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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秋散人     无限武侠梦txt下载     无限武侠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章 试演剑法

    只见令狐冲拔出长剑,走到场中,行礼道:“师父,师娘,弟子试演当日交手情景,先是田伯光的快刀。”

    他双手软软的提起,似乎要伸个懒腰,突然间右腕陡振,接连劈出三剑,当真快似闪电,嗤嗤有声。众弟子都吃了一惊,几名女弟子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令狐冲长剑使了开来,恍似杂乱无章,但在岳不群与岳夫人眼中,数十招尽皆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每一劈刺、每一砍削,无不既狠且准。使到疾处,忽然呼啸一声,便像是当日田伯光情急拼命之下,数十刀疾风骤雨一般狂劈而出,就像是一团森森的银色寒岚,在场中舞动,已然分不清人影。[]

    但就在刀势最盛之时,这森森刀幕却像是个打破了的水银瓶,一下子散落了开来,露出了令狐冲的身形,面带惭色道:“弟子力有不逮,只能演练到这样了。”

    “前面几招还行,后面的我都没能看清楚,真的有这么快么?”岳灵珊有些失望地揉着眼睛道。

    “便是要这样才行,这一十三路快刀每式有三四种变化,靠着手腕的动作施展开来,顷刻之间便是四十余刀,尤其是最后的这十几刀,几乎将这十三路刀法发挥到了巅峰,果然是世间少有。你能够看一遍就能记下这些,也算是难得了。”岳夫人道。

    “并不是如此,这套刀法,前面的那些,是弟子和田伯光交手时学来的,而后面的那些,却是看了田伯光和嵩山派的那位师兄交手时,才领会到的。不过我使出来,比他们却差了不少,也达不到那种圆转如意的感觉,到后来是胡砍乱劈,自己都接不上了。”

    “那是因为你不够熟练,而且心法也不对。”岳不群道:“那田伯光所用的是刀,而你用的是剑,刀法厚重,而剑走轻灵。你用御剑心法来用刀,力浮而劲弱,反而冲淡了刀法的明快。而且想来那田伯光在用后面那一段刀法的时候,是被对方所迫,存了破釜沉舟之心,才能够发挥出了他这路刀法中的精义,你现在的心态和他当时天差地远,又怎么能够明白。也罢,你先将那位嵩山弟子的剑法,演示来看。”

    岳不群略一寻思,便如同亲见般娓娓道来,但说到后来,眉峰紧紧地皱了起来,和岳夫人有些吃惊地交换了个眼色。

    令狐冲应了一声,便将梦渊当日施展的那几路粗浅的嵩山剑法用了出来,没使几剑,便被岳不群叫了停。

    “这人用的看似嵩山剑法,其实却是刀法,你不要考虑那些嵩山剑法的剑招,只是将他应对田伯光的那些刀法手段尽数使来就是。”

    “来,我来给你喂招。”岳夫人也从岳灵珊手中接过长剑,飞快地斩出三剑,正是田伯光的快刀家数,令狐冲剑身斜掠,横斜削出,他这一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正好拦在了这三刀的去势上。岳夫人手腕疾振,刷刷刷再劈三刀,令狐冲却不理会,而是径直一剑,灵动之极地切入了这三刀之间,这一剑上带着一股子微微的振动,上下之间,却是将来剑尽数挡开。他们两人都是以攻对攻,以快对快,但渐渐地,令狐冲虽然速度比不上岳夫人,他的一剑,却往往可以破掉对方两到三剑。

    “当心了。”岳夫人轻叱一声,剑光如雪般涌起,剑锋闪烁不定,围着令狐冲身围疾刺,银光飞舞之间,看得令狐冲眼花缭乱,手中长剑一滞,已被剑锋点在了喉咙上。

    “打到这里,袁师兄的剑法变了,他也改用田伯光的快刀,和对方对砍,田伯光用哪一招,他也用哪一招,而且每一刀都比田伯光快了一分。没过多久,田伯光就被砍得浑身是血,败逃了,然后袁师兄上前一步,不知道怎么就抢到了他的身后,一掌打死了他。”

    令狐冲低声道。

    “凌虚步,嵩阳掌?这倒是嵩山派的家数。不过将凌虚步练到这种程度,倒是不知是嵩山派谁的弟子。”岳不群微忖道。

    “这人的刀法已然出神入化,却不知如此高手,又怎么会入嵩山门下。”岳夫人见他神情凝重,喟叹道。

    “他嵩山派招收弟子,不乏带意投师之人,向来鱼龙混杂,其中有一两个高手也不奇怪。这些一会再说,现在还是先将正事办了。”岳不群微微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道。

    岳不群引着众人来到后堂。林平之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掌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寻思:“华山派今日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声誉,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丧生在这些前代宗师的长剑之下。”岳不群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福州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教林平之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林平之听师父这么说,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岳不群站起身来,森然道:“林平之,你今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林平之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岳不群道:“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好教林平之得知。”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林平之道:“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岳不群微笑道:“好了,就是这许多。本门之中大家如同家人,讲的是相互照应。我本来在衡山向余观主讨要你父母,不过得到消息说他们已于日前被高人劫走。如此,你父母未必真的遇难,为师自会设法打探,你只管安心下来,认真习文练武就是。

    林平之心中一热道:“多谢师父操心。”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冲儿,你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戒的多少戒条?”

    令狐冲心中一惊,道:“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父、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的戒条,在衡山回雁楼上,打了青城派弟子。”岳不群哼了一声,脸色甚是严峻。

    “爹,你已经罚过师兄了,不能再罚了。”岳灵珊连忙求情道。

    “青城派的弟子挑衅在先,打了就打了,但你性子浮华跳脱,满嘴胡说八道,得罪同道,却是不该。你是大师兄,为人行事当为同门表率,如此性情,岂能成大事。这样,你到后山思过崖面壁一年,磨练磨练性子去。

    岳灵珊大急道:“罚大师哥面壁一年,这怎么行?大师哥寂寞之时,有谁给他说话解闷?这一年之中,谁陪我练剑?”

    岳夫人道:“你跟他聊天,他还面什么壁?至于练剑么,这山上多少师兄师姊,谁都可和你切磋剑术。”

    她看了一眼苏樱道:“这样吧,梦儿,我这个女儿不太懂事,这段时间你帮我陪陪她。你们两个年岁相近,正好做练剑的对手。”

    “什么?娘,我也是练了好几年剑法的人,这位姐姐才学了多久剑法,怎么能比得上我?”岳灵珊一怔,随即娇嗔道。

    “梦儿入门虽然不久,但对剑法极有天赋,不过她内功才方入门,比不得你,这样吧,你们两个便切磋一番,但珊儿你不准用内功欺负人。”岳夫人似乎是来了兴致,也想要转移爱女的注意力,便吩咐道。

    岳灵珊也是少年心性,很有几分好胜,便持剑进入场中道:“灵珊向梦姐姐请教。”

    有岳不群在场,即使是岳灵珊,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丝毫冒失失礼之处。

    “不敢,梦苏入门不久,便以玉女剑法,向师妹请教。”苏樱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走到场中,抽出长剑,平举当胸,剑尖微微上挑,目光凝视剑尖,正是华山玉女剑法的起手式“穿针引线。”

    岳灵珊原本还有些大意,但一看到苏樱摆出的这个式子,却是微微吃了一惊。

    “玉女剑十九式!”

第三百四十一章 结交岳灵珊

    如今的华山剑法众多,除了最基础的华山入门剑法外,还有养吾剑,希夷剑,太岳三青峰等等,除此之外,则有玉女剑十九式和淑女剑这两路剑法。华山剑法讲究以气御剑,习练剑法,讲的是按照内功进度,循序渐进。惟独这玉女剑十九式是个异类,这玉女剑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女弟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所以不适合男弟子修习,这套“玉女剑”虽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倘若记不清楚,连一式也不易使全。岳灵珊本来也试着练过这套剑法,但练了一阵子以后,常常记不清楚其中的变化,加上她性子活泼好动,岳夫人便没有让她学下去,而是让她跟着丈夫学习,希望能够等她年岁长些,心性沉稳后,再练这路剑法。

    她是见过这套剑法的,当时在演练这套剑法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两人过招,父亲连续用了近百种各门各派的剑法,而母亲只以这一十九式玉女剑招架,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岳灵珊神色一肃,横剑当胸,左手捏剑诀,像是持笔写字一样,正是华山剑法的起手式,“诗剑会友。”

    礼招过后,她长剑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乃是华山剑法的一招“青山隐隐”。

    苏樱神色轻凝,手腕微微一震,长剑发出轻微的嗡嗡之声,接连几道剑影横斜交错,封住对方来势之余,又如同一张罗网,隐隐罩定对方。这是玉女剑中的第二式“木兰织衣。”

    岳灵珊感到自己剑上微滞,暗自心惊,知道这套剑法最是讲究对其他剑法的克制,当即长剑疾划,飞舞而出,尽显轻盈灵动之意,这却是养吾剑法中的一式绝学“有凤来仪”了,此招一出,围观的众弟子齐齐道一个好字,唯有岳不群夫妇,注意看着苏樱如何化解。

    却见苏樱忽然退了一步,她这一步并非是往后退,而是向着横斜里退出,手中长剑轻舒,如薄雾蔽空,轻云掩月,手腕却疾翻而起,剑尖如灵蛇摇动点出,正中岳灵珊剑脊。接着剑式一分为二,已然裹住了对方剑身。

    岳灵珊无奈之下,只得激发内力,抢出长剑,但在招式上却已经是输了一招了。

    “师妹内功已得师父真传,梦苏不如。”苏樱知道这是小女儿家好胜,便收剑微笑道。

    在场边,岳不群夫妇看着两人动手,低声交谈着。

    “你把这路玉女剑十九式教给梦儿,是想让她转教珊儿吧?”岳不群问道。

    “嗯,你我毕竟是她的父母,每次练这玉女剑的时候,她总要撒娇打混,我便把这套剑法教了阿梦,让她来教珊丫头,阿梦虽然内功火候浅薄,但心思灵敏,比珊儿强多了,这套剑法,我当时都花了三个月功夫才学会,但她只用了半个月就学全了,又过了十天,已经可以用以对敌。如此天赋,实在是不在冲儿之下。”岳夫人低声道。

    “如此了得么,看来这老天也不是偏厚他嵩山派。”岳不群心中一喜,出声道

    “好一个雾中初见,夜绣鸳鸯。珊儿,在招式上你是输了。梦儿,你的内功底子尚浅,正好和珊儿相互学习。珊儿,冲儿面壁的这段时候,你跟着梦儿一起练这套玉女剑十九式。什么时候有小成了,我就允许你用碧水剑如何?”

    “爹,一言为定。”岳灵珊闻言,喜笑颜开道。

    这碧水剑是三年前岳不群自浙江龙泉得来,岳灵珊得后爱不释手,但直到十八岁生日,才得偿心愿,但是岳不群因她剑术未成,一直不许她使用,早就憋得难受了。

    第二天,令狐冲辞别了众人,带着长剑,自行到玉女峰顶的一个石洞中面壁不提。单说岳灵珊在结束了上午的练习后,带着长剑到了后山医庐。此地是一处草木清幽,景色秀丽的山坳,亦是华山药圃之所在。

    江湖险恶,武林中人,过招较技,都难免受伤挂彩。所以大凡有些渊源的门派,都会对医药一道格外看重,并设立自己的药圃,培植草药,缮制各种药品。但相比起恒山派在药物上的杰出,华山派却并不在这方面占优。这也是苏樱为何能够在不到十日时间里,取得宁中则看重,并收为弟子的原因。

    在淡淡的花草芬芳中,一名青衣女子倘佯期间,时不时用药锄,轻轻地翻弄几下,几滴晶莹的汗水,沿着她如玉的面颊淌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的秀眉微微颦起,神色之间满是专注,正是苏樱。

    “梦师姐。”岳灵珊招呼道。

    苏樱微微抬头,向着岳灵珊露出一个微笑,她的鬓发在风中显得有些散乱,她抬起手来,轻轻一挽,。。。。。。这一个动作,在她做来是如此的美丽,岳灵珊虽然身为女子,也看得痴了。

    跟在苏樱后面,穿过园圃,进入后面的宅院。

    岳灵珊以前也来过这里,每次来时,这里都是乱糟糟的,到处充满了混杂的药味和泥土腥味。但这次来时,却是截然不同,原来最大的房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四边窗户敞开,外面的草木芬芳,顺着清凉的山风涌入室内。在房屋角落避风处,是一座陶土烧制的小鼎,内中燃着极为雅致的熏香。合着花草香气,说不出地好闻。只是吸了两口,一早的疲乏困倦,俱皆到了九霄云外。

    房中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椅子上铺了软皮垫子,坐上去软绵绵的。墙上挂着一柄长剑,一支洞箫,一张瑶琴,唯一有些特别的,是在窗户下面有一张长桌,上面放了许多形状古怪的木块,铁丝,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工具。

    “梦师姐,这是什么?”岳灵珊好奇地问道。

    “呵呵,这个是机关傀儡,还没有做完。我做来浇水施肥搬东西用的。”

    苏樱说着,从长桌下面拿出两个铁制小人来,有一尺来高,道:“这个是我昨天做完的。送给你玩好了。”

    只见这两个铁傀儡一男一女,用粉彩上了颜色,依稀便是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模样,不过头和身体的比例改成了三头身,很是可爱的样子。苏樱教她将傀儡背后的机括上紧,就看这两个铁傀儡一招一式地演练起剑法来,“令狐冲”练的是最基本的华山入门剑法,而“岳灵珊”练的是玉女剑十九式。机括力道用尽,正好练完这两套剑法,两个傀儡收剑而立,一派武林高手的风范。

    岳灵珊哪里见到过如此精巧的傀儡,顿时两眼都成了心形。要知道苏樱的一双巧手丝毫不逊色于梦渊,尤其是在精研了唐门秘籍后,在机关销器上的造诣之深,已是独步天下。如这般的两个铁傀儡,不过用了不到十来天功夫,只是最后见了岳灵珊和令狐冲,才最后调整了面目而已。

    “这东西玩固然是一大用途,但最大的用途却是能帮我们掌握剑招。”苏樱说着,拿出一根银色短棒,正是这铁傀儡手中所持宝剑。然后扳动机括,一招一式对拆起来。岳灵珊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傀儡居然还会变招,一旦剑势被格挡,便会使出对应的后招,虽然不多,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一个傀儡能够使用三四十招之多。

    “太棒了,我听说少林有铜人巷,也是这样的傀儡,能够自主对敌。姐姐的傀儡,一点都不比那个差了。”岳灵珊赞道。

    “少林的武功偏刚猛,像是一碗放多了油的红烧肉,我可不喜欢,倒是我们华山剑法,清逸灵动,有出尘之资。而且铜人是为比斗杀戮而制,沾上了过多杀伐之气,实在是过于霸道了些。”苏樱淡淡地道,言下之意,少林的铜人阵,她都不怎么看得上。

    岳灵珊虽然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但论胸蕴才情,论心计手段,便是十个岳灵珊,都比不过一个苏樱的。一个下午相处下来,岳灵珊对这位风华绝代,才华傲世的姐姐,已是崇拜万分。

    “哎呀,差不多时候了,该去给大师兄送饭了。”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时分,岳灵珊匆匆忙忙地告别了苏樱,手上还提着铁傀儡和一些小玩意儿,高兴得像是一只蝴蝶。站在医庐门口,苏樱望着这个单纯女孩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在得知了原著的故事后,她和梦渊商讨过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感情。虽然她对岳灵珊的变心和后面的悲惨遭遇很有几分不以为然。却也觉得,其实更适合令狐冲的女子,并不是任盈盈,而是岳灵珊。

    不久前她遇到了何芸梦,得知了梦渊那边的遭遇,也获得了《笑傲江湖》的琴谱箫谱,以她的智慧,当然明白对方是在林平之身上下了注,那么她要做的,自然也就再明显不过了。而且这华山独孤九剑,正是他们夫妇三人势在必得的目标之一。

    当浩然队将目光注视到林平之的身上时,梦渊和苏樱,却将他们的目标放在岳灵珊的身上。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非苏樱莫属!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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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有一个半月日子,林平之躺在属于他的床上,过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爹,娘,你们还好么?余沧海老贼,终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功,我一定要学会,成为万人景仰的高手,再没有人,能够欺凌我。”

    “小林子,你笨死了,一套入门剑法练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像是一场噩梦,沉重而又真实。林平之已经不止一次梦到,爹娘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在他们旁边,那个矮小的道士一脸狰狞地狂笑着。

    自己原本以为基础不错,但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是井中之蛙,练了一个多月剑,连入门剑法都练得不伦不类,经常被小师姐笑着责骂。

    惊恐,愤怒,羞愧,茫然无数的负面情绪,像是一只大手,牢牢地握着他的心,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又为什么这样真实?

    “这里是,华山派的弟子住所。”林平之定了定神,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还没有等他松口气,他就看到了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房间里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进来?林平之一无所知。

    “你是谁,你想要做。。。。。。”林平之刚开口,就看到对方抬起了手,连自己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就握住了自己的喉咙,他后面话,被对方轻轻一捏,都变成了呼吸困难的呼噜声。

    在对方的手下,林平之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只小鸡子儿,被从被窝里拎了起来,然后,是腾云架雾一样的感觉。

    “呯”

    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被丢在了地上,摔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林平之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片林中的空地。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黑衣人的目光明亮如星。

    林平之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本来这件事,应该由他来做的。”黑衣人忽然叹了口气道。

    林平之静静地听着。

    “你记不记得,在南昌的时候,有一个乞丐,救了你的小命?”

    “记得,他在哪里?是他让你来的?”林平之立刻想起了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乞丐。

    黑衣人黯然地摇了摇头:“他遇到了一个厉害的仇家,再也来不了了。”

    “什么,他的武功那么厉害。。。。。。”林平之大吃一惊道。

    “这个你现在还没有知道的必要,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爹娘和你的事。”黑衣人打断了他的问话道。

    “你知道我爹娘在哪里?”林平之急问道,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对方完全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枚玺戒,递给了林平之道:“这是你爹的戒指,你爹还活着,不过他伤的很重,在我的一位朋友那里养病,暂时不能和你见面。至于你母亲,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余沧海杀了。”

    林平之浑身一震,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他的双拳牢牢握紧,指甲刺入了掌心。

    “余——沧——海。”

    “你们福威镖局的事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武林之中,弱肉强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来我并不想管这种事,但救你的那个朋友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忍不住便要插上一手。但是很不幸,他和魔教的人起了冲突,被魔教高手所杀。他的未完心愿之一,就是想教你一些武功,让你能够有能力报仇,至少能够活下去,这也是你爹的意思。”黑衣人道。

    “刚才带你过来的时候,我检查了你的根骨,但是你很让我失望。以你的条件,根本学不了我那位朋友的武功,最合适你的,还是剑法。另外,余沧海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门派,就算你的武功练到了足以超过他的程度,如果没有可靠的后台,你的复仇行动别想得到正派的认可。”

    “那我应当怎么做?”林平之问道。

    “华山派就是眼下最符合你的选择。”黑衣人冷笑道。

    “可是。”

    “可是什么,岳不群对你不错?嘿嘿,堂堂华山派掌门,为什么要派弟子和女儿前往福州?为什么要宁可得罪余沧海也要收你这个天赋平平的家伙入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的话就像是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林平之的心里,就像是一柄利刃,割裂了遮挡住冷酷现实的那层薄纱。

    “那么,你要的是什么?”林平之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子勇气,问道。

    “哼,胆子不小。我不妨告诉你,什么辟邪剑法我不在乎,我要的是华山派为我所用,而我的目的,就是魔教。”黑衣人恨恨地道。

    “如果是对付魔教的话,我同意。”

    “很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定更后你到这里来,会有人教你怎么用剑,不过能学会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

    就这样,林平之开始了他的奇遇,每天晚上,都到这片林地之中,有一名神秘高人,传授他剑法。他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只是知道,这是个剑法高得出奇的女子。她教的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剑法,而是他从小练熟的辟邪剑法,青城派松风剑法,还有就是岳不群所授的华山入门剑法。

    思过崖上,令狐冲站在崖边,对着下面万丈深谷,不住地行走挥剑。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便似要乘风飞去一般。

    这是他捉摸出来的一种新的练剑方式,他一日偶尔一跃,正好跳到了崖边,只要再进个一尺两尺,便是掉落这万丈深渊,尸骨无存的局面。当时心胸激荡,这生死边缘的滋味,说不出地刺激。便是与人生死相搏,都不如这一刻的感悟。

    他胆子从来不小,便想出这个练剑方法来。

    “物我两忘,了生死。”把自己放在生与死的边缘,提起全部精神,崩紧全部的心和意。以到达驱除恐怖,引发潜力的地部。

    每练一次,就像是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后幸存,进境极快。

    “大师兄,我送饭来了,咦,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令狐冲赶忙走回面壁的洞中,这东西他可不敢教岳灵珊,她的武功远不及自己,力量一下拿捏不准,便是性命攸关之事。而且这种练功方式已有些近魔道,要是让岳不群知道了,恐怕他的面壁时间还要再加上个一两年。

    “今天有什么好菜,这么香?”一进石洞,令狐冲便闻道一股子奇香从岳灵珊提的竹篮中传来,顿时食指大动道。

    “嘿嘿,是梦姐姐教的新菜。”岳灵珊很有几分炫耀地打开竹篮,取出两个食盒,一小壶酒,还有两只翠绿的玉杯来。

    “还有酒。”令狐冲大喜,一把抓过酒壶,掀开壶盖,一股清冽的梨花香味直入肺腑。

    “大师哥!”岳灵珊娇嗔着抢下了他手中的酒壶,在那绿玉杯中倒满。那酒在这碧绿的杯中看来,像是一盅凝碧,显得格外地清澈诱人。

    “梦姐姐说,这饮酒是有学问的,好酒,好酒具,好酒伴三者,缺一不可。这梨花酒,需要用翡翠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大师兄灵珊也端起一杯来,和令狐冲对饮道。

    “还有这等说法。”令狐冲对着佳人,一饮而尽,只觉得此生所饮所有好酒,皆不如此一杯。

    “那当然,不光是这梨花酒,比如喝汾酒当用玉杯,唐人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诚不我欺。至于饮葡萄酒,当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饮高粱酒,须用青铜酒爵,始有古意。至于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饮这百草酒须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饮绍兴状元红须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强可用,但已有衰败气象,至于元瓷,则不免粗俗了。饮玉露酒,当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细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方可见其佳处。理想的白酒杯为圆身有杯脚,若用手直接托着杯身,可令冻酒变温,杯脚可方便旋动酒液,令香味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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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心动神摇

    岳灵珊带着几分卖弄,一样一样道来,令狐冲虽然好酒,却也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来,而这说话的,更是他的心中至爱,只觉得心神俱醉,但教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来,尝尝这个,”岳灵珊带着一分神秘,打开了食盒,令狐冲看时,却见是一盒豆腐,但这豆腐却是做成了球形,白嫩圆润,奇香扑鼻,一共二十四枚。令狐冲用汤勺勺起一枚,放入口中,顿时一下子愣住了。[]

    “如何。”岳灵珊想起自己初尝这道菜时的表情,岂不是像令狐冲此时一样精彩,顿时喜笑颜开。

    “这豆腐的味道之美,实在是我平生仅尝,细腻滑嫩,却又鲜美无比。”令狐冲品味良久,方才道。

    “苏姐姐说,这道菜叫《二十四桥明月夜》,乃是在火腿上挖出二十四个孔,再以精妙手法,将豆腐削成球形嵌入其中,再扣上火腿,扎住蒸熟,这火腿的香味,尽皆入了这豆腐中。”岳灵珊道。

    “但这豆腐触手即烂,又怎么能削成球形?”令狐冲好奇道。

    “梦姐姐就可以,不过我却是没这个本事,后来是梦姐姐做了一个机关,用那东西剜豆腐,剜出来就是球形了。本来即使是方形的也不影响味道,但是这天底下又哪有方形的月亮。而且这道菜的火候更是难以掌握,我可是学了大半个月,才能拿出来见人的哦。”

    这华山派有规定,门人在面壁思过的时候需要戒荤吃素,但因为苏樱插了一手,令狐冲在思过崖上面的日子,自然是过得滋润了很多。他也是受到了梦渊和田伯光的刺激,每日里就是习剑练功,傍晚时分则候着岳灵珊上来一起聊天吃饭。但见天一天天冷下来,终于一天下着大雪,等到黄昏时分,不见人来。令狐冲心中既是宽慰,又是失落,宽慰的是如此大雪,山路湿滑,小师妹不用前来冒险。失落的是一日不见,犹如三秋,这相思之滋味,亦是销魂。

    他正要进洞歇息,隐隐听到呼啸的北风中,有铃声传来。他连忙出洞查看,却见远处有个黑点,正向着这边艰难地移动。

    近了,近了,令狐冲终于看清楚,那分明是两个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的人,其中一个,正是岳灵珊,而另一个人,则是她这些天一直提起的那个梦姐姐。

    而这时的情景分明有些不对,岳灵珊几乎是半靠在了苏樱的身上,被后者扶着走。

    那铃声更近了,令狐冲看到了两人蹒跚的脚步,便要出去相迎,但想起师命,不敢踏下崖一步。却听得苏樱喊道:“令狐冲,师妹受伤来,快来帮忙。”

    喊声被风声切割得零零碎碎,但听在令狐冲耳中,却像是刀子在他心头割过一般。

    “管他什么面壁途中,不得下崖。师命固然重要,但小师妹更重要。”令狐冲一咬牙,已经冲出了石洞,迎了上去。

    他走近了才看到,两人俱是浑身是雪,尤其是岳灵珊头上像是撞到了,起了鸡蛋大小一个包,一条手臂垂着,像是折断了。而那发出铃声的是一条链子,一头牢牢岳灵珊腰间,另一端则缠在苏樱小臂之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令狐冲连忙上前扶住岳灵珊,脸色都变了。

    “今天大雪,小珊还是一定要去帮你送饭,我不放心,就跟来了。途中她失足,掉下了山崖,幸好我出来时带了护花铃,但她还是撞在了山崖上。”苏樱怜惜地望着岳灵珊道。

    “大师哥,我摔了一跤,把你的饭篮掉进山谷了,你今天要挨饿了。”岳灵珊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嘴唇发白,眼泪汪汪地道。

    令狐冲心中一阵感动,一阵心酸,拉着岳灵珊的手,只想要把她搂入怀中,但见到苏樱,却是不敢。只是深深揖道:“梦师妹之大恩,令狐冲铭记在心。”

    “不必说这些,小珊是我的师妹,我救她自是应当,你小心点背她上去,我好看看她的伤。”苏樱淡淡地道,收起了铃索。这条铃索是她看了《护花铃》后,爱其中之义,亲手所制,妙用无方,她也学过古墓银索的法门,用来救人抑或擒人,都是运用如意。

    令狐冲闻言,一番迟疑,他确实深爱岳灵珊不假,但要背负爱人,肌肤相亲,却有些畏缩了。

    苏樱微微一皱眉道:“令狐师兄,男儿行事,当仁则不让。小珊对你情意深重,你却在顾忌些什么?”

    令狐冲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只觉得苏樱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一下。

    “梦姑娘说得对,小师妹如此对我,我还顾忌什么?”

    他立时点了点头,背起岳灵珊,三人一并上到了山洞中。

    岳灵珊伤得虽然不轻,但有苏樱在,她就是伤得再重,也-是难不倒这位医术通神的奇女子的。

    这山洞不大,坐两人尚可,三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令狐冲不得不披着斗笠棉衣,站到了山洞口,焦急等待之间,时辰已是不早。

    “小珊的左手伤了筋骨,这山上缺药,却是不容耽搁,今日雪大,她受了惊吓在先,又在雪中行了许久。这山上天气寒冷,却是不宜过夜。”这危崖四面受风,并无树木遮掩,华山之巅本已十分寒冷,这崖上更加冷得厉害。苏樱处理完了岳灵珊的伤势,行了出来,对着令狐冲道。

    “但这山路湿滑,天色又晚了,你带着小珊下山,实在太过危险。”令狐冲有些犹豫地道。

    “不错,所以只好劳烦令狐师兄,送我二人下山了。”苏樱微微一笑道。

    “可是,师傅吩咐,我面壁期间,不得下山。”令狐冲为难道。

    “那么以师兄之见,该当如何是好?”苏樱淡淡一笑,瓠犀微露道。

    “这。。。。。。”令狐冲当她一问,只觉得一阵迷惘,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他一时答不上来。

    他从小被岳不群夫妇抚养长大,岳不群这个师傅在他心中的分量,实在和父亲差不了多少。而岳不群号称君子剑,最是讲究规矩,如今摆明了要他违背面壁的规矩。自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苏樱心中好一番好笑,眼前之人如果是换了梦先生,恐怕会毫不迟疑地应下来吧,对那个家伙来说,什么规矩戒律,根本如同浮云一般。

    “罢了,大不了被师傅知道了,多罚我面壁数月就是。”令狐冲看着岳灵珊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背起了岳灵珊,跟着苏樱下了玉女峰。

    背上传来的阵阵绵软,让令狐冲的心情变得沉重之余,也更加坚定。

    苏樱的药庐正在玉女峰下,片刻之后,三人到了庐中,苏樱自去配制药物,令狐冲则坐在床边,陪伴着岳灵珊。

    红泥小火炉上,煮着的姜汤散发着淡淡的辛味。屋外是寒冬大雪,屋内却是温暖的。

    令狐冲望着床上岳灵珊被炉火映得通红的小脸,心中默默念道:“小师妹待我如此情重,我便为她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他自忖从小没了父母,全蒙师父师母抚养长大,对待自己犹如亲生爱子一般,自己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入门固然最早,武功亦非同辈师弟所能及,他日势必要承受师父衣钵,执掌华山一派,而小师妹更待我如此,师门厚恩,实所难报,只是自己天性跳荡不羁,时时惹得师父师母生气,有负他二位的期望,此后须得痛改前非才是,否则不但对不起师父师母,连小师妹也对不起了。

    正在出神之间,忽听得她轻轻叫了一声:“姓林的小子,你不听话!过来,我揍你!”令狐冲心中一惊,见她双目兀自紧闭了,知道她刚才是说梦话,不免有些好笑。她一做师姊,神气得了不得,这些日子中,林师弟定是给她呼来喝去,受饱了气。她在梦中也不忘骂人。“她的心中,不仅是有你一个。”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这声音虽轻,但听在这时的令狐冲耳中,却像是被一把锤子在心上敲了一下。他抬眼看去,却见一个曼妙的人影,绰约地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盏小灯,映得她的身形颇有些飘摇不定,像是一个幽灵。“梦师妹,你说什么?”令狐冲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低声问道。苏樱却不答话,而是转身向外行去,令狐冲跟了上去,他虽然不知道苏樱为何要说这句话,但事关岳灵珊,他却是怎么也要问个明白的。他大步追了出去,就看到苏樱已经走出了数十米之多,他连忙紧赶两步,走到了她身旁。“梦师妹,你方才所言,是何道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跟踪

    苏樱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在雪光映照下,这个年轻男人脸上焦急的神色,淡淡一笑道:“本来梦苏不该多事,不过今日见令狐师兄和小珊情意深重,才多嘴提了一句醒。”

    令狐冲看着苏樱戏谑的眼神,发觉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定了定神问道:“如此多谢师妹了,但恕令狐冲愚鲁,却不明师妹话中所指何事?”[]

    苏樱的眸中带着一丝笑意道:“这数个月来,梦苏和小珊相处得颇为投契,闲暇之时,也听小珊提起过你们这些师兄弟,师兄可知,在一干师兄弟中,她提起最多之人为谁?”

    “这。。。。。。”令狐冲颇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

    苏樱抬起手臂,指着他道:“那就是你-----------令狐师兄。”

    令狐冲心中火热,这个答案他虽然知道,但听苏樱这时说来,心中却是说不出地高兴。

    “你两人青梅竹马,又心中相互有着彼此,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苏樱缓缓地道:“但是。。。。。。”

    她这“但是”两字,听在令狐冲耳中,却让他心中一颤,他想要问,却听得苏樱已经继续讲了下去。

    “在你面壁的这段时间里,另一个男人,却在不断地接近小珊,甚至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令狐师兄,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令狐冲一下子怔住了,苏樱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投入到了他的心湖之中,掀起了层层波浪。

    “你是说,林师弟?”令狐冲声音有点干涩地问道。

    苏樱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中有几分发毛才道:“相比起那位林师弟,你哄小珊开心的本事,确实是差了不少。”

    令狐冲心中发苦,他知道岳灵珊性子好强,又年轻好玩,这林平之武功低微,偏偏又是最小的师弟。两人相处数月,有几分情愫也是可能。

    他忽然盯着苏樱道:“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以林师弟的资质,要想练成剑法,向那青城派复仇,师兄以为需要多久?”苏樱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轻蔑和不屑:“想打小珊的主意来谋我华山,真以为我华山无人么?”

    令狐冲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而最后冷了下来,“不错,这林师弟身负大仇,以他的武功,要想练到胜得过那余沧海,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功夫,那是休想。那么最合适的途径,自然是利用华山派的力量,如果他能够当上师傅的女婿,那么报仇的希望就会大增。倒是打的好算盘,但是我令狐冲既然得知了你的企图,又怎么会让你得逞。”

    苏樱没有再说话,而是容色冷淡地望向了远方,过犹不及,她知道她该说得都已经说了,至于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则是她也很期盼能够知道的。

    夜色渐浓,雪逐渐停了,在这临近午夜时分,令狐冲的心中很有些迷乱,有爱,有恨,更多的却是迷惘。

    他虽然信了苏樱的警告,也暗中下了决心,但究竟该如何是好,还是很有几分茫然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将目光望向了苏樱,似乎希望这个很有几分神秘的睿智女子,能够给他一些指引。

    但苏樱的目光却没有望着他,而是望向了夜幕深处,不仅如此,这个淡然的女子眼神之中,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讶异。

    令狐冲转过身,沿着苏樱望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在那洁白的雪地中,遥遥有一个人匆匆走着,带着几分鬼祟,而那身形,更有着几分熟悉。

    “那个是,林师弟?”令狐冲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问道。

    “应该是他,这深更半夜,他一个人出来干什么?”苏樱低声应道。

    “跟上去看看。”令狐冲摸了摸背上长剑,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疑问,率先跟了上去。苏樱淡淡一笑,紧随其后。

    这林平之每日夜间到后山小林深处跟人习武,也是苏樱在不经意间发现。但她自然不会贸然打草惊蛇。今日引得令狐冲到此,本来就是有借令狐冲之力,一探究竟的意图。

    如往常一样,林平之穿过一条崎岖的山路,越过一片浓密的杂木林,在一片空地之上,终于收住脚步。那片空地也有数亩方圆,三面树木,一面断崖,说秘密,实在是一个很秘密的地方。

    这已经是第九十五天,自从他被那个蒙面人带来这里以后,三个多月,风雨无阻,每天定更,他就要出现在这里,跟人学习武功剑术。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有时是个男人,有时却是个女子,只有一点是相同的,来的每个人的武功都是十分高强,远远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范畴。

    “你又来晚了。”

    一到这地方,一个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林平之头皮一麻,心中暗暗叫苦。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身材娇小,一身黑衣,整个头用黑布袋笼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来这里教他武功的人数不定,但据他所知,应该是有四个人之多,两男两女,而这四个人中,却是以这个年轻女子最是难缠。不仅时不时会挑他的刺,更对他下了一种古怪的禁制,需要定时服用这女子提供的一种丹药,否则便是浑身麻痒酸痛,比死了还要难过几分。林平之尝过一次厉害后,只要看到是这个女子,就会浑身颤抖,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请姑娘恕罪。”林平之低声道。

    “罢了,今天天冷,我没心思陪你消磨时间,拔你的剑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那女子老气横秋地道。

    “是”

    林平之应了一声,使开华山入门剑法,逐一施展了一遍。

    “哼,如此低劣的剑法,用了三个月功夫,才练到这**马虎虎的程度。真是丢人现眼,你就是打算这样给你娘报仇的?”

    那黑衣女子口中嘲笑着,拿着带鞘长剑进入场中,和林平之对拆起来。同样的一套华山入门剑法,在她手里却像是行云流水一样,才过了七八招,林平之一声闷哼,已经中了一剑鞘。待得一套入门剑法拆完,林平之已经中了六七剑鞘,但他咬着牙不声不响,剑法展处,已经改用了养吾剑。

    这养吾剑乃是华山派中的中级剑法,剑法名称出自《孟子-公孙丑》,取“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之意,讲求“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这套剑法乃是华山派真传弟子所学的上乘剑法,也是用于对敌最重要的手段,华山派令狐冲这一代弟子,大多是练的这套剑法。这套剑法讲究的是恢弘大气,有君子之风。

    但林平之这套剑法则多半是从岳灵珊处偷学而来,走的不是循序渐进的路子,虽然也得过这几个黑衣人指点,火候却实在是一塌糊涂,不要说得其神髓,就是形都差了不少。除了一招起手式“诗剑会友”还有些像样以外,其他的都只是个架子。加上他对这个女子心怀畏惧,这浩然之气,更是不知从何而来。偏偏他自己却不自知,在那女子看来,简直是破绽百出,不知所谓。

    那女子陪林平之过得两招,心火大盛,只因为若是一招两招不对,她自然可以纠正,但连续十几招一无是处的剑招下来,让她如何指正,又指正哪一招为好?抓狂之下,她伸手一抓,已是将林平之手中长剑夺过。剑鞘一挥,拍在林平之胸口,直把他抽得离地飞起,直接昏了过去。

    “练的什么垃圾剑法,岳不群那伪君子就教你这些玩意?”

    她这是在气头上,声音自然不小,在数十丈外的令狐冲可是气坏了。本来私下传授门派武功就是大忌,何况岳不群号称君子剑,这伪君子正是华山弟子最大的忌讳。

    他这里呼吸一沉浊,那女子便生了感应,转头便向他这边望来。在这黑夜之中,这女子的一双眸子,就像是两颗寒星一样明亮,正是内功已经达到先天境界的标志。

    她忽然一跃而起,带鞘长剑指处如长虹经天,衣袂嘶风,须臾之间,已经抢到了令狐冲的身前。

    令狐冲长剑出鞘,疾挥而出,剑势凌厉迎上,乃是养吾剑中一招“苍松迎客”。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那女子轻声冷笑,身形当空一折,打了个千斤坠,长剑连鞘挥出,如木棍般挥出,直奔令狐冲下盘。

    令狐冲大吃一惊,这时他长剑已经刺出,对方这沉肩滑步的一击,后发而先至,正好击中自己的下盘。

第三百四十五章 高手玉衡

    “叮叮铛铛。”

    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只见一条缀有银铃的长索盘旋飞舞,急扫而过,于那女子闪避之间,卷住了令狐冲腰间,一拉之下,已将令狐冲拉出了战团,正是苏樱的护花铃。

    “惊虹掣电一金铃,铃声一振一销魂。”这两句唯美的诗,是古龙作品《护花铃》中,风尘三侠的一件神奇的暗器和一招神奇的暗器手法。当时苏樱在看了这部作品后,歪头想了片刻,便有了这件护花铃的重现江湖。[]

    “对方武功极是高强,令狐师兄要小心了。”苏樱淡淡地说着,抽出了长剑,摆出了玉女剑十九式的架势,和令狐冲犄角而立,隐隐锁住了对方。

    “令狐师兄?你就是令狐冲?”那黑衣蒙面少女闻言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像打量什么古董物品一般,从头到脚地看着,口中发出轻轻的啧啧之声,直把令狐冲看得浑身发毛。

    “我就是令狐冲,你是何人?”令狐冲喝问道。

    “哎,见面不如闻名,没有我想象的帅啊,也是,现在的你,还没有学到。。。。。。”黑衣女子似乎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忌讳,停了下来道。

    “也罢,既然你是令狐冲,我就不要你的性命了,不过么,你们两个和我打一架吧,打得我满意,今天就放你们走。”

    令狐冲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便道:“姑娘深夜来此,与敝派弟子私自授受我华山剑法,令狐冲身为华山弟子,只得得罪了。”

    他说着,紧守门户,长剑如春云乍展,却多了几分飘逸灵动之义。

    “这一招白云出岫,倒是比刚才那招苍松迎客有看头。”黑衣女子呵呵一笑,依然是用的带鞘长剑,直接一挥而过,那不像是剑法,倒像是一根棍棒,抽打过来,但这简单的一招,却将令狐冲“白云出岫”的意境系数破坏殆尽。

    令狐冲吃了一惊,那是一种招式完全被对方克制的感觉,如果先前他一招“苍松迎客”被对方所破还是偶然的话,那么这一招,却给了他一个可怕的猜测,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对华山剑法有足够的了解,而且几乎对每一招,都有了针对的破法。

    接下去的数招,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这些个养吾剑中的精华招数,悉数被对方随手破去,七八招后,令狐冲竟然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一招对敌。

    “岳不群那伪君子,真是狗屁不通,你比那林小子天赋好上十倍,却被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陪你玩了。”那女子叹道。她伸手一掌拍出,挥出一片掌影。

    “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

    这女子一出手,虽然是深夜,却像是平地之上,升起了一轮旭阳,掌势直如阳光普照。笼罩而下,令狐冲只觉得避无可避,满眼望去,皆是对方手掌。

    “小妹妹,接我一招白虹贯日。”人影闪动间,苏樱已然出剑,所使的却不是她口中的白虹贯日,而是一记玉女剑法中的“花容云鬓。”剑尖点向对方掌势最盛之处。

    “找死。”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不但未收掌,反而加上了一分力。

    “呯”

    只见苏樱手中像是盛开了一朵烟花,她的长剑一瞬间被震成了数截,但这几节断剑,却被她以独特的手法一拨,齐齐射向了那女子,这正是唐门暗器独步天下的手法。

    “走。”

    有苏樱这一缓,令狐冲已然反应过来,他虽然武功和梦渊,浩然队的诸人相比天差地远,但江湖经验却不差,见到对手武功过于高强,实非己所能敌,顿时起了转进的念头。一招青山隐隐挥出,叫上苏樱转身就跑。

    苏樱当然更没有恋战之心,手中铃索连连挥舞,拨开黑衣女子震回的几节断剑。人已经到了数丈开外。

    “想跑,有那么容易么?”黑衣女子心中恼怒,展开轻功,几个纵跃,就抢到了两人身后。

    只见苏樱拿出一枚黑乎乎的东西,往身后一丢。

    “轰“

    一股子味道呛人之极的烟雾腾起,黑衣女子虽然闭上了呼吸,两只眼睛被那烟雾一熏,立刻变得通红,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

    待她绕过烟雾,对方两人已经跑到了百米开外,令狐冲一路直奔,苏樱却是不断回头,看着互相间的距离,不时挥手,像是在挑衅一般。

    “我抓不住你们两个,我就不叫玉衡。”玉衡也是第一次吃这种闷亏,一咬牙,追了上去。

    她没追几步,脚下忽然微微一疼,如被针扎一般,玉衡连忙身形后仰,一个空翻,往后翻了出去,仔细看时,才见到前方落脚之处,撒了一片铁蒺藜,都是用黑漆涂过,锋利却看不到任何锋芒,这深夜之中,要是一不小心踩上了一枚,那可真的不是好玩的。更让她吃惊的,却是那铁蒺藜并非到处都是,而是就那么一小片,偏偏是这一小片,就起到了作用。

    “那个女人,她不是在看我追上没有,而是在计算我每一步的距离。”玉衡也绝非蠢笨之人,看着这一小片铁蒺藜。略一寻思,明白了此中道理后,心中骇然。

    大凡武林高手,其在奔跑之中,每一步的步伐距离,都是无限接近相同的,武功越高,这种相同就越明显,甚至就像是用尺量过一样。而苏樱就是看着她追赶时的几个起落,就算准了玉衡数次之后的落脚位置,预先洒上了这片铁蒺藜,等她自己一脚踩上去。这份算计的本事和心计,又是何等了得。

    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脚心涌泉穴位置多了一个孔,那枚铁蒺藜锋利的尖端,已经刺穿了她的鞋底,要不是她的武功已经练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上乘境界,这亏就吃定了。

    苏樱心中暗叫可惜,这铁蒺藜上没有剧毒,却有着颇为厉害的麻醉药物。但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高明。竟能硬是借着后翻的动作将身形拔起。

    有了这个教训,三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玉衡在追逐之间,还得要时时注意脚下是否有异物,这样追逃之下,竟让两人跑出了数里开外去。

    “梦师妹,这人武功过于高强,恐怕得要师傅师娘出手。”令狐冲忧心忡忡道,对方刚才那破华山剑法的几招实在是过于让人震惊,他嘴里说着,心中却分外没底,甚至连对华山剑法的信心,都变得动摇了。

    苏樱心说以那人的武功,恐怕岳不群夫妇两人联手,才能与之一战,却说:“不好,师傅他们接到左盟主通知,都下山议事去了,如今这山上的就只有我们和小珊,林平之和一干师弟师妹罢了。

    令狐冲脸色大变,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们现在跑的方向乃是往华山驻地,但岳不群夫妇不在的话,如此无异于开门揖盗。

    “没办法了,如今我们只有逃往后山玉女峰,借着地势的险峻,或可与对方周旋,师妹身上,也有着几件保命的东西,在那种地势条件下,可以派的上用场。”苏樱说道。

    “好,就这么办,便是拼了令狐冲这条性命,都要将如此强敌缠住。”令狐冲毅然道。

    他摸出一支火箭,点燃了射入云空,这是华山派有大敌犯境的讯号,在示警之后,他和苏樱两人在玉衡的追赶下,直奔玉女峰思过崖而去。

    华山之险,天下闻名,有壁立千仞之势,故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称,白昼尚且如此,何况是在这大雪后的深夜?

    令狐冲和苏樱一个经常在这崖上面壁,一个却是有心之人,这上思过崖之路,他们都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其中有哪些地方狭窄难行,更是了然于心。而玉衡武功远在他们两人之上,虽然也走过这条路,但因为怕惊动风清扬,终究不曾明目张胆而行。于是当玉衡赶到思过崖下之时,却看到唯一的道路上,烟锁雾横,足足有数丈山路,都被黄绿色烟雾所笼罩,这烟雾颇为沉重,连凛冽的山风,都一时吹拂不动。

    玉衡直气得脸色发青,眼前这黄绿色烟雾,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偏偏就拦阻住了唯一上山的道路,而她的所学里,还真没有诸如壁虎功之类可以沿着几乎垂直的山崖一路爬上去的武功。

    她武功虽高,年龄却不大,只是个和岳灵珊岁数仿佛的少女而已,这一怒之下,边上的山石便不幸地成了她的出气筒。她双掌挥处,如同斧钺一般落到边上的山石之上。坚固的玄武岩,就像是松软的泥土一般被大块大块地剥离下来,被她随手甩入山谷。一时间,人头大,半人大的岩块沿着悬崖滚落,发出雷鸣般的阵阵轰响,声势好不惊人。很有一番古代传说中愚公移山的势头。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华山风清扬

    >“是谁胆敢在我华山撒野?”一个低沉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高耸地响起,在这雷鸣般的落石声中,依然能听得悄然楚楚。玉衡抬眼望去,见一道青影迅捷如风,从崖上直冲而下。

    “蹩脚,没想到真的把这个老妖怪引出来了,现在可不是和他照面的时候。”

    玉衡吐了吐**,转身就跑。她并没有发觉,在她身后数百步处,一个身材细长的窈窕女子背后背着一柄奇形长剑,遥遥地跟随其后,所过之处,脚下的皑皑白雪,纷纷化作寒冰。

    她当然是何芸梦,苏樱为今天这局棋留下的最后底牌。

    却说苏樱和令狐冲两人一路急行,到了思过崖上的石洞,方才停了下来歇息。苏樱两人并不以内功见长,这一番疾奔下来,都感觉有些乏力,靠在石壁上低声喘息着,调匀有些纷乱的内息,便听到了那一声长啸。

    “令狐师兄,听这啸声如此惊人,却不知是我派中哪一位前辈?”苏樱问道。

    “我也不知,师父师娘并没有提起过,我派中有这么一名高手。”令狐冲很有些疑惑地答道。

    “听这位前辈的语气,应该是友非敌。有他出手,该是能对付得了那个神秘女子了。方才师兄和她动手,可曾看出对方的武功家数?”苏樱悄然皱了皱眉道。

    “我,不知道。但能够肯定,她用的是针对我们华山一脉的招式。”令狐冲想起先前和那女子动手时被全面压制的遭遇,很有些沮丧地道。

    “令狐师兄说得不错,不知道是谁与我华山一脉有仇,不仅引诱我华山弟子,更弄出这等克制我等剑法的武功。”苏樱佯怒道。

    “哼,我华山剑法可不仅是养吾剑而已,还有更高一层的希夷剑法,还有紫霞神功。”令狐冲握着拳头,狠狠地敲在了石壁之上道。

    “通”

    “令狐师兄,这石壁的声音有异,后面好像是空的。”苏樱心中暗叹剧情惯性之大,口中却提示道。

    令狐冲点了点头,当下运足内力,用力挥剑向那岩壁斩去,当地一声,剑身没入石壁,手上传来的感觉,清楚地告诉他这石壁只有两三寸厚。

    他立时来了兴趣,搬起一块大石,用力往那破口砸去,砸得数下,轰地一声,那石壁破碎了开来,显露了后面的空洞,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可惜没带火折子,否则倒可入内一探。”令狐冲道。

    苏樱悄然一笑,伸手递过一物,正是一枚火折子,在把柄处一个小小的苏字,正是她亲手所制。

    “梦苏闲暇之时,颇喜欢做些机巧玩意儿,让师兄见笑了。”

    令狐冲早已在岳灵珊处对她有了些认识,知道这个师妹有一双巧手,在杂学上造诣高得惊人,便不以为奇。

    苏樱做的火折子当然不是凡物,握在手中就像是点了一把火把,纵有山风吹拂,火焰也是非常稳定。

    于是令狐冲打头,苏樱紧随其后,一路走进洞去,沿路看去,倒伏在地上的赫然是七八具骷髅。

    “奇怪,此地是我华山重地,难道这些骷髅,都是我华山派犯了门规的前辈,被囚死在此地的么?”令狐冲心中犯疑道。

    “不然,令狐师兄请看,这些骷髅身边的,应该是他们生前所使用的兵器,大斧,铁牌,判官笔,铁棍,铜棒,雷震挡,还有这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和这件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这不是我华山一脉使用的武器,不仅如此,你看他们的骨头,他们在生前都受过伤,看伤处的情况,能够知道他们所受的应该是剑伤,所以他们应该是我华山的敌人。”苏樱走上了两步道。

    “梦师妹所猜不错,你看这些长剑,这是泰山派的,还有恒山派的,这是我华山派的,我五岳剑派的长剑,这里都有。咦,这里还有字。”

    令狐冲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这便不差了,他们应该是我五岳剑派的敌人,在大战后被囚禁于此,直至死去。”苏樱在石洞中走了一圈道:“令狐师兄,看这里。”

    令狐冲看时,却见那处石壁上写着“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于此。”

    看到那行字旁一个图形,使剑人形虽只草草数笔,线条甚为简陋,但从姿形之中能够明白看出,那正是本门养吾剑法的一招“有凤来仪”,剑势飞舞而出,轻巧灵动。与之对拆人形手中持着一条直线形的兵刃,不知算是棒棍还是枪矛,但见这件兵刃之端直指对方剑尖,姿式异常笨拙。

    若是平时,令狐冲多半会大不以为然,但现在他看到这副图像,心头却像是被雷霆击中一般。只因为在顷刻之前,那位女子正是用带鞘长剑,如此破了他的“有凤来仪。”

    再往下看时,第二招便是“苍松迎客”而对方的应对,正与那女子一般无二。

    令狐冲越看越是心惊,恍惚之间,这壁上的人形,似乎便成了方才与那女子交手的自己,但觉对方招招直指自己要害,多年所习,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只觉得心中一热,两眼发黑,几乎晕了过去。

    苏樱见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也是吃了一惊。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又通晓医理,立时知道令狐冲今日之败,加上这壁上石刻的刺激,已经将令狐冲心中的自信击得粉碎,惊怒之下,已然岔了气去,这时却万万不得大意,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之象。

    她探手腰间,抽出一支洞箫,就唇吹了起来,箫声温柔,如春风拂过柳林,又像是温柔的手,抚摸着少年的头发,正是那一曲《清心普安咒》,一曲咒完,令狐冲长出一口气,方才胸中的憋闷,登时消去了大半,清醒过来,只觉得喉中发甜,浑身乏力,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好一个小女娃儿,真是了得。你是谁的弟子?”

    却见人影闪动间,山洞之中多了一个青衣蒙面人,声音苍老,正是先前出声惊退玉衡的老人。

    “华山宁氏门下梦苏,见过前辈。”

    苏樱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哦,宁中则的弟子么。”青衣人声音变得温和了些许,双眸中闪动着神光,仔细地打量着苏樱一番,悄然叹了口气道。

    “如此良才美质,可惜啊,可惜。”

    苏樱淡淡一笑,她当然知道对方在可惜什么,但她所走的路子并不是梦渊或何芸梦那样极端的内功,能否是元阴之身对她并不重要。

    “天下大道,殊途而归,一条路不通,并不等于其他路都不通的。”

    她的神色是如此的平静,让人一看就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那绝对不是因为无知,而是因为她已经知道。

    青衣人凝视了她顷刻,终究点了点头,和声道:“好!”

    单单是一个“好”字,出自这位青衣人之口,又是如何了不得的称赞。

    他的目光这才落到了令狐冲身上,看到他有些灰败的气色。悄然咦了一声,身形晃动间,已经握住了令狐冲的脉门。

    这电光火石之间,令狐冲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不过看到苏樱平静的神色,也知道此人并没有恶意,便没有挣扎。

    “内伤不轻,不过小女娃儿处理得很好,已经不碍事了,修养一段时候就好。”

    青衣人松开了他的手,轻声道:“你师父是谁?”

    “在下师父上岳下不群。”令狐冲恭声道。

    “原来是岳不群那小子。”青衣人很有些不屑地道。

    “哎,宁丫头那孩子什么都好,可惜就是眼睛不好,嫁错了人,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叹息道,语声中多是寂寥失望之意。

    令狐冲被他一声叹息弄得好不难受,心说我师父师母两人夫妻恩爱,正是一双神仙眷属,哪有像你说的这么不堪。

    “你的底子也算是不错了,在岳小子门下排名第几?”

    “在下令狐冲,为本门大弟子。”令狐冲答道。

    “嗯,你练几招剑法给我看看。”青袍人道。

    “这,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令狐冲问道。

    青袍人一愣,随即黯然苦笑道:“我华山一脉当年一战元气大伤,竟然已经没人知道老夫的姓名了么。”

    “不知前辈可是风清扬太师叔?”苏樱忽然出声道。

    “哦,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么?”青袍人抬起头,似乎有了几分精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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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苏樱谋独孤

    “方才在外间,我看到壁上有这三个大字,按照我华山派的排备,清字辈是不字辈的上一辈,我听前辈的口吻,应该也是清字辈,故此一猜,不知是否前辈便是风太师叔。”苏樱恭敬地道。

    “不错,我是风清扬。”

    青袍人微微叹了口气,解下了蒙面的头巾,却是一个白须老者,神情郁郁,面如金纸。[]

    苏樱咦了一声道:“风太师叔,你的身体似乎有些微恙?不知平日里是否偶尔有心胸不畅,烦闷莫名的感受?”

    风清扬讶然道:“不错,你如何知晓?对了,刚才听你吹箫替令狐小子调理气脉,那曲子让我听了也很舒服,你该是精通岐黄之术吧,但不知老夫所患何疾?”

    “如梦苏没有看错的话,太师叔患的应该是心病。可能是曾经经历过某件令太师叔心碎神伤之事,有了心结,却迟迟没有疏解,积郁成疾。但此病初时症候不显,太师叔又功力深厚,并未在意,待得日久天长,方才逐渐严重。待得梦苏替太师叔配上一服镇心理气丸,每日服用,便可舒缓症状,不过想要根治,却需要能解开心结方可。”

    风清扬震惊了,对方的声音温柔而婉转,却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就那么揭开了长久以来捂在他心头伤口上的血痂,将那下面仍然流着血的创口,再度暴露出来,这本来应该是疼的,但他偏偏感觉不到疼。因为双明如秋水的眸子中的些许关心,就像是一泓清泉,带走了沉积多年的瘀血,连带着自己的心神,都为之撼动。

    那不是沉鱼落雁的美丽,却是天地灵气所钟的绝代风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风清扬多年潜修,早已古井无波的剑心还是起了作用。但只是这么须臾功夫,苏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大大地迈进了一步。以他的心性涵养,这一刻竟然不敢直视苏樱的双眸。

    “说说吧,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个追赶你们女子是谁?”风清扬转向了令狐冲,问道。

    令狐冲应了一声,便将如何发现林平之夜里到后山密会神秘人,如何神秘人传授华山剑法,如何贬低华山剑法和岳不群,如何与自己交手等等,尽数道来。

    风清扬越听面色越是沉重,尤其是听到令狐冲的剑招一一被对方所破,而破法和壁上的招数大同小异后,一双霜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事非同小可,难不成数十年前魔教十大长老犯华山之事又将重演?”

    风清扬低声嘀咕了两句,在洞中踱起步来,显然是心中有所思虑,却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太师叔说的魔教十大长老犯华山,是怎么回事?”苏樱问道。

    风清扬指了指地上的骸骨,还有那壁上图样道:“这骸骨便是了,当年魔教十大长老杀上华山来,却中了计谋,被尽数困死此地。他们也确都是了不起的聪明才智之士,竟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苏樱心道若是梦渊在此,听到风清扬这个本世界中武功数一数二的人物说出这话,一定是大为赞成,任凭你武功再高,在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阴谋家的精心布置下,还是难免会失察一时,不知不觉便着了道儿。这魔教十大长老中了阴谋诡计,你风清扬昔日今朝,还不是也一样如此。

    却听风清扬道:“壁上这些招数,确是本派剑法的绝招,其中泰半已经失传,连岳不群那小子也不知道。只是招数虽妙,一招招的分开来使,终究能给旁人破了……不过这魔教长老也未必有多高明,须知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你们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

    他打开了话匣子,见两人凝神倾听,不时微微点头,心中甚是高兴,便继续说了下去:“五岳剑派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剑招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

    “那如何才算高手?”苏樱接口问道。

    风清扬道:“活学活使,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令狐冲听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手心发热,喃喃的道:“根本无招,如何可破?根本无招,如何可破?”

    苏樱微微沉吟,问道:“太师叔的意思,应该是以己之无招,对敌之有招,与人动手时,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其核心在于料敌机先咯?”

    风清扬拍手赞道:“对,对!‘料敌机先’这四个字,正是道明了上乘剑法的要义,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目光,脚步,手脚的活动,在高手的眼中,都是最重要不过的征兆。”

    两人说话间,却见令狐冲已经拿了一柄长剑,在那边比划起来,和先前不同的是,他这次练的,虽然还是华山剑法,但却浑然不同平时的规矩,而是顺其自然,随意挥洒。这壁上的三四十招华山剑法,被他如此使来,虽然有些生硬,却隐隐已经有浑然一体之感。

    风清扬见了,哑然失笑道:“没想到岳不群那小子居然收了这么个弟子,也算是难得,还有你这个小丫头,都是天赋绝顶的人物。你们说的那个黑衣女子,我倒是有意会会她,不过我昔日被迫立下誓言,不得当真和别人动手。也罢,我就传你们一路剑法,看你们两个究竟有多聪明,能够学会多少。”

    苏樱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出来,反而表现出一副年轻人的好胜来,之所以梦渊安排她而不是何芸梦来学独孤九剑,便是因为三人之中若是论悟性及机变,苏樱才是第一之选。

    只听风清扬道:“这路剑法却是有些复杂,单是第一招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若是忘记了一变,这其后的八招便可能使得不对,也罢,今天就先教你们这第一招就是。”

    令狐冲大吃一惊,心说这第一招就如此复杂,不知有多难,而苏樱却已然静心凝神,听风清扬讲解。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他足足说了千余字道,“令狐小子,梦丫头,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个月时光,要你们在一晚之间学会这招,那是开玩笑了,你想:‘归妹趋无妄……’”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问道:“刚才我说甚么来着?”令狐冲道:“太师叔刚才说的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风清扬双眉一轩,道:“你记性倒不错,后来怎样?”令狐冲道:“太师叔说道:‘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一路背诵下去,竟然背了一小半,后面的便记不得了。

    风清扬点了点头,转向苏樱道:“梦丫头,你记得多少?”

    苏樱淡淡一笑,接着令狐冲背的,一口气背了下去,足足背了盏茶功夫,风清扬先时说的这千余字口诀,竟是一字不差。

    风清扬大奇道:“梦丫头,你学过这独孤九剑的口诀?”

    苏樱淡然一笑道:“太师叔,梦苏虽不才,这过耳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浩气盟之崛起

    风清扬和令狐冲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却是不知道苏樱不仅是天赋绝顶,更有梦渊这个阵法宗师的教导,这些个卦象脚步位置,早已烂熟于心,别说是千把字,就是将射雕中整本九阴真经放到苏樱面前,她也能如黄蓉母亲冯蘅那样,只是看一遍就默写出来。论心智才学,便是十个令狐冲,都及不上一个苏樱的。

    风清扬还是比令狐冲早反应过来,面带喜色道:“你们两个记性都不差,这就好办了,这第一招总诀式,就硬背下来,印证后面的招式,逐渐自然就记住了。”[]

    他便将这三千余字尽数道来,在令狐冲才记得六七百字时,苏樱已将整个总诀式背了出来,让风清扬赞叹不已。

    风清扬高兴之余,便将这独孤九剑的渊源,一一道来。

    相传在宋朝,有一名天下无敌的剑客,以手中长剑会尽天下高手,未曾一败,得号剑魔。后大侠杨过在襄阳郊外,发现了这位无敌剑客的剑冢,其在石壁上写着: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杨过得其所养的一只大雕指点,习得使用重剑及修练内力的法门后,晋身当代绝顶高手之列。

    在襄阳之战后,杨过及其后人以独孤剑意为本,与毕生所学相结合,取以无用之用乃为大用为意,创造出这独孤九剑。而风清扬便是机缘巧合之下,从杨过后人处习得这套剑法。

    独孤九剑分为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总诀式是独孤九剑的根本关键,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这篇总诀,是三千馀字的入门口诀,亦为其後八式的变化总要。

    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破刀式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

    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的是钢鞭、铁锏、点穴橛、枴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破索式破的是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内在。

    破箭式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破气式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这独孤九剑除了第一招总决式外,其他的八招却是只有心法口诀,没有招式的,而是根据对方所持兵刃武功,依照总诀式的三百六十种变化,随机变化应敌。

    风清扬知道这两人的记忆人都是极佳,而苏樱的记忆能力更是变态级别的,于是也并不先讲解那些个招式变化,而是将独孤九剑的心法口诀一股脑儿背了出来,让他们两人记忆。这种教授方式,苦了令狐冲,却乐了苏樱,几个时辰过去,这独孤九剑的心法口诀,已是被她悉数牢记。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七八个时辰,令狐冲依然需要背口诀背个不停,苏樱却是得了何芸梦的消息,知道玉衡已经离开,便下得崖去,准备各项吃喝用度,并将其早准备好的镇心理气丸带了上去。

    不错,在分析了原著中风清扬的情况后,梦苏二人便得出了风清扬很可能具有因为长期心理压抑而造成的心疾,这对于想要获得独孤九剑真传的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苏樱便兑换了几种针对心疾的良药及药方,而这镇心理气丸便是其中的代表良药。有了这份情份在,不管以后情势如何变化,只要在这华山思过崖上,处于隐居状态的风清扬,就是苏樱最好的庇护者。

    同样,独孤九剑的心法,自然也通过苏樱,传到了何芸梦的手中。

    也是在那一夜之后,林平之失踪了,他的失踪,虽然让一干不了解情况的华山弟子搜寻了一番,也让岳灵珊失落了几天,但在苏樱的强力调控和何芸梦的暗中护航下,华山重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岳灵珊的伤势不轻,苏樱承担起了上下思过崖送饭的责任,也为她学习独孤九剑大开方便之门。而每当她上山习剑之时,何芸梦便会易容成她的模样,出现在后山的药庐之中。她本来就深居简出,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个月,在这期间,病情明显好转的风清扬心情舒畅,这独孤九剑的精义变化,就这么被苏樱光明正大地学了个通透。

    (完成支线任务,独孤九剑)

    和华山的看似平静相比,这些日子的江湖,却是波澜壮阔,风起云涌。连续爆出了三件轰动武林的大事,第一件是五岳剑派之首的嵩山派,在参加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归来的途中,遭遇魔教袭击,伤亡惨重。第二三辈弟子中的精英,在那一战中或被杀,或被擒,几乎全军覆没。除此之外,魔教势力最近极为活跃,有数家交游广阔的武林势力,遭到了袭击,其中不乏被灭门者,魔教的倒行逆施,已然引起了正道武林的公愤。

    第二件大事,便是为了对抗魔教的嚣张气焰,在少林,武当的牵头下,一个正道组织浩气盟,在少林,武当这两个白道魁首门派的主导下成立了。浩气盟正副两位盟主方星大师,紫虚道长宣称,浩气盟不是门派,也不是帮会,没有门户之见,没有势力之争。浩气盟的职责只是联络组织各门派的英豪,以求群策群力,对抗魔教。至于各门派、各帮会的事务,一概不予干涉。

    曾经有人对这两位盟主的身份质疑过,但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都出席了这浩气盟的立盟典礼,充分证明了这两位盟主的身份,以及少林,武当这两大武林派别,在浩气盟上的态度。

    第三件事则是浩气盟在成立伊始,便发动了一次对魔教一处主要分舵的突袭,击杀魔教教徒近百,香主,分舵主等一干首要,尽数被擒获或击毙当场。在分舵中,解救出了包括部分嵩山弟子在内的一干武林侠士,一时间,浩气盟声名大振,在武林中风头一时无二。

    嵩山胜观峰,议事大厅,左冷禅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中央的位置上,一阵阵冷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是室内,这大厅中却比外面的三九严冬还要冷上几分。

    在他的两侧,坐着丁勉,乐厚,陆柏,费彬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怒容。

    “师兄,这浩气盟真是欺人太甚,我丁勉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丁勉咬牙切齿道。回到嵩山后,左冷禅等人足花了半月功夫,才将他体内的悲酥清风之毒给逼了出来。

    “不错,当日袭击我们的,分明就是这浩气盟中的几个首脑,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那白衣小子的骨头。”陆柏恨恨道。

    “这次他们活着送回来的,都是些寻常弟子,狄修,史登达他们几个,都被他们杀了,这仇,不能不报啊。”想起昔日兴盛时候的那些杰出弟子,乐厚的眼睛都红了。

    “不要说了,师兄自有道理。”费彬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左冷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即道。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同转向了左冷禅。

    左冷禅双手按着座椅的扶手,徐徐站了起来,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登达,狄修他们的仇,一定要报,这浩气盟给我嵩山一脉的耻辱,也决不能就这么算了。但眼下浩气盟如日中天,派中不仅有六七名顶尖高手,更有少林,武当等大派在后面为其撑腰,虽然我的寒冰真气已经突破了瓶颈,趋于大成。但要对抗这浩气盟中的那几个高手,却是不易。不过即使我们不能正面与其对抗,也并不是说我们就不能给其找些麻烦。”

    左冷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刀剑**

    “这首先能做的,是掺沙子,这浩气盟既然打着招募天下豪杰,不分门派,共襄盛举的牌号,我等自该积极响应。我已经将要求我五岳剑派各派,选拔优秀弟子,加入浩气盟行动的命令,传达给了其余四派,至于我们么,就麻烦乐厚师弟带几个精明能干的弟子,代表我嵩山一脉,加入那浩气盟吧。”

    “第二步么,当然是捅马蜂窝。他浩气盟不是一口一个剿灭魔教么,既然如此,我们就打着浩气盟的旗子,去踩踩那些个和魔教有关联的势力的痛脚,甚至找些不怕死的,去到黑木崖杀杀人放放火,惹他几个大魔头出来,如果能把东方必败惹出来自是最妙。这件事就由陆柏师弟来做。”[]

    “第三步么,是看看到底有那些人在抱他们的粗腿,我们可以按照以前做的那样,冒充魔教的人给他们些厉害瞧瞧,到时如果浩气盟那帮家伙解决不了,他们的威信自然就会受到影响。这件事就由费师弟带着钟镇他们三个来做吧。”

    “第四步么,把这浩气盟的情况,和曹公公通报一声吧,这事就麻烦丁师弟了。”

    “至于最后么,我这里有一份情报,是关于我派弟子和华山弟子联手,击杀江湖淫贼田伯光的,师弟们可以看一看。”

    这份文件在四人手中传阅一遍后情报,四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按照那小尼姑的说法,这击杀田伯光,几乎是袁猛一力所为?”乐厚道。

    “那田伯光的武功,我们是知道的,即使是我们中的一个对上了,要想击杀他,也绝非易事,那就是说,袁猛在入我嵩山之时,是隐藏了修为的?费师弟,你怎么看?”陆柏沉吟道。

    费彬的脸色微变道:“不是我袒护袁猛那小子,他是我的亲传弟子,别的容易作假,但年纪不能作假,他的年纪,不过与登达他们相若而已。他对剑法确实不怎么擅长,是来我嵩山之后,才练起来的。我想说,入门以来,他并没有做过任何与我嵩山不利之事,相反,他还救过我和丁师兄他们的性命。”

    丁勉也道:“费师弟所说不错,即使他确实是带艺投师,有所隐瞒,但我嵩山一脉向来是唯才是用,派中不乏带艺投师之人,所以我认为,关键是他意欲何为。我觉得不妨对他进行些考验为好。”

    左冷禅点头道:“这袁猛入我嵩山一派,虽有隐藏实力,却与我嵩山有功。但我们在不知其用意何在之前,谨慎些总是好的。既然如此,那么华山那件事,就作为对他的考验好了。如今我嵩山有浩气盟这样的大敌,而这袁猛屡次破坏对方之事,很可能是对方的对头。我找个机会试试他,如果他真的才堪一用的话,倒是一只有用的棋子。”

    在嵩山的一处小林中,梦渊手持嵩山派制式长剑,在演练着嵩山派的内八外九一十七路剑法。这套剑法是嵩山一切剑法的根本所在,经过左冷禅亲自的修整,在玄级剑法中,也是一路中等偏上评价的剑法。

    因为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会上的表现,以及背负丁勉逃脱浩然队的追杀,他在嵩山一派中的行情水涨船高。尤其是当狄修,史登达等人的死讯传来后,袁猛这个名字,在如今嵩山的二三代弟子中,已经和钟镇等人并列,并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不仅如此,三个月来,他的嵩阳掌法已然小成,费彬这个师傅的一干绝学,被他挖得差不多了。唯一的不足,还是要数剑法。

    虽然说刀就是剑,剑就是刀,但是刀之所以是刀,剑之所以是剑,在心法上还是有根本的区别,是为刀就是刀,剑就是剑。

    就像文人说,学问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第二个境界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第三个境界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梦渊无疑是到了第三个境界的,当他将金乌刀法和和观涛阁刀法俱都练到最后境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刀法,已经到了需要登峰造极的地步,在这样的境界中,再进一步,都是无比地艰难,他明知前面依然有路,却不知道该如何踏出这一步去。于是,在寻秦记与曹秋道一战后,他收起了他的鹤翎,转而开始用剑。然后,他悲剧了。

    就像是一个用了几十年筷子的人改用刀叉,或是一个习惯用右手写字的人改用左手。当一剑在手时的那种别扭劲,远甚那些没有接触过刀剑的人。

    所以,当白起夫妇都将泰山剑法和恒山剑法使得似模似样的时候,我们的梦先生的嵩山剑法还没入门。

    用另一个例子参照,就是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学太极拳,因为他本身武功太强,用刀的心法已经深入血脉骨髓之中,这用剑之时,也是刀意纵横,自然就少了剑的那种飘逸逍遥。

    从衡山归来后,梦渊就开始低调起来,除了平日里跟费彬练嵩阳掌外,就是琢磨这用剑之道。花了超过正常人几倍的功夫,才算是将这套嵩山剑法练顺了手。

    “万岳朝宗,霞云回绕,阳山叠叠,登嵩望月,嵩阳干元,皇扬振首,嵩旭一振,叠翠浮青,千古人龙,这一招招嵩山剑法在他手中徐徐使来,待使到千古人龙这一招的时候,心中闪过嵩山剑法的精义所在,使得清隽优雅,又有山岳般的端严雄伟。就是让费彬来使这一招,也不过是如此了。

    (你满足了条件,将一门刀法与一门剑法同时练到圆满境界,该刀法与剑法等级不得低于玄级,完成了成就,刀剑双修,你的灵性增加,你的刀剑类武器天赋各自增加。)

    手腕轻轻的震动,主神腕表上显示了一条信息,而梦渊的心神,却在回味方才的那一剑。

    “咦,什么人?”

    梦渊心中忽有所感,骤然回首,见那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一个穿着嵩山派门人衣着的蒙面人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提着一柄长剑。

    “先天高手!”

    在梦渊眼中,此人神完气足,仅仅是随意地抱剑站在那里,呼吸之间,竟有着和这山峦叠嶂合而为一的气度。

    “有意思,这里可不是华山,我也不是令狐冲。”在梦渊猜测对方身份的时候,此人已经一剑攻来,正是一招千古人龙。

    按照嵩山剑法的应手,梦渊该是以一招霞云回绕防御,但梦渊手腕微沉之下,一连挥出了三剑,却是一招阳山迭迭。剑式雄浑,正是正宗的嵩山心法。

    本来这一招乃是守中带攻,隐攻于守势之中,但用以应对千古人龙的夭矫灵动,却失之呆滞,但梦渊的这一招使来,身子微微向后弓起,三剑挥出的范围,都比寻常的阳山迭迭大了有近半。在行家里手看来,却是分散了力量,有了破绽。

    蒙面人并不变招,双剑相交,蒙面人长剑微微一滞,却是连续突进,转手之间,已然突破了梦渊的剑势,却见到梦渊忽然反手出剑,赫然又是一招阳山迭迭。

    这一正一反,一快一慢两招,交错而出,就那么无巧不巧地绞住了对方来剑。不仅如此,前后的六波劲力,如潮水般推到了蒙面人剑上。

    蒙面人微微一怔,加上了一分力,手中长剑立时发出嗡嗡之声,向斜上微挑,已然挣脱了出来,接着从左而右疾划而过,乃是一招正宗的嵩山剑法“天外玉龙”。

    这一招在蒙面人手中使来,奔腾夭矫,气象万千,一柄长剑自空中划过,似曲犹直,便如一条活龙一般。

    梦渊神色一肃,一剑从上而下挥落,却是一招最简单的“力劈华山。”

    “锵”地一声剑鸣,梦渊已借着剑上劲力倒翻而出,凌空翻了一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道:

    “掌门师伯?”

    这天外玉龙嵩山弟子人人会使,但能够有这份威力的,也就仅有左冷禅一人了。

    “继续,让我看看你的武功。”

    左冷禅点了点头,沉声道,手中不停,又是一招“玉井天池。”

    “是,请师伯指点。”梦渊躬身一礼,手中长剑一圈一放,是一招“登嵩望月”。不过这一招速度却快了足有一倍,少了几分招式原有的清韵,却多了几分凌厉和森冷。

    左冷禅一见心中有数,这一招虽然还是嵩山剑法,但其中却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刀法的意境,按照他所得知的消息,田伯光便是败亡在梦渊这一路融合了刀法的剑法之下。

    只见左冷禅同样使了一招阳山迭迭,但一招之后,在招式将老而未老,意境将尽而未尽之时,却又连上了一记同样的阳山迭迭,这原本平常的两剑如此一连,却有着一种重峦叠嶂的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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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养兵千日 用兵一时

    “原来阳关迭迭这招却是这么使的。”梦渊剑攻左冷禅上盘,这是十七路剑法中的嵩阳剑,取旭日东升,光泽山峦之意。

    这两人同样是使这十七路剑法,但实际比拼的,却都远在这剑法本身之上,梦渊将飞燕刀法和狂风刀法中关于快的意境,融入到了这十七路剑法之中,走的是剑中有刀的路子,而左冷禅乃是这十七路剑法的改编者,本身亦是一代宗师,挥洒之间,气度森严,既是堂堂正正,又是不失狠辣。[]

    亦是如极有默契一般,两人都在内力上保留了大半实力,梦渊没有用他的天浊地沌混元功,左冷禅也没有用他的寒冰真气。他们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地,为彼此留了一线。

    只因为这两人都并非是真的想要斗个高低胜负出来,左冷禅是心怀试探,而梦渊则是借这个机会淬炼他的剑法。这两人一动上手,居然斗过了百招。

    两人斗得正酣,只听得“铛”地一声,却是他们二人手中长剑,承受不住两人逐渐增加的力量,终于折断。

    “多谢左师伯指点。”梦渊微微一笑,竖直举起手中断剑,高举过头,躬身行礼,正是嵩山剑法中的“万岳朝宗”。

    “你的刀法很不错。”左冷禅丢下断剑,望着梦渊道。

    梦渊淡淡一笑道:“家传刀法,勤习多年,得有小成,却不登大雅之堂。况乎如今天下名门正派,除了少林武当,就当属我嵩山了。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掌门师伯以为如何?”

    左冷禅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是嵩山派弟子?”

    梦渊点头道:“是。”

    左冷禅又道:“我是嵩山派掌门?”

    梦渊又点头道:“是,掌门师伯。”

    “很好。”左冷禅点了点头,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好一个老左,好气度,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要不是遇到岳不群这等妖人,说不定这五岳剑派还真可能统一在他手里。”

    梦渊望着左冷禅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赞了一句。这左冷禅武功了得,心计也深,才高志大,善于经营,又懂得奇正相生的道理,算是相当合梦渊的胃口。唯一的不足,在于用阴谋的程度上有些把握不住,以至于会偏了重点,手底下也缺乏能够和他相得益彰的人才。

    他和左冷禅打得这一场,正是恰到好处。他方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过了原著中的钟镇等人,比之费彬等人也毫不逊色,加上他对嵩山派表现出来的归属和善意。以左冷禅之才,自然会懂得使用。

    左冷禅并没有让梦渊等太久,仅仅是十天之后,梦渊便被费彬叫了去,到了嵩山五大巨头议事的大厅。

    “是袁猛来了啊,坐下吧。”

    梦渊行了礼后,左冷禅摆了摆手道。

    和往日不同,今天的这个大厅中,放上了第六张椅子,位于费彬的下手。

    只是见到这个阵势,他就知道这第六张椅子,便是左冷禅等五人商量的结果!

    这张椅子,绝不是一个让人坐着休息的地方,而是代表了一种权力,也是一种责任。

    左冷禅已经开出了他的条件!

    虽然依然带着几分平日的恭敬,但梦渊丝毫没有推辞,而是就那么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只是把腰板挺直了,望着左冷禅。

    这,就是我的态度!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道:“袁师侄,你可知,今日要你前来,所为何事么?”

    “弟子只是有些猜测,却不知对与不对。”梦渊谨慎地道。

    “嗯,你说来听听。”左冷禅点了点头道,其他四人,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弟子入门时,掌门师伯说过,我嵩山门下不收废物,但欢迎人才,弟子以为,掌门师伯今日叫弟子来,为的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八个字。”梦渊微微抬头,目光中一片坦然。

    此言一出,丁勉四人齐齐动容,左冷禅微微颔首道:“不错,如今我嵩山一派正是有一件要事,需要一个杰出的弟子去做。你的师父和三位师伯都推荐你,我也亲自试过你的武功。以你的武功机智,正是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梦渊闻言一抱拳,沉声道:“请掌门师伯吩咐。”

    左冷禅道:“我嵩山在江湖中的地位,你自然是清楚的。”见梦渊微微点头,他继续道:“经过数十代前辈的辛劳,到了本座这一代,我嵩山一派,已经从一个小门小派,成长为武林正道中排行前列的大派,更是五岳剑派之首。但也是如此,我嵩山派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左冷禅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语声开始逐渐激烈起来道:“在旁人看来,我们嵩山一派,似乎是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江湖争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想维持我嵩山一派在江湖中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途径只有一个,袁猛,你可明白?”

    他忽然挺直了腰板,一股子无形的威势,从他的身上直透出来。

    这股子气势,梦渊已经从无数人身上感受过,他们无一不是身处高位,雄心勃勃的一代雄主或是枭雄。梦渊知道,这就是野心!

    “掌门师伯是说,我五岳剑派,五派合并之事?”

    “不错,我嵩山要跻身江湖一流大派,五派合并,势在必行。只要我五派合一,统一号令,则我五岳派,足可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

    左冷禅徐徐站了起来,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情。

    “现华山式微,远不及昔日兴盛,衡山莫大武功虽高,却少了几分气度。泰山天门道人不过一莽夫,而恒山三定不过三个出家女流而已。如五派合并,则我嵩山必可执掌牛耳!”

    “不过却有人不希望我五岳合一,少林,武当自然是不希望我们动摇他们的地位,更有一股子神秘的势力浩气盟在其中横加阻拦。但是我们嵩山一派就怕了他们么,就因为他们不希望一个强大的门派崛起而畏缩么?”

    “如今浩气盟已然浮上水面,他们踩着我们的肩膀,用我们弟子的血和少林武当的支持换了今天的地位,但也同时由暗转明,地盘大了,人多了,要做什么事自然就瞒不过所有人了。所以,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

    左冷禅说到这里,停下来问道:“袁师侄,以你之见,我五岳剑派内部,谁才是我嵩山最大的对手?”

    梦渊会意道:“如今我五岳剑派,论实力,则我嵩山当仁不让,但若要并派,那么最大的对手,则非华山莫属!”

    “何以见得?”左冷禅睁大了眼睛,望着梦渊问道。

    “恕弟子直言,在五岳剑派中,唯一有资格,和师伯争这五岳派掌门位置的,唯有华山掌门岳不群。理由有三,第一,华山掌门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在正道中名声显赫,有威望,其门派内部弟子虽不多,但关系和睦,少有纷争。其本人练有紫霞神功,剑法出众,其妻子宁中则昔日在江湖中有玉女剑之称,武功亦与其仿佛,论个人条件,岳掌门是师伯一大劲敌。其二,此人胸有城府,其谋远,其智深,听说那林平之就是拜到了他的门下。可笑那余沧海枉费心机,丢了脸皮颜面,最后却被岳掌门得手,便可见岳掌门的手段是何等高明。其三,华山一派如今虽然式微,却终究有着辉煌的过去,在华山之上,保不定便会有某位前辈的遗泽传世。若是再得到某些势力的扶植,必然为我嵩山一大劲敌。”

    “师兄,猛儿所说不错,这华山之事,宜早不宜迟。”费彬道。

    “不错,听说岳不群那厮和浩气盟走得颇近,请师兄早作决定。”乐厚也道。

    左冷禅颔首道:“各位师弟和袁师侄所言不错,本座也是这样认为,好在眼下就有一个契机,现在是动用他们的时候了。袁师侄,你可听说过华山气剑之争?”

    “弟子稍有耳闻,却知之不详。”梦渊一脸惭愧地道。华山气剑之争乃是武林密辛,他要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那左冷禅不奇怪才有鬼了。

    “此事知道究竟的人不多,袁师侄不知道也属正常,丁师弟,你给袁师侄说说吧。”左冷禅坐回了主位之上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气剑之争的缘由

    “是,师兄。”丁勉转向梦渊,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就只说与你需要了解的了。这华山一派,本来是和少林,武当,峨眉,崆峒,昆仑一起,并称武林中六大门派的。可是在元末的时候,六大门派遭了一次大劫,少林,武当尚且还好,峨眉,华山,崆峒等派却是损失惨重,几乎一蹶不振。直到近百年前,华山出了两个人物,叫岳肃和蔡子穆,这两人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籍的残本,武功大进。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才有了今日华山一派。”

    丁勉笑了笑道:“但是好景不长,这中兴华山的两人在对那本武林秘籍的理解上,产生了分歧,岳肃主张以内功为本,剑招为辅,而蔡子穆主张以招式为本,内力为辅。两人武功相若,争执不休,于是华山上下,便分为了剑宗和气宗两宗,彼此之间,相互敌视,最终反目成仇。本来按照实力对比,剑宗的实力还略强于气宗,但剑宗的第一高手风清扬中了气宗的调虎离山之计,被调离了华山,而气宗趁机发难,击溃了剑宗。所以现在的华山上,是气宗当家了。但是落败的剑宗弟子虽然离开了华山,却并没有真个死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梦渊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么那些剑宗弟子,莫不是就在我嵩山?”

    丁勉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师侄果然聪明,这剑宗弟子中,为首的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三人,时下正在我嵩山,求左师兄为他们作主,而且他们的门下,也还有几个弟子,却不怎么成器。”

    “弟子明白了,需要弟子做什么?”梦渊问道。

    “为了防止浩气盟的人插手,这次嵩山派中我们几人不公开出面,经过我们商议,决定让你投入这华山剑宗门下,做这华山剑宗的掌门弟子,配合他们三人,夺回华山一派。”

    “可弟子是嵩山弟子。”梦渊思索着问道。

    “对我们而言,你依然是我嵩山弟子。”左冷禅断然道:“以你的武功才智,是此事的最佳人选,此事若成,这大厅之中的第六张椅子,永远为你留着。”

    (触发任务,剑气相争,帮助剑宗弟子重回华山。视完成情况予以奖惩。)

    梦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如此,弟子遵命。”

    左冷禅脸上带上了一抹笑意:“如此,我会让封不平传你华山剑法,以你的武功底子,学些个招式,也就是十天八天的功夫,至于心法什么的,囫囵吞枣记下来,以后慢慢琢磨吧。”

    梦渊点头应了,经过左冷禅这些日子的亲自指点,他的嵩山剑法已有小成。而以他先天宗师的起点,在掌握嵩山剑法后,再学其他的剑法,也就是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这种效率,绝不是寻常人物所能比拟的。

    “掌门师伯,弟子何时动身?”

    “嗯,你收拾一下,三天后动身,此行我还邀了衡山和泰山的朋友与封不平他们同行。你可以先行与他们会合,再作道理。本来这等大事应该是安排一位师伯与你同行的,不过如今我嵩山面临浩气盟这等大敌,这华山之事,便由你便宜行事吧,记住,你虽然名义是华山弟子,但代表的却是嵩山的利益。”左冷禅沉声道。

    少室山下,浩气盟总舵,天权等人,听着玉衡汇报,华山之行的失败。

    “我本来还以为那个女人是岳灵珊,就没有下狠手,直到他们跑了,才发现她是对方的人。。。。。。”玉衡很不好意思地道。

    “听你这么说,那女人的武功也不过平平。你就让他们两个跑了,以你的武功,居然拿不下一个还没有学独孤九剑的令狐冲,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女人?”天权不满地问道。

    “那个女人精怪得很,还好像有先知先觉的本事,我那天安顿好林平之后,试着回去堵过她,但她的行踪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行,还擅长使用各种药物和机关。那十天里,总共见到她两次,都被她借着地形和机关跑了。”

    “难道你没有试着追过?”开阳问道。

    玉衡白了他一眼道:“我的小无相功不久前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对危险有了超人的预感。每次我一动追的念头,眼皮就跳个不停。加上有林平之这个累赘在,实在是不敢冒险。而且,自那次之后,我每上一次华山,我们关于华山派的声望就在下降,眼看着就要到冷淡了,我只好带着林平之回来。”

    天权很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在他们七个人中,玉衡学的是小无相功和天山折梅手,六阳掌。不折不扣的天阶武功,在剩下的六个人中,要论个人战力能稳进前三。这还罢了,玉衡表面性子有些天真骄纵,实际却是个颇为谨慎细致的人,明大体,识进退,能独当一面,要比开阳可靠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天权放心让玉衡留下处理林平之的剧情的原因。

    某些高等武功练到较高层次后,所强化的并不仅仅是战斗能力,轮回者的感知能力,也会大幅度的提高,甚至能够达到不见不闻,觉险而避的境界。而玉衡无疑便是走上了这条道路的人物,能够对自己的决定,感知到是否存在凶险了。

    “我想我明白了。“一旁的天玑忽然插言道:“要让玉衡无功,最大的可能是在华山上的对方人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或更多。他们一个人固然不是玉衡的对手,但如果两人或三人联手,又占了地利人和,却足可对玉衡构成威胁了。”

    “如此,虽然通过林平之谋取华山的计划失败了,但对方也暴露出了他们的意图。不过华山对我们很重要,却是不能放弃的,大哥他们去刷魔教声望了,我现在还走不开,这样吧,开阳,你带着林平之去一趟老宅,把辟邪剑法的分支做了,天玑,你陪玉衡去一趟华山吧,岳不群这一方势力,我们是一定要掌握在手里的。我等大哥他们回来就来。”

    当双方都将目光转移到华山的时候,在思过崖山,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关注下,手持木剑对攻。令狐冲使的,依然是养吾剑,而苏樱用的,还是玉女剑十九式。但相比一个月前。这两路剑法,却发生了天渊之别的变化。

    随心所欲,信手拈来。

    就像是两个人独自舞剑,互不相干,却又招招式式,点向对方要害。你一剑半招有凤来仪来,我一剑半招木兰织衣去,原本的招式,被两人拆得七零八落,但其中的意境威力,却是分毫不差。

    这正是风清扬说的,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这一个“活”字,便是将原本被对方所破的死招,变成了精妙的活招,而在这个基础上再进一步,便成了无招。其实无招并非真的无招,而是招在心中,不在剑上,剑随心走,心动则招生。他们手中所使,虽然还是华山剑法,但心中所持的,已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一招,于是无论是养吾剑,还是玉女剑,都从原来的几十招,衍生出千招万招出来。

    瞬时间,两人已经交手三十余合,具是只攻不守,斗到后来,两人目光所到,手中木剑便已生了变化。到得后来,似乎两人的目光,就是最为厉害的武器一般。

    “好,这破剑式,你们已经练到了小成。”风清扬笑着对两个终于停手的弟子道。“练到今天,这独孤九剑,你们算是入了门了。不过同样的武功,在不同的人手里,威力也是不尽相同,你们要想胜多败少,还得勤学苦练个一二十年,尤其是第八式破掌式和第九式破气式最难。如果遇上掌上功夫出神入化,或者内力精深之极的人物,尤其需要当心。此外,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也适合独孤九剑,即使你看出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但对方出手速度比你快一倍以上的话,这样的人物亦不可力敌。你们平时练剑,也需要尽量提高自己的出手速度。”

    风清扬这日谈性极佳,将这独孤九剑的要义及注意事宜一一道来。说道最后道:“独孤大侠和杨大侠都是绝顶聪明之人,这独孤九剑的要旨是在一个‘悟’字,不死记硬背。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你二人资质甚好,正是学练这套剑法的好材料。我在这暮年能够找到这门武功的传人,也算是了了一件心愿,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苏樱撤离

    令狐冲大惊道:“太师叔你到哪里去?”

    “我一直在后山居住,前些日子那妖人犯山,加上一时心血来潮,才出来看看,既然此间事了,你们也有了自保之力,我也自当回去了。”[]

    令狐冲喜道:“原来太师叔便在后山居住,那再好没有了。徒孙正可朝夕侍奉,以解太师叔的寂寞。”

    风清扬厉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们也不例外。”

    他停了停道:“冲儿,梦儿,我跟你们既有缘,亦复投机。你们心中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就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

    令狐冲心中酸楚,道:“太师叔,这却是为何?”

    苏樱道:“如梦苏所猜不差,太师叔应该是昔日被迫立下过誓言,不得违背,如今传我二人剑法,已经有些违反了当日的约定了吧。”

    风清扬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梦儿聪慧绝顶,虽不全中亦所差不远,便是如此了。我的事,你们不可告知华山任何人,连岳不群和宁丫头也不行。”

    令狐冲含泪道:“是,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

    苏樱点了点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若待梦苏准备些酒食,也为太师叔辞行。”

    风清扬本想推辞,却听苏樱道也需要为风清扬准备些个药物,便也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风清扬告别了令狐冲,下得崖来,想起这数十天内过的日子,心中欣慰之余,也难免有些黯然。

    人非太上,孰能忘情?

    在这数十日间,苏樱与令狐冲,陪着这个孤独的老人,度过了他这数十年来最愉快的一段日子,尤其是在苏樱的悉心照顾之下,风清扬原本已经开始危及到他性命的心疾,正在以觉察得到的速度好转,精神也一天天健旺起来。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天资绝顶,风华绝代的女子,在他贫瘠的生命中,已悄然占据了一席之地。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风清扬考虑再三,才下定了决心,不欲让自己的过去,过多地影响了这两个他心爱的传人。

    “还是老了啊,有些放不下了。”想到要重新回到自己独居数十年的小屋,了却残生,风清扬的心中,少有地惆怅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樱。

    一袭青衣,提着长剑和一个小小的行囊在路边俏立着,看到风清扬经过,苏樱的唇边,泛起了一丝微笑。

    “梦儿,你这是?”风清扬见苏樱一身行装,惊讶地问道。

    “前辈对梦苏有传艺大德,且身有隐疾,梦苏身为医者,又岂有中途而废之理。况前辈年事已高,也是需要人照顾。是以梦苏决定再跟随前辈一段日子,待前辈了却了心事,梦苏自会离去。”

    苏樱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丝,带着几分留恋,转头望了望这她度过了几个月的华山,解释道:

    “梦苏是宁夫人个人的弟子,却不是岳掌门的弟子,所以可以算是华山弟子,也可以不算,且当日与师傅有过约定,可以随意下山,是以再跟从前辈一段日子,与己与前辈也好,与华山也好,并无不利之处,况且令狐师兄剑法已有小成,这将独孤前辈剑法发扬光大之事,还是让师兄去做好了。”

    “这。。。。。。”

    风清扬一下子怔住了,望着微微笑着的苏樱,他也不知道该是如何回应。这数月之间的经历,徐徐在他心间流过。

    他的心中忍不住酸酸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来,最终只好露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道:

    “也好,梦丫头你既然还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就再跟我一段日子好了。”

    (触发分支任务,风清扬的心结:在剧情结束前,解开风清扬的心结,视完成情况,予以奖励或惩罚。)

    饶是风清扬想破头,也只是以为苏樱继续留在他身边是为了照顾他的病情,或许还是为了再和他学些剑术。他虽然江湖经验丰富,却并非是智慧高绝的人物,更不是什么先知。他又怎么能明白,自从遇到了苏樱后,他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尽在这个机变无双的奇女子掌握之中。

    自从和玉衡照面之后,苏樱便明白华山之上,再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但她凭着自己的华山药师身份,本身精通药理、机关和阵法,又有何芸梦在暗中护持,足以和玉衡周旋,待到被逼不过,便到风清扬身边待些时候,所以即使以玉衡之能,也拿她没有办法。但如此手段,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一旦给浩然众人抽出手来,来上个两三人的话,在绝对实力的区别下,实在是风险太大,而且幻域队人手过于单薄。她继续留在华山,还牵制了何芸梦的发挥,让本来势单力孤的梦渊,更加捉襟见肘。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退路便是风清扬了。

    在笑傲江湖一书中,有一个地方是最安全的,那就是风清扬的身边。对在风清扬身边的苏樱动手,必然会招致这位原著中几乎天下无敌的剑术宗师的愤怒。而风清扬本身情商智谋的略嫌不足,以及身体的隐疾,又恰好是苏樱能够补齐的。因此将苏樱安置在这位身份超然的强者身旁。正是梦渊和苏樱商讨后的决定。何况风清扬的誓言与过去,本身就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分支任务。

    当然,要做到这一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需要取得华山弟子的身份,这个前提就不是容易达到的。成为岳不群的弟子或许不难,但岳不群和风清扬的相性却是截然不同的,且岳不群可是眼中不揉沙子的人物,想要忽悠过他,谈何容易?光是轮回者具有的那一身高深内力,就可以让岳不群将之拒之门外了。其次是令狐冲和岳灵珊这两个关键人物,令狐冲在面壁思过的这段日子,几乎是让轮回者与其接触,并提升好感度的唯一机会,如果没有令狐冲的信任,并通过风清扬的观察考验,加上一个合适的契机的话,就不可能触发风清扬现身的机遇。最后,在取得风清扬足够的好感后,还有独孤九剑对灵性的要求,如果不是绝顶聪明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独孤九剑的真传。也只有苏樱这种本身内功低微,偏又灵性极高的人物,才能够一路做到这一步,并获得再得到风清扬指点的机会。

    于是,当玉衡和天玑赶到华山,准备找苏樱晦气的时候,苏樱已经不知去向,连何芸梦也在苏樱离开后,下山去了。

    在苏樱和何芸梦离开后,华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令狐冲依然在面壁思过,不过送饭的人重新变成了岳灵珊。没有了林平之的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稳定持续地发展着。他们或许有时会提起梦苏和林平之这两个名字,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对方的身上。

    在苏樱离开后有半个月功夫,这天令狐冲依然在山崖上,眺望着上山的道路,希望能够早些看到那熟悉的倩影,却看到两个异常矫健的人影飞快地向山上奔来。这两人的轻功好生了得,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令狐冲这些日子勤奋练剑,眼力好了不少,已经看出来的两人正是岳不群夫妇。连忙大呼着:“师父,师娘。”拜倒在地。宁中则欢喜地应了,岳不群见他喜形于色,真情流露,却有些不喜。这华山气宗心法讲求的收心敛性的自律路子,令狐冲却过于率性,不善律己,是他这路气功的大忌。

    但他仔细看时,却微微吃了一惊,这个弟子气色有些憔悴,似乎是不久以前受过一次内伤,痊愈不久的样子。但目光却比半年前锐利了不少,明亮而犀利,隐隐间似乎是一柄利剑出鞘,露出了些微锋芒,这分明是剑术进度突飞猛进,超出了内功增长速度的样子。

    “听珊儿说,你似乎是受过一次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宁中则抚摸着他的头顶,关切地问道。

    岳不群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腕,皱了皱眉道:“内功没什么进展,内伤倒是好了。冲儿,你在思过崖这段时候到底怎么回事?珊儿说得不清不楚的,还有,你是不是下过一次崖?”

    令狐冲俯首道:“是,请师父师娘恕罪。都是弟子不好,害小师妹受伤,若不是梦苏师妹,险些酿成大错。”

    “珊儿手臂的伤我看过了,梦苏处理得很好,听珊儿说她有事下山去了,你知道那孩子是有什么事么?”宁中则安慰道。

    “对了,还有林平之的事,似乎也是你下山那天发生的。”岳不群问道。

    “此事正要禀报师父师娘,不过说来话长,让弟子一样样说。”令狐冲很有些忐忑地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岳不群的说法

    他定了定神,便将岳灵珊如何与苏樱交好,如何岳灵珊给他送饭,如何在风雪夜岳灵珊上山落崖受伤,被梦苏所救。如何因为岳灵珊的伤势而一起下山。以及在屋外时发觉林平之的诡异行踪,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女子,两人如何交手不敌逃到思过崖。至于后来的事,因为风清扬的吩咐,不得提起他来历的令狐冲只得说是一个神秘高手出手惊退了对方。

    岳不群听得仔细,当听到那蒙面女子教授林平之华山剑法,并将令狐冲剑法悉数破尽之时,终于动容。[]

    “不群,难道是剑宗。。。。。。?”宁中则怀疑地问丈夫道。

    “哼,么魔小丑。”岳不群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然后呢?”

    “那位神秘高人没有提他的名字,不过他的武功路数,倒是有些像是我们华山一脉的。梦师妹和他应答了几句,说他好像是有病在身,还给了他一些药物,那个神秘人便指点了我们一些剑法,还告诉了我们这华山上的一个秘密所在。”令狐冲道。

    令狐冲的这套说辞是他和苏樱“商量”的产物,本来按照令狐冲的心思,是怎么也不会去欺骗岳不群夫妇的,但是因为风清扬的坚持和苏樱的引导,保留了九成以上的事实,在淡化了风清扬的存在,这套经过了“合理化”的说法,还是被令狐冲接受了。他当然不知道,所谓高明的谎言,是十句中有九句以上的真话,而在关键处的一句半句谎言。

    岳不群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还没等他动问,他所看到的东西,已经吸引了他二人全部的心神。

    “这,这是。。。。。。”以岳不群的城府,在看到了这石洞中的壁刻,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在洞中转了一圈,岳不群回到了洞口,有了这些时候调节心情,他已经恢复了平常时候的脸色。但有些闪烁的眼神,却还是反映出了他此刻心中的震撼与激动。

    “不群。”岳夫人低声叫了一声。

    “冲儿,此间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师弟师妹。夫人,你也要关照珊儿。”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岳不群的心中一瞬间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那梦苏姑娘,还有那个神秘人呢?”岳不群紧接着问道

    “半个月前,那人下山去了,随后,梦师妹也去了。”令狐冲取出一封信道。

    岳夫人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了岳不群道:“梦儿去照顾那个神秘人了,她倒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信中所述,大致与令狐冲所言相合,最后则说明了她决定以医者的身份,照顾那神秘人一段时候,并提到山洞的秘密,千万不可被除岳不群夫妇之外的人知晓。

    “不错,她写此信的用意是想让我们安心,如果那神秘人真的身患心疾,并如她信中所言的那样就此隐居的话,那么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嘿嘿,她这样做,恐怕也是对我们二人有了忌惮提防之心。夫人你说得对,既然她救珊儿和冲儿在前,行事又做得这么滴水不漏,正说明了她是个聪明人。”岳不群放下手中信笺,来回走了两步,忖道。

    令狐冲听得却有些稀里糊涂,虽然他也有些江湖经验,却终究对人心之叵测理解不深。并不明白岳不群口中的忌惮提防之心是什么,更不明白苏樱如此做法,其实也是暗中帮了他一个忙。否则以这位岳君子的为人,恐怕知道不该知道东西的令狐冲和苏樱,会有莫名奇妙死于非命的离奇遭遇吧。

    “不群,冲儿是从小被我们抚养长大的,他的为人你最清楚,如今又为我们华山立下此等功劳,你这个做师傅的,也该下决定了。”岳夫人笑道。

    岳不群目光在令狐冲脸上转过,在这一刻,令狐冲真情流露的表情,是少有地让他高兴了起来。笑道:“既然事出有因,而且冲儿你这次洞悉奸人的阴谋,又发现了这石洞之密,算是对我华山一脉有了足够的贡献,些功劳已经足够可以抵消你昔日的过失了。也好,我就开始传你紫霞功。”

    令狐冲大喜,当即跪倒道:“是,多谢师父。”

    在这华山派中,紫霞功极具威名,有“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之称。更主要的是得传紫霞功,便意味着令狐冲已经真正得到岳不群承认,成了名实相符的掌门弟子。

    岳不群伸手阻住,笑道:“紫霞功是本门最高的气功心法,我所以不加轻传,倒不是有所吝惜,只因一练此功之后,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于练武功者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入魔。这样吧,我二人先下山去交代一番,然后我就在此地留些日子,待你紫霞功有所小成,再下山去就是。”

    令狐冲连声应了,却听岳不群道:“冲儿,你性子浮躁,本来我令你在这里面壁思过,便有淬炼你心性的意图,不过出了这些事,尤其是我华山剑术被妖人所破一事,想来你心中也有些困惑。”

    令狐冲脸上一红,他这些日子遭遇太多,心中隐隐对昔日所学有了些怀疑,经过风清扬的点拨后,这种疑虑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愈加严重起来。岳不群是何等人物,在洞中一圈走下来,心中已经对令狐冲的内伤原因有了几分猜测。当即试探后察言观色,立刻便猜中了其心中的疑惑。

    岳不群在石上坐下,缓缓的道:“二十五年之前,本门功夫本来分为正邪两途。”令狐冲心中奇怪,却隐隐觉得这似乎关系到某个秘密,便认真听岳不群说道:“我们现在的这一支,乃是华山的正宗功夫,其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但日子一久,正邪自辨,旁门左道的一支终于烟消云散,二十五年来,不复存在于这世上了。不过昔日因为这正邪之争,却令我华山一脉,元气大伤。”

    见令狐冲一脸迷惑,岳不群继续道:“说气是正宗,并不是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是气功为主。正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

    令狐冲不解问道:“难道没有比试过么,只要一比,岂不就是非立判!”

    岳不群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三十多年前,我气宗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再者,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然而要到二十余年之后,才真正分出高下。但二十余年中双方争斗之烈,可想而知。”

    “那么后来呢?”

    “后来,在这玉女峰上,我气宗和剑宗,进行了一次大比。但是结果他们死硬到底,虽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

    令狐冲“啊”的一声惊呼道:“大家是同门师兄弟,比剑胜败,打甚么紧!又何必如此看不开?”

    岳不群道:“武学要旨的根本,那也不是师兄弟比剑的小事。当年五岳剑派争夺盟主之位,说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以本派内争激烈,玉女峰上大比剑,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大败,气宗的高手却也损折不少,这才将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推寻祸首,实是由于气剑之争而起。”

    令狐冲闻言,连连点头。

    岳不群继道:“其他的也还罢了,当时派中师兄弟内哄,自相残杀。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今日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

    他说着眼光转向岳夫人。岳夫人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想是回忆起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禁的害怕。

    岳不群缓缓解开衣衫,袒裸胸膛。只见他胸口横过一条两尺来长的伤疤。自左肩斜伸右胸,伤疤虽然愈合已久,仍作淡红之色,想见当年受伤极重,只怕差一点便送了性命。

第三百五十四章 剑宗弟子

    令狐冲自幼伴着岳不群长大,但直到今日,才知他身上有这样一条伤疤。

    岳不群掩上衣襟,扣上钮扣,说道:“当日玉女峰大比剑,我给本门师叔斩上了一剑,昏晕在地。他只道我已经死了,没再加理会。倘若他随手补上一剑,嘿嘿!如今就没有你师父这个人了。这是我华山的大秘密,不得外传,对外只是说我华山那年发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就是。”[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令狐冲闻听这惊人的过去,心中凛然,又听岳不群继续道:“这洞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剑招再如何精妙,但遇到高手,还是可以被破去,只有气功练到深处,辅以剑术,才是真正的正宗功夫。当年玉女峰上大比剑,剑宗的高手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但你师祖凭着练得了紫霞功,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尽败剑宗的十余位高手,奠定本门正宗武学千载不拔的根基。本门功夫以气为体,以剑为用;气是主,剑为从;气是纲,剑是目。练气倘若不成,剑术再强,总归无用。”

    他说着拿起一柄长剑,站起身来道:“岳不群站起身来,说道:“本门气功练到深处,飞花摘叶,俱能伤人。旁人只道华山派以剑术见长,那未免小觑咱们了。”说着右手衣袖一卷,劲力掠上剑身,喀喇一声响,一口精钢长剑断为两截。

    令狐冲心中欣喜,岳不群的这番话,却也让他恢复了对自己本门武功的信心。这数月来的烦恼,顿时一扫而光。

    岳不群夫妇两人下得山来,边走边讨论着令狐冲告知的一切。

    岳夫人道:“不群,以你之见,此番动荡,那蒙面女子和神秘人物,对我华山是凶是吉?”

    岳不群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后道:“风雨欲来啊,我华山固然将会不太平,这江湖之上,亦是暗潮汹涌。”

    岳夫人点了点头道:“你是说,浩气盟?”

    岳不群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这么几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物,也不知道为什么少林,武当在浩气盟一事上如此态度。我只知道,这个组织的那几位领袖身上,处处透着诡异。以剿灭魔教为己任?嘿嘿,当岳某是三岁孩童不成?”

    “你是说,这浩气盟别有用心?”岳夫人问道。

    “却是不好妄自揣测,但以我之见,这浩气盟与我五岳剑派,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几号人物,更有几分像是另一个左师兄。”岳不群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如此,不群的意思是敬而远之,虚与委蛇?”岳夫人道。

    “不然。”岳不群笑道:“这浩气盟有少林武当为其倚仗,六大高手任一人武功之高,都是一时之选,有雄视天下之心。而嵩山一派向来对其余四派虎视眈眈,左师兄惊才绝艳,又是个雄心勃勃的,此二者,皆虎狼之辈。而我华山在剑气之争后实力大损,虽有先父一辈与我等努力经营,要想与其中任一相比,都远远不如。本来泰山天门,衡山莫师兄,还有恒山那几位师太,都并非等闲,我华山与他们相互呼应,却也不惧左师兄他们。但如今,情势却改变了,浩气盟不断打压左师兄他们,对我等表面上似乎是件好事,其实却未必。一旦嵩山派顶不住压力,则我华山派也难免步其后尘。中则,方才冲儿说那林平之一事,提到那黑衣女子,如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和这浩气盟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他们是想通过林平之打珊儿的主意?”岳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只可惜被冲儿还有梦苏破坏了。”岳不群笑了笑道:“若是以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我夫妇二人,加上一干还未成器的弟子,可有的选择不多,但是现在,这石洞的秘密,却给了我华山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要有时间,我华山一派,必将成为五岳之首。即使是左师兄,亦不能再威胁你我!”

    “只怕左师兄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的,听说封不群他们几个,已经投到了左师兄门下。。。。。。”岳夫人皱眉道。

    “所以我们才需要交好浩气盟。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争取来足够的时间,我们又何必去配合他们。”岳不群道,“他们给我们抛出了一个饵,想要钓的,却是我整个华山,胃口着实是不小,如果没有冲儿这次的发现。就算是饵,我也会选择吞下去,但是有了冲儿的发现,这饵还是要吃,但上不上钩,却在我而不在他们了。”

    他忽然间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欢快与轻松,却隐约带着几分苦涩。岳夫人伸出手来,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肩头。

    日暮西山时分,在嵩山胜观峰的一座内殿里,有些坐立不安地坐着三个人。这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均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封师哥,你看这左师兄,是怎么个打算法。”其中一个矮个子的老者抓耳挠腮道,他只有五尺些许高,有些驼背,站起身子的时候,活脱一只大马猴的样子。

    “不错,我们在这里已经坐了有两三个时辰了,这茶水都已经喝得淡出鸟来了。”另一个高大老者带着几分不满道。

    “师弟莫急,此事事关重大,左师兄需要做些考量,也不奇怪。”中间的焦黄面皮老者口中安慰着两位师弟,语气中也带着两分按捺不住的烦躁。

    “不就是岳不群那小子和他老婆么,就是封师兄你,也未必怕了他,何必要来这嵩山,受这份鸟气。”矮个子道。

    “成师兄此言不妥,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在当年就十分了得,何况是十几年后的现在?如今江湖上要提起华山一派来,都只知道君子剑岳不群,还有谁知道我们?我们三人和几个弟子,已经是剑宗硕果仅存者,贸然找上门去,胜了还好,要是败了,又怎么对得起师傅,师伯他们一干败在气宗阴谋诡计下的前辈。”高个子道。

    “成师弟,从师弟说得对,以我三人之能,要是只想混个马马虎虎的名声,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又何必如丧家之犬一般,来求左盟主为我们主持公道。而且以丁师兄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来看,左盟主对此事,应该是颇为在意的。之所以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与其说是不愿,不如说是有些顾忌。”封师兄道。

    “封师兄是说那浩气盟?”成师弟问道。

    “不错,不过那传闻中的浩气盟众人武功虽然高强,却终究是年轻气盛了些许,左师兄与其说是忌惮他们,倒不如说是忌惮他们背后的少林武当。但左师兄武功高强,复又雄才大略,要是长久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封师兄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剑鞘,发出一阵不怎么和谐的杂音来。

    “封师兄,左师兄来了。”高大老者忽然低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就听一阵极具节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正是左冷禅带着一个一副嵩山弟子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

    “让三位师弟久等了。”冲着三人大喇喇一抱拳,左冷禅一指梦渊道:“替三位介绍一下,这是左某的弟子袁猛,是嵩山下一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猛儿,见过华山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三位师叔!”

    本来梦渊貌不惊人,年纪又轻,和左冷禅一起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受到封不平等三人的注意。但左冷禅刻意地介绍这么一个后辈,在这样的场合,却是非同小可了。当下三人仔细打量梦渊一番后,听左冷禅说明。

    双方见礼后,左冷禅道:“左某自幼听派中前辈提起华山,便道是剑气冲霄四个字,华山剑法之名,还在气功之上。可惜后面听说贵派遭了一场瘟疫,派中高手多有不测,仅有少数气功出色之人,活过了那场劫难。但听得三位师弟之言,才知道其中别有隐情。”

    “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三位师弟既然信得过我左某,左某身为五岳剑派盟主,既然得知此事,就绝无袖手不管之理。”左冷禅沉声道。

    “多谢左师兄主持公道。”封不平连忙拱手道谢道。

    左冷禅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想要让陆师弟持我五岳剑派盟令,陪三位上华山一行。不过我想三位也有所耳闻,如今江湖中有一股子莫名势力,在与我嵩山一脉为难。左某固然不惧,却不保他们会因我嵩山之事,牵连到三位师弟身上,经过与四位师弟和猛儿商量。才想了一个折衷之策。”

    封不平三人心中很吃了一惊,如果前面左冷禅说的还是让他们以为梦渊只是一个杰出的后辈弟子的话,那么左冷禅之言,却是告诉了他们梦渊已经是嵩山一派中极有分量的一员,甚至很可能是嵩山一派的下一代掌门人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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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古龙、梁羽生、萧逸……这些大名鼎鼎的武侠作家还有人记得吗,武侠小说,是每个成人的童话,那么,这些童话,在加入无限的手法后,是否能有新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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