耍老朽。今天总得留下一样东西,不是八十万两银子,就是你们的脑袋!”
庄柔回过头看着他,眼中有些轻蔑的说:“你这老头好不知趣,铃阁之中无一人清白,全都罪孽深重。我本欲放你们一马,却要来自行死路。”
“如此也好,那就用你的命来还一线灰的十七万两银子,本不值这么多钱,但本官也不压你的价了。”
“从来只有本官狮子大开口,还没人敢在本官面前漫天要价,老头你真是太贪心了。”她把盾牌砰的立在身边,瞧着面孔扭曲的虫爷。
一个丑老头而已,还想威胁人,真是想太多了。
第七百章 除虫
虫爷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手掌化为刀,就向庄柔劈了过来。
庄柔挥动盾牌,直接挡在了身前,那手刀哐的就砸在了盾牌上,发出一声巨响。
“要不你来?”庄柔看向秦秋,这还欠着十七万两银子,不如再打他一顿出出气好了。
秦秋摇了摇头,“没兴趣,这老头打一次就要少活几月,说不定还没打完就死了。”
他不可客气的说道,残烛一样的老头实在是没有兴趣动手。
庄柔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虫爷倒是听到了,顿时像喝了酒一般,脸瞬间涨红,气得向秦秋就奔过去,“臭小子,今天老夫就拆了你的骨头!”
秦秋瞬间滑出去,边躲边嘴不停的说:“你还是省省吧,小心自己闪断了骨头。”
“你出手啊!你这个软蛋!”虫爷不停的攻向秦秋,对方却只闪不还手,气得虫爷咆哮如雷,却又拿秦秋没有办法。
虫爷不停的喊着让秦秋出手,一副很渴望被打的样子,可秦秋就是不出手。不知他是在找一击必杀的机会,还是故意不打虫爷。
感觉这样下去,秦秋都得讲你求我,求我就动手了。
那边的情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庄柔瞅向了站在一旁倚门看热闹的那个小娘子,心想着把这个也收拾掉吧。
小娘子见她盯着自己,便不慌不忙的摆摆手,“可别动手,不给银子就不给吧,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庄柔愣了一下,这铃阁可真是一盘散沙,都是阁中的人,却来了个见死不救。
她便说道:“一会那老头让我们杀了,你可别恼火。”
还没等小娘子回话,虫爷就向庄柔冲过来,抬手便劈。
秦秋懒得和他动手,庄柔可不惯他的坏毛病,甩起盾牌直接迎面拍在虫爷的脸上,砰的一声就把他整个打飞出去。
这一下可不轻,虫爷在地上翻滚着飞出去,撞到对面的墙才停下来。
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我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还在那装什么死。”庄柔瞅了一眼说道。
刚才心跳声还小的好像没有一样,现在却如鼓点般响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就算庄柔是靠内力听到的心跳声,但她怀疑现在不用内力,也能听到虫爷那激烈的心跳。
她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虫爷手动了动,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脸上鲜血淋淋,鼻子和嘴巴都给打出血来了。
“老夫就知道你这女娃娃心狠手辣,对老者也下得了狠手,现在就让你尝尝不尊老的后果!”虫老捏着手中的茶壶,迎头就住嘴里灌里面的东西。
庄柔不知道壶中是个什么,但看这架势也知道,这是虫爷战斗所依仗的东西。
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虫爷正在仰头喝东西的刹那间,庄柔脚下用力,踩裂青石板,整个人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把就夺走了茶壶。
本来虫爷已经灌了两口中,还要再来几口,这一下茶壶就给夺了去,从茶嘴中还飞溅出些乌黑的汁水,洒在了他的脸上。
“还我的壶!”虫爷大惊,他可还没有被人夺走过茶壶,一般都是等人发现茶壶中的秘密时,已经没有实力抢走此壶了。
他不认为是秦秋告诉庄柔壶中的秘密,因为秦秋根本不知道壶里是什么,大家都以为他在打醉拳所以要喝酒。
“给老夫拿来!”虫爷飞奔而来,伸手想要抢回壶,他的速度和力量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
庄柔怎么可能让他把壶抢过去,操起盾牌就把他砸了出去,就和拍苍蝇似的,感觉没多大的杀伤力。
然后倾斜茶壶,便有黑色带着酒味的液体从壶嘴里流出来,全被她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没敢凑过去闻一下。
但这举动却是彻底的激怒了虫爷,他几乎是从地上反弹而起,速度比刚才更快更猛。
庄柔咧嘴笑了起来,直接把茶壶嘴对着地面,那茶壶本就不大,又是喝又是倒的,此时已经倒光了。
她抓着茶壶就向虫爷的面门砸去,被他一把抓住了壶,立马仰起头把口对着茶壶嘴,却只有几滴落入口中。
虫爷气得把宝贝茶壶重重扔在地上,左手掌就劈过来,庄柔侧身闪开,盾牌又挥了过去。
就在此时,虫爷右手边寒光一闪,有闪亮的东西向她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庄柔抬起脚用鞋底挡住了那物,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把刀尖泛着蓝光,涂了毒液的锯齿短刀。
“真卑鄙,你竟然用暗器,还涂了毒。”她皱眉喝道。
虫爷更是气愤的喝道:“你才卑鄙!鞋底竟然装了东西!”
庄柔一盾牌就把他拍飞,很失望的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铃阁现在就只有这种人了?秦秋在你们那不会是大将,一人顶千的存在吧。”
“他跑了之后,你们连个像样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她有些无语,这老头实在是太弱了。
不过自称虫爷,总得有什么能耐吧,比如能控制虫子之类的本事。
庄柔警惕的盯着他,“来吧,把藏在身上的蜂窝扔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这虫爷如何不浪得虚名。”
虫爷愣了一下,脸红脖子粗不顾满脸的血嚷道:“谁说老夫身上带着蜂窝了!”
“那就是有很多毒虫?你刚才放暗器的那招,是有点像毒蝎子。所以你身上带的是这种毒物!”庄柔恍然大悟的说道。
她声音尖锐的喊了起来,“肯定还有大蜘蛛!天牛、蟑螂和毛毛虫,甚至是跳蚤、虱子!”
跳蚤和虱子是她最讨厌的虫子,流民几乎人人都有,平日晒太阳等死的时候,就靠捉它们来打发时间。
庄柔指着虫爷叫道:“你别过来!原来是想用这种法子对付敌人,怪不得整个人脏兮兮的,真是卑鄙无耻!”
虫爷快被她气死了,谁说叫噬骨虫就一定要养虫子,难道就不能是形容他像噬骨的虫子那样难缠吗?
茶壶中的独门药水又被倒光,没有服用乌脉汤,他的实力就不能发挥出来。
不过看到庄柔似乎很怕虫子,虫爷就想利用身上并不存在的跳蚤,让她自乱阵脚,再寻机用毒刃刺她。
于是他便放声哈哈大笑,然后展开双手就跑了过来,嘴中还喊道:“让你尝尝老夫身上百种虫子的滋味!”
这时,庄柔突然掏出个火折子,拔出来吹出火星,对虫爷说道:“我帮你把虫子都烧掉,跳蚤和虱子只有要用火一烧,就会死个精光了。”
“你站着别动,我来烧了。”她单手抓着盾牌,一下就把虫爷给拍在地上,踩着他便要用火折子把他给烧了。
第七百零一章 苦肉计
那美娘子突然喊道:“驸马,等等!”
庄柔回头看着她,咧嘴笑道:“小娘子也怕虫子吧,我这就把虫子弄死,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烧过之后还回来的哪里还是人,只有焦尸了。
小娘子叹了口气,“驸马把虫老放掉吧,他之前受过重伤,身体已经不如当年了。现在又喝不到汤药,哪里会是你的对手。”
“怕不是苦肉计?”庄柔没放开脚,质疑的问道,“那他身上的虫子怎么办,还是早点烧掉,也是为了他好。不然的话,这把老骨头容易虚弱生命啊。”
小娘子欠了欠身,和颜悦色的说道:“妾身柳明语,乃阁主枕边人,平时替阁主行走各据点处理事务。此时到涞香城是和荫德郡王有事相商,驸马既然是郡王手下,还请看在薄面上手下留情。”
“虫老为铃阁出力已经几十年,现在虽然身衰体弱,但也是堂堂好汉,在明语心中如同长辈一般,还望驸马不要羞辱于他。”柳明语说道。
别看她行的是求人的事,说的话却句句带刺和威胁,把荫德郡王拿出来说事,就是想让庄柔有顾忌而放手。
庄柔却不觉得柳明语真是关心这虫爷,喊得这么亲热说人家是她的长辈,可神情之中却没有多少关心,一副公事公办,只是随口为手下人讨个好的样子。
不过把受过伤又年老的人派出来,是来试探什么?
而且明明已经代替阁主行走据点,就表示她在铃阁之中很有地位,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阁主的枕边人,自己还能因为她是女人,背地里面编排她不成!
想了想,庄柔抬起脚让开,放掉了被盾牌打了好多次的虫爷,然后站在旁边,看着柳明语把人给扶了起来。
秦秋皱了一下眉头,这是阁主的女人?
这还他第一次见柳明语,并不知道此事的真假,别看他在阁中做杀手已经五年多,但是从来没见过阁主,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更别提现在跳出个女人,自称是阁主的女人,当然还不是阁主夫人的那种。如果不是为了显得自己和阁中别的人不同,肤浅的想要炫耀之外,就是想向阁中的谁挑衅了。
这时,庄柔看向了秦秋,心中有些不满,你知道这个女人有来头,刚才也不提醒一声。
秦秋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只得摇摇头,张嘴做了个我不知道的口型。
见他一问三不知,庄柔很是无语,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柳明语把虫爷扶起来,有些埋怨的说:“虫老,你和小辈急什么,快坐下休息一会。”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虫爷一脸的血污,可怜巴巴的杵着腰,像个从马上跌落后摔了脸的小老头,凄凉得不行。
庄柔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刚才还叫嚣着要让自己尝尝苦头,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苦,现在又来装可怜。
柳明语把虫爷扶进店中坐下,甩出一条飘带,唰得飞出去卷回了掉在地上茶壶。
“给,再泡一壶吧。”她把壶放在桌上,往里灌了些热水,就见虫爷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个纸包,把里面黑漆漆的药粉倒进了壶中。
看他那被痛打了一顿的样子,拿着茶壶都手抖个不停,柳明语把壶抢过来晃了晃,把药粉都溶入水中之后,才放在了桌上,“行了。”
这时,柳明语这才抬头看着庄柔说道:“驸马要的情报只管拿走,就当是我们的赔礼。”
铃阁可真是奇怪,老头就这样被白打了?
庄柔摇摇头,诚心诚意的说:“你这点便宜我不占,银子不收也行,我送你一个小情报。”
“什么情报?”柳明语出于本能问道。
“浩然门的门主真名叫周隆,是当今皇上的叔叔,那位爱造反的仁王。我刚才翻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写上这条。”庄柔本来就到处宣扬周隆是浩然门的门主,现在有机会,巴不得让铃阁把此事传出去。
从她的嘴中传出去可信度底,但要是从铃阁卖出去,真金白银买下的情报,加上他们的信誉,绝对会让人相信。
柳明语顿了顿,这条情报她早就收集过,只是一直没有查到证据,所以没有写上去。
当然,这事一开始是从庄柔这里传出来的,她也是清楚。
“驸马,此事有什么凭证吗?”她笑道,“铃阁的情报也不能说是有传闻就拿来卖给别人,总得有个真凭实据才行。”
庄柔瞧着她意味深长的说:“柳姑娘,本驸马可是深入过叛军内部,杀掉叛军将领的人,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只是点触手可得的东西而已。”
“就连他的儿子,也是被我生擒,送往京城砍的脑袋。这个情报白送给你们,不敢放在正文里卖,你们可以赠送呀。”庄柔不以为然的笑道。
这种情报的真假并不重要,只要有意思,能让人茶余饭后有得聊就行了。
柳明语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想靠铃阁把这条消息散布出去,铃阁办事是有原则的,此等有损信誉的事,轻易不会去做。
也不用柳明语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庄柔拿到了想要的情报,还打算回去好好看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到什么可以弄死周隆的机会。
她摆摆手就要回去了,“柳姑娘,本驸马先走了,祝愿你和小郡王谈的事一帆风顺。”
然后她便带着秦秋和银霸痛快的走了。
柳明语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好像盼夫归的妇人一般,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走回店中,眼中透出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关切之色,责备道:“虫伯,明明说好给她下马威,你刚才为何手下留情,让她把茶壶夺了过去?”
“你的内伤还未好,今天又被打了几下,又得多休养几天了。何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被人羞辱的事。”
虫爷呵呵一笑,“老夫没事,这驸马和荫德郡王是一对,我们在她这里吃了亏,就可以在谈判时多一份理。到时你可要好好利用,不可掉以轻心,能多要些好处就多要些。”
柳明语坐了下来,眉头紧皱的说:“如果不是祖训,我们现在根本不用看朝廷的脸色,直接远走高飞,那天武卫就一定能找到我们吗?”
“这武林中就没什么人愿意服从朝廷,他们应付那些门派都顾不上,哪里有人手来寻我们的事。”
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人,被朝廷逼成了这样,“就算谈不成,我们也有办法自行解决。”
“胡闹!”虫爷气得一拍桌子骂道。
“明语!难道你忘了祖训,忘了深仇大恨了吗?”他气得咳了起来,牵动了被庄柔打出来的暗伤,痛得他深深吸了口气。
他使劲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多少年了,我们只能在外围小打小闹,这次和他们合作,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说到这虫爷沉默了一下,才语重心长的说:“等此事办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再逼你一定要守着铃阁了。”
“虫伯,此事再议。”柳明语猛的抬起头,皱着眉说道。
虫爷叹了口气,“好好的准备一下,想想到时要说些什么,千万别被那荫德郡王绕了进去。你别小看这种从小就在权势里打混的人,一个个人精似的,一不小心就被他们下了套。”
柳明语点了点头,“嗯,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我真的是老了,被小姑娘砸几下就觉得胸口闷。”虫爷站起身,自嘲的笑道。
突然,他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噗的一下便喷出口鲜血,直接洒了一桌子斑斑血迹。
柳明语急忙扶住他,“虫伯,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个女孩的力道,比老夫想的大啊!”虫爷只觉得腹中翻腾,又有腥味涌上来,可见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一阵后悔,这真是阴沟里翻船,弄假成真了!
第七百零二章 不收礼
庄柔回来后,发现院子里除了那些伺候小郡王的随从,一个侍卫也没看到。问了之后才知道,他又带着人出去了,而且没穿女装。
嘴上说着要在千美会上把众美人比下去,却除了第一天之外,根本就没怎么出去行街。
这样的话,当初就别装成女人,省得门口总站了不少对他有意思的男人,如同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影响办事。
庄柔腹诽着走到宅子里的书房中,铺开笔墨纸张,开始寻找情报中的蛛丝马迹。
而被她抱怨的楚夏,早已经低调的出了城,来到了青泸坞。
这里不止停靠着他的船,还有其它来千美会的各门派船只,彩旗飞扬船舶华美,而这其中要数逍遥王南宫家的船最大最华丽。
如同挤在一堆小鸭子中间的大鹅,让人想不看他们的船都不行。
楚夏的马车停在了南宫家大船所在的码头,萧然过去递上了帖子,南宫家的守卫听清是谁来访后,便赶快把信送了上去。
片刻之后,船上更有一堆人拥护着两人下船来。
一人正是没有去行街勾搭英雄好汉的南宫仙玉,而她身边那位被人如众星捧月般护着的男子,面容俊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股贵族优雅气质,看过去就是位品行很好的贵公子,没有半分上位者的迫人之气。
楚夏从车帘后面看着下船的南宫洛文,见他果然和京城中传的情报相似,据说为人和善厚道,是个只想南宫家好,并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人。
“想要家族好过的话,怎么可能不争。”他微笑着自言了一句,自己的身份是朝廷郡王,南宫洛文要是出来行事就极为嚣张,哪里还容得他做南宫家的家主继承人。
楚夏等他一行人下了甲板,站在码头上才命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灿烂的笑容,急巴巴的下了马车,赶快拱手道:“南宫公子,仙玉小姐,你们派人来通报一声就行,怎么就亲自下船了。”
南宫洛文暗暗的打量着这个名扬四方的荫德郡王,见他长得确实俊俏得不行,只是一身纨绔子弟的行为作派,让人可惜了这张脸,
他优雅的拱手道:“荫德郡王远道而来,我等怎么能怠慢了郡王。”
“本王听说你们富得不行,实在是眼红,这次刚好遇上,便厚着脸皮过来打秋风了。也好涨涨见识,待本王回京后炫耀给那些废物们听去。”楚夏一脸开心的说道,也不用人请,便赶快催促大家上船。
他反客为主,直接喊起了南宫洛文哥,还点起菜来,“京城离海太远,这海味都只有干货,简直让人食不下去。洛文兄的船上应该有大量海味吧?今天就来个海味全席,洛文兄可不要小气私藏好东西哦。”
南宫洛文微微一笑,“郡王是稀客,我怎么可能私藏,只不过是些海味,在我们岛上并不值钱,只是离京城路途遥远,才显得精贵。”
“而琉璃岛上,平民百姓也是天天吃此物,还请郡王不要嫌弃。”
楚夏兴致勃勃的说:“怎么会,与民同乐,这才是为官之本嘛。”
一行人上了船很快就进了船舱一楼,那是间华丽的大厅,虽然是人家的地盘,但楚夏还是被请到了正位上坐下,南宫洛文和南宫仙玉坐在了下首。
南宫家的侍卫侍女和谋士们,看到自家公子和小姐只能坐侧座,心中非常不满,但又不能站出来说此事。
看着公子忍辱负重的样子,众人心中全是悲痛和气愤,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南宫洛文虽然是南宫家主未来的继承人,可他并不是世子,也没有受封郡王,连个县公都不是。
说到底,他就算拥有一座岛,也只是个平头百姓。世子还在京城吃香喝辣,给他们找了麻烦,现在要和公主成亲呢。
而楚夏却是位郡王,就算爵位直线掉上几层,和南宫洛文坐一处时,也要坐在正位上。
如果是其它的爵府,除了世子之外,家中的公子只要不惹事,单凭在文武上有一点点能耐,多少都能赚到些爵位。
当不上郡王,还有闲职将军或是县男之类的官职和爵位混一下,好在权贵之间不用以平民自处。
但逍遥王家却不行,他们只能有一位王爷和世子,其它的什么也不行,连上个岸都要花很多钱买通官员,才能出来几天,还得每到一处就要去衙门禀报一声。
这对南宫家和他们的支持者来说,就是软禁不当人看的羞辱。
南宫洛文这时并没有因为自己位置让出来让恼怒,依旧和颜悦色的和楚夏说着话。
“郡王请先稍等,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下边的人,今天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让郡王堂堂琉璃岛上的美味。”
楚夏拍手赞道:“好,那现在也别干坐着,来谈谈正事吧。”
南宫洛文和仙玉微微仰头,一名像管事的中年男子,让人上了茶和点心,便把闲杂人等都喊下去,然后他退到门外,把门关了起来。
这种被朝廷算计的事,南宫洛文两兄妹也是不愿意让族人看见。没有闲杂人在场,才好谈条件。
屋中现在只有他们三人,什么事都好谈了。
楚夏便用扇挡住半边脸,神神秘秘的说道:“本王这里还有世子妃之外的好事要告知洛文兄,不过也不能让我从京城白跑一趟,听说南宫家富可敌国,库房中全是绝世珍品,本王也不知这传闻的真假……”
南宫洛文两兄妹愣住了,事情都还没办,堂堂一名郡王,竟然直接开口要好处了。
沉默片刻,南宫洛文便说道:“正巧,前不久我收到点好货,郡王见识多广,想麻烦郡王品鉴一下看看,是不是好货。”
“好啊!”楚夏收扇一拍,“不过本王要是有看中的东西,洛文兄可舍得割爱?”
南宫洛文笑道:“郡王说笑了,这些东西要是被郡王看中,那是它们的福气。”
楚夏笑着往怀里掏出个丑巴巴的荷包,打开后在桌上倒了个底朝天,从里面掉出两张五两的银票,外加几块碎银子和十几枚铜钱。
他看了看,又用指头按住一张五两的银票,把它给扒拉回荷包中,这才抬头诚心诚意的说道:“本王又不是强盗,怎么能白拿东西。等会有看中的东西也会付钱买回去,总不能叫洛文兄赔了本钱。”
看着桌上那点钱物,南宫洛文两兄妹只觉得眼角抽搐,心中对他只有贪婪无耻四个字了。
第七百零三章 他的皇位
楚夏在南宫家的大船上,尽职的做着京城第一纨绔,玩得不亦乐乎。
而庄柔刚在周隆的情报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点,便有楚夏扔在宅子里的随从过来禀报,外面有人求见,是个女人。
庄柔还以为是孙芝灵过来给自己道谢,找回了她那并不可爱的堂妹,自然得上门来感谢自己才对。
她便让随从把人请进来,还让人去备茶。
楚夏带来的这些随从,闲着也不使唤太浪费了,庄柔没有客气,就当是自家的下人用了。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庄柔抽过一张纸,把桌上自己抄录的东西盖了起来。
她抬起头瞧向门口,等着孙芝灵进来,却不想来的却是一个带着丫环,三十来岁风韵极佳的女子。
身披斗篷,穿着一身式款和用料都是官宦家眷才穿得起的锦服,和这满城的江湖女子有极大的区别。
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位养尊处优过着富贵生活的贵妇。
庄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人完全不认识。
那女子朝庄柔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想来你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
“我姓庄,按辈份来算的话,你还得唤我一声小姑姑。我是你父亲的九妹妹,你便唤我一声庄雅姑姑吧。”
庄柔愣愣的看着她,什么鬼?
她随即露出抱歉的神情说道:“这位夫人,真是很不巧,庄驸马刚才出去了,我是她的属下。不如这样,你把住的地址留下,等庄驸马回来,我便马上告诉她这事。”
“柔儿可真会开玩笑。”庄雅笑着不请自入,走进了屋中,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那般,坐在了墙边的太师椅上。
那丫环没跟进来,只是站在了门口,盯着那领着她们过来的随从。
楚夏的随从很守规矩,听到这是姑姑见侄女,以为是正经的亲戚见面,便退了下去。
大人看中的这位女子,那近百斤的盾牌都能挥得呼呼作响,杀人如麻,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庄柔看着坐下的庄雅,她仪态端庄,很有官太太的气派,梳着妇人发髻,戴着的首饰都是奢华造型却不张扬的那种,一看就是青梁国京师中混得很好的上层贵妇。
这时,有随从端了茶过来。
看着茶碗摆在庄雅身旁的桌上,庄柔有些后悔喊上茶早了,庄家的人根本就不用给茶,给口井水喝都是便宜她们了。
庄柔没主动吭声,只是打量了庄雅好几眼,便又看向门口那丫环,这八成又是那个依附庄家的王家之人吧。
虽然她没吭声,但是整日在应酬各府夫人和杂事的庄雅,面色不动的开了口,“仔细看看,柔儿你长的可真是像我那薄福的嫂子。”
胡说八道!
庄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的并不像母亲,反而更像父亲。如果长的像母亲,那现在她也能称得上是个大美人了。
“想当初,容娴姐姐住的离我们家不远,七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容娴姐姐,总闹着过府去寻她玩。”庄雅回忆着过去,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看着庄柔,目光中全是慈爱,“后来容娴姐姐入了宫,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七哥哥气得来了大昊。这事世难料,有情人终成眷属,谁能想到七哥哥和容娴姐姐又能再继前缘。”
“虽然二人都已过世,但你依旧是容娴姐姐最珍爱的宝物。”
庄柔要不是容娴的亲生女儿,她都要相信庄雅说的话了,什么有情人,什么最珍爱的宝物。
小时候的回忆,压不住的在她脑海中出现,被父亲打得偏体鳞伤的母亲,背着她默默流泪,只有看到哥哥时才会露出笑容。
那按着她的脖子,让她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板,在耳边不停说着,“你要永远听哥哥的话,用性命保护哥哥,永远……”的女人。
她最爱的珍宝是哥哥,庄学文……
庄柔皱了皱眉,打断了庄雅的话,“那狗贼在生死交关之时,把我母亲推出去挡刀了。要不是运气好,我也成了他的肉盾,所以你七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不对,应该是庄家全是些什么鬼,我想夫人也不用强行往上面添花加彩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扑到你怀里,哭着喊小姑姑吗?”她冷漠的说道。
庄雅没想料到会是这样,毕竟这当年的事,只要当事人不说,他们根本就查不出来。
不过她也是见过无数场面的人,连片刻愣怔都没有,就轻轻叹了口气,“庄家的人在皇权之下,每日都如履薄冰,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阳光,已经是无比艰险。”
“在遇到生死交关之时,下意识的自保,便是庄家人的不幸。死了还能就此轻松,只要活着就得背负着这份痛苦,日夜不得眠,却又得挣扎着如行尸走肉般活在世上。”
庄雅悲哀的摇了摇头,“这份痛苦,又有谁能知。”
此时,庄柔已经把庄锦那白痴从庄家印象中踢了出去,眼前这个女人和庄侍一样,才是正经庄家人的样子。
这些人,可真是厉害啊!
她便开口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走,你提我母亲做什么,她早死了。”
庄雅难掩脸上的哀伤和失落,喃喃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七哥和你母亲是真心相爱,若不是你失踪,早已把你接回……”
砰!
庄柔一掌就拍碎了身旁的桌子,起身凶狠的盯着庄雅,“不会说人话就滚,不然我就让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门口那丫环警惕的盯着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进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和那丫环立马死在这里,没事就赶紧给我滚!”庄柔不屑的说道。
庄雅抬头镇定的看着她,并没有什么慌张,反而收起刚才的悲戚之色,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才笑道:“小姑娘性子可真急,那我们便直接提正事吧。”
“既然你不爱听,我便直说了,老爷子觉得所有子女之中,就我这个庶女还算是个表面能温柔待人,能好好和你说话的人,所以让我来一趟。”
她此时像个谈生意的掌柜,干练的说道:“你可能知道,我们庄家在青梁国为皇帝做事,历代都很得皇心,就算是皇子见了我们,也得给几分面子。”
“但这有个前提,那便是皇上离不开我们,得用着我们去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官员和别有心思的王爷们。如果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话,皇上便用不着我们了。”
“权高位重,又没什么可以让我们庄家做的事,那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扫进角落里抄家灭族。那时就算皇上不动手,多年来得罪的官员,也会想把我们生吞活咽了。”
庄柔当然知道只要权力大了,又没什么用处,自然会被除掉,只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呵的笑了一声,“我又不是青梁庄家的人,灭你们族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只要你待在这里,自然与你无关。”庄雅笑眯眯的说道,“可我们为了自保,得让青梁国有事干,得烦着皇上不敢对我们下手才行。”
“皇后娘娘当时出逃时,带走了太子和公子,太子虽然不小心被七哥引来大昊宫中的人杀了,但公子却还在。”
庄柔盯着庄雅,这事她并不知道,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庄雅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虽然公子是太子的替身,可也是太子的双生兄弟。青梁国中有不少老臣可都还等着正统的太子回来继位,好把那窃国贼给赶下龙椅。”
“庄学文,不对,应该是唐涑殿下也有此意,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嗯?”庄柔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哥哥是殿下,但真名叫唐涑却是第一次听说。
但让她疑惑的却不是这个,她不解的说:“难道哥哥不是想做大昊的皇帝,而是青梁的?”
唐雅终于被她的话惊住了,“大昊那些臣子世家,就算让南宫家重新回来当皇帝,也不可能接受得了青梁国的人来做皇帝呀。”
“你以为灭朝换代如此容易,杀掉皇帝往龙椅上一坐就行了?”
庄柔语塞住了,她一直以为,哥哥是想做大昊的皇帝,毕竟他那么小就离开青梁逃到了大昊,人脉和多年的经营都在这里。
现在已经位高权重,想当皇帝只要下手狠毒些,应该可以的吧……
她自己都有些不肯定了。
手上没几十万大军,没有粮草供运,就算现在知道他是太子,也不可能就这样甩着手回青梁抢皇位吧?
庄柔去年发觉哥哥可能有野心时,便真心觉得哥哥要是当皇帝,肯定能当个好皇帝。
如果他想做这大昊的皇帝,那自己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会为他保这大昊的平安,扫清一切障碍。
把威胁大昊国泰民安的存在,一个个除掉。
可他要是想的是青梁国,庄柔顿时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她可是连青梁国的土地都没踏上去过。
“……”她沉默了好半天,突然抬起来头来,看着庄雅认真的说道,“那我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先把青梁国最大的鹰爪锦龙宫,庄家的所有人都杀掉。”
“这样的话,你们的皇帝就会失去很多情报来源了。”
看着她放出杀意,那张和七哥非常相似的脸,透出了同样的狠和决然,庄雅突然有些发寒,急忙阻止道:“等等!我们是来帮他的!”
第七百零四章 真会说
庄柔根本不相信庄雅的话,她冷声说道:“既然哥哥是太子,也想夺回皇位,必然会联络支持他的老臣,找人人喊打的锦龙宫不是自毁前途吗?”
“还不如灭了你们,也算是给其它人点诚意。”
她的话一点错也没有,如果站在她的角度,庄雅也会这样想。可惜事情没有想得这么简单,哪有如此容易的美事。
庄雅点点头笑道:“柔儿说的对,只是皇帝总不能自己做坏事,得有人替他背这恶名,而这天下再也没有庄家更适合的人选了。”
“现在的青梁国皇上喜武好斗,行事太过霸道,总得找点事给他做一做,不然闲下来,盯上我们怎么办?”
“青梁国的国土是大昊的三倍大,国富民好斗,手握百万强军,皇上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的好侄儿,逃亡太子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庄柔其实不太懂这些皇家的事,尤其是庄学文的身份,到底牵涉到什么。一个太子能逃亡成那样,想必之前的皇帝很蠢,才会变成这种下场。
但庄学文还有个兄弟,这事她是压根一点都不知道,此事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只言片语。
庄柔仔细想了想,甚至母亲都没提过一句,死就死了。
“柔儿,庄学文只能选择和我们庄家合作,是有一个致命的原因。”庄雅突然一脸自信的笑道。
难道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庄柔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想在必要的时候,能出其不意的一击弄死她。
似乎觉得自己将要说出来的话,能够让庄柔为了唐涑而听庄家的话,庄雅笑得信心满满,“青梁国皇室有个传统,如果皇后生出了双生子,那长子为太子的话,另一子就只能身为他的影子活下去。”
“利用长的一模一样的条件,来做太子的替身,就算兄长做了皇帝,他也只能永远见不得光。不能成为王爷,也不能离开监视,没有任何自由。”
“为了能识别太子和影子,满岁之时,太子的背上便会纹上一条龙。而影子的背上只有云纹,没有龙。”
庄雅慢条斯理的说:“庄学文的背上,只有云纹。”
“如果没有我们锦龙宫,青梁国的文武百官和世家,并不会接受一个影子来当太子。而我们手上有当年那丹青师的弟子,他可以把龙纹恢复七成。”
说到这里庄雅停了停,抬头盯着庄柔,一字一句的说:“所以庄学文只能和我们合作,不然他不可能骗那些人一辈子,坐上龙椅之前背总得给人看吧。”
“……”庄柔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那双生子后出生的人,只不过晚了一点点,就得过上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
要不是长的一模一样,最少也能当个富贵的闲散王爷了。
哥哥还真是惨。
庄柔突然有种还好皇位被人抢了的想法,不然哥哥现在只能整天被关在宫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点点头然后不解的说道:“那你们去抢皇位不就行了,找我干嘛?我手头上又没军队,更不会阻止哥哥。”
见她装起傻来,庄雅就当她是听不懂,微笑着解释说:“口空白牙怎能算数,总得有个凭证才行。现在青梁国后宫中的庄贵妃,便是我们庄家人。”
“每位青梁国皇帝的后宫中,都会有一位四妃之一,必须是庄家的女子,这样才能让臣子放心呀。”
庄柔好笑的打量着庄雅,“庄侍我看就很不错,让她去呀,只要劝哥哥别嫌弃就行了。”
“我就不懂了,庄家这两代人是不是就我和庄侍是女人,其它都生不出女儿来了吗?你们总想让我嫁人,管得倒是挺宽的,脸大得没边不会去做石磨吗?”
说话很难听,但却也是事实,庄雅也知道这事难办,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让她出来。
庄雅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的说:“柔儿,没有庄家,你哪里来的靠山。庄学文现在对你好,只是想把你留着对付庄家而已,而你嫁入后宫也是为了监视皇帝,把皇家子嗣控制在我们的手中。”
“一来他可以坐上皇位,二来你也可以回到庄家,祖父和祖母还在等着你回去。当年,七哥可是母亲最心疼的人,一直念着想让你回去,想起你过的日子就日夜落泪。”
“这只是假戏真做,我想庄学文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实在不愿意,等他坐上龙椅,你便可以演一场假死,之后再请封为郡主,那时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大昊联姻,嫁给你喜欢的那位郡王了。”她头头是道的说道。
庄柔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鬼怪。
她实在是不懂,庄家遇上自己就傻了吗?
如果要送人去做妃,皇帝的后宫里全是这样的做权力交易的女人,哥哥要是当了皇帝,后宫也一定会堆满了各家的女子。
庄家只要送女人过去,就算是个傻子,也一样会养在宫中封个妃。却要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
第一次是庄侍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行不通之后,又换了个没见过的什么小姑姑过来,瞎说一通就想用亲情骗自己。
庄柔皱了皱眉头,不想再和庄家的人谈了,八成是觉得哥哥关爱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的对待。所以想利用自己牵制哥哥,也不知道他们多大的自信,觉得此事能行。
“没事你就回去吧,我还有事,不送了。”她突然就开口送客。
庄雅没起身,只是淡定的说:“你不嫁给庄学文,我们便不支持他,而且还会在大昊暴露他的身份。”
“只怕那时,大昊的皇帝也容不下他。还会把他绑了送给青梁国,正好做荣宝公主的彩礼。”
“他的命和未来,都在你的一念之间,难道你不想看着他好吗?”她语气很真诚,但说的内容却灼灼逼人。
每份庄柔的情报,都指向一件事。
庄学文很宠庄柔,百依百顺,处处为她着想,好得视她为珍宝。而庄柔也同样非常听他的话,容不得有人说他半句不好。
两人都视对方为唯一,这便是庄学文的弱点。
屋内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庄柔好好的看着庄雅,仿佛在回味和思考她的话。
突然,庄柔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你这张小嘴,吧唧吧唧的可真是会说啊!”
与此同时,她瞬间就冲到了庄雅的面前,一把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而那守在门口的丫环,一晃身躯带着银光出现在庄柔的身后,抽出一把软剑摆到了她的脖颈处。
“把夫人放了!”丫环冷声警告道。
庄柔看都没看那丫环,瞧着庄雅那张漂亮,此时却被掐得有些狰狞的脸,手上狠狠用力,干净利落的捏碎了她的下颚。
庄雅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像个破损的木偶般摔在了地上,脸上全是扭曲的痛楚,下巴不知碎成了几块,已经完全不能动。
她说不了话,趴在地上痛得动不了。
并不是庄家的人都会武,庄雅就不会,所以才被家中嫁给了皇商,钱权庄家都得抓在手中才行。
那丫环一惊,没想到庄柔真敢动手伤人。
她手便用上了力气,剑刃在庄柔的脖颈处就深深割了上去,却如同割在了石头上。
而庄柔反手就捏住了丫环的脖子,咔嚓一声捏碎了她的颈骨。
把尸体往地上一扔,庄柔抬脚就踩在了庄雅的身上,笑盈盈的说道:“你说我要不要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