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破贼兵
徐晃拼命地晃动自己的脑袋，怀疑这是太过疲劳产生幻觉了，不过那亲兵很快就将燎原火缰绳递给了他，然后是那明晃晃的大斧子。原来这名亲兵本是替代徐晃在城外指挥弓箭手压制守军的，眼见着郑腾、杨凌等人争先恐后也知道贼兵受不住了，于是想着也跟在后面去砍杀几个贼兵。可是看到徐晃的战马和大斧子却犯了愁，正瞧见杜鹏在集结骑兵队伍，显然也是准备入城，果然城门很快就被撞开，杜鹏等人直接冲入城内，想到徐晃平时的威猛都是马战，此刻追击贼兵自然不能少了战马和大斧，于是灵机一动，舍弃了弓箭兵，骑上马扛着大斧子进城来找徐晃了。
这亲兵见到自家军侯正被贼兵挡住去路急得不行边高喊道：“军侯，上马，紫冰首领要跑了！”
徐晃一愣，随即大喜，顾不得夸奖这亲兵翻身上了燎原火，接过来大斧子一拍马屁股，大斧子轮开在贼兵群众四处拨弄，一下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那亲兵看着其他先随徐晃上墙的同伴，很是得意的拍了帕马屁股跟上了徐晃，显然他后来却有机会大杀四方。
杜鹏等三百骑兵进城直接截断了贼兵直接退回县衙和军营的道路，韩瀣混在贼兵群中也是要绕道而行，很快就被徐晃找到，此前徐晃就一直盯着他，此刻他那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韩瀣见到徐晃一人一骑杀过来，胆气顿生，指挥手下亲兵上去困住徐晃，只是那些亲兵慌乱之间哪里挡得住徐晃，基本上是一斧子一个!大斧子扫一圈更是好几个。
周围那些没有战马的贼兵虽然也知道徐晃针对的是韩瀣，可是眼见着徐晃如此凶猛哪里赶上去帮忙，只恨周围人太多，跑不掉。好在徐晃的目标只有韩瀣，所以他们暂时安全，徐晃冷笑着看着一脸惶急的韩瀣，左手提拉缰绳，右手持斧连续砍翻几人之后就来到了韩瀣跟前，韩瀣想躲已经不能，既然如此那就先拼上几个回合再寻找机会逃离，于是挥舞手中长枪刺向徐晃。
徐晃见到韩瀣不跑了心中冷笑，轻松闪过长枪手中大斧子一下砍断韩瀣战马的脖子，韩瀣用长枪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直接跌落到地上，却也失去了先机，很快徐晃的大斧子就到了，直接砍在他的肩胛骨上，右边肩膀连同小半个身子直接被大斧子劈开。
韩瀣想勉强支撑身体却已经不可能了。
徐晃正不知道这个穿戴盔甲的贼兵将领是何人，却听得周围的贼兵惊呼：“韩大将军死了！”
徐晃一听大喜，连忙上前，用大斧子割下韩瀣人头用斧子举起来朝着贼兵大喊：“韩瀣已经伏法尔等还要顽抗么？”
此言一出徐晃周围顿时跪倒一大片。
李乐率先逃跑，韩瀣紧随其后，胡才则是被杜冲逼退的，尤其是杨凌等人冲上城墙之后，城墙一下就被官兵占领，贼兵甚至连想要从城内爬上城墙都不可能，加上城门被破，李乐、韩瀣先后逃跑，胡才也不是什么忠贞之士，眼见大势已去只好带着亲兵绕道从北门直接出城而去。
却说杜鹏这是第一次作为骑兵军侯作战，进入濩泽之后奉命前往县衙，此刻的县衙贼兵虽众多，但眼见到杜鹏率领骑兵来到，稍作抵抗就四散而逃。杜鹏没有在县衙久留，留下五十人看住县衙，自己带着剩下的骑兵杀向粮库，这里可是卫宣重点交代过的，绝对不能让贼兵趁乱点火烧毁粮库。
粮库是韩瀣手下人在看护，足足有千人之多，不过此刻城中已经大乱，而徐晃和杜冲的两部人马已经顺利进城，在四处追杀贼兵。郑腾和杨凌则是领兵沿着城墙直奔南北两门，城内更是有人在四处乱喊：“韩大将军被杀了！”
所以这一千多韩瀣的心腹手下心中也在打鼓，等见到杜鹏率领骑兵来到，知道大势已去，也是稍作抵抗就四散了。
薛礼倒是没忘记城外还有卫宣，他让郭业带人去追击贼兵，自己则带着本部人马返回了瞭望塔随后簇拥着卫宣进入了濩泽。
卫宣坐在濩泽大堂上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由于早有撤退的心思，李乐是最早逃出濩泽的，他的部下也至少有三千人从濩泽逃离，胡才虽然最后跑，但手下七千多人全部在西城门，所以当他带人杀出北门的时候手下依然有四千多人。不过李乐和胡才出城之后面对杜鹏骑兵的追击。
而韩瀣所部一直将濩泽当做根据地，即使在城门被破，韩瀣被杀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人借助地利顽抗。
听完了手下人汇报卫宣不禁感叹，这一战之所以如此顺利还是杨奉帮了大忙。当然韩瀣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也是主因。
城内原本有守军一万七八千，逃走了大概七千，战死的有三四千多，剩下的七千人全部选择做了俘虏。
卫宣这方面一天的攻城加上进城之后的巷战也损失了将近伤亡一千多人。等到杜鹏等人回来才知道路上至少也砍杀了几百人，不过贼兵逃入山林之后杜鹏也就收兵了。
而城内县长、县丞等人早在郭太破城的时候就被杀了，卫宣无奈只好写信给太守阴德让他尽快派人来守濩泽县长。
战斗激烈，损失惨重，收获也颇丰，这里是郭太等人的第二个大本营，韩瀣在这里聚集全部的粮草和钱财。粗略估算了一下，粮食有将近五万石，金银铜钱则多达三亿。
卫宣也不含糊，除了让将士们一日三餐敞开吃之外，每个参战的士兵奖励钱两千，各级将领逐步累计，这一下就花出去将近三千万，而那些受伤得钱一万，阵亡的抚恤家属钱两万。
当然抚恤伤亡将士的钱财账目处理要算在太守府头上，加上闲钱三千万粮食一万石当做缴获准备应对太守府，剩下的自然就是私房钱了。对于城内的七千俘虏卫宣准备逐一甄别，但凡是属于濩泽城内被裹挟的百姓或者各豪族的童客，卫宣承诺他们先协助守城，等战事结束子后可以各自归家。
不过卫宣并不打算和在襄陵一样，将钱财和童客直接归还当地豪族，卫宣能够约束手下不随便串门进入这些人的家里就不错了。
经过确认属于濩泽本地的大概有两千人，想来也正常，他们本来就是濩泽人，官兵来了没什么战意，见到城门被破，立即选择投降是明智的。
剩下的五千人俘虏，卫宣不打算全部收编，一来这些人从贼时间不短，二来自己只是一个别部司马并不是校尉或者将军，如今贼兵只剩下一孤城，如果自己再继续扩编洛阳方面也会有想法。
于是他让人继续在俘虏中挑选，将属于襄陵城内各豪族童客的一千多人挑选出来送到襄陵交给林毅，反正他那里也需要人。
韩瀣被杀，李乐和胡才肯定是去猗氏投靠杨奉了，三人合兵以处，兵力应该还有一万七八千人。
就在卫宣商量着怎么对付杨奉的时候，濩泽之战之后的第四天竟然收到了杨奉的来信。
杨奉的书信姿态很低，说自己与朝廷与卫家并无仇怨，自己当初加入太平道只是为家族复仇，后来因为郡北大灾，流民遍地，太守府却又不思赈灾才越聚越多，一发不可收拾。至于杀官造反那完全是郭太、韩瀣等人的意思。他先后占据襄陵和猗氏可是没有动过一个县吏。
对于最后一点卫宣倒是相信的，因为襄陵县丞林毅正在襄陵带领青壮防御贼兵呢。
对于杨奉的求和卫宣是求之不得，因为时间是站在自己这一面的，现在杨奉手里只有猗氏一城，他想要北上就必须突破襄陵，只要自己卡住襄陵和濩泽，他就只能困守孤城或者扎入王屋山中。
自己有足够的钱粮可以不断地扩兵，不断地加强士兵的训练。现在手下这八九千人如果再训练一两个月，拉出去对贼兵一对二甚至一队三绝对没问题，将领方面虽然赵云走了，但徐晃勇不可当，杜鹏、杜冲、柏树等人都是轻侠出身，在徐晃的感染下，如今也是个个奋勇争先。自己还有三百骑兵，今后有整个河东的支持装备和武器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杨奉必定坐吃山空。
不管杨奉出于设么目的，急于求和却是出自杨奉的真心，他除了面临外部的困境，也需要时间整合李乐和胡才的部下，做到白波军他拥有绝对的领导，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战力来。
卫宣将杨奉的书信传给众位军侯看，大部分人沉默不语，因为打仗他们算是初窥门径，在卫宣的统一指挥下绝对不害怕那些乌合之众了。但说到谋略一个个宁愿去绕濩泽跑圈。最后还是杨凌站出来说道：“司马，凌有两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07章 杨奉归顺
众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家伙除了以前做过山贼，经常仗着自己度过书经常冒酸水。
卫宣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道：“子云，既是商议，尽管大胆直言。”
杨凌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卫宣鞠躬行礼说道：“杨奉如今面临内外困境，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虽然拖延时间对我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但白波军短短时间就能聚集这么多人，如果再让杨奉彻底消化整合李乐和胡才的部下，贼兵的战斗力必定会得到恨大的提高。所以凌以为司马要么火速兵临城下逼杨奉与我们决战，要么趁他没能彻底掌控李乐、胡才部下之前逼迫他他头像朝廷。”
卫宣眼睛一亮，这家伙还当真有些智谋，正要表扬杨凌几句，却听得杜鹏撇撇嘴说道：“四当家的，你说的第一条倒是可行，这第二条，杨奉要是假装投降朝廷岂不是我们主动给他时间整备队伍？”
杨凌奥摇头：“贼兵想投降朝廷当然是有条件的，首先就是兵力的问题，让杨奉孤身出来投降他肯定不同意。朝廷允许他佣兵自那就和杜君担心的一样。凌想说的是他想要归顺朝廷，必须裁减兵马，裁减下来的兵马必须交给朝廷来处理。这样一来虽然的全部是精锐但兵力不足也就不敢造次。”
卫宣点点头问道：“那子云你以为该给他多少兵马和是，杨奉会不会同意？”
杨凌想了想说道：“这个要看朝廷给他什么官职，若是县长或者司马千人足以，若是杜威或者校尉可能就要两三千人。但总之肯定是要裁撤一大半的。事实上如果僵持下去，杨奉不进山或者去河内也必须裁撤兵马，猗氏一县可养活不了多少人，而且如果双方将持，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兵临城下，让他无法获取城外的粮草补给。”
卫宣再次点头，自己一方有三百骑兵，若是杨奉敢派人出来弄粮食，规模小了管教他有来无回，规模大了城内必定空虚。卫宣看了一眼众人随后落到杨凌身上闻到：“子云可愿为使者前往猗氏吗？”
杨凌一脸激动再次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卫宣拱手行礼道：“愿为司马效劳。”
卫宣说道：“那好，你从自己的部曲中挑选一百精卒随同你前往猗氏。”
杨凌摆摆手：“杨奉若是有心归降，凌一人足矣，若是想拖延时间，带千人也没用。”
卫宣想想也是，于是说道：“那就带上二十人，毕竟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另外我书信一封你带给杨奉。”
“谢司马。”
卫宣随即在县衙里铺开纸张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封亲笔信给杨奉，信的开头自然还是要夸赞一下杨奉，然后话锋一转指出白波军面临的困境希望他迷途知返，自己也会在太守府和朝廷那边替他说话之类的云云。
杨凌带着卫宣的书信下去挑人当日就直奔猗氏。
卫宣这边则安排人将韩瀣的人头连同自己准备劝降杨奉的奏章送往洛阳，如今他是董卓军的别部司马，许多事情可以不经过太守府，而招降这样的事情阴德也做不了主。
猗氏距离濩泽并不远，杨凌一行人也是从缴获中挑选了马匹的，所以第三日杨凌就会到了濩泽，正如杨凌估计的那样，杨奉说他愿意归顺，但朝廷必须妥善安置他手下人。杨奉这话的意思就是老子是造反的，手下有两万人呢，你总不能让我直接裸奔来归顺吧。
对此卫宣也做不来住，只能一边加强队伍训练一边等待朝廷的圣旨。不过在此之前卫宣却是派人回了安邑，跟太守阴德说明如果战事结束额记下来如何安置裁撤下来的贼兵和自己手中将近万人的事情。
卫宣自己在心中也开始规划，自己手中的这些人大小经历过几场战斗，是难得的老兵了。而接下来的乱世兵强马壮者为王。所以他这些天也私底下跟几个军侯商量，准备留一部分作为卫家的私兵，这次就不是五百以前的呃问题，而是两千三千的事情，想来经过白波军这么一闹也不会有人会在乎卫家到底有多少私兵，说到底卫家为了自卫也会保护河东。人家这是私器公用！
当然现在董卓还没有进京，群雄也没有造反，留下万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卫宣想的是三条出路，首先是郡兵必须你杨奉手下的人多，至少表面上是如此，那么估计应该在五千左右。安邑原本有两千多郡兵，新招募的可以退回，再从自己这些人当中宣出三千补充。卫家留下两千做私兵，还以收留至少千人到盐池和家具厂，接下来卫宣觉得酱油、造纸设么的也该能一些出来，还有白波军这么一闹这几个县很多无主之地也可以抢过来招募人手耕种。
剩下的建议太守府进行军屯或者民屯，想来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困难的是杨奉那些手下，最起码还有一万多人，如果全部放归乡里也是个隐患。
朝廷没有让卫宣等待太久，圣旨抵达安邑，前太守阴德罢官归家，南阳文直接任河东太守。想来一是太守阴德坚持让自己出城追击贼兵，加上这段时间自己率领队伍很好地限制了贼兵的发展，让阴德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姓阴，是阴丽华的后人！
同时抵达的还有关于安置白波军的圣旨，所以卫宣需要回去安逸一趟。
太守阴德还算知廉耻，在接到朝廷罢官的圣旨之后并没有和有些人一样大车小车几十辆的归家。而是跑到卫府跪在卫肃面前再三感谢卫家大恩，感谢卫宣救命之恩后准备等新太守到任就单车归家。
卫宣回到安邑的第二天，也即是圣旨抵达的第三天新太守文直就到了安邑。卫宣自然要代表卫肃出城几十里迎接新太守。如今安邑除了卫肃和阴德和几个县令就属于卫宣品秩最高，而且他是这次镇压白波军的主将，所以他很有幸地带着太守府属官迎接文直。
文家是南阳大族，与颍川荀氏有姻亲关系，而卫宣的三姐嫁给了荀湛，所以也算是和文直有七拐八弯的姻亲关系。
卫宣当然不在乎这些，也不指望因为这层关系就能得到新太守的照顾，而是想知道朝廷在这个时候派前来的太守虽说不能是董卓那种武将，想必也不能如阴德一样软弱。
很快文直就给了他答案。当卫宣接到太的车驾的时候，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一名四十五六的男子，男子黑衣高冠，身约七尺五寸，见到卫宣等人面露笑容，因为这一行，有旗牌官和导官，卫宣等人自然早早就确定他的身份，纷纷伏地跪拜，卫宣更是自报家门：“安邑卫宣见过明府。”
文直看了看卫宣，双手扶起卫宣，又让众人起身，转而对卫宣笑道：“老夫在洛阳早就听闻河东卫家出了个了不起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卫宣自然不会将这种客套话当真，于是一一将包括卫觊等在内的县令长和太守府树冠介绍给文直，文直一一点头致意之后，朝着第二辆车招招手。
就见到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下马车来到文直跟前，卫宣看此人身材和文直差不多，相貌也有几分相似，心说一般的地方长官很少直接带着家属上任的，尤其是河东现在还在闹贼呢。这文太守怎么就将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
却听得文直说道：“此乃老夫从子文聘，仰慕仲道你很久了，这次非吵着要来河东。老夫拗不过只好随他了。”
卫宣嘴角抽动，内心一颤，多久了，终于又见到一位三国名人了。文聘，文聘啊！历史上的文聘虽然不以勇武闻名，却是一位文武全才，曹魏集团的大将，他先投刘表，在荆州重要性等同蔡瑁、黄祖，后归降曹操，为曹操常年镇守江夏郡，在三国对峙的几十年里，他是曹魏一方品字形防御架构的突出部，东边是大将张辽，西边是曹家栋梁曹仁，被蜀汉占领的荆州和东吴占领的扬州领地包围了，与他用实力赢得了曹操的信任和关羽、周瑜等人的尊重在顺溜多次联盟的情况下，想来这两家的主帅做梦都想江夏郡，结果却总是失望。文聘后世的名声虽然可能比上五虎上将和东吴的诸位都督，但他干的事情却关羽、张辽等人一样，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卫宣再次认真大量了一番文聘，只可惜此时的文聘还只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甚至在众人面前见了自己的偶像还又点羞涩。
良久卫宣在兄长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对文直笑道：“此也必定是文家千里驹也。来了安邑可是没有南阳和颍川那么多的儒林大家怕是要让你失望啊。”
文直不语，笑着看向文聘，文聘只好上前一步朝着卫宣鞠躬行礼说道：“聘才疏学浅让司马见笑了，安邑如今可是卧虎藏龙啊，不说文有蔡公伯喈，武有徐公明、赵子龙、杜云蛟，光是司马一人文武全才足以让聘用一生来追赶了。”
第108章 新太守
卫宣哈哈大笑：“都是谣传，都是谣传，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随后转向文直说道：“文家俊彦既然来了安邑，不如就先让他到我卫家私学呆上一段时间。”
文直依然不语，仍然是笑嘻嘻地看着文聘，文聘当然明白卫宣的意思，自己这个年纪正是求学的时候，安邑没有太学，卫家的私学自然是最好的地方，于是再次行礼道：“求之不得。”
文聘说的真挚，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卫宣这才说道：“还请明府上车，宣为前导。”
在场的不是文直的下属就是河东当地豪族的家长，他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回到了车上，文聘却不肯回车上，而是跟在卫宣身边，卫宣无奈只能让随行的人让出一匹马来。
一路上文聘很是好奇地勘这卫宣，想要从这位只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卫宣也理解他，自己那个弟弟卫和和文聘同岁怕是见了面很有话说。不过为了满足文聘的好奇心，卫宣还是将自己近段时间从督邮开始到最近战场上的一些情况大致上说了一下。
文聘显然是早就在来之前听闻了卫宣的事迹，那种眼神，卫宣在后世的机场通道上那些捧着鲜花拼命对那些这张大半张脸的明星挥手、尖叫的少男少女们上看到过无数次。
两队人马并做一队，傍晚时分抵达安邑，城门口也是沾满了前来迎接的人。最前面的是卫勒，他见到文直之后上前邀请道：“明府远道而来辛苦，大兄明日在府中设宴替明府洗尘，还请大驾光临。”
当地豪族为新来的太守设宴这是应有之理，卫家是河东巨无霸，这次黄巾军闹事，卫宣和徐晃的表现又如此抢眼，只要不是直男癌患者应该不会拒绝。
只听得文直也十分谦逊地说道：“太师有召直自不敢辞，不过今日直想了解一下前线战况，就不去拜见太师了，还请君代为致歉，直明日必定沐浴更衣、登门拜访。”
文直初来，拜访太师也是应有之理，只是这个时间他可以随意，正好明日卫肃设宴，他今晚自然就不想去了。而且理由也充分。
不过卫宣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随后他遣散众人，直奔驿站，随后拉着卫宣问起了白波军的事情。
太守府因为还没有完成交接，他只能等阴德离开之后才能住进去。显然文直并不在意这些，更关心杨奉等人的动向。
于是卫宣将敌我双方的态势大概讲述了一遍。不曾想，文直听完卫宣的描述之后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份圣旨说道：“想来仲道你在心中给陛下和朝堂诸公阐述得明白，朝廷的意思是册封杨奉为郡都尉领猗氏长，兵三千屯猗氏，允许他另外留下两千辅兵。”
卫宣接过来圣旨仔细看了看，张大了嘴，他想过朝廷为了尽快平定河东会答应杨奉请降的要求，但这待遇也太好了，要知道自己出自卫家辛辛苦苦带着几千人对付几万贼兵，如今还只是因为斩杀郭太才得了一个别部司马。而且河东内郡属于司隶没有设置都尉的先例。杨奉凭借自己手中将近两万人马，朝廷竟然开出了比二千石的高位。
更让人意外的是朝廷居然允许杨奉留下五千人，那可是五千啊，要知道此前和欧东郡兵明面上是三千，实际上也不过两千多，说是说辅兵，怎么区分，怎么查证还不是杨奉自己说了算。要知道身为中郎将的牛辅也不过领兵五千。
文直显然也知道卫宣为什么惊讶，叹了口气说道：“张纯、张举联合乌桓在幽州造反了。”
卫宣顿时恍然，那个自称天子和将军的两张也来凑热闹了，公孙瓒该出头了。千万别将我的赵云拐带走了啊。卫宣记得公孙瓒就是凭借平定张纯和张举的叛乱而封侯，被人尊称为白马将军，并且实领北平。
河东刚起，羌人又乱，青州、兖州黄巾复起，如今幽州又反，中华大地遍地狼烟，杨奉真是好运气，这时候选择归顺，朝廷自然不会小气。不过这也为后来留下一个大隐患。
卫宣于是说道：“明府，杨奉虽为士人出身，但毕竟有一城在手，今后河东郡兵当不能少于他啊。”
文直点点头说道：“但愿河东能够负担吧。若是可能各县的县兵也应该增加到三五百人。”
文直的话让卫宣有点意外，按照他这意思，只要河东承担得起，他要恢复以前那种强兵政策，要知道河东有二十县，家恰在以前可就是七八千人。难道这位也看穿了世道，知道乱世已经来临？不过不管是不是这样，总算比阴德让人放心一点。
卫宣见机会难得干脆将如何安置自己那些人以及杨奉裁撤下来的人的基本思路说给文直听。
文直沉思了良久基本上算是同意了，不过却不同意开展军屯。因为民屯好安排，且可以交给各县去监管。卫宣只要建议扩大民屯的规模。文直还问起了民屯的故那里洗劫。
卫宣也是早有准备于是将如何稳定人心，如何激励那些裁撤下来的人老老实实的干活，说了一下，主要是第一年免租，第二年到第三年和官府分成，满三年可以直接转为租种等办法。
文直听完大加赞赏，不断夸将卫宣年轻有为，难怪大将军和袁本初欣赏。真是文武全才！
接着文直又问起了卫家接下来的打算，卫宣也不隐瞒，如今大汉许多豪族童客几千是很普通的，比如徐州的糜家，那可是童客上万！对此文直只能默许，毕竟如今的河东确实需要仰仗卫家和卫家的姻亲裴家。
第二天文直去与阴德交接以及参加卫家的宴会不说，卫宣却带着朝廷的圣旨回到了濩泽，他需要尽快处理好杨奉的事情。如果让杨奉知道董卓肯定来不了，幽州又有人造反说不定就会坐地起价。
代表朝廷去猗氏宣读圣旨的是随同文直来的一名太监，杨凌得以陪同，他也算是风光了一把，过了一把清查的瘾。
让卫宣稍微安心的是杨奉竟然没有讨价还加地接受了朝廷圣旨，想来他的期望值也就是这样了。因为有一县，他倒是可以安置李乐和胡才，让他们两个做县丞和县尉。
三千人肯定是有水分的，杨奉显然也是充分理解了朝廷所说的两千辅兵，这也就是朝廷的底线所在。
但他在猗氏等同于独立王国，稍微超出一点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要叫出来的。
街道朝廷升值后，杨奉带着李乐和胡才以及一百多随从亲自来拜访卫宣。
这是杨奉和卫宣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在襄陵城外的那个那山谷中，卫宣是蒙着脸的。
虽然如今一寄给你是比二千石的都尉，但杨奉也知道这只是朝廷安抚他们这种人的随便许诺的一个官职，俸禄什么的是肯定没有的，关键是实际地位远没有正产朝廷任命的官员高。
所以见了卫宣，杨奉还是如普通草民一样跪伏在地说道：“奉见过二公子。”
李乐和胡才见状愣了一下，随即也跪伏在地，他们两人虽然已经得到杨奉的许诺即将表他们为司马，并且一人为县丞，一人为县尉。但眼见着杨奉在卫宣面前如此恭敬也就收敛了。
卫宣也是有点意外，要说还是杨奉聪明，尽管杨奉现在手下有兵马，但在这河东，还是卫家说了算。油漆这次事情结束后，襄陵、襄汾、杨县、平阳、绛邑、东堩等地官员和百信必定唯卫家马首是瞻，加上河东第二县城闻喜令是卫觊，手下更是有徐晃和赵云那种猛将，就连郭太和王越接连丧命，卫家如果想要针对他杨奉并不是难事。
卫宣在稍微吃惊之后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杨奉更前双手将杨奉扶起来说道：“杨都尉可千万莫要如此，如今你可是朝廷比二千石的大吏了，手下也靖江有五千勇士，今后河东和卫家还要仰仗都尉。”
杨奉又是一番客气这才给卫宣介绍李乐和胡才，卫宣也不摆架子，水上前扶起来两人，两人终于可以抬头认真端详卫家二公子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卫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威压竟然两位多次败于卫宣之手的贼兵首领有点心慌。
这次见面卫宣对于杨奉又高看了几分，最后甚至鼓励杨奉在那边好好练兵，争取将来朝廷需要之时能够再有所作为。并且将自己在庄园里训练护卫从迅速地组建新兵形成战斗力的事情说给杨奉听。
杨奉很是吃惊卫宣会将如此隐秘的事情说给自己听，这可是难得经验。而卫宣最后甚至直接说如果钱粮不够可是问卫家支借。杨奉再次跪拜在地表示感谢。
这一次杨奉比上一次跪拜还要真诚。虽然他也曾经出身士子，但如今已经破落了，而且是贼兵首领，还能得到海内望族的嫡字，年轻早贵的卫宣如此对待！
第109章 征辟为议郎
阴德很快就完成了交接，其实也不需要交接，因为他是单车回家，剩下的府库树木不对的不是用于这次平叛就是以前的亏空。犯了这么大的错朝廷都不追究，文直也不想为难他。就算上书朝廷想来也不会有结果。
而当文直拿到河东府库的数据的也是很意外，太守府至少还有一百六十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对于一个拥有二十个属县。七八十万人口的河东来说并不算多。
但是除了用来供养郡吏和郡兵之外，至少还能拿出三四十万石粮食来赈济灾民，按照半年就计算，至少能够养活六万以上的灾民，那么郭太等人想起义就没有那么多的跟随者了。
前太守阴德走得有点凄凉，只有一名小妾和几名徒仆随行，太守府大小几百属吏竟然没有人去送行真可谓世态炎凉。卫宣听闻了，连忙让人追上阴德，给他送去了一些礼物和五十万钱。好歹也曾经为二千石，落得如此下场未免太凄凉了些，还不如直接下狱呢。登阴德回到南阳岂不是也同样丢河东人的脸。卫宣做这些自然也不图阴德回报，好歹君臣一场。
卫宣努力地说服新太守妥善处理杨奉裁撤下来的贼兵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为卫家计划，就在这时候朝廷的圣旨又到了！
来宣圣旨的还是之前替卫宣送来别部司马圣旨的小太监，他见到卫宣之后不断地恭喜卫宣。等到听完圣旨卫宣也是懵逼了。
太尉袁槐和大将军何进共举卫宣为议郎，天子嘉其军功许之。
议郎是秦朝设置的一种官职，到光武帝时候同中郎，在侍郎、郎中之上，其指责是顾我呢答对，不需要和其他郎倌一样负责宫廷守卫。其他的郎官归五官中郎将管辖，议郎不在其中属于光禄寺，且有资格参与朝政。
所谓入则顾问天子，出则州郡大吏。说的就是议郎的清贵，虽然只秩六百石，却经常是地方县令甚至太守转任为议郎的。如果是太平时卫宣安心在洛阳呆上几年，混个脸熟想要外放的话稍微活动一下小则大县令，甚至州刺史和一郡太守。所以这个位置一般是用来镀金的。
按照卫宣的资历和名望是够不上议郎的，换成如今的蔡邕还差不多。想来一是因为太师卫肃，二是天子为了奖励卫宣这段时间的功劳，当然这当中处理最大的肯定是袁绍与何进，他们两位谋诛宦官，急切需要卫宣这种年轻敢作敢为，且有勇有谋的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河东上下都为卫宣高兴，卫肃甚至派下人前来通知卫宣让他好好准备早日上京。
神京洛阳自然这个时代每一个士子向往的店，卫宣当然不想错过这样为家族账目为自己刷声望的机会，他没有蔡邕的那样的修养。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走出河东，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卫家。神京洛阳群英荟萃，能够在天下大乱之前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比如此时此刻正闲赋在家的曹老板，比如天下盟主袁绍，还有自己的大姐夫钟繇此刻应该也是在洛阳，还有荀彧之侄荀攸、凉州毒士贾诩此刻也应该是吉百石的小吏，这个时候不结交海灯什么时候。
洛阳是一定要去的，但河东的事情扼要安排好，首先就是战争红利必须尽快转移。由于郭太帮忙，安邑城外的灾民被屠戮一空，卫家的庄园虽然也曾经有一些灾民进去过，但随后的听闻为加护dialing一百骑兵击穿贼兵两次斩杀一千五百多人之后就没人敢在附近徘徊。
等到卫宣先后带人斩杀郭太、王越之后，庄园已经可以做到夜不闭户了。除了上交给太守府的五千万钱，和三万石粮食，其他的卫宣毫不客气的运走了。
其实对于太守问之来说，卫宣带兵平定了贼乱，还能有钱粮紧张这已经很好了。
因为卫宣即将去职别部司马，需要有人坐镇濩泽监督杨奉裁撤军队。卫宣推荐了徐晃作为郡兵司马。对此文直也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还需要奏请朝廷。
徐晃来到濩泽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督邮，晃想跟你去洛阳。”
卫宣知道徐晃出资真心，他跟着卫宣去洛阳那就是什么职务都没有了，朝廷的功劳也不可能让徐晃超越卫宣。卫宣可是士族领袖卫家嫡子，是这次平叛的首功。徐晃想跟着卫宣去洛阳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想给卫宣坐保镖。
“公明，河东未定，杨奉虽然有所收敛，对我卫家也算恭顺，但今后你不可懈怠，需要训练出一支精兵才可能压制他。郡中你想要谁我去跟府君说，卫家的人你随便挑。”
徐晃也知道跟着卫宣去洛阳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杨奉被招降的情况下。想刘香说道：“如今这城内的军侯都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留下。”
徐晃的意思卫宣明白，卫宣要去洛阳了，有些人肯定是要跟着走的，比如杜鹏，你让他当郡兵司马他也不干。其他如柏树、刘铭，卫家可能另外有安排他自然不能点将。
卫宣想了想也不为难他，于是将之前跟他说过的自己的一些计划再理了一下。按理说五千郡兵至少需要十个军侯。濩泽城内所有的军侯留下都不够。
卫宣想了想也就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提醒徐晃要注意队伍的训练，还有就是加强骑兵建设。卫家的三百骑兵是不可能给郡里的，现在郡里只有不到一百骑兵，而且战马都不行。卫宣这个加强骑兵建设太难了。但徐晃这段时间也知道了骑兵的重要性。
接下来卫宣挨个找现有的军侯们谈话，这些家伙自然一个个率先表态要跟着卫宣去洛阳。卫宣心中早有人选，去洛阳最多带百人，领头的除了杜鹏，杨凌算一个，因为他是几人当中唯一读过一些书的额，还有些智谋，关键时刻还能商量一下。王强也想带上，这家伙的跟踪和反追踪能力不错。
剩下的柏树、刘铭回归卫家，统率两千私兵。盐池护卫的陶侃手下也需要增加人手。
剩下的如薛礼、郭业、郑腾、杜冲以及未曾参战的王凯留给徐晃做班底。
而最先到濩泽来挑人呢不是陶侃也不是王凯，而是陈钟，因为他领到了新的任务，组建白虎堂意外的情报机构——锦衣卫。
按照卫宣的解释，锦衣卫平时锦衣华服，扮做商人或者士子，跟随卫家的商队和跟随游学到各地建立驻点。负责搜集情报以及帮卫宣拉拢各地名人、猛将。第一批计划两百人，主要活动地点是司隶和豫州。当然洛阳市重点，卫宣不能等自己倒了洛阳两眼一抹黑。
趁着等待杨奉裁撤贼兵陆续送来的日子，卫宣也开始静下心来将卫家库存的兵书结合以往的战例，整理出一系列兵书，就如同后来的曹操和诸葛亮一样，他将这些书整理好之后加上自己的朱姐和分析，以及新式步兵操典、伤兵营建设等形成了文字，然后让人用佐伯纸誊抄了十几份额，包括徐晃在内机会所有的军侯一级的都得到了一份。
卫宣也没忘记给杨奉送去一份。杨奉收到后吃惊之后是感动，连忙派人送了许多礼物，算是两人从相识到相斗到如今的和解卫宣为他所做的一切的感谢。杨奉对于为选的感激是出资真心的，眼见到卫宣并没有在归顺的问题上做文章，而是顺利的出人意料，杨奉也知道朝廷可能有别的难处，但河东卫家的态度肯定能够影响朝廷，杨奉和李乐、胡才的人不一样，不会天镇的以为自己这些人和这些地盘就可以称霸天下，如今归顺朝廷之后依附卫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来杨奉与卫宣一个有意投靠，一个有意拉拢，关系自然亲近起来也就顺理了。如今杨奉见到卫宣将自己当做了自己人，心中自然会感动。除了礼尚往来之外，杨奉也加快了裁撤速度，因为他也知道越是表现得恭顺得到的好处可能越多。
对此李乐和胡才两人是无法理解的，不过他们两就那么点眼界，畏惧卫宣的威名，如今一个为县丞一个为县尉，还即将成为司马，也算是心满意足，也就随着杨奉折腾。
太守文直也是意外，随着杨奉不断将人送往安邑，他的压力陡增，现在是四月了，如果不及时开展屯田，他可是要白白地浪费粮食养活这些人一年半。当然能够看到杨奉老老实实地将军队裁撤下来，文直总算安心了一些，接下来他也需要派人加以甄别，首先是要安排襄汾、襄陵等地的屯田。
安排好这一切，卫宣回到了安邑，卫家是个大家族，卫宁、卫峥等人有出仕的途径，但去其他的旁系子弟却不能全部安排在白虎堂，所以卫肃打算让卫宣带一些在身边跟随者去洛阳见见世面，认识一些大人，说不得就会被某一人赏识有机会出仕。很快族中就选拔出五名子弟，分别是卫赟、卫标、卫骁、卫品和卫锋，除了卫标是卫宣的族子外，其余的基全部是再从兄。这些人对于即将前往洛阳也是充满了期待。
不过卫宣还不能动身去洛阳，因为他还需要跟才雅安完婚，这个婚礼已经变更好几次了，去年东岳蔡琰抵达安邑之后也快半年了，总不能让家来在那里等着。
第110章 风华绝代
中平五年四月十六，安邑，今天是卫家二公子卫宣与陈留蔡邕之女蔡琰大婚的日子，安邑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卫家以及与卫家亲近的人家自不必说，安邑城内百姓感恩于卫家和卫宣本人在白波军起义前后的表现主动地在自家门前屋后悬挂虹彩。
太守府和安邑县衙也破例放假，并且在府门前张灯结彩，无他，卫宣对于河东对于安邑是有莫大贡献的。
在卫宣率领郡兵成功抵御郭太的第一次进攻之后，蔡邕就带着全家再次搬到了之前居住的小院。所以卫宣还必须进行迎亲。
当高大的踏雪乌骓引领者卫家的迎亲队伍出现在安邑城的大街上的时候顿时引起一阵喧闹，有叫好的，也有羡慕而啧啧称奇的。
尽管卫肃一再要求低调，但卫宣还是出动了一百匹战马和两百童客，毕竟卫家是海内望族，娶的又是蔡家的小姐，铺张一点旁人不会说，寒酸了可就是委屈小美人蔡琰了。
一路高调地来到蔡邕家暂住的小院，蔡家人也早就准备好了，之前卫家送来的聘礼也是让蔡家大为头疼，因为卫家除了一些普通的婚嫁用品外，还直接奉送上两百金子，本来卫宣是想送千金的，千金大小姐啊，可是卫肃和蔡邕都不同意，这太铺张浪费不说，还于理不合，皇帝娶后也没有这么弄的。
但光是两百金子可是难住了蔡邕和蔡家人，因为这里是安邑，不是陈留，很多东西没法准备，当初送蔡琰来是冲喜的，想来卫家也不会嫌弃，所以常规的假装基本上没有带，奴仆也不多。但如今卫宣青云直上，更是一出手就是两百金子，若不是卫肃坚持卫家陪嫁不能过于奢华，蔡邕估计蔡家要破产了。
而卫宣则是直截了当地对蔡琰的两位从兄蔡冈、蔡猛说蔡家最好的嫁妆就是蔡琰本人。
对此两个大舅哥也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卫宣出自卫家，且年轻早贵，但能够娶妻如蔡琰也是一种福气。
当卫宣再次见到精心装扮过的蔡琰的时候也是惊呆了，原来自己真的有机会与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绝代佳人成为夫妻了。这个时代的礼教还没有宋明之后那么严苛，也没有所谓的红盖头，所以蔡琰被絮儿等人扶着准备上花轿的时候，卫宣还是能够在一旁近距离观看的。
触目所及蔡琰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
淡的梅花妆，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看着卫宣投过来炙热的目光，蔡琰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但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灵动中带着几分聪慧。
那让人嫉妒的最美丽的蔷薇色飘逸长发，此刻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
头插蝴蝶钗，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大红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恰如其分地将蔡琰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真正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卫宣见到如此佳人忍住高声吟唱道：“真可谓天下之佳人，莫若中原；中原之丽者，莫若陈留；陈留之美者，莫若蔡家之女。”
卫宣今日开心，见了蔡琰更是欣喜不已，所以声调自然高亢，众人听了或是掩嘴偷笑，或是开怀附合，将蔡琰闹了一个大红脸，连连催促絮儿等人快些将自己扶起上马车。
卫宣见状也是哈哈大笑，笑罢诗兴大发：“吾今日得蔡家女，名曰琰，乃吾梦中女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蔡琰坐在马车里直跺脚，外面这家伙文采是真好，只是特也羞人，偏偏他却大庭广众宣之于口。絮儿听得不大明白，不过看自家小姐那又嗔又喜的娇羞模样就知道自家姑爷做的诗必定是极好的，肯定是将自家小姐夸得天上少，人间绝色。
蔡邕听了则是直抽抽，嘴角蠕动却不曾说话，他是感叹年轻人的放浪形骸。
倒是文聘有心，早就听闻卫宣给蔡琰献诗不少，竟然现场嗲了笔墨纸张，卫宣念完他竟然记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在最左边空白处写上了三个字：琰神赋！其他听得懂听不懂的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卫家二公子，这位到底是郑公的弟子啊！
好不容易等到卫二公子抒发情怀结束，迎亲的队伍终于开始从蔡邕暂居地出发前往卫府，这一下可谓是车水马龙，将长长的一条直街塞得满满当当。
马背上的卫宣还是有一种恍惚感，这就是穿越福利啊，名门之后，娶妻蔡家女，所谓的荣华富贵推手可得！要是这乱世早早结束该多好。自己整日里和蔡琰谈谈情说说爱，说不得自己也能成为才高八斗的的卫仲道，再选其中精华让蔡琰谱曲，这中华大地还有那曹子建、李太白什么事？建安七子全是笑话！
可惜这是乱世，自己这一对才子佳人注定不能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吟诗作赋上，所以之前在准备婚礼和聘礼的时候卫宣对父亲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将最好的给蔡家给蔡琰。
幸好现在他的有这个经济实力和才华，卫家有足够的名望给到蔡家最好的！
即便如此卫宣还是时常忍不住扭回头看看蔡琰乘坐的马车，虽然看不到马车里的可人儿，他却还是一脸的满足。
他的这种满足也感染了迎亲队伍，感染了安邑城内的大部分百姓，满城洋溢着喜庆。
马车里的蔡琰一面听着絮儿的直播，一面也在思索，虽然絮儿眼里的姑爷是完美无缺的文武俊才。然这大半年来，他们的婚事可谓一波三折，从冲喜开始在陈留登上卫家的马车，蔡琰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就要因为婚姻而彻底改变。
她内心胖换过，也埋怨过，但知道于事无补。幸好，苍天有眼，给了她一个体格健全、心智健全的夫君。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婚期一波三折，但蔡琰的感觉却越来越好，因为他的夫君能骑马打仗也能吟诗作赋秀浪漫，还有一颗宽仁的心。
他很帅也很解风情，时常送自己一点小礼物，不贵且不俗，尤其是那些赞美人的诗，虽然以前很少见到这种文体却包含浓浓的情意。
他还不是一个只沉迷于温柔乡的男子，当父亲跟蔡琰说起卫宣安四句的时候她也是为之震动，原来这个男人还心怀天下，毕生心愿竟然是提三尺青锋荡平君侧，为万世开太平！
她蔡琰何其有幸，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她庆幸自己的父亲名望够高，所以才会让卫家知晓，她庆幸自己稍有才华，才会让卫宣动心，她也庆幸自己当初劝说了父亲没有退婚。
由于之前安排的住处相距并不远，所以迎亲仪式很快就完成，接下来的各个细节在卫家众多人的奔忙之下也顺利进行。
卫府今日可谓是高朋满座，不但太守府大笑属吏到齐，就连河东的二十个县城有十七个县令长、十五个县丞和十六个县尉都到了。剩下不是托人送来礼物就是朝廷新任还没有到任的。就连心归顺朝廷的杨奉也带着李乐和胡才亲自赶到安邑来贺喜。太守文直更是应邀亲自主持婚礼，卫家可谓是风光十足啊。
卫家更是豪奢，在安邑城内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让几万安邑百姓也能分享者分喜悦。
这一对金童玉女也是羡煞旁人，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安邑、河东乃至整个大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感叹卫家盛大的排场，有人感叹卫宣的文韬武略，有人感叹蔡琰的绝代风华。
第112章 洛阳行
卫宣坚持要带蔡琰前往洛阳，除了蜜月期小夫妻分不开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他去洛阳主要任务就是发展人脉，蔡琰也是名家之后，而且这个时代并不缺乏夫人外交。有蔡琰在自己身边帮衬，自己能够短时间内熟悉洛阳官场的人脉圈子。
当然卫宣还指望这蔡琰帮自己家族的未婚男女物色对象，这是发展壮大卫家最快捷的方法，但这样的事情要么交给赋闲在家的老者，要么交给妇人，自己一个二十不到的男子到处做媒婆不太合适。
卫宣还有个心思，那就是历史上的蔡琰是在河东被于夫罗掠走的，卫宣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妻子独自留在河东，虽然现在的河东卫家有足够的力量自保，但接下来谁知道董卓会不会针对河东卫家。
因为随行的还有卫宣的大姊和三姊，大姊是钟繇之妻卫盈。她和长子以及妹妹也是途径洛阳回颍川的。卫宣也是想让蔡琰和卫盈亲近，顺便让自家大姊多了解一下随行的卫家子弟，说不得等她回到颍川就会有几门亲事就成了。将来万一战乱，也可以将蔡琰托福给大姊，颍川总是比河东更安全一些。
能够随同卫宣去洛阳蔡琰心中自然欢喜。裴氏也想到早点抱孙子，自然也不反对，只有卫肃担心卫宣沉迷于而是情长，影响前途，啰嗦了几句也就不管了。
当然蔡家人也没什么意见，这是夫妻恩爱的表现，是自家女儿得到卫家重视的表现。卫肃更是极力邀请蔡邕暂住安邑，蔡邕也没什么官职在身，架不住太师盛情难却就答应了。
让人意外的是刚到安邑没多久的文聘听闻卫宣要前往洛阳，竟然要跟着去，这是典型的追星族了，卫宣到哪里他倒哪里。卫宣是有小正太培养计划的，文聘也是他欣赏的对象，自然不会反对。文直原本以为会给卫宣带来很大*麻烦，怕卫宣不同意，没想到卫宣的态度很热情，文直也是非常疼爱这个侄子的，于是便随了他。卫宣还特意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套兵法书籍。
看到文聘欢天喜地的样子，卫宣又想起了法正，临行前给锦衣卫和白虎堂下了死命令，除非法正不外出避难，否则只要他离家一定要拐带到安邑来！卫宣交代他们，是邀请法正全家到安邑避难，并且让其免费进入卫家私学，同时会带着卫宣整理的兵书二十四篇去勾引法正。至于其他人就只能慢慢来了。
随同蔡琰出行的自然还有蔡家的陪嫁过来侍絮儿和另外一名卫家给安排的雪儿，以及卫宣原来房里的侍女小蝶，再加上春琴等四女。再加上两位姊姊的随从，因此一行人浩浩荡荡多大一百四十多人。
如今的卫宣也算是真正贵公子了，主要是自己兜里有钱，虽然不会如袁术那般豪奢，但衣食住行自然还是有所讲究的。一行人女眷坐车，男子骑马，个个鲜衣怒马，自然没有山贼和地痞无赖敢上前来招惹。
从安邑渡黄河走渑池一路往东，十天后，庞大的洛阳城遥遥在望。这一行人对于神京洛阳的向往是超过后世那个时代对任何圣成的。卫宣也不例外！
洛阳和后世的北*京城称为四九城一样，洛阳也有个别称叫做九六城，与北*京的以城门数量命名不同，洛阳城东西长九里，南北长六里，城池分为宫城、内城和外城，城内宫阙林立，人口更是多达百万。
卫宣从内心里是佩服古人智慧的，这么宽阔的城市和庞大的人口，如何进行管理真的考验人。虽然可能洛阳城大大部分人口是生活在城墙意外的外廓的，就算城墙内只有三十万，这么多的人粮食、蔬菜和淡水的供应以及消防安全每一个都是很复杂的系统工程。
当然卫宣最关心的还是洛阳周围的地理形势。
当然有关洛阳八关如函谷、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等，卫宣只知道一个大概，剩下的具体位置和防御情况需要锦衣卫们去获得更加详细的情报。
当年董卓被迫西迁，除了关东联军控制了关东大部分区域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盘踞河东的白波军和汾河流域的于夫罗偷袭长安断了他的后路。现在河东的白波军并没有做大，而且归顺了朝廷，不知道会不会有巨大的蝴蝶效应。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董卓在李儒等人的附着下硬杠袁绍等就好看了。
当三丈多高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卫宣感叹洛阳城胸围的同时也在为它即将到来的惨命运而担忧。如果有可能卫宣想保住这里的一切，哪怕是一花一草。
卫宣一行人是一起进入洛阳的，但进城之后，就分开了，卫宣带着蔡琰和随行的十几人前往大姊夫钟繇家。其余人先行去早就准备好的府邸安置。
卫宣如此安排除了担心钟繇家住不下之外，也担心他责怪自己太招摇。
钟繇今年即将四十，也是一个基因极好的美男子。早年也曾经为议郎，后外放为杨陵令，不就称病归家，后又被三府征辟，现为廷尉正，品秩虽不高却权力很大。
关于钟繇还有个小故事，说是小时候他随父亲前往洛阳，路上遇到个相面的道士，他说钟繇将来贵不可言，可惜要注意落水，钟繇的父亲当然是不信的，结果没有走十几里钟繇居然真的跌落河水中差点淹死，他和父亲大奇，于是返回去问那道士。
那道士说此子与三河有缘，然后就不肯多说，
钟繇的父亲于是带着他前往洛阳求学，洛阳属于河南尹，后来娶妻河东卫家女也是受到了这个三河有缘的影响。
而在卫宣的印象里，这位曹魏的台柱子可谓是大器晚成一直活到将近八十岁，那么三十多岁的时候称病多半是假的，估计也是年轻见不得朝政腐败。
钟繇作为廷尉正，在洛阳是有集体宿舍的，不过如今卫宣将他的妻子和姊妹带来了，他就不能一直住在集体宿舍了。而他在洛阳的院子却是因为不怎么住的缘故，十分简陋，没什么家具和仆从，更谈不上装修。
钟繇见到自己的妻弟从安邑来到洛阳之后带着妻子直奔自家也是很高兴。这说明卫宣将他这个姐夫放在心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卫宣这半年多以来在河东的所作所为。如今的卫宣在洛阳也算小有名气了。
但妻子出自河东名门，卫宣虽然让其他仆从先行离开，但蔡琰的侍女加上春琴等四女，再加上卫盈的仆从，加起来就有二十几人。钟繇之前自己一个人生活早已习惯，但如今用这个院子来接待妻子和妻弟和蔡琰难免有点尴尬。
卫盈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当面责备夫君，但眼神中的嗔怪之意那是很明显的，因为这次她回娘家可是得了二弟不少的礼物呢。
收到了妻子的信号之后钟繇只好连连跟卫宣和蔡琰表达歉意：“也是繇平日太过惫懒一个人习惯住在吏舍，所以这边简陋了一些，惭愧、惭愧！”
卫宣正愁得不到发挥的机会在这位姐夫面前表现，见他如此说，于是连连摆手，随即在小院子里沉吟踱步，良久再次开口竟然又得一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钟繇和蔡琰等人闻言都是一愣，大家都知道卫宣在诗歌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但如此之才思敏捷还真是罕见。尤其是钟繇，卫宣这首陋室铭不但才情十足，而且缓解了他的尴尬，可谓是恰到好处啊。
钟繇不得不再次认真打量起这位妻弟来。认真问道：“仲道，你这首诗不错，不知道题目是？”
卫宣既然做了文抄公也就不会惭愧，笑道：“《陋室铭》，如果再配上姐夫的书法挂在书房，宣相信比任何金银玉器都来的奢华。”
见到卫宣并不谦虚，还顺便夸赞了钟繇的书法，众人大笑，笑过之后距离自然就拉近了。
卫宣赖在钟繇家里是真心来求教的，见自己的临场发挥达到了效果，连忙笑道：“姐夫，小弟这次来可是专门来请教的，还望姐夫倾囊相授啊。”
卫宣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洛阳这个大汉的政治中心，钟繇做过两个重要位置，自然对洛阳官场生态很熟悉，接下来拜访些什么人，该注意一些什么，钟繇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正如卫宣所预料的那样，钟繇给为选的建议也是先去拜访何颙，这算是回应当初何颙专程去河东拜访卫宣，然后可以通过何颙将卫宣介绍给袁绍，这样袁绍的一些奔走之友如张邈、曹操、许攸等人也能逐一见到，然后地上名帖等待大将军何进与太尉袁隗的召见。
第113章 许攸与曹操
既然来了洛阳，身上也打着深深的士人的烙印，而且卫宣能够以年不到二十就任议郎也要归功于大将军何进与太尉的举荐，这些人是必须要去拜访的。
只是卫宣的第一天拜访就出了岔子，真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午的时候他就派人去何颙府邸送了名帖，得到明确答复之后傍晚的时候带着卫赟和杜鹏两人以及二十多名随从登门造访。
何颙虽然名气大，但是因为之前收到党锢的影响，如今并无官职在身，所以听闻卫宣到来，亲自出得府来，将卫宣等三人领了进去，随从自然留在门外，众人来到二堂的时候，见到一个比何颙略微年轻的风流男子降阶相迎，卫宣看得此人相貌堂堂，这里又是何颙府邸，莫不是此人就是袁绍袁本初？难道是得了何颙通知专门在此等候自己？
卫宣于是看向何颙，何颙看出卫宣眼神中的询问之意连忙替两人介绍：“仲道，此乃南阳许攸许子远。”
卫宣心说南阳多名士，果然如此，只是卫宣对许攸的认识是非常有限的，只知道他此前一直是袁绍的奔走之友，后来官渡之战的时候见势不妙投靠了曹操，献计曹操偷袭乌巢粮库。导致袁绍大败，后来居功自傲，在曹操阵型里嘚瑟，许多人看不惯他却不敢惹她，后来碰上许褚这个二愣子，他坐在马背上指着许褚笑道，若不是我你们可能至今也进不了这城门，许褚早就不爽他，于是手起刀落！
稍微愣神卫宣连忙躬身作揖：“河东卫宣见过许君。”
卫宣这也是无奈，他正是愤青的年纪如果不是这个特殊的时代他早就上前抽许攸大嘴巴了，奈何名声上他不如许攸，年龄他不如许攸长，亲近上他不如许攸与袁绍、何颙，所以他表现得很是谦虚。
何颙马上也将卫宣介绍给许攸：“子远，此乃河东卫仲道。太师次子。”
许攸站在那里仔细端详着卫宣，显然没有将何颙刻意提提醒的那句太师次子放在心上，然后冒出来一句：“卫君果是名门之后，然若不是我与伯求等人为你在本初和大将军哪里奔走，你今日怕还是蜗居安邑与那白波贼对峙哈。”
卫宣略微有点尴尬，尽管许攸说的大部分是事实，若是没有何颙突然出现在河东战场，卫宣估计自己额就是别部司马继续收拾杨奉残部而已。于是连忙再次鞠躬行礼：“谢许君大力提携，宣没齿难忘。”
对于卫宣的态度许攸似乎很满意，何颙却有点担心，他觉得这两有点生分，许君、卫君的叫着显然没有子远兄，仲道老弟来的亲近，自己当初前往河东就是没寒暄几句就互相称呼对方表字了。不过他也知道许攸的脾气，暗自摇头叹气。
等到何颙将卫宣等人领到了花厅坐下，卫宣这才将卫赟和杜鹏介绍给两人，何颙是认识杜鹏的，听闻卫赟是卫宣的再从兄连忙招呼卫赟和杜鹏坐下，卫赟并没有多客气，在卫宣下首坐下，而杜鹏则坚持站在卫宣身后。
许攸见了又不爽了，笑道：“人都说河东卫仲道文武兼资，想来两位也是一文一武了。洛阳可不是安邑，这里人文荟萃，能够出入伯求府邸的都是人杰，你家公子能够来到洛阳也全亏了我等奔走。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
卫赟连忙站起来朝着许攸鞠躬行礼：“多谢许君。”
卫宣似笑非笑地看着何颙，何颙也有点尴尬，许攸什么都好，就这张嘴真是贱无敌，要说卫宣能来洛阳和袁绍等人的奔走是有关系的，但他如果没有军功，再说光是依靠奔走也不能凭空出来一个二十岁的议郎，不是出自卫家袁绍能看得上他吗？就算是活动也是何颙和袁绍等人在活动，许攸顶多当时在座而已。
许攸见到卫赟还算恭敬，于是瞥了一眼杜鹏，见他一副冷漠的表情知道再教育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于是转移话题说道：“卫君，你初来洛阳或许不知道这宦官的厉害，当今这天下全是被他们给祸害了，吾辈士人当人人得而诛之啊。不知道你可是有何好办法？”
卫宣苦笑说道：“宣才疏学浅，又是初来神京，哪里能有什么好办法？还请许君指教。”
许攸满意地点点头：“本初与我们已经谋划许久，想来就要成功了。如今你来了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可以借此名扬天下。”
卫宣哑然，知道这位除了高谈阔论怕是也不知道一些袁绍和何进合谋诛杀宦官的细节，于是说道：“有许君和伯求兄这样的才俊相助，袁君何愁大事不成。宣愿追随诸君以微薄之力为大业添砖加瓦。”
见到许攸坦然受之，卫宣也是无奈，只好接着对何颙说道：“宣初来神京，人生地不熟，还要请伯求兄引荐袁君。”
何颙点点头：“这是自然，本初早就盼望仲道你来。”
许攸再次插话道：“想见本初还不容易，我等几乎日日能够见到，攸听闻仲道你不但熟读经史，还擅长诗，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现场作诗一首娱乐大家？”
许攸这话已经很托大了，毕竟这里是何颙的家，他和卫宣同样是客人，论名气卫宣可能不如许攸，但是说到地位，卫宣是卫家嫡子，父亲是太师，舅父是颍川太守，大兄是闻喜令，表兄是温县令，自己曾经是千石别部司马，如今也是响当当炙手可热的朝廷议郎。
许攸不过是一位名士，袁绍的奔走之友。并无官职在身，真要说起来他此刻还是个逃犯，当初冀州刺史王汾拉拢人准备另立新君，事情败露后王汾自杀，许攸却逃到了袁绍府中。
许攸和卫宣两人此前没有交集，卫宣也不是专门来拜访他的，更不是有求于他，所以见面就让人做诗娱乐是很不礼貌的。换了在安邑，卫宣肯定上去扇他耳光，但这里是洛阳，自己专门为了刷声望而来，所以忍住了。
何颙似乎也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笑道：“仲道远道而来，不如先在府中稍歇，我派人去看看本初在不在，若是他在我等再一同前往。”
卫宣本来想着是直接离开何颙府的，既然他这么说了，卫宣只能留下来，只是许攸也因为何颙出言打断有点不高兴了，几个人在花厅里的气氛就有点微妙。好在何颙的府邸离袁绍府邸并不远，很快下人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另外一人。
何颙见了来人也是有点意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笑道：“孟德，你怎么来了？”
来人朝着何颙随便行了一礼：“我在本初哪里的，听闻河东俊彦到了等不及先来看看。”
一边说一边在厅内看了看，很快就锁定了卫宣，大步朝着卫宣这边而来，一边走一边说：“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河东卫仲道了。”
卫宣听到何颙说孟德哪里还能不知道眼前的就是曾经的洛阳北尉、骑都尉，被朝廷任命为东郡太守辞而不受的曹操曹孟德！如今同样被朝廷征辟为议郎。
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朝着曹操也是深深鞠躬：“宣见过孟德兄！兄谬赞愧不敢当！”
曹操打了个哈哈说道：“其实洛阳早就有仲道老弟你的传闻，还有人专门谱曲传唱你的《劝赈歌》，当初我和本初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伯求从河东回来之后将你夸赞得天下少有的文武全才，我和本初是早就盼望你来了。想不到你今日才到，想来是新婚燕尔难舍难离耽搁了吧，可是让我们好等啊。这几位是？”
曹操显然比许攸懂礼节，而且性格要豪爽，说这话已经拉起了卫宣的双手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跟卫宣客套完就问起了卫赟和杜鹏。
卫宣连忙给曹操介绍：“此乃吾再从兄卫赟卫子聪，这位是我乡党友好杜鹏杜云蛟。”
曹操笑着松开卫宣朝着两人拱手行礼说道：“果然河东出豪杰啊，仲道你文武兼资，身边人也个个都英武不凡，比起操来可是养眼太多了。”
曹操这是夸奖卫宣等人，卫宣身高八尺，卫赟也有七尺八寸，杜鹏更是魁梧，说他们英武不凡不算过分。曹操也是在自嘲，卫宣以前没见过曹操，不过眼前的曹操倒是不算矮，是大汉男子的正常身高，大约七尺左右。黑衣高冠，典型的士人打扮。三十出头正是人一生中风华正茂的时刻，那种气度显然比年长的何颙和许攸还要高出几分。
曹操也是二十多岁出仕，仗着自家老爹是太尉就敢用五色帮打死蹇硕的叔叔，黄巾起义的时候凭借骑都尉的身份在皇甫嵩手下混了点军功，本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旗帜鲜明地跟着袁绍操起反对宦官专权的大业，要知道他的祖父就是大宦官，宦官集团们不跟他计较，甚至想着再给他一个机会重新选边站队，曹操因为是宦官们的举荐连朝廷授予他一郡太守都辞而不受，宁愿跟着袁绍等人厮混。
第114章 群英荟萃
曹操和袁绍任侠好交，让人自由有一种亲近感。卫宣主要还是钦佩他曹老板的文韬武略，要知道历史上十八路诸侯散伙之后，各归各家，曹操可是无家可归的，后来好不容易弄个东郡作为基地，但兖州是四战之地，袁绍、袁术兄弟南北对峙，东有百万黄巾，西有黑山张燕，州内有张邈、刘岱、袁遗、报信等昔日好友或者海内名士，曹操能够再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并且后来干掉了带头大哥袁绍。要知道当初的王匡、刘岱、鲍信，后来的张邈、陶谦、吕布、袁术等都死于非命。
在卫宣看来曹老板就是雄才伟略的一代霸主，礼贤下士且性格坚韧，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讲义气的大哥，平易近人还喜欢开玩笑，想讨厌他都难。卫宣甚至想以后真要是混不下去了就投靠曹老板吧。
认真观察了一番曹操之后卫宣也是说道：“孟德兄如此说是要让宣无地自容啊。宣才疏学浅，年幼无知，承蒙各位错爱才能入神京面见诸位容颜，兄乃治世之能臣。在兄面前宣何敢以文武兼资自居？”
曹操再次哈哈大笑，一只手抚在卫宣背上朝着何颙等人说道：“伯求、子远，仲道他拉了乱世之枭雄！”
何颙、许攸等人也是被曹操的豪爽逗乐了。卫宣知道曹操是在说当年路过汝南，求着许劭徐子将做月旦评的事情，显然他已经过了很在意别人评价的年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别人说他是乱世枭雄并不在意，所以拿许劭给他的评语来说笑。
曹操似乎还不过瘾接着说道：“仲道，下次你去汝南，切记莫要忘记给许子将带礼物哈，要不然说不得就会得到一个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河东卫仲道儒侠是也!”
曹操说完再次哈哈大笑，何颙和许攸也再次被他逗乐，就连卫赟也是忍不住笑起来，曹操这份洒脱真是让人羡慕，他既是狠狠地夸赞了卫宣也是调侃许劭的月旦评。只有身后的杜鹏一脸严肃，他不是听不懂曹操的话，而是之前从安邑出发的时候许多人都跟他交代过，郭太、唐通、杨奉曾经和某一位神秘的人联系过，王越或许就是那人派来的。如今到了洛阳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曹操既然是从袁绍府邸而来，何颙知道袁绍必定也是在家的旧闻曹操道：“你来之前，本初是如何说的？”
“孟德啊，你去替我迎一迎河东卫仲道，让伯求不要耽搁了赶紧一起过来，我正好让下人准备酒菜、歌舞！等你回来正好开席。”
众人又想笑，显然曹操学得惟妙惟肖，完全是袁绍的口吻，这也就是说曹操专门来接卫宣的，这多少让卫宣有点受宠若惊。就连一旁一直很是的一的许攸也有点惊讶。
卫宣却是在想能成大事者到底不一样，眼下看起来曹操与许攸似乎差不多，都是名士，与袁绍关系密切，然从这待人处事来看，曹老板日后能够异军突起终成大业是有道理的。
曹操如此豪爽，让卫宣天生有一种亲近感，不过因为他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在曹操和何颙看来是因为与众人不熟而十分拘谨，反而更显得稳重了。
等待众人来到袁绍府已经华灯初上，不过曹操这一行自然不担心被巡逻的士卒拦住。袁绍的府邸自然比何颙府邸豪华得多，他如今已经是虎贲中郎将，这就是四世三公，避居几年，年龄到了妥妥的比二千石，随便挑。而且门前也是车水马龙，想来今日拜访袁绍的人也不少。卫宣估计这就是袁绍、曹操等人的日常生活了。
果然门房刚进去通报，袁绍府邸中门大开，随后一名中年男子迎出来，曹操给卫宣介绍才知道此人是袁绍的一位族弟，如今的洛阳令袁旁。
袁绍也并不托大，此刻正带着一群人迎在二堂台阶之下，笑嘻嘻地看着曹操一行来到，也不用曹操介绍，直接对着走在前面且年轻的卫宣笑道：“卫家虎，何来迟！”
卫宣闻言有点不好意思，曹操等人则已经在一旁哈哈大笑，这是河东郡北的百姓为了感谢卫宣整饬郡北而传唱的歌谣，袁绍用来在这里也是想表达主人家殷切期盼客人到来，袁绍身后众人也是大笑。
卫宣趁着这个机会认真打量了一下袁绍，不得不说汝南袁氏真是好基因，袁绍就是妾室所生，身高约八尺，可谓相貌堂堂，加上他四世三公之后的气势加成，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情。难怪此刻的曹操也是袁绍众多小弟中的一员！
等到笑声稍微停歇，卫宣连忙快走几步深深鞠躬行礼半晌才起身对众人说道：“河东卫宣见过袁君，见过诸君，”
袁绍连连摆手：“仲道不必多礼，今日在场的都是同道之人，仲道你远道而来辛苦，绍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仲道你先进去稍坐，马上开宴。”
卫宣来洛阳一多半是冲着袁绍而来，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微微落后袁绍、曹操半步跟着进了花厅，袁绍这才给众人介绍，原来今日在坐的全是当今名士，有如敦厚长者张邈，也有袁绍的乡党淳于琼、伍琼、泰山鲍信，再加上曹傲、何颙、许攸，一个个响当当的中青年才俊。
袁绍原本是要让卫宣坐上首的，卫宣自然不会和许攸那样，以自己年轻且初来，只是坐在下首。
等卫宣坐下才发现这些人当中其实也是有高下的，曹操和何颙对面而坐，曹操下首是张邈、许攸，何颙旁边则一次淳于琼和伍琼。
卫宣很是无奈，因为他又坐在了许攸旁边。河东早已流行太师椅等新家具，这洛阳城还没有流行，想来是战争给耽误了，等回去之后要写信新给卫和，让他派人到洛阳来开设分厂才好。
卫赟依旧坐在卫宣下首，杜鹏依然站在卫宣身后，袁绍见状也是大笑：“都说仲道你是卫家虎，绍看你身后此人真可谓猛虎啊。”卫宣只好谦虚一下：“都是以讹传讹，恐污诸君视听啊。”
袁绍皱眉，随后说道：“仲道，你也莫要诸君的叫了，在坐的都比你年长，你就在表字之后加上个兄字就好。”
卫宣心中大喜，知道袁绍这是为了表示亲近，如果跟袁绍曹操等人定下了平辈交往的名分，有朝一日也能有机会与他们齐名，表面惶恐站起来朝着袁绍拱手说道：“宣听本初兄的。”
袁绍哈哈大笑，曹操也附和着说道：“仲道来了洛阳，今后本初这府邸我等可以老夫自居了哈！”
汉代人寿命并不长，一般念过四十就可以对外自称老夫，曹操这是变相说自己等人比卫宣虚长十几岁，老了。众人闻言再次大笑，显然这群人平常非常熟悉，经常在一起饮宴。卫宣开了口，其他人也是开口仲道老弟，闭口仲道啊。
如果说卫宣叫一声本初兄有点托大，毕竟袁绍的儿子也比卫宣小不了几岁，但是身为太师嫡子，朝廷新贵的议郎称呼在坐的其他人并不算托大。就算曹操也只是曾经的骑都尉，东郡太守他可是没就任的。且今年也只是三十出头的议郎，虽然曹操的父亲也曾经是太尉，但卫肃的名气自然比曹嵩大得多，且卫肃的长女和曹操年纪差不多，大兄也已经二十六了，平辈交往不算高攀。
卫宣显然小看了这群公子哥们的纨绔能力。除了行酒做乐，自然少不了歌姬助兴的，而且袁绍的这个花厅够大，出场表演的歌姬足足是六艺！
这要是在汉代以前明显是僭越的，君王才能六艺，不过现在没人在乎这些了，也算是里礼乐崩坏了，十来个人士子在这里高谈阔论，四十八名歌姬陪伴，这可是比天上人间和皇家一号的条件还要好，如果这是太平盛世，卫宣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袁绍混，在一般人看来这袁绍分明就是权贵家的花少，好大腿！难怪袁绍奔走之友遍布天下，宾客、死士也是盈门。
只是这样的开销想来也必定是议案文数字，光是依靠袁绍那点俸禄肯定是不行的，那么钱财聪哥而来，说到底这就是统治阶级，是依靠博学广大劳动人民过活的。所以袁绍也谋朱宦官并不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而是为了以为汝南袁氏为代表甚至是以他袁绍为代表的部分时任集团掌握朝政大权！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一百零五郡国，董卓或卵巢纲的时候，起来相应讨伐冻住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由现任是胆小，也有人是不认可袁绍等人的行为，比如大喊擎天柱皇甫嵩、朱儁，比如汉室宗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他们有的是为了维护大汉的体面，有些是为了维护皇室的权威，与袁绍并不是一路人。但卫宣没得选，因为天下必定会呗何进、董卓、袁绍等人搞得一团糟。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老一点政治资本，天下大乱无人知你，连个避难的地方都没有。
第115章 卫宣做《短歌行》
一开始大家都是谈一些风月，点评一下场地中央的歌姬，偶尔问问卫宣河东白波军的事情，卫宣简要地将自己如何抵挡郭太，以及两次阵前斩杀大将如何劝说杨奉归顺朝廷的事情简要说了，众人难免又是一阵钦佩和唏嘘，有说卫宣文韬武略的，也有感叹卫宣运气好的。
卫宣也是坦然接受，觉得要不了几天自己也就融入洛阳这个纨绔子弟圈子了，毕竟自己的老爹是太师，自己现在腰包也是鼓鼓囊囊的，比纨绔谁怕谁？真是这种心态，其他在坐的诸人很快也接纳了卫宣这个小老弟。
可是许攸却一直念念不忘要求卫宣做诗娱乐的事情，此刻借着几分醉意再次说道：“久闻仲道才名，妻子又是蔡大家，想来如今到了洛阳定有佳作，不如趁着今日大家在场，来上一两首？”
曹操不知道许攸和卫宣在何颙府邸已经有过一段，他本就是十分有才华的，听许攸说起这个话头也是笑道：“操常听闻仲道你可是没少献诗弟妹，今日在坐的诸位可都是你的兄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等不多要，一人一首。”
如果是许攸一个人起哄，卫宣可以以醉酒蒙混过去，然而曹操发话了，卫宣再扭捏就显得有意与众人疏远了，于是站起来朝着袁绍拱了拱手，又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也是早就想知道郑玄大师的弟子诗文如何了，现在许攸和曹操提出来，众人都是放下了酒盅看着卫宣。
卫宣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笑道：“一人一首那是将我送给拙荆的分给大家也不够，今日难得齐聚，宣就抛砖引玉。”
说完看了一眼许攸，目光停留在曹操身上，心说孟德兄，对不住了，于是就见到他将酒盅举起来一饮而尽，从座位上站起来，瞥了一眼场中翩翩起舞的歌姬们然后引吭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四句刚出众人皆惊，这个时代流行的还是四字的诗句，卫宣这几句一处众人心中感叹卫家虎果然文采斐然，只是年纪轻轻何来如此沧桑如此感慨？想来也是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吧。
袁绍和曹操是对这几句最有感慨的，曹操如今已经三十又三，袁绍则已经年近四十，正是感叹人生几何的时候啊。袁绍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人看作是汝南袁氏的下一代三公不二人选，但他看不惯宦官当全，选择了连续为过继的母亲、父亲服丧六年，从二十六到三十二，然后继续客居洛阳，不接受朝廷的征辟，但转眼到四十了，总不能就此蹉跎一辈子，这才终于再次出仕。
曹操更是迫不及地啊地站起来，随着音乐吟唱了一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接着呢，仲道，接着唱。”
卫宣见他如此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众人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催促，只能接着吟唱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在坐的都是好酒之人，杜康是美酒代名词，众人又都是以忧国忧民的名士自居，听闻这两句都是齐齐叫好。
曹操更是举杯邀卫宣共饮，一杯饮罢也是附和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唯有杜康……”
卫宣见他如此就想趁机坐下想蒙混过关，却见到曹操已经快步来到中央对着翩翩起舞的歌姬们又喝一酒盅，继而转向卫宣：“仲道，应该还没完，你接着唱。”
卫宣只能苦着脸继续唱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次袁绍也扎了起来举杯邀卫宣共饮，显然他很喜欢这几句仲道，你莫要，尤其是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他喜欢日日高朋满座，夜夜鼓瑟吹笙的感觉。
曹操确实文豪，见得卫宣这几句出来，仍旧不肯放弃，继续问道：“仲道莫要钓我等胃口了，还是一气吟完吧，”
卫宣心说，要是一整首《短歌行》吟唱完毕岂不是露馅了，尤其是最后两句，自己这个年纪那就不是向众人剖明心志和曹操那样人道中年天下太半在握自比周公了，而是野心勃勃如王莽之辈了。
不过架不住曹操一直催促，卫宣只能接着吟唱剩下几句：“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曹操显然很兴奋，卫宣这首诗是真好，在坐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就连一直不屑的许攸此刻也是频频举杯邀卫宣共饮。
卫宣看到众人如此激动，又歇了一会这次啊继续吟唱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好！”这一次姣好的又是袁绍，显然最后一句也触动了现场所有人，纷纷跟着袁绍叫好。
曹操也在叫好，只是当他看到卫宣将酒盅之酒喝掉之后就坐下来，没有继续吟唱的意思觉得很是奇怪，他总是觉得这首诗还没结束。不过卫宣这架势要么真的只有这么多，要么就是还没有想到。
卫宣此刻已经憋得满脸通红，生怕自己笑出来，看到曹操那难过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这首未完的短歌行彻底饶到曹操的痒处了。不过后面的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自己去取一议郎，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喃不是笑话二是被人当做痴人了。
此刻早有乖巧的歌姬将现场记录的捧到卫宣跟前让他核对，委员改动了其他几个字就交给歌姬。
曹操再也忍不住了大步来到那歌姬跟前，抢过那书写着短歌行的纸张哈哈大笑，随后再次引吭高歌。
在坐的都算是名士，但是真正精通经书的没几个，都是一些清谈的家伙，所以许攸不敢跟出自郑玄门下的卫宣叫板经史，如今见到卫宣试问如此出彩，心中南面酸溜溜的。
在坐的也都是聪明人，知道卫宣能够如洛阳为议郎，可是仰仗他的知兵之才，经史有郑玄和蔡邕背书想来差不到哪里去，如今又展露才华，还真是当得起当初何颙之夸赞，尤其是袁绍和曹操几乎是兴奋之后同时看向何颙，显然对他的河东之行很是满意。要知道宦官集团和大将军何进也正在到处招揽人才。
当然在坐的还可以考较一下卫宣的书法，只是卫宣岳父蔡邕是当今书法大师，太学门口那些石碑上的字就是蔡邕亲自书写的。而且卫宣如此年轻，就算书法不尽人意其他人也没有优越感，因为最年轻的怕是也是比卫宣大了十岁，而书法正是需要岁月沉淀的。
等到卫宣表演完毕，众人重新落座，这次袁绍让歌姬下场，然后问起了卫宣对于谋诛宦官的事情。这等于说他们这个小圈子算是正式接纳了卫宣。现在是要问一问新成员对于政治纲领的理解了。
卫宣自然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袁绍会如此直接问出来，这也许是再次逼迫自己表态。只是泰德态度早在河东的时候就属说的很清楚了，袁绍这是要让自己当中解释一下。
沉吟一会，卫宣说道：“宣听闻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本初兄雄心万丈，世之楷模，然当今十常侍为天子亲近人，若不到引弦待发之日，当不可宣诸于众。”
袁绍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知道卫宣这是在提醒他，此等大事不能逢人就说，转而对孟德和何颙点点头，心说此子虽然年轻倒也稳重，不过却是过于谨慎了，如今袁绍是依靠谋诛宦官扬名的，不宣何以扬名？
想了想袁绍说道：“仲道，你初来洛阳，不知详情，今日在坐的均是绍之密友。况如今海内外士人均以为是十常侍人人得而诛之，其爪牙祸害地方也日久，吾辈当清君侧！如今大将军对宦官也深恶痛绝。”
卫宣点点头：“宣不是疑在坐诸兄，然宦官之爪牙何尝不是士人？大将军与我等利益并不全同，试问本初兄，若我等如愿，尽屠宦官，那我等士人与外戚人如何相处？”
闻言众人沉默，卫宣没有明说外戚和士人集团的政治目的不同，都是想独揽大权的，现在虽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宦官，然宦官是依附皇权的，外戚也是，现在是宦官侵占了大家的权利，但如果有朝一日宦官被屠戮一空，外戚和士人其实还是天然对立的。
袁绍沉吟了一会问道：“以仲道之间当如何？”
“大将军有意诛宦官，我等自然可与他合力，然也需要劝说大将军除恶务尽，切不可能半途而废，更不可能犹疑不前，甚至前后不一。”
闻言袁绍再次点点头，看向了曹操和何颙，虽然何颙之前跟袁绍提起过卫宣的观点，但袁绍如今担心的也是何进除恶务尽，尤其是何太后的母亲和弟弟何苗是个大隐患。
虽然卫宣的主张没什么新意，但卫宣初来洛阳能有如此简洁也是难能可贵，所以袁绍等人就更加看重卫宣了，同道中人最难得的就是志同道合。
第116章 王允的美人计
袁绍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伯求回来曾经跟绍说起过掌握一支在京或者临近京师的军队作为外援的事情，仲道你是如何盘算的？”
卫宣一听自然知道是当初自己按照西园八校尉的想法告诉了袁绍的特使，现在袁绍亲自问起，卫宣只能再次重复：“宦官乃天子亲近之人，如今北军五校太半不在我等手中，本初兄可以建言太尉和大将军，以加强中央集团和京师防御为名新设几个校尉，在坐的个个都是大汉栋梁，说不得一旦事成每个人手中就能掌握千儿八百的精兵。试想一下，到时候本初兄你登高一呼……”
袁绍看看众人，连连摆手：“好，真好，不亏是知兵者，如此一来就算那些宦官想要反击也不可能了。”
曹操也是点点头，他知道按照在坐的人的名气，别的不敢说袁绍和他自己两人坐新设的校尉没有任何问题，别看掌管的士卒并不多，可是整个洛阳城内其他的士兵早就瓜分完毕，这是新设立的，也是最容易掌握的。
随后绍等人又向卫宣介绍洛阳官场的一些人物，这一夜宾主尽欢，临走的时候袁绍也是拉着卫宣的手说道：“今后闲了就来我府，他们几个总会有人在的，很快就熟悉了。”
卫宣自然是连连点头，虽然说这些人当中除了袁绍和曹操等少数几位是真正有本事的，其他人也指挥高谈阔论，但是名气还真是个个都不小，今后在洛阳扬名大部分还是要靠他们的，所以卫宣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谦恭。
袁绍本是想留卫宣在府中过夜的，但卫宣拒绝了，他没刘备那种动则与人同塌而眠的爱好，而且自己不过二十岁回去搂着蔡琰睡觉不比搂着这些三四十岁的大男人吹牛强。众人也知道他心思，一脸似笑非笑的也就不留他。
只是卫宣前脚从袁绍府邸离开，刚回到洛阳的府邸，就有人登门拜访了，来人自称是长水校尉袁术的门客，专门来送请帖，请卫宣明日赴宴的。
卫宣心说这袁术消息倒是灵通，更加可能的就是自己在袁绍哪里表现出了一定的才华得到了礼遇，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一心想要和袁绍比高下，争夺袁家继承人的袁术自然不会放过卫宣这样名副其实的新贵，趁着卫宣欲袁绍等人交往不深转进时间拉拢。
然卫宣也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己既然选择了与袁绍、曹操等人结交，自然就要与袁术保持距离。卫宣甚至可以接受大将军何进与宦官张让、赵忠等人的宴请，但是不能答应袁术，因为与敌对阵营的人解除可以说虚与委蛇，但袁术是时任集团，这是内部的帮派问题，不能做墙头草，不然就成不了任何一方的核心。
卫宣于是只能以路途必备婉拒了，来人见到卫宣稍作思考就拒绝了袁术的邀请，很是意外，要知道自家公子可是袁家嫡子啊。不过见卫宣说的认真，他也不再停留，直接回去报告袁术了，且说袁术听闻卫宣居然拒接自己的宴请，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如果卫宣和袁绍没关系，拒绝他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在那个庶子那里高谈阔论，还吟诗作对，且是主动登门，自己礼贤下士派人去请他却不肯赏脸，联想到自己以往与袁绍的各种交锋，自然就怒火迁怒到卫宣身上。
且说卫宣并不得觉得拒绝袁术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袁家四世三公没错，可自己老爹也是太师，三公之上！不过卫宣也没忘记如今为光光禄寺卿的王允，王允之大名是从他中平元年出任豫州刺史开始的。而卫肃如今为公卿之前就是与州刺史，也算是与王允有缘分。
当然卫宣将王允放在一个必须尽快拜访的人名单中，因为他是光禄寺卿，是议郎的主官，当然还因为即将发生的诛杀董卓之事情，四世三公的袁绍联合关东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结果虎头蛇尾，而王允身在长安却能用一婢女成功诛杀这个混世魔王，卫宣同样对于这个能够导致董卓与吕布反目的貂蝉很感兴趣。当然卫宣也不会忘记王允在成功诛杀动作之后得意忘形，居然连蔡邕这样的大文豪也敢下杀手，一直最后变成孤家寡人被李傕郭汜等人攻杀。如今自己成为了蔡邕的女婿，自然要替老丈人先看看这个潜在的危险。
和拜访何颙不同，何颙之前与自己已经认识，而且是闲人一个。卫宣带着随从来到王允府门之后恭恭敬敬地递上名帖，然后在门房外等待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得以进府。
虽然没有袁绍、曹操那等热情，但王允也没有托大，站在二堂台阶下迎接卫宣等人，这次跟随卫宣前来拜访的除了卫赟和杜鹏还有文聘，卫宣做的就是后辈子侄拜访长辈的打算，见面之后卫宣也不称呼自己为下官而是说道：“小侄见过世叔。”
身后的卫赟和文聘也是跟着卫宣说同样的话。
王允年过五十，位列九卿，卫宣年不足二十，叫一声世叔并不算折节，尤其是卫肃和王允同样做过与州刺史，同样是在与州刺史任上进京为公卿。王允出自名门太原王氏，虽然如今赶不上河东卫氏却差不太多。和东北部与太原南部接壤，种种因素加起来，王允也不会
觉得突兀。
接着卫宣身后的文聘也是学着为选的样子给王允行礼，卫赟无奈只能跟着行子侄礼。
王允对于卫宣这样行礼也很是欢喜，双手把住卫宣的双臂将他扶起来笑道：“可算是将仲道你盼来了，河东杨奉等人可还老实？”
卫宣没想到王允上来就问起了杨奉，转念一想也对，他是光禄寺卿，问问地方剿匪的事情也属于他的本职工作。
于是卫宣再次简单地将白波军和杨奉等人的情况说了一下，当然也没忘记给杨奉说几句好话。王允听闻杨奉出身襄陵豪族，未免觉得有点可惜。在他看来就算杨奉归顺了朝廷也毕竟是贼，以后的前途有限。
不过听闻杨奉等人还算老实王允也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内容就有点枯燥了。只是让卫宣觉得意外的是作为士人集团中坚，王允却决口不提袁绍等人谋诛宦官的事情，显然年过五十的人和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的想法是不一样，不会逮住一个有机会拉拢的就赶紧出手。对此卫宣也不好多说，毕竟王允可以为时任集团的权利与董卓斗争并不一定代表他赞成袁绍等人谋诛宦官的做法。
不过接下来自然王允也是要好好招待卫宣的，和袁绍那纨绔子弟比起来，王允家的歌姬就要少了不少。
卫宣生怕王允也要让来即兴来赋诗一首，所以表现得很克制，很淡定，对那些频频对他抛媚眼的歌姬也视而不见，只是问一些官场需要注意的细节，以及议郎的本分。
王允一开始只当卫宣是年轻人在长辈面前收敛，可任凭自己怎么劝说，卫宣都是目不斜视，王允就很好奇，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夫听闻你可是刚成亲就来了洛阳？不知道蔡大家有没有同来？”
卫宣知道这些人各自有自己的情报，更何况河东卫家迎娶蔡邕之女，自然瞒不住人。于是说道：“琰儿这次也随宣来了洛阳，主要是送两位阿姊回颍川顺路来洛阳转转。”
卫宣如此解释也就是宿便一说，总比说自己小夫妻分不开要好，王允人老成精，自然也不会纠结到底是为了顺路还是专程来的，不过他想到蔡琰在洛阳可能这就是今晚卫宣如此拘谨的根源，于是小道：“仲道啊，大丈夫在世娇妻美妾断不可少。老夫这府邸虽然简陋，可这歌姬却是一等一的，你若是看上哪位可直接开口，老夫送予你就是。”
卫宣知道这家伙会使用美人计，只是不知道对着初次见面的自己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掌嘴问他要貂蝉，他会不会舍不得？
卫宣尴尬一笑看看下首正在认真观看歌姬舞蹈的文聘，希望王允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教坏了小孩子啊。
王允自然也看到了文聘，哈哈大笑：“南阳文家也是名门望族，想来文小子也是没少见的，仲道你不用担心哈。”
王允这话一出，原本没什么动静的文聘顿时涨红了脸。卫宣也是无奈，这个时代的习气就是如此，更何况王允贵为九卿之一，在整个大汉也算得上真正的贵族了，送几个美妾与歌姬给卫宣并不算什么出格的行为。
好在王允知天命的年纪，也曾经年轻过，既然到目前为止卫宣没有表现出好色，他总不能将人往来这条路上逼，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转而终于进入了主题，说起了如今朝堂上下的事情来。然后问卫宣对当今朝局的看法。
第117章 有缘相见
卫宣能有什么看法，自己的老爹之前一封接着一封信写给皇帝和朝堂诸公，要求清君侧，卫宣只能紧紧围绕这个额话题阐述自己的政治立场。
“小侄以为当今天下之乱根在豪强兼并导致大量百姓失去土地，成为奴仆乃至流民，朝堂上宦官当道外戚专权是诱因，黄巾之乱，羌人叛乱、张纯、张举造反以及白波谷起义都是如此。”
王允有点意外，卫家是海内注明豪族，卫宣和一般的士人不一样直接将所有的责任归结于宦官弄权，但殊不知就算没有宦官弄全，一个王朝到了土地高度兼并就已经走向了灭亡，因为既得利益者不可能主动让出自己的土地，数以千万计的百姓为了生存自然就会起来造反，虽然大部分人是盲从，但活不下去了是根本原因。
宦官专权只是导致了这些底层的百姓与当权者的冲突爆发更快而已。时任集团掌握了国家就不会灭亡了吗？看看宋朝，再看看铲除魏忠贤之后的崇祯皇帝，他手下那些自称君子的东林党人，有几个不贪腐，有几个贪腐起来要脸的？
所以卫宣的分析是鞭辟入里的，难得的是出自豪族的他能够直面这个问题而不回避。
王允点点头：“宦官要除，然当今之局面不是屠戮几个宦官就能解决的，老夫曾听闻，正是你在河东的赈济灾民行为让白波军没有闹起来和黑山军那样。仲道你有大才，如今杨奉都已经是都尉，区区议郎确实委屈你了。”
卫宣连忙谦虚道：“世叔说笑了，能够迅速平定白波军牛中郎将也是居功至伟，河东太守府属吏和各县长官也是出了大力的。宣以区区二十之龄能够得议郎这样清贵之职，已是惶恐不能胜任。”
王允点点头接着说道：“你既然已经来了洛阳不多日天子必定召见你，你当如何说？”
“还请世叔指教。”卫宣是真心请教，议郎就是顾问一样的，不但要参与朝政，那一日皇帝心血来潮想见见着卫家的后生，必定会问问他的见解。
王允想了想说道：“老夫知道你虽然也痛恨宦官，但那些人毕竟是天子亲近之人，所疏不间亲，你可明白？”
卫宣感激不已，没想到这位刚烈的文臣居然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子侄辈来教导。
不过卫宣还是故作迷茫地问道：“宣为士子，又是为太尉和大将军所荐，若是在朝堂上被天子问对，宣闭口不提宦官，世人岂不是以为小侄是趋炎附势、胆小怕事之辈？”
王允见到卫宣虽然有点不裂解，但态度却并没有很激烈很是惊奇，心说这卫家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接着说道：“老夫的意思是天子问你就少说，不问不说。还可以将话题引到你擅长的话题，比试诗文、比如经史、比如兵法，嗯，老夫还真小看你啦，仲道啊，你如今在洛阳朝廷上下可真正是个文武全才啊。前段时间的《劝赈歌》，前些日子的《短歌行》，如今可算是脍炙人口了。你可以和天子多说说诗文。”
卫宣点点头问道：“若是天子问起小侄兵事，当如何应对？”
“兵事虽然重要，然并无直接立场，你可以就你所知直说。”
卫宣点点头说道：“袁本初也曾经就兵事问计于小侄，小侄一时虚荣就说了不少……”
卫宣将当日自己与何颙讨论以及在袁绍府上说起的事情给王允简单讲了一下。
王允眼睛一亮，他对于加强中央军队力量很是赞赏，不管这些军队是掌握在宦官手里还是外戚手中或者士人手中，只要洛阳附近的军事力量得到加强，远的不说，当日郭太等人在白波谷起事，若是朝廷能够派遣三千精锐，直接汇合河东郡兵说不得就能旬日之间能够控制住白波军。
于是王允又给卫宣指点了一二，告诉他，如果天子问起就如此如此说。还真是将卫宣当做子侄晚辈来教诲了。
两个时辰后卫宣带着文聘等人离开了，卫宣和感激王允对自己的诚恳，当然也有遗憾，那就是没能见到四大美女之一的闭月貂蝉。
卫宣离开后不久，王允府邸，一年轻绝色女子来到王允身前拜倒：“貂蝉见过义父。”
“起来吧，刚才你也全程看到了，此子如何？”
“光是看人此段时间洛阳流传有关他的事迹或许不虚，只是义父你为何不让他露一两手，婵儿听闻他当日就是在袁本初的宴会上当场做《短歌行》，曹孟德夸赞此诗当今天下无几人能及。又听闻他时常送诗于蔡昭姬。婵儿也想要一两首当做纪念。”
王允宠爱地看了貂蝉一眼笑道：“你今日也算是卖力了，可人家心中只有家中娇妻终究还是没看上你啊。”
貂蝉撅起小嘴说道：“义父，你是存心欺负婵儿，婵儿距离那么远，你还让女儿带上面纱，且不让女儿领舞，这样谁来都只是将婵儿当做一般的歌姬嘛，婵儿都没机会表现，怎么能说他就没看上婵儿？”
王允摇摇头：“看来我的婵儿是动心了啊，还是卫家小子厉害啊，这样不动声色就将我家婵儿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这算是欲擒故纵吧。还是年轻人厉害啊，不过这卫家子出自名门，能文擅诗还知兵，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配我家婵儿足够了。”
“义父！”貂蝉有些娇羞，又有点埋怨。
“好啦，好啦，让为父再观察观察，那蔡家女为父也要见一见看看她能不能容人，这洛阳城的青年多的是，为父定不会委屈了你就是。”
貂蝉：“……”
拜访完袁绍和王允之后，理论上他就等着袁绍帮他引荐太尉袁隗和大将军何进。然后等王允将太在光禄寺的事情办妥了等待商超的机会面见天子。
不过等他回到自己的府邸见到蔡琰的时候想法又变了，在袁绍府邸和王允的府邸虽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大夏天的那些歌姬穿的单薄，几个大男人大谈风月，身旁有这样的歌姬在一旁翩翩起舞，卫宣虽然已经不是初哥了，但也架不住被她们反复撩拨啊，所以回来见到自己家的美人儿自然要好好疼爱一番。
等到两人都累了，蔡琰才说七了正事，原来卫宣到了洛阳之后一心放在扬名上，马不停蹄地的拜访，确实将蔡琰给冷落了。而蔡琰提出来自己打算今后几天也要去拜访一些父亲的老友，不过需要上街买一些礼品，想让卫宣明日陪同自己一区去选购，卫宣自然满口答应。
蔡琰这几日也让府中侍女跟周围邻居打探好，这洛阳城里哪里有好的胭脂，哪里有好的首饰。她也知道卫宣的时间宝贵，所以第二日上午夫妻两人乘坐马车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成衣和首饰可是买了不少，想来蔡琰也知道卫宣是个大户了，这里又是京师她要去拜访的都是一些名士的女眷自然也不能太寒酸。卫宣的观念和这个时代的男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媳妇要买东西他是眼睛都不眨的，只要蔡琰看上的都包裹好送到城南的某某号去。让许多的掌柜的也是开心不已。
只是等来到一家胭脂铺的时候却出了一点意外，要说也是卫宣与别人不同，一般的士大夫就算舍不得小妻子的也顶多是在马车里等候，哪里有公子哥、议郎陪着自己的妻子亲近进店挑选的。
挑选胭脂也是有讲究的，除了颜色，最重要的自然是香味，满屋子的胭脂，想要从中挑选的合适的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在卫宣的帮助下，蔡琰还是很快完成了采购任务，正准备结账，胭脂铺里却闹起了动静。
原来另外一群女子正在挑选胭脂，却从店铺外走进来几个地痞模样的男子，只见其中一男子来到那群正在挑选胭脂的女子旁边笑道：“各位小娘子，我家公子说了你等今日的花销，我家公子出了。”
那群女子似乎以其中一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孩为首，皱着眉说说：“谢谢你家公子了，不过我等于你家公子素味平生，不敢收此大礼，请回吧。”
那男子似乎早有准备，撇了撇嘴笑道：“我想这位小娘子怕是没听清楚吧，我说的可是我家公子，公子是何许人也，既然看上了你等，想要替你们付账，小娘子确定要拒绝吗？”
那鹅黄色长裙女子没说话，旁边一青色衣服的女子走上前来愤怒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就知道你家公子，你可知道我等是何许人？”
那男子脸拉下来冷哼一声说道：“不就是王老匹夫家的一群婢女吗？我家公子看得起你们，今日随我等回去，说不得公子还能厚待你等，若是不限，嘿嘿……”
此人如此的肆无忌惮，言语轻佻，胭脂铺里的掌柜、伙计与顾客都忍不住皱眉。毕竟这里是洛阳，这些女眷可能只是某位官员的侍女，但也是官宦人家啊，怎么就敢如此？
第118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些女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便有人出言说道：“竖子尔敢？”
那人也不理睬这些女子朝着门外招招手，很快就进来四五名一样装扮的男子将这群女子围在了中央。
胭脂铺的掌柜一见吵起来了，还是一群男人和一群女子，连忙过来劝架，但一看那几名样子就泄了气，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杨家哥哥，莫要生气哈，这几位娘子也是小店的常客，给我个面子，有话好好说。”
先前那男子两眼一瞪冷哼道：“给你个面子，难道今晚将你家女儿和妻子送到我家公子床上去？你倒是想得美，可惜我家公子看不上。滚、滚、滚……”
掌柜的顿时噎住了，他不曾想这几位竟然是想要让这几位娘子拉到某位贵公子府邸里去，他立即缩了缩脖子想找个点躲起来。
那群被围在中央的女子闻言顿时也慌了神，原本以为只是遇到小流氓调戏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接，这是要强行将自己等人拉回到府邸里去伺候他家公子，虽然不知道他家公子是谁，但这洛阳城里的公子哥还真不少，真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肯定落不下好。
卫宣原本是陪着蔡琰在等待结账的，被蔡琰拉了拉，也注意到了这两伙人，一边是衣着华丽的的年轻女子，一边是地痞无赖一样的三四十岁的男子，显然之前应该是没交集的，本不想管闲事，却架不住蔡琰那哀求的眼神。
于是他走进了几步问向那男子说道：“不知道我府中这几位如何得罪了兄台，在下这里赔个不是，我看就算了吧？”
那男子看了一眼卫宣冷笑道：“哪里来的娈童，学人家英雄救美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主子在那边，你要是想管闲事我连你家那位主子一起弄走！”
卫宣气结，这人竟然将自己当做了富庶人家女子豢养的娈童了。也怪自己临时起意，编得这个理由漏洞百出，若是这些女子是自己家的婢女什么的当不会自己亲自陪着来购买胭脂，而且自己以前一直跟蔡琰在一起，基本上蔡琰看上什么他就让伙计包起来，男子没将他当做蔡琰的仆从已经很客气了。
卫宣心说既然被人看穿了就凑合着劝说几句吧，要是别人不肯听也就算了，这种事情想来哪里都有，他也管不过。
只是他不想管这事情，却有人让他不得不管。原来那围在中央的女子中竟然有人认出了卫宣，那鹅黄色裙子的女子更是与蔡琰一般的身高，听声音就看到了卫宣，心中一喜，见到卫宣似乎不想管了连忙大喊：“卫公子，我等是光禄寺家的，前几日还在附上见过公子的。你要帮帮我等。”
卫宣听得这话心中叫苦，这些人竟然是王允府邸里，看了一眼那些男子，觉得这些人也很牛逼，居然敢动王允府中的人。
见得卫宣没反应，其他几个女子也是连声说道：“对啊，卫公子，我们真是王家的人，我们在府里见过你的，这位是姥爷的义女貂蝉。还请公子援手。”
卫宣心中苦笑，随即嘴角抽动，顺着那女子的声音看向了她手指所指向的女子，正是那身穿鹅黄色的高挑女子。匆匆扫了一眼，差点触电，为了不被旁边的蔡琰拧肉，连忙移开目光，心说自己专程登门拜访没遇上，今日逛街竟然能够遇上貂蝉，还真是缘分，那句什么来着勤劳的鸟儿有虫吃。
既然是貂蝉，当然要管，莫说王允是自己的主官，自己前几日还口口声声称呼人家世叔，就算自己不认识王允也要管，因为她是貂蝉！
卫宣看了一眼那几个男子问那为首的道：“你家公子是何人？可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何人？”
那男子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卫宣说道：“既然你也是公子，自然就知道不要随便坏人家事的道理，赶紧让开，不然惹恼了我等，连你的那些女眷也一起带走。”
卫宣心说这些人不傻，貂蝉等人称呼自己公子，他肯定也是听到了的，不惧怕公子，也不惧怕王允的，明火执仗抢人家光禄寺卿女眷的，卫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几个。
当今的皇帝是很好色，以貂蝉的容貌就算不装扮，怕也是会迷死一大片，但皇帝想要王家女跟王允打个招呼就是了，要是王允刚烈不肯，想来皇帝也就放弃了，实在不行将王允下狱，家眷送进宫里来，反正肯定用不着派遣一些地痞当街抢人，难道这些人是某位王爷的奴仆？
卫宣回头看了一眼春琴等人，示意他们去外面叫人，然后对着那带头的男子说道：“在下河东卫宣，这几位是宣世叔王光禄寺家的女眷，还望你回去跟你家公子说一声，给在下一个薄面。我这里有点碎银子就当做是请诸位喝茶了。”
卫宣说着从袖套里掏出来一个金饼，心里想着这些人也只是一些奴仆，见到自己出售如此大方一定会回去请示自己公子，等双方见了面，说不定还能说和说和。
不料那男子一把打掉了卫宣手中的金饼，冷笑道：“识相的赶紧让开！”
卫宣更加好奇了，连一个奴仆都不将一个金饼的消费放在眼里的他真没见过！恰好在这时候，杜鹏等人也进来了，正好见到那男子将卫宣手中的金饼打飞，杜鹏快步来到卫宣跟前，从地上捡起来金饼塞进自己怀里，然后一拳头将那为首的男子直接焖翻在地！中年男子一看自然不干了，一拥而上，杜鹏也不管他们到底是谁家的，一看这些人的打扮将他们全部当做了街面上的地痞了，手下自然不留情，噼里啪啦，一人就将五六个人直接打翻在地，后来进来的王强和杨凌等人只能看热闹了。不过他们也是机灵的，纷纷上前，一人一个将先前那几名地痞踩在地上。
掌柜的见到终于动手了吓得在哪里哆嗦，倒是貂蝉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卫宣，再看看一脸满不在乎的杜鹏，嫣然一笑：“婵儿见过卫家哥哥。这次谢谢你了。”卫宣正想回礼，却坚杜鹏正挡在自己跟前，于是伸手将他巴拉到一边，拱手作揖笑道：“既是王家妹妹，就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只是这些是什么人？你们怎么招惹了他们？”
貂蝉苦笑，摇摇头说道：“婵儿此前不认识他们，我们今日是来挑选胭脂的，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要帮我们结账，还说让我等跟着他们去见他家公子，这就吵起来了。”
其实卫宣也看出来了，不过显然不是这些男子的错，错在他们家公子好色，错在貂蝉太招人。想了想对着貂蝉等人说道：“既然遇上了，你们稍微等一会，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貂蝉盈盈一拜：“那就谢谢卫家哥哥了。”
地上的男子虽然被王强第一个踩在地上，眼下见得卫宣与貂蝉哥哥妹妹的，心中来气，冷笑道：“你们赶紧放了老子，不然让我家公子指导了绕不了你们。”
卫宣心说这家伙真不识趣，朝着杜鹏使个眼色，杜鹏秒懂对着王强等人说道：“别让这些家伙惊扰了主母和王家小姐，都扔到外面去。”
王强等人正愁没机会在蔡琰等人面前表现，听杜鹏发话，竟然齐刷刷地在几人腹部踩踏几脚，然后整齐划一地将人抗在肩膀上出了胭脂铺，很快门外就传来人被摔到地上的惨嚎。
莫说貂蝉没见过，蔡琰也是么见过王强这些人如此动作一致的，下手还真很。
卫宣见杜鹏将人扔了出去，这才朝着蔡琰等人招招手，蔡琰早就在等待了，于是轻挪莲步，走到卫宣身旁。
卫宣对着蔡琰和貂蝉说道：“这是宣妻子蔡琰。这是王公的义女婵儿。”
蔡琰和貂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同时朝着对方行礼。
“琰见过王家妹妹。”
“婵儿见过姐姐。”
蔡琰的行礼中规中矩，貂蝉的却大有问题，卫宣听出来了，想的是王允可能和蔡邕也是老交情，想来这么说没错，不过安按照卫宣这边应该是叫嫂嫂的。
蔡琰则是微微皱眉，然后舒展开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没心思挑选胭脂了，于是都结了账准备出门，卫宣说了要送貂蝉回去，自然不能不算话，何况也担心门外那些家伙去而复返。
只是等他们出门之后却发现接面上陆陆续续有人朝着这边而来。
杜鹏一脸严肃地堵在门口说道：“公子你带着主母先在里面呆一会吧。王强已经回去叫人了。”
卫宣明白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了，不过好在出门之前杜鹏坚持带上了二十人，有杜鹏等人在门外，一时半会是打不进来的。至于说从后门走，谁知道这胭脂铺的后门通往哪里，会不会早就被这些地头蛇堵住了，所以暂时留在店里是最安全的。
安全卫宣不担心，但他很好奇这些人背后的公子到底是谁？
第119章 袁术的算计
貂蝉也听到了杜鹏的话，一脸歉意地朝着卫宣再次拱手：“是婵儿连累你们了。”
卫宣摆摆手：“都是自家人，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回避，你和琰儿且先去挑胭脂，说不得还能挑选一些喜欢的。”
蔡琰很是乖巧地上前来拉着貂蝉就走回了胭脂柜台。卫宣看着两女窈窕的背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地痞们来的速度之快超出了卫宣的预料，数量之多也出乎意料，他站在门口看到从街道各处涌出来的地痞们，心想莫不是那家公子早就瞄上了貂蝉，自己这是夺人所好啊。
杜鹏等人倒是丝毫没有初来洛阳就放不开手脚的心思，见到对方不过是一些街头混混，还没有武器，他们也不动武器，留下两个人守住胭脂铺的大门，其他十几个人分成三组朝着三个方向冲了出去。
顿时热闹繁华的的大街开始了一场混战。来的混混确实不少，一刻钟就聚集了至少百人，然而，杜鹏等人是何许人也，精挑细选出来的，被卫宣带到洛阳来一百人当中的佼佼者。
一百多人企图冲进胭脂铺抢人，很快就变成了自卫。因为杜鹏他们是有战阵打法的，不但牢牢控制住胭脂铺门口的的空地，让这些家伙无机可趁，而下手也不含糊。
围观的百姓也是好奇到底是谁招惹了这些家伙，今日这些家伙也是倒霉遇到了硬茬子，一百多人呢竟然奈何不了那些衣着华丽的护卫，想来里面的也是一位贵公子。
蔡琰和貂蝉自然是没心情挑选胭脂的，她们只是朝着腌制里面走了几步，还是垫着脚朝外观看。春琴四人则出资职业习惯护住了蔡琰的四周。
正在众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外大豆的时候，就听得胭脂铺后门被人撞开，七八个大汉冲了进来，一面撞开惊慌失措的掌柜和伙计，直奔貂蝉而来。
那些人见到蔡琰与貂蝉在一起，先是愣一会，显然是想确认哪一个是正主，随即放弃了打算一起带走。
蔡琰和貂蝉几乎同时被身后的声音惊醒，想要呼叫门口的卫宣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群大汉见到胭脂铺的状况也是心中大喜，上前就要抓貂蝉和蔡琰。
哐当、哐当……又是整齐划一的兵器声音，春琴等四人几乎同时把剑，拦在了蔡琰和貂蝉前面。
那七八名大汉哪里将春琴等四名女子放在眼里，只当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佩戴宝剑装个样子的。
想着是不是将这些两个绝色女子掳回去之后问公子将这几个婢女要来。下一刻，进来的七八名大汉却是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这还是春琴等人知道这里是洛阳，不是安邑，若是在安逸，这七八人怕是全部成为了尸体。
七八个大男人人人身上带伤，惊恐地看着春琴四人。蔡琰和貂蝉也是一脸的惊讶，蔡琰虽然当日在排字岭见过春琴等人出手，但近距离打斗她是没见过的。两女几乎同时回头头看向了门口的卫宣。
卫宣此时其实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看到春琴等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心中高兴，在哪里喊道：“教训一下，让他们吃点苦头就好，不要伤了人命。”
春琴等人点点头，学着先前王强等人呃动作，一只脚踩住一个，用宝剑轻轻拍打那几个男子的脸，这些人顿时就吓尿了。
剩下几个没有被踩住的也在哪里装死，移动也不懂，生怕被春琴等人惦记。
门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却又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而来，等见了这伙人，那些地痞纷纷停下了战斗，乖乖地站到一边，杜鹏等人眉眼一挑，却是认出来人是洛阳县衙的人。
杜鹏于是让众人驻守，自己上前几步来到领头的人跟前说道：“小的卫议郎家仆从，我家主母和王光禄寺家的女眷在里面挑选胭脂，这些家伙却要将王公的女眷强行带走还请官人明察。”
那人冷哼一声，对着杜鹏说道：“尔等聚众闹事，罪不容恕，你家主子既然是朝廷议郎，还纵容家奴行兄，更是知法犯法。”
卫宣在门口看的真切，领头的竟然是自己在袁绍府里见过的袁旁！他知道这位可是洛阳令。
诶选想到过这么大规模的斗殴会惊动官府，只是没想到袁县令这么快就带着人来了，这一来就给杜鹏等人扣帽子，难道门外这些家伙是袁绍派来的？
不可能啊，不说袁绍干不出当街强抢公卿家女眷的事情来，知道自己在这里这些下人应该也不会造次啊。
是了，可能是袁术让袁旁来的！门外这些人可能是袁术的人，这样说起来就合理了！
貂蝉只是王允的义女，想来在袁术看来和一小妾或者婢女差不多，要是在大街上强行抢走了，事后派人去通知一下王允，送上一份厚礼就没事情了。重要的是要要在大街上完成而不是去府里抢人。
眼见着袁旁不将杜鹏等人当回事，卫宣知道自己需要出面了，不然今日这事情没完。
对着春琴扥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卖不走出了胭脂铺，老远就朝着马背上的袁旁拱手作揖：“这不是袁君吗？怎么这等小事也惊动了你？”
袁旁嘴角抽动，他当然认识卫宣，自己夹在袁绍和袁术中间，日子也不好过，今日袁术派人让他带人前来他就知道不是好事。等见到了杜鹏他就知道里面的是卫宣了，袁旁在心里将袁术骂了十八次，心说难道那家伙竟然让地痞调戏卫宣的妻子？还要将人抢走？如果是这样他可是不会跟着袁术胡闹，不说蔡琰是卫宣的妻子，光他是蔡邕女儿的身份，袁旁就不会跟着袁术胡闹，真要做了朝廷可能不会拿他怎么样，袁家不会饶恕他。
听的杜鹏说是还有王允家的女眷，他自然知道了必定是王允的那个义女，心说这公禄真不是个东西。不过这个忙可以帮，说到底还是貂蝉的身份。
现在卫宣出面了他自然不能跟训斥杜鹏一样，上来就扣帽子而是跳下马来笑道：“原来是仲道啊，你这是？”
卫宣知道他这是准备装傻，也不计较说道：“我今日与妻子还有王家妹妹在此胭脂铺挑选胭脂，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些登徒子，竟然要抢着结账，还说什么让宣妻子和妹妹跟他们去见什么公子。说完就要动手，也是我带来的这些宾客忠心，于是双方打了起来，我们人多些，他们不是对手，原本以为阿门吃客亏这事情就算了，没想到他们一会就纠集了这么多人，幸好袁县令来得快，快快将这些登徒子绳之以法。”
袁旁傻眼了，这卫家虎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了得，不过想起袁术的吩咐随即讪笑道：“仲道如是说，本县自然要好好调查一下。只是这些人受伤的颇多，你这些宾客怕是也要随我回县衙协助调查。”
卫宣嘴角抽动，没想到袁旁居然这点面子都不给，竟然要带着杜鹏等人回去协助调查，所谓协助调查，无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屈打成招，第二个是落卫宣的面子，搞坏卫宣的名声。
今天杜鹏等人还算克制没有出人命倒是不怕袁旁屈打成招，二十多人打伤一百多人这算什么大罪，但是堂堂卫家公子带着妻子和王允的义女在街上被地痞调戏，最后竟然宾客都被带回县衙，旁人可不会说这是协助调查，应该是卫宣纵奴行凶县令不畏权贵秉公执法！至于这些地痞怕是不等到县衙就会放了。如此一来卫宣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至此，卫宣也似乎明白了袁术的用意，抢王允的义女那是假的，想来他也是不敢的，只是看准了自己在这里会出手，于是将自己的宾客、仆从赚进县衙，然后导出宣传卫仲道刚到洛阳的新婚妻子被地痞调戏了，就达到目的了。至于王允那边，貂蝉没少一个头发，总不能卫宣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自始至终袁术可没有露面。
卫宣盯着袁旁，见他似乎不肯松口，知道袁术既然出手，自然不会让自己三言两语轻松过关，这是打算欺负自己人生地不熟公报私仇了。于是转向身后的杜鹏说道：“今日就算北郡五校尉来了，你等也不可堕了我卫家威风！”
他这话声音很高，袁旁身后的衙役和在场的地痞以及许多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卫宣的意思就是别说区区一个县令带着衙役来，就算北军五校尉带兵来了也不会乖乖就范，这是刚烈，也是家风。果然杜鹏等人听了精神一振，十几人快速地再次聚拢在胭脂铺门口，这是准备和县衙的衙役作战了
袁旁听闻此言也是阴沉着脸，这卫宣是没将他这个汝南袁氏的旁系子弟放在眼里啊。说实话他是真心不想针对卫宣的，部署卫宣欲袁绍亲近，光是卫宣和卫家的声名，一旦两人杠上袁家不一定有人管他。
第120章 各怀心思
袁旁夹在中间左右为那，现在更是要面临同时得罪袁绍和卫宣。但是他平日里更与袁术更亲近一些，今日袁术请托这么点小事情也办不好的话，今后这县令怕是也做不成了。
就在袁旁纠结的时候，王强带着人来了，袁绍见状吓了一跳，这一百多人个个虎背熊腰，如杜鹏等人一般。现在就算是开打，他带的衙役加上地痞也不是卫宣这帮人的对手了。偏偏这卫宣还是个不服软的。
杜鹏见到自家公子脸色不大好，眼看着王强等人来了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也看出来了，今日是有人算计他们这些宾客、仆从，来的越多，被人惦记的越厉害。于是悄悄第来到王强身边，让他打发一些人赶紧散开，不要站在一起，这太扎眼了。
袁旁不知道杜鹏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这是准备排兵布阵将他们包围了，于是色厉内荏地指着卫宣说道：“卫仲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卫宣撇撇嘴：“造反？你代表朝廷吗？有地痞想要在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街劫掠吾妻子、世妹，难道我要拱手将女眷交出来吗？”
说完转身朝着胭脂铺而去不再理睬袁旁，既然对方不打算给自己面子，那就只能将事情闹大了，走了几步卫宣停了下来对着杜鹏说道：“此等地痞无赖欺辱京官家眷等同造反，欺负尔等主母、主家女眷，现在他们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们却无动于衷，卫家养你等干什么的？”
杜鹏张大了嘴巴，他对大汉律法不太明白，但王允是公卿卿，自家姥爷是太师，公子是议郎，这些大官的家眷被地痞无赖起舞，确实罪不可赦，随即一咬牙：“给老子打！死活不论！”
这些能够跟着卫宣来洛阳的都是轻侠出身，本来就没将王法放在眼里，先前听了王强的话就知道有人欺负自家公子的朋友，现在看卫宣似乎生气了，自然卖足了力气，当着袁旁和一百多衙役，硬是各自找目标，将那些地痞从人群中揪出来一顿胖揍。
袁旁见到卫宣如此气得面红耳赤，他看得出来卫宣的这家宾客人人带有武器，卫宣说这些地痞袭击京官家眷也没错，王允的义女那雅诗义女，卫肃的儿媳妇也是家眷！这些人仔细计较起来还真全部是公卿家眷。
之前卫宣没有上纲上线，袁术也没有出面可以算是地痞调戏美女，但卫宣表明了身份，而且也亮出了王允的身份，自己要是还偏帮这些人，自己也是一身骚。关键是真要开打自己的衙役肯定不是对手，可是就放任卫宣的手下将那一百多地痞胖揍，他这个洛阳令的面子也是被削得厉害了。他想抬出袁绍，但想到今日之事怕是卫宣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正是因为卫宣专门登门拜访袁绍却拒绝了袁术的邀请才闹出来的。
想来卫宣只要不傻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抬出来袁绍而放弃的。
当然也不能将袁术搬出来，这就等于亲口承认自己是奉命来让卫宣难堪的，那别人回击也属于正常。
这下袁旁可是真正为难了，卫宣摆明了不给他面子，此刻想叫停也不可能了。就在围观的百姓和洛阳衙役在心中感叹这卫家虎名不虚传的时候，又有一大群人赶到了现场，这次人更多了，而且兵器齐整，十几个骑马的，剩下的居然至少有五十名弓箭手。
有眼尖的很快就认出来，这是河南尹何苗！袁旁看到了是何苗也是大吃一惊，自己是奉命前来所以才会这么快，这家伙难道也是奉命前来的吗？这些可热闹了！
袁旁硬着头皮快走几步来到何苗马旁跨笑道：“府君如何来了？”
何瞥了一眼袁旁，他对袁绍和袁术都没什么好感，这个袁旁只是袁家的旁系就更加不屑，说道：“本府听闻有人在闹市行凶，你这洛阳令又不作为，只好亲自前来。”
说完拍炮拍胯下战马竟然朝着卫家宾客所在地方而去，袁旁心中恨得牙根痒痒，但人家是外戚，他奈何不得。卫宣本是准备进胭脂铺多一阵再出来和袁旁理论的，结果杜鹏快走几步将他追上，小声说出了何苗和袁旁哪里的事情，卫宣只好又转了回来。
何苗一直来到卫宣跟前不远处才下马，显然是倨傲不已，卫宣也不知道他此来是什么意思，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等何苗走近了这才说道：“河东卫宣见过何河南。”
何苗本是屠户出身，骤然富贵，骨子里和袁绍、曹操那种时代勋贵是不一样的，见到卫宣如此他也不客气笑道：“仲道啊，苗可是听闻你这卫家虎的威风的，今日这排场也不差哈。”
卫宣无语：“宣虽位卑，却不能在大街上让人将妻子、妹妹掳了去不是？”
何苗笑道：“仲道你也莫要在我面前装苦逼了，今日我还有事，这些人人我带回去关起来，你也让你的人散了吧。”
卫宣听何苗如此说知道了他的立场，总不能真的救助这些人不妨，以谋反论处，连忙上前拱手说道：“全凭府君做主。”
杜鹏等人也是机灵的，见到这边大佬的谈话，连忙七手八脚帮忙将那一百多地痞扭送到何苗带来府兵。
一旁的袁旁和那些衙役就尴尬了。何苗这么做就直接说明洛阳令胡作非为企图窝藏欺负公卿家眷的地痞，回头传到上面按些人耳朵里，他袁旁的洛阳令也到头了。衙役们
想帮忙却也不知道该帮谁？杜鹏肯定不要他帮忙，何苗也不待见他，不然也不会直接越过他这个洛阳令下令抓人。
胭脂铺现场的混乱随着何苗带人到来啊迅速恢复了平静。几百全副武装的府兵沿着街道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了。袁旁也只能灰溜溜地带着衙役走了。
卫宣这边见到人都走了也让王强带着大部分人原路返回，自己则准备先将貂蝉送回去，
貂蝉在胭脂铺见到外面恢复了安静也跟着蔡琰走了出来，见了卫宣之后一脸的惭愧地说道：“今日今日麻烦卫家哥哥了。”
卫宣知道其实是因为子差点连累了貂蝉，摆摆手说道：“你我也算是相识了，以后就称呼表字吧，宣表字仲道。现在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貂蝉嫣然一笑点点头：“那就麻烦仲道哥哥哥了。”
卫宣：“……”
看来这小女生喜欢叫哥哥，估计自家的醋坛子又打翻了好几个。
貂蝉自己有马车来，回去自然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卫宣则跟在蔡琰的马车旁边，因为刚才他想上马车来着，可蔡琰不让，还用眼睛等着他，卫宣莫名其妙，只能苦笑着老老实实地走路。
等将貂蝉送回王允府邸，王允听貂蝉诉说了今日的情况也是大惊，他当然想不到这洛阳城有人会打貂蝉的主意，最后还是卫宣出面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恭敬地向王允和貂蝉道歉。
王允听闻后面袁旁和何苗先后出面，也知道估计是自己家的义女撞人家的网上了。看了看卫宣语重心长的说：“袁长水生性高傲，心胸狭窄，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就算今日婵儿不在现场也会有别人家的家眷遭殃，这是倒是怪不到你。”
卫宣见着老头堆自己这么好，心中也是感激，接着问道：“世叔，这何苗出来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大将军出手，这两兄弟其实比袁本初两兄弟好不到哪里去，这下你不但欠大将军人情，也欠河南尹的了。哎……说待敌还是婵儿连累了你，若是换了旁人家你不认识的女子，想来那袁长水也就不会动手了。”
见到王允又将话题绕回来，卫宣连连摆手，他不想讨论袁术会不会考验自己的任性的话题，说到底他自己也没把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洛阳自己到底会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女子与地痞作对，与县衙硬杠。如果换了别人，袁术可能也会出手，卫宣无动于衷，变回有人炒作卫宣当时在场这个细节，而不是两家民女被当街调戏的事情。
如果出售了，袁浪就有机会将卫宣的宾客待会衙门，甚至何苗也不会出场。总之没有如果，两方都被算计，就不要在这里互相自责了。
所以卫宣连连把手对着王允说道：“琰儿在洛阳也没什么朋友，婵儿今后若是有空可以多去附上。我也会让琰儿时常来叨扰世叔的。”
王允笑笑，看向一碰正在窃喜的貂蝉，貂蝉却偷偷地用眼神瞄蔡琰，蔡琰却是正认真地听卫宣说话，卫宣也是说完了见到王允没有回话，觉得奇怪，这不是随口回一句就好了，再去看貂蝉，觉得貂蝉也可以代表作基表态啊，然后数字讷河貂蝉的目光看向了蔡琰，才知道自家的醋坛子又打翻好几了，如果不赶紧撤离怕是葡萄架子也要倒了，连忙闭嘴，随后赶紧跟王允道别。
王允看着卫宣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向发呆的貂蝉连连摇头：“战场上的卫家虎怎么却有点惧内？”
第121章 建言大将军
卫宣当然不是惧内，他是尊重自己的妻子好不好，卫宣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深受一夫一妻自由民*主制度的毒害，在看到蔡琰眼神不对的时候也就没有停留，这是一名合格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随后卫宣随后又将蔡琰送回家，卫宣带着人又出发了，他原本是等着大将军何进召唤的，但今日出了这事，人家何进也算是帮了大忙，让何苗亲自出面，自己不能没有表示，于是挑选了一些礼品，乘坐马车前来拜访何进。
正如卫宣所预料的那样，今日的何进在府里，而且一直在等卫宣。虽然街道上的是小事情，但关系到袁术和卫宣甚至袁绍那就不小事情了，何进随着南陵的增长政治智慧也在整张，所以第一时间选择出手。
何进自然不会和袁绍、曹操那样礼贤下士，他是大将军，与太尉共录尚书事。加上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如果没有十常侍，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何进对卫宣的到访还算热情，而且大将军主薄陈琳居然也在府上，陈琳奉命在门口迎接的卫宣，何进在二堂门口等待。见面之后卫宣自然要就上午发生的事情表达感谢，何进摆摆手笑道：“仲道啊，你也是被袁氏两兄弟夹在中间平白遭遇这档子事情的。不说这些了，老夫早就盼你来了，孔璋可是没少在老夫跟前说起你的诗文才情。老夫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是很少见孔璋如此推崇一位年轻人啊。”
闻言陈琳脸上多了几分期待，显然也是《短歌行》的崇拜者。
卫宣真是心中叫苦，建安七子的名声可不是盖的，而卫宣知道陈琳还是阴为官渡之战前夕，替袁绍写的那封讨伐曹操的檄文。
卫宣倒是不害怕做文抄公，然这个时代流行的还是四字短句，这就让卫宣为难，当初的《劝赈歌》可是说是为了朗朗上口，让那些没多少文化的富庶支架也能听得懂。但在袁绍府地卫宣很自然的就选择了《短歌行》这种流行的文体，总不能开创诗文一个时代吧？
现在何进这个屠户一见面就要自己露一手，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大将军谬赞，陈抬爱，宣才疏学浅贻笑大方。陈君高才，宣日后当亲自求教，只是今日宣来是专门向大将军建言的。”
何进也只是捡士人喜欢的话题说，卫宣真要吟唱诗歌他不一定听得懂，见到卫宣如此直接，也就虚情假意说道：“既如此仲道请直言。”
卫宣见到大挪移成功于是轻松了一些说道：“如今海内遍地狼烟，宣斗胆建言大将军尽快加强拱卫京师的军事力量。天下动荡，若朝廷不能及时派遣将士平乱，宣担心不知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啊。”
何进见到卫宣如此也收敛起笑容问道：“刘宗正近日建言朝廷当恢复州牧统领一州军民，天子已经答允，想来各地的叛乱能够借此得以控制。”卫宣知道何进说的是刘焉进言朝廷改刺史为州牧就是今年提出来的，随后刘焉自己作为汉室宗亲，宗正亲自领益州牧，此后父子两代做了几十年的逍遥诸侯。对于大汉其实没有丝毫好处的。刘虞对大汉倒是忠心，但架不住公孙瓒和袁绍这两虎狼的觊觎，早早推出了历史舞台。置于其他的非汉室宗亲，陆续自领州牧那是天下大乱之后的事情了。
不说州牧制度好不好，光说现在有资格诸如袁绍、袁术、董卓等人哪一个会甘心做大汉的重臣？忠臣有没有，有皇甫嵩，皇帝不敢用啊。
但卫宣不能红口白牙说人家宗亲、宗正刘焉有异心，不能说四世三公的袁绍靠不住，只能在州牧人选难以定夺上做文章说道：“州牧掌握一州之军民，虽然能够对州郡的叛乱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然天下十三州何时才能配置完全？等到州牧平地各地之后，中央如何制衡军政在手的州牧？所以宣以为加强中央军队战力是本，各地设置州牧是标！还请大将军三思。”
卫宣其实这是现成的便宜话，知道西园即将新设八校尉，那么此刻不管何进是什么打算，自己建言在先也就有先见之明。何进要是能够听进去，皇帝正好同意了，自己多少也算是有点功劳。
何进听了卫宣的话却只是沉吟不语，他当然知道掌握军队的好处，所以他早早的就拉拢了董卓、丁原等人。眼下他手里可没合适的带兵人选，中央兵力得到加强了却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何进不愿的。
卫宣之前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见何进如此于是说道：“并州丁建阳手下张杨、高顺、张辽等人都是勇悍之士，凉州董仲颖手下徐荣、樊稠。张济善战之辈，大将军可让两位派遣这些人进京随伺大将军左右。等大将军与他们亲近之后可分别拍网各地募兵、训练精锐，到时候天下有变，大将军居中调度，四路出击，岂不比一纸诏令令州牧自筹兵马粮草平叛来的主动？”
何进大喜：“仲道果然知兵！老夫今日也正在思考这事，仲道你所言极是，老夫这就写薪给丁建阳和董仲颖让他们派遣手下军侯、司马前来京师。”
卫宣心说，自己现在在洛阳，若是能够提前和这些人搭上线，将来也能保一家乃至一郡之平安。说不得趁着董卓乱洛阳还能拉拢其中一两位。想想看张杨后来占据上党随后成为河内太守，高顺、张辽的成就自不必说，虚荣是董卓西凉原班人马当中难得的将才，张绣后来更是凭借叔父张济的基础占据南洋好几年，樊稠的勇武也是董卓手下出华胸外难得猛将。这些人无论拉拢哪一个都是一个大收获。
何进想了想又问到：“仲道，如今羌族叛乱，青徐黄巾军愈演愈烈，张纯、张举也是声势浩大，你如何看？”
卫宣沉吟一会说道：“大将军，羌族叛乱也是听闻我大汉腹地有贼兵才会趁机捣乱，如当年的边章、北宫伯玉等。而张举、张纯与羌族一般。唯独这青徐黄巾不可小觑，宣知道当年张角在冀州起事，青州黄巾的首领因为糖周出卖而提前被各地官府抓捕，然潮剧并没有就此改善，这次黄巾复起只能算是张角之乱的延续而已。若是让他们占据兖州，无论是北上冀州还是南下豫州，都是富庶之地必定成心腹大患。”
何进点点头又问到：“朝廷已经征辟陶恭祖为徐州刺史，仲道你看此人能平定青徐黄巾军吗？”
卫宣知道陶谦是如何作为的，那就是对内拼命压榨百姓，对外则将黄巾军赶往青州、兖州就算完事。典型的以邻为壑！且说为什么青州黄巾军那么听话，因为徐州地方小，粮食积蓄少，往南是湖泊和江河。对于那些没什么训练的农民来说大江大河就如铜墙铁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碰的。再说起义是杀官造反，当然要以京师为目标。就和当年豫州黄巾军不去荆州是同样的道理。
但陶谦是皇帝诸公挑选出来的刺史，明知道他不行也不能在洛阳城说他的坏话，万一人家做好了，或者有人欣赏他那种以邻为壑的做法，自己岂不是尴尬，于是说道：“宣初洛阳对陶公并不熟悉，不敢妄言。”
何进笑而不语，心说都说卫家虎少年老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于是笑道：“仲道有大才，老夫见了天子必定要
大大地推荐。还望仲道你多为大汉江山谋划。”
卫宣连忙道谢：“多谢大将军抬爱，宣愧不敢当。宣来洛阳就是想以微薄之驱为天子驱使。还望大将军多多提点。”
卫宣心里想的却是大汉的江山已经快完蛋了，看看如今的皇帝什么样的人，再看看满朝诸公以及遍地狼烟，这一年至少有四五次大规模的造反，这是病入膏肓，管仲、乐毅、张良、萧何、白起、韩信捆绑在一起也拯救不了大汉。因为土地兼并已经到了疯狂地步，贫者物理锥之地，富者连田阡陌，跨州过郡，这样激烈的阶级对立矛盾只有通过战争来消灭大量的人口和大量的既得利益者才有可能再次实现安定。
但卫宣跟何进说这些，估计晚上就在廷尉大牢里了，所以只能继续编。
这次他说起了当初和蔡邕对话订货会日喝金银花，你时候的横渠四句说给合金听，也算是剖明心志向，只是没有如同跟袁绍等人那样明确，提三尺青峰荡平君侧，改成了既不能为往圣继绝学当为万世开太平。
何进虽然是屠户出身听了为选的豪言壮语未免动容。
何进随后又勉励了卫宣几句，本是想留下卫宣晚宴的，卫宣以今日妻子与王允之女受惊为理由拒绝了。
卫宣是用这样明眼人都觉不可能的理由来拒绝，何静也不曾和卫宣有深厚交情，也不方便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