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县大坝筑愈坚
“都站好了,抬起头挺起胸,我问你们,对手强不强?”洪彪问道。
“强!”队长迅速答道,轩朗与江海庄兄弟们的强悍是有目共睹。
“那你们服不服气?”洪彪微微颔首又是问道。
“不服!”这一回队长带头,所有的士卒都是高声喊到,对手强大那是事实,但只要是对手死在对方手里都没有什么,服这口气不可能。
“不服就对了,输人不输阵,当年咱们十三队和白马义从对决输得也是一个惨,可之后了?兄弟们拼命练回来了,除了这一条路没有别的。苦练?苦练不够,想要下次不丢人得拼命练,没有这个志气就别在将军麾下,别在幽州军,觉得自己苦?要让你们看看虎卫军的训练你们才知道什么是苦,王牌都是拼出来的。”洪彪先是一笑,随即面色一正寒声言道。
“诺!”队长与麾下士卒听了亦是高声喊到,军中都知道当年十三队的那段经历,但听亲历之人诉说却还是不一样的感觉,十三队能迎头赶上护卫将军身边,他们一样可以,今后当要加倍苦练,不,拼命苦练才行。
“呵呵,贵之现在是当真有点架了。”洪彪和蛟龙军士卒的声音都是极大,隐隐便传了上来,刘毅微微一笑对身边的贾诩言道。这正是他让洪彪下去的用意,输不怕,怕的是输掉了志气和信心,后者做的很是完美。
“贵之久在君侯身边自然会有进益。”贾诩不失时机的捧了一句。
“军师夸奖,毅不敢当,悠之,随我去迎接轩校尉。”刘毅摇头笑道,见轩朗率众走了上来便就起身对林云说道。
“正该如此。”此时蛟龙军统领已然调节好了心态,便随君侯前往。
“哈哈哈,大江之上,锦帆之名远扬,今日见兴霸本事一二,名不虚传。”离着轩朗与江海庄众人刘毅已然是一阵大笑言道,另一个时空之中的江东双虎果然不凡,眼下虽只是管窥一豹却也可见对方的本领了。
“君侯夸奖宁惭愧,这走轲之战乃是我等讨生活之道,换了艨冲楼船斗舰定是不及林将军所部。”轩朗闻言急忙谦道,蛟龙军士卒虽然输了,但一个个也是极为硬气,他们的顽强亦令江海庄众人印象深刻。
“当仁不让,轩校尉不必过谦,却不知眼前的蛟龙军比之荆襄水军若何?”刘毅摆手一笑又再问道,对此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君侯,朗对蛟龙军尚未熟悉,但若论单兵战力和水性,除了蔡瑁张允麾下那两支亲军,蛟龙军与其相比已然丝毫不差。”轩朗正色言道,他也是看过前者阵型演练的,又有过小范围的实战,这句话很是公允。
“蔡瑁,张允,果然是水上良将,刘荆州麾下人才济济啊。轩朗,倘若毅让你与悠之合力统领蛟龙军,又不知汝可有把握让其超越蔡张二人亲军?”刘毅口中重复了一遍二将之名,随即便对轩朗问道,水军统领一职不可轻定,让轩朗与林云各凭本领亦是不差,而蔡瑁张允既然名不虚传,自己麾下可还有更胜他们的水军帅才!
定县一行,轩朗带领的江海庄众人没有再去晋阳,而是就地接任蛟龙军副统领一职,暂代统领则仍为林云。眼下水军还未能彻底成军,训练之中也就是二人争取的机会。并州军向来就是有能者上,林云并不在意,蛟龙军的强大在他心中还要胜过担当统领,且轩朗的加入一定能使得水军更进一步。至于轩朗便更为满意,初来乍到他也没有想过立刻担当一军统领。
刘毅亦将将来蛟龙军的成军思路和两位将领做了深入的沟通,水军训练一刻不能放松,但以后得蛟龙军不能仅仅善于水战,月中戏志才就会为他们补充三千名新兵,不但要熟悉水战,也要精于陆战做到水陆两栖便是蛟龙军的目标。对此林云轩朗二人也很是认可,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在以后得大战之中建立更多的功勋,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并州军只会陆战为主。
一番探讨之后,刘毅又稍稍透露了一下将来在辽东建立蛟龙军港口的想法,自己的水军不仅仅要能驰骋在大江大河,还要能远洋四海,只要技术跟得上,这一世刘毅要将日不落帝国的称号归属到大汉名下。
在定县渡口朗生停留了三日时间,之后才和贾诩前往一百七十里之外的弥县,此处还是刘毅担任并州刺史之后新设的一县,用来安置黑山迁居而来的一万七千多名百姓,这两年并州兴盛不断有流民前来,弥县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了近三万人,在汉末已然算是大县了。此处土地受黄河多年冲刷极为肥沃,因此也是水利建设的关键所在,很多民工已然被调来此间。
和所有忙碌之中的民工一样,刘毅一行也换上了草鞋与蓑衣,弥县大坝长度达到三十里,眼下已然接近完成,放眼看去便能见到一条长龙顺着河岸蜿蜒,其间还有很多用于灌溉的沟渠贯穿,显得极为壮观。朗生漫步其上便油然而生一种感慨,百姓的积极性调动出来当真可以创造奇迹。
“君侯,弥县大坝还差两里一百三十六丈即可完工,需时一月……”在刘毅身边的那个有着浓密胡须的男子乃是器具所副所领之一的操網,所中评级也是甲深工匠,最为擅长泥土捏合,此刻正在为燕侯解说大坝详情。
“操所领和各位费心了,按李天监和当地老人之言今年水可不小,大坝之处不可有半点轻忽,这背后就是弥县数万百姓。”刘毅边走边言,按后世的说法操網便是土木工程领域的专家,尤其是在混凝土方面,在他的努力带领之下,弥县大坝修建的十分坚固,且将堵与疏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李大人已然给弥县发了文书,君侯,县中大坝乃是根据光和元年最大的水情而设,網在君侯面前不敢虚言,便是今年的水势不弱当年,弥县大坝也可安然无恙,否则请君侯以军法治網。”操網的言语有礼音量不高,但所言却有着充足的信心,既来源于自己深厚的沉淀,各方面亦是配合默契,望天司的天气颇为精准,而多年的水文资料也是详尽之极。
“哈哈哈哈,操所领豪气不减,毅自然信得过所领与各位,但人命关天凡事都要细致十足才是……”刘毅闻言笑道,随着器具所不断地进步,所中工匠的信心和心气也是越来月越足,战天斗地之中便能将豪情展现。
“君侯之言绝不敢忘。”操網正色言道,细致入微是冠军侯对每一个水利工程的要求,哪怕是一口水井也要精益求精,他们又岂敢怠慢?且他心中很是清楚,如今器具所的豪气也是有大半是被君侯激发出来的。
“嗯,这里风景不错,歇息一会儿。”眼角瞥见贾诩额头微微带汗,刘毅便是言道,此刻天气已经渐热,穿上草鞋蓑衣在大坝上行走亦比平地费力,贾诩毕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若不是他极力坚持朗生都不会带他来。
“这天气还真热,军师坐下歇歇。”刘毅话音一落洪彪立刻会意,当即将准备好的软凳放下便请贾诩就坐,随即便有十三队士卒铺开案几与马扎让君侯和一众官员就坐,除了那软凳之外所有的案几和马扎都是折叠的,不用问自然出自器具所巧匠之手,兄弟们为了将军累一点也要背上。
“张县令,操所领,各位,这可是北平西郊玉泉山的泉水,可甜。”既然有案几就要有与之配套的茶具茶水,十三队兄弟们安排起来更是有条不紊,洪彪打开水壶先给贾诩倒上一杯,随即不忘招呼陪同君侯视察的一众官员,便是他手中这个水壶都是汉末科技的尖峰,很是保温保质,如今在长安洛阳襄阳成都可是供不应求,因为刘毅的关系众人都将之称为“肖郎壶”。
“嗯,清冷甜冽,果然不凡,多谢君侯,多谢张队长。”弥县县令张璧三十不到,虽是一身粗装亦不掩其风度,乃南山书院第一批毕业的学院,担当县令已然有两年了,能力十分出众。那山泉水喝了一口一股清凉直透胸腹之间,让人神清气爽,不由便是出言赞道,其中亦不会漏了张大队长。要知道如今在并州能让张十八亲自倒水的可也不多,不是名士就是大将谋臣。
“子瑜与各位不必客气,这条弥县大坝筑称可让万民安居乐业,尔等不但有功亦可为人称道。”刘毅一笑言道,对这些南山书院打造出来的官员他还是颇为满意的,较之以往不但多了一份实干也多了一些洒脱,这些粗衣装扮亦不是什么人都肯穿的,问题当然有,但成绩是值得肯定的。
“若非君侯提纲挈领,又哪里来这弥县大坝?书院之中君侯便言民为贵,绝无所差。”再喝了一口泉水张璧由衷言道,众人也是一派叹服之色,说起宽仁待民,他们心中可是从来没有人能与眼前的燕侯相比。
“哎,子瑜不需如此,毅在晋阳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动手的乃是各位,功不容忽,今天是弥县大坝,以后就是睢县,曲县,河边百姓都要能安居乐业你我才不负为大汉为官一场。”刘毅摆摆手不失时机的做了一番鼓动工作,此亦是他心中真实所想,他要黄河不止利一套,更要利两岸。
外传 政见不同父子争
冠军侯一席话说的众人都是微笑点头,贾诩也不例外,主公在地方与百姓中的威信可是丝毫不输军中,理由吗也很简单,就看今天这一身装束又有几个身居高位之人能够做到?身为大汉名门之后,冠军侯的口才极佳毋庸置疑,但他的威信却是身体力行出来的,观众人的眼光就可见一斑了。
坐与大坝之上,刘毅与一众官员言谈甚欢,当然这是建立在大家都踏实肯干的基础上的,否则冠军侯的问题你可当真回答不上来,而看张璧操網等人但凡职责所在无不是对答如流,就可知他们在平时都是尽心尽力。
“操所领,此次大坝的灌浆之法待得完工之后你可要巡游各地讲解之,以毅观之它比当日你我所言还要更胜一筹。”片刻之后话题回到了大坝的铸造之上,刘毅对操網发明的工艺是赞不绝口,昨夜他到时就已然亲自试过这种混凝土的力度了,在并州没有敝帚自珍,好的经验就定要推广出去。
“君侯放心,杨所领已然来书信了,下月網便要回京。”操網欣然言道,这灌浆之术凝聚了他无数的心血,但其中又岂能没有君侯启发?到了器具所不但会四方巡游传授经验,更会将之编入所中所拟的书文之中。
“好好好,杨所领果然妥当,到时毅若有空还得请所领大快朵颐。”刘毅连连颔首,器具所作为一个职能部门在他麾下算得上效率最高了,且自从开始编写器具全典所有所中之人都对之兴趣极浓,以写入此典为荣。
“君侯,这说起大快朵颐也是中饭时刻了。”操網闻言兴奋的连道不敢,一旁张璧则是笑道,望向刘毅的眼光之中带着询问之色,君侯虽然从来不弄什么迎来送往,可华夏自古以来官场的规矩他当然也不会不知。弥县虽说新设不久但绝不是什么穷县,君侯难得来一次地方官员准备很是充分。
“呵呵,老规矩,工中如军中,众人吃什么毅吃什么,就在这里。”刘毅轻松言道,并州的民工是属军中编制,所有的规矩仿造军中只是稍稍放缓一些,而刘毅自从投身军中就一直是这个规矩,从来没有什么虚套。
张璧闻言一笑便招呼随从,很快饭食和清水便被送了上来,除了一大摞锅饼之外便是三四个小菜,朗生一见亦知是军中标准。此时在并州幽州很多地方百姓们还是惯常的一日两餐,但在工地和军中一直都是三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打仗。且同样是锅饼小菜,那分量与口味与十年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百姓生活的提高不仅仅是吃饱穿暖,其余各处亦有体现。
大坝高有两丈,刘毅一众在上用饭民工们看得也是清清楚楚,大多数人对此早就习惯了,君侯向来如此,有些时候他还会和民工们一道用餐了。但第一次看见眼前景象的还是会心中震撼,原来传言绝无虚假之处。
“李大哥,这回我信了,君侯他真是和我们吃的一样。”一名年轻后生看着高台之上的景象都忘了吃饭了,那是在很多人心中犹如天神一般的冠军侯。
“那是自然,君侯是谁?好了赶紧吃饭,等会儿还要干活了,君侯来看大家,可得把吃奶的劲拿出来好好干。”他身旁的大汉颇为自傲的言道。
“对对对,好好干,这活干好了还有军功。”后生立刻低下头大吃起来。
刘毅自己不搞特殊,众人亦是如此,但唯一的例外便是贾诩,在他的面前可有着庖厨精心烹调的美食,那庖厨乃是王平带出来的得意弟子名唤胡松,此行朗生把他带上就是为了照顾文和饮食,毕竟来回也是舟车劳顿。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一来冠君侯待下向来极厚,二来贾军师的年纪放在那里,汉末四十五六岁便可称长者了。而文和本人对于君侯的安排既有感激也有无奈,他不吃还不行,这是刘毅在出京时就和他约好的。到了晋阳将近一年,文和的饮食水平都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提高着。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贾诩在心中生出的念头,但他知道愿意为君侯效死的可不仅仅是士!士卒,百姓莫不如是,可能一开始文和还会有些稍稍的不适应,但当他真正融入进去之后就更能体会到刘毅那句民为贵真正的含义!不但要给对方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要给与寒门中人相当的地位。
士族寒门孰优孰劣?在以往的认知之中这不是一个问题,但如今文和却越来越要深入思索,尤其是在人才这个层面,因为它与主公的大业息息相关。朝中以王司徒为首的群臣抓不住冠军侯别的错失,就在此处大作文章,隐隐间就会暗指君侯的很多做法会和祖制相悖,对寒门太过宽容。
在其位谋其政,贾诩首先要战在主公的角度思考问题,一句任天下智力以及各处招贤馆及南山书院的模式已然能将刘毅的立场表露无疑!且在主公麾下,似首席军师戏志才,大将张辽臧霸等等都非士族中人。
一开始在自己心中贾诩多少是对刘毅之行有些疑问的,那是长期以来形成的想法,与忠诚无关。但在来到并州之后,尤其是身体力行所闻所见很多事之后,他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南山书院中寒门学子比之士族丝毫不差,器具所就更是明证,那些被士族视为奇技淫巧的匠人在此处却有着璀璨的光芒,君侯说的不错,他们缺的只是良好的环境和发挥的场所!
幽州北平,城东车骑将军府,今日董承在此设宴,从事中郎伏完,中常大夫种辑,及太学从事王中李茂等人尽皆为坐上之客,这些人也算是董车骑这个小集团的核心了。如今刘毅出巡,给他们的环境更为宽松,在朝中便有了更进一步的要求,但如何去做还需要仔细斟酌。
原本在西都长安之时董承和太傅杨彪之间交情极深,二人联手对抗董卓为国出力,算得上合作无间。可来到北平之后却有着渐渐疏远的趋势,其中原因不言而喻,杨彪的权欲并没有董承那么大,救出天子之后他最大的心愿已经完成,在看过并幽二州的实情之后对刘毅的能力更有了充分的信任,加上朱儁和卢植等人的原因他并不愿意卷入到朝廷的纷争中去。
立场决定想法,杨彪的做法在董承看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眼下还就是他们一展抱负之际,要扶助天子振兴大汉,方才不负平生所学。而刘毅虽然战阵无敌治理地方有法,奉迎天子更立大功。可他的很多做法却并不为董承所喜,尤其是他重商,重视寒门子弟,甚至那些工匠都能谋得官职,这是与他的想法完全相悖的,且在众人看来此便是对祖制的一种违背。
大堂之中伏完等人已然到了,可身为主人的司车骑将军董承却并没有出现,按常理这可是颇为失礼的,却原来此刻在内书房之中董车骑正在与爱子董宇进行着一场对话,后者面庞微微发红,前者胡须亦在飘扬,看上去气氛并不是十分的和谐。董承面前的案几之上茶盅偏离了位置,茶水亦洒漏出来。
“无商不奸,士寒有别,君子不与其同列,亏你还是饱读圣贤文章,怎么现在连这个道理都不清楚?便算那刘朗生与你有提携之恩,可大义面前岂能分不清楚?”调整了一下胸口的起伏董承寒声言道,此处乃是家中没有太多的避讳,而且自己的亲子都站在刘毅一边更让他气不顺。否则他和朗生此时只是政见不同,还没有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
“父亲教训,孩儿本不应反驳,可骠骑将军向来之为人,并幽二州真实之所见,在公在私刘骠骑哪里有半点不是之处?爹爹你也教我,大丈夫该当恩怨分明,别的不言,就是上次晋升包括赵海之事,将军仗义之言也是无人能辩。”董军的音调柔和了下来,但所言却依旧没有半点退让。
说起赵海之事王允倒是一愣,不管他对刘毅的有些所作所为多看不过眼,但亦不得不承认自从来到北平,朗生对朝中老臣当真还是十分尊敬,姿态也放的颇低,唯独一次针尖对麦芒就是为了前常侍之子赵海。盖因有人将董卓之患的因由加到了內臣头上,言及若非是他亦不会有董卓之乱。
其时刘毅便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雄辩涛涛,当年内臣外戚之患乃是朝中之首引董卓入京原本是为了讨逆,且内臣对此还是持反对态度的,就事论事岂能与之相干?彼等误国已然身死,又与赵海何干?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赵海之事自然尘埃落定,不说赵海对兄长感恩戴德,甘宁赵云也莫不如是,以刘毅的义气跟着兄长就是心中踏实,任何事都会为他们出头。
外传 毒士之才令人佩
就在董车骑宴请宾客之时,车骑将军府府的宴会之情就有人报到了少府郭嘉案上,北平乃是天耳总部所在,自然更加无孔不入。身为掌管天耳之人,所有的重要情报郭嘉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此次贾诩随同君侯视察黄河,朝中之事便交到了张虎郭嘉戏志才三人肩上,奉孝又岂能不在意?
“这些老大人们就不能安宁片刻?嘉可是盼着文和早日回归,朝中之事还是由文和处理才更加妥当。”让来人退下,郭嘉便对一旁的戏志才言道,他更加在意的还是袁绍曹操等汉末诸雄的动静,并非说他不注重此事,相反既担其责鬼才就会十分认真,只不过眼下朝臣之举还未对主公形成大患。至于张虎,他的手段和贾诩相比就偏于温和。
“奉孝说的是,文和的确眼光精准胸有韬略,且在这朝争之处还要胜你我多矣,如今为主公所献之计策更是精妙,却不知奉孝有何见解?”戏志才颔首言道,和贾诩相处日久,对他的才干就有更为深入的了解,今日刘毅来信便将当日文和所献之法告知二人,志才见了更是佩服贾诩的所谋。
“呵呵,兵者诡道,上兵伐谋,文和兄此计极得其要,当真想我等之未想,只要此计施展得当袁本初想要进取徐州必增极大阻力,一旦被主公找到口实,越是悬而不决就越能让他首尾难顾,贾文和厉害啊。”郭嘉闻言一笑道,以他的才干一旦被启发就看得极深,贾诩此法的确大有妙用。
“当年在颍川之时,忠心中便觉唯有荀文若方可与奉孝平分秋色,如今观之文和子才亦是大才,不会在文若之下。”戏志才欣然言道,对郭嘉的才华他是一直自叹不如的,亦是心中佩服,如今又多了贾诩,主公当真目光如炬。
“兄长太谦了,眼下你我当要好好思量,如何将文和这条计策用到尽处,操作得当便可抵得上五万大军。”郭嘉摆摆手言道,有了贾诩之计刘毅之言鬼才心中现在想的就是要将此计的效用做到最大,最理想的结果莫过于令得袁绍失却人心,主公却随时都有征讨之的理由,否则只要董卓存在一天,刘毅对任何一处用兵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奉迎天子便失去意义了。
“我观奉孝与文和越来越是知己相投,想来此次定能合作无间,此处有二君在忠就不必添乱了,这练兵征兵之时还有千头万绪了。”对郭嘉之言戏志才十分认可,亦对二人信心十足,他们定能为主公赢得最有利得形势。
“兄长你可不能躲懒,嘉之想法还需与兄长印证,主公和文和说的不差,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嘉这里先把文章写好给兄过目,待得主公文和从大河而回当才是时机,不过之前还要志才兄助我一臂之力。”郭嘉说道最后却是弯下腰来和戏志才耳语起来,面上则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呵呵,奉孝你倒是好算计,嗯,说不得要让子龙将军辛苦一番了。”郭嘉耳语之时戏志才便是眼中一亮,随即连连颔首,等到郭嘉说完他便领会了鬼才的言中意图,当下目视对方拈须笑道,此事自己可想不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只需彼等算计主公,我等岂能不投桃报李?不瞒志才兄,便是西都长安之处嘉亦要让天耳闹上一番,试一试李榷郭汜到底有多大的气度,若有机会不动刀兵也是上善之法。”郭嘉轻松言道,天耳的存在给了他更多奇思妙想的空间,也让他更加的游刃有余。
“奉孝你可小心,不要将天捅破不好收拾。”戏志才此言是半假半真,没有人比他还能了解郭嘉,要说胆大包天他比之主公也绝不稍差,他的天马行空往往让人只能跟在身后猜度,好在主公对之极为信任,也有着一副大心脏,很多时候戏志才听到奉孝的一些想法都会有些心惊胆跳。
“兄长放心,为主公大业计,嘉岂能没有分寸?凭什么彼等就要静观主公之动而动?此番他们也闲不下来!”郭嘉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看得戏志才不由摇头失笑,在奉孝和主公身上都还有着一些少年意气!
郭嘉与戏志才与府中议事,天耳的往来几乎没有停止过,如今对情报的收集工作标准极高,刘毅和冷智数次强调,身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不但要善于隐藏反应敏捷,还要能从细节之中发现问题。往往重大情报的来源就在不经意之处,这就需要你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天耳的情报更从开始的五级变成了九级。
一般而言七级以上的情报都必须呈递给奉孝过目,三级以下则由天耳的中层人员再度审核,而四至六级便要先报陈登,很多时候情报的级别也会有所变动。陈元龙能被曹操称为“五湖四海之士”,在情报工作之中是极有天赋的,刘毅对之也算量才而用,再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与时间,陈登就能接替郭嘉的位置,让奉孝更能专心投入到军略上去,以后得数年乃至数十年军事都会是最大的主题。
前番在邺城之中力助韩馥对付公孙瓒,陈登已然显示出了自己的能力,刘毅用人固然是唯才是举,但在元龙心中他和冠军侯有这一层亲属关系他就要比别人更加出色。面对案几之上厚厚的一摞情报,陈登翻阅极快可谓一目十行,不光快他更是十分精准,看过表哥的工作刘毅都在感叹自己的过目不忘应该是来自母亲的遗传,陈登这方面的能力绝对不输与他,而且他的观察能力亦是极为敏锐。
一张一张情报自眼前滑过,停留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息,片刻之后陈登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忽然停顿了,屋内的天耳之士立刻便知陈先生一定又发现了什么重要讯息,因为他看着手中纸张已然有十数息时间了,这并不属于常态。
“二位军师可还在堂中议事?”仔细再看片刻陈登微微颔首便抬头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是立刻起身就往大堂而去,而当他出门之时屋内的天耳之士亦是随之退出门外,并落了重锁,此乃天耳常规,这间屋子更是没有任何窗户。
看见陈登快步而来,郭嘉和戏志才也停下了手中之事,前者出言问道:“元龙前来又是有何重要军情?”合作久了二人对元龙的习惯知之甚深,也很是信任。郭嘉甚至可以从对方的脚步之中的来判断讯息的紧要,今天之事当也紧要。
“二位军师,五日之前袁本初往南皮甄家为其幼子袁尚求亲,为甄平所拒,一日之后甄家各地的粮草则在往平原方向调动,整个冀州的米价也比平素涨了两成。”陈登微微颔首,也不用侍者捧来的茶水便是立刻言道。
“幼子袁尚,今年不过十五吧,袁本初待这幼子却是与众不同,不过甄家到底是财大气粗,居然连袁刺史的面子都不给?恐怕此事当是知者甚少。”郭嘉稍稍沉吟一笑言道,刘毅当日成亲之时袁绍曾经派大公子袁谭前来相贺,有过一面之缘,他比刘毅不过小了四岁,袁尚还是从天耳的情报之中得知,却是很受宠爱。
“当年天下六大商家,以陈留卫家居首,徐州糜家次之,甄家豪富却未必在蜀中秦家,江东朱家之上,如今若再排便不会弱与卫糜二家,也难怪甄家家主有这般底气,不过袁刺史也不是那么容易拒绝的,甄家定要付出一些代价。”戏志才继而言道,这几年卫,糜,甄三家皆是实力大增,而在其中又与刘毅分不开干系。
“二位所言具实,袁本初向来以大汉名士,儒帅自居,极为爱惜羽毛,此事当然不宜宣扬,不过以登观之,此人有些外宽内忌之处,甄家如此以后怕也会有些麻烦。”这份讯息最重要之处不在戏郭二人所言之间,但陈登知道二位军师肯定已然看出,当下亦是颔首道,根据水中讯息分析各路诸侯的性格也是他的职责。
“先不论甄家有没有麻烦,徐州陶刺史之处怕是会有麻烦了,袁本初厉兵秣马当是离举兵之期不远,不过观冀州粮情前番青州之战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郭嘉一言入了主题,冀州粮草调动频繁,粮价上涨只会有一种可能,袁绍军在大肆收购军粮,自然也是为了大战所需,看起来袁本初对徐州用兵怕只在眼前了。
“主公前番便有言,青州之争得利最大者当是曹孟德,袁公路次之,袁本初虽然拿下济南却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最后到口的五万大军又被兴霸拦了下来,单靠冀州一地供养十数万大军便会颇为艰难。不得不说那甄家之主倒也颇有眼光,倘若袁绍再在徐州受挫,就会更加依赖之。”戏志才笑道,对青州战局他们早就有过深入的分析,袁绍在辽东阴了刘毅一手,燕侯也在济南之战中还了回去。
外传 星夜追杀玉人危
“元龙,尊父乃是广陵太守,对徐州军战力当是知之极深,以元龙看来,倘若袁本初进军徐州与陶大人相敌,后者能否抵挡?”郭嘉此时谓陈登道,天耳的情报再如何详尽,但徐州军战力到底如何却是从未亲见,陈登则是本乡本土。
“陶大人向来有宽仁之名,治政方面亦是极有建树,因此在徐州民望极佳,若论战力,徐州军其余比之冀州怕是战力稍弱,可丹阳精兵却是天下精锐,原本两军对战陶刺史当绝不会畏惧袁绍,可徐州却是治政能臣偏多,而无统军大将,倘若似主公麾下张辽徐晃等将军有两人在彼陶刺史就能与袁本初分庭抗礼。”陈登闻言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徐州无大将怕也是众人的共知,便有精兵亦无人可用。
“元龙言之有理,不过似文远公明隽乂这般将才岂是易寻?倒是那丹阳精兵嘉也曾听主公提起,当年讨伐董卓汜水大战大破徐荣之时便有元龙同宗一营在君侯手下效力,主公对之战力亦是颇为赞赏,言及不在当日虎卫军之下。”诸侯讨董刘毅并未带上郭嘉,盖因他就是去打酱油的,不过此战详细却是都与戏郭详说。
“那是当年的虎卫军,如今张合将军坐镇安县勤练精兵,虎卫军已然是我军王牌之一了。”陈登这番话可是言出由衷,刘毅善练精兵天下皆知,其余后勤装备操练方法等等并州都可为天下之冠,如今四年过去双方的差距怎能不拉大?
“隽乂勇武无敌,更兼将略不失,这几年亦是突飞猛进,观其坐镇安县沉稳如山便有大将之风,日后未必不能与文远公明并列,实乃主公之福也!”听陈登说起典韦郭嘉亦是由衷赞道,张合自从讨董以来便是勤奋苦读,安县之中并无一天间断,如今观其用兵练军都是沉稳有致,当日君侯便有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元龙,以你所知之陶使君,倘若徐州之战不利会否向主公求援?当年讨贼讨董陶公与君侯可是极为和睦。”戏志才借着出言问道,这也是他和郭嘉一直在思考的,倘若陶谦真的向刘毅请援,幽州方向便有了出兵的可能,不过亦要看袁绍能找到什么样的借口对徐州用兵?总不可能师出无名,否则便是授人以柄了。
“当日登前来并州之前就曾奉家父之命往下邳见过陶大人,其时使君言谈之中便对冠军侯极为推崇,言及定大汉天下者非君侯莫属,而今能牵制袁绍者亦是只有燕侯,倘若作战不利徐州就有绝大可能向我方求援。”陈登正色言道。
“奉孝,既然元龙也有此言,那今次之事还要设法通传陶大人一声才是,嗯,倘若能借陈大人之口则是更为完满。”戏志才闻言便转向郭嘉道,幽州可以这么快的掌握袁军动向还是因为提前布局的天耳,那是早在三年之前就埋下的眼线,而徐州是不可能如此快的得到讯息的,军情对于兵家的重要毋庸置疑,但如何传到陶刺史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假如由陈圭言之便不会让人误会搬弄是非了。
“志才兄高见,元龙,必要之时还免不得要你修书一封与尊翁详述此事,此前要传令红枪必须详查袁绍军动向并细细报来,一点一滴都不能放过。”讯息是要透露,但时机也是极为要紧,他要让陶刺史有雪中送炭之感。而在天耳十二人之中红枪便是冀州的首领,他自己另外一个身份便与袁家有着颇近的关系。
“郭军师放心,登随时听候军师安排,眼前的军情还不足够,尚需后继打探,那今夜便给红枪传书。”陈登闻言颔首道,天耳的规矩晋阳总部和各地首领联系是一定要经过郭嘉刘云或是临时坐镇总部负责人之手的,也是在保护对方的安全。
“奉孝,我军虽然一时没有对袁军出手的理由,但冀州军兵出徐州,以田元皓,审正南等人之能也绝不会不防君侯,冀州州府的消息还要再度加强。”戏志才闻言想的却是袁绍麾下一众谋臣的反应,倘若冀州出兵徐州而对幽州不设半点防备,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纵然兵强马壮但对敌军更不能有半点的轻视。
“州府之中消息打听起来要更加困难,但天耳之位就要知难而进……”郭嘉然戏志才之言,不论其他就凭主公对田丰沮授审配等人的看重也知道他们的不凡,但有一言奉孝心中还在斟酌,为了此事又是否值得动用他苦心经营的关系了?
“元龙,立刻给红枪传讯,给他半月时间,我要冀州军最为详尽的兵力分布以及屯粮所在,若不能成军法从事!”片刻之后郭嘉对陈登言道,此时已然一脸寒意,这便是死命令了。考虑再三奉孝还是决定不用隐藏的关系,一来时间尚短还并不完全稳定,二来眼前之事还不到十万火急之时,那道关系要么不用,一用就该是主公与袁绍定胜负之时,如此方才不负他这一年多以来不断的投入。
“诺……”陈登断然答道,在并州日久他已经习惯了这一种看似不讲理的军令,自刘毅开始,军中天耳如此军令都绝不少见,且不管任务多么艰难完成率却是极高,至少也有着很高的完成度,法乎其上得其中亦被刘毅引入进来。
“还要给隽乂将军传讯,虎卫军要厉兵秣马做出一副南进的态势,二将军那里亦要知会,一旦有变幽州全军都要力助虎卫军行事。”戏志才又是言道,在他和郭嘉商量好的对策之中就包括这一点,他们揽全局也要给大将们充分的准备时间。
“诺……”陈登应诺之后再见二位军师都是微微颔首便也告辞而去,传递往幽州与冀州的情报早得一刻,前线将领就能得到更多的准备时间,而时间也是天耳最为强调的要素。且他还要立刻再对所有的情报进行一次筛选,包括一二三级在内。
“志才兄,军情既然如此,我等是否要将请主公早些回转北平?”待陈登走后郭嘉方对戏志才问道,他心中清楚主公此趟巡查也不是仅仅以巡视黄河为主,眼下除了袁绍曹操这些外患之外并州本身亦有内忧,就在此时车骑将军还在集会了。
“以忠观之,奉孝只需将所有军情细细报与主公,你我所拟的对策亦要详细,以主公与文和之能又岂能看不出其中轻重缓急?是否提前回京自然还由主公定夺。”刘毅离境隐隐便有纵容那些反对力量让其浮出水面之意,如今看来还没有完全发挥效用,戏志才不愿因徐州之事破坏主公的谋算,和郭嘉也称得上所见略同。
“好,那便交由主公和文和定夺,但除幽州之外,方才嘉与兄所言还需知会各军主将,更要告知注意保密,除了本人之外,全军再不得第二人得知。”郭嘉原本就是如此作想,见戏志才和自己一致更是欣然,当下接着言道。
“奉孝放心,此事忠亲自为之,绝不会坏了奉孝之计。”戏志才一笑道。
冀州清河郡,临县近郊,官道之上疾驰着一辆四马拉拽的马车,车夫挥动马鞭疯狂——抽打着奔马,马儿飞奔将马车拉的四轮都要离开地面一般,这绝不是正常的行驶,如此快速倘若不是马车主体设计精巧极为坚固,不颠簸散架才怪!马车后方跟着七八名身穿绿衣的骑士,再往后数十步之处则是数十名黑衣骑士紧追不舍,其中几人更在马上张弓搭箭。
几道箭矢呼啸而来,便有三名绿衣骑士中箭从快马之上载落地面,就算没有命中要害就是如此一摔也定然一命呜呼,其状亦是极惨。
“糜宝再快一些……”绿衣骑士中的一人见状面上露出惊容,对着前方赶车的车夫就是一声大喝,身为护卫之首他立刻就能察觉出身后的追兵定然不凡,绝非是一般贼匪,否则哪里能够施展出这般骑射之术?
亮出徐州糜家的身份也不管用,甚至竟金银洒在地上也不能让对方停止追杀,贼匪怎会如此?想来马车之上的甄家小姐和糜家小姐必有一人是他们的追杀目标。究竟是谁现在已经顾不得去细想了,反正拼却性命不要也要维护自家小姐的安全!且那些追杀之人一定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眼下唯一的活命之道就是加速再加速,清河北部与安县接壤,而安县有燕侯麾下大将张合的虎卫军坐镇,一旦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凭糜家与君侯的关系对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可问题在于背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自己还能护送小姐多远了,便是拼命也阻止不了那些杀手多久。
此时驾车之人已然将拉车的骏马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往常他再也不敢如此疾驰,可眼下被杀手追上只有死路一条,拼命赶车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那么选择就很容易做出了。生死关头他的注意力变得更加集中起来,马车虽然颠簸的极为厉害,但他还可以勉强控制的住。
又是一阵破空之声,三名绿衣骑士应声而倒,首领一咬钢牙抽出腰刀就要回身拼命,明知必死但拦得一刻就是一刻,也算对得住糜公子的救命之恩!便在这紧要关头,前方却是一道响箭冲天呼啸而起……
外传 一念之差定生死
“来者何人,擅闯我虎卫军驻地者死!”随着响箭又是一声大喝迎风传来,前方便见一小队十余人的骑兵呼啸而来,一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听见声音绿衣骑士首领立刻面露喜色,而身后杀手则是微微皱眉。
“我们是糜家商队,唔……”首领立刻大喊出声,但说道一半却是右臂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声闷哼之后戛然而止,却是已然中箭!但很显然此人的身手亦颇为了得,并未像之前的骑士一般落马,而是继续奔行!
“听我虎卫军之名还敢伤人?给我报上名来!”见此情形虎卫军骑兵什长眉头一皱,此处乃是交界之处,虎卫军之前没少和冀州军冲突过,到了后来都几乎成了一种练兵的方式,他自己就参加过多次,值得骄傲的是虎卫军一次也没有输过,但像今天的场景亦是头回得见,且不管面前之人到底是谁,敢在虎卫军亮出身份之后行凶他就绝对不能放过。
说话之间一小队十二名骑士已然散开队形,人人都是张弓搭箭引而待发,那速度和熟练比之方才那些黑衣人更胜几分,其中两人到了马车之前将之速度放缓,队长则带着九名手下向那群黑衣人逼去!论数量对方有三十二骑,但边界之处虎卫军巡守小队是绝不会有半点怯懦的。
见虎卫军压了上来,黑衣人首领眉头一皱,他很清楚对方的战力有多强,便是冀州精锐颜良将军的飞豹骑都从没占过便宜,可想起公子之言他又不敢退却,虎卫军虽强到底人少,他也不愿见到手之功从手中滑落。当下一声呼哨,黑衣人马不停蹄再度压上,当要尽力与对手一战。
“嗬?放箭!”队长见状不但不怕,眼中还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张将军与高顺将军关系极佳,平素虎卫军的操练就是参照陷阵军的强度,这段时日尤其艰苦,而能将训练的成果展现在实战之中无疑令人兴奋。
“飕飕飕……”随着队长一声令下,九名虎卫军士卒同时放箭,破空之声接连响起,黑衣人中当即便有五六人中箭落马,另外三人却是在奔行之中将身子翻到马下躲过了一劫,便是中箭的几人也做出了一定的规避动作,但虎卫军的箭矢却来的又快又猛,单论骑射要胜过他们不少。
“呦?”队长见状眼中一亮,这些黑衣人似乎身手相当不差,那份马术都能比得上冀州精锐飞豹骑了,不过越是强敌打起来才越有劲,就凭自己手中的一队人马他今日也要将来敌尽数歼灭!心中转念手中可是不停,他的箭满了一分,却正将一个翻身回与马上的黑衣人射落尘埃。
黑衣骑士敢于上前自然不会没有依仗,内中也有数人张弓搭箭为骑射之法,方才他们就是这般将六七名糜家的护卫射落马下!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眼前的虎卫军骑兵又岂是那些护卫可比?还没等自己手中箭矢射出对方的第二轮箭矢却已然到了,射的正是黑衣骑士张弓搭箭之人。
同样的战术也有上下之分,黑衣骑士为骑射之法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来和奔马配合达到最佳的效果,但虎卫军此时却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也许他们做不到似太史慈将军那班连环八箭,可三十步之内两轮骑射却是人人都要掌握的本领,至于三轮目前在并州军中唯有白马白虎二骑可以轻松做到,虎卫军骑兵一般则是老兵和什长们才能熟练完成。
能够完成骑射之术对黑衣人而言已经极为不易了,若论马术那五六人也是其中佼佼者,但这一次交锋他们却未能躲过虎卫军催命的箭矢,盖因骑射的姿态已然摆出,对方却快了一步,而这一步就是生死之别!再想抛开弓箭闪躲又哪里来得及?电光火石间一瞬亦可以决定成败。
十名虎卫军士卒摆出的是一个飞雁阵,中间的空挡恰好让那名糜府的首领飞奔而过,而在交错之际,队长和三名老兵再度放箭又击杀了对方四名同伴!这一切看得后者都是叹为观止,亦在心中暗暗庆幸方才追击自己的幸好不是虎卫军士卒,否则他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虎卫军三轮骑射也不过就是六七息的功夫,双方的距离已然迅速拉近至二十步,此刻骑弓近乎神奇的收回背上,十名士卒人人手中一把长刀一面盾牌已然在准备与对方短兵相接了!
看见眼前的一幕黑衣人首领后悔了,他不但高估了自己一行的战力也低估了虎卫军骑兵的本领,看来自己一直以为他们的本领已然不逊飞豹骑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因为之前种种战例都在表明当飞豹骑人数占到一倍优势之时,他们是能和虎卫军分庭抗礼的。可眼前了,自己三十二骑,对方只有十骑,但仅仅是三轮骑射他就倒下了一半的骑士!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任何的自信和斗志在绝对实力面前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二十步的距离还想撤?在虎卫军面前无异于自杀,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杀上去了,如今黑衣骑士的地位与方才糜家护卫恰恰形成倒转,得拼死一战方才有渺茫的存活希望,报应不爽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生死关头,黑衣骑士的表现还是十分彪悍的,他们一个个抽出长剑冲了上去,倘若再被对手来上一轮骑射,那仅剩的一点点人数优势也将不复存在了!并州骑军的近战能力虽也极强,但未必犹如游击骑射一般令他们绝望!肉搏战至少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一线生机怕也就在此间了。
但随着第一阵的交击,当虎卫军士卒的马刀轻易将他们的战剑砍得当中折断,其势不落在身间之时,那一线的希望也被冰冷的事实所击破了!当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划过颈项之际竟然只感觉到寒冷,当疼痛的感觉真正袭来之时亦只是一瞬,更有三人看见了自己无头的尸身从马上而倒。
斩——马刀!黑衣人首领心中立刻冒出这个名词!在飞豹骑与虎卫军的交手之中,前者对后者那锋利无匹的马刀是极为忌惮的,应该说不仅仅是锋利,整体前窄后宽的造型利于劈砍又不失灵活。因此在两军对阵之时飞豹骑往往会用长兵器与飞虎军对决,战剑绝不是斩——马刀的对手!好在如此利器敌军也并非人手一把,一般什长以上才能佩戴,成了一种象征。
锋利无比又具备科技含量的斩——马刀是刘毅参照后世唐刀的工艺,将灌钢法和敷土法与今世经验相结合,再经器具所中大匠不断研究改进才打造出来的,极为利于马战的近身肉搏!但也正因如此它的产量还不足以装备全军,似并州西凉白马三骑和各军骑兵营往往会将之集中使用!
“抓活的!”战局到此已然不再有悬念,眼前的人数对比已然拉到了一比一,不要忘了虎卫军小队还有两名士卒在后了。观察形势之后队长是一声大喝,随即便开始对那黑衣人首领猛下杀手,他只是要抓活的来拷问讯息,至于伤不伤残不残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黑衣首领被队长一阵急攻弄得左支右绌,心中的悔意更甚了,虎卫军骑兵厉害的也太过分了吧?在看过他们的骑射之术后他甚至都没有纵马而逃的勇气,除非能够立刻拉开距离,否则就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要说今日也算这些黑衣人倒霉,出来巡守的正好轮到张合身边的亲卫队一什人马!刘毅是十分注重对主将保护的,大将身边的卫队皆是精锐中的精锐,装备亦是最好,此也是这队士卒人手一把斩——马刀的原因!但与之相对他们的训练往往亦是最为艰苦,否则可会被人取而代之。
亲卫队的战力肯定要超越军中的平均水平,而罗宁这一什在队中更是最强,况且黑衣人首领还忘了一句话,越是小范围的较量并州军就越有优势!几下综合一处,他才会觉得眼前虎卫军强大的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又有三人被劈与马下,黑衣首领只剩下了四名同伴,他知道今夜自己是断无幸理,可也不能落在对方手中,家中老母妻儿的性命全捏在公子手上了!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单见牙关猛的一咬,很快一缕紫黑色鲜血就从嘴角溢出,身躯摇晃几下就落与马下,而见首领如此,其余四名黑衣人亦是一般为之,这场遭遇战也落下了帷幕!
“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看仔细一些。”队长罗宁见状却是眉头微皱,这些家伙显然是服毒而亡,那些毒药则是装在牙中一个硬囊之处,不用极大力气是不会咬破的,他们如此决绝到底是什么人?当下吩咐几名士卒再去探查,自己则是纵马来到了那糜家护卫面前询问。
倘若换了旁人怕是一时还看不出究竟,但罗宁身在典韦身边,最危险的任务也不知做了多少,对这毒囊很是熟悉,他们在传递最为紧要的军情之时有时候也会带上此物,一旦被敌军围困就要以此自杀!但除却军用,就只有大世家的死士们才会使用了,方圆百里都没有这般世家。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乃徐州糜家护卫管冲,原本是带着商队往北平晋阳一行的,行至清河却是遇上了这队贼人,他们就是要击杀我等。”虽然肩头中箭汝肉颇深,但此时管冲却显得十分硬气,咬紧牙关言道。
“刘志,过来拔箭包扎一番,管护卫,那马车之上又是何人?”罗宁微微颔首招呼同伴一声,便手指前方那辆已被截停的马车问道。
外传 士别三日刮目看
听了队长吩咐,刘志立刻跑了过来,撕开那人的衣袖观察伤口。如今各军都有医疗营,但在士卒日常训练之中一些常见伤口的处理亦是必备。每一个小队之中都会有一个此项技能最佳的士卒担当医护兵,罗宁这一什便是刘志。
对来人投去感激的一眼糜青便就言道:“今次主家还在南皮,嘱我带着小姐先往北平,同行的还有,还有甄家小姐。”虎卫军一到危机解除,糜青的头脑更加灵活起来,糜家在冀州并没有什么生死大敌,那么甄宓应该就是来人的目标,她和自家小姐一向交好,但此次随车却还是在半路赶上的。
“哦,甄家小姐?那我去看看,刘志你好生处理,若是不行就带回大营。”糜家小姐罗宁并不熟悉,但甄宓他是知道的,甄家小姐乃是将军的妹子。就冲这一点他也要照顾对方安全,当下招呼刘志一声便纵马而去。
“兄弟,忍着点,咬着这个,我给你拔箭……”刘志从腰间皮囊之中取出一块白娟递给糜青,随即又打开竹筒开始为对方清洗伤口,箭疮在战场上极为多见,糜青这支箭虽入肉颇深但应该没有伤及骨头,他还处理的来。
竹筒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溢出,浇到伤口上则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糜青眉头皱起却是一声不吭,虎卫军如此厉害他也不愿太过示弱。这个表现倒让刘志眼中一亮,处理外伤必须先清创,而这个过程也是最为疼痛难忍的。
此时罗宁已然到了马车之前,方才两名士卒截停马车之后便一边观看战局一边警戒,接下来的战斗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队长和同伴很快就击溃了敌军,自然也不用二人出手,至于那个车夫松弛下来之后已然有些脱力。
“车上可是甄家甄宓小姐?在下虎卫军张合将军麾下亲卫队六什什长罗宁。”罗宁翻身下马到了马车帘幕之前拱手问道,刘毅和张合情如兄弟,甄宓和张合亦算相熟,跟在将军身边罗宁还曾见过甄家小姐的风姿。
闻听此声车帘掀开,一个身穿布衣钗裙的女子从中而出,却正是甄宓。今夜不同往日装束,但便是如此衣物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更显清丽脱俗!看得罗宁眼中一亮,也是急忙低下头去,和将军有关的女子自己绝不能失礼。
“原来是罗什长,多谢救命之恩,烦请什长送我去安县见过张合将军,方才马车疾驰颠簸,糜妹妹晕厥了!”此刻的甄宓面色苍白,云鬓微散,那一场生死追逐她们在马车上也绝不轻松,被颠的几欲呕吐,糜贞更是没有撑住晕了过去,不过现在听到虎卫军的名字,甄宓的一颗心也算彻底落会了心里。
“好,请小姐上车,兄弟你暂歇片刻,王举你去赶车……”看着甄宓柔弱的样子罗宁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意,声音都柔和了很多,当下便让对方回车里,再看看那个车夫又是言道,驾车又岂能难倒虎卫军骑兵营士卒?
“队长,没有活口,我们搜过了,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明身份之物,做的好干净!”两名士卒之一闻言立刻下马上车,此时又是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到了罗宁身边方才轻声言道,刚才的功夫他们已经检查了所有的黑衣人。
“嗯,你带两个人留下等着,我回去禀告将军派一队士卒过来把这些尸体拉回去,甄家小姐是君侯妹子之事谁人不知?在我们面前对她不利岂不是落君侯脸面?查,一定要查清楚。”罗宁闻言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
这边安排停当,一行重新启程便往安县而去,这一回马车赶得是极为平稳,一是赶车士卒王举的技术过人,刘毅是有着将车战引入主战战法的思路的,二来骑兵营的士卒对于战马都是感情极深,方才疲于奔命车夫将几匹骏马抽打的伤痕累累,王举此刻的挥鞭就变得极为柔和,眼中亦不无怜惜之意。
马车行驶平稳,片刻之后车中那个靠在软靠之上的蓝裙女子也幽幽醒转过来,观之细眉杏目,肤如凝脂亦是美丽之极,便是较之身边的甄宓也丝毫不差,一个轻灵飘逸犹如精灵,另一个则是柔情似水空谷幽兰。二女并列便在这马车之内的幽暗之中也难掩光芒,不用问此女便是徐州糜家的小姐糜贞了。
“贞儿,贞儿,……”看见糜贞醒转甄宓面上一喜急忙靠了过去,由车旁格挡之中到了一杯清水递到对方面前喂她喝下。如此剧烈的颠簸,格挡之中的水壶却依旧未洒,足见马车设计之中的别具匠心。
“甄姐姐,他们追上来了吗?”喝下一口清水,糜贞眼中的迷茫恢复了清明,眨了几下眼睛便就轻声问道,此刻面上还有着一派惊慌之色,她在家中极为得宠,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却哪里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场面。
“没事了妹妹,刘大哥的虎卫军到了,没人再能伤害我们。”甄宓也是轻声言道,亦是颇具歉意,她亦清楚此次追杀多半是针对自己,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要置自己与死地,还差点连累了糜贞。
“虎卫军?是燕侯亲自来接你了?”糜贞闻言轻出了一口气,甄宓与她关系极好无话不说,虽然从来没有明言对刘毅的情意,可每次提到他或者与之相关之事,那种神采飞扬糜贞又怎能看不出来?不光是甄宓,就是自己一向颇为清高的大哥每每提及冠军侯也会赞不绝口,称为大汉年青俊彦。
“他那么忙,哪里能来安县?”此时方才提起刘毅的神采又转化成了黯然,甄宓不由幽幽一叹,随即勉强一笑对糜贞言道:“幸亏虎卫军来的快,否则拖累了妹妹你我就是死也心里不安。”
“姐姐不要说了,贞儿虽不是什么须眉男子,却和姐姐相投,只是你这一片心意,他又是否知晓?”受了甄宓情绪的感染,糜贞也是低声言道,对于好友的大胆她心中惊讶,但又十分佩服,可是到底值不值得呢?
安县虎卫军驻地,大帐之中张合坐在案几之前正在奋笔疾书,案上右侧已然堆积起了高高一摞纸张,隽乂亦是额头见汗,显然已经写了不少。
很久之前刘毅就开始劝张合读书,隽乂亦然其言,这读书写字自然分不开。一开始隽乂总是记不住书中内容,于是恒之因材施教就教了一个抄书的笨办法,但对张合而言却十分适用,往往抄写很多遍之后就能深深记在脑海之中,久而久之更形成了一种习惯。不但用这个方法抄了很多书,书法也进步了很多,原本拿笔比起五十斤的虎头金枪还费劲,但现在观其姿态已然颇具一些行云流水的姿态。
落下最后一笔,学着恒之的模样轻轻将墨痕吹干,捧在手中再检查一番张合对自己的成果还是颇为满意的,之前刘毅回信之中还有言,他的字已经有了构架,且还极具力度!加上今日的这一篇,一本论语已然完成了十之八九。至于恶来为什么会抄论语?因为一年多以来几乎所有的兵书战策都被他抄完了。
“将军这字是日见遒劲了……”见张合搁笔,帐中那个面白微須的中年战将来到几旁端详片刻笑道,此人姓洪名飞字子扬,乃是虎卫军军中训导,出身自百川书馆,后进南山武院,经过一系列大战之后便到了虎卫军中,洪飞不但精熟战阵之事更是腹有诗书,刘毅都称之文武双全,放在张合身边也有帮助他读书之意。
“呵呵,合不求什么神韵构架,只要看得过去完成君侯军令就行,还亏得子扬多多指点。”张合放下纸张一笑言道,读书是真有用的,读的越多体会越深,如今不但训练士卒能得其助力,便是行军打仗也多了很多的认知。而眼前的洪飞也令他满意,与其他训导不同,他是上了战阵就能指挥的,丝毫不逊于一般郎将。
“将军过谦了,既然将军如此在意君侯之言,何不照来信为之?”洪飞接着言道,却原来刘毅已经连着来了好几封书信催张合回晋阳,夫人为张合安排了好几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可隽乂却都以虎卫军的训练还未完成而推拒掉了。熟悉隽乂性格的恒之就给洪飞来信,让他挑选时机进言,定要将麾下大将的终身大事完成。
“哎,不急不急,别人不清楚子扬你还不知道吗?最近冀州兵力调动频繁,合受君侯重托镇守安县,岂能在此时轻离?上次不是才跟子扬学过?大丈夫何患无妻!”说道这件事张合是一摇头言道,他对战场的形势还是十分灵敏的。闻听张合之言洪飞也只有摇头苦笑,这事换了别人都能劝,唯独张将军,劝的烦了他可会和你瞪眼珠子。再言眼下冀州军的动向的确值得注意,倘若有战事安县就是前线,虎卫军亦是先锋,张合将军的作用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外传 安县之地重如山
“报,将军,罗宁派人前来传讯!”正当洪飞动着心思想要找个什么由头再度劝说一番之时,大帐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就响起了传讯士卒之声。
“速速报来。”张合洪飞闻言相视一眼前者立刻言道,不是重要军情士卒不会这般急促,难不成袁绍军有了什么动向?那可是张合盼望已久之事!当此次整训换装完成之后,并州军上下都是士气高昂,很多士卒想打仗都想疯了,其中当然包括恶来的虎卫军,坐镇安县一年半时间,只靠小打小闹可满足不了胃口。
“将军,罗什长带领我等巡守之时恰巧遇见徐州糜家商队被贼人追杀,我军亮出身份他们还敢行凶,什长便出手将之剿灭,后才得知商队之中不但有糜家小姐,甄家小姐也在,什长护送一行而来,让我先回通报。”传讯士卒进帐对二人行了军礼便就言道,一番通报亦是短小精悍,张合的要求就是越简单越好。
“糜家,追杀?将军,此事倒是颇为蹊跷,甄家糜家皆乃大豪,并幽二州君侯治下自不必说,冀州徐州亦是畅通无阻,当年黄巾乱起也未让其如何,怎么有人会追杀两家小姐?就不怕报复?”洪飞首先言道,汉末这些大商家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就说徐州糜家便有私兵五千,而且据说战力并不逊与正规军。甄家的根本就在冀州,同时对两家动手,怕就是袁绍也不会如此轻易为之。
“有无抓到活口?”张合然洪飞之言,此事的确很有蹊跷之处。
“回将军,贼匪共计三十二骑,被我军击杀二十七,其余五人服毒而死,罗队长已然请求援军拖回那些人的尸体。”传讯士卒很快答道。
“服毒自杀?将军,看来这追杀甄糜二家的背后之人不简单啦!”洪飞接着言道,追杀不成反杀自身,那定然是死士,一般的世家可绝对养不起这般人物。
“且不论是何人追杀,当年边军之时君侯便与甄家渊源不浅,甄均和糜子仲亦在我并幽二州行商,单论甄家小姐君侯称之为妹,假如在安县附近出了意外典某有何面目去见君侯?子扬,你且随我同去迎接,后事再议不迟。”张合闻言颔首道,甄宓心中一直对刘毅有情他是知道的,且对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子亦是印象颇佳,后者对张合更是极为尊重,再有糜甄二家的面子自然值得亲自出迎。
“将军说的是,飞当与将军同往。”洪飞欣然道,应该说张合从武夫到大将的转变他的感受是最为直接也是最深的,典将军当真是把练武的坚持用在了读书之上,如今处事用兵皆是进展极大,令得他心中极为佩服,二人配合当也默契。
“好,那便如此,你我即刻前往,张俊,将县府房屋好生收拾几间,安排人伺候,这些大小姐不是我们,需得好生招待。”张合一笑便就起身出屋,走到门口却是不忘回身对身边亲随交代,甄糜两家的大小姐有多讲究也许隽乂知道的并不细致,但刘毅平素亦是十分讲究的,按燕侯的标准一定不会错。
马车依旧在平稳的行驶,但车上二女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并没有太多死里逃生的兴奋,一来是因为随行之人伤亡惨重,二来也是甄宓心中的幽怨影响了糜贞。当年随同兄长前往吴林镇,却是遇见乌桓突袭,千钧一发的关头就是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孩童甄宓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今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便是由此而来。
“贞儿,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否有情,本来相逢的机会就少,他他还要东征西战保境安民,但我知道在他身边,哪怕就是离得近一点我也开心,每次来并州都会轻松,回到冀州就要难受好长一阵,哎……”面对糜贞甄宓还在轻轻诉说着自己心头的感触,右手则不断把玩着皓腕之上那羊脂白玉打造的玉镯,这是刘毅在南皮为她买的,也是她心爱之物。
“姐姐,可是他已有正妻,也有好几房妾室了,你就甘心?”糜贞能够感受到甄宓心中的复杂,亦是颇为惊讶一直心高气傲从未将世间男子放在眼中的甄姐姐竟会对一个男子有着如许深情。哪怕这个人是刘毅,是威震天下的燕侯也会让她有些不服,接着便是问道。
“呵呵,才女蔡琰,闭月四花的方仙儿妹妹,这两人无论人品样貌都绝不在你我之下的。”甄宓一笑道,刘毅的女人之中论容貌自然以蔡琰方仙儿为首,前者与自己还有过一番交锋,没想到的是看似不可能的蔡昭姬却走到了前面。
“听姐姐这么说,我也想一见这般人物了。”糜贞眼中一亮道,她此番前往北平晋阳既是游玩也是增长见识,以糜家和刘毅之间的关系,她也很应该往刘府一去,见见那些甄宓口中都称赞的女子们。
“贞儿你自己去看就知道刘府的与众不同。”甄宓自幼世家出生,后来走南闯北,见惯了世家富户妻妾成群的模样,但肖家却不一样,她在蔡琰,方仙儿,秦玉瑶等人的脸上从来看不到那种幽怨,有的则是令她羡慕的心有所属的那种神采,往往会令女人更为美丽。
“贞妹妹,今次之事等到了安县我便给南皮送信,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说道这里甄宓玉容一片冰寒,从小到大除了吴林镇的那一次遇险还没有似今夜这般遭遇,她一定要把幕后主使之人找出来,给自己也是给糜贞一个解释,就算她是逃出家中可甄家绝不会不管她的生死。
“姐姐说的是,我也要给大哥写信,一定要抓到凶手。”糜贞这次更是吓得不轻,以往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又岂能不加追查?
正在说话之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随即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甄小姐,张某特来迎接小姐大驾,护卫不利,受惊了。”
“是张合将军亲来,贞儿我们下车。”张合的声音甄宓当然听得出来,他亲自出迎亦是给自己和甄家面子,当下和糜贞轻言一声将发饰装束稍稍打理之后便就落车,后者也紧随其后和丫鬟一道掀帘而出。
“有劳张将军亲迎,宓儿见过张将军,这位是糜家的糜贞妹妹,亦是子仲先生亲妹。”下的车来已经能见到张合与另一军官就在车前三丈之处相侯,甄宓聘聘婷婷的走了过去,敛衽一礼方才一笑言道。以张合职务相称是以甄家的身份。
“子仲先生与君侯乃是好友,亦是大汉名士,糜小姐前来自然要好生照顾,不过甄小姐今日这般装束却是何故?”对着糜贞友好的一笑,张合又对甄宓问道,言语之间气度自具,大方得体丝毫不见失礼。
糜贞敛衽为礼回应张合,方才她也一直在看着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将!今日一见与她心中所想既有相似亦有不同之处,高大威猛气势惊人!但对待自己却是言谈有礼,且那种清澈真诚的目光更是令糜贞感觉极好。
“张将军,此事待会儿细说好吗?”甄宓一笑言道,之所以这身装束却还是与之前袁家求亲之事有关,甄家虽然最终选择了拒绝但也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毕竟再如何豪富他们也在冀州刺史的管辖之内。
“好,那便请各位县中歇息,张某已然安排,不过我这里都是军中粗汉,可比不得二位小姐家中,倘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那位兄弟,再往我营中军医处复查一番。”张合闻言亦知此事定然别有蹊跷之处,当然不会再问,最后则是对那受伤侍卫而言,此时所中之箭已然拔去。
“张将军客气了,今日能见到当世英雄已然足够。”糜贞又再一礼说道,兄长是给他解说过并州一干英雄人物的,张合为并州军有数大将。她是大户人家小姐,平时多有正式场合,也不会在典韦面前失却礼数。
“哈哈哈,子仲兄气度不凡,糜小姐不愧是其亲妹,请。”张合豪爽一笑道,眼前这个少女有着不下于甄宓的美丽,更是落落大方。
一番寒暄之后二女重新上车,张合亲自将之带入安县之中,直奔县府大堂,安县作为军事要塞与别县不同,隽乂是军政一把抓,当然政事上做主的主要还是训导洪飞。因此县府亦是张合的住地,如今他还没有妻室,偌大的县府后院还有着很多时候空房。
到了县府大门,张合再请二女下车,派来侍女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方才告辞而去,不谈刘毅和甄宓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冀州这一场追杀也要引起隽乂足够的警惕,袁本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内部冲突还是对安县宣战?此地之重重于泰山,不可有半点闪失。一番奋笔疾书之后,隽乂立刻用飞鸽传书将今日之情上报主公军师。
决战之威慑众将
张辽下令,传令兵花奇到了阵前告声罪给了王双和杨青一人一脚,两员年青战将也立刻醒悟过来,光顾着看眼前精彩绝伦的巅峰对决了,战斗还在继续,这可不是为将者所为。当下王双轮起长刀,杨青摆开大斧又对敌军杀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斯潘诺里斯也组织了一队精锐勇士迎了上来,眼下此处已经是整个战场的重心所在。
激战再度展开,双方士卒将领在泪无痕和阿里纳斯的刺激之下都是战力飙升,战局到达了高潮。但无论是汉军还是罗马军都有意的为两位顶尖高手留出了对决的空间,战场之上王对王的时候很多军队都是那么做的,此乃对勇者的尊敬!双方虽然语言不通但选择却是相同的,阿里纳斯享誉大陆多年,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也从来没有败过,罗马战士对之信心十足,同样,汉军也相信他们的天宝大将军一定会赢。
对此张辽臧霸都是微微颔首没有任何意见,战场自然有战场的规则。半月之前伏击高卢兵团的作战之中,文远亦是亲自上阵斩杀其军团首领图里埃,而正是这个举动令得后来对高卢战士的受降工作进行的很是顺利!真正的战士对于勇者总是有着极大的尊敬,而战场之上死在对方手中只能说技不如人,倒并无太多的仇恨。
“去,把战鼓一起给我抬上来,为泪无痕将军助威。”泪无痕和阿里纳斯决战的地方距离花茶要塞并不远,站在城头俯瞰战局青龙营统领廖化看的是清清楚楚,即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两大高手那种血勇之气也是犹如实质扑面而来。当下便是大声喝道,除了给泪无痕助战之外廖化也要对罗马军宣示,我青龙军前来坐镇花茶!
很快十六架战鼓被抬上了除城头,十六个满身筋肉的壮健小伙儿手持鼓槌将战鼓敲的是惊天动地!其余的青龙军士卒则是扯开嗓子高呼泪将军威武!一时间方圆数里的战场上鼓声喝彩声连成一片,汉军气势大增,都是高呼酣战全力以赴!
这个声浪就是侧翼十里之外的玄甲骑也是听得真切,鲁王点了点头,今天让泪无痕坐镇步军后阵就是要对付阿里纳斯的。对汉军而言不光要击败罗马大军还要让其彻底心服口服,那么击败或是击杀对方的第一勇者就是最好的办法。刘信一直想做这件事情,但碍于主帅的身份总是没有机会,而以阿里纳斯的实力,汉军之中想要一对一将之公平击败,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泪无痕了,他对大个子绝不会怀疑。
“泪大哥和阿里纳斯干上了?”以刘信的沉稳现在自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甘定赵统可不行,前者面上立刻露出了极为兴奋的希冀神色,对赵统说了一句眼光就向二哥看去,和罗马第一勇士交过手他非常清楚对方的可怕,但对一个有着武者之心的少年而言,如此对手比任何事都吸引。当然他对泪无痕的实力更加清楚,泪大将军甚至不在二哥之下,二者对决将会如何精彩?一时间他是心痒难熬。
“想都别想,你现在是骑军曲长,二叔应该跟你说过战时擅离职守是什么罪吧。”甘定的眼光落在刘信眼中岂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当下也是正色言道。
“二哥我没想,就是盼着泪大哥取胜,干掉那个什么阿里纳斯!”甘定闻言脑袋一缩言道,他是将门之后,汉军军法背的比三字经都熟,战时擅离职守可是斩立决的大罪!汉军法度森严是出了名的,即使甘定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和违背。
“二哥,泪大哥对付阿里纳斯应该是最好的。”那边却是赵统说道,比起飞扬跳脱的甘定,赵统要沉稳了许多,两员小将也算是完美的遗传了父辈的性格。
“哦,统弟有何见解,且细言之。”刘信闻言一笑便对赵统问道。
“其实二哥也肯定能干掉阿里纳斯,不过泪大哥功底扎实极为稳正,我爹说到了顶级高手的级别最后就比功底,谁稳谁的胜算就大。”赵统想了一下方才说道。
“有道理,有道理……”甘定闻言连连点头,说话之后竟是沉思起来。
玄甲精锐除却刘信泪无痕之外也不乏一流战将,听了赵统之言稍加思索便皆是认可,也许眼前的小赵统没有这个威望和见识,但他口中的父亲可是三将军!连开元天子都要自愧不如的大汉战神级高手,常山赵云的另一个解释就是天下无敌!
但在场之中也唯有刘信能够真正理解三叔这句话的意思,论基本功他不会比泪无痕差,说道稳亦是半斤八两。但很多时候性格就能决定武将的风格,比如父亲和二叔以及恶来及燕人张飞就是狂猛一路,他们根本用不着守!三叔黄忠则是另一种风格,刚柔并济,攻守兼备,并非说后者胜过前者,风格不同而已。
都说刘信是刘毅的翻版,此言并不尽然但也很有道理,鲁王生来就是极为洒脱的性格,在与对手的战斗之中很多时候他都会靠变化取胜,当然说道此处以刘信所学称为千变万化也不过分。但泪无痕与他不同,天宝大将军却是多数以沉稳为基来耗敌手,面对虎痴许褚,恶来典韦他都是这么干的,还包括关羽在内。也只有这些顶级战将能让泪无痕拿出真正的实力,一般人在他的怪力面前已经难以支撑了。
赵统的意思并非是泪无痕对付阿里纳斯就胜过刘信,而是他更不容易失败,说起来类似于赵云,那种境界却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懂了你就是懂了。
“定弟所言不假,大个子对上阿里纳斯很难会输,不过他想赢也极为不易。”片刻之后刘信方才言道,同样是风格使然,立于不败和击败对手还是有所区别的。
大汉战神的眼光自然不会错,泪无痕与阿里纳斯这一战打得是胶着无比,和刘信一样,阿里纳斯也看出了泪无痕的长处,碰见这样的对手的确不宜采用多变的手法。对方根本不会和你比变化,强要如此自己的消耗只会在泪无痕之上,一但久攻不下对手反击就会猛烈至极!即使强如阿里纳斯也没有强攻拿下对手的把握。
纠缠并非死守,刘信泪无痕包括阿里纳斯都是到了那个境界才能产生自然的判断,对普通士卒来说这一战是惊天动地飞沙走石。很难想象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勇猛的两名战士,那样猛烈的对攻居然还能延续半个小时,对体力耐力将会是如何的消耗?倘若让他们得知这二人还是有所控制未出全力的话士卒们的惊讶还要加倍。
身在战局之中汉军与罗马军的普通士卒很难完整的欣赏到这一场大战,战局固然精彩可在对战之中分心结局可是死亡!也唯有斯潘诺里斯及愣的罗等将领才能在后阵看的清楚。泪无痕的勇猛无敌给每一个罗马将军都留下了深刻至极的印象,也更让他们见识到了阿里纳斯的实力,以往只知道他厉害却始终缺少对手的验证。
“碰见他我最多支持一刻钟。”观看良久之后斯潘诺里斯不由叹道,假如一开始泪无痕还是偷袭的话那么眼下就是真正实力的展现,平心而论他绝非对方对手,自然和阿里纳斯就有很大的差距,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差距会有多大。
“一刻钟不错了,换我上去比你还不如。”愣的罗摇头说道,他和斯潘诺里斯的话有些示弱,但在泪无痕和阿里纳斯面前这绝不丢人,那两个人太强大了。
“说的是,我一直以为阿里纳斯再怎么强也未必就能在角斗场中击败死亡阴影,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死亡阴影也一定不是阿里纳斯的对手,你说了,基艾萨?”一旁的蓝度阿雅斯也是叹道,对于罗马第一勇士是个斯巴达人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怨念的,于是死亡阴影也成了他们的心理安慰,可在见识了泪无痕的厉害之后,原本的想法立刻变得有些愚蠢,蓝度说完不忘对身边的那个一脸冷然的男子问了一句。
“死亡阴影在那个汉将手中绝对走不过三十回合,换了七年前的我也是一样,不过现在还能一战!”身为罗马主帅的护卫,前远征军第一高手,基艾萨是特地前来观看两大高手对决的,倘若是七年以前他会被泪无痕和阿里纳斯展现出来的实力所吓到,可那一战却让他涅槃了,随后他的武艺是突飞猛进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基艾萨,眼前两人比七年前那人怎么样?”斯潘诺里斯紧接着问道,对方语气如此淡然他并不奇怪,身为武者他是能稍稍察觉到基艾萨的实力的,这几年他内敛了很多,不再有之前的锋芒,就像一把利剑被包裹起来一般。
“对战的话不一定,但论武艺这两人都比不上他。”基艾萨极为认真的说道,对于大汉剑师聂离,他的心中有着很深的尊敬!
步骑无间战两伤
大汉剑师,神剑聂离,如今这个名字在天竺大陆之上是广为传扬,其声之隆绝不在有着第一高手之称的者勒米尊者之下。坐镇贵霜国都,凭借手中一根铁枝败尽四方高手,创下九十七场连胜战绩,被传的是神乎其神!斯潘诺里斯和蓝度阿雅斯等罗马众将也都听过此人威名,不过到了今日听了基艾萨之言心中才能有一个明确的评断,眼前的泪无痕和阿里纳斯是何等威势,由此也可见大汉剑神的绝世风采。
与聂离交过手,有着这几年的知耻后勇勤练不辍,基艾萨更加能了解当日对手的可怕,他的境界是那时的自己无法企及的,也许现在还有一战之力,但胜算也不大。不过擂台交锋和战阵之上还是有所区别的,聂离的武道肯定超过眼前两人,可真正交手的话还得看当时的环境和发挥,泪无痕和阿里纳斯亦是顶尖高手。
镔铁齐眉棍挥舞之间带出一阵龙卷,泪无痕这一战打得是酣畅淋漓,心中没有任何顾及他终于发挥出了全部的实力,只求战胜面前顽强的对手!而阿里纳斯的战刀亦是如雷如电丝毫不让,挥洒自如之时更是进入了一种是忘我的境界,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泪无痕,心中则充满了喜悦!一开始双方士卒还是有意为二人留出空隙,但现在二人兵器之上带起的狂猛劲气已然令得方圆十丈之内飞沙走石根本不能立锥!
泪无痕是一员战将,战争指挥则是鲁王刘信,大将张辽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击败眼前对手,其余一切不在话下。这也是赵统口中泪无痕是与阿里纳斯交手最好人选的理由之一。后者也是一般,他的斯巴达军团并未参加今日的夜战,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厮杀,同时更是对自己的一种验证,唯有强敌当前才能如此。
手中不停,两人的双眼也是紧锁对方,那种眼光没有仇恨或是挑衅,全是浓浓的战意!击败对手他们就能攀上武道的下一个山头,同时对对方的士气打击也是致命的!当然这一点现在二人都不会去想,全副心神都在观察对方动作与预判之上。
镔铁齐眉棍与厚背战刀再度交击一处,和之前不同,两般兵器没有分开却是牢牢黏在了一起,随之两大高手在一瞬之间互相交换了十七腿!待得两条人影分开之后面上居然都有笑容,方才他们都想到了一处。这样打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输赢,便同样选择了用自己的躯体来制敌,那才是他们最为犀利的武器……
“泪大将军看来是打出真火了,文远,要不要?”汉军后阵臧霸双眼不离二人交战之处口中则对张辽问道,如此级别的交锋,任何一方稍有疏忽就是立丧当场,泪无痕可是鲁王刘信情若兄弟的爱将,而且眼前的局面还是汉军占据了上风。
“不必如此了,那边交给泪将军,你我专注战局就行,胜败只能靠他自己。”臧霸的用意张辽当然能听得出来,后者不无出手相助之意,也许论武艺宣高要比自己稍差,但眼前步战却是对方的拿手好戏,当年臧霸亦是与二将军一般的江湖大豪!
不过眼下双方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插手此战的意思。虽说战阵之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这等顶尖勇者的交锋倘若一方偷袭将之打断,便是获胜也打击不了敌军的士气,反而会对己方有所影响得不偿失!方才泪无痕出手偷袭那是在混战之中,斯潘诺里斯也远远达不到阿里纳斯的级别,眼下已经是单打独斗。
“说的是,将军,很快就要天明,末将请战再去冲杀一阵。”臧霸闻言微微颔首,随即神色一正对张辽躬身言道,今日这一场夜袭的主将正是文远。
“宣高,好吧,花奇,你带我的近卫队护卫臧将军!”这般战局其实用不着臧霸这等大将亲自出马,可看见宣高眼中浓浓的战意张辽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自赤壁大战之后大汉天下一统,再也没有大战的机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对战将而言可是极为痛苦的,前番歼灭高卢军团文远就找回了久违的热血,今次他也会让臧霸前往。
“将军放心,卑职一定会护卫好臧将军。”花奇闻言立刻躬身领命。
“臭小子,我还没老了,还要上阵杀敌!”臧霸见状不由佯怒骂道。
“对对对,我等都要跟着将军上阵杀敌建功!”花奇依旧回答的很溜,如今大汉那些主力军的统领大将几乎都在五十余岁年纪,在这个时代的确可以说一个老字了。不过似花奇这般的亲兵队长也都知道将军们最恨听得也是这个字。老?赤壁大战刘备麾下大将黄忠已然六旬却依旧能与鲁王厮杀,就是这次远征他还闹着要来了。
臧霸不再说话,给了花奇一脚之后带着虎卫军一营和张辽的亲卫队就冲了上去,便是年过五旬但宣高的脚步亦丝毫不在年青士卒之下!为了让泪无痕可以包不受打搅的和阿里纳斯分出胜负,他还专门选择了在燕云第三军的两翼发动猛烈突击。
臧霸出击的同时,张辽已然下令吹响嘹亮的军号,那是他在战前就和刘信约定好的,此战的结局有三,第一敌军扛住了汉军的夜袭,玄甲找不到太好的出击机会。第二汉军稍占优势,需要利用玄甲来打开局面,第三就是汉军占到了很大的优势,玄甲出击便能取得很大的战果!对张辽而言眼下的战局是打成了第二种。
夜战之中汉军的确一如既往的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不过与歼灭图里埃高卢军团以及第一军团比较,很显然罗马军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做出了调整与应对。到底还是一个纵横欧陆身经百战的大国,汉军在暗的优势一旦失去对方就展现出了抗衡力。
当然对于战局的进程张辽刘信以及周瑜都会有所预计,双方站在一个相对公平的角度之后,胜负还在汉军与罗马军的底蕴如何!眼下文远和鲁王就要用最精妙的步骑联攻来再度考验对手的应对,越是复杂的战术越是能体现出强军的综合能力,夜色对汉军始终是一种掩护,有过前面的巨大损失罗马远征军是绝不敢轻易动手的。
听见张辽的军号,刘信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击,对老将军的战阵判断能力他有着绝对的信心,至少在这一方面张辽不会输给周瑜甚至还要略强一些!除了提示出击之外燕云军的军号声就一直没有停过,除了约定出击之外张辽还要将战场的基本形式为鲁王做一个描述,不用太过细致可对刘信而言已经足够。
战场上的信任总是互相的,倘若配合的军队不是玄甲而是燕云军的骑兵营文远一定会做出更为详细的交代。而鲁王刘信用不着他这样做,他统领的玄甲精锐必会根据战场局面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眼下张辽要做的就是将夜袭的优势继续保持下去。和刘信这样的战将配合起来你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就行,反之也是一般。
张辽与刘信一步一骑在夜战之中展开配合,二者相得益彰进退有致,再度给罗马众将上了生动的一课,想不到步骑之间的协同作战可以打出如此精妙的战术组合!要是在白天还倒罢了,但在夜晚出现只能让人叹为观止,步军稳固,骑军突击,骑军骚扰步军突破,总能给人以神出鬼没的感觉!那不是数万将士而是只有两个人。
汉军精彩的表现令得夜战的优势一步步扩大,张辽和刘信都采取了最为稳妥的战略,优势在手他们在逐渐蚕食对方,让敌人在觉得压力极大但还不到崩溃尚可抵挡之时伤亡在不断增大,此也为夜袭的最大目的所在。周瑜和刘信及众将要让罗马军团每进一步都有举步维艰之感,同时能够抓住机会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更是最佳选择!
战局的变化双方士卒感同身受,但泪无痕与阿里纳斯却是依旧在全力对决,斯潘诺里斯等人在这一带的防御也是最为严密的。从天宝将军出手到最终二人分开这一战足足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且还是一开始就是最高强度的半个时辰。倘若不是天色将亮两军都在收缩阵线怕此战还要继续下去,直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为止。
泪无痕大步而来,张辽,臧霸,刘信三人都亲自迎接,汉军士卒则是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既是为了庆祝夜袭战的成功,更多还是为了军中这位勇者!今日一战泪大将军的勇名再度上了一个台阶,到了真正能与鲁王相提并论的地步!
“大个子,赶紧上马,回去让定弟给你好好调理一番。”刘信是最早看出泪无痕的伤情的,因为他比张辽臧霸都更加了解对方,到了近前他立刻上去搀扶,这不是什么面子的事情,阿里纳斯也绝对不会比泪无痕轻松。
外传 吃穿住用皆为精
刘毅与一众文武凯旋回到上党之时,甄宓也随车到了刘府别院的门前,刚刚下车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候的十余名仆从,看那装束自然都是刘府之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管家,其后则是四个小司,五名丫鬟,再往后还有七八名下人,这个阵仗算是不小了,看得甄宓心中亦是一甜,此次离家走的急,连随身丫鬟都没带上,眼前肯定是刘毅为她安排的。身为一州之首诸事繁复,他却还能对自己如此细心,岂不足见他心中是有自己地位的,很多时候燕侯的确很是细腻。
“菱紫,菱青,见过甄小姐。”见甄宓小车,管家立刻带着众人上前见礼,又有两个穿着考究姿容不俗的少女越众而出到了甄宓面前敛衽为礼,口中出言透着尊敬,礼数是无懈可击。
“各位免礼,辛苦了。”自幼出生河北大家,甄宓对眼前场面驾轻就熟,当下一笑柔声道。
“小姐,我们姐妹奉主家和主母之命今后随侍小姐身边,小姐暂住别院,计有管家一人……一切皆按府中各位夫人定员。”左首的丫鬟菱青又是一礼言道,这番话是夫人叮嘱一定要说的。
“甄宓多谢夫人。”甄宓闻言也是极为正式的行了一礼方才言道,这个礼数当然不是对着菱青,看她的穿着行动,听了方才之言,很显然这两个与众不同的丫鬟必是刘夫人蔡琰房中之人,让她们来此表达的是刘府内主对她的一种态度,从仆从数量之上就可见一般。菱青口中的诸位夫人当然是方仙儿,玉儿,秦玉瑶等人,而一般的侍妾是决然当不起这般称呼的。
“小姐远来,还请入府好生歇息,今日天色已晚,夫人已然命人为小姐准备晚膳,明日一早再来看望。”甄宓施礼之时菱紫菱青同时侧身一让,对方冲的是夫人,她们可受不起,待得甄宓起身菱紫又是言道,蔡琰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她调教出来的丫鬟也自然与众不同。
“明早当恭候夫人驾临。”蔡琰如此做法甄宓又岂能不知?心中一颗大石早已落地,一切由大妇安排她亦应该静候,不得不说肖夫人的这番做法已然令她感觉很是舒畅。
“甄小姐,已到别院,朱宝告辞,花奇会在门房之处,小姐有任何外务都可吩咐其为之。”这边朱宝上前言道,原本这送人之事是不用他亲自出马的,亦是刘毅对甄宓的看重。
“多谢朱大哥安排。”甄宓笑道,朱宝乃刘毅身边亲随,她也定会以礼相待。
这边朱宝告辞而去,众人便迎甄宓入府,后者仔细观察,但见此地儒雅之中不失大气,清净之中又透着雍容,一切房屋装饰包括假山林石花卉等都极有匠心独运之处,令人见之忘俗!南皮甄家虽也是豪富之家富贵奢华,但在儒雅清淡气质之上比起此间就要稍稍逊色了。
“小姐,此处别院乃是主家安置大贤所在,因此一切用度都在头等。”作为贴身丫鬟,菱紫菱青都有着不俗的眼力,前者并不等甄宓发问,已然轻声为她介绍。如今肖府之内所有用度蔡琰都有分级规定,不可逾越,而这肖府别院花了她极大的功夫,要将刘家气度尽显此间。
“小姐,三日之前夫人已然将小姐院中一切陈设全部换掉,精心打扫干净。”菱青接着补充道。
“如此之地,正该是待贤所在,那我占了此间?”说着话便到了甄宓住地,一进院门便是花香扑鼻,整个院落较之外间多了许多色彩。甄宓心中暗暗点头口中却是问道,刘毅待她算得上极为细心了,蔡琰安排亦是妥帖,此刻她已然进入日后的角色要站在刘毅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小姐放心,夫人已有安排,今日起此间别院不会再有他人入住。”菱紫随即言道。
进了自己的厢房,甄宓便看见了挂在衣架之上的华美衣裙,看那款式应与自己相合,锦榻之上也整整齐齐的放着很多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她这趟出来只是一人,走的匆忙并没有携带很多细软,很显然蔡琰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便是衣物的样式也都是自己平时所喜得。
坐在房中,菱青捧来热水,二人便在镜前伺候甄宓净面梳妆,她们原本都在蔡琰身边,这些事情做起来当然极为纯熟,不片刻之后,甄家小姐装扮起来那精神已与来时截然不同。
“摇红奉夫人之命给甄小姐送膳,不知小姐可在沐浴?”此时又是一个女声从院中传来。
“小姐,这是主家侍妾摇红姐姐,原本是夫人贴身随侍。”菱青听了急忙对甄宓言道。
“哦,快请进来。”一个侍妾并不如何,但加上夫人随侍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蔡琰能让她来送膳就是对自己的一种看重,甄宓自不会慢待,且听传言这个摇红亦是蔡琰的代言人。
说着话甄宓起身来到大门之前,现在她还没有正式入刘府,如此相待算得上恰如其分,菱青打开屋门便见摇红身后还跟着四个小丫鬟,人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摇红见过甄小姐,今日晚膳夫人安排庖厨专为小姐所做,晚间也会有人入府为小姐安排。”见甄宓在门前亲迎,摇红口中不言心中却是受用,当下笑吟吟的施礼参见言道。
“多谢夫人关照,有劳摇红姐姐费心。”甄宓一笑言道,肖府内院如今也是人数众多,她日后加入和摇红之间的关系亦要处理妥当,便看在夫人面上她也当的起这姐姐二字了。
“甄小姐客气,这是摇红的本分,合该为之,那边还有两个府中裁缝,皆是手艺精湛,夫人怕小姐衣物不合,因此也让她们前来量身定做,我让她们在外边伺候,有事就叫。”摇红一边招呼四名丫鬟将食盒中的美食取出放与案几之上,自己则是指了指院中两个妇人说道。对于夫君交代之事蔡琰无一不细细为之,想的更是极为周到。
蔡琰安排刘府庖厨专门给甄宓做了晚膳,得知丈夫要晚归自然不会少了往州府送,那品类亦是极为丰富。刘毅见状便命直接送到大堂,众人就在堂上用餐,气氛很是融洽。府中军中是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二公子刘桓的身上,按张合的话来说刘信有着与军营天生的亲近感,还有着极高的军事天赋,如今到曲长一级的军事实务都是无比纯熟,且在军中更是极得士卒之心。
“隽乂,公行,还要转告文远敬方,对桓儿绝不可因为毅而有任何优待,他不入军中倒还罢了,既然入了军营定要比之他人还要严格,严是爱,宽是害,你们这些做叔父的万万不要太过赞他。”刘毅闻言正色道,对于爱子他心中当然也很有期待,刘信亦确实有天赋,观之未必在自己当年之下,但越是如此越要把基础夯实,倘若当年不是父亲义父让他入边军,如今又哪儿来并州军无敌的威势。
“主公放心,我等心中皆知,哦,还有一点便是大公子那武艺亦是进展神速,来前一次切磋合与之交战百合都是丝毫不乱,虬龙百炼戟更有独得之妙,怕是再有一两年功夫,主公和三将军都要留神了。”张合闻言正色道,刘信的习武天赋与军事上一般优秀,也与刘毅赵云一般对武道有着一种热忱。
“那便最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二公子真能如此就是大哥之幸。”赵云欣然言道,他对刘信亦是极为喜爱,平心而论他的天赋还要胜过朗生当年,就算真的超过他赵云心中肯定只有欣慰。
“三弟过了,如今要说你我是前浪还为时过早,那小子还差的远了,不提他了,先历练两年再说。”刘毅摆摆手,三弟如今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了,怎么咱们就变成前浪了?
说话之间众人已然用完晚膳,稍作休息继续进入正题,方才张虎言及要在虎牢放上一支机动人马对曹操施加一定压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众将同时心中更有期待,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会成为机动兵团的一员?那便有了将训练之效展现在战场上的可能,一番厉兵秣马之后大家对此都是渴望的。
“子才,以你之见这虎牢兵团应该如何编成?”刘毅上来就问张虎,想要给予曹操威慑,兵力也必要充足,但同时也不能将并州实力太过削弱,既然是张虎提出想必他心中当早有腹稿。
“主公,如今我军在司隶洛阳附近有张辽将军之玄武骑,张合将军的白虎骑,高顺将军之陷阵军以及张绣将军的司州营,陷阵军坐镇函谷不可轻动,司州营稳守虎牢亦是一般,倘若出兵兖州,文远隽乂二将军麾下必选一支作为先锋,骑军乃我军优势所在,三将军的白马骑当可调往虎牢附近。”张虎闻言毫不犹豫的言道,正像刘毅所想,他能提出此法就是有了通盘的考虑。
天外有天人外人
刘信说话之时甘定已经纵马到了面前,看了一眼泪无痕的面色便是飞身下马到了身边,右手搭住了对方的脉门。此刻众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在一旁等候,甘定虽说年纪小但一手医术绝对排的进高手之列,毒王王欣然用毒用药天下无双,医术亦仅在神医华佗之下,甘定可以说是家学渊源,远征军的医者并不能与之相比。
“泪大哥你这是何必了,仗都打完了,今后三月万万不可再与阿里纳斯这等高手交战,亦要好好休养,来,先吃了它。”足足一炷香时间之后甘定方才放下泪无痕的手腕正色出言道,随即从腰间皮囊之中取出了一颗龙眼大小芳香四溢的药丸递了过去。
“没事,不那样今日一战哪里过瘾?我伤的不轻那阿里纳斯绝不会比我差,按定弟的说法他三个月之内再难上战阵,真敢来就是斩杀此人的最好时机!”接过甘定的药丸吃下,喝了一口刘信递来的清水,泪无痕毫不在意的言道。其实以他和阿里纳斯的能发能收,根本不用如此,最后的十招泪无痕是有意要和对方以伤换伤的。
“大个子你回去给我好好歇息,后面都是防御作战和骚扰作战,用不着你再上场了。”鲁王一摆手断然言道,他很清楚泪无痕为何这样去做,不可否认阿里纳斯是少有的能对刘信造成威胁的高手,而出于士气的考虑鲁王与之必有一战!此并非泪无痕对鲁王没有信心,而是关怀太切,他要尽力将所有的威胁消除在萌芽状态。
“呵呵,今日一战打得过瘾,罗马第一勇士,阿里纳斯当得起,休养就休养吧,少将军,三月之后某可能再上战阵了吧?”十几年相交几乎形影不离,泪无痕自然清楚鲁王的关切,他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不必在细枝末节上纠缠,后面的作战恰好能锻炼甘定赵统的能力,不过待得汉军大队前来,双方之间肯定还会有决战!
“哥,那也等到那时看过之后再说,对了,今日开始还要戒酒。”甘定认真的言道,外表之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泪无痕的筋脉和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这种伤势也就是天宝大将军,换了他自己都有可能支撑不住!此时的甘定并没有把握泪无痕日后不会留下暗伤,且有可能永远恢复不到巅峰状态,由此更可见二人那份兄弟情之重!
“那就别骑马了,秦明,去把医疗营的安车架来。”刘信知道泪无痕伤的很重,但甘定这番话让他知道恐怕大个子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便是立刻对秦明喊道,心中不由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让泪无痕出战了,便是十个阿里纳斯也不能相比。
秦明应声而去,阵上威风八面的泪大将军此时也老实的很,放在平常他可绝对不会去坐伤兵车。安车只有重伤的士卒才能乘坐,保证速度的同时还能最大限度的减少颠簸,此物一经发明出来就被开元天子大量运用到实战中去,在各主力军的医疗营中更成为了标配,不一会儿秦明已经带了一辆较空的安车前来。今夜一战汉军伤亡不小,重伤员也有很多,而纵然是路鲁王刘信也不会把其余伤员赶下车!
“定弟,大个子的伤情到底如何。”此时张辽与臧霸二人已然去统计此战得失了,有此两员老将刘信当然放心,待泪无痕上车走后他便轻声对甘定问道。
“二哥,泪大哥最后肯定是拼命了,他的内府和筋脉都伤的不轻,倘若调理不当,恐怕难以恢复过来。”甘定闻言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
“哎,还是我算的不细,阿里纳斯,大个子若有半点闪失,刘信必取你性命!”刘信闻言叹道,随即又再叮嘱甘定要亲自照顾泪无痕,用药方面更不需节省。
“二哥放心,泪大哥受伤我哪里能不盯着,不过如此一来罗马军的最强者也无法再上战阵了,如此来看还是我方占便宜,难怪泪大哥执意如此!”甘定颔首言道,汉军少了泪无痕还有战神刘信,但罗马军阿里纳斯一倒下,还有谁可抗鲁王之威?
“哼,我倒是希望他能上战阵,刘某可不会手下留情。”刘信重重言道。
泪无痕与阿里纳斯谁高谁低很难判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是同一层次的高手。天宝将军有言对方之伤不会在他之下肯定不会说错,支撑着到了罗马军大帐,阿里纳斯喉头一口淤血再也忍耐不住喷了出来,面色亦是变得苍白无比!他的身边可没有似甘定那般名医,更没有毒王精炼的九转丹,就是方才甘定给泪无痕的那颗药丸。此药对外伤内伤具有奇效,在汉军之中唯有主力军将领才有配发。
“阿里纳斯你怎么样?”见阿里纳斯如此,第一个上前相扶的便是斯潘诺里斯,今夜罗马第一勇士大战天宝将军赢得了罗马军所有人的尊重,而斯潘诺里斯更是被他救了性命,若不是厚背刀及时的增援,他怕是已经丧在泪无痕的镔铁齐眉棍下!
“各位将军,战后会议我不能参加了,需要立刻回营养伤。”此刻阿里纳斯也不再顾及什么高手的风度了,自己伤得多重心中有数,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危。对他这样的战士而言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但今日亦是他出战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快送阿里纳斯将军回去!”这边愣的罗立刻言道,特地命身边亲兵拿出软椅抬着对方回营,泪无痕的厉害是他们亲眼所见,阿里纳斯都这样说一定非同小可。
“泪无痕,好厉害的铁棍!”坐在软椅之上,阿里纳斯闭上双眼脑海之中出现的还是泪无痕最后那可令万军辟易的一棍,那一刻对方的身影已然充斥天地之间,无论气势力道还是速度角度,镔铁齐眉棍的攻势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面临如此的一棍,阿里纳斯心中反而更加清明,除了硬拼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与之对攻很有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可他只要有一丝的犹豫,对决之心稍有瑕疵那便是身死当场的结局!阿里纳斯身经百战,他绝不会在此时退缩。
斯巴达战士们都关切的看着躺在软椅之上的首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犹如天神一般的阿里纳斯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不是首领不够勇猛,敌将实在太过强大了,数十年的战斗经验,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神勇的一个大汉,竟然能令首领如此。
“看来不做持久战耗到最后,我没有胜过对手的把握……”反复回忆了二人的交手过程之后,阿里纳斯心中做出了判断。他与泪无痕之间就算有强弱,那点差距也细微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真要分出胜负,只有天神才能判断站到最后的是谁!
“刘信,你到底有多厉害,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泪无痕做到如此地步!”阿里纳斯似乎在喃喃自语,他心头的确有着疑问,泪无痕如此厉害!那么大汉战神鲁王刘信又该到如何程度?而能让泪无痕如此,刘信的个人魅力也可见一般!阿里纳斯知道往后的半年时间他都休想与大汉鲁王一较短长,否则就成了找死了。
“基艾萨,大汉鲁王刘信真的比那个巨人还更厉害?”罗马主帐之中,一众将领也在思索着这个话题。看见泪无痕的最后一棍,所有人心中都会生出一种无法抗衡的软弱感,阿里纳斯扛住了,没有折却罗马军战士的荣誉,可他也成了这幅模样。更关键的是直到现在战神刘信还没有真正动手,此刻罗马军谁能与之抗衡?帅帐之中最强的便是基艾萨,因此愣的罗的发问对象就成了他,罗马军还有尖端武力吗?
“我不想这么说,可直觉告诉我,刘信之勇应该还在那个大汉巨人之上,阿里纳斯今夜要是与他交手,我不看好他!”考虑良久基艾萨方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亲眼看了一场大战,他也能看出泪无痕的恐怖之处,不过再见后来刘信出手,虽说没有阿里纳斯这般的强敌作为参照,可在刘信身上基艾萨再度看到了那种从容飘逸之气,当年他在聂离的身上也曾经看到过一回,这才是他说出此一番话的真正理由!
刘信的霸气是因为他的冲阵无敌,但那种飘逸才会令他更加从容,也许在平时没有任何的影响,可到了同级别的生死搏杀之时,这份从容就会成为最大的优势!基艾萨几乎可以肯定刘信与剑神聂离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那种直觉强烈无比!
“那要是换了你?可能与刘信一战?”听了基艾萨的话,罗马众将是一片沉静,泪无痕已然令阿里纳斯如此了,刘信更在其上究竟要厉害到如何程度?也许一个人的勇武并不能决定一场大战的走向,可却能影响士气的高低!眼下的罗马军缺的就是士气,直到现在他们还没从汉军手上取得任何一场胜利!
外传 崎岖山道走如飞
忙常山山道,说是山道其实也只有两尺来宽,且大多为林木所覆盖,只有对山中最为了解的猎人才能正确找到方向,即使那样也十分危险,一旦山雾起来就会令人晕头转向。此亦是曹军派大将曹仁卡住郧县的理由,倘若并州军强攻县城不下就只有绕道,他们就能争取到极为宝贵的时间来拿下广陵!若是并州军不顾一切强攻县城,可想而知便会有极大损失,就不足为惧了。
在曹仁眼中,城下的并州军还是选择了后一种方法,张辽的燕云军已然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攻城的准备工作。对于并州军这支劲旅,曹子孝可不敢有半点疏忽,当年曹操奇袭黄巾粮道之时就是与刘毅联手的,对先登军的战力他算是极为了解,论攻坚能力他们未必就在并州第一王牌虎卫军之下!而就今日眼前所观,张辽在开展准备之时亦是与众不同,接下来定有一场恶战。
看着燕云军备战的细致和认真,曹仁在感慨的同时对接下来的攻城战深信不疑,但他不知道的是甘宁和张辽只是虚张声势罢了,郧县攻城战是一定会打得,燕云军还会拿出十二分的本领。但此战的关键却还在忙常山山道之上行进的那队长达十余里的队伍,便是管亥麾下的飞燕军。张辽的行动就是在为同袍提供掩护,当管亥通过山道到达广陵之时就是甘宁战术的成功之日。
飞燕军的工兵营走在最前,在向导的指引之下为全军开道,有着镰刀和工兵锹这两样利器,横生与山道之上的林木根本无法阻挡士卒们的脚步。他们的行进速度看得那些军中向导也是暗暗称奇,难怪并州军将军敢于派人走这条几乎不能称为道路的山道,这里万余战士人人身手矫健步伐轻盈,且从他们的行进之中就能看出一定是走惯了山道的,没有足够的经验很难保存住体力。
“将军,将军麾下果然不凡,不熟此处道路也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只是卑职还是有一事不知,倘若山雾升腾起来,我们到底该如何确定方向?”向导官比之一般向导更具眼力,并州军这些士卒不但脚步敏捷耐力惊人,行进之中更能将队形保持的近乎完美,且在山林之中行进还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但昨日副帅只告诉了他并州军有定位之法却不知为何,如今还是不由担心的问道。
“呵呵,这有什么,我飞燕军擅长的就是这个,函谷关百丈绝壁我们都上去了,这些山路也绝对阻挡不了。至于如何定位?你尽管放心就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副帅和我是不会拿一万多兄弟的性命开玩笑的。”管亥脚下不停口中笑道,那器具所定位之法涉及到军事机密,他不会对别人透露,刘毅此时已经开始了对军事科技的保密,他要让并州军永远走在时代的前列。
“将军说的是,若是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也用不着两天功夫了,我们至少能够提前三个时辰出山。”见管亥也是如此,向导官知道他是问不出结果来的,但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眼前的管将军是有十足把握的,否则也不会让万余名兄弟来赶山道,再看看整个大队有序的行进他便不住颔首言道。
“兄弟你好好把握休息时间便成,我军早一刻出山都能对战局至关重要,绝不可轻忽。”管亥收起笑脸正色言道,对自己麾下的行军能力他不会怀疑,但如何调节体力保证出山就能大战就是学问了,此处还需向导协助。
“将军放心,职下必定竭尽所能。”向导官急忙言道,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有点喘气了,飞燕军行军的速度可是极快的,徐州军可绝对比不上,他若不是熟悉队形怕也难以跟上,不过眼下他也不能丢了徐州军人的脸面。
向导官咬紧牙关跟上飞燕军的速度,他却不知管亥还是有所控制的,刘毅既然将飞燕军当做山林雄师来训练,所有的经验当然不会有所保留。飞燕全军上下平素的训练也是极为艰苦,这才能在今日让友军惊讶。控制速度管亥的想法有二,第一自然是为了随时出战,其二就是为了同行的燕云军同袍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正是经过无数艰苦奋斗的训练加上周到的后勤保障和军事科技,飞燕军才能有如此的山地行进速度。子平更清楚燕云军的战力有多强,他要保证第一营的攻坚能力不受影响,放在平时管亥可能不会接受张辽的好意,并州主力军统领哪一个没有心头傲气?但眼下他的这路奇袭人马却是全局关键所在,那么为了大局战力强的一分就是一分,先登肯定跟得上。
“兄弟们,此战徐州,副帅让我们飞燕军打头阵可是大功一件,这是给咱飞燕军,给咱君侯长脸的时候,什么青州营?什么陈留营?碰见我们并州军都得栽!大伙儿加把劲,这点山路算不了什么,比起我们平日还不够看。”沉默的行军之中只有各队训导还在不断鼓舞士卒的士气,在主力军中担当训导不仅仅要有文化,军事素质更不能差了一星半点,否则此时根本无法说话了。
飞燕军本就是精锐,再被训导们这么一说士气便更加高昂,不得不言这思想宣传工作并州军是天下独一份!这才能造就士卒们强悍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此刻每一个飞燕军士卒想的都是如何建立战功,如何让大军扬名。他们在外代表就是君侯的荣誉,与之相比朝廷二字在他们心中也是比不上的。
“我说兄弟们都得加把劲跟上,人家飞燕军可是压着照顾我们了,万万不能丢这个人,全部跟紧,一个也不能掉队!老子丑话说在前面,不但要跟上,出了山就要能干曹军……”行军之中管亥将飞燕军一分为二,燕云军第一营则放在了中段,此时校尉杜三宝已然亲自上阵担当训导的职责了,他可是军中老行伍,飞燕军的速度他是看得出来的,而为什么这么做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校尉放心,燕云军的脸在咱们身上扛着了,出了山不管打谁,老子们谁也不怕。”说话的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贯穿伤痕的队长,此时深深的伤疤之中也有了晶莹的汗珠,这个形象谁都不会陌生,恰是曲疯子曲宁。
这边说着话行进之间,天边却是忽然就飘来一块乌云,随即狂风大作,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如今乃是夏季天气多变,忙常山中就更是如此,这雨可是说下就下!有的时候只是一阵,但有的时候也能下上一个时辰!
狂风大雨对飞燕军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但士卒们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们矮下身体将重心放低,速度放缓却还在不断前行。山林作战丛林作战就需要面对各种各样恶劣的天气,并州缺水,雨水不多,但每次只要一逢大雨就是飞燕军训练最勤的时候,管亥知道那样的机会可绝对不多!如今这徐州大雨虽然还要胜过并州,但飞燕军训练有素还足以与之相抗。
“大个儿,杨三,一人背一个,后面再换。”不光如此,飞燕军中的优秀士卒还能留有余力将已经举步维艰的两名向导背在了背上,他们的体力不能与自己相比,可还需要指引方向,此刻二人对全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被背着的两名向导面孔有些发红,是他们的体力差吗?应该算不上,更多还是因为飞燕军的速度太快了,平路之上还能好些,但山地却能消耗更多的体力。却也不知道这些并州友军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如此地形,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们怎么还能丝毫不乱?哪怕呼吸稍稍有些凌乱但依旧可以坚持下来。如今向导们最大的希望还是这阵雨能快快停下,否则道路泥泞将更为难行。
也许是这些向导们的心声得到了老天的回应,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片乌云过去,烈日重新出现,狂风也消失不见不见。倘若不是身上已然湿透的战衣以及林木之上挂满的水珠,那便如同这阵雨根本没有下过一般。而在雨水的冲刷之下,让飞燕军士卒们都感受到了凉爽,却是精神一振。
但还没有等笑容爬上那些向导的面庞,另一个状况的发生就让他们面沉如水了。雨水过后,山中的地气被蒸发起来,一时间雾气升腾,那浓雾越来越重越来越厚,到了最后便是目力极好之人也只能看见身边三尺之地。这便是向导官所说的山雾,在他的遮盖之下,的确无法分辨被林木落叶所遮盖的道路。
就在浓雾彻底生起之前,管亥已然下达了原地待命的军令,那悠扬的小号一响,长达十余里的行军队列很快便整整齐齐的停了下来。向导官乃是军中之人,他是深知想做到这一切有多难的,倘若换了徐州军绝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突然停下更容易造成自相践踏,可飞燕军的表现却令人叹为观止,他们之前互相留好的距离起了最大的作用,那一阵缓冲也足以让大队人马反应过来。
外传 雷霆大作斥众将
身在浓雾之中,飞燕军表现出了一支强军所必备的素质,那就是冷静,哪怕只能看见前后的同袍他们也没有任何慌乱。不少士卒开始缓缓坐下休息起来,之所以是缓缓坐下是因为要调匀自己的呼吸,君侯说过长途行军最忌讳的就是立刻坐下或是躺倒休息,那样的话极有可能躺下就站不起来。
随身携带的轻便竹筒使得他们可以喝上一小口清凉的山泉水,那对缓解疲劳极有帮助,同样在训练操典之中也是严厉禁止在体力消耗极大之后大口补水的。这些前世今生积累的经验都被刘毅加以实践印证写入了各兵种操典之中,科技可以强军放在任何年代都没有错,哪怕只是最为粗浅的道理,这一点在汉末体现的尤其明显,并州军的强大与之分不开干系。
“兄弟,一直朝着东南方向就能到达出山之路?”大个儿和杨三放下了背上的向导,待他们休息片刻补充了一些水分之后方才问道。再出发之前管亥是和向导官有着一番深入探讨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出山的方向。
“大哥,这阵雾不会延续太久,日头还在,等它散去我们再启程不迟。”向导之一点了点头言道,按他们的经验烈日还在山雾会散的很快,最多等待上一段时间,最怕的还是黄昏和黑夜时出现的山雾,它们很难才会消散。
“嗯,那正好,你们看,这根铁针红色指向的方向就是东南,你们可以拿着它为我们带上一段,看看会不会偏离方向。”大个儿自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抬头看着太阳调整了片刻之后方才送到向导面前。
“这,这是司南?”向导们仔细观察了小铁盒很长时间,这才问道,对司南之物他们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物,而且纵有司南也未必能那么精准。听人说起过司南的形状,那是一个铁勺的形状,怎么到了并州军就成铁针了?
“嗯,此乃我并州军专门辨识方向的指南针,君侯亲自做的,你们要是走的动我们就先去一试,肯定灵验。”大个儿极为骄傲的言道,只要是在言语之中提起君侯,并州军所有士卒都会变得严肃起来,这指南针还是办年之前才装备部队的,之前更是经过了不下数百次的实验和调试。
“啊?君侯做的?”向导闻言颇有些不可置信的言道,但很快就释然了,传说燕侯可是学富五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怕是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吧,难怪对方信心十足。
再休息片刻,两名向导站起身来,从工兵兄弟们手中珍而重之的接过了指南针,便开始依照其上显示的方向在浓雾中继续向前,而大哥杨三及另外几个工兵营战士则是立刻跟上,探路原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郧县城头激战正酣,西城守卫乃是曹仁麾下战力最强的一营,但一天下来也被燕云军三次登上城楼,如今子孝要考虑的是东城的辽东军也在准备攻城了,到时候两面夹攻,他能镇守郧县几日?六天,这是兄长对他的要求,可从战况来看却很是危险!幸好张文远将准备工作做的很细,燕云军等了一天才开始进攻,否则他承受的压力还要更为巨大。
“元定,敌军攻势如何?倘若如此持续你这一营士卒能挡几日?”日头西斜,黄昏之时先登军的攻势告一段落,曹仁也到了城头之上详询军情,他一直也在观察,但第一线参战的士卒肯定感受更深,就如刘毅的近卫营士卒都是上党刘族子弟一般,他麾下的第一营亦都是曹氏宗族子弟,战力极强,营首名为曹昆,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却已然是身经百战了。
“将军,这燕云军士卒勇猛士气高昂,攻城战法纯熟配合的极为默契,的确厉害,与之相比我们之前在青州讨贼加上后来的徐州士卒都不值一提,便是丹阳精兵怕也难以与之相比。不过我军也不会示弱,将军放心,按今日燕云军攻势,昆定能镇守五日。”曹昆闻言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方才答道,算起来他是曹仁的侄子一辈,讨董之时就在曹操身边,作战勇敢头脑冷静,此刻出言先是将敌军战力如实分析,其后也表现出了曹氏宗族子弟的傲气。
“肖刘朗生此人向来有百战不殆之名,燕云辽东乃并州军头等精锐,没有这个战力就名不符实了,不过元定你说的是,燕云再强我虎贲营也不惧之,你们不是天天嚷嚷着要打强敌吗?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但万万不可轻敌,今日只是第一天,张文远这等战将不会一开始就拿出全力。”曹仁一笑言道,就算心中对战局有所忧虑他也不会在士卒面前表现出来,再者他对今日麾下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经过几年训练发展,曹军士卒的战力也成长起来。
“将军放心,他们每有尽全力我们也没有拼命,昆定当谨记将军此言,也要看看燕云军到底能强大到如何程度。”曹昆闻言正色道,对曹仁的说法他还是颇为认可的,燕云军不会一上来就竭尽全力,他们也的确有那个本事,但正是如此强敌才能令他战意更加激昂。
燕云军第一日的攻势到底拿出了多少本领?这在曹仁的曹昆心中都是一个疑问,这样一支名震天下的劲旅足以让任何对手不敢小看。而就在曹军与城头检讨今日此战得失之时,燕云军帅帐之中张辽却是面如寒霜,那些平素勇猛顽强的战将们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包括曲宁曲疯子在内,将军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他们知道这个气是冲何而来。
“怎么一个个不说话了?平时不是很牛吗?燕云军天下第一,要抢虎卫军的第一王牌,今天幸好同袍不在这里,否则我燕云军的脸就给你们丢光了!”张辽说话之间右手却在自己面上打了几下,啪啪作响足见力道不轻,见将军如此营中一众将校面上羞惭之色更重。
“杜三保,你的梯次安排,队形安排都是三年前虎卫军攻打汜水关的水准,三年了,你们进了幽州武院,学了多少战法?君侯又为我军更新了多少装备?竟然还打成这个模样,你的临阵指挥了,调整了?方才登上城头若是梯次紧密怎会被敌军那么快打下来,人家来个间断箭矢你就不会应付啦?”一时间张辽的声音越来越高,杜三保的头却是越来越低,但却无言以对,不得不说将军的话都在点子上,今天他的临阵应变的确要慢了许多。
“曲疯子,都跟你说了无数遍,光会拼命有什么用?那是糟践兄弟们的性命,我们是打仗的,生死不算什么,可我张文远的兵,燕云军的兵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你的第二次冲击为什么当退不退?退下来至少少损失六个兄弟,你他娘的脑袋是疙瘩啊!”骂完杜三保张辽又骂起了曲宁,这要放在平时曲疯子可敢硬顶回去,但今天心中有愧的他只有听训的份。
张辽的声音一高,隔着帅帐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二将军甘宁和辽东军高顺联袂而来本来是要参加先登军的战后检讨的,但见此情景高顺却是停下了脚步。他很清楚君侯麾下这些大将各有其能,人人有着自己一套治军的办法,现在去只会打乱张辽的节奏。
“敬方,元伟如此是否太过?”甘宁经验老到,高顺一停他也停了下来,但见张辽将麾下将领骂的狗血淋头不由便对高顺问道,张辽一向讲究儒将风度很少会做眼前情形,且张高二人都是归降不久的降将,甘宁在言行方面亦要有所计较。但便是如此张辽依旧大发雷霆,甘宁自然知道他有道理,且这样发作会不会影响士卒们的士气。
“无妨,二将军不必担心,张将军自有其道,不如顺与二将军回营用一杯茶再来。”高顺一笑道,对燕云军而言今日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扩编之后恰好要通过实战来检验效果。
“呵呵,某家也只是如此一说,敬方既有此言我们便回营用茶。”甘宁闻言飒然一笑道,有过日前的分兵一事他对高顺更加欣赏,身为一军之帅不但要沉稳有致,该抓住的机会也不能放过,哪怕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张辽高顺兄长称之为大将之才岂能有错?
“想来有文远将军这么一训,明日先燕云的攻势还会更加猛烈,让曹仁无暇他顾,再有六个时辰,管亥将军的飞燕军应该也能走出忙常山了……”高顺闻言便请卢植先行,说着话他的眼光则看向了东南方向,按时间推算管亥应该快到了,到时广陵一地将会更加稳固。和张辽不同,高敬方除了大将之材外还是一个极好的参谋长人选,甘宁与之交流的越多就越觉得大哥如此厚待二人当真有理。
外传 析劲旅如数家珍
荀彧为曹操所献之策说白了就是掩耳盗铃,但和成语中自欺欺人的概念可是不同,只要他见不到甘宁,接不到圣旨,那么就绝不会有抗旨之事。耍无赖?有时候高深的计谋亦不乏耍无赖之处,主要看你如何运用,时机的把握又够不够精准。对文若之言曹操是极为认可的,在这一点上他和刘毅有着很多共通之处,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拘小节。
接下来曹军对广陵又发动了一轮新的攻击,比之以往更为猛烈,乐进的陈留营,曹仁的虎贲营都在其中表现出了强悍的战力。与之相对的是下邳方面的于禁夏侯渊则开始采取缓进的策略,对曹豹的徐州军改以牵制为主,毕竟有赵云的白马义从加入,战场的形势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而且论起城池坚固程度,徐州治所下邳也要在广陵之上。
但随着曹军攻势的增强广陵守军丹阳精兵亦是随之更加顽强,数日的交锋之中他们还打出了很多以往没有用过的战术,虽然还有生涩之处但却极为实用。曹操观战下来只觉十分眼熟,仔细观察之后方才得出结论,此岂不就是当年刘毅老四营的守城战术?无论刘毅还是高顺都极为讲究寓守与攻,但广陵守军何时有了这般本领?刘朗生可从来没有到过徐州之地。
“元龙兄,你的这些参,谋,果然厉害,若不是他们讲解演练,曹军这一轮强攻我们怕还真的扛不住,倘若郫县有失,我们就只有退守广陵了。”郫县城中,打退了曹军连续多次的攻击之后,丹阳军陈家营首领陈具正在宴请陈登,元龙是自告奋勇前来郫县的,随他前来的还有近卫军及龙骧虎卫二军的十三名参谋,都是肖毅为之精选的。
“子如兄客气了,还是丹阳精兵有那个底子,说了就能用,否则纵有战术也未必能施,观我军作战勇猛既有章法,子如兄定是花了无数精力。”陈登一笑歉然道,这陈具与他乃是族中兄弟,对陈家营他可绝不陌生,亦是丹阳精兵之中的精锐。当然幽州军参谋们选择的那些战术也是相对不太复杂的,多年的积淀他们在战术理论上发展极快。
“呵呵,不瞒元龙,不练不行啊,原本具以为丹阳精兵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但数年前那次讨董,见到刘毅将军麾下的青龙白虎二军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因此回到徐州便是日日勤练,只是苦无实战而已。想来讨董之事已然过去四年,青龙强军还不知道要强大到如何程度?”陈具微微一笑正色言道,汜水关前之战他归于刘毅指挥之下曾与青龙白虎并肩作战,提起甘宁和徐晃自然而然就是一脸的敬佩神色。
“子如不必过谦,君侯经常有言丹阳精兵战力不俗,尤其是陈家营,此番登受命前来君侯还特地要我向子如兄致了,当年并肩作战为国讨逆却是不会相忘。”陈登一摆手言道,陈家营镇守郫县应该是众望所归,陈具也没有让广陵陈族失望。也许与高顺张辽张合相比他并不如之,但在大汉而言他也是极为称职的统军大将了。
“来,各位,陈具代广陵父老乡亲敬各位一杯,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陈某佩服。”陈具微微颔首起身举酒便对一众参谋们言道,对此二字他算是有了充分的了解了,他们都能结合战情给与自己最佳的建议,而且和一线士卒相处也是十分融洽。否则也不能在短短时日之内将那些守城战术传授的如此透彻,其讲解和演练可谓极为实用。
“多谢将军!”并州军参谋以近卫军王俊为首,其余三人都是举杯言道,言语之中显得十分干脆,军人本色尽显。此次随同陈登前来的各军精锐组成的参谋团共有三十一人,留在下邳八人,广陵十人,其余都在这郫县之内了。那王俊可是边军八曲的老兵,原本就能识字,南山武院的熏陶加上丰富的实战经验使得他更加适合参谋这个职位。
“王参谋,你我这几日并肩作战也算同袍之义,对陈某也不需隐瞒,以你之见,眼前曹军战力若何?这郫县城池我军是否能守的下去。”放下酒杯陈具便直言问道,在他看来曹军的战力是十分强大的,倘若没有陈登率领一众参谋前来,他的陈家营未必能坚守到这个时候,且几日作战下来,他对王俊的战场把握以及形势判断都很是认可。
“郫县城下乃是曹操麾下陈留营与虎贲营,前者营首乐进乐文谦,后者营首乃曹孟德族弟曹仁曹子孝,此二者当年皆参与过讨董之战,君侯对之评价极高,言及并不在我军高张诸位将军之下。数日所见,确实不虚,二营曹军士卒训练有素勇猛顽强,真乃劲敌也,不过郫县城池坚固,又有陈家营在此据守,三日之内当无大碍。”王俊闻言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身为参谋不但要清楚己方的优劣,更要对敌军有着明确的判断。
“那若是比之张合将军的虎卫军和徐晃将军的龙骧军又如何?”陈具听了却是问出了心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从这段时日曹军的表现来看,似乎已然不弱二军当年,可四年不见,凭冠军侯和甘宁等人练兵之能并州军定然更加顽强,只是不知到了何种程度。陈具对此是相当感兴趣的,因为他心目之中的标杆就是幽州第一王牌虎卫军!
“张将军的虎卫军向来有我军第一王牌之称,其不但统军有法更是练兵有方,极得君侯赞赏。而徐将军的龙骧军这两年坐镇安县也是突飞猛进,如今虎卫,龙骧,燕云已然并称三大王牌!陈留虎贲比之当还有一段差距,但具体如何还要实战方知。”换了虎卫军郫县已然守不住了,这是王俊的心里话,对此深信不疑。但当着陈具的面他不会如此直说,这个一段差距比较迷糊,有一个前提王俊并未明说,那就是同等装备条件。
最强的军队优先享有最强的装备,在幽州各军之中这都是一个常识,没有人会不服气,而想要有这样的待遇就必须拿实力,拿战功去换,其他一切都没用。如今虎卫军的具体装备情况连王俊都不知其详,只清楚随着器具所的发展并州各军都是如虎添翼。
“三日?”陈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王俊的判断似乎比他更要不乐观一些,方才对方的话已然颇为抑制了,但言下之意曹军比起陷阵军还有差距,那么他的陈家营了。
“陈将军,君侯有训,战阵之上,我军随时要做最坏的打算,唯有如此才能面对各种情况的发生,这几日曹军对我军的变化有些准备不足,但接下来他们将会更加凶猛。”王俊看着陈具面色也稍稍能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又是言道,战将必须要直面事实。小便宜是不能占太长时间的,乐进曹仁皆是调整能力极强的战将,况且又是敌众我寡。
“王参谋此言有理,曹孟德当不会坐视我军将他拦在此处,真若如此,我军便要提前准备退回广陵了。”安静了片刻之后陈具方才缓缓言道,真话虽然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战场之上却只需要真话,至少他可以在陈家营犹有余力之时选择主动后撤。
“子如兄,王参谋所言乃是战场军情,如今从全局观之,曹军怕不会再有三日时间攻击郫县了。前番三将军已然率领白马骑突袭鲁国,那么以此推算二将军大军此时也该到了,以二将军用兵必定会对曹军形成牵制。”陈登一旁接道,此时广陵已然受到赵云率军前来的讯息,白马营的奔袭是为了尽快让徐州人心安定,但按时间算大军也该到了。此次真正的军事指挥乃是二将军甘宁陈登心中知晓,但此刻曹操袁绍对此却还不能尽知。
“嗯,元龙兄所言极是,我等当稳守郫县,观各处动向再定下一步之方略。”陈具重重颔首道,幽州军也不仅仅只有虎卫龙骧燕云,燕侯麾下皆为强将强军,眼下除了镇守郫县,他还要考虑与友军配合之事,但一切还要等待进一步详细消息的传来。
“报……将军,曹操军趁夜攻城了。”此刻帐外传来了报讯士卒颇为急切的声音。
“趁夜攻城?曹孟德终于也沉不住气了。”陈登闻言面色不便却是首先言道,从很多角度而言夜间攻城都对攻方不利,因此只能当做一种非常规战法使用,元龙对此亦颇为了解。陈家营战力坚强,双方实力差距绝不悬殊,曹操此时采取这般战法只能证明他要争取时间,由此看来二将军下主力军当是越来越近了,敌军急守军就要更加冷静才是。
“将军,夜间攻城攻击一方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与战斗意志,只要我军在此处不输敌军就一定顶得住……”王俊也是立刻言道,倘若守城的是并州军任何一支主力,他都不会有这番话语,因为肖郎定边最强的就是士气和战斗意志,陈家营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并不差,但关键之处他还要尽一个参谋的职责去加以点醒,这第一阵也将极为激烈。
外传 对峙之中有奇谋
“放心,曹军敢拼命我陈家营也不会输他,走,我亲自上去。”陈具一下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之极,随即也不再多说便转身往帐外而去,主将亲临是最能稳定军心的举动,在陈家营之中陈具当然便是主心骨,由他在一线坐镇便更能增添士卒的必胜信心。
陈具一走,王俊等参谋自然要跟上,他的职责就是为主将随时提供战术选择,当年刘毅在清河守城他也曾经参加。不过方才踏出两步见陈登也要跟上却是急忙言道:“先生,夜攻城池最为凶险,先生在此等候便可,不用前往了。”说完对着元龙的两名护卫使了个眼色便大步而去,夜间视线不佳,陈先生的安全还是来前燕侯尤其强调的。
郫县城头的激战再度打响,双方士卒在夜色之下舍生忘死的拼杀,曹军的攻击显得极为坚定,已然不再在意士卒的伤亡,但在陈具亲领之下,陈家营士卒的斗志亦丝毫不输,广陵之战的高潮也在今夜降临,两军厮杀竟夜,都是损失惨重……
不顾代价的发动夜间攻击,正如陈登估计的那样,随着甘宁大军越来越近,曹军承受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大,陈家营乃是丹阳精兵之中的精锐,只要能将之歼灭,对广陵的打击将是无以复加,以曹操的眼光不会看不见这一点,眼下也不能再有丝毫顾忌了。
赵云率领白马骑飞速进击是战场的需要,而随后燕云军,近卫军及飞燕军的稳步推进也是战役所需,这一次作战和往日不同,幽州大军乃是孤军深入,就算有打着朝廷的旗号但甘宁身为主将也必须对全军负责,那么他就要考虑所有情况的出现。
刘青的近卫营前往鲁国与赵云所部汇合,甘宁则亲领张辽燕云军和管亥的飞燕军逼近广陵,两大主力齐头并进,双方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兴霸此举就是在预备敌军有可能出现的伏击,跟随自己出击的并州军将士不但要能打出漂亮的战役,更要安全的随他返回并州,这是在出征之时甘宁便给自己定下的要求,不能与敌可乘之机。
而就在甘宁主力逐渐接近广陵之时,泰山郡却是爆发出了贼寇作乱,一时间席卷十余县,很快,冀州大军也以讨贼为由向泰山齐国进发,徐州大战到此再生变数。
袁绍大局出齐国泰山,一时声势浩大,泰山五寇在冀州军暗中支持之下是攻州占郡,袁本初这一手很简单,陶谦的徐州军绝大多数兵力依然被曹操军所牵制,各地郡国的战斗力还不能与泰山贼相比。他以之为先锋行占据之实,自己再出兵加以驱赶,便能达到掠夺实地的目的,此计当时便是许攸许子远所献,田丰等人一番详细考量之后也表示了支持。争夺天下实力为先,没有人口和底盘一切都是空话,对于枭雄而言一切手段都可以运用!
冀州大军这么一动,徐州的局面立刻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此刻陶谦是无力北顾了,甘宁对此虽有预料却也不能用兵于此,朝廷出兵是来调停的,至于徐州的叛乱还是该由州中自决。身为冀州刺史,袁绍出兵并非没有理由,由此亦可见许子远献此计的妙处。
专注于曹军是甘宁作出的判断,众将对此也表示了支持,至于袁绍方面,他们动了刘毅当也不会坐视,相信以戏志才,郭嘉贾诩等人之智肯定会有应对的方法,那么眼下他专对一面就是最好的抉择,毕竟袁绍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曹操,碰见徐州军亦不会直接交兵,那么只要解决了曹操方面的问题所有都会迎刃而解,他便更没有道理犹豫了。
可以说对兴霸此举感触最深的就是曹操,原本以为袁绍的动作怎么样也能让幽州人马产生一丝彷徨,那么对曹军而言就能争取对战局最为有利的因素——时间!可出乎曹孟德预料,甘宁对此简直就是视若不见,大军依旧兵分两路往鲁国广陵而来,令得荀彧程昱等也不得不佩服刘毅的知人之明,出身贼寇的甘兴霸在战场上表现出了与之出身不称的成熟。
“二将军,敌军大将曹仁坐守郧县,想要断我推进广陵之路,今日辽与中郎打探敌情,曹子孝所部当是近几日才进驻此地,且对我军前来也不闻不问,只是声称圣旨需要曹刺史接之,他受军令镇守此处不可怠慢,似此我军是否要强攻郧县?辽之燕云军与管将军飞燕一部已然开始准备,只要二将军一声令下,明日清晨就可攻击城关。”郧县城下并州军帐中,燕云军统领张辽张文远正在向甘宁汇报军情。
向刘毅请命前来徐州,卢中郎抱定的就是这个想法,毕竟自己年事已高有多年不曾用兵,况且对并州士卒已然了解不深,为之摇旗呐喊出谋划策才是最好的办法。但随着率军挺进,形势不断变化,如今中郎心中又生出了一份惜才爱才之意,于是乎便是越来越放手了,以他的地位,就算坐在帐中一言不发对年轻的甘宁都会是一种压力。
“难怪兄长一向对曹孟德如此看重,这一手掩耳盗铃之法颇为精妙且恰是时机,文远将军决断正确,不过攻城并非我军眼下首选,曹子孝乃是曹操宗族虎将,其统军之能并不在于禁乐进二将之下,他坐守郧县定是有所准备,不可不防!”甘宁闻言微微一笑道,曹操掩耳盗铃,曹子孝装聋作哑,看上去有点无赖有失风度,但在眼下战局就是最好的办法,曹仁扣死军令一条摆明不愿与幽州军作战,但若要强行攻城他可绝对不会和幽州军客气。
至于张辽所为也是名将之举,不管攻城与否都要准备妥当,也许论及攻坚燕云军没有陷阵军那么大的名气和众多战绩,可其战力绝对不容小视,当日攻击虎牢就连高顺都不得不承认张文远所部有独得之妙,前番拿下洛阳亦是燕云军一举得手。郧县不是洛阳,从张辽的言语之中便知他领军攻城还是有着极大把握的,但身在徐州,甘宁时时刻刻要考虑到自己麾下实力的完善,不到逼不得已他不会将并州精锐的战力运用到伤亡极大的攻城中去!
“二将军之虑辽也知一二,不过曹操既然用出这条计策让曹仁镇守此城阻挡我军南进之路,向来郫县之处的战斗也当更为惨烈,一旦被他突破此处兵锋直指广陵不但对战局不利,对我大军之威望也会有绝大打击,不可不防。”张辽又再言道,这不是不尊重甘宁,在战局研讨上就是刘毅在此他也是这般说法,恒之是最为鼓励将领们表达自己意见的。要知道并州军此来代表是天子威严,朝廷法度,倘若被曹仁阻击在此无所作为那也太过软弱了。
“将军所言极是,打是一定要打一下的,还得打疼镇守郧县的曹子孝,但张将军所部也定要控制伤亡,展示我军战力与朝廷威严便可,二位将军来看。”甘宁闻言微微颔首,并州军这些大将尤其是高顺张辽麯义等人不但有着超强的战术指挥能力,更有着高人一等的战略眼光,正如张辽所言,朝廷威严不可冒犯,任何敢于与之相抵触的行为都要给予打击,否则就失去兴兵前来的目的了,一番话说完甘宁便唤张辽与管亥二将来到了沙盘之旁。
得知刘毅大军前来,陶谦的速度也不慢,幽州军的强大战力在徐州也需要他们的配合才能彻底发挥出来,除了物资与补给向导就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因此前日就有十七名熟悉郫县广陵一代地形之人来到了甘宁军中。正是在他们的配合之下,参谋部才能用最快的时间设计出最贴切战场地形的沙盘,而当它打造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向导都颇有目瞪口呆之感。站在营中俯瞰沙盘,就如同立于高山之上一般,山山水水也尽在掌握之中!
“二位将军看这里,昨夜宁已然问过几位向导,从这芒常山小道而出便可直达广陵之右,只是山道险峻难行,树高叶密容易迷失方向,因此大军绝不会从此而过!怕是曹操也是如此做想方才令曹仁率军卡住郧县,令我军除了攻城再无他法,强攻则伤筋动骨,绕路则有失威严,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管亥将军飞燕军的攀山之能……”到了沙盘之旁甘宁便点指密林之中言道,昨夜沙盘打造出来他可是在帅帐之中端详了足足半夜,才略有所得。
“二将军,这条小路的确能通往广陵,可皆是羊肠小道崎岖难行,这些都还不在话下,山中林密方向极难把握,便是我等也无十足把握能将大军顺利带到广陵。”甘宁说完张辽管亥二将都是目视沙盘沉思起来,兴霸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向导的面上,那中年汉子看了片刻之后不由摇头言道,那条小道虽然有人走过,但大军通过他们还是缺乏十足的把握。关键还在不但树高林密,而且夏日临近经常会有雾气,看不见日头可极难辨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