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秦氏
“那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我习惯早睡，已经倦了。”妃琳佳懒洋洋地说道。
“总长，告辞。”乌拉罕说道。
“总长，告辞。”“总长，告辞。”“总长，告辞。”
曹达华、乌拉罕等人，各怀心事地站了起来，鱼贯离开。
此刻的曹达华，对妃琳佳无比的佩服，实在是想不到，妃琳佳虽然腿有残疾，但行事作风无比的干练、凌厉，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陆华巡则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此次到妃琳佳家里，他不过就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礼貌用语，再没多说一句废话。
妃琳佳的厉害，他今晚也算见识到了。当然，蒂尔温家族的人不给乌拉家族面子，属于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妃琳佳今晚，完全是靠道理让乌拉罕说不出话来。
想想之前，乌拉罕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现在怎么样，再不爽都得憋着。
乌拉宗财整个人都好气死了，本来都是自己的道理，怎么整的，错误一下子全变成自己的了。要命的是，自己还被停了职，跟谁说理去。事情传出去，脸面还不得丢光了。
奈何对方是总长妃琳佳，他也不能说什么。在离开官邸之后，乌拉宗财狠狠地瞪了曹达华一眼，低声说道：“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曹达华假装没听到，只管向外面走。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将乌拉家族给得罪到家了。但他也清楚，在当初提出申请的时候，就已经得罪的差不多了。
他们分别上车，乌拉宗财和乌拉罕坐进一辆车。
父子俩都是在后排，车门一关上，乌拉宗财就委屈地说道：“父亲，妃琳佳这分明是故意针对咱们呀……”
“你好有脸说！”乌拉罕瞪向儿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作为兵工厂的厂长，都不去上班的吗？尤其是这种时候，不去看着点吗？”
“我……”乌拉宗财低下头，怯怯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战警队的胆子……会、会这么大……”
“然后还说曹达华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是不是怕妃琳佳找不到借题发挥的理由？”乌拉罕怒声说道。
“我、我也是一时口误……没想到……让人抓住了话茬……这一次，实在是太可恶了……”乌拉宗财可怜巴巴地说道。
“现在你被停职，兵工厂那边更是曹达华说的算了！这都是你不去上班惹出来的麻烦！现在……你自己说，该怎么办……”乌拉罕说道。
“我、我……兵工厂都是咱们的人……战警队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乌拉宗财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兵工厂私运军火出去的事情，应该没有不相干的人知道吧？”乌拉罕问道。
“这个您放心，我做的干净利索。除了叶军，库房刘猛等少数几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都是咱们的人，就算是要他们的命，他们都不敢说的。”乌拉宗财自信地说道。
“嗯。”乌拉罕点了下头，咬牙说道：“事情已经这样，那就等三日之期到了，咱们再找曹达华算账！”
即便他也知道，妃琳佳是有意针对，可曹达华不过是一枚不怕死的棋子。
乌拉罕不能将妃琳佳怎么样，起码现在，他抓不到妃琳佳的任何把柄。但是，他已经决定，必须要让曹达华付出代价。最好是在妃琳佳的任期之内，将曹达华给解决。
毕竟，丢掉的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
等妃琳佳走了之后，自己接任总长再对付曹达华，虽然也能报仇，却也显得自己多少有点无能。
……
文化宫，古琴文化节会场。
文化宫内很大，特别是在二楼的位置，还设有两个包房。
只是这两个包房，一般不对外开放。
此刻其中的一间包房内，一个能有三十岁的男人正跟一个五旬长者坐在茶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听琴。
五旬长者是文化宫的馆长，名叫曹群，在武南文化节颇有名望。而同桌的男人，地位更不一般，乃是秦氏家族的人，名叫秦玉辉。
秦氏家族可不一般，当年群雄逐鹿的时候，绝对算是实力雄厚。可因为当时的老爷子突然过世，手握重权的三兄弟谁也不服谁，结果秦氏家族一分为三，从此被称之为三秦。
这样一来，原本庞大的家族，立马便今非昔比。经过岁月变迁，三家竟然还成为死敌。随着其他家族的强大，最终三秦为求自保，只能各寻靠山。长房投靠了蒂尔温家族，二房投靠了戈丁家族，三方投靠了段氏家族。
秦玉辉是秦氏家族中投靠段氏家族的那一支，也就是三房。他这个人，平常喜欢附庸风雅，对于古玩什么的，都有一些涉猎。同样，对于古琴也是如此。
眼下弹奏的选手已经过了一半，台上再次抽签，这次抽出来的是楚韵竹。
楚韵竹登台之后，表现的十分从容。楚韵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绣花旗袍，她抱着琴来到位置就坐，台上也报出她今晚弹奏的曲目——楚风。
琴弦轻抚，曲调优雅之中，带着雄壮，如此琴音与意境，绝不是一般女生能够弹奏出来的。
秦玉辉和曹馆长都闭上眼睛，点头晃脑。等一首曲子弹罢，曹群笑呵呵地说道：“秦少，楚韵竹的古琴，在我们武南绝对是鼎鼎大名。如果说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弹得确实是好……只不过……”秦玉辉说到此，没了下文。
曹群不解地说道：“只不过什么？”
“先前看照片的时候，觉得很迷人。但是现在看来，跟之前那个萧月盈相比，还是有些逊色。”秦玉辉说道。
“呵呵……”曹群马上笑了起来，说道：“这是自然。萧月盈和楚韵竹都是武南大学的，而萧月盈更是武南大学鼎鼎有名的校花，被称之为武南双凤。”
“那她家里是做什么的？”秦玉辉又问道。
“萧月盈的父亲是萧鼎集团的董事长萧祯道。”曹群即刻说道。
“这样啊……”秦玉辉的脸上露出微笑。
曹群见状，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只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617章 高山
“10分！”“9分！”“9分！”“10分！”“10分！”“10分！”“9分！”“10分！”“10分！”“9分！”“9分！”“10分！”
在评委们打分之后，现场进行核算，去掉一个最高分10分，去掉一个最低分9分。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楚韵竹的最终得分——96分。
“96分！楚韵竹的最终得分是96分！”主持人大声喊了起来。
随后，楚韵竹款款起身，向台下鞠躬，抱着古琴转身走向后台。
主持人也没闲着，跟着说道：“比赛至今，出现的最高分就是萧月盈和楚韵竹的96分，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更高的分数。不过目前来看，两位武南大学音乐系的高材生，已经将古琴的演奏达到了如梦似幻的境界，真的是后生可畏。现在就让我抽取下一名登台的选手！”
张余和萧祯道坐在那里，观看古琴表演。在张余看来，学会灵犀指法的萧月盈，一定是稳操胜券，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冒出来一个跟萧月盈并驾齐驱的。
张余的古琴造诣实在有限的很，只能听出来是否好听。但是楚韵竹弹奏的《楚风》，张余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意境，真的是豪气干云，江河万里。
由此可见，真可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说学会了灵犀指法，便能够高人一等。古琴弹奏，还是需要积累的。
这时，萧祯道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朝张余低声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随后，他离开位置。
张余只是点头，没有多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等了好久，也不见萧祯道回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第二十名选手登台弹奏。就目前来看，萧月盈和楚韵竹都是以96分并列第一，也不知道最后这一位，能不能超过二人的分数。
这是一个女生，名叫何苗，弹奏的是一曲《东风破》。一首曲子弹罢，张余觉得水平貌似也挺不错，但是能多少分，实在难说。
评委打分之后，最终的得分为94分。
如此一来，得分最高的还是萧月盈和楚韵竹。
这一下，台下的观众们都好奇起来，今晚的冠军会是谁呀？
并列冠军，还是怎么分？
台上的主持人似乎胸有成竹，当即将其他的十九位选手全部请到台上，宣布了今晚的比赛结果，“经过一番弹奏，让到场的所有嘉宾亲身体验到古琴的美妙乐声。但是眼下，出现了一点小问题，那就是同时有两位选手获得了最高96分的成绩，那就是萧月盈小姐和楚韵竹小姐。其实按照我说，两个人弹奏的乐声都是美妙动听，应该并列第一。可问题是，赛事组只准备了一个奖杯，总不能颁发给两个人！怎么办呢……我想，如果来一场加时赛，一定会备受关注……到场的嘉宾，以为如何呢……”
“好！”“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好家伙，台下马上有人叫起好来，掌声更是雷动，此起彼伏。
等掌声停歇，主持人才道：“那现在，我们先进行季军的颁奖仪式！”
他还挺会整的，故意留下悬念，先给第三名颁奖。
颁奖之后，又给优秀选手颁奖，基本上是每个参赛选手都有奖杯可拿。
等这一轮的颁奖仪式结束，主持人请其他选手下台就坐，只留下萧月盈和楚韵竹两个人。
主持人随后说道：“经过大赛组讨论，冠亚军最后的较量，并不是自己挑选曲目，而是由对手给挑选曲目。我们会在大屏幕上，开出十首古琴曲，让选手进行选择。这属于考验选手的古琴练习量，同样我也相信，此刻站在台上二位选手，没有半点问题。当然，这次的较量，是提供曲谱的。”
说到此，主持人顿了顿，接着又道：“现在，由两位选手决定先后顺序，为了确保公平公正，二位选手可以背靠背，然后石头剪刀布！”
这功夫，由礼仪小姐过来，分别从萧月盈、楚韵竹的手里接过古琴。
两个女生按照主持人的意思，背靠背站立，等主持人数了三二一，便一起举起手来。
萧月盈出的是剪刀，楚韵竹出的是石头，这样一来，便是由楚韵竹先给萧月盈挑选曲目，由萧月盈先进行弹奏。
大屏幕上随即出现了十首曲名，楚韵竹看了一眼，说道：“就《高山》吧。”
《高山流水》本为一曲，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宋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
《高山》为常见的曲目，几乎所有弹古琴的人都会进行练习。楚韵竹没有选择生僻的曲目，可见也是一种自信。
这首曲子，萧月盈自然弹过，奈何作为女生，弹这种大气磅礴的曲目，多少是弹不来的。
按照规则，曲目很快送到萧月盈的面前，然后萧月盈拿着曲谱到位置上就坐，曲谱就放到琴的前面，看起来最为舒适的地方。
萧月盈看了一遍曲谱，随即弹奏起来。
若是以前，萧月盈肯定是白扯的，根本弹不出来半点意境，能够不跑调的弹奏完毕就不错了。可是这次使用灵犀指法弹奏，效果立马就不同的。
台下的评委和不少观众都闭上眼睛，倾听着这首名曲。
没一会功夫，曲子弹奏完毕，主持人称道一番，便请评委给萧月盈打分。
“10分！”“10分！”“10分！”“9分！”“10分！”“9分！”“10分！”“10分！”“9分！”“10分！”“10分！”“10分！”
去掉一个最低分，去掉一个最高分，萧月盈获得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分数——98分！
不等主持人公布分数，光是看着大屏幕上的分手，台下瞬间掌声雷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靠后排的位置，坐着不少武南大学的学生，其中有来看热闹的，有来助威的。这里面，自然不会缺少萧月盈的死党杨婕、周晓琴，以及楚韵竹的好友何依人。
杨婕满是得意地看向何依人，说道：“98分呀！这下有好戏看了！”
周晓琴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嘛！马上就要有人斟茶认错叫大姐了！不过放心，我们不会往死里点菜的。”
第618章 流水
何依人在看到萧月盈拿到98分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脑瓜子上直冒汗。
现在听到杨婕和周晓琴的话，脸都涨红了，她气鼓鼓地说道：“韵竹真的是太傻了，竟然给萧月盈点了这么一个熟悉的曲目。就不能点个生僻点的！”
“还挺能找客观呢……”杨婕笑着说道。
这功夫，台上的主持人宣布，由萧月盈开始给楚韵竹挑选曲目。
萧月盈直接说道：“《流水》。”
适才楚韵竹给她点了《高山》，萧月盈不是那种小人，索性给楚韵竹点了《流水》，以示公平和光明磊落。
台下众人一听到萧月盈点的曲目，立刻都开始鼓起掌来，“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周晓琴马上看向何依人，说道：“看到没，我们月盈一样是高风亮节！你点高山，我点流水！这次要是输了，你没话说了吧！”
“我……我……”何依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可不是么，高山流水都是大众曲目，如果楚韵竹输了，她确实是真说不出什么来。
奈何98分，绝对是高分。第一次的较量，二人只是拿了96分，便是并列第一。现在萧月盈拿了98分，楚韵竹有可能超过这个分数吗？
眼下楚韵竹也来到弹奏的位置上就坐，照旧摆了曲谱。跟萧月盈不同，楚韵竹都没去看曲谱一眼，随即便开始弹奏起来。
她的曲声美妙，该高亢的时候高亢，该低沉的时候低沉，简直是做到了人琴合一。说句实在话，也怪不得何依人有胆子说，放眼武南，楚韵竹在古琴方面，几乎找不到敌手。
曲子弹罢，又到了评委打分环节。
“10分！”“10分！”“9分！”“10分！”“10分！”“9分！”“9分！”“10分！”“10分！”“10分！”“10分！”“10分！”
去掉一个最低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大屏幕上显示出楚韵竹的最终得分——98分！
“平了！平了！”看到楚韵竹拿到98分，何依人第一个激动地叫出声来。
这个分数，虽然没有赢萧月盈，也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同样，台下的观众们，也不等主持人公布分数，全都是纷纷报以激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古琴是修身养性的，能够在观看古琴演出的时候，发生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着实让众人无法想象。
主持人公布了楚韵竹的分数，同时似乎有点为难，看来似乎又要再比一场。
也就在此刻，坐在左手的第一位评委，突然拿起麦克风说道：“主持人，我有两句话想说！”
“吴老，请讲。”主持人连忙礼貌地说道。
吴老乃是武南文化节的前辈，十分具有名望，所以他不需要请示谁，直接就敢开口。
“今晚的比赛，萧月盈和楚韵竹已经表现出最为高超的古琴技艺。《高山流水》相得益彰，让我都不禁有了惺惺相惜之情。所以我想，既然没有分出胜负，那就不要分出胜负了！两个人可以并列第一，虽然奖杯只有一个，但两个人共同举杯，也没有问题。至于说，谁把奖杯拿回来，大可以今天都不拿，回头给补上。”吴老缓缓地说道。
“我赞成吴老的提议。”“是啊！如果再继续弹奏，非要分出个胜负，我认为实在是太过残忍。两个人并列第一，才是实至名归！”“我也这么认为，两个人并列第一！”……台下的其他评委们，在吴老发话之后，也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无外乎都是赞成吴老的提议，认为不需要再继续比了，两个人都是冠军。
主持人见所有的评委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再说别的，当即点头说道：“我打内心之中，也不想两位选手再继续分出胜负了！现在由我宣布，今晚古琴文化节文琴比赛的最终冠军是萧月盈、楚韵竹！”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台下再一次掌声雷动，这次不管是观众还是评委，全都鼓起掌来。
台上也跟着开始颁奖典礼，两位选手并列站在一起，一起举杯。
与此同时，周边放起焰火，并伴随着激烈的掌声。
等仪式结束，主持人由请二人发表获奖感言。
第一个拿过话筒的是萧月盈，她显得有些激动，眼泪不自觉的就淌了下来。随后，她哽咽地说道：“我的母亲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弹古琴，所以我一直想要达到母亲的造诣，可惜我总是弹不好。终于，让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就是我的老师兼好朋友张余，在他的帮助和鼓励下，我才有底气站在舞台上表演，并且取得今天的成绩。在此，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说到此，她不自觉地看向张余那边，旋即发现，只有张余一个人坐在那里，萧祯道根本不在。原本她还有话想要跟父亲说，却一下子都给噎回去了。
她的眼泪，更是无法忍住，哭得越发厉害。
有礼仪小姐拿着纸巾，帮助萧月盈擦干眼泪。
接下来，轮到楚韵竹发表感言，楚韵竹显然早有准备，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到最后，她扭头看向身边的萧月盈，又道：“经过今晚的比赛，让我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也更加的激励我，需要更为刻苦的练习！”
二人随之下台，来到台下，楚韵竹主动朝萧月盈伸出手掌。
萧月盈愣了一下，还是跟楚韵竹握手。楚韵竹跟着说道：“恭喜你，同样也谢谢你。”
“恭喜你！”其实萧月盈也想问问，你谢我干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选手的位置都是在第一排，二人在位置上落座，由主持人宣布，今天晚上的古琴文化节盛大落幕。
按照次序，观众们先行退场。萧月盈专门给死党发了短信，告诉不用等她了，明天请大家伙吃饭。
等观众们走的差不多了，才轮到选手们退场。张余并没有走，坐在位置上。好歹他还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走，起码得向萧月盈道喜。尤其是萧祯道没影了，还不知道现在的萧月盈是什么心情呢！
第619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张余等前排的选手退场时，站了起来，过去帮萧月盈拿琴，一起朝外面走。
楚韵竹走在萧月盈的后面，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张余并不认识楚韵竹，他才去武南大学上过几天课，加上又不是一个系的，更是见不到面。
张余不认识楚韵竹，楚韵竹却认识张余。都说树大招风，一点都不错，先前张余被于教授特招的时候，楚韵竹就听说过，但并没有如何在意。直到张余帮公署找到矿脉，还成为议员之后，楚韵竹才忍不住好奇，看了关于张余的新闻，以及照片。
张余虽然不是其貌不扬，却绝对属于貌不惊人，加上还十分年轻，难免让人纳闷，就这么一个年轻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
刚刚在台上，萧月盈还专门提到了张余，说张余跟她亦师亦友，若是没有张余的指点和鼓励，她绝对不可能获奖。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难道说张余也会弹古琴？
说句实在话，楚韵竹实在不太敢相信，可料想萧月盈应该也不会胡说八道吧。如果没有指点，完全没有必要说，只要说鼓励就好了。
若说真有指点，且不说张余的古琴到底弹得有多好，起码楚韵竹只是个爱好者，主修是钢琴。想要古琴和钢琴弹得都好，这是很难的。两者兼修的是有，两者皆出类拔萃实在没听说。特别是萧月盈的年纪，同时在钢琴和古琴上达到这般造诣，怎么可能呢？
楚韵竹满心疑惑，当然也不会出声。
张余和萧月盈离开会场，来到停车场。张余说道：“你的车在哪，我送你上车。”
“在……我没开车……坐你的车吧……”萧月盈说道。
这话明显有假，张余没有揭穿，带萧月盈来到自己的车旁。将古琴放进后备箱，两个人坐进车内。
才一上车，萧月盈竟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张余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不是太激动了。
他关切地说道：“就算是拿了冠军激动，也不用大哭呀……”
“我爸走了……他竟然不能比赛结束就走了……都不看我最后拿奖杯……”萧月盈一边哭一边说道。
张余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安慰，“当时你爸的电话响起，他跑去接听，然后就没回来。我估摸着，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要不然的话，不至于……”
“那他就算走，也可以发个信息，跟我说一声的嘛。”萧月盈又是哭着说道。
“应该是太着急了，忘了这个茬。而且我亲眼看到，他在你弹奏《思娘》的时候，都哭了。”张余说道。
“真的？”萧月盈停止哭泣，看向张余。
张余郑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这样还好……”萧月盈低下头去。
见萧月盈不哭了，张余拿过车内的纸巾，递给萧月盈。
萧月盈擦了眼泪，低声说道：“咱们现在去哪？”
“我觉得吧，你既然获得了冠军，那就该回家告诉你爸一声。”张余说道。
“回家……可是那个女人在家……”萧月盈扁着小嘴说道。
“可那也是你家……虽然……你父亲确实……但那个女人，终究是生了你父亲的孩子……你父亲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不找吧……”张余只能硬着头皮安慰。
“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吧……恨不得身边好多女人……”萧月盈看向张余。
张余急忙说道：“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可不是……”
“扑哧……”
这一次，萧月盈竟然笑了。
张余造了一愣，不解地说道：“你笑什么？”
“你说什么吗？怎么说呢，你还真不是那样的人……在学校里，想要睡……想要和我在一块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可是你呢，根本就不稀罕……”萧月盈撅着小嘴说道。
“所以说嘛，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张余认真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萧月盈紧盯着张余问道。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张余认真地说道。
“我看网上说，就算有些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但也会找女朋友的。”萧月盈说道。
“我……”
张余差点让萧月盈的话给呛到，他皱眉说道：“你能不能不瞎想……”
“掩饰……”萧月盈撇了撇嘴，说道：“早晚有一天，我得给你掰直了。”
“噗……”张余当场喷了。
他无奈地说道：“我说大小姐，咱们别扯这个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哼！”萧月盈轻哼一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实也难怪萧月盈会多想，就凭自己的姿色，除非张余是那个啥无能，要不然的话，只能是基佬。
她在网上查看了很多相关话题，几乎清一色的都是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就看诱惑够不够。
作为武南双凤之一的银凤，萧月盈从来不乏追求者，想要一亲芳泽的不在少数。张余简直是一个另类，就像当日自己喝多了，张余竟然都没把她怎么样。前天晚上，两个人亲了半天，张余同样没有再出格。
若说张余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
张余并没有多想那些，发动车子，只想将萧月盈快点送回家，也算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车子一路来到萧月盈家，在萧美人的身上，有蓝牙控制，别墅的院门直接敞开，让张余开了进去。
在院内停了车，张余从后备箱拿出古琴，陪萧月盈一起进到别墅。
家里的保姆听到开门的声音，忙过来迎接，这是萧祯道后请的保姆。见到萧月盈回来，她马上礼貌的打招呼，“小姐，您回来了。”
萧月盈点了下头，说道：“我爸呢？”
“小少爷突然发烧，老板和老板娘带着小少爷去医院了。”保姆说道。
听了这话，萧月盈多少有点嫉妒。这也难怪，终究不是一奶同胞。
张余则是松了口气，毕竟萧祯道确实有急事。张余说道：“学姐，琴放什么地方？”
“送我的琴室吧。”
萧月盈说完，就领着张余上来，到了她的琴室。
张余帮她把琴放好，随即告辞。萧月盈有心挽留，可着实不太方便，就提出送张余出门。
两个人下来，才到大客厅，家门就打开了。只见萧祯道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婴孩。
第620章 没有儿子命
“爸，你回来了。”
看到萧祯道回来，萧月盈率先打起招呼，但也只是跟父亲打了招呼。
“萧总。”张余冲萧祯道点了头，可如何称呼他身边的女人，实在是不太清楚。
毕竟杨泠实在是太过年轻，估计跟张余差不多。
“回来了，小张你也来了。”萧祯道面带温和，随即对杨泠说道：“你先带孩子上楼睡觉吧。”
杨泠温顺地点头，抱着孩子就上了楼。
等她上去，萧祯道示意张余和女儿到沙发这边坐。
“月盈，你今天表现的很好，让我十分高兴。本来想留下等你举起奖杯的，可由于你弟弟突然病了，需要带他去医院，我才先走了。”萧祯道慈和地说道。
“我知道……”萧月盈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和张余表现的都很好，如果说，公司缺钱的话，尽管找我，我还可以给你们投资。”萧祯道又道。
“谢谢萧总，眼下倒是不缺钱，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开口。”张余笑着说道。
“随时都可以。”萧祯道跟着，便和张余闲话起家常。
问的自然都是关于的家里情况，大有点女方家长盘问女婿的意思。
张余有什么说什么，倒也没藏着掖着。
聊了一会，萧祯道伸了个懒腰，说道：“有点倦了，月盈……你送小张出门吧，我上楼歇着了……”
“好。”萧月盈答应一声，看向张余。
张余则是心头一动，说道：“萧总，要不然我帮你按按摩……我是练过的，手法很不错，几下子就能让人恢复状态……睡一觉之后，更加的精神饱满……”
“哦？还有着本事呢……好呀，那我就体验体验……咱们去楼上的茶室……”萧祯道说着，站了起来。
张余和萧月盈先后起身，随同萧祯道上楼，来到二楼的茶室。
茶室内铺的都是榻榻米，萧祯道趴下之后，张余便行动手，给萧祯道按摩起来。
之所以主动提出给萧祯道按摩，是有原因的。当初关于萧循的事情，张余一直放在心里，通过问心术得到的答案，萧循好像不是萧祯道的儿子。
眼下姚成刚的父子都在战警队里关着，按理说没张余什么事了，可张余总觉得萧祯道有点不简单。所以，这才决定给萧祯道摸骨，看看能不能摸出来一些端倪。
他的摸骨手法，比之按摩还要让人舒服，加上又学会了灵犀指法，手段更为高明。几下下来，萧祯道就连连称赞。萧月盈也看的迷糊，真是想不到，张余还有这本事呢。
与此同时，张余的心中已经变得无比震惊。那就是，在萧祯道命中，根本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张余继续摸，很快就确定了这一点。不仅可以说，萧祯道没有儿子命，就连早夭的儿子都没有。
可这样一来，先前那个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又是谁的？
张余有些摸不清头脑，却还是继续，很快又摸出来，萧祯道在不日之后，将有一劫。这一劫，很有可能要了萧祯道的命。
他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等会再说。又按了一会，停下手来，他示意已经按完。
萧祯道缓缓地坐了起来，称赞道：“好手法……我按摩无数，各种大师级的按摩，都体验过……像你这么高明的手法，还是第一次……舒服、舒服啊……”
“萧总过誉了。”张余客气了一句。
随后，他就看向萧祯道的心口，施展起问心术，“我刚刚看到的小孩，是你和那个女人生的？”
“是！”萧祯道的声音在张余的脑海中响起。
这……
不应该啊……
摸骨肯定是不会错的，可问什么萧祯道的回答会是这个呢？
张余满心疑惑，有心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
“小张，你在想什么呢？”萧祯道问道。
“没什么……呃……时间不早，我先告辞了……”张余说道。
“好，月盈，你送小张。”萧祯道说道。
当下，由萧月盈送张余小楼，出了别墅。
上车之后，张余想走，又迟疑了一下，说道：“月盈，你上车一下。”
“好。”
萧月盈高兴的上车，坐进副驾驶，说道：“怎么？是不是想带我出去遛弯呀……”
“遛什么弯……你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张余皱眉。
“我就随便问问，不遛拉倒，你让我上车干啥？”萧月盈问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虽然看起来是给你父亲按摩，其实也是在给你父亲摸骨。”张余说道。
“摸骨……好像也是算命吧……”萧月盈说道。
“没错。”张余点头，“当时我摸出来，你父亲不日之后，将有一劫，这一劫恐怕会要了你父亲的命。”
“啊？”萧月盈大吃一惊，连忙说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跟我爹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爹说。”张余说道。
“什么事？”萧月盈好奇起来。
“那就是，你父亲并没有儿子命，甚至可以说，连早夭的儿子都没有。”张余如实说道。
“啊？”萧月盈这次懵了，“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的怀里抱着的孩子，好像就是我爸的儿子……而且，以前，还有一个呢……”
“我相信，我的摸骨绝对不会有错。至于说这个孩子，要不然……你从旁打听一下，了解一下情况……还有就是，叮嘱一下你父亲，这一个月内，尽量不要出门……”张余说着，手掌一翻，亮出两张护身符递给萧月盈，又道：“这两张护身符你交给你父亲，一张你自己随身放好……关键时刻，或许有用，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萧月盈点头，脸上却已经露出紧张之色，怯怯地说道：“张余，你可千万别吓我……我现在都有些害怕了……”
“别害怕，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张余说道。
“嗯。”萧月盈扁起小嘴，似乎还在担心。
张余宽慰了一番，让她回去休息，自己才驾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张余的心中难免也是狐疑，以萧祯道的智商，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应该完全能够确定。就好像，当初的萧循，萧祯道就不承认是自己的儿子。
如此一来，问题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第621章 贵客
萧月盈拿着张余给她的两张护身符回到别墅，上楼之后，茶室已经没人，料想父亲已经回房休息。
父亲是跟那个女人在一个房间，萧月盈不想见到对方，干脆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躺到床上，她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
张余说父亲将有一劫，这让她十分的担心，特别是张余还说，她爹根本没有儿子命，连夭折的儿子都没有。这样一来，家里那个孩子是谁的呀？
不知道多久，萧月盈才终于睡着。等她醒来的时候，竟然都已经是上午十点，她穿好衣服，下楼到餐厅吃饭，顺便问问保姆，父亲是否吃过了，在不在家。
保姆告诉她，老板吃过早饭，就出门上班了。一听说父亲不在，她也不愿意留在家里，以免跟那个女人碰面，干脆吃了饭，前去文化宫拿自己的车。
而就在萧月盈走后没多久，萧祯道就回来了。跟萧祯道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乃是长岭汽车集团的老板李敬仁。李敬仁赶着萧祯道上班时间来到萧鼎集团，大家伙一个做房地产，一个做汽车，本是没有交集的行业，可因为是平起平坐的大老板，萧祯道自然要亲自接待。
坐下一聊，李敬仁就提出来，自己在不远的黄岩市新区拿下两块地，一块是工业用地，是用于建设厂房的，一块是住宅用地，是用于开发楼盘的。而自己一向只是做汽车生意，对于房地产并不懂行，所以想要跟萧鼎集团联合开发。
黄岩市的规格可要比武南市来得高，属于B级城市，土地自然是寸土寸金，找萧鼎集团合作，分明就是给萧祯道送钱。
天上怎么可能有掉馅饼的好事，所以萧祯道认定，必然会有后文。只是，李敬仁一直没说别的，就是谈生意，连合作方案什么的，都拿出来给萧祯道看。
一切都是公里公道，让萧祯道更是狐疑。
大家是生意场上的，不管生意成不成，肯定得管饭。萧祯道提出来，有三家饭店很是不错，李总喜欢吃哪一种口味。不想，李敬仁表示，到萧祯道家里随便吃点就行，顺便给萧祯道介绍个朋友。
如此一来，萧祯道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在这里。赚钱的买卖，不能扔了，萧祯道便给保姆打了电话，家里准备八个菜，自己要请客。
萧祯道带着李敬仁来到家里，杨泠少不得也要下楼待客，闲谈一会，李敬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说了两句，他告诉萧祯道，客人来了，自己要出去迎接一下。
萧祯道不知道李敬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没有亲自出去，就在家里等着。没一会，李敬仁就带着两个男人进来，一个三十岁上下，西装革履，看起来有颇有身份。一个二十五六，显然是个跟班，双手之中还捧着个锦盒。
两下再次见面，李敬仁介绍起来，“萧兄，这位是秦总，天铭集团的总裁。”
一听这话，萧祯道愣了一下，天铭集团的大名，萧祯道哪能没听说，乃是秦氏家族的根基产业。
果然，男人主动伸手，十分礼貌地说道：“萧叔叔你好，我叫秦玉辉。”
“秦先生你好。”萧祯道立马跟秦玉辉握手。
客套了两句，秦玉辉便从跟班手中拿过锦盒，呈给萧祯道，又道：“久闻萧叔叔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常听人说，萧叔叔是古玩界的行家，小侄我也颇有涉猎。前些日淘了个物件，还请萧叔叔帮忙掌掌眼。”
萧祯道被整的有点懵，秦玉辉是何等身份，自己的萧鼎集团虽然也算是家大业大，但要跟秦氏家族相比，就差得远了。
眼下秦家的公子主动登门，上来又是叫叔叔，又是拿东西的，算什么事？
萧祯道还是将锦盒接过，微笑着说道：“秦总既然如此看得起，那我就瞧瞧。快坐、快坐……”
几个人来到沙发这里就坐，秦玉辉的跟班则是出门，似乎压根没有再把东西拿走的意思。
萧祯道将锦盒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一共三层，当打开最后一层，便看到一个精致的玉碗。
这玉碗呈乳白色，温润滋泽，如同羊脂一般，绝对是上品的和田玉。萧祯道将玉碗拿起仔细观察，很快看到玉碗之下，刻着四个字——“文昌鸿鹄”。
萧祯道喜好古玩，也不是说，特别懂行那种，毕竟主业是做买卖。眼下他只能看出来，这个玉碗绝对是上等和田玉，应该还是个老物件，至于说是什么时候的，就不清楚了。
看了一会，他将玉碗放下，说道：“好东西、好东西……秦总这个物件，不仅仅是上等的和田玉，怕是还大有来头吧……”
“开始我只是觉得，应该是一块有年头的和田玉，后来找了几个行家和专家先后鉴定，终于得知，这是宋代时期的物件。乃是当时的皇帝宋度宗赐给宰相江万里的。”说到此，秦玉辉顿了一下，又道：“我与萧叔叔可谓是一见如故，大家又意气相投，今日我就将玉碗送给萧叔叔。”
“呃……”萧祯道赶紧说道：“这可不敢的……这可不敢当……”
“萧叔叔不必客气。”秦玉辉温文尔雅地说道。
李敬仁也跟着帮腔，一个劲的劝说，萧祯道无奈，只能收了玉碗。
这让他心中更是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饭菜已经做好，萧祯道请二人入席，加上杨泠，一起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秦玉辉提出来，自己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拿人家的手短，加上又知道了秦玉辉的身份，来的时候没迎接，走的时候肯定要走一下。
萧祯道夫妻亲自将秦玉辉送上车，车子离开院落，才重新回到餐厅落座。
这一次，萧祯道看向李敬仁，说道：“李老弟，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李敬仁含蓄地一笑，“昨天秦总去一趟文化宫，看了古琴文化节的表演，一下子对令嫒是惊为天人。于是，请我做媒，希望能够与萧兄结秦晋之好。”
挺巧，秦玉辉正好姓秦。
“这样啊……可现在是自由婚姻时代，儿女们的事情，早就不由父母做主了……这事，我恐怕说的不算……”萧祯道推辞道。
第622章 未来
“萧兄此言差矣，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不见得就是婚姻自由，父母也要参与其中，更何况是萧兄这种大门大户。萧兄如果与秦氏联姻，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相比都对萧家有着莫大的好处。”李敬仁认真地说道。
“这……那等月盈回来，我问问她，跟她商量一下……”萧祯道说道。
“这是应该。”李敬仁点头，“我认为……最好吧……可以让萧小姐和秦总先尝试着交往一下……我相信，经过交往，萧小姐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也好。”萧祯道点头。
李敬仁随即举杯，又跟萧祯道继续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敬仁在下午两点半钟才告辞离去。萧祯道和杨泠送李敬仁出门，眼瞧着李敬仁上车离去，二人才回到别墅。
二人来到客厅，杨泠先是给萧祯道沏茶倒上，然后小声说道：“老公，先前送你玉碗的那个人，好像很有来头呀。”
“他是秦氏家族的人，自然不可小视，按照实力来说，就跟武南的乌拉家族一样。”萧祯道介绍道。
“这样啊……那、那人家既然看上了月盈，不如干脆就让月盈嫁过去好了……我看秦总也是仪表堂堂，丝毫不会委屈了月盈……”杨泠说道。
“看起来倒是如此，可……月盈似乎对张余很有意思……目前张余已经成为武南议员，正当红的……”萧祯道说道。
“就算是武南议员，也没法跟家族相比吧。”杨泠说道。
“没错。”萧祯道点头。
“我琢磨着，如果月盈嫁到秦家，以后萧家会不会成为一个小家族。这样的话，咱们儿子也会得到眷顾。”杨泠又道。
“这……”萧祯道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他已经决定让萧月盈自己选择，毕竟张余也不差。
可听了这话，让他心头为之一动，张余即便是潜力股，将来的成就，撑死也就跟自己差不多，或许还不如。
如果自己的女儿嫁给秦玉辉，明显就不同了，萧家很有可能成为秦氏下面的小家族，好似武南孟家赌石坊的孟家，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咱们儿子年纪小，日后肯定需要照应。有了秦家这个靠山，自然比什么都好。相反，如果不答应秦家，人家肯定觉得咱们不给面子。就算表面上不说什么，日后也八成也会报复。到时候，可怎么办呀……”杨泠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好吧，晚上我让月盈回来吃饭，会当面跟她说的。”萧祯道说道。
“嗯。”杨泠点头，又道：“这事，我觉得宜早不宜迟。秦总送来的玉碗，显然……就是聘礼……”
“我明白。”萧祯道点头。
“老公……那个……咱们的婚事，不知道筹备的怎么样了……”杨泠小声说道。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觉得也不用太过铺张，差不多就好。”萧祯道说道。
“行，我都听你的。”杨泠高兴地说道。
……
兵工厂，人事科办公室。
战警队已经彻底接管了这里，倪妮等人也将人事档案全部看了一遍。
眼下，曹达华和倪妮、吴襄望等几名战警，正坐在这里现场开会。
“倪妮，人事档案你这边已经都看了，从中有什么发现吗？”曹达华看向倪妮。
“首先从记录上看，女囚犯的问题最大。被送进兵工厂的女囚犯，年纪几乎没有超过三十的，从照片上看，相貌都还不错。正常来说，到兵工厂进行劳动改造，只需要达到刑期就可以。总不能说，刑期达标的女犯长得都不错吧，长得丑的，刑期年限都不够？而且，岁数上面，难道说三十岁以上的、四十岁以上的，就没有刑期达标的吧。”倪妮严肃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可选择刑犯进来劳改，是兵工厂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规定，只要达到刑期，就一定要到兵工厂进行劳改，需要经过兵工厂的筛选才行。所以，在这方面，还无法定义兵工厂有过错，只能将这个当作一个突破口。”曹达华说道。
“近几年来，包括霍思琪在内，死在兵工厂的女囚犯一共有6个，男犯人却只死了1个。女囚犯的死亡比例如此之大，不得不让人起疑。霍思琪的案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查出来真相，但是我觉得，可以并案调查。只要找出来一个，其他人的死，差不多就会一起浮出水面。”倪妮说道。
“好，你就负责从这方面着手调查。”曹达华点头。
当然，审讯的事情，也不可能倪妮一个人来，曹达华开始调派任务，让一些人协助倪妮，调查女犯人。
经过一番审讯，被提审的女犯人只说到来之后，就被分配了仓库管理等之类的工作，都没有见过男犯人。至于说，霍思琪以及另外死掉的女犯人，得到的回答只是不知道。平常根本没有交集，很多连名字都不知道。
见她们都是这般回答，表面上又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多少让倪妮等人犯了难。看来，兵工厂的管理还挺严格的。
不过，倪妮还是不太相信她们的话，少不得拍出身份，表示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一定会替她们做主。可是，得到的只有女囚犯们的摇头。
见是这样的结果，倪妮难免不甘心，干脆对兵工厂内部的正常工作人员进行审问。
当然，不可能像审犯人那么审，起码得给对方六点面子，算是严肃的例行问话。而这些人不能说是一问三不知吧，其实也差不多，有价值的消息，一点也问不出来。这些人在表面上，还算配合，再没有呜呜渣渣的。
倪妮不能在这里将兵工厂的人怎么样，将人打发走之后，便给战警队的同事打了电话，询问被带回战警队的四位人事科老兄的情况，有没有审出来点什么。
结果一样，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不知道是骨头硬，还是真不知道。
调查的期限，一共只有三天，总是问不出来个结果，怎么能行。琢磨了一下，在兵工厂不太方便来厉害的，但是对已经押回战警队的，就得想点办法了。
太过分的话，肯定不妥，毕竟回过头来，兵工厂会去要人。该怎么审，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开口呢？
很快，倪妮想到了一个人——张余。
第623章 禽兽不如
一想到张余，倪妮直接就去找曹达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曹达华。
曹达华听了之后，说道：“张余现在不同往日，已经是议员，并且上过报纸。让他到战警队帮忙审讯，万一被对方给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倪妮点头，说道：“之前不是让张余乔装去骆驼山踩点么……要不然，给他化化妆……”
“那也得秘密行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曹达华说道。
“头儿，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倪妮自信地说道。
离开兵工厂，倪妮给张余打了电话，约定过三个小时，在治安署楼下见面。
张余本来以为，萧月盈古琴比赛完事，自己能够轻松一下，谁想还是没有闲着的时候。
按照倪妮的意思，他晚些出门，在治安署跟倪妮汇合，来到战警队所在的楼层。
倪妮先是带张余进了化妆间，这次她都没有找化妆师，亲自动手给张余化妆。这把张余造了一愣，还有这本事呢？要知道，倪妮平常从不化妆。
不曾想，真要是化妆起来，着实有两下子，很快就把张余化妆成为一个络腮胡子，满脸凶相的汉子。
“你还有这个本事呢？”张余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就是化妆嘛，像谁不会死的。在治安大学，我可是选修过的。”倪妮得意地说道。
“不过看你好像从来不化妆……”张余说道。
倪妮立马瞪起眼睛，“我化不化妆，该你什么事！”
“没事没事……有什么指示……”张余赶紧讨好地说道。
“我们在对兵工厂的人事科科长等人进行审讯，可是始终没有问出来什么。如果说时间比较长，自然没有问题，无奈眼下……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具体情况是……”
当下，倪妮就把关于兵工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张余说了一遍。
张余点了下头，说道：“照这么说，对方还是个硬骨头了。”
“他们知道，战警队的时间有限，加上又有乌拉家族撑腰，肯定会硬抗。我相信，只有你才能有办法让人开口。”倪妮说道。
“我也不一定，先去瞧瞧吧。”张余说道。
“跟我来。”
倪妮这就带着张余出门，先去了监控室，通过大屏幕观看兵工厂四人的情况。包括科长王进北在内，四个人全都是单独被关在漆黑的审讯室内，在他们的眼皮上，都别着牙签，并且有强光台灯照射在他们的脸上。
这是战警队审讯犯人的一个手段，不会给人造成丝毫的伤害，即便投诉，也可以说是帮犯人提提神。毕竟，审讯就是这样，在没结束的时候，哪能让你睡觉。
从屏幕上不难看出，四个人应该被这样对付了一宿，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珠子都布满血丝。
看了一会，倪妮小声说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张余说道。
“先找哪一个？”倪妮说道。
“就那个叫王进北的科长吧。”张余说道。
倪妮也不浪费时间，这就带张余出了监控室，前往1号审讯室。
开门之后，她将里面的三名战警叫了出来，只带张余走了进去。
二人在长条桌上落座，打量了几眼对面的王进北，由张余说道：“你们兵工厂的犯人里，怎么女犯人死的比例，要高出男犯人那么多。有的女犯，只去了一年就死了，因为什么呀？”
“我只管人事，又不管干活，我哪知道。再说了，你们战警队不是负责查案嘛，人死了该你们什么事！”王进北有恃无恐地说道。
张余微微一笑，盯住王进北的心口位置，施展问心术，“死在兵工厂里的女犯人，是不是被兵工厂里的人害死的？”
“是！”王进北的声音在张余的脑海中响起。
“果然跟你们这些王八蛋脱不了干系！”张余在心中骂了一句。
但是，他的态度表现的十分平和，问道：“你们兵工厂从监狱挑选出来的女犯人，为什么年纪都不大？这是什么缘故？”
“年轻的能干活呀……本身女人就没有男人能干，再找些岁数大的，是让她干活，还是不让她干活……”王进北大咧咧地说道。
“那为什么挑选的女犯人，出了年轻之外，长相还都不错呢？长得丑的，怎么不选？”张余问道。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个人审美问题吧……”王进北不以为然地说道。
张余暗说，倒是挺会讲的。
傻子都能想到，兵工厂挑选长得好看的女犯人，必然是有目的的。
张余再次施展问心术，“那些被选中的女犯人，在进到兵工厂之后，是不是都要和你们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是！”王进北的声音在张余的脑海中响起。
我就知道！
张余又施展第三次问心术，“不顺从你们的女犯人，是不是被你们给害死了？”
“是！”王进北又给了张余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么的！你们这些王八蛋，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通过问心术，张余得到了答案，但问题是，就算知道了，对方不肯承认，也是没用的。
兵工厂那边，根本没人说实话，哪怕是那些受迫害的女犯人，也都没有交待。由此可见，她们都是畏惧于乌拉家族的淫威。
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眼前的王进北，其实也算是最理想的那个。
问题只是，想让这家伙开口，并不容易。
“我该怎么做呢？”张余在心中嘀咕起来，思量片刻，他的心头为之一动，“要不然试试这个……”
拿定主意，张余看向倪妮，说道：“咱们先出去，让他冷静冷静。”
“冷静……”倪妮愣了一下，暗说这家伙挺冷静的，还冷静什么。
张余则是站了起来，说道：“让人把他眼皮上的牙签拿下来吧。”
“好。”倪妮答应，跟张余出了1号审讯室。
出门之后，她让人进屋一趟，把王进北眼皮上的牙签取下。
张余也不多言，顺着走廊朝前走，在场的战警全都不认识张余，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倪妮则是快步追上张余，走到离人远的地方，才低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找一个空置的房间，我自有办法！最好是，别在你们战警队这一层。”张余自信地说道。
第624章 幻阵
1号审讯室内。
王进北眼皮上的牙签被战警被摘了下去，这让他舒服了很多。他扭过头，不让眼睛冲着聚光灯，并且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先前的煎熬，实在让人受不了，王进北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玛德！王八蛋！你们这些人给我等着，看老子出去之后，怎么修理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狗还看主人呢！真是不知死！”王进北在心里恨恨地骂着。
过了能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没有人来审讯他，这让他的身心，得到了放松。
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敞开，倪妮带着两个战警走了进来。
“把他带走！”倪妮直接说道。
听到声音，王进北睁开眼睛，急切地说道：“你们带我去哪？”
“有人要见你！”倪妮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人？”王进北说道。
“你见到就知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名战警骂骂咧咧地说道。
就这样，王进北被押出审讯室，然后坐电梯下楼。
电梯一直下到2楼，这让王进北莫名其妙。虽然他没有来过治安署，却也知道，这应该不是战警队的地盘了。
很快，王进北就被带到一个写着“4号会议室”的门前。一名战警把门打开，倪妮做了个手势，“进去吧。”
王进北往里面瞅了一眼，会议室有点大，一眼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迟疑了一下，他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会议室的门，也跟着关上。
王进北吓了一跳，再次打量，只见在会议桌的另一头，有一个人背坐在那里。
“你是谁？”王进北有点紧张地说道。
“你说呢！有谁能跑到这里见你！”
坐在那里的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子。
王进北一看到这人的模样，立时激动地叫道：“次长！”
没错，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正是乌拉罕。
想想也是，除了乌拉罕之外，谁还能跑到治安署见他，战警队的人，还必须给面子。
“进来之后，都说了什么？”乌拉罕淡淡地问道。
“什么也没说！”王进北底气十足地说道。
“都问了你一些什么？”乌拉罕又道。
“主要是问了我关于女囚犯的事情。”王进北说道。
乌拉罕微微点头，说道：“据我所知，兵工厂那边的女囚，已经有人招了。”
“啊？”王进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怎么办……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种事情，总是要有人认下来的，我可不想乌拉家族的声誉受到一点损害。”乌拉罕冷冷地说道。
“这……这……次长……我、我就算都给扛下来……也不可能有人会信……”王进北哆哆嗦嗦地说道。
“就凭你，肯定是不够格的。你把叶军给咬出来，就说都是他做的，乌拉宗财全不知情。另一边，我已经跟叶军打好招呼了。回过头来，等我当了总长，会把你们都给弄出来，继续逍遥自在。”乌拉罕平和地说道。
“是、是……我明白了……”王进北连连点头。
“好了，出去吧。”乌拉罕摆了摆手。
“是。”
王进北答应一声，出了会议室。
倪妮等人就在门口等着他，在他出来之后，便押着他重新回到1号审讯室。
坐回位置上之后，倪妮开始进行审讯。这一次，王进北招认的那叫一个痛快，直接告诉倪妮，从监狱调过来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供他们在兵工厂玩乐的。从了的女犯，自然会安排一些比较清闲的工作，甚至还可以出门逛街之类的。而不从的女犯，肯定是安排最累的工作，势必会把人折磨个半死。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不从的女犯，也得被迫答应。当然，还是有骨头硬的，遇到了这种，就只能来强的了。有的女犯，受不了委屈，最后选择了自杀。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个小小的人事科长，顶多是喝口汤。能做的了这么大事的人，便是副厂长叶军了。至于说，厂长乌拉宗财，他一般也不来兵工厂，而且这种女人，人家也看不上。
听了王进北的供述，倪妮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无法无天，禽兽不如啊！”
王进北低着头，委屈地说道：“我也没办法……叶军是厂长……他只手遮天……我也不敢反对呀……”
“好！让他签字画押！”倪妮叫道。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无比纳闷，张余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跟王进北都说了些什么，能够让王进北招认的如此痛快。
审讯完毕，倪妮出了审讯室，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到等在那里的张余。
张余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表现的十分淡定。
见倪妮回来，只是说道：“怎么样？都招了吧。”
“是招了……可是……你是怎么让他招的呢……”倪妮不解地说道。
“这你就别管了……”
张余嘴上这么说，心中无比的高兴。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布置，其实是布置了一个幻阵。这是张余第一次布置幻阵，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好在他有一件法器，名叫“云梦幡”，可以充当幻阵的阵眼。再加上自己研究几天的五行幻阵，竟然一下子便成功了。
幻阵之中，他让王进北看到了乌拉罕。王进北是乌拉罕的走狗，自然是乌拉罕说什么，王进北就怎么做。
“又卖关子……”倪妮撇了撇嘴，走到张余的面前，将供词扔到桌上，说道：“这是王进北的供词，这帮人，可真是禽兽！”
张余拿过供词，粗略的看了一眼，说道：“王进北已经搞定，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接下来自然是攻克那些女囚，然后是叶军了。只不过，霍思瑶的案子，虽然有了眉目，可军火的事情，还一点突破也没有呢。”倪妮说道。
“一点点的来吧……军火关乎到兵工厂的名门，兵工厂的人，可是不会轻易说的……”张余说道。
虽然他能用幻阵冒充乌拉罕让王进北招认女囚的事儿，可想要靠这招让人招认军火的事儿，只怕不太可能。估计就算是兵工厂的人听了这话，也不敢相信。
其中的纰漏太多，根本经不住推敲，难免会认为是假扮乌拉罕。
不过，幻阵既然成功了一次，张余相信，以后想要忽悠人，别提有多容易了。
第625章 狗咬狗
倪妮这边得到了王进北的口供，兵工厂那边的战警们，肯定也不会闲着，马上对兵工厂的女囚们进行再次审讯。
战警们恩威并用，加上王进北的供词足以证明一切，再不实话实说，就给带回战警队审讯。
女囚们见架势不对，再也不敢隐瞒，有的甚至当场就哭了，将兵工厂内的黑暗如实托出。
正如王进北供述的那样，进来之后，一切就由不得自己，如果不顺从这些人，立马就会被送去干最辛苦的活。哪怕是吃饭、住宿，全都是差别对待，让人不从不行。
不仅如此，有一个女囚的刑期其实只有十年，竟然也被调到了兵工厂干活。这可是一个重大违纪行为，战警当即记录在案。
有了女囚们的供词，曹达华对副厂长叶军也不会客气了，随之提审叶军。
先前对待叶军，大家和和气气，保持着对副厂长的尊重。眼下，直接让战警站在叶军的身后两侧，还带录笔录的，跟审讯犯人没有差别。
叶军见到这个阵仗，难免有点打怵，一脸无辜地说道：“曹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先让你看点东西，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曹达华大手一挥，马上有战警将女囚的供词送到叶军的面前。
叶军看了之后，仍旧委屈地说道：“曹队长，冤枉啊……这肯定是那些女囚因为劳动改造太累，心声怨恨，造谣陷害……”
“一个是造谣陷害，这么多也是造谣陷害嘛……”曹达华瞪起眼珠子，又指了指面前的一份供词，说道：“这里还有人事科长王进北的供词……怎么，他也是造谣陷害……”
“我……我……我要跟他对质……”叶军迟疑了一下，咬着牙说道。
在他看来，那些女囚或许会说，但是王进北肯定不会说的。
“看来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了……对质，没有问题……我们会给你机会的，不过在对质之前，先说你的问题……”曹达华严肃地说道。
“我……我没有问题，说什么……”叶军硬着头皮说道。
“好吧！把战警队那边传送过来的审讯视频给他看看。”曹达华说道。
“是。”
马上有战警照办，用投影仪播放出对王进北的审讯画面，其中包括王进北所说的一切。
叶军看到王进北说的这么详细，甚至还把黑锅全扣到他的头上，不由得心中叫苦。
等审讯内容播放完，曹达华说道：“叶军，我也不怕告诉你，就凭王进北的供词，以及兵工厂这些女囚的供词，根本不需要你承认，法庭就可以判你死刑！”
“凭什么判我死刑……我、我又没有杀人……”叶军有些慌了。
“兵工厂以你为首，逼死六条人命，你以为不够死刑的吗？”曹达华沉声说道。
“这……”叶军更是叫苦，王进北的供词，分明就是让他死。
他不知道，王进北被带去战警队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你坚持坚持，再过一天就没事了，用得着都给说了嘛。
“现在如果你坦白交代，将兵工厂里的事情都如实交代，我可以算你戴罪立功，在法庭替你求情，免你一死。你自己看着办吧！”曹达华正色地说道。
坦白……坦白什么呀……
叶军清楚，要是将兵工厂的账目问题都给交待了，自己死的更快。
可到了这个份上，什么也不说，好像也不行。
略一琢磨，叶军点头说道：“女囚的问题，确实有我的问题，但也不像王进北说的那样。”
“到底是怎么样？”曹达华问道。
“王进北是负责人事的，挑选女囚的事情，都是他负责，给女囚安排工作，也都是他负责。这家伙净干龌龊事儿，到头来怎么还全按到我头上了。”叶军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就由你来说说，关于女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曹达华说道。
他也明白，叶军不可能说军火账目的事情。现在不着急让他们直接招认，一点点的来。
就凭眼下从兵工厂挖出来的大瓜，只要送到总长那里，已经足够将兵工厂打个半死。乌拉宗财都已经被停职，靠着一件事，乌拉家族想要短时间内重新掌握兵工厂，更是休想。自己有的是时间查账。
“我虽然是副厂长，其实也就是管生产的，兵工厂里面的大小事务，尤其是人事划分，全都是王进北这小子说的算。你们别觉得我官比他大，可他善于溜须拍马，厂长十分的偏袒的，以至于我都要让他三分。王进北将兵工厂搞的乌烟瘴气，我是敢怒而不敢言。”叶军无辜地说道。
“那你就不会向厂长乌拉宗财汇报……”曹达华说道。
“这个……这个……”叶军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乌拉宗财给拉下水。
“怎么？我看你打小报告的本事挺大……这个时候，怎么就不打了……”曹达华冷冷地说道。
“主要是……我也是男人……看到好看的……一不小心，就被王进北给拉下水了……所以，让我也没法说了……但是，一切的主谋，都是王进北……我真的是被他给拉下水的……”叶军又是委屈地说道。
他要是说，自己啥也没干，估计直接就能被王进北给戳穿。再说了，这些个女囚，他也染指过不少。想要抵赖，万万不行。
所以，只能将责任尽量的往王进北的头上扣。
“好，那你从实交代，王进北的所有罪责，以及你是怎么被他给拉下水的。”曹达华说道。
叶军已经豁上了，反正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罪责。所以，他把有的没的，全都往王进北的头上扣。
曹达华这边不仅仅全部记录下来，而且还有视频拍摄。
所谓的狗咬狗，几乎是在曹达华的预料之中，这同样也是曹达华所期待的。
战警队办案，就怕铁板一块，只要犯罪分子内部发生冲突，那一切就好办了。
在叶军狡辩完之后，曹达华点了点头，说道：“可据王进北交待，死掉的六个女囚都跟你有关。”
“这更是胡说八道了，分明都是他干的，我一概不知情！”叶军急切地说道。
毕竟跟女囚发生不正当关系，不至于死刑。扯上女囚的死，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如此看的话，我觉得有必要一个女囚一个女囚的进行调查了。咱们先按照进到兵工厂的顺序，给说个明白吧。”曹达华瞪起眼睛说道。
第626章 没大没小
萧家别墅。
萧月盈接到父亲的电话，晚上让她回家吃饭。
原本她就打算，将张余给她的护身符交给父亲一张，父亲既然打来电话，就更得回去了。
她还满心高兴，毕竟父亲主动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的时候并不多。
回到家里，萧祯道正在大客厅坐着，并没有见到小妈杨泠。跟父亲打了招呼，萧祯道便告诉她，饭菜都做好了，全都是她喜欢吃的，现在就去餐厅吃饭吧。
父女俩来到餐厅，萧月盈随即见到，杨泠正在盛饭。
她十分的热情，说道：“月盈，你回来了，快坐。”
萧月盈一看到杨泠就觉得别扭，可今晚是父亲让她回家吃饭，如果转身出去，岂不是太不给父亲面子了。
萧月盈点了下头，在桌子旁坐下。
萧祯道坐下之后，杨泠最后入座。她扭头看向萧祯道，萧祯道率先提起筷子，“吃饭。”
萧月盈本来想跟父亲说护身符的事情，但是看杨泠在场，实在没有兴致出声，只管闷头吃饭。
因为也不喝酒，一碗饭吃的也快。这点饭对于萧月盈的饭量，根本不算啥，她在学校都是要添两次饭的。眼下吃完，却没有盛饭，说道：“爸，我吃饱了。”
“吃饱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是有两件事要跟你说……”萧祯道说道。
“什么事？”萧月盈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打鼓，潜意识里，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件事，是我和你杨泠阿姨要结婚了。就在下周六，也不大操大办，地点在爱玛大教堂。”萧祯道说道。
杨泠跟着柔声说道：“月盈，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萧月盈满心的不爽，奈何父亲都决定了，自己反对也没有，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萧祯道随即又道：“第二件事，就是你昨天晚上的演奏，实在是太好了，吸引了秦氏家族的注意。今天中午，秦家亲自登门提亲，希望跟咱们家结秦晋之好。你觉得怎么样？”
“啊？”这次萧月盈吓了一跳，急忙摇头说道：“不怎么样！我不干！”
“你先听我说，秦家的秦玉辉我今天已经看到了，长得仪表堂堂，年纪跟你也正好匹配。我估摸着，你只要看上一眼，一定能相中。”萧祯道温和地说道。
“用不着！我相不中！”萧月盈直接站了起来，断然地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包办婚姻！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
杨泠见状，站了起来，柔声说道：“月盈，你怎么能这个态度跟你父亲说话呢……你父亲，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什么态度，用不着你管！”萧月盈怒声叫道。
她对杨泠本来就没啥好印象，语气自然不可能好了。
“婚姻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秦家和你们萧家，简直就是天作之合……那些什么所谓的婚姻自由，不过是针对小门小户，名门大户哪能一样……”杨泠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月盈立马就道：“那我想请教一下，你是哪门哪户的？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吗？”
“你……”
萧美人的话，登时就把杨泠给噎住了。
而这一次，萧祯道猛地一拍桌子，叫道：“没大没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她的岁数看起来都没我大呢，我怎么就没大没小了！”萧月盈也是豁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后妈，都是你弟弟的母亲！”萧祯道严肃地说道。
一听此言，萧月盈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张余跟她说过的话，她大声豪气地说道：“我才不认这个弟弟呢！昨晚张余说了，他给你摸骨算了命，说你根本就没有儿子命！不仅如此，连早夭的儿子都不可能有！以前你抱回来的那个就不是你儿子，现在这个也不是！”
“你……你……”杨泠抬起手来，身子直打哆嗦，跟着扭头看向萧祯道，委屈地说道：“你看她都说了些什么呀……”
萧祯道怒视女儿，叫道：“你就这么讨厌你后妈吗？竟然还编出这种话来！”
“什么编的！是张余给你算出来的！不信，你可以把他找来对质！”萧月盈叫道。
“怎么？找他来跟你唱双簧吗？”萧祯道一脸的不屑。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专门做了DNA检测，确定孩子是自己的，才将杨泠给带回家的。
是以，萧月盈这么说，他岂能相信。
“什么双簧，难道你还不相信张余的本事吗？”萧月盈无辜地说道。
“那也需要分什么事情！”萧祯道说道。
“不信拉倒！”萧月盈说完这话，是转身就走。
“你去哪？”萧祯道叫道。
“不该你的事！我想去哪就去哪！”萧月盈倔强地喊道。
见女儿对自己都这般态度，萧祯道都不免气的打哆嗦。
杨泠赶紧凑到萧祯道的身边，“老公，你别生气，注意身体……不过，他就这么走了，秦家那边要是问起来……怎么说……”
萧祯道迟疑了一下，遂站起身来，追出餐厅，“你给我回来！”
“我去学校！”萧月盈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萧祯道喝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才听，没有道理，我当然不听！”萧月盈只管顶撞，跟着拉开别墅的门，走了出去。
见女儿出门，萧祯道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当即说道：“把月盈给我截下来，不要让她离开！”
萧祯道家里，可不仅仅光有保姆，在车库那边，还住着保镖和司机。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外面的萧月盈就发出骂骂咧咧地说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家……”
“小姐……”“小姐，是老板的意思……”……
萧月盈被架进别墅，看到父亲，她不满地叫道：“你要干什么？还不许我走了！”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是没大没小了！把她的手机翻出来，人送回卧室，在门口给我看着，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萧祯道吩咐道。
“是，老板。”……
司机跟着看向萧月盈，“小姐……你的手机，还是你自己交出来吧……”
“哼！”
萧月盈狠狠地瞪着父亲，又朝餐厅方向看了一眼，杨泠正站在餐厅门口冷眼旁观呢。
她掏出手机，随手丢到地上，迈步朝楼上走去。
第627章 火中取栗
兵工厂。
战警队方面，虽然首要目标是调查军火账目，可霍思琪的案子，同样也很重要。
霍思琪当年是含冤入狱，跟着死在兵工厂，当时的真凶，尚未找到。而接下来的跳楼自杀案，又跟霍思琪有着联系，甚至还牵扯到军火案。所以，战警队方面是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眼下打着调查兵工厂死亡女囚的旗号开始进行审讯，自然是不会令人起疑。
对副厂长叶军的审问，曹达华当然不会认为，这家伙一上来就会全招。
不错，叶军先是表示，自己印象中没见过这个女囚，这个得找王进北进行调查。但曹达华还是问了不少问题，并且进行警告，如果撒谎，战警队可不会心慈手软。
人事科虽然有霍思琪的资料，主要是关于霍思琪的身份档案，至于说进到兵工厂后的记录，竟然只有两条。一条是进到兵工厂后，被分配到仓库工作；一条是某日突发疾病而死。
就这点信息，根本不够看。奈何兵工厂内的所有人事档案都是这样，着实省事的很，以这个为理由进行质问，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给应付过去。
曹达华也知道，叶军这边暂时只能告一段落。他让人将叶军暂时收押在副总经理办公室，还要戴上手铐，随时等待提审。
然后，曹达华又下令，提审兵工厂内其他的管理人员。
审讯叶军的视频和笔录复印件，直接传回战警队，交给倪妮。曹达华还给倪妮打了电话，让她再接再厉，针对叶军的口供，审讯王进北，要让二人狗咬狗，这样才能问出来更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这种事情，倪妮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她再次对王进北进行审讯，并且还放出那边叶军的审讯视频。在视频中，叶军对于女囚犯的事情，全都认了。可并不承认自己是主谋，将责任推到了王进北的身上。
等视频播放完毕，倪妮说道：“王进北，我们已经被叶军进行了审讯。你们乱用职权，强霸女囚，害死人命的事情，他供认不讳。但是，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主谋，指认你是主谋！你怎么说呀？”
王进北看视频的时候都懵了，按照“乌拉罕”的说法，是让叶军都给扛下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叶军竟然把责任都推给了他。
王进北马上说道：“Madam，我就是个小小的人事科长，能有多大的权力。叶军是副厂长，乌拉厂长不在的时候，全都是他说的算，而且乌拉厂长还经常不在。所以，厂里有什么事，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出事儿了，他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说可不可笑……谁会相信……”
“我当然更加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去监狱挑选囚犯的事情，好像都是你亲自出马吧。”倪妮说道。
“呃……是……”王进北点头，“但我是人事科长，我不去还谁去……”
“按照公署法令，只有刑期达到最少30年的犯人，才可以去兵工厂进行劳改。可我们在审讯过程中得知，有的女囚的刑期根本不到30年，有的10年，有的15年，竟然也被抽调到兵工厂。王科长，这件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倪妮问道。
“这事……我也是没办法……”王进北说道。
“怎么个没办法？”倪妮问道。
“是叶军逼我的。每次去选人，又得年轻，又得长得差不多，而且还得刑期达到30年。咱们一个武南市，一年下来，能有几个犯如此重罪的女人……所以，叶军就拿话挤兑我，说是我如果带不回来人，我这个科长也不用干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买通了监狱里的人，再假借兵工厂的名头……将刑期不够的女囚给弄来……”王进北委屈地说道。
这番话是真是假，让人难以断定。
可倪妮明白，现在是让王进北和叶军狗咬狗，警方从中取利。
“死在兵工厂里的那些女囚，叶军说几乎都是被你给逼死的，是不是真的？”倪妮又问。
“这更是胡说八道了！女囚带回兵工厂，我说的就不算了，都得他先过目，然后进行分配。反正分配到我这里的人，都是好端端的。”王进北说道。
“那都是被谁给逼死的？你负责人事档案，女囚分配给谁，不可能不知道吧。人死之后，也需要你进行备案吧。”倪妮说道。
“呃……这个倒是……”王进北点头。
“现在咱们就一个一个的捋捋……”倪妮翻开面前的记事本，说道：“先说这个叫霍思琪的……她被带到兵工厂之后，分给谁了……”
“你光说名字，我可能记不住。”王进北说道。
“怎么能想起来呢？”倪妮问道。
“你得把她的档案给我，我看过之后，或许能想起来。”王进北说道。
倪妮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战警，“去给头儿打电话，让他将人事档案中，关于霍思琪的档案拍照发过来。对了，顺便再把另外五名女死者的档案一并发过来，打印好了，给我拿回来。”
“好。”
负责笔录的战警答应一声，出了审讯室。
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战警折了回来，将倪妮要的档案影印本拿了过来。倪妮挑出霍思琪的，让战警送到王进北的面前。
王进北看了之后，说道：“年头太久，记不得了。”
“刚刚我可是问过你了，你负责人事档案，人分配给谁，全都知道。就算是死，也都有你登记。怎么？现在就告诉我想不起来了……”倪妮冷冷地说道。
“确实年头太久了……我虽然负责记录……其实也就是登记一下，年头太长……确实记不得了……”王进北说道。
“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像是分配给你了呢。”倪妮说道。
“这怎么可能！”王进北立刻说道。
“怎么不可能？”倪妮问道。
“这么好看的货色，一上来肯定轮不到我。”王进北说道。
“呵……”倪妮轻笑一声，说道：“还有这说法呢，那你说说……能轮到谁……”
“这个我记不得了……”王进北摇头说道。
“就算记不得，但是你们在进行分配的时候，好像也有个主次。你排在你前头，有可能分到的，都有谁？”倪妮淡淡地问道。
第628章 换人
“那个……人、人好像挺多的……”王进北磨磨蹭蹭地说道。
“挺多的……你是人事科长，人都是你挑选来的，就算是上面有副厂长叶军，但也不至于有太多排在你前面的吧……”倪妮不信地说道。
“一般抛头露面的，其实都是干活的。真正吃香喝辣的，都不出面……”王进北苦哈哈地说道。
“行行行……不用跟我解释这个，你就把能够排在你前面那些人的名字和职务都报出来……”倪妮说道。
“好……”
王进北随即就报出来一大串人名和职务。
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倪妮也不着急去分辨，毕竟这只是开始。
但凡王进北供出来的这些人，等下倪妮传递到曹达华那边，由曹达华就地在兵工厂进行审讯。
……
次日。
公署。
乌拉罕和往常一样，正点到公署上班。
他跟他儿子可不一样，每天该干什么还是要干什么的。作为次长，要是平常都不去公署，估计被弹劾一次，以后都不用干了。
乌拉罕估算着时间，今天是战警队到兵工厂查账的第三天了，确切的说，到了下午三点，就整整是72小时。乌拉罕可不想让战警队的人继续查，毕竟夜长梦多。
他琢磨着，自己是先去跟妃琳佳打个招呼，由妃琳佳那边通知曹达华到时候离开兵工厂，还是时间一到，自己这边就派人去兵工厂，将曹达华给打发走呢？
正常来说，如果乌拉宗财的厂长没有被停职，自然是乌拉宗财直接出面最好，都不需要经过妃琳佳。可惜，乌拉宗财被停职了，让儿子去兵工厂撵曹达华，八成又得落下口实。
这时，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铃铃……”
拿起手机一瞧，是儿子乌拉宗财的号码。
乌拉罕这就接听，“喂。”
“爸，兵工厂好像出事了。”电话里跟着响起乌拉宗财的声音。
“能出什么事？”乌拉罕问道。
乌拉宗财：“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寻思着，今天是第三天了嘛，就给叶军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兵工厂那边的情况。结果，电话没有打通。我觉得有点不对，就给其他人打电话，一连打了六七个人的电话，全都是打不通。”
乌拉罕：“有这样的事儿……不要担心，估计又是曹达华擅自行事……等时间一到，他什么也没查出来，我就收回兵工厂……”
挂断电话，乌拉罕难免有些咬牙，自己堂堂公署次长，武南的兵工厂也一直在乌拉家族的掌控之中，任何都知道，他乌拉罕才是武南真正的老大。
妃琳佳不过是一个过路的罢了，表面上是总长，却也没有多长时间在武南继续蹦跶了。战警队的人，未免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才过了五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当当当……”
“进来！”乌拉罕叫道。
房门打开，女秘书走了进来，“次长，加瑟琳过来说，总长请您马上到小会议室开会。”
“还有谁？”乌拉罕问道。
“我问了，加瑟琳说不知道，总长只让她通知次长您。”女秘书说道。
“知道了。”乌拉罕摆了摆手。
女秘书出门之后，他没有马上动，而是喝了杯茶水，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知道，妃琳佳这个时候突然召集开会，八成没有好事。
难道说……
兵工厂内真查出来什么问题了？不可能呀……
思量良久，乌拉罕都想不明白兵工厂会出什么问题。一根烟抽烟，他才站起来，出了办公室，前往小会议室。
来到小会议室，就见加瑟琳已经在门口等着。加瑟琳跟次长打了招呼，表示总长已经到了。
乌拉罕进到会议室，妃琳佳坐在其中，另外还有曹达华和陆华巡，再没别人。一看到曹达华，乌拉罕就断定，千分千没好事。
相互打了招呼，乌拉罕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妃琳佳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次长，今天是战警队查账的第三天，如果说查不出来什么，到时间也就该撤了。”
“兵工厂干干净净，绝不会有半点问题。”乌拉罕马上说道。
“干干净净……这个说法……我恐怕不敢苟同……”妃琳佳缓缓地说道。
“嗯？”
乌拉罕当场愣住了，什么意思？
“总长……为什么这么说呢……”
妃琳佳朝曹达华做了个手势，“把笔录给次长看看吧。”
曹达华马上将一个文件夹送到乌拉罕的面前。
乌拉罕翻开文件夹过目，不大功夫，脸色就变了。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差点都掉到桌子上。
“这……这……这怎么可能……”乌拉罕结结巴巴地说道。
“次长，可不可能，我不知道，我只认识这白纸黑字，还有这签字画押的手印。兵工厂内部，从副厂长叶军到里面的中层，以及那些女犯人，全都供认不讳。好呀……好呀……兵工厂还真是一个逍遥快活的法外之地啊……”妃琳佳冷冷地说道。
“他们……他们……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啊……”乌拉罕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大喘气了。
“乌拉次长，现在你怎么看？”妃琳佳问道。
“严惩……自然是严惩不贷……”乌拉罕硬着头皮说道。
“兵工厂的人，滥用职权，横行不法，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据我所知，兵工厂的厂长一职，先前都是由次长你来兼任，这三四年才交到乌拉宗财的手上。”妃琳佳又冷冷地说道。
“我因为公署事务繁忙，根本没多少经历打理兵工厂，只是交给叶军全权负责。真是想不到，这家伙简直是畜生不如！我简直是瞎了眼！”乌拉罕痛心疾首地说道。
说完这话，他还抬手锤了两下桌子，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
“眼下不难看到，次长和令郎都是事务太过繁忙之人，不太适合掌管这兵工厂。我看……兵工厂厂长一职，有必要换个人选了……”妃琳佳淡漠地说道。
一听这话，乌拉罕立马不干了，语气强硬地说道：“总长，你这是开玩笑吧？虽然我父子确实对兵工厂有疏于管理的地方，但按照规定，武南市的兵工厂，理应有我们乌拉家族掌控，岂能交给别人！”
“管理的好，自然是由乌拉家族掌控，管理不好的话……”
妃琳佳说着，扭头看向曹达华，“最近关于战警队查账兵工厂的事儿，网上好像有不少传闻。要不然这样吧，战警队召开一个记者会，将查到的这些情况，在记者会上做个交待……”
第629章 招待
“是。”
对于妃琳佳的说法，曹达华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
“等等……等等……”
而乌拉罕则不干了，连忙阻止，“总长……凡事都好说……兵工厂终究属于机密，哪能随便向媒体泄露……”
兵工厂的黑料，要是被报出去，且不说跟他乌拉家族有没有关系，反正坊间都会认定，肯定不干净。
整出这么大的污点来，乌拉罕的仕途基本上是到头儿了。哪怕在家族之中，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那兵工厂厂长的人选？”妃琳佳瞥向乌拉罕。
“总长你来选派……我绝无意见……”乌拉罕诚恳地说道。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仕途，等妃琳佳走了，自己当上总长，兵工厂不照样还得回到自己的手里。
眼下，先忍了吧。谁叫这曹达华不走寻常路，说好的是查账，这都查些什么玩意。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妃琳佳微微点头，并没有马上说出这个人选来。
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让谁来干这个差事。
甚至可以说，放眼武南，估计也没谁敢接手这个活儿。
妃琳佳先前给乌拉罕那么说，不过是想给乌拉罕一点颜色瞧瞧。真到了乌拉罕认怂，厂长的位置让妃琳佳自己选派的时候，妃琳佳都不知道选谁了。
“兵工厂是重要所在，厂长的人选，哪能草率，等我回头考虑考虑。目前，暂时由战警队来接管，继续调查。”妃琳佳说道。
“我没意见。”乌拉罕光棍地说道。
……
战警队，倪妮的办公室。
从昨天到现在，倪妮基本上就没有合眼。她将兵工厂那边送来的笔录进行核对，然后再按照上面的内容，再次对王进北进行审讯。如此反复几次，让王进北“想起来”挺多事情。
张余昨天晚上都没捞到回家，好在抽空睡了觉，倒是精神头不错。
倪妮将整理好的内容，给张余过目，等他看完，开口说道：“兵工厂一共死了六个女囚，其中五个已经找到主儿，只有霍思琪一个人，还没有找到。你说，是不是有点怪？”
“确实有点怪。”张余点头。
“从口供上来看，王进门已经先后招了很多，但在霍思琪的问题上，始终想不起来。兵工厂那边也怪了，仿佛就没人知道这个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分配到谁的手里。”倪妮说道。
“那就是集体说谎了。”张余说道。
“不管是集体撒谎，还是有些人确实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他们刻意隐瞒这个，很有可能是在包庇什么人。”倪妮说道。
“乌拉宗财！”张余直接说道。
倪妮微微摇头，“霍思琪进到兵工厂的时候，乌拉宗财还不是兵工厂的厂长。那时候兵工厂的厂长是他老子。”
“可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还是关乎到乌拉家族的人。”张余说道。
“这倒没错。”倪妮正色地说道：“此时此刻，我们几乎已经可以摸到霍思琪一案的真相。缺的就是最后那一点点的突破口……张余，你能不能像上次一样，让王进北老实交待呢……”
“这个……”
张余暗自皱眉，没有半点把握。
兵工厂的人是不敢出卖乌拉家族的，乌拉罕总不能让自己的手下咬出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吧。这样一来，对乌拉家族并没有好处。只要王进北有点脑子，怎么可能不犯嘀咕呢？
“要不然，再见见王进北。”张余说道。
“行，我带你去审讯室。”倪妮说道。
她再次带着张余来到审讯室。
王进北被铐在椅子上，倒是没人审他，勉强能让他打个盹，休息休息。
不过，休息也不见得能休息好，通常在他才一睡着，就有战警进来，将他摇晃醒。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很有时间规律，半个小时来一次。
王进北一看到倪妮到来，如同见到救星，“Madam，我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再这么下去，我实在是受不了……”
倪妮没有出声，脸上露出微笑。
张余坐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出声询问，直接施展问心术，“霍思琪是被乌拉家族的人害死的？”
“是。”王进北的声音在张余的脑海中响起。
“是乌拉宗财害死的霍思琪？”张余再次施展问心术。
“是！”同样是肯定的答案。
张余之所以先提出乌拉宗财的名字，全是因为在他看来，乌拉罕好歹是次长，多少应该有点底线。
眼下找到了目标，张余没有施展第三次问心术，而是说道：“兵工厂一共死了六个女囚，我们目前掌握了其中五个人的死因，只剩下最后一个。你想要休息也行，把害死霍思琪的凶手说出来吧。”
“我知道的都说了，霍思琪到底分配给了谁，时间太久，我也想不起来。你们战警队怎么就盯着我来呢？问问叶军呗。”王进北说道。
“看来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张余淡淡地说了一句，跟着扭头将嘴凑到了倪妮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先诈唬诈唬……等下让人给他点颜色瞧瞧，收拾俩小时再说……我这边，再想办法……”
倪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张余跟着她，出了审讯室。来到门口，倪妮便招呼了一名战警，小声说道：“把人带进1号看押室……招待一下……”
“明白。”
战警答应一声，在倪妮和张余走后，就带着同伴进到审讯室。
“王进北，咱们走吧，换个地方。”
“去哪呀……”王进北有点紧张。
“你不是想睡觉么，带你去睡觉的地方。”战警平和地说道。
“不用……不用了……我不困……”王进北哆哆嗦嗦地说道。
他根本不信，能去什么好地方，估计还不如这里呢。
但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说不去就不去的。
两个战警打开了他的手铐，将人来到，来到了一号看押室。
这是一个漆黑的房间，以免异常的冷，如此季节，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在地面不高不矮的位置，有着一根细圆管，战警给王进北换了两个指铐，一端铐着王进北的双手食指，一端铐在圆管上。
随后，战警又把王进北的鞋子、袜子给脱了下来，丢到一边。
“行了，好好休息，我们走了。”战警说完，便行离开。
第630章 想起来了
这是战警队常用的手段，叫作高不成低不就。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把人铐在这里。而被铐在这里的人，只能蹲着，站不起来，也坐不到地上去，别提有多难受。特别是脚上的鞋子、袜子都被脱了，房间内这么冷，地面又是水泥的，那种痛苦就不用想了，绝对能够叫人终身难忘。
当然，用来对付一些恶人，也算是恶有恶报。
王进北被铐了能有二十来分钟，双腿就麻了，双脚都觉得有点不是自己的了。而要命的是，还会不停地感受到冰冷与刺痛。
这让王进北不住地大多数，他有心站起来，可腰不等伸直，双手被铐住的手指就开始吃痛。他只好重新蹲下，尝试着伸直双腿坐下来。
好家伙，不等屁股坐到地上，双手的手指再次吃痛，就好像快要抻断了。他赶紧撑住双腿，想要重新蹲回去，奈何腿都麻了，根本用不上来。
一时间，只疼得他是龇牙咧嘴，更是大呼起来，“救命……来人啊……救命……”
他的叫喊声，根本没有引来任何人，这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助。
可他忘了，那些让他弄到兵工厂里的女囚，曾几何时，不一样是如此的无助吗？
时间仿佛无比的漫长，特别是看押室内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出是白天还是晚上，更是没有时间。一个人被这样铐着，哪怕是几分钟，都如同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押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倪妮带着一个战警走了进来。
“Madam，救命……”王进北一见到倪妮，立刻急切地叫道。
“救什么呀？你看起来挺好的。”倪妮淡淡地说道。
“我……我……”王进北一脸的痛苦，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心中明白，自己如果不说实话，人家怎么可能对他手下留情。但有些话，可不是他能说的，一旦说了，死的会更加难看。
“怎么还把鞋袜都给脱了，给他穿上。”倪妮来了一句。
“谢谢……谢谢……”王进北感激地说道。
战警上去帮王进北穿上鞋袜，倪妮随后说道：“你也不用这么客气，那个啥……有没有人打你……”
“没有。”王进北答道。
“那就好。行了，把他铐子打开。”倪妮淡淡地说道。
战警打开王进北的指铐，这让王进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呢？
随后，倪妮又道：“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
说完，倪妮转身就走。
战警押着王进北出了看押室，随着倪妮走到了电梯间，乘坐电梯下楼。
很快，他们又来到了先前的那个会议室。
倪妮将会议室的门打开，说道：“有人要见你。”
王进北昨天在会议室内见到了乌拉罕，再次来到，料想又是主子来了。
他立马走了进去，也不管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就张望起来。跟昨天一样，把头的椅子上，背坐着一个人。
王进北不敢马上打招呼，小心地说道：“您是……”
“是我。”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正是乌拉罕。
“次长，您终于来了……这些战警，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王进北委屈地说道。
“他们做了什么？”乌拉罕问道。
“他们把我铐在铁管子上，让我站也站不起来，坐也坐不下，还把我的鞋袜给脱了，折磨死我了……”王进北苦哈哈地说道。
“混蛋！简直是无法无天！我看他们是都不想干了……”乌拉罕怒声说道。
“谁说不是……次长，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王进北这次哭了。
“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们嘚瑟不了多久。”乌拉罕自信地说道：“不对呀，你不是都按照我说的办了吗？怎么还如此对待你？”
“这不是……他们让我说，有一个霍思琪的女犯的事情么……我没说，他们就折磨我……”王进北说道。
“霍思琪……这是个什么人……”乌拉罕有点纳闷地说道：“很重要吗？”
“呃……重要倒是不重要……关键是……”王进北说到此，扭过头去，朝门口方向看去。
“关键是什么？我在这里，谁敢偷听。过来……”乌拉罕朝王进北招了招手。
王进北来到乌拉罕身边不远，小声说道：“关键是……她是当年少爷点名要的……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触怒了少爷，就被少爷给掐死了……因为刚来兵工厂就死，实在有点不太妥，所以是先给火化，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说是病死了……”
乌拉罕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混账，一天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这一次，王进北没敢插言。
“还有战警队这些王八蛋，让他们查账，管的还挺宽！”乌拉罕又是愤愤地说道。
“谁说不是，简直是不知好歹……”王进北附和道。
“我现在还真想看看，就凭这些战警，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乌拉罕说道。
“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无外乎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或者是，想要得到什么好处……”王进北说道。
乌拉罕点了点头，说道：“这话有道理……与其等着，那我不妨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他们不是查那个……那个什么霍思琪的死么，你就告诉他们，看他们又敢怎样……”
“啊？”王进北大吃一惊，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这行么……”
“你怕什么？真要到了法庭，还可以翻供呢！到时候你大可以说是屈打成招，随口咬的。”乌拉罕说道。
“明白、明白……”王进北连忙点头。
“明白就好，我现在不过是想看到战警队的态度……敢跟我斗，我也要看看，他们背后到底借了什么势，敢让他们如此的不怕死……”乌拉罕瞪起了眼珠子。
接下来，乌拉罕又叮嘱和鼓励了王进北几句，便让王进北离开。
有了“乌拉罕”的话，王进北的胆气自然大增。毕竟乌拉家族的实力，在武南市可是响当当。
出了会议室，倪妮和战警在门口等着，这就带王进北上楼，重新回到1号看押室。
倪妮做了个手势，走出看押室，战警则是将王进北带回铁管子前，又要将人给铐上。
王进北见状，连忙叫道：“等等……我说……我说……”
“你说什么？”倪妮在看押室门口问道。
“你之前不是问我霍思琪分配给谁了吗？我想起来了。”王进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