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七
贵霜帝国中心广场,日头尚未升起这里已经是人头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座高台之上,数月以来每天在这里都能看见几场惊心动魄的精彩决斗,对普通百姓而言也算是一种娱乐了,当然前提是你的胆子够大,否则光是那台上台下的血迹斑斑看着都令人生畏。而今天情况还要更为特殊一些,那个名叫基埃撒的罗马巨汉已经连胜四十七场了,倘若再胜三场他就会成为缇娜公主的丈夫。
等到费列特国王出现在主坐之上时场地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看起来他在民众之中还是拥有着不错的声望的。而在国王右手边稍低一点的贵宾席上坐着的则是那些拥有精美丝绸和绝妙手工的汉人,很显然他们受到了贵霜帝国最好的招待。
向朗黄慎的桌旁就是聂离的座位,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与美酒,在刘毅与他的交流之中,走遍天下,吃遍天下,尝遍各处美酒亦是人生之乐,聂离对此也很是认同,他可能是今天场中唯一一个对美食美酒的兴趣大于擂台的人了。
与昨日不同,今天聂离的桌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杆二尺来长两指粗细的铁枝,原本这是大汉使团作为衡器来使用的秤杆,昨天则被他找来当做了兵器。当年与王越一战半招之失,聂离立誓今生不击败王越便绝不用剑,一言既出自是驷马难追,但以他今日的造诣这个秤杆在他手中也绝不下于利剑,身为顶尖高手他同样不会犯轻敌的毛病,况且器具所专为使团打造的衡器用的可是五煅钢!
包括费列特三世在内很多的贵霜文武都对桌上的秤杆投来了疑问的目光,吃饭喝酒要在桌上放此物为何?当然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把那根毫不起眼的铁棍与兵器联系在一起。昨晚就是向朗黄慎都有些疑虑,使团之中护卫的兵器都是精铁打造质量上乘,亦绝不乏利剑,有何苦要用此物了?向朗黄慎不好明言,最后还是暗七为他们解开了心中疑惑,在聂离手中一根铁棍也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暗影训练之时即使是一根竹棍亦是千变万化威力十足,没有人能接的下一百招。
不过很快那个身穿绿裙,轻纱遮面的婀娜曼妙身影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行动之间风姿绰约,一缕清香萦绕鼻间。向朗黄慎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北平城中亦是美女众多,但见了此女也不得不承认其极为出色,轻纱的遮盖不但没有损及她的风姿更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感觉,难怪有那么多人为此女趋之若鹜了。
这绿裙少女便是贵霜帝国的缇娜公主,今日对她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让她嫁给那个粗豪的罗马人心中岂能愿意?真若如此她宁愿自缢而死!缓步行来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汉使团的身上,在宫里曾经听老师提起过这个富饶知礼的东方大国,而母后言中汉人之中也有可击败基埃撒之辈。缇娜的眼光看不出汉使之中武力的高下,但当她的目光落在父王身边那个大汉青年的面上之时,心中竟有熟悉的感觉。
同样的心情黄慎也有,目光交汇的一瞬便是似曾相识,心中的感觉颇为怪异,很难用言语形容。礼貌的一笑他首先回头,这个场合与公主对视过久是颇为失礼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下对视落在基埃撒眼中却是心头火起,这个汉人明显是在挑衅自己,他不由狠狠的看向对方,得到的回应则是一种带着轻蔑的微笑。既然已经定下了计议黄慎对之也不会再有半点的客气,对外邦他亦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基埃撒长身而起脱去了上身的长袍,来到费列特国王面前施礼道:“陛下,日头已升,请宣布比武开始。”说完还望向缇娜公主之处露出一个强者的微笑,不过对方的冷淡却让他的怒火更加升腾起来,心中暗道等今天一过看你还能摆什么公主架子,一定要让他屈服在自己的……之下。
费列特用余光看了向朗一眼,随后再看看身侧的赞迪里将军,这才目视传令官点了点头,那人闻令便走到台前敲响了战鼓,今天的比武正式开始。随着鼓声围观的人群也都变得精神起来,好戏就要上演了,那个罗马巨汉真的能连胜四十七场将缇娜公主娶回去吗?大多数贵霜百姓还是不愿见到这一幕发生的。
基埃撒昂首阔步的来到台下,傲气十足的向四周看了看才上了擂台,双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显示力量的动作之后口中是大喝连声!而场边此时也有稀稀拉拉的喝彩声响起,这里也有不少罗马人的,甚至还有十几名大汉的面孔,现在汉地商人的生意做的也很大,大汉使团前来没有比他们再兴奋的了。
“叫唤个什么劲?”看着基埃撒嚣张的样子管彪不屑的道,战场上大汉的风云十八将他见了一大半,可没有一个似此人那般在阵前张扬的,他们的气势无不是凝练如山,根本也不需要通过这样的大喝来给自己鼓劲。
管彪的声音并不大,不过赞迪里将军一直在注意大汉使团的表现,管彪明显不屑的表情让他心中一松,再看黄慎亦是一副轻松的表情。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在昨天的一幕中他还是可以看出聂离的不凡的,只不过二人体型相差太大却不知汉人到底如何致胜,但他们都如此轻松应该是信心十足。
基埃撒一番耀武扬威之后,随着擂台旁监场的介绍,一名身穿天竺民族服装的年青人登上了擂台,此时民众的喝彩之声比之方才要浓烈许多。此人唇上留着标志性的胡须,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年纪,身材虽不如基埃撒那般高却也能称得上高大,仅仅比对方低了小半个头,可论强壮魁梧就要相差极远了,在向朗黄慎等人眼中这个家伙也瘦的有些过分了,像是一根竹竿,似乎一阵强风就能将他的腰身折断,如此之人也能有那般大的喝彩声?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八
在那个竹竿一般的男子登台之时,聂离的眼光却是第一次到了台上。以他的直觉这个家伙并不简单,虽然看上去一阵风都能吹跑可对方的行走却极为稳重。刘毅曾经和他说过在天竺有一门叫做瑜伽术的奇学,与我大汉的气功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聂离记得当时自己无意中还问起燕王从何而知?对方的面容一瞬间却是颇为古怪,他自然不会以此为意,每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不过对刘毅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也很想见识一下,此人颇为怪异会不会就懂得这门奇学?
“聂先生,此人乃是银月帝国的三王子阿兰德,跟随天竺第一大师者勒密尊者学艺,在天竺有很高的声望。”传译官给向朗和黄慎做了解释,后者也立刻向聂离介绍道,终究是没有见过他的出手,黄慎可不希望会有任何的意外出现。
“者勒密尊者?天竺第一高手?”聂离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假如有机会的话倒是可是寻此人来切磋一番,高手之间的互相印证亦是一个很重要的历练。
擂台之上阿兰德王子与基埃撒互相对峙,从视觉效果上来说这是极为不对称的一队,似乎强壮无比的罗马人只要伸出手来就能将对方击败,但一向骄狂的基埃撒此时面上的表情却颇为凝重。骄狂也好蔑视也罢,那是对差距过大的对手才能表现出的姿态,实力接近的话轻敌就是找死,有过百余场生死之间的角斗,基埃撒的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他也不会犯低级错误。
片刻之后还是阿兰德王子先行出手,一动就是刀光霍霍,台下的众多观众甚至只能看见雪白的刀光围着基埃撒飞舞,而后者只能连连后退闪躲,场面煞是好看,一时间一阵如雷般的喝彩声便传了出来。等到基埃撒的胸甲都被阿兰德的弯刀砍下之后彩声也到达了顶点,便是费列特三世等人的面上都颇有得意之色。虽然银月帝国与贵霜帝国并不那么友好,但在这一刻他们还是可以一致对外的。
黄慎不通武技,聂离不上场他对擂台上的情况兴趣也不大,偶尔一侧头却又迎上了缇娜公主看来的目光,四目交接二人立刻低头,但黄慎似乎可以感觉得到这位美丽的公主对阿兰德王子也并没有任何的好感。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聂离已经重新专心致志的品尝面前美酒了,擂台上的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管司马,这个阿兰德王子很厉害吗?基埃撒会不会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黄慎心中是颇为矛盾的,在全场的鼓励之下阿兰德似乎是越战越勇,刀光大盛之下已经快将基埃撒逼进角落了,倘若罗马人就这么败了聂离倒是不用上场了,可大汉也会失去一个扬威异域的大好机会,似乎他也不愿意见缇娜公主为此伤心。
“不会,以属下看那基埃撒必胜,阿兰德的刀法不错但实战经验差的太多,那个家伙虽然嚣张可的确有几分真本事,他应该是故意引对方全力出手的,示敌以弱!”管彪闻言没有犹豫便立刻答道,瘦竹竿的刀法确实凌厉,可基埃撒若是全力以赴的话绝不会让场面显得如此的被动,解释就只有一个,他在诱敌。一是寻找对方的空隙二来也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倒是和他学过的兵法之道相通。
“管司马说的是,只要基埃撒反击胜负应该就在顷刻之间。”一旁的暗七也赞同道,应该说在这样的对战中他比管彪还要看得更准,现在阿兰德王子看起来是占尽上风挥洒自如,可他的体力却消耗的极大,如此打法面对比自己弱很多的对手不会有问题,可实力相近就绝不合适,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这基埃撒隐忍至斯,不反击则已一反击必定犹如雷霆,看来自己昨天还小看他了。
暗七说话的同时聂离喝下一口酒摇了摇头,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个银月帝国的王子必败无疑,本身实力就有差距,如今还战略失当焉能不败?他那刀法虽然也颇为不俗可在聂离这等大高手眼中就不值一提了。
“原来如此。”黄慎点了点头,这边话音还没落就只听见场中叮的一声巨响,基埃撒窥的时机手中的巨剑全力出击,一方力散一方力聚集加上双方本来的力道差距阿兰德漫天飞舞的刀光刹那间就被基埃撒击破,身躯亦是踉跄后退,后者得理不饶人,巨剑所用完全是战斧的路数,皆是直来直去的大砍大杀。
形势陡然间就被扭转过来,让很多人都一时不能适应。应该说在基埃撒采取反击之后阿兰德才展现出了他真正的实力,在对方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面前他还能虽败不乱将刀法转为阴柔意图稳守再求反败为胜,这一点已经超过了暗七的预计,而在聂离眼中那才是他真正的本领,倘若一开始就是如此这场决斗的战线还会拉的很长,可现在已经晚了,经验飞丰富的基埃撒可不会放过机会。
实在逼不得已之下阿兰德只能和基埃撒的战剑硬拼了几下,虽是用上了独特的化力之法他的战刀也是质量极好可那股巨力依旧无法承受,数次之后他的口角已经开始溢出鲜血!基埃撒见状目光又变得极为狰狞起来,三击,最多还有三击他就能将面前的对手彻底击败,他的实力虽然不差,可还是太嫩了。
基埃撒的判断没有错,又是两下巨响之后阿兰德的脚步都开始散乱了,他肯定无法接住自己最后一剑,有机会的话基埃撒会将对方整个人劈为两段,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血腥的场面,会令他极为兴奋,同时亦能立威。而面对基埃撒的这一击阿兰德似乎已经绝望了,他都没有再双手持刀,还用了一个反手的别扭姿势。战局到此很多人都不由捂住了双眼,下一刻应该就是冲天的血光!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九
“叮……”又是一声巨响传出,听在台下的观众耳中这一声与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可聂离却留上了意,这一下反手出刀阿兰德的力道运用极为巧妙,利用手腕的抖动分做三次来消解基埃撒战剑之上的巨力,因为双方的出手太快,兵器交接之声连在一起普通人听不出来罢了,可似聂离这样的顶尖高手自然看得清楚。
三下连环阿兰德的嘴角已然有鲜血溢出,可亦是将基埃撒的巨力化为无形,此时他的反击也是如影随形,弯刀走出一个弧线直劈对方的顶门,姿势依旧是看上去颇为别扭的反手,但就是如此的姿势却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在聂离眼中那肯定就是阿兰德的救命绝招,再没有效用他就绝无翻身的可能!
借了对方巨剑之上的劲力,弯刀倒卷凌厉无比,基埃撒的巨剑被荡开之后无法跟上阿兰德弯刀的速度,形势似乎在瞬间便又是一个反转,前一刻还占尽上风的一方下一刻就进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回剑自救肯定是来不及了,基埃撒也根本不愿意就此后退,虽然阿兰德的绝招有些出人意料但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此时后退只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他伸出左臂就挡,当然不是挡刀而是对方的手臂!这样的防御对使用者的要求是极高的,必须要眼疾手快,基埃撒便是此中的高手,不但防御他还试图用左臂来攻击阿兰德的肘关节,多年的苦练他的臂膀可不下与铁棍?
阿兰德的刀光快如闪电,基埃撒的这一下也是丝毫不慢,看得高台之上的聂离都心中暗赞这个罗马人的确有真才实学,这看似简单的一下想要做到速度力量俱佳难度极大,尤其还是在对方的弯刀威胁之下。很显然罗马人也拿出了真本事,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一击出手聂离就知道阿兰德是肯定躲不过了。
刚才判断稍稍有些误差低估了阿兰德是因为聂离并不熟悉天竺以及罗马的格斗技巧,可一旦认真起来他的判断是绝不会错的,全力以赴阿兰德显然已经无法再提速或是变招,基埃撒小臂正挡在他的肘关节之上!
而接下来的一幕便是仗剑四方近三十年的聂离也不得不睁大了眼,在基埃撒挡住阿兰德臂膀的一刻,银月帝国王子的攻势并未消解,弯刀带起的刀光还是直卷对方的顶门,就似乎他的阻挡根本不存在一般。聂离看得清清楚楚,在基埃撒的小臂挡住阿兰德肘关节的那一刻,后者的手臂竟然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弯曲,那绝不是被基埃撒打断关节的弯曲,因为弯刀还是极快且稳。此时聂离终于知道阿兰德为什么要用反手这样的别扭姿势出刀了,对方的应对恐怕也在他的计算之中,他就是要用这种难以想象的动作打基埃撒出其不意,以此一举扭转战局!
“天竺的瑜伽术有其过人之处,可以让身体做出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攻击方法……”此时聂离也知道了刘毅当日所说之言确实非虚。如此的攻击方法倘若你做足准备还不在话下,可全力交手之时陡然使出确实能给对手带来极大的威胁。
就在全场之人都以为基埃撒已经躲不过阿兰德这出乎意料的神来一刀,便是管彪暗七都面露惊讶之时,罗马人巨大的身躯却在刀光到达头顶的那一刻陡然一矮,缩成一团的向后滚去,那个动作和大汉江湖中的“懒驴打滚”极为相似。对高手而言这一招是极少会用到的,它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可在此时却成了基埃撒最佳的防御手法,身躯向后滚动的同时他手中的巨剑还不忘横扫阿兰德的双足。
聂离点了点头,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才是这场比武的精华所在,双方也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阿兰德的出其不意的确令人十分惊叹,但基埃撒的应对也是十分精彩的,尤其是矮身的那一缩,快捷的与其巨大的身躯简直不成比例。聂离很清楚在那一刻基埃撒的动作已经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甚至快过他的想法!对此暗七也有着很深的了解,那是经过长期历练之后身体自然做出的反应,往往动作已经做出想法才能跟得上,燕王说过那叫下意识,比你思考还要精准快捷。
“哦……啊……”台上的变化写起来,可对于那些观众而言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当基埃撒最后一剑砍下之时很多人闭上双眼也响起了一阵惊呼声,但意料之中的惨叫没有传来,睁眼再看原本大占上风的罗马人不知为何蹲在了地上,光滑铮亮的光头上出现了一道两寸长的创口,鲜血流在面上让他显得更加可怖,看起来阿兰德王子又开始反败为胜了,于是乎惊叫声立刻就变成了欢呼。
基埃撒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去管面上的鲜血,眼光死死的盯住阿兰德,随后用双手紧紧握住巨剑,踏着沉重的脚步又逼了上来。这一回基埃撒的动作并不迅速,但场下的观众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基埃撒沉重的脚步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心脏的跳动似乎都要跟上那种节奏压抑的十分难受!
同样的感受阿兰德心中也有,刚才有一瞬间他已经觉得自己要反败为胜了,可没想到基埃撒的应对竟是如此迅速,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躲过他必杀的一刀。再见到对方稳如泰山的逼来,心中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胜机,再接下来基埃撒不会再给他同样的机会,此时他的选择就只能是退下擂台认输,缇娜公主无论多么美丽动人却也及不上自己的生命。
恶狠狠的再看了阿兰德一眼,基埃撒将面上的鲜血抹开便张开双臂又咆哮起来,刚才要是换了一个人他肯定不会给对方下台的机会,可银月帝国是现在罗马远征军想要拉拢分化的对象,即使是他也不能没有顾忌。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十
赢下阿兰德基埃撒已经是连胜四十八场,随后又有一名当地的勇士上台挑战,很可悲的就成了对方发泄自己心头怒火的对象!疯狂的基埃撒只用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就击败了对方,最后宽大的巨剑从战败者的脖颈处刺入,那人连惨叫声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一颗人头就被割了下来,场面血腥到了顶点。基埃撒抓着战败者的头颅满场兜圈不断狂叫,强大的气场令得很多挑战者都不敢上前!
场中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基埃撒也不再耀武扬威,坐在擂台的一角处理头顶的伤口,他倒不担心没人挑战而让他的记录停留在四十九场,一旦太阳到达头顶他就等于不战而胜,台上那位美丽的公主就会成为他的妻子。此时基埃撒的眼光已经盯在了缇娜身上,想必不久之后他就会教教她该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女人。
场面陷入僵局,费列特三世稍带尴尬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向朗身上,还带着一丝恳求,这样的眼光让巨达颇为受用,不过他还是询问的看了一下聂离。虽然昨晚对方已经给出了承诺,但刚才的血腥一幕让他也收到了很大的震撼,聂先生能战胜这个凶残强壮的巨汉吗?至少此时在向朗的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聂离对此的回应是长身而起,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拧开喝了一大口,葫芦和酒都是燕王亲自赠送的礼物,蜀中顶级百花陈酿,和桌上的那些果酒相比可要强劲的太多!一大口烈酒下肚,将秤杆拿起搭在肩上,葫芦则很是随意的往杆上一挂,聂离便开始向台下缓步而去,而见他如此,黄慎和管彪也都跟了上去。
高台之上聂离的举动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也在场间响起,人们这才知道这个白衣中年人乃是大汉使团中的一员,看他的行动无疑是要上台挑战基埃撒了。可他能是那个恶魔一般的壮汉的对手吗?大多数人在心中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聂离八尺的身高放在哪里都绝对称不上矮小,可与身高在两米以上的基埃撒相比差距就很明显了,加上他也没有对方那么壮硕爆炸性的肌肉,普通人自然很容易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过除了大汉使团之外场间至少还有两个人不会小看聂离,其中之一就是基埃撒,昨天在王宫之中他就知道此人绝不好惹,今天在自己连胜两场气势大盛之时他还能如此轻松的前来挑战,绝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当然同时心中也是一股战意升腾,那是遇见强敌的兴奋,击败此人迎回缇娜公主就会更加完美。
另一个则是刚才败在基埃撒手下的阿兰德,这位银月帝国的王子对大汉没有太多的了解,可他的师傅号称天竺第一高手的者勒密却告诫过他大汉能人众多,若是遇见绝不能小视!三十年前嗜武如狂的他曾经跟随苦行僧们前往大汉传教,在汉都洛阳他遇见了一个枪法如神的汉人,二人大战一场平分秋色,但者勒密自己心中清楚最后那人是手下留情的,那当真是天下最强的枪法。正是这一战也奠定了他日后能登上天竺第一高手宝座的基础,可惜的是那位高手没有留下姓名。
阿兰德自幼拜者勒密为师,辛苦的学艺加上不俗的天赋让他年少成名,即使面对基埃撒他的失败也多半在于经验不足,而最后的反击亦是差一点就能反败为胜!如今看见那个换不而下一身飘逸之气更是沉稳如山的中年人他立刻就想起了师傅口中那位枪法如神的汉人,一时间心中的好奇已经压过了失败带来的颓败。
假如今日赵云在此的话就一定能看出阿兰德王子的来历,三十年前,大汉之人,枪法如神,这样的表述恐怕你只能用在枪王童渊的身上,那也是一位大汉武林的传奇人物!就是燕王对之也要持弟子之礼。当年看见刘信的资质子龙就曾请师傅出山,老人家对刘信的天赋更是赞不绝口,私下里说过还要在赵云之上。当然这些事情兄弟两并未说起过,否则刘毅是一定会告知聂离的。
“大汉使团大剑师聂离挑战!”待聂离缓步到了台前黄慎已经抢先一步通知了传译,此时台下的监场也用响亮的声音报出了聂离的名号,这是大汉剑师第一次在域外出场,也是一段传奇的开始,之后聂离这个名字可是响亮无比。
“国王陛下,之前我刚刚决斗过两场,还受了伤,如此较量太不公平,这位汉人倘若要挑战也得先过两关才行。”这边聂离刚刚登上擂台,那边基埃撒却是对着费列特国王的方向高声喊道。这倒并非是他怯战,换了以前在角斗场中的他是不会如此的,但连胜五十场就在眼前,得到缇娜公主也不单单是他一人之事,关系到罗马远征军,况且借此机会他还能观察对方的出手以利之后的决斗。
“哦?”费列特国王的眼光看想了赞迪里将军,原本他和很多人一样对于聂离的上场是颇为忐忑的,可如今基埃撒这么一问却给了他不少的信心,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眼前是最重要的一场,出于本心他肯定是倾向于聂离的,不过基埃撒的要求并不是不合规矩,他也不好明着拒绝。
“那就得问问尊贵的大汉剑师同不同意了。”赞迪里心中的想法和费列特当然一致,不过这个场合也不能明说,一来二去皮球踢到了聂离的脚下。
“可以,那谁来与聂某过招?”听了传译之言聂离微微一笑言道,即使基埃撒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仗剑四海的聂离是何人?岂能占这种便宜?
传译将聂离的话一翻译,场下一时无人敢上,且不说能不能击败眼前颇为神秘的汉人,之后还是要挑战基埃撒的。片刻之后还是两个罗马战士登上了擂台,他们很显然和基埃撒是一伙的,单论体型便是比前者也差不了多少。
“告诉他们,不要浪费时间,一起来。”迎着对方凶狠的挑衅眼神聂离还是洒然一笑,而传译将这句话说出之后场间不由就是一片吸气之声。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十一
聂离的话被传译通传之后,那两名罗马战士的面上立刻就显出了愤怒之色。虽然不及基埃撒可纳里斯与班图斯亦是罗马远征军中有名的勇士,应该说他们的地位还要在基埃撒之上,毕竟是贵族出身,前者就算再如何厉害也是个角斗士。平时他们都是极为看重自己的荣誉的,那汉人之言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擂台之上我们就要单打独斗。”传译又将对方之言翻译了过来,聂离微微颔首又对着二人之处招了招手,便又开始拿出酒葫芦喝起酒来。原本以他的气度并不会让对方难堪,如此行事完全是在回应昨日基埃撒在使团面前的狂傲。
“兄弟,兵对兵将对将,那家伙摆明了是要看聂先生的虚实,要不然我们上去打发那两人吧。”台下管彪则是对暗七言道,单打独斗他不是基埃撒的对手,但对付此二人却多少有些把握,也省的对方用车轮战术来对付聂离。
“无妨,先生既然如此说那二人就花不了他多少力气,放心吧。”暗七却是信心十足的言道,说到对聂离实力的了解他是要远在管彪之上的。
纳里斯班图斯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前者先行站上了擂台,到了聂离面前他立刻摆出了一副攻击的样子,对手此时才将酒葫芦重新系在了腰间,手中的一根细铁棍则是指向了自己。那是武器吗?纳里斯心中一阵疑问,怎么看这细细的铁棍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再见聂离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是心头怒起,当下双手握剑大喝一声就向对方劈去,他要先声夺人。
应该说纳里斯出手的这一招倒也称得上势大力沉,力道与速度的配合都不错,就算不似基埃撒那样是从角斗场杀出来的可多年战阵的历练他们的格斗经验还是极为丰富的。观众们一时也睁大了眼睛,他们看不出那个中年汉人到底厉害在哪里,可此时敢于站上擂台还面对基埃撒的人又怎么会差。
纳里斯颇具威势的一剑只砍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手中长剑则是转向向上挡去,他当然不是有意变招,而是聂离秤杆的后发先至让他不得不如此去做,同时心中更是极为惊讶。明明自己的战剑砍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对手才出招,可哪里来的如此之快,那边手才一动这里细铁棍已经快点到自己的眉心了!纳里斯在罗马不是没有见过出手飞快之人,可比起眼前的汉人却显然相差甚远了。
双手剑上撩的同时伴随着脚步的后退,眉心之间可是一个极为脆弱的地方,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便是那根细铁棍也定会力道不轻,他可不敢被对方刺中。手指粗细的铁棍肯定不堪自己战剑的劈砍,似乎先毁掉敌人的兵器也是上策。方才聂离的那种轻视让纳里斯很是愤怒,不过到了擂台上他还是十分谨慎的,包括看似全力以赴的一招他也留了力,这也让战剑的转向变得十分快捷!
在纳里斯的估计之中聂离看似轻飘飘的出手肯定躲不开自己这一撩,那根细细的铁棍也定然不经自己战剑的劈砍,到那个时候他就要将对手给自己的轻蔑翻倍还给对方。可就在他的长剑已经劈中敌人兵器的时候却似砍在了一片空气之中,丝毫没有受力之处,那根眼前的细铁棍似乎成了自己的幻觉!还没来得及惊讶和思索眉心却传来一阵冰寒,细铁棍的尖端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前。
大骇之下纳里斯再看对手,他的眼中还是一种讥诮的笑意,这让他的惊讶又变成了怒火,你可以击败我,但不能羞辱我,一个真正的战士会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于是乎纳里斯做了一个大家都预想不到的举动,他居然用自己的额头却顶聂离的秤杆……看见这一幕即使台边的管彪心中都不免有些佩服,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汉军之中多是如此未料罗马军中亦不乏烈性之人。由此观之他们的军队战力不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军人就应该有这样的风骨。
纳里斯用力的一顶,可想象之中的那种刺痛却没有传来,不知何时顶在自己眉心的细铁棍已经被对手收回了手中,他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原本讥诮的笑容却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赞赏和尊重。聂离的作为主要来自于昨日基埃撒的无礼,此人既然颇有血性他又何必再加折辱了?
深吸一口气,纳里斯的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战剑,先对聂离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还是全力出击劈砍对方,明知不敌他也希望知道对方的战力到底有多强?
“这小子有点意思,看来罗马人也不全是基埃撒那样的。”台下的管彪点点头笑道,假如换了自己会这样做吗?应该也会,他可不能输得不清不楚。
聂离微微一笑颔首,似乎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脚下轻轻的向左踏出一步,纳里斯的攻势便立刻落空,与此同时手中的秤杆又点向了对方的眉心。后者急忙后退闪避,随即又是蹂身而上……这一幕可把台下的观众看糊涂了,明明纳里斯的出手看上去威猛之极甚至都看不见剑锋所在,而汉人的进退出击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为何那看似轻飘飘的出手罗马人总要拼命后退了?
“好剑法,好剑法……”一般的观众看不出其中玄妙但暗七此时却是轻呼出声,今天看了教官的出手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意在剑先,慢中有快”!无论进退还是出剑,聂离的身体都保持在绝对的平衡之中,如此他就能随时发力转向灵活无比,而且他的出手与位移都是精准无比没有半点浪费,这才会让观众产生那样的错觉。先生的剑法又有所进,而这一次还是境界上的提升。
贵霜帝国的这次比武名声在外,台下也有不少来自四面八方的武者,自然也有人能看出聂离出手的精妙之处。比如说阿兰德王子见了之后便是摇头叹息,可面上却是一片兴趣盎然之色。摇头是感叹对手的境界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企及的,或许只有自己的师傅才能做到聂离那样的程度,说不得还没有对方那般举重若轻挥洒自如,信手为之都是浑然天成!兴趣盎然则在看了如此高手的出手,揣摩其中奥妙对他而言也是大有好处之事,这种机会可是极为难得的。
眼前的罗马战士绝不会是汉人的对手,阿兰德对此深信不疑,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接下来的那一战,汉人高手聂离对战罗马狂人基埃撒。后者武艺境界多半难以与前者相较,可真要生死相搏就说不准了,只有和他真正交过手才能知道罗马人的可怕,聂离的机会肯定更大但罗马人也为未必完全没有机会。
阿兰德可以以一种十分轻松的心情来观看台上的对战,基埃撒此时的表情就极为凝重了,眼前汉人的战力还要超过他的想象,就算以他的经验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将身体控制到如此完美的地步!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该如何应对,基埃撒的脑海中也在不停思考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聂离表现的如何惊人也不会让他失去对胜利的渴望,那种信心是无数敌人的鲜血浸泡出来的。
台上的进退攻守又维持了几个回合之后纳里斯猛的后退几步不再出手,对着场边的同伴班图斯说了几句话之后后者也来到了擂台上。随之纳里斯就以一种尊敬中带着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聂离。刚才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的进攻总是沾不到对方的半片衣角,而对手的反击更是精准至极,细铁棍所指之处必定是自己的眉心,甚至位置上都不会有半点的差距。纳里斯知道对方是手下留情了,他也绝不是汉人的对手,叫上自己的好友还是为了心中的疑问,对手究竟有多强?面对两人联手他还能如此轻松吗?这对自己以后的目标十分重要。
“呵呵,刚才聂先生就让你们一起上,现在还不得这样?黄使者,这位聂先生在大汉是什么身份?”看了眼前的一幕,费列特国王也出了一口气轻松笑道,聂离的上风现在已经是人人看得出来了,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并不是孔武有力的汉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身手,一时间费列特也对他的来历好奇起来。
“聂先生是我大汉燕王的好友,受燕王之邀为宫廷剑师,论剑法乃我大汉数一数二的高手。”黄慎闻言答道,语气之中亦是一种满满的荣耀,看见刚才罗马战士在擂台上对聂离尊敬的模样一股荣耀便是油然而生。
“宫廷剑师?难怪如此厉害,可聂先生为何不用剑了?”费列特继续问道,无论如何他也不拿不能将聂离手中的细铁棍和战剑联系在一起。
“那是还未有值得先生出剑之人。”黄慎微微一笑自信的答道。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十二
黄慎的这句话隐隐透着骄傲,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也许刘毅赵云或者关羽都可在近身短打之中与聂离抗衡,可要说起剑法此时大汉怕是唯此一人耳!原本就登峰造极的剑术再加上这一路的历练,聂离的剑法已经到了全新的境界。
微笑着点点头,纳里斯与班图斯二人左右分开各自持剑向聂离劈去,在纳里斯的心中这一回以二敌一就算还是不敌可对方的细铁棍恐怕再也无法不离自己的眉心了。两把战剑一取聂离左肩一取右肩,都携带着强劲的风声。
面对二人的夹击聂离不退反进,轻轻的一步踏前就到了二人之间,随即手腕一抖,秤杆先击打在纳里斯的剑身之上,随后借劲反弹又到了班图斯的巨剑,看似轻描淡写毫不着力可两人被击中之后却是浑身巨震立刻退向两旁!
此时台下终于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聂离的出手既快又准观众还能看清,只觉得那白衣汉人任何一个动作都是赏心悦目。不过有很多人在喝彩之后才生出疑问,能让两个如此强壮的大汉立刻后退,汉人剑师的那根小铁棍上要蕴含多大的力道?既然如此那在与对方战剑击打之时为什么没有声响?这实在难以理解。
他们看不懂可场间能看懂的人至少有三个,暗七、阿兰德、基埃撒。聂离的动作看上去是行云流水顺畅无比,但在间中还是有所间隔的,那一刻就在秤杆击中战剑之时,直到此时聂离才开始真正的发力,这才没有兵刃的响声传出!一切说起来简单,可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他出手的力道就是恰到好处,似乎已经算透了对方剑身所有的变化,之后的借力还是一般,这样的力道控制和预判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没有等纳里斯和班图斯再度合击,聂离出手了,这一下台下观众们的眼睛就彻底不够用了,那根小铁棍似乎在瞬间就变成了两根,汉人的手臂也变成了两条,三根手指搭在棍上就是千变万化,招招不离二人的要害,那不是兵器挥舞过快产生的那种重影,而是清清楚楚的二打二!聂离手臂的每一个动作依旧是清清楚楚,但无论纳里斯班图斯如何拼命挥舞战剑却总是赶不上那根小铁棍的速度!
再斗片刻纳里斯主动后退一丈之地将战剑插在了擂台上,随后班图斯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此时二人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为了跟上对方手中铁棍的速度他们的体力消耗是极其巨大的。可汉人剑师的身体几乎是站立原地不动,纯凭几根手指就能将铁棍舞得千变万化!那根铁棍看上去不过几斤重远不及他们的长剑,可二人都相信要是被它击中就定会皮开肉绽,从手上的压力就可以判断。
双手离开战剑,二人双双给聂离鞠了个躬,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再打下去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意义,但对纳里斯班图斯来说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巨大了,在汉人剑师的身上他们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在脑海之中都没有想过的那种境界!现在二人心里最大的好奇就是即将上场的基埃撒能让对方全力以赴吗?或者说他又能将汉人剑师逼到什么样的程度,至于胜负二人已经是看好聂离。
反手持杆收回身后聂离也是微微点头示意,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的出手亦是他对自己剑术进境的一种测试,毕竟再如何感觉自己的进步也不如实战检验。这一刻聂离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那种意境,那种随意挥洒皆是妙招的意境!和面前的两人相同他也在期待着基埃撒的挑战,只有高手才能让他的感觉更加清晰。
等二人下台之后基埃撒立刻站起身来,他没有像同伴那样选择战剑,而是挑选了一哏长度超过一丈的铁戟,左臂则套上了半人高的铁盾,甚至还带上了战斗时的铁盔,随即便踏着雄壮的脚步上了擂台。此时他便是一位罗马战士在战斗之时的全装备打扮,烈日映照下魁伟的身躯分外高大显得是威风凛凛,加上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肃杀气质,即使台下的观众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
“呵呵,这是怕先生的脚步位移了,不过如此挑选也算是不错了,要是泪校尉在这里就好了,那一套他穿起来更像样。”暗七微微点头对管彪说到,无疑基埃撒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显示出了极其丰富的格斗经验,无论速度还是灵活度聂离都要在他之上,只有先行做好防护再通过长兵器来攻击才是上策。不要忘了刘信的剑术师傅正是聂离,而泪无痕和二公子是形影不离的,单论体型的话燕军之中怕也只有泪无痕能稳稳压制基埃撒了,想想金刚巨汉穿上这一身都是威风凛凛!
“嗯,这个家伙还不值得大王出手,不过我倒是希望二公子在这里,肯定揍的他满地找牙。”管彪一笑道,他绝不是对聂离没有信心,而是身为战将他最喜欢看得就是战场上那种硬碰硬的场面。此中非燕王的血龙吞天戟莫属,每次在战场上看见燕王出手即使远隔百步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枭烈之气,不过大王对付基埃撒实在是太抬举对方了,泪无痕固然威猛但在管彪心中还是二公子更加有把握。
不说二人在台下的对话,来到聂离面前的基埃撒此时已经抛开了心中所有的杂念,现在的他似乎又回到了角斗场中,眼中除了汉人剑师之外再无旁人!只有基埃撒自己清楚他为何会如此快的上台,因为在看过聂离的出手之后他无法想出可以获胜的途径,再思考下去只会越来越分心而消磨自己的信心,一切就自然留待场上见分晓吧,也许在激烈的对战之中他就能找到自己获胜的途径。
看着对方眼中那股近乎狂热的战意聂离也不禁点了点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说做就做到心无旁骛的,而眼前的基埃撒就正是其中之一,现在的对手不再狂傲,而是专著的近乎虔诚,在这种状态之下他也应该能够发挥自己最大的战力!无论如何罗马帝国的战士还是称得上优秀的,优秀的战士也值得他给予一定的敬意。
身长八尺很是匀称的聂离与常人相较已经算得上是高大魁梧了,不过在全服披挂的基埃撒面前却显得极为单薄了,看着二人之间的相差,观众心里也不禁都在为汉人剑师担心,面对基埃撒他还能像刚才那样从容挥洒吗?
保持着微微下蹲的姿势,基埃撒的双眼紧紧盯住对手瞬也不瞬,高手之间的拼争一开始多半会是气势上的比拼,二人也不例外,他们要找到那个最为适合自己出击的时机!在之前的一百多场角斗之中基埃撒还从没遇到过可以与自己对视这么久的对手,而且在他的气势压迫之下聂离的眼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似乎很难在对手的眼中看出他对战斗的渴望,但总感觉一切都是无懈可击。
此时擂台四周都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声,每个观战的人都被二人对峙的那种紧张气氛所感染了,很多人手心之中更是捏出了一把汗。台上的基埃撒和汉人剑师越是沉稳不出手他们反而就更加紧张,再过片刻已然是浑身出汗,可便是这样几乎所有人也都是瞪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二人出手的那一刻。
日头越来越高,将对峙二人的身影越拉越短,基埃撒知道他出手的时机就快到了,当烈日再往上升自己身后墙面上的琉璃就将将太阳光反射到聂离所在的位置。这是他当年多场决斗养成的习惯,对场地的观察是细致入微,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细节就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生死,这个习惯更是帮助基埃撒取得了不少胜利。近来他用的很少那是因为很难有对手值得他如此做,而眼前的汉人剑师无疑是值得的。
当阳光反射的一刻对手的双眼将会被闪过,最起码会有一瞬间的失明,而就是这一刻便足够了,他会借此发动攻击,将进攻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面对汉人剑师这样的对手靠防守是肯定不行的,他精妙的脚步和灵活的身法时间一长自己肯定无法防御,假如不能掌握主动这一战他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从聂离的眼神和动作中,基埃撒可以大致确定他是不会先行出手的,这似乎是东方高手的一种习惯,要显示他们所谓的气度,这一点和罗马很多的武士们也有相同之处。基埃撒对此是一向很不屑的,他是高手不假,可也是一个真正的斗士,角斗场上没有气度,没有精彩与好看,有的只是胜负,也只有生死!
聂离脚下的影子又短了少许,基埃撒手中的长矛握的更紧了。他没有算错就在下一刻一缕阳光陡然照在了对方的双眼上,即使是聂离在此时也不由闭眼,而基埃撒的长矛便在此刻携带着哨声直刺聂离的心口!
外传 贵霜扬威剑光寒 十三
面对罗马高手基埃撒,聂离的确是没有先出手的打算,但那并不是什么高手风度的作祟而是一种见猎心喜。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在剑术心境上的进步之后他最为需要的就是强大的对手来加以印证,无疑在这片场地中基埃撒就是最好的选择。尤其他在战前还能将一切抛诸脑后的那种专注更为令人欣赏,聂离很想看看对手还有多少的潜力!
说道观察场地的敏锐似他这般的大高手是绝不会在对方之下的,他的失算在于没料到那堵墙壁可以反射阳光,一瞬间强光射目之时聂离也立刻察觉到了基埃撒与他对峙许久不曾出手的原因。对手一直在等,等待对其最为有利的时机,而当基埃撒的长矛呼啸刺来之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警兆,除了王越和那名神秘的天戮第一杀手,基埃撒是第三个带给他危险感觉的对手,燕王虽也强大但二人绝非敌对。
一眨眼的时间能有多长?恐怕用秒来衡量也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尤其是聂离这样的人物他的反应与警觉都是远远胜过常人的。可就在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之内对方的长矛已然递在了他的胸前!甚至有那么一刻基埃撒都要以为自己可以一招便击中对手。
可忽然之间眼前的聂离却不见了,他没有通过位移来进行闪躲,也没有利用手中的秤杆加以格挡,而是采取了华夏武人习武之时都要刻苦的习练的基本功,马步!只不过聂离用出这一手时他的身体已经与地面平行,全靠双足如弓抓住地面,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弯腰的过程几乎肉眼难见,待身体与地面平行之时基埃撒的长矛恰恰从上而过。
罗马人没有想到聂离会用如此的方式来躲开他快如闪电的一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后手,强大的汉人剑师即使一时不慎双目为强光所夺但自己想要一招致命却是难如登天!手腕一抖,长矛变刺为压,聂离的腰劲固然令他佩服可在这种别扭至极的姿势下他又该如何应对自己的变招?虽然只是矛身,但这一下只要抽上对方肯定是骨断筋折。
方才的那一刺基埃撒施展出来可谓是速度力量兼具,力道凝练还疾如迅雷!不过他依旧没有使出全力,高手之间想要一招克敌又谈何容易?也正是如此才使得他第二下的下压衔接的极快。
眼看矛身已经击中聂离的身体,台下不由爆发出一阵惊呼,但基埃撒却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击中对手,在身躯与地面平行的情况下大汉剑师竟然还能做出速度飞快的位移,他的身体就像被人拉拽着一般向后滑去,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自己长矛的下压,只不过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眼力稍差一点的都只能见到基埃撒的长矛抽中聂离!
这不是魔法或者幻觉,基埃撒清楚这一下移位对方是纯粹借助足尖来发力的,但要做到那种速度还能保持平衡,此人双足一瞬间的力道是何等恐怖?果不其然方才聂离的立足之处的绒毯已经被齐齐撕裂?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基埃撒的长矛击中了地面,台下的惊呼声也是戛然而止,很多人现在才看到了基埃撒的出手已经落空了。
瞬间腰身发力下弯,紧接着足尖点地移位,单凭这两下聂离的实力已经是展露无遗,可基埃撒知道至少现在先机还是在自己手中的,他要继续保持强大的攻势压制对方,不能让辛辛苦苦才取得的一些优势付诸于流水。矛身抽在擂台的地面上也是他有意为之,一来可以使得整个擂台发生一些颤动来影响聂离的移动,二来借那股反震之力更好的加以追击,此时长矛又是如同毒蛇一般直刺聂离的胯下要害!
见到基埃撒的这一手,费列特国王以及向郎黄慎等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毕竟在东方的观念之中如此出招是颇为下作的。可在暗七与管彪的面上你却看不见如此的神情,有的只是凝重和担心,一个是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杀手训练,另一个则是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打滚,二人都深深的知道与敌人的生死搏杀之中是没有什么风度可讲的,只要能击败对手就是好招数,而此时基埃撒的攻招无比凌厉!
刚才的那一下位移聂离的身体已经到了擂台的边缘,倘若再度用双足发力他说不得就要被对手赶下擂台,在这种比武之中无疑就意味着失败,而运用身法飞身而起的确可以闪过对手的这一击,可身在空中面对劲敌是极为危险的,因为那样你就会会彻底失去灵活性。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会给对手带来极好的攻击机会。
单手后探抓住擂台边缘的绳索,聂离的右足在刻不容缓之间踢中了基埃撒的矛身,此时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这一下脚踢的精准与快速!当长矛被踢的抬起之时几乎所有人都会以为聂离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故意的,对手的攻击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否则怎会如此巧合?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向后看一眼,但伸手一探究恰好抓住了绳索,那一踢确实精彩,可要是稍有差池他也是肯定无法避开对手的刺击的。
看见聂离这如同神来之笔的一踢暗七与管彪都情不自禁的做出了一个握拳的动作,虽然基埃撒的长矛只被荡起了数寸的高度就开始再度下压刺出,可有这么一缓的时间已经足够聂离作出应对了。
事实也正如同二人所想的那样,踢中基埃撒长矛的一瞬间聂离的身体也蜷缩了起来,当长矛再度刺来迎接它的就是秤杆了,台下的观众就听见一阵“叮叮叮……”爆豆一般的清脆声音响起,基埃撒的长矛已经打得向一面偏移,随后无数抽打在长矛矛身上的细铁棍陡然合为一体直刺基埃撒的眉心,“咚”又是一声颇为沉闷的声响之后,罗马巨人的脚步终于猛地暴退数尺,回到了刚才发起攻击时的位置。
此时场中二人又恢复了对峙的局面,台下则爆发出一阵震天价的喝彩之声,所有人都看见了强光闪过大汉剑师双目的情景,可就在那样不能视物的危险境地下他们也看到了聂离妙到毫巅的精彩应对。
凝视对方片刻之后却有一抹笑意出现在了聂离的面上,对手对时机和现场环境的利用很是精妙,最后的一刺更让他感受到了生死边缘的滋味,自从三十年前与王越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之后聂离就再无如此的感觉,但现在的他却极为喜爱那样的感觉,会带给他很多的感悟,应该去感谢面前的对手,虽然他并不是纯粹凭借自身实力做到的。
“咚”基埃撒将长矛扔在了地上,代替它的是腰间那一把长不过二尺的短剑,其实用长匕首来形容恐怕更为贴切!此时他已经不会再度进攻了,大汉剑师的身法出神入化,不能抢占先机进行攻击的话一旦被他贴近自己是必败无疑,而想要不被对方近身他就必须消耗极大的体力来挥舞长矛,假设如此那么他的失败也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也只有基埃撒才能深深的了解刚才聂离一脚踢开自己长矛的那一下有多难?感觉上受力并不大,矛身也不过抬高了几寸,但要知道自己的刺击速度是何等之快?而且还是在身体极度不协调的情况下!最可怕的一点是那一脚明明是踢中矛身,可却不断有劲力传来袭击自己的手腕,长矛更是急剧震颤差点不受控制,自己的掌心都被那阵震颤摩擦的发热,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踢,其中发力更是玄妙无比!
正是那阵震颤让基埃撒接下来的攻击比预想之中的要慢了一拍,而短暂无比的停顿中聂离却已经调整好了身体开始反击!在基埃撒的眼中汉人剑师手中那根看似不起眼的细铁棍却要胜过无数战士的战剑或是巨斧!一瞬间它便在自己的矛身上抽打了十七下,有轻有重,有快有慢,在那种力道节奏变换下基埃撒感觉自己的长矛就像是刺入了一片旋涡之中,无法发力也无法回收,甚至脚步都被带的不稳。
最后那颇为沉闷的一声“咚”响则是汉人剑师的细铁棍点在他钢盾之上发出的响声,幸亏自己选择的这面盾牌防御范围极大,他的左臂只需要稍稍抬起就能护住要害。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从盾牌上传来的那股巨力,让他不得不借力后退脱离与对手兵器的接触。那一刻敲打在盾牌的上的似乎是重达百斤的战斧而绝不是那根细铁棍!
苦心创造出来的机会没有获得成功还被对手的反击所逼退,基埃撒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下风,大汉剑师的实力的确高深莫测,超过了他之前对战过的所有对手!但这一切还没有打消掉他的信心,既然攻不进去自己还能坚守,钢盾加短剑就是他最熟悉的防御配置!
军纪严明不可轻
浩大的飞虎军船队护卫刘毅一行登上刘朗浦滩头,龙骧军统领徐晃与飞虎军统领轩朗在此迎接,至于其余的各路大将都有着重要的作战任务,不管是当年为将还是如今为帝刘毅向来不喜欢讲什么场面。其实在他心中徐晃身为下一阶段的总指挥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人情世故便是如此公明也不能免俗。
“万岁、万岁、万岁。”当刘毅的脚步踏上江南的土地之时,两旁迎接的士卒都是举起手中的刀盾交击发出齐整的撞击之声,口中高呼万岁,一时间气氛极为高涨。所有士卒看向陛下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崇拜,胜利之下更有着一丝狂热!
面对这样的一群士卒,刘毅的面上也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走到队伍左侧拍了拍那个身材最高的年青人肩膀,双手微微下压那海潮一般的万岁之声立刻就静了下来。而被陛下怕打肩头的年青士卒则是一脸的兴奋骄傲,胸膛更是高高的挺起。
“哈哈哈哈哈,什么长江天堑?在朕的百战精锐面前全是形同虚设,朕有你们就没有拿不下的城池,攻不下的堡垒,大家辛苦了!不过接下来还要再接再厉,要为朕拿下江南之地,活捉孙策刘备!”刘毅说话的同时脚步并没有停止,为这个士卒整整衣甲,为那名士兵紧紧甲带,和煦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看向普通士兵的眼神亦有鼓励之色,这也是他场次以来的风格,从不在士卒面前摆架子!
“活捉孙策,活捉刘备,陛下万岁……”闻听刘毅之言那些带头的校尉便是振臂而呼,万众一心之下那声音足可以穿云裂石!尤其是刚才和陛下有过接触的那些士卒,胸中兴奋不已,现在更是恨不得喊破自己的嗓子来宣泄心头的荣耀与骄傲。
此时刘毅来到了场中,先是做了一个捂耳朵的动作,随即单手微微一压让巨大的声浪平息下来这才拍了拍胸口笑道:“好好好……好士气啊,朕听着都有些震颤,刘备孙策岂能不怕?”而听见陛下的笑言先是那些老兵笑出声来,随后新兵也被感染,场中亦全是笑声,很多士卒都是第一次如此接近陛下,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经历,原来陛下是这样的亲近,感觉中就像是自己的父兄一般。
“老赵,今天中午何餐?”方才士卒们山呼万岁之时刘毅立刻让他们停止,可现在大家酣畅欢笑之际他却没有任何的阻止,反倒是陪着士卒们一起欢笑。等到片刻之后笑声逐渐小了下去他才对庖厨营方向问道,现在也到饭点了。
“回禀陛下,将军吩咐为陛下准备了最新鲜的江鱼,早上刚打的。”老赵闻言昂首挺胸的出列答道,在这个场合陛下能和他说话无疑是天大的脸面,知道刘毅要来庖厨营三更就忙碌开了,更有飞虎军士卒不避艰险的趁黑下江捞鱼。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的心意朕领了。”刘毅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却面色一正:“老赵,你跟着朕也有二十年了,战场上的规矩不清楚?”
“回陛下,兄弟们都是馒头揣肉,管够!”老赵也是立刻答道,除了对待几位军师刘毅在战时营中的饮食多是与士卒一般,从来不搞什么特殊,老赵自然知道陛下的这个规矩,只不过现在将军已经是天子了,他的所为也是心中的敬意。
“知道就好,你的那些新鲜江鱼取来与各位先生,朕也一样是馒头揣肉,现在就开饭,仗还没打完了。”刘毅正色道,这绝非是他在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他最喜欢的就是军营之中和普通士卒一道进餐的那种气氛,吃什么倒是次要的了。
“诺。”老赵深知陛下的脾气,当下毫不犹豫的应诺一声便小跑而去,不一会儿庖厨营士卒就抬来了热气腾腾白面馒头,一个个洁白松透看上去便大有食欲!馒头之中还夹有炙烤鲜美的肉蒲,既美味新鲜又方便食用!说起来这还是刘毅的发明,在战场上也最为合适,行军的同时就能食用,可以最大程度确保士卒的体力。
“大牛,踢我一脚。”庖厨营的士卒为刘毅徐晃等人送上了凳子,只有郭嘉戏志才等文臣之处才会撑起遮阳伞,其余士卒或蹲或坐,一名年青士卒看着场中的刘毅徐晃等人,一时有点发愣手中的馒头都顾不上吃,却是对身边的同袍说道。
“我靠,你有病啊?”大牛说着话还是在他股上踢了一脚。
“没病,我看看是不是做梦,居然能和陛下一起吃饭。”被踢了一脚之后年青人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之前只是听老兵提起,没想到今日成了现实,这要是回到村里和父老乡亲提起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早就跟你说过陛下是向来如此,赶紧吃,没听陛下说还要活捉孙策刘备嘛?你小子争口气,到时候要能拿到四星以上陛下还会亲授了。”什长拍了一下年青士卒的肩头言道,六年了,做了天子的将军对兄弟们还是一样的好。
“公明,准备什么时候走啊?”刘毅啃了一大口馒头之后就对徐晃问道,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要趁胜追击,一鼓作气的拿下江南之地。
“陛下放心,微臣一切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用饭之后便立刻起行,晚间就能追的上正方了。”徐晃也是一口馒头下肚之后答道,刘毅的性情他自然不会不知,只不过过江之后各路大将皆有重任,反倒是是他这个主帅稍稍有些空闲。
“没事,边吃边说,军情要紧。”徐晃说话的同时已经有天狼参谋将地图铺在了桌上,刘毅一笑言道,很多时候在军中都是一边用饭一边讨论军情的,饭桌之上摆放军事地图乃寻常之事,天狼之中的参谋们对陛下这个习惯十分清楚。
“陛下,昨夜渡江之后徐将军已经按陛下之命安排各军进行穿插,以严纲将军的白马营加乐进将军的飞燕军一步一前一后向西堵截周瑜退路,鞠义将军的烈火军围长沙,张燕将军的黄杉军临桂阳,裴元绍将军之玄武营逼武陵,廖化将军的青龙营奔零陵,文丑将军的重骑营并华雄将军西凉营一部封锁四郡要道,华将军亲率一步为严纲乐进二将军后援,虎卫军与樊稠将军的并州营向东而进,于禁将军总领飞燕军接应四方。按照各部行军速度,今日午时应该到达图上位置了。”参谋闻言立刻便点指地图向刘毅详细汇报起来,昨夜全军渡江之后汉军的速度是极为迅速的。
“嗯,公明安排的细致,各部亦是尽力,看样子只要三到五天我军就能完成对荆南四郡的全面封锁,到时候小霸王就是插翅难飞!不过我军尽力穿插之下公明还要在意各处后勤,不可太过求速!”听了参谋的分析再仔细查看各军的位置,研究片刻之后刘毅方才出言,以徐晃的将才大胜之下自然不会有所疏漏,不过过江之后汉军的后勤负担将更加沉重,目前各路穿插的主力军士卒亦只有三天的口粮。
“陛下,季明昨夜过江之后半点也没有歇息已然跟随文则将军行军,本地百姓亦可募集粮草,加之飞虎军全力以赴,以晃见之保证这里三十余万大军所需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张角鞠义二位将军怕是要吃些苦了。”徐晃此时接过了话头,为了后勤保障,田豫今日凌晨就率后勤总部度过了长江,有他坐镇各军都是信心十足,但零陵长沙二处距离太远,鞠义和张牛角出发之前就做好了限粮的准备。
“这一战怕是无人再比季明劳心了,之后定要好生歇息才是,如今朕大军过江奔袭各地,传令下去各军定要严肃军纪,倘若与敏有扰当罪加二等计。”提起田豫刘毅是微微摇头,这此赤壁大战打下来季明的头发都出现了花白的迹象,后勤之事不但繁复而且琐碎,近百万大军,数十万民夫,田豫的确是劳心劳力。汉军的纪律一向最为严明,此战乃统一大汉最后一战,刘毅自然不希望出现意外。
“诺!马上就向各军下发。”见陛下说的凝重一旁的传令官立刻起草命令。
“报,陛下,于禁将军已经率军占据祢县,请陛下前往坐镇!”这边正商讨战局那里也有通讯士卒前来传讯,刘毅过江暂时不动荆南四郡却总需要有妥善之处,那祢县亦是个繁华所在,故于禁也是连夜将之拿下以做陛下的歇脚所在。
“呵呵,文则倒是想的妥当,你回去告诉于将军,最好的房屋留给后勤营,其次为各位先生,朕还是在大营之中最为舒畅,将军亦不需以朕为念,一心打好荆南之战便可。”刘毅微微笑道,从军数十年他对营中的吃住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身在大营与士卒们一处对现在的他而言更是一件舒心之事。
天纵之才忘年交
刘朗浦与一众士卒将领同进午餐之后,徐晃立刻出发赶上龙骧军大队,刘毅与郭嘉等一众谋臣则前往祢县,于禁的飞燕军两营士卒正驻扎此处。刘毅到时恰是黄昏,于文则亲率飞燕军将领迎出五里将陛下接回县城。昨夜到现在七八个时辰的功夫此时在祢县中几乎已经看不见任何战争的痕迹,不少胆大的商贩们已经恢复了生意,数队汉军士卒有条不紊的在干净的街道上巡逻着。
“呵呵,文则不光是大将之才,这治政之处以朕观之亦不逊之,可谓文武双全!”看着眼前一派平和的景象刘毅微微一笑赞道,他此时是一身戎装,天子的麾盖并未带在身边,此乃于禁的建议,陛下的前来在军中亦属于机密。而身为五子良将之首于文则确是一个全才,刘毅对他一直都是十分欣赏。
“保境安民,分内之事,岂敢因此而当陛下之赞?此亦非是禁之功劳,田大人与其属下才是辛劳。”于禁闻言正色道,此一次大战也是飞燕军成军以来第一次在大汉境内作战,田豫后勤的仔细和接受的严谨都让他心中佩服。
“将军有功不骄,丈夫本色也!呦,季明也来了。”刘毅微微颔首,此时恰好田豫一行也迎了出来,他说话间一催胯下战马便向前而去。待到近前刘毅飞身下马抢先一步阻止了田豫的行礼,握着对方的手轻轻拍打,亦向后勤营众人投去赞赏的目光,眼前自田豫始没有一个人的眼眶不是通红的,衣衫也有些发皱,那都是劳心劳力不及兼顾,大战得胜他们的付出也是极为巨大的。
“当日陛下便有言这宣传战运用得当不下十万雄兵,如今果然应验,荆南百姓对我军并无任何抵触,更有世家富户为我调剂粮草,接收之事亦是十分顺利,今日之果便是陛下当日之因。”田豫稍稍欠身轻声道,这一次的接收工作比之以前的青州兖州还要顺利许多,汉军的那些规矩随着刘毅不遗余力的宣传渗透荆南百姓多半都是耳熟能详,这些大大降低了接收之中的麻烦。
“哎,朕只不过起个头而已,千头万绪还不是季明在做?此次我大军已然顺利度过长江,扫灭孙刘指日可待,这赤壁大战的头功却非季明与各位莫属。”刘毅摇了摇头正色言道,田豫此次也算是将他的协调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当日在燕郡与陛下初见豫已经是倾心相投,能有今日实是陛下顺天而为,微臣为陛下效力自是本分。”见刘毅说的诚挚再回想起当日林县之时自己籍籍无名,但陛下就像今天一样持自己之手入城,那份信任二十余年从未改变,看见此刻陛下终于快要一统大汉江山,田豫心中亦是有着浓浓的成就感。
“季明也不用谦逊,只是还要好生歇息才是,你这不眠不休的朕的心也要一直悬着。”刘毅再度用力握了握田豫的双手言道。
“陛下放心,横竖忙完这几日将各位将军的军需送上去豫一定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田豫笑道,现在还不是自己放松的时候,长江两岸都还有堆积如山的物资要送到各军之处,想来自己至少还有四五日忙碌。
“哈哈哈哈哈,真要能睡上三日三夜却也不易。”刘毅轻松的笑道。
“见季明如此吾等皆是汗颜,后面这接收之事季明就可少操点心了。”此时郭图简雍二人也到了近前,前者出言笑道,当年数州的接收他可是经验十足。
“郭先生协助陛下操劳军机怎不辛苦,倒是宪和既然到了豫就要立刻抓他的差了,陛下,各军物资此时尚未齐备,微臣……”田豫对郭图一笑随后眼光却是看向了简雍,在北地之时二人便是性情相投,关系极为和睦。
“嗯,军机事重,季明且去,定要记得好生歇息才是,宪和,你可得给朕看着他。”田豫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之意刘毅岂能不知,当即欣然道。
“诺,雍必定会督促季明每日睡上三个时辰。”简雍亦是一笑走了过去,说起后勤之事他也能算此中长才,当年甘宁出兵征讨高句丽以及后来的讨伐鲜卑之战,担任后勤工作的也正是简雍,否则刘毅亦不会调他来此。
田豫对刘毅再施一礼便率众而去,郭图审配简雍带领着一干官员亦随之而去,这数十人都是之前就经过静心培训的精兵强将,刘毅要通过他们用最短的时间来稳定地方,同时将北地先进的社会制度和生产经验推行起来。
田豫一去,刘毅与于禁便往飞燕军准备好的营地而去,县衙让给了后勤营和接收处,从陛下的安全考虑,于禁也干脆将刘毅的驻地安排在营中,这样可以最好的护卫陛下。而且这几念有了工兵营的存在即使是野外军营的舒适度也不会比城里差上多少,再说陛下可是马背上的皇帝,亦不会在意太多。
“文则,周公瑾集中兵力围攻文远之燕云军不果,如今子龙必定已经令大军掩杀,以文则之见此人若是会军荆南会走哪一条路?”夷陵一战张辽的勇猛果决加上西路军各部配合默契令的周郎亦是功败垂成,赵云的主力一到他就再无击破西路军的机会,可谓败局已定,但在刘毅眼中最好还是能将之聚歼在野战之中,否则虽不可能形势反转可这十余万荆南军终究是麻烦。
“陛下,以禁之见无论周瑜走何处总逃不过我军围追堵截亦再难翻身,不过末将测之还是祁口居多,一旦被他退到此处居高临下我军一时也是难下,强要攻之伤亡必大!对陛下一统大汉之局又为拖累,因此能够抢在其前拿下祁口或是将之堵住才为上策,不过西路军未必追的上,严将军和文谦多半也很难赶上,我军还得做好强攻的准备。”于禁丝毫不假思索的答道,身为大将这些战事可说时时萦绕在脑海之间,就算与飞燕军无干他也要做好一切准备。
“文则所言极是,倘若被周瑜据险而守对我军总是牵制,现在就要看牛角和公度先生的了。”刘毅点点头丝毫不为于禁的直言所不喜,于文则原本就是一是一二是二,否则当年也不会和夏侯惇发生冲突,而这点正是刘毅欣赏的。西路军和严纲乐进按脚程来算很难赶上,那么张牛角就是一路奇兵。
“末将参见陛下。”刘毅和于禁说着话也就到了军营帅帐之中,此时便见一将带着一众参谋从帐中而出来到刘毅面前躬身行礼,此处已经是飞燕军的核心所在,自然不会担心刘毅身份的泄露,那些年青参谋更是兴奋不以。
领头那将头发胡须花白但却是身躯挺直行动虎虎生风,精神抖擞声音铿锵有力,与扬州老将军黄忠颇有相似之处,便是那些年青人亦不及他洪亮。
“哦,蔡老将军不必多礼,此乃军中一切从简。”刘毅见到此人也是上前一步伸手相扶,此人不是旁人,恰是演义中三通鼓内命丧关羽之手的蔡阳!而在真实的历史时空中他和关云长可没有太多的交集,此人为将中规中矩但一手刀法却可为曹军诸将之翘楚,似虎痴许褚大将曹洪都曾经向他请教过刀法心得,论声名他远不及另外一位老将黄汉升,可曹军之中对他皆十分尊敬。之前他便为于禁青州营之副,此时则是飞燕军的骑兵营统领,官拜安东将军。
“末将奉于将军之命为陛下安排帅帐,现已一切妥当,陛下请。”蔡阳又是微微一躬身言道,对于刘毅他表现的十分尊敬。说起此处其实当日曹操兵败老将军一度是心灰意冷甚至拒绝了刘毅的征召,他的复出还和二公子有关,刘信嗜武如狂天下皆知,有一段时间便是遍访高手,在于禁的介绍下知道蔡阳的刀法还要在虎痴之上他岂能不喜?那时恰逢老将军病情沉重,便是刘信飞奔千里请出婶婶王欣然出马方才为其治愈,说二皇子对老将军有救命之恩绝不为过。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蔡阳便不会拒绝与刘信交流,一开始他是抱着报恩的心理,可随着与二皇子接触的深入他就起了爱才之心,似这般的天纵之才当真是百年难见。要知道假如阵上交手蔡阳或许不是许褚典韦的对手,可对于武道的理解他却绝对要在其上,这一来二去之下一老一小竟成了忘年交。蔡阳从来不会以二皇子的长辈自居但刘信却待之如师长,最后老将军感而出山。
“老将军请!”刘毅待蔡阳也显得非常客气,从刘信的评价之中他就知道此人的确非凡,倘若不是受病所累当不在南阳黄忠之下,只要是人才愿意投效自己朗生任何时候都会欢迎,他对蔡阳的热情礼遇也是在打消对方心头的尴尬。
“陛下,牛角将军到了何处?”进了帅帐之后于禁才有机会问出这句话。
不纵敌军过一卒
“文则且看,若是未有意外,张牛角将军的两万黄杉军应该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刘毅闻言微微一笑点指地图上的一处所在对于禁言道。在他的帅帐之中可以没有床,但地图和沙盘是必须要有的,而且其上显示的还必须是当前战场的最新态势。
于禁闻言双目一亮,当即俯身下去仔细端详片刻之后方才欣然道:“陛下与各位先生妙算,倘若牛角将军已经到了这里,必可在荆南军到达祁口之前将之挡住,那周公瑾亦必定插翅难飞。”过江之时看见黄杉军并未满编于禁心头亦是有所疑虑,却原来陛下与军师早有安排,如此配合西路军再加白马营飞燕军周瑜必败无疑。
“陛下,用茶。”一旁的洪彪端上了几杯茶水,如今后勤负担极重近卫营都成了运输队,统领管亥亲自坐镇,刘毅身边伺候的就变成了洪彪,至于暗一乃是专门负责陛下安全的,不能有任何的分心。开元皇帝喜爱茶水,近卫营的一众将领也都练出了一手泡茶的本领,其中管亥的手艺最为精到,其次便要数到洪彪。
“来来来,于将军蔡老将军也请,此乃兴霸专门送来的好茶。”刘毅说着话亲自端了一杯与蔡阳后者急忙躬身接过,心中颇为感激,刘毅做来极为自然没有一丝做作,让人深感其中诚意,看来二皇子此处也是与皇上一脉相承。本来还要出言,但见刘毅郭嘉都是尽力与地图之中思索,当下也是在一旁肃立等候,倒是那茶水甘蠡爽口,确是上品。
那边洪彪也给于禁捧上了一杯,之后压低声音问道:“于将军,我那小子如何,倘有不合将军帮我狠狠收拾他。”却原来洪彪之子名为洪保,幽州武院毕业之后已经在飞燕军中服役两年。这洪保在军中可也有着不小的名气,不光是洪彪之子更是刘毅的义子,这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一个承诺,陛下可素来是言出如山。
“子安很好,如今已经担当司马之职,作战勇敢军纪严明!”于禁接过茶微一颔首亦是轻声言道,陛下对自己的子侄要求一向极严,刘桓刘信都不例外,洪保自然也是如此,他们身入军中比之他人更要多了一份负担,不能给陛下丢脸。
“飞燕军今夜巡查,洪保求见陛下。”洪彪刚要说话外间却传来一阵洪亮之声,听那声音却正是儿子到了,今夜也是他负责帅帐周围的护卫。
“哦,子安?快进来。”刘毅一听也是面露喜色言道,对刘桓刘信他向来极为严格,可对洪保及杨青这两个义子可是极为疼爱(后者乃是当年战死在函谷关的青龙营统领杨明之子。),给予的关心亦丝毫不在亲子之下。这人越上年纪儿女心就会越重,刘毅也不例外,他最为溺爱的就是长公主刘芸,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话音一落但见一位一身戎装精明干练的年青军官走了进来,按照军礼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飞燕军第一营司马洪保参见陛下,见过各位。”此时年青英俊的面庞上显露着激动之色,自从从军以来洪保也有两年未见过父亲与义父了。
刘毅上前将洪保托起,用力的拍打了两下肩膀这才笑道:“好小子变结实了,军营中果然是历练男儿之所,还不先去见过你爹爹,他可想你的紧。”
洪保闻言亦是来到洪彪身前,这一回则是双膝跪地:“孩儿拜见爹爹。”
“好,好。”看着膝下高大英武的儿子,洪彪也是颇为激动的连连叫好。
“今日子安当值,你郭叔叔的营帐可曾安排妥当?”待洪保又以大礼参见义父之后刘毅将之扶起问道,军师的住处可与武将不尽相同,此次郭嘉随同刘毅先行过江,江北则由戏志才坐镇,总领一切军务后勤以为三军之援。
“义父放心,将军早有交待,一切都安排齐备。”洪保笑着答道,原本此次他是要随军出击的,于禁特地将他留了下来,言之护卫陛下更乃重责。知晓郭军师偏好软床,洪保还特地到县城之中买了一张,换上新铺盖送在郭嘉帐中。
“于将军周到,子安你有巡夜之责便先去尽职,明晚陪义父和你爹一块用饭,也能好生一叙父子之情。”刘毅笑道,他在军中是从不会搞特殊的,军法天大。
洪保走后一众又在地图旁参详起来,按时间来算张牛角与荀攸若无意外今夜应该就能到达指定位置,想必不久之后也将有军情传来。以两万士卒拦截周瑜归心似箭的十余万大军,放在以前于禁心中多少会有些疑虑,但现在他却不会有如此的心思。道理很简单,倘若换了是飞燕军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完成阻敌之任务,飞燕军能做到黄杉军应该也能做到,对汉军八大主力于禁有着更深的了解,因为当年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劲敌,而往往最了解你的也是你的敌人。
当日抢的出击之令,张燕张牛角及黄杉军众将都觉乃是莫大的光荣,越是困难危险的任务陛下能想到他们才是对其最大的看重。而想要入虎穴得虎子他们具体实施起来还需要万分的谨慎,出兵之前自然少不了一番细致的规划,荀攸对张牛角提出的请“暗影”相助大加赞赏,刘毅也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全力支持,因此当日出发的除了两万黄杉军士卒之外更有一百二十名暗影部队随同。
刘毅麾下的百万大军之中,暗影就是不折不扣的特种部队,当年深入曹操境内一举救出刘璋便是他们的手笔,后更助张合拿下成都!这几年来他们的训练越发系统严格,百万汉军,暗影却只有两个中队两百四十人,从这个近乎万中挑一的比例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凡,对于暗影的要求刘毅向来是宁缺毋滥!
黄杉军出击在兵法之中属于奇袭,对奇袭而言封锁消息是极为关键的,荀攸选择的登陆地点就在周瑜江防的薄弱之处,这倒不能指责周郎算计不周,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数千里的长江仅凭荆南军之力哪里防守的过来,他也只能选择险要之处罢了。但荆南水军认为无法让大部队登陆的地形对飞虎军而言却是未必,这种认识上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飞虎军领先孙刘水军亦不仅仅是战力。
运送两万黄杉军的飞虎军战船日夜兼程,到达目的地之后依旧逆流而上,故意落在眼中造成是运送物资的假象,毕竟荆南军士卒可没有千里镜,无法在吃水深浅上看出二者的不同。登陆时间选在凌晨,先行出击的正是一个中队的暗影部队,中整个登陆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随后暗影便开始肃清周围的工作,他们潜伏寻找一切荆南军的眼线,确定十里范围内安全之后才是大部队的登陆。而这一切也都是出自张牛角与荀攸的相商,他们也要最大程度的确保黄杉军的隐蔽性与突然性。
祁口西二十里赵家庄,张牛角率军到达此处之后也收到了前方暗影传回来的急报,周瑜大军正在飞速赶往祁口的途中。得闻此讯张牛角和荀攸二人皆是面有喜色,周瑜大军在此至少说明了一点,荆南军企图围攻燕云军的意图是失败了,多半还是败退而回!而一旦他们的主力不能在此处打开局面那么西路军的推进将会变得无可阻挡,孙策更无法在江陵挡住陛下的总攻,汉军渡江亦是时间问题。
“周瑜十余万大军退往祁口,闻报敌军退而不乱,那祁口城居高临下,倘若被其据而守之却是麻烦,我军两万阻敌十余万,此处亦无险可守,必是一场苦战!”立刻安排各部据守工兵营修筑阵地之后张牛角也紧急召集众将议事。
“苦战是苦战,不过我军可不能有半点后退,周瑜一退西路军同袍必定会尾随追击,虎卫军燕云军哪一个是善茬?陛下此次给了我黄杉军机会,我等也定要打出军威来,众寡悬殊,当年虎卫军挡西凉铁骑,孟津防御战比我军今日更要悬殊,大哥,咱们兄弟生死事小,陛下战局黄杉军军威事大。”见张牛角的语气颇有些沉重,当年泰山五寇之一的孙观立刻出言道,这一刻压抑已久的匪气亦是有所展现。
“呵呵,这一趟幽州武院你算是没白去,还知道拼死为全局。我张牛角当日在陛下面前便曾有言,来此就是入虎穴而得虎子,他周公瑾来的正好,十余万大军又如何?虎卫军不怕死我黄杉军也没有孬种!不过死战是一回事,如何才能挡住敌军更长时间才是我等要想的,你战死倒是容易,可死人能守得住这里吗?”张牛角先是微微一笑随后慨然言道,在士气上黄杉军官兵根本不用他担心,目的也很明确,剩一个人都不能让周瑜过去一兵一卒,可实际作战他是要好好筹谋的,绝不可意气用事。
外传 穿红挂花闹市行
涿郡,此地在后世可有莫大的声名,刘备张飞皆是出生于此,演义中的千古桃园也是在这里发生的,不过今世可是刘毅的地盘,经过十数年稳定的发展已经成了北方有数的大都市之一,拥有将近三十万的人口,仅次于北平!
人口众多,百姓生活富足,各行各业的兴盛自然就造成了商业与服务娱乐行业的发达,一条三里长的正阳街上就有着各色商铺四十余家,青楼酒馆茶楼十七处,时值夏日有时即使到了深夜此处还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恐怕除了北平的青龙街你再找不出一个比这里还要热闹的所在。
正阳楼位于正阳街最中心的位置,楼高四层,一到三楼乃是食肆,主厨陶明乃是京城第一名厨张伟的师弟,后者则是天香楼的主厨,如今大汉谁不知道“食在天香”四字?正阳楼之名声比之天香也只是稍逊而已。但和人人称道的美食相比正阳楼四楼的茶座更是大名远扬,在这里你可以喝到所有大汉有名的茶叶,坐在顶层泡上一壶好茶,微风徐来整个涿郡城的美景尽收眼底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享受,更别提一边喝茶一边还能欣赏台上精彩的曲艺表演。
当然如此的享受花费也是极高的,顶层最简单的一壶好茶都在千钱以上,顶级的名茶更是以黄金来计数!加上给台上艺人及跑堂的打赏两个人没有三四两白银是绝对不够的,这个数字即使在富裕的燕地也抵得上寻常百姓一两个月的收入了,放在江南甚或是蜀中的富裕地带则至少要半年,倘若燕地的寻常百姓豁的出去倒也能去正阳楼感受一番。
假若仅仅是周到的服务和特色的表演正阳楼还不会有如此大的名头,此处更是名流云集之所,那匾额上的正阳楼三个大字就是出自大汉名家燕王的书法老师钟繇之手,楼顶的几处屏风则是出自名士张子才郭奉孝之手,甚至还有当今第一大家郑玄手书的中堂,加上其余各路贤达的字画恐怕正阳楼唯一缺少的就是燕王刘毅的墨宝了。而对于那些名流大儒老板也显示出了十分的尊敬,一律会奉送清茶一壶茶点两道,当然奉送的价值也和你的名气程度成正比。比如郭嘉在此老板绝不会收费,不过奉孝自也不会在乎这些花销。
二十年来由于燕王刘毅的大力支持,商人们的地位有了显著的提高,再也不是那种低下的感觉,但前朝积淀太深他们还不能与读书人相比。去一趟正阳楼,沾一点当今名士的儒雅之气便成了很多来此富商的首选,于是乎一来二往之下“去正阳楼喝过茶”就也成了各地商人们一种身份的象征。
今日乃是八月初十,恰逢集市,不要说正阳街,相邻的几条街道都是车马攘夷人声鼎沸,原本每逢此时正阳楼都是座无虚席,加上老板还特地请来了金家班,怕是这三日之内四楼定是一座难求。这金家班的班主亦是个非常人物,京城万花楼的楼主金九,数年前万花楼的台柱风若曦嫁入燕王府令的一众骚客们失魂落魄,当时外间的消息是风姑娘云游各地隐居去了,不过随后金九又培训出了新的六大花魁,更在刘毅的帮助下组成金家班巡演天下。
在大汉的娱乐产业之中金九绝对称得上奇才,便是闭月阁都要甘拜下风,不过在他心中最为尊敬的还是燕王刘毅,应该说也是极为惊奇,燕王百战百胜天下无敌,治政有方万民敬仰这些都还罢了,反正是大英雄必有非常之处。可是对于娱乐业的把握和各种层出不穷妙想天开的手段就令金九惊为天人了,一个歌姬巡游团加上精彩之极的梦戏金家班所到之处便是万人空巷!
金九心中的疑惑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会也不敢去问,最后干脆想也不想了,燕王便是那种无所不知的人物。但刘毅对此却是心知肚明,亦是理所当然,汉末匮乏的娱乐形式哪里能与后世相比?他的经验不夸张的说一百个金九也比不上,至于致力于此一来是为了丰富大汉的文化,更重要的一点还是情报,金九的歌姬团中可是有不少天耳之士的,这一点恐怕他也知之不详。
金家班加上正阳楼,强强联合之下今日顶层的火爆程度可见一斑,所有的座位都是半月之前就预定出去,定在午时开演一大清早便是满满当当了。当然这个满指的是座无虚席,顶层茶座的空间还是极为宽敞的,老板是个高明的生意人,绝不会在此时通过加座的方法来牟利的,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此时能够来到顶层用茶的大多是涿郡称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之间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面熟,但此时台下左边桌子上坐的那个少年人却是颇为面生,看样子绝非本地人士。一身考究的蜀锦长袍,腰间温润通透的玉配,精致之极的冠履都在宣示着此人绝不寻常!正阳楼可不缺乏有眼光之辈,光是那一块玉佩便是价值连城之物,少说百两黄金起价,还有那扇坠以及扇面之上龙飞凤舞的书法,懂行的人也能看出那定是当今另一书法大家黄权得手笔。
少年人二十左右年纪,生的也是颇为俊俏,更是通身的贵气,众人纷纷猜测这定是某一大世家的公子!若不是他神情之中的高高在上不屑旁人令的一众颇不顺眼,倒也能称得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带着傲气巡视了一下周围,公子不由心中暗道正阳楼也不过如此,那些儒者墨客的才学未必便能胜过自己,而说起财富又有几人能和天下六大商家之一的朱家相比?看来涿郡虽大而繁华却也无甚出奇之处,还是得去北平一观。不过随后少年公子的双眉却是微微一皱,眼光落在了那处空桌之上。
今日这个上座乃是甄家的甄均为自己订下的,同为大汉顶级的商家甄家与朱家有着很多生意上的往来,两家关系也算是和睦,不过今年有西域使团来到北平,甄均奉燕王之命往之了,这一点朱俊倒没有任何的不爽,他再如何自傲也绝不会觉得自己在甄家心中的地位会比燕王更加重要!
可楼下明明写着客满,还有许多不甘心的豪富在三楼等候,为何此处还会有空桌呢?空就空吧,南海沉香木的桌子,顶级花梨木的椅子也就罢了,为何这个空位还要高出地面两寸,更在全场的正中亦是观戏最好的位置?这到底是为谁留下的?难不成以甄均的地位都订不到这个座位?那得是何等的人物?再见堂中众人对那空位却是视若不见,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在朱俊眼中满场也只有这个座位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心中亦是无数个问号涌上心头,就在他对甄家的陪同之人投去询问目光的同时知客的话语让他的惊讶进一步提升了。
“各位贵宾,小的在这里为言官给大伙致歉了,今日言官得闲能来看戏,因此推到午时一刻再行上演。”那个相貌堂堂的知客上了高台行礼言道。
“言官?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一个小官也敢在此时让所有人等?当真是好大的架子。”所谓言官就是给县府郡府提箴言的,在朱俊眼中按今日的场面恐怕就是郡守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不由就是心头火起,到底是谁如此嚣张。
谁知这满堂之人听了知客之言后竟无一人面上有半点不虞之色,甚至很多人都在说着什么不打紧之言,看样子为了此人延误大家看戏的时间都是天经地义,莫非这个什么言官就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
就在正阳楼顶层的朱俊惊讶不断之时,热闹非凡的正阳街口来了一行人,为首那人身长七尺面白如玉,却是一身的绯红衣衫帽子上还插着一朵黄花。手中则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笼,笼中是只色彩斑斓的鸟雀,竟是不知其名。这个人往街口一站那绝对是引人注目之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张扬二字!
“见过赵言官。”“还不给言官让路?”“言官,小人这里有上好的高丽参,要不要带一点给夫人?”…………
看此人的神情穿着气势那是比朱俊更加张扬傲气,不过见他前来涿郡的百姓却是主动让开道路让他先行,商贩们更是一连声的招呼,语气热情而真诚,更透着尊重,看得很多外乡人都是啧啧称奇,这么一个纨绔公子倘若说百姓惧之才是正理,可为什么他们的眼神中都是亲热尊重了?
“各位父老乡亲安好,好久不见了,不过再过几日赵某就要大喜临门,到时便要在这正阳街上摆上七天七夜的流水席,款待全城父老,大家可得记着来捧场。”绯红衣衫公子笑着扬起手大声言道,眉间眼角都带着喜意。
“好大的口气,这涿郡城数十万百姓他竟然要请全城吃饭?还在正阳街设流水宴?这得花多少钱?赵言官,到底是何方神圣?”听了这句话更多的外乡人都在心头升起了疑问,眼前的绯红衣衫公子是谁?
外传 孟尝之名赵君享
绯红衣衫的公子招呼了一声之后先往路边老汉卖枣的小摊走去,也不说话伸出手就拿,挑的还是最大最红的那一堆。那些围观的路人见了这一幕不由心道肯定又是个市井之中的霸王,却也不知是哪个大世家的公子。
“言官,别拿这个,老汉给你留着了,又大又甜,正好给夫人打打嘴。”公子的手还没碰到枣子老汉便叫出了声,随即从框底拿出了一包大枣,果然个个又大又红!而他脸上那种真诚的表情又让旁观的外乡人们疑惑了。
拿了一个放在嘴中嘎嘣嘎嘣的嚼了几下,公子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伸手拍了拍老汉的肩膀笑道:“还是老张你有心,这些枣子我全要了,都给我送到府上去,来啊,付钱。”
“好勒,马上就给言官送到府上去,钱是不敢要的。”老汉麻溜的说道,立刻就要动手装框,一边忙一边说道:“这么多枣子,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给我加倍赏,不要钱不行,赵某是买东西不给钱的那种下作人嘛?”公子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随即却是面色一正,而当他面上没有笑容之时很多人见了都是心中一凛,言谈之中自有威势!
“是,小老汉谢大爷的赏。”老汉闻言这才陪笑道,旁边又有随从递上银两,而此时众人之中又是一阵必是贵子之声响起,公子连连拱手微笑得意至极。
“早得贵子,早得贵子!”此时又是一个响亮尖锐的声音喊了出来,就像是人捏着嗓子喊出一般,众人不由惊讶的寻找起来,最后才发现声音的来源乃是言官手中的那个鸟笼,正是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上蹿下跳发出的声音。
“言官的这只鹦鹉看上去就聪明伶俐,绝非凡品啊。”人群中立刻有人赞到,汉末已经有人工养殖鹦鹉的记载,最出名的则莫过于裸衣骂曹的那一位,当然这样的玩物一般百姓可是没有的,多半还在那些达官显贵家中。
“你小子还有点眼力,我三哥送的东西能差了?你就是在北平城也找不出三只这样的宝贝。”公子闻言笑容更甚,提了提鸟笼得意的言道。
“那还是言官的面子大,这涿郡城中有一个算一个谁还能让三将军出手相赠?也就是言官才能玩得起这般灵物。”那人又再言道,人群之中也是纷纷附和。这一回不少外乡人心中就更为震惊了,就算不是燕地之人可三将军是谁哪个不知?当今燕王的结义兄弟,冀州刺史风云十八将第三常山赵子龙!看这位公子竟然将之称为三哥那还了得,岂不是燕王就是他的大哥。
“言官,这次西域诸国来朝我大汉风光荣耀,北平城更是冠盖云集,只不过少了言官可要失色不少了。”这一回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儒者。
“张先生说的是,可这大汉的风光是谁打出来的?二十年前又是什么样?还得是我大哥这样的英雄好汉才能做到。原本赵某是一定要去的,但大哥亲笔来信言及传宗接代之事最大,让赵某不得擅离职守。”果然赵公子下一句话就提起了燕王,此时不光是他眼中透着崇敬,周围百姓莫不如是,燕王刘毅的声威震慑天下,尤其是在燕地,无论百姓士卒还是商者儒者皆衷心拜服。
“燕王沙场无敌,爱民如子,治政有方力兴汉室,便是为友之义亦是无暇,我大汉自桓灵以来扰乱纷争,有燕王这般人物实是吾辈的大幸!”张先生又再言道,这位老先生乃是城中的教导,当年可是在幽州书院教书的,与涿郡城中有着不小的忙名声,即使是郡守刘勇见到他都会颇为尊敬。
如此一来绯红衣衫公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正是有燕地第一善人,又有孟尝之称的赵海赵匡胤!此时姚倩儿已经到了快要临盆之时,刘毅也派来了最好的医者和接生人员。当年在洛阳城赵海就是最出名的纨绔,那可是敢打大将军之子的主,如今到了燕地涿郡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赵海心中是牢记大哥的那句话的,一定要做一个最高层次的纨绔!
“公子,金家班的戏就要开始了。”见到自家公子得意起来就与众人高谈阔论,你一句我一句越发的没完没了,侍从实在忍不住在赵海耳边轻声言道,若不是主正阳楼今日的聚会他还真不会插话,公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场面,一个多月来寸步不离夫人身边更是憋坏了,今天出来就犹如困鸟投林。
“哦,对对对,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尚有正阳楼之会,待的来日再与诸位一叙。”赵海闻言也想了起来,虽然让人再等个半个时辰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向来将燕王当做榜样,刘毅的一诺千金天下又有何人不知?一边走一边微微拱手,而凡是赵海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让开道路亦是一片招呼之声。
赵大善人的名气可不仅仅局限在涿郡,可以说整个燕地都有他的大名传扬,除了每次出现天灾他都是最先捐钱捐物之外百姓中关于他的传说也是不少,最有名的莫过于在并州泾阳县为一对孤儿寡母出头几乎拆了县衙的大门,终究引来了天耳的介入令的老妇人沉冤昭雪!当时传出就是轰动四方。
据说当时在朝中还有人言及赵海如此冲砸县衙是以下犯上,要那他治罪,刘毅却是一笑言之,匡胤虽是鲁莽了一些,但那等糊涂的官衙砸的倒也痛快,就是那一次赵海被带到北平府蹲了半个月的牢房,毕竟他的举动也有违律法。不过你就是放眼大汉数百年甚至加上华夏的历史也没有他坐牢能坐的如此风光!燕王隔三差五就去探望,甘宁赵云亦是如此,更有不少的名将大臣络绎不绝,其后刘毅还将他封为言官,要知道这言官虽小却有着不少的特权,亦算是刘毅在天耳之外对监督权的一种尝试,比如说赵海是涿郡的言官,可要是想抓他则必须幽州刺史张昭点头,否则任何人皆不能妄动!
方才赵海曾在言语之中提及他手上的鹦鹉乃是三将军赵云所赠,要知道他和刘毅三兄弟的结识就是当年他强抢民女惹怒了赵云,其后虽是改邪归正,可子龙对之从不屑厌憎到兄弟之情还是有着很长一段心里路程的,其中赵海的绝不放弃乃是主因为,亦有甘宁从中斡旋之助。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真真正正的做出了改变,在涿郡周边以及很多地方百姓提起赵海都要竖起大拇指。
前番子龙接任冀州刺史,上任之时诸事繁杂,物资亦是颇为捉襟见肘,赵海不用任何人招呼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就给赵云送去了大量的物资,子龙的回报亦唯有这只鹦鹉,但赵海就觉得大有脸面了,虽然他家刘毅各个时期的墨宝都不缺,但赵云的这份礼物在他心里则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刘毅的眼光是放的极为长远的,刘家的产业他有几乎一半都交给了赵海,那可是可怕的财富,再经这数年来的经营如今赵海能掌控的财力绝不在六大商家之下。这还是他各处行善花费犹如流水,否则便是甄家糜家也未必就比得过他,假如此时也有个人财富统计的话,赵海定然不会出前三之列。
从与刘毅三兄弟结识风风雨雨十几年到如今,在赵海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有些东西属于本性难移。比方说那些外乡人眼中看出的嚣张和一些当年的纨绔习性则是多多少少保留了一些下来。在外人面前悬耀,同富商比富,家中的宅院修得极其奢华等等,这些都是当年的影子。
对于赵海刘毅一向也是极为纵容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人就是那种极为纯粹的朋友,当年他不惜向袁绍相求搭救赵海,又在朝中为之说了无数的好话,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赵海的本性是纯良的。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赵公子的确张扬也够纨绔,可正像今日所有人见到的那样,他从不和普通百姓来纨绔那一套,也深得百姓的尊敬,赵公子要欺负也要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
行不多时就到了正阳楼,这里和赵海打招呼的人可就更多了,就是老板胡伟和金家班班主金九也得亲自到门口迎接,前面朱俊所见到的那张视野最好还高高在上的专桌就是赵海的,亦实实在在体现了赵公子本人的风格。
说是专桌就一定是专桌,哪怕正阳楼生意再好也不会亦是不敢有人打这张桌子的主意,甚至还不用楼中之人费什么口舌,这段时间赵海在家陪着爱妻待产两个月没来正阳楼一趟,这张桌子就实实在在的空了两个月。胡伟对此也没有半点的意见,天天命人精心打扫,赵海给钱他都不要,开玩笑若不是赵孟尝的面子,西张东郭两大名士能来这里喝茶?就是广告也足够收回成本了。
银丝耀眼人憔悴
孙观张平等人听了张牛角之言也是连连称是,身为当年黄巾军中将才仅次于波才得战将,张牛角在黄衫军之中的威望并不在张燕之下。此时不是什么客套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尽量完善防御计划,二十里对于周瑜大军而言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必须要争分夺秒。
“先生,此战我黄衫军两万将士誓在此处挡住周瑜,敌军毕竟有十余万之数,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我将兵之责,先生乃是陛下的股肱之臣,深得器重,还请先生跟随末将之亲卫退往于村。”安排好一切孙观等人立刻前往执行,张牛角则是来到荀攸身旁言道,接下来的阻击战刀对刀枪对枪没有半点花巧,这样的决死之战打响之前谋士是肯定要先行撤离的。
“将军不必如此,攸绝非手无缚鸡之力得文弱之人,此次之行乃是攸向陛下提出,既然随军前来哪有退缩的道理?将军与一众士卒不惧生死攸又岂能落后?当与黄衫军共存亡,誓不让周瑜过一兵一卒。”荀攸闻言微微一笑却是慨然言道,自从向刘毅请命跟随黄衫军前来之时他就做好了准备。
“好,既然如此牛角也不强迫先生,还请保重,先生之为令人钦佩。”张牛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爽朗的笑道,并躬身给荀攸行礼。
见主将如此后者自然伸手相扶,谁知此时张牛角搭着对方的双手却是猛然往怀中一带,右手成刀就直劈荀攸的颈项之处。这一战他决死之意已定,更不会让军师在此冒险,既然他不愿走张牛角就存了将之打晕带走的想法,至于以后他就不用多想了,说不定自己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机会。
论武艺当年张牛角与管亥周仓就同列黄巾前四将,加上这些年的苦练他的身手就算称不上顶尖也足可进入一流,只不过汉军之中猛将实在太多掩盖了他的锋芒罢了。这一下蓄势待发又是出其不意可谓快如闪电,心道对付荀军师这样一个文士还不是手到擒来?当然此时他手上的力道还是有所把握的,拿捏的极有分寸,可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击竟然落空了。
“哈哈哈,将军已经考验过了,攸亦足有自保之能,此战当随将军左右。”那天在帅帐之中戏志才与郭嘉都曾经言及荀攸的剑术还要在徐庶之上,这绝非溢美之词。后者当年为友报仇杀死恶霸可是面对三四条壮汉,由此亦可见荀攸身手的高超,就算张牛角手下留力可他躲得如此从容也足以称得上文武双全了,之后的笑言也是将对方出手的用意一带而过了。
“呵呵,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难怪陛下会派先生来此!既如此时不我待,先生请。”张牛角看了荀攸片刻,便微微一笑慨然说道,对方的身手和所为让他更加佩服,此刻一点时间都是好的,他也不愿多加纠缠。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张牛角一片心意荀攸又岂能不知?心中亦有感激之意,遇见生死之战能够丝毫不加犹豫,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张牛角的担当绝不在一众名将之下,开元皇帝有下如此岂能不百战百胜?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可荆南士卒长长的行军队列却还在加快着速度,夷陵外一场大战,他们对汉军各部的速度已经有了充分的领教,此时敌军必然紧随在后开展追击,他们的脚步慢上一步就可能多倒下几位负责阻击的同袍,现在再如何劳累也不能松下那口气,到了祁口才能喘息。
一袭白袍的周瑜策骑着自己的爱马奔驰在队列中段,远远看上去依旧是丰神俊朗挺拔不凡,可靠近一看他的两鬓已经有了花白之色,黑发之中的那一根根银丝是那般的显眼,浓眉紧皱的周郎此时足可用憔悴形容。
公瑾今年不过三十四岁,正是男儿最为年富力强之时,能在军中为将他的身体也是极为强壮的,原本此时白发是绝对和他扯不上关系的,可面对刘毅的百万大军他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稳守之策只是坐以待毙,可静心谋划的殊死一搏最后也以失败而告终,此刻荆南军在汉军面前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随时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年伍子胥为了思考过关之策愁的一夜白头,周郎现在也是一般,只不过前者的白头却是解决了问题,而他却是再也不会有战胜刘毅的机会,那种绝望更加令人崩溃!
荆南四郡加上半个交州,要和刘毅的十州之力抗衡,这根本就是一场悬殊极大的不公平对抗,费尽心力才能七拼八凑出二十余万大军已经对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刘毅一出手就是两路大军近七十万!无论是战力还是经验荆南军还要逊于对手,这简直就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斗。
夷陵之外周瑜已经把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做到了极致,也终于造成了荆南军的局部优势,二十万对五万,还是没有任何城池作为屏障的野战,恐怕在汉末任何一位军事家的眼中这样的战役人数占优的一方都是必胜无疑!周瑜更是将张辽燕云军的战力还做了最大的估计。
可事实证明只要没有经过实战,一切的预测或是猜度不管你自己是否觉得已经足够重视对方但还是属于纸上谈兵。纯熟无比的阵型运用,时机精巧的变化转换,高昂至极的士卒士气以及超越了估计的团队战力发挥,再加上主将张辽恰到好处的沉稳指挥,即使周瑜也不得不承认当生死之战来临之际,汉军能发挥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做出的预计!
五倍与敌的围攻一个时辰才能突破燕云军最外围的阵营,三个时辰之后方才取的较大的进展,荆南军与汉军之间的差距已经不仅仅是在实战上了,无论是训练还是战术,意志或是坚持,两军绝不在一条水平线上,那是质的差别,也难怪张辽这样的名将在明显敌众吾寡强弱悬殊的条件下依然敢于轻军直进,换了自己对形势有着如此的判读怕也会这么做吧,毕竟冒着自己被歼灭的风险代价是抓住对方全部主力,那么绝对值得冒险!
当双方开始犬牙交错短兵相接进入战斗高潮之时,周瑜已经将歼灭张辽燕云军的预计时间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调整,七个时辰,他至少需要七个时辰才能将对手完全击溃。可问题在于汉军其余各部会给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吗?就算给了他花费巨大伤亡击破燕云军就能扭转战局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啃一个燕云军已经如此费力,更别说接下来的西路军了。
不过事到如今周瑜已是骑虎难下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他要是主动撤军就等于自寻死路,他可以肯定张辽若是见自己如此就会义无反顾的扑上来!横竖都是一般,歼灭燕云军就算是最佳的结局了。
不过就是最低的目标周瑜也未能实现,汉军的后援来的太快,太猛,郝昭的一营士卒还只是骚扰,但随后而来臧霸却在燕云军最为艰难的时候给了张辽最大的助力!六千余人,在数十万大军的纠缠之中这并不是一个起眼的数字,可来的是号称天下第一强军的飞虎军。臧霸击破了当面阻击他的两万荆南军士卒,付出的代价是一半的伤亡,也就是说这六千多人还有一半带伤,但两军联合起来的威力却让他们顶住了对手最强的冲击。
等到张绣的益州营再度赶到战场的时候周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一丝的机会了,汉军各部将领之间那种不需言传的默契合作更让他震撼,虽然益州营赶来之时也是风尘仆仆疲劳不堪,但荆南军也没有实力将对手三军士卒尽数吃下。敌军的骑兵哪里去了?按照汉军的编制三军士卒就是一万多骑兵,这一万多精锐没有一个出现在战场上。
张辽会有排兵布阵上的失误?周瑜是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那些骑兵要么就是穿插在自己的左右意图截断荆南军的归路,要么就是在不远处潜伏着等待机会,等待能将荆南军主力一举击破的机会。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是现在的周瑜所不能接受的,那将意味着全军覆没!
退,周瑜不想却不能不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再战下去哪怕多一刻荆南军全军覆没的可能就会增大几分,他不能看到这样的结果,反败为胜的希望现在看起来已经是极为渺茫甚至不复存在,但只有把主力保存下来他才能去争取那一丝的希望,奇迹,现在也只有指望奇迹出现了。
周瑜撤军之时张辽终于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但随即他就率领残余已是筋疲力竭的士卒对对方展开了反追击,冲上去缠住对手,为后继的友军创造最为有利的局面成了张辽臧霸张绣三人最大的信念。
司隶战局今又现
在幽州武院的教材之中,司隶大战之中的孟津阻击战是被作为经典战例写入的,面对归心似箭的二十三万韩张联军,其时的虎卫军副统领高览率领三万虎卫军士卒硬是将对方阻击了整整三天四夜,为后继部队最后能全歼韩张联军打下了最为坚实的基础,亦是树立了步军阵地阻击战的典范。
此时在祁口,张牛角所面临的战况与当日的高览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敌众吾寡,归师勿扼,而在敌军的背后还有着自己友军的强大支持。应该说在整体战场形势上这一次比起当年还要有利一些,毕竟面对韩张联军刘毅当时的兵力并不处在上风,而今日周瑜大军的背后则是随时可能赶来的西路军,黄衫军不用挡住敌军三天三夜,按张牛角的估算一天一夜就足够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还有严纲的白马营和乐进率领的飞燕军正在日夜兼程。
不过就是这一天一夜张牛角也绝不会轻松,周瑜的统军之能不是张鲁韩遂等辈可以相比的,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当年的高览拥有孟津这样一个完整的防御阵地,之前也有着比较充足的准备时间。而眼下他的黄衫军只是比对手早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即使有工兵营这个新式兵种但时间的局限注定了他们也改变不了局势,想要阻击十余万荆南军,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要拿黄衫军两万兄弟的性命去拼,用他们的身体建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阵地!拼命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牛角不是怕死,而是自己死了却完不成任务。
一个时辰的时间,张牛角与荀攸没有任何的浪费,当荆南军先头部队赶到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已经是严阵以待的黄衫军士卒,大道之上他们列出了严整的防御阵型,看在荆南军士卒眼中是那么得熟悉,同样的防御两天前他们就在燕云军的身上领教过一回,就算没有城寨为凭却还是无比的坚固。
在张牛角和荀攸的预计之中,他们和荆南军接触之后最好的情况莫若敌军前部迅速上报周瑜,这一来一回之间还能再争取一些时间,虽然肯定不会长可在这场决定生死的狙击之中任何一点时间都是宝贵的。但事实让他们稍稍有些失望,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荆南军就立刻对黄衫军发动了攻击,而且从对方士卒的动作上来看虽然收到了一定疲劳的影响可士气并不低,甚至不太能看出刚刚经历一场败仗的样子,留在一线观察的张牛角和荀攸当即心中就是一凛,荆南军前部的指挥官肯定有着不俗的临阵应变能力!
“兄弟们,冲过去就是祁口,到了那里咱们就有吃有喝,敌军也是来到不久仓促应变的,不过一万多人就想挡住我军,太小看人了。”正是吕蒙的一句话将士卒低落的士气重新提振起来,兵法有云,归师勿扼,士兵们对于回家的那种渴望引导得当的话就会是巨大的战力,他们的潜力也会被激发出来。
看着手下士卒尽皆全力以赴的杀向对方阵型,吕蒙微微颔首,可此时他的心情是绝不轻松的,虽然不知道这队汉军的番号,可光看其阵势的凝练就知道极为棘手,想来不会出汉军八大主力之列。青图县面对虎卫军,夷陵外大战燕云军,荆南军将领对于汉军的战力有了最为直观得认知。而且这队敌军能与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刘毅肯定是对夷陵之战的形势有了预判,他们是专程赶来拦截荆南军的,刘毅对自己麾下的战力定是信心十足。
即使身为对手,也没有任何人敢对刘毅的用兵加以小视,此人用兵必是环环相扣紧密相连,他派出兵马在此地对荆南军加以阻击,时间地点拿捏的分毫不差只能说明荆南军之前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由此推之对方也肯定有足够的把握将他们十余万大军尽数阻挡在这祁口之前。
吕蒙对战场形势是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的,假如他们不能尽快冲破眼前汉军的阻击,一旦身后的燕云军虎卫军益州营紧贴上来就是插翅难飞,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力上的优势会越来越倾向于汉军,此处也极有可能成为荆南军十余万将士的埋骨之所,到了此刻,他们除了拼命之外也是绝无他法了。派人迅速通传大都督之后吕子明便抛开所有的念头投入到战阵指挥中去,一来眼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华山一条路,二来一旦想的太多他怕自己都会失去突围的信心,荆南军的一切都在刘毅掌控之中,这显然可怕至极。
很显然此时的吕蒙是想多了,刘毅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战前就能尽算其中之变,甚至黄衫军的到来在时间和地点把握上的精准也只是一种巧合。可身在局中怕是任何战将也都会有与吕蒙相同的想法,汉军之间的那种协同性实在是太惊人了,将之归结于临机应变而不是事前安排吕蒙很难相信有军队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即使告诉他他也不愿去相信这一点,那样敌军在他心中就会变得强大的难以击败,将领都失去了信心还如何指挥士卒作战?
假如张牛角能选择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吕蒙你想多了,但眼下他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论拼命汉军从来没有怕过,敌将的决绝使得眼前的一战将会变得更为艰险。可论拼命汉军怕过谁?决死一战?黄衫军就是要有这种决一死战的机会,除了陛下的统一大业之外张牛角也要为黄衫军的主力正名!于是乎双方各不相让之下战局在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火光掩映之下两军士卒的高呼酣战之声经久不歇,便是身在十余里之外的周瑜都可隐约听见。
就是这震天的喊杀之声让周瑜在吕蒙的通讯兵还没有到来之前就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奔行之中战马上的雄壮身躯也是陡然一震!紧要关头敌军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时间地点如此精准,定是刘毅安排好的,难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都早在对手的算计之中?那一刻周瑜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和吕蒙相同的想法,随之而起的就是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弱冠之时便与兄长孙策扫荡江东,即使后来为刘备所趁可周瑜在军事上的才能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当年刘备的得势更多来说是一种借刀杀人的权谋,而这种权谋却正是小霸王所欠缺的。江东周郎在任何时候留给他人的感觉都是雅量高致,如此人物在内心深处是有着一份深深的自傲的,即使在面对汉军的精妙配合致使功败垂成之时他依旧保有着一份信心,他的失败在于对手过于强大,倘若手下也有汉军一样的精锐他未必会败。可若说自己所有的图谋都被对手提前预测算计到得话,对他的自信就是绝大的打击。
“全军加速前进,增援前部吕蒙将军,定要尽快击破敌军的阻击赶到祁口。”形势危机周瑜肯定不会多想,当机立断的下达了命令,此时张辽就跟在自己身后,虽然之间就安排好的几支伏兵利用地形给对方也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周瑜也很清楚单凭这些是无法阻止敌军的追击的。以张文远的用兵和指挥还会如此轻易的中伏,答案只会有一个,他已经不在乎任何的损失了。
“公绩,我的一万亲卫给你,定要在凉山挡住后继而来的汉军各部,没有军令不可后退一步!”周瑜一脸严肃的对凌统下达了军令,而且是死守的军令,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刘毅既然有伏兵在此绝不会被轻易击破。
“诺,大都督放心,末将当死守凉山绝不后退一步。”凌统慨然道,双眼之中也充满了坚定之色,大丈夫战死沙场,死在强敌之手亦不虚也。
“公绩保重!”深深的看了凌统一眼周瑜便打马而行,他要亲临一线指挥战斗。身后追来的张辽看的很准,眼下的荆南军是绝对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歼灭战的,而一些小的杀伤则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求能追上他的脚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是燕云军剩下的士卒全军覆没亦在所不惜,在他而言缠住对手就是胜利!身为大将在战场之上一定要懂得权衡取舍,张辽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如今就看是周瑜能击破黄衫军还是张辽能追上来了。
此时在距离祁口近六十里的莜乡地界,大批白色的骑士正在全力策骑奔向西方,为首的那将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虽有倦容亦不掩幸兴奋之色,此人正是汉军白马营的统领严纲。和乐进一番商议之后对周瑜的退军路线他们也有了明确的目标,走祁口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严纲当机立断,白马营就算不惜马力也要尽快赶到祁口以西待敌,一旦荆南军失去城池作为屏障,严纲有足够的信心将周瑜的脚步拖到最慢!
收拾残局亲上阵
祁口阻击战是开元皇帝一统江山的赤壁大战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此战的胜利代表着大决战第一阶段的胜利完成,拿下周瑜手中的十余万荆南军主力,孙策的残余兵力又被汉军分割包围在荆南四郡之中。此时谁来也改变不了小霸王覆亡的命运,刘毅更可以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扬州刘备,那将会是他在大汉境内的最后一战,且汉军更处在绝对的优势!
祁口以西的这场阻击战不可谓不惨烈,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张牛角所部黄衫军的伤亡便高达一万一千多,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当年的青县之战,可见双方士卒厮杀的强度之大。但整个战役只是进行了四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荆南军就被全部击溃便有些出乎刘毅的预料了,毕竟那是十余万精锐!其中最大的功臣除了淤血奋战的黄衫军之外就不得不提严纲乐进。
身为白马营的统领,严纲的武勇是要逊与其余各军主将的,除去骑兵之外论指挥也只算是中游,不过他有一手绝活是汉军上下尤其是骑兵主官无人不服的,那便是对马力的掌控运用可说是妙到毫巅。虽然这些技巧他并没有藏私还在全军都做了推广,可很多细微之处却无人比他掌握的更加精到。就像这一次的祁口阻击战,一日夜奔行五百里赶到战场,到了之后还能展现出白马营强大的战力,放在从前就是对骑兵战术的一种颠覆。
严纲率领白马营赶到可谓正是时机,而有了白马营的加入荆南军立刻就感受到了汉军骑步配合的强大威力,那些战术那些默契甚至是他们想都未曾想到过的。早在夷陵战前的情报争夺战中荆南军骑兵已经初步知晓了白马营的厉害,可那不过是小部队的对抗,此刻严纲手中可是过万的精锐,还有后援不断赶来,人数上去之后白马营的战力更是提现的淋漓尽致。
白马营的游击骑射加上黄衫军的正面阻击,汉军友军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带来的就是战力的飙升,即使周瑜吕蒙在面对这样一支阻击部队时也不由束手无策,凭借雄厚的兵力给他们一定的时间或许还能将之击退,可在如今的形势下想要短时间击退对手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遑论荆南军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他们强行鼓舞起来的士气也在渐渐消磨。
而当两个时辰之后祁口方向亮起冲天的火光响起巨大的喊杀声之后更是给了荆南军所有将士致命的一击,祁口已然成了每个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可那些火光和喊杀声意味着什么?汉军开始对他们最后的希望展开攻击了,刘毅麾下的攻坚能力谁人不知?祁口虚弱的防御哪里能够抵挡?
而当乐进的飞燕军出现在战场上之时且不说荆南军士卒的感受了,就是严纲也吃惊不已,纯靠双腿飞燕军竟然仅仅只比自己慢了两个时辰!哪怕他控制马力没有放到极速乐进的速度也极为惊人了,恐怕当年张合虎卫军创下的一日夜三百里的步军强行军记录今日便要更改。难怪陛下当年就将乐文谦称为狡狐猛虎极为重视,他带的兵也和主将一样不要命的。
飞燕军的到达以及身后喊杀声的越来越近终于让周瑜也失去了最后的信心,两个多时辰,凌统面对张辽张绣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再不能给他以任何的苛责,怪只怪自己未能推进一步。如今敌军的援军一波波到来,虽然对方也显得很是疲劳可荆南军却是真正的强弩之末了,就连祁口也被汉军拿下,这一刻周瑜也不得不承认此战他已经彻底的败了。
“放下兵刃者生。”看准对方士卒已经渐渐失去了斗志汉军的劝降口号恰到好处得响了起来,亦有不少荆南军为之所震慑,一个人丢下兵器往往就会带动一大片,而到了这个时候任何将领的命令也不会管用了。
“子明,不用再坚持了,兄弟们也要谋条生路,刘郎生待降者向来不薄,你等便尽皆归降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周瑜对还在大声呵斥着士卒继续拼杀的吕蒙言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兵败如山倒,士卒已经尽力了,败因在主将,倘若再继续下去只会是单方面屠杀,周瑜岂忍如此。
“大都督你……”以吕蒙的眼光怎能看不出荆南军败局已定?坚持亦不过是为将者的傲气罢了,可听了周瑜之言却立刻觉得大都督语气不对,待回身一看公瑾已然抽出长剑意图自刎,吕蒙下意识的便是出手阻拦,一把夺下了周瑜的长剑,而此时剑锋已经划破了皮肤,鲜血漫涌出来……
“好,牛角和荀先生果然不负朕之重托,兄弟们也全是好样的,如今周瑜大军一破,荆南四郡便是唾手可得,刘玄德,朕也可全力对付尔等了。”
汉军帅帐之中刘毅收到了前方的急报,看见大捷的消息他也是兴奋的一拍案几慨然说道,各部勠力同心终于拿下周瑜,中西二路会师指日可待。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孙策一去,刘玄德以一州之力想要抗我百万雄师无异螳臂当车,赤壁之战我军可称全胜。”消息到时刘毅正和于禁郭嘉等人在帐中用早饭了,奉孝闻言亦是放下了手中的汤碗欣然言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郭嘉带了头,戏志才于禁等人便纷纷言道,虽然荆南四郡此时还在孙策手中未下,可绝不会有人相信他能借此再给刘毅造成任何的麻烦,汉军重重围困就等着陛下下达总攻之令了,此乃大捷,便是戏志才此时也不会出言扫刘毅的兴,进谏亦要看时机的。
“哈哈哈哈,若无各位相助哪来此等大捷?传令下去立刻将捷报通传各军,告诉季明尽快将酒肉送到各军之处,朕要为三军将士庆功,于将军,亦要通传各军将战报投与城中。”刘毅一阵大笑之后言道,久战辛苦没有什么能比大捷的消息更能振奋士卒们的士气了,亦是对敌军的一种打击。
“诺,末将马上就办。”于禁立刻接道,身为大将他第一时间就体察到了陛下的用意,对于困守孤城的孙策而言这是比攻城更大的打击。敌军尚存就给三军将士庆功放在往常或许有些危险,可汉军极高的自律性根本不用多说,眼前_戏郭二位军师都无异议他岂能不立刻行之。
“呵呵,陛下这便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妙的很啊,只不过城中的荆南军要看着我军肆意庆祝怕是不会好受了。”郭嘉微微一笑道,随即像是响起了什么又再言道:“我军大胜却不知那周郎如何?”
“当日兵败周瑜意欲横剑自刎却被身边战将所阻,如今和士卒一道暂时安置在祁口,子龙与子才已经星夜兼程赶往了,牛角和荀先生亦是以礼相待,嗯,奉孝提起此事亦颇为及时,文则,还得告知季明多多筹措粮草给祁口送去,那十万放下兵器的荆南军就是大汉子民,朕亦要善待之。”刘毅答道,能够将周郎一切俘获令他很是开怀,此等人才可不能浪费。
“此处我看陛下可以放心,陛下待降者之善谁人不知?有子才在彼定会一切妥当,算起来我也有六七年没见到子才了,再有一月时间当可见之,呵呵,西有张子才,东有郭奉孝,此次还当有一番精彩。”戏志才今日的心情也是极好,他平生最为佩服的好友便是张虎,一东一西分别七年,如今可以见面亦是舒心之事,况且只要有子才坐镇一切当可迎刃而解。
“哈哈哈哈哈,志才兄所言极是,嘉一生少有服人,放眼天下亦不过两人耳,一是陛下,一便是子才,当真很难找出一事是他不会的了。”郭嘉一旁笑道,纯论军事他可能要胜出一线,但说起全面就相差甚远了。
“奉孝你不用为了顾及朕的面子强行将朕算上,当年朕说过除了找媳妇就没子才不会的,如今人家可是儿女双全了。”刘毅此言一出帐中诸人都是大笑不已,轻松起来的时候刘毅怕是给人压力最小的九五之尊了。
一阵笑言之后郭嘉方始面色一正言道:“陛下,此战我军虽已然胜定,可荆南四郡尤在孙策手中,以眼下形势攻城乃是下策,还是要费点心思才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之善者也。”
“奉孝说得是,看来朕当要亲自往长沙去一趟了,文则,立刻安排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兵发长沙。”刘毅闻言稍加思索片刻之后便颔首言道,大局已定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江南,此时再攻城不但会白白增加麾下士卒的伤亡更对民心有害,说不得他就要亲自出马对付小霸王了。
“看陛下胸有成竹莫非是要当日之事重现?”郭嘉笑问道。
“呵呵,知我者,奉孝也。”刘毅看了一眼郭嘉随即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