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好好养身体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闻到喉咙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不管是看病还是探望病人宋时达最不喜欢的就是来这种地方。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生病，妈妈宋海燕拉着他来到门诊部，医生帮他做过皮试以后，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往他的屁股上打了两针。害得他屁股痛死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给同学们笑了整整两天。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他感冒就再也没有发烧过。
这是他第三次来医院，一次比一次让人感觉难受。
他突然想妈妈宋海燕了，不知道妈妈的肝病好些了没有？这几年都没有空回家去看望他们三个老人家。
宋时达强忍着不再去想，一想就触动那根敏感的神经，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太不适合。
他推开了401号病房门。
刚一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喊：“医生，护士都死哪去了？老子要喝水。”
声音很大，是韩有德在喊。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进入5月份的杭州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最高温度达到三十几摄氏度。今天天气晴朗，韩有德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医用毯子，可能是因为天气热感觉口渴了。
怎么会没有医护人员呢？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网点负责人是怎么搞的？回去我非要通报批评不可。
“我要喝水。”韩有德又喊了一声。
宋时达大步跑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差一点泪崩。没有来得及拆绷带的韩有德除了眼睛和嘴巴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上面盖了一席毯子，但毯子比较薄能够明显的看得出里面少了一条腿，从膝盖往下只剩一边凸起。
宋时达看到床头桌上放着一杯水，里面插着一个吸管，这杯水应该是护士帮他准备的。
宋时达双手捧起水杯，用手心试了一下杯子的水温已经不是很烫，然后递到韩有德的嘴边，“喝吧，不烫了。”
韩有德用嘴吸着吸管，他痛快地喝了几口，以为宋时达是医生。
韩有德说道：“谢谢医生，我不喝了。”
“韩有德，我是人事部经理宋时达，我代表公司来看望你。”宋时达举起手中用塑料袋装着的那包东西，“这是公司给你的营养品”
营养品装在白塑料袋里，宋时达没有来得及问冯丽娜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他一边从塑料袋里面往外拿一边说着：“两瓶牛奶、两个苹果、两个梨子、一串香蕉都是些好吃的，噢！这里面还藏着一束鲜花。祝你早日健康！”
宋时达将鲜递给韩有德，韩有德手被夹上木板无法动弹。宋时达就把鲜花放在了他的床头。
宋时达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韩有德说了一声：“谢谢！”
宋时达询问韩有德有没有家里面的联系方式？他好通知家人来。
韩有德坚决不同意通知家里，他说家里面除了一个老母亲外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他不想让亲人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给他们增加负担。
宋时达劝说韩有德说家里面迟早会知道的，不可能隐瞒一辈子。韩有德则说等他好了出院再跟家里面说这个事情，到时候他弟弟初中毕业考完试后就不会影响他的学习了，好让他认真复习，考个好成绩能上高中读大学不要像他一样只能干苦力挣不了几个钱。
说着说着，韩有德就哭了起来。
宋时达知道他为什么哭？失去一条腿，以后不能再干快递，找别的工作也不容易。
“韩有德你听我说，不管以后的日子怎样？你都不能轻易的流泪。特别是在你的母亲和弟弟面前，你知道吗？你是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样子，没了一条腿照样能够很好地活下去。不能登自行车送快递我们可以做别的工作，公司不会不管你的。我们的大老板聂飞说了你的医药费公司帮垫付，等到抓到那个肇事者，他赔你一大笔钱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韩有德说：“我不知道是谁撞了我。”
宋时达说：“迟早会找到的，就交给我们的警察叔叔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冯丽娜把这几天来的医药费全部交齐，又匆匆忙忙的赶上来。
正好赶上医生来查房，宋时达和冯丽娜在门外等着几分钟后医生也出来了。
宋时达再次询问病人的情况。医生告诉他病人恢复得很快，以后的康复训练不能少，花费会更多大概还需要十来万。
宋时达告诉医生，这个人是他们神通快递公司的员工，请医院一定要照顾好，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公司会派人来结账。这几天请医院安排专门的护理员到时候一并结账。
神通快递公司在杭州算是有名的大公司，有了人事部经理的保证，医生一听就当场同意叫护士马上安排。
护士告诉宋时达说要是请医院的护工每天的护理费是，标准护理30元，全天24小时陪护是120元。
宋时达当场就说：“这三天之内24小时陪护。搬到普通病房后可以换成标准护理。”
安排妥当以后，宋时达和冯丽娜才离开医院。
冯丽娜在车上问：“老板，我们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韩有德所在的村屯然再通过他们告知家属。”
冯丽娜不知道宋时达答应了韩有德不通知家属的承诺。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能够通知家属的办法而高兴，还可以得到老板的表扬。
宋时达的回答接下来的回答，读者们都可想而知。
“暂时不用了。”
老板做出的决定，秘书只有执行的份。决不允许有疑问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是公司的规定也是职业人应该有的操守。
冯丽娜不再问原因，她回应道：“是。”
冯丽娜谈及联系员工家属的事让宋时达再次萌生了人事管理制度必须要进行系统性的改革。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们两个人就人事管理制度进行了一次讨论。
宋时达问到人事资料能不能用电脑进行录入，有没有相关的原件可以完成人事管理的？
冯丽娜说他从同学那里得知确实有这样的软件，可以系统的进行人事管理，比如最基本的个人信息资料管理，输入员工号或者姓名一两秒钟之内电脑就可以显示出员工的相关详细资料，什么姓名，年龄，联系电话，照片还有对这个员工的嘉奖处罚等等，什么东西都可以调阅得出来。
31.保险制度
回到神通快递公司人事部办公室。宋时达与冯丽娜继续对公司的用人制度改革进行探讨。
冯丽娜工商管理系毕业。妥妥的一个大学生，毕业后没有找到对口的工作，在当时能够考起大学，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是每个学子孜孜以求的奋斗终极目标。没想到她们这一代人正巧遇到了教育改革，以前大学毕业后肯定是包分配的，可是现在变成了自由择业与企事业单位招聘制度。她们只有到劳动力市场找工作递简历。
神通快递公司在杭州已经打下一片天地，知名度非常高算是一个大公司，当时公司正巧在人力资源部劳动市场招聘。
宋时达还记得冯丽娜投递简历时的情景。
宋时达准备要收拾招聘用的宣传资料回公司的时候，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把简历递过来，这个女孩就是冯丽娜。
她说：“我要应聘。”
宋时达仔细的看了她的简历。说：“我们要的是本地人，前台工作，你是大学生待不久的。”
宋时达的言外之意就冯丽娜是大学生“好高骛远，高不成低不就”选择迎宾前台服务工作就算是入职了，也是玩玩而已，对公司没有感情不够忠诚做不了两三天就自己灰溜溜的走了，这样的人不是宋时达要招聘的对象。
冯丽娜说：“请不要用有色的眼镜看人，我完全符合你们的要求。”
就是这句话吸引住了宋时达，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孩不简单。姑且听听她的说辞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宋时达说：“把你的理由说说吧。”
冯丽娜说：“我虽然是在外地读书但是我是本地人，我想回来发展。你们不是说要招聘前台迎宾吗？普通话和本地话就不用说了，我还懂英文，英语四级。你们做的是快递行业总要跟外宾交流吧？我既是迎宾又是翻译。你们可以一人多用这样不划算吗？Ilovemycareerverymuch.”
宋时达初中毕业，这么简单的一句语法他能听得懂，大概就是说她非常喜欢这个工作。
“Ok！你明天上午9:30来我公司面试吧。”宋时达也学着她的样子回了一句简单的英文。
宋时达羡慕这些能够读完大学成功毕业的人，要不是自己家里面有特殊情况，他也想报考高中去读大学。
当时就想着要赶紧出学校进社会打工赚钱养活家，工作以后才知道文化知识和学历是多么的重要，就算是自己现在身为公司经理小有成绩的创业者，看似高高在上很有钱的样子，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不会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没有文化知识心里面就是虚，一遇到有文化的人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第二天，冯丽娜按时来到神通快递公司杭州分公司，经过面试顺利入职。
宋时达提拔冯丽娜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看好。他身边急需要一个文化程度高，懂外文有职业心，敬职爱业的助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冯丽娜非常适合。
宋时达说：“你说我们的电脑太慢只能用来打打字，我可以向老板申请买一台新的，要什么样的电脑你给我一个方案。还有，人事管理所需要的管理软件也要最好的，要有各种我们所需要的功能，这方面我不太懂，你要多费心考察一下，最好有试用版本的先试用一下看合不合适我们用。要是看上了我们就花钱买。”
宋时达每交代一项任务，冯丽娜就用笔记记录在案，平平点头回答好。
“发生在韩有德的身上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我们必须帮员工购买保险。我们前几天在慈溪的时候，不是遇到过有推销保险的业务员吗？当时我不太在意。他说的是什么保险来着？”宋时达问。
“人身保险。”冯丽娜脱口而出。
宋时达问：“他是怎么介绍来着？我记着好像是叫意外什么险的。”
“人身保险：是以人的身体或者生命作为保险标的的保险，保险人承担被保险人保险期间遭受到人身伤亡，或者保险期满被保险人伤亡或者生存时，给付保险金的责任。人身保险除了包括人寿保险外，还有健康保险和人身意外伤害险。”冯丽娜回答得流利而又快速，就像是她就是那个推销保险的人一样。
宋时达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冯丽娜过目不忘本的领也是宋时达为什么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原因之一，当初新员工入职手册，她就是看了一遍，就能够流利的背诵出来。
宋时达说：“对，我们就买这个人身保险中的人身意外伤害险。不知道杭州有没有。”
冯丽娜回答：“有的。他们的保险公司在杭州有分公司。叫中国人民保险（集团）公司HZ市分公司”
宋时达说：“地址？”
冯丽娜答：“２７号。”
宋时达说：“好的，你马上把资料整理一下，就从我们杭州分公司开始统计人数，电话咨询价格。要把这个事情放在人事制度改革的首要解决问题作为重中之重记录到公司人事纪要档案里面去。”
公司人事纪要档案指的是《大运神通物流有限公司人事部建设与发展纪要》这是记录公司人事变动改革的重要纪实文件，是宋时达亲自编制的内部保密资料，目前除了老板以外只有他和冯丽娜两个人可以翻阅，冯丽娜记录宋时达审核，为了明确责任修改或记录每一条，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必须严格审查和签名。
冯丽娜把公司在职人员的总数整理出来了：“领导，我统计出来。”
宋时达说：“把他做成表格，用电脑打印出来。我马上去老板那里。”
冯丽娜坐在686大屁股电脑显示器前面，双手敲击键盘。十几分钟以后用放在旁边的那台针式打印机把资料打印了出来。
宋时达接过冯丽娜递给的统计资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说了一句。“今天你辛苦了，可以回去休息，我放你半天假明天再来上班。”
“谢谢，老板。”冯丽娜开心的不得了。
一个多月了。他还没有回家看过父母亲，就算是打电话也就只打了两次。两次的通话时间都不长。那时候打长途电话很贵，都是双向收费的。打的这边要花钱，接听的那边也要扣钱，直到十几年后才改变了这种不合理的收费制度。
32.日后悔恨的事
宋时达怀里揣着资料带着改革的思想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见聂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作报告另一个就是唠家常，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静下来谈谈心了。
聂飞还在办公室，他同样在等着宋时达，目的不谋而合。
宋时达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的门依旧是开着的。心想，大哥一定是在等他回来。
果不其然。聂飞真的还坐在办工桌前埋头工作。
“大哥，难道你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关门的吗？”宋时达明知故问。
聂飞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兄弟回来了。我正在等你呢。”
宋时达走进办公室。
他回答道：“嗯，我回来一段时间了。”
聂飞站起来，从办公桌前走了过来：“怎么不先来我这里一趟。害我等的着急。”
说着聂飞一把抓起宋时达的胳膊就把他往办公室休息间走去。
“坐下。”聂飞早已准备好饮茶用的茶具。“咱兄弟俩边喝边聊。”
宋时达奇怪大哥怎么改了习惯不喝酒改成喝茶了。“我还以为你为我准备了接风洗尘的美酒呢？请我喝茶，这是几个意思呀？”
聂飞哈哈地说：“这都是你嫂子的主意，她不给我喝酒喽！帮我在这里置办了一套富有诗意高雅的茶具。”聂飞自我调侃的说道。
宋时达不知所以然问了一句。
聂飞神秘的凑过身来说：“小伙子，等你什么时候娶了姜茶茶，你就会知道了。”
宋时达解释说：“大哥，你说哪去了？我和茶茶没什么。”
聂飞说：“两人一开始就住在一起了还说没什么，还有你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人家了，就不要再狡辩吧。大哥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人很配。”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时达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这就是所谓的越说越是越描越黑。干脆什么也别说更好。
聂飞乘胜追击：“是吧？给我说对了。无言以对就当你默认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酒呀？”
宋时达心想不能解释还不能转移他的话题了。
于是他说道：“我说大哥。你和嫂子该要个孩子了吧？我都想抱侄子或侄女了。”
聂飞又是哈哈大笑。“兄弟，又被你猜对了。你嫂子把我的酒杯换成了茶杯是有目的的。”
宋时达这下子终于弄明白聂飞为什么戒了酒改喝茶。
“实话跟你说了吧。”可能是说话太多或者是因为兴奋紧张，聂飞喝了口茶。“你嫂子想要孩子了。”
宋时达听说以后表现的非常的兴奋。“太好了！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吗？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们。”
聂飞打笑的说：“你就取笑我吧。”
“没有啊。来，为了下一代。喝茶养生。”宋时达举起茶杯突然又停了下来。“大哥，我闻到你身上有烟味。我要告诉嫂子去。”
聂飞做出要揍他的样子。“你敢？看我不给你一轱辘！”
聂飞一跃而起，夺命而逃。（这是他们在打着玩呢。）
借着喝茶的机会他们两个人又谈及到工作上来。
宋时达调整心态，进入工作状态。“董事长，我把在慈溪这一个多月来的工作，向你汇报一下。”
“好，我正想问你了解一下。说说你们这一个多月来都干了些什么？”聂飞挪了挪屁股挺拔身姿认真的听宋时达的报告。
宋时达说：“慈溪网络基本建设完成。现在我们正在进行中转站的建设。我和聂雲讨论过了，在网点爆仓的不利形势下建立中转站是解决实际困难的最好方法。我可以保证，待中转站建设完成顺利使用以后，慈溪爆仓压仓情况将会变成历史。我希望中转站不但要在慈溪建设，还要在全国各地有我们有网点的地方都要建设起来。这样将会编织成为一张密密麻麻又顺畅的蜘蛛网。每一个中转站，就是一个大本营。从而达到内埠外埠的互通互达，时效得以保证。就能够完成大哥交给我们的第二条任务。公司的未来我都能摸到了。”
聂飞听完：“好家伙！我只是看到公司的未来，没想到你还摸到了它的未来。大哥没看错你，交给你办的事情大哥放心。”
宋时达说：“谢谢董事长给我们工作的支持与肯定。我还有两个计划想跟大哥商量。”
聂飞点了点头：“嗯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宋时达说：“我想对我们的人事管理做一个系统的改革。第一，抛弃用人唯亲的狭隘思想；第二，人事管理采用电子化；第三，给公司员工购买人身意外保险。”
聂飞稍作思考。
他又喝了一杯茶。
聂飞说道：“第二第三点我同意。这本来就是你本职工作。就由你负责实施。做一个项目计划，我来签字。不过第一点，我不太理解为什么用亲戚朋友变成了狭隘的思想呢？”
宋时达把在慈溪工作看到的情况跟聂飞说了。也就是他所担心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担心。
聂飞表示他可以掌控全局。那些亲戚朋友不会背叛他的。大家有饭同吃，有钱一起赚。
宋时达完全相信聂飞可以压制他们，“大哥在公司乱不了”想到这个他就再没有坚持下去。
但是聂飞没有想到，这帮人不是池中之物个个欲欲跃试。在给他们吃饱喂足羽翼丰满的时候，只要给他们一个时机，这群人就会一跃而起四处开花。到时候肯定会与神通快递公司争夺食物分享美的行业的这块蛋糕。可怕的事情终于在几个月以后变成了现实。
后来宋时达为自己的这个愚蠢的想法做法任由其自然发展下去悔恨终生。如果当时他再坚持一下，也许聂飞就会采取果断的手段效仿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神通快递公司将会迎来他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两个人一直谈到深夜才各自回家。这是宋时达与聂飞最后一次秉烛夜谈，互交兄弟之情。从此将要阴阳相隔各居一方，宋时达为兄长四处奔走。
33.上海你好
上海大都市，是每个打工人心目中向往的地方之一，小时候听说上海有个地方叫做“东方明珠”是专门用来发射广播电视信号和观光的地方。
到底有多高，宋时达已经忘记了，反正印象里是听说很高很高可以摘到星星的那种高度。
他这次奉聂飞的指派去上海出差，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就好比是来BJ不登长城非好汉，不去天安门看看升国旗都是遗憾的事情一样到上海一定要升上东方明珠塔。
神通快递公司杭州分公司人事管理部经理办公室。
“领导，你在看旅游杂志呀！准备去哪儿旅游呢？”冯丽娜帮倒水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宋时达正在翻阅一本旅游杂志。
“我明天出差要去一趟上海，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本旅游杂志上，怎么没有看到有关于上海的介绍呢？”宋时达接过秘书为他倒的水“呼噜”喝了一小口问到。
冯丽娜说：“是不是领导没有买全，刚好漏了那一期，要不要带我去？我可以免费为你当向导儿。”
这个时候宋时达才想起冯丽娜上的大学就是在上海。
上海商学院是冯丽娜的母校，那是一所有着历史悠久的学校，上海徐汇区中山西路2271号（徐汇校区）和上海奉贤区奉浦大道123号（奉浦校区），冯丽娜毕业于徐汇校区，她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大学生活，一毕业就来到神通快递公司杭州分公司干着现在的这份工作。
宋时达说：“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我想把你留下来继续主持人事管理制度的改革工作。”
“哦”冯丽娜很失望，自从毕业以后还没有回过一次上海，好不容易逮住到一次机会可以完成心愿哪想到老板把她一个人留下来主持改革工作，看来这一次是泡汤歇菜了。
“请问领导明天什么时候走？需不需要我为你订票？”冯丽娜问。
宋时达说：“不用了，你这几天挺忙的我已经定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票，家里面的事要加紧办，有什么拿不下来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我。韩有德的事继续跟进。”
冯丽娜答应着不再打扰老板继续完成她的工作。
上海总公司这边在悄悄地发生着异动，聂飞预感到有事要发生，所以将宋时达调过去希望能够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
而宋时达是被蒙在鼓里的，聂飞没有把真实的事情跟他交代清楚，可能是聂飞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只好让宋时达见事而为酌情决定。总之一句话：不想左右宋时达的思想。
作为人事部经理，公司人事有异动，处理好公司内部人员之间的事情是他的本职工作，公司稳定才能有未来。
第二天宋时达一个人飞到了上海。
一到上海刚落地，他就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公司派人来接机是很正常，也是必须的事情，不过这次来了两拨人，着实让宋时达大开眼界。
两波人都是打着同一个旗号来接他的，乍看来没问题，但是马上这两波人就大打出手，抢着要带走他。
“停！都给我站好了。你，你，还有你，你，你……是不是神通快递公司的人。”宋时达大发雷霆，他指着来接他的人一个个的骂。
来人都说“是”让宋时达更加生气。
“戴眼镜的，你是谁派来的？”宋时达指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胸口就问。
眼镜男回答：“我是张总派来专程接您了。”
宋时达说：“我看你不是，带的是平光眼镜吧？知识分子应有的斯文哪去了？”
眼镜男不敢再说话。
宋时达帮他整整衣领说道：“这就对了。”
“我是陈副总派来的。”
“知道，你够牛逼的啊！我知道上海太阳刺眼也没必要个个都戴着太阳镜穿着黑色中山装脖子上挂着白色的围巾吧，你们是上海滩“发哥”吗？”宋时达摘下此人墨镜有意拍打他的脑门“都给我摘了。”
宋时达喃喃自语：“人事负责人非撤不可。”
“我搭的士，你们跟在后面。”
宋时达哪一个也没有跟，在情况不明了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眼镜男反应快捷他第一个跑去拦了一辆taxi。
宋时达上了这辆红色桑塔纳的士，“司机，请把我送到上海松江小昆山经济开发区神通快递公司，谢谢！”
的士司机是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对上海非常的熟悉，来沪有二十多年，可以说是半个上海人。实际开了一段路程就开始跟宋时达聊起天来。
的士司机师傅问：“老板，后面那一溜车是你的跟班吗？”
宋时达说：“不是，是来接我的。”
的士司机师傅用上海话问：“侬做撒要叉头？”
宋时达没听懂：“你说什么？”
的士司机师傅说：“我说你为什么要搭出租车？怎么不坐他们的车走呢？他们的车，可比我的高档多了，坐着特舒服。”
宋时达说：“坐你的车更舒服。”
的士司机师傅笑笑说：“谢谢你！老板第一次来上海。”
宋时达回答：“是。”
的士司机师傅：“我就说嘛，听不懂本地话很吃亏的。”
宋时达问为什么听不懂本地话会很吃亏？难道这里欺负陌生人吗？
的士司机师傅告诉宋时达到哪里都要学会入乡随俗，要想融入当地最基本的就是要听懂甚至学会当地话，这样办起事来就会方便多了。
的士司机交给他很多上海本地方言，比如：阿拉的意思是我们。侬好的意思是你好。谢谢侬的意思是谢谢你。对勿起的意思是对不起。做撒的意思是干什么。伐来塞的意思是不行。叉头的意思是出租车。困觉的意思是睡觉。倒胃口的意思是反感。发嗲的意思是撒娇。勿搭界的意思是没有关系。吾的意思是我。
在跟司机师傅谈话中宋时达受益匪浅，不止是学到了许多上海本地方还体会到了一句经典“入乡随俗”。
“上海侬好！”
宋时达对着车外大声喊出，刚才的不愉快全部烟消云散。
34.两个老总
在搭的士车的路上，宋时达不单单是跟司机聊天，他还在分析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于屁股后面跟着这两波人各自主子之间关系问题。
两个老总分别派出了各自的人来接宋时达，难道他们是在比赛玩游戏，看谁先接到人谁就胜了？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比赛？如果为了游戏的话，输赢的奖品又是什么？
“我是这个游戏中的猎物。”宋时达不由自己打了一个寒战。
“两个老总在闹矛盾。”这是宋时达最初得出的答案，所以他哪一个都不跟哪一边都不站，保持中立待日后好办事。
宋时达与陈军只有一面之缘，他在上海总公司这边的职位是副总经理，张示成早就与宋时达相识，同是公司的股东，现在任上海总公司的总经理，是这边的正主，宋时达来公司第一个肯定是要去见他而不是见陈军。
神通快递公司上海总部。
宋时达没有叫眼镜带他去见张示成，一走进公司他先环视大厅一圈，“神通快递公司上海总部”一行金黄色大字呈半圆形镶在大门正对着的墙上格外涨眼，他代表着公司实力雄厚，下面沿着墙角摆放着一盆盆的鲜花也是半圆形总共有六层，每一层都是用不同颜色的花摆成就像是美丽的彩虹一样，与上面的一行大字相互呼应。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这首伟人的诗最能表达宋时达日后的心情，没想到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左边前台，走出一个漂亮的姑娘，身穿迎宾礼服黄色金边旗袍装，脚穿高跟鞋与当时冯丽娜被提拔前穿着一模一样，这是公司迎宾标准服饰，宋时达看就知道她是前台迎宾小姐。
“先生，请问您找谁？”
宋时达客气的回答：“我找你们的总经理。”
前台迎宾小姐预答又止，他的眼睛不断的往后瞄。好像是在等着有人帮他安排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最后他拿不定主意说了句：“请问您找哪位总经理？”
原来在问话的时候，接他的那两波人赶了上来，就站在身后。
宋时达感到很疑惑，就问道：“你们还有两个总经理吗？”
前台小姐赶快回答说：“有，一个是张总经理，另一个是陈总经理，请问你要找哪一位总经理？”
前台小姐巧妙的回答，为自己摆脱了不必要的麻烦。
宋时达从中听出了端详，他发现后面站着的那群人一个都不安分。
“张示成，你们的总经理，能带我去见他吗？”宋时达特别强调地说。
“我带您去！”那个眼镜男在后面说到。
宋时达转过身去，之前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现在仔细看来，在他的眼镜底下，是一双小小的眼睛，深而短密的眉毛，肥大的耳朵，圆圆的脸蛋，看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张示成。
“你？”宋时达问他。
眼镜男回答：“我是他的助理，叫张示伟。”
“张示伟？不就是张示成的弟弟吗？”这是宋时达用极快的速度搜索着他的大脑存储得出来的答案。
宋时达问道：“你就是张总经理的弟弟张示伟？”
张示成笑着说：“是我，宋部长。”
“难怪长得那么像，带我去见你的哥哥张示成。”宋时达直接称呼张总经理的名字表示他们两个人是老相识。
张示伟恭恭敬敬的请宋时达前往张总经理的办公室，陈军的人只好止步去另外一个办公室复命了。
张示成的总经理办公室在这座办公大厦的五楼，坐上电梯就可以直达。
五楼全是神通快递公司办公室。
经过走廊的时候宋时达专门注意看了每个办公室的部门牌子，整个管理机构都在这个走廊中：
财务科，人事科，仓储运输科，外贸报关科，保安科就连内勤PA部也在这里。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走到最里面的那一间房间是总经理办公室，却没有看到副总经理办公室。
难道两个总经理的办公室都是在一起的吗？这个让宋时达多了一分疑惑，他心想：“据他所看见的事情表明，如果两个老总在一起办公那还不要死命地掐死对方天天吵架呀？”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宋部长，我们到了。”张示伟首先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说到。
接着他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张示伟推开门说道：“哥，我把宋部长接回来了。”
“快有请！”张示成盛情的请到。
张示成见到宋时达非常的开心，吩咐其弟没有他的招呼不要进来打扰他们两个人。
在宋时达了解之中张示成是一个豁达而不计较的大肚之人。今天去接宋时达本应该就是他的事情，因此他派弟弟张示伟来接机没有任何不道之处。这就是宋时达为什么到了总部以后先要见他的原因。
两个人闲聊以后，张示成终于按耐不住首先问起宋时达来这里的原因。
宋时达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了一件事情。“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在哪里？我一路上来都没有看到。”
张示成先是气愤而后又无奈的叹着气！
宋时达本来越感觉到事情有蹊跷。他问道：“张总为何叹气？”
张示成说：“不瞒宋部长，你来是我极力要求的，阿飞他太过纵容亲戚了，陈军这几个月来我行我素，自己成立了一套班子在和我唱对台戏，不应该说他时时刻刻都不忘压我一截。”
宋时达听明白了其中的一却又不理解其中的二。“原来是张总的意思，董事长也没说叫我过来干什么，他就叫我过来看看你们两个人。刚才你说宋副总有意压你一截，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另立班子，这怎么可能？”
张示成说：“我一点都没有夸张，他就在我的楼上，等一下他一定会差人来请你过去，到时候你见了就明白我说的是实话。”
张示成确实说的没错，陈军在楼上也就是六楼同五楼一样“开启了公司的各个部门”可谓是麻雀府邸五脏俱全。五楼有的六楼通通都有挂的牌子都一样，只有总经理室是分正副的。
35.被迫出走
张示成一直跟宋时达诉说着这几个月来的无奈。
“他到这里来就是夺我权的。”张示成一语道破毫不隐晦的说。
宋时达安慰劝告说：“张哥你在上海坐镇这几年来尽心尽力，为公司创造了不少的财富，不只是上海总公司，我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神通快递公司的今天，你功不可没，董事长的那杆称是均匀的，他让我来就说明了这一点，陈军才来多久呀？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能掀起多大的浪？你就不要多想了。”
张示成说：“宋老弟呀！话虽如此，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能来到我这里是我提出来的要求，再怎么说你我都是股东，他偏心也要看清形势。我算是看透了朋友不如内亲，哥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心，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你我都是外人要早做打算。”
宋时达没有想到张示成会变成现在这样对大哥完全失去信心。当中缘由宋时达不清楚，到底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是因为陈军咄咄逼人让他对大哥有意见产生隔阂吗？
当初决定让陈军加入还派到上海来，空降到张示成身边聂飞应该想到了后果，如今闹成这样聂飞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或许真如张示成所说的那样“朋友不如内亲”。
宋时达没有责备任何一个人，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非常感谢张示成对自己的提醒，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他跟聂飞之间生死交情。
张示成继续说：“我知道你跟老聂的感情深厚，他对你有知遇之恩还救过你的命，你跟他是过命的交情，这一点与我不一样我跟他只是一般的朋友，所以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怂恿你离开他的意思，作为共事多年的同事好友我很敬佩你的为人，你有能力有想法真性情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我视老弟为真心好友，因此要提醒你一定留个心防着上面的那个人。”
宋时达知道张示成提醒自己防着上面那个人指的是谁？
“谢谢张哥，今后有什么打算？”宋时达问。
张示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无奈中带有轻松的说道：“我要走了！”
张示成要被迫出走神通快递公司，宋时达当然要极力挽留。
宁愿多一个合作伙伴也不愿意多一个竞争对手。“张哥，何必这么冲动，给小弟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张示成摆摆手：“算了，不必太折腾，劳资不跟他玩虚的，有本事战场上见，我决定另找出路，我的公司已经注册完成叫成通快递，聂飞那里有劳老弟……哎算了！”张示成欲言又止。
宋时达眼见神通快递公司分裂而无可奈何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苦楚与心疼。
“张哥，你那10%的股份就留着吧？毕竟这里面注入了你的心血。自己创业是好事，熟悉快递公司业务操作起来会得心应手，相信很快就能见到成效，我预祝你创业成功。”
张示成听到宋时达的由衷祝福感到很欣慰，算是不辜负他专门叫来一趟。“不了宋老弟，哥已经决定要走就走个彻底，我要撤股，哥想把这10%的股份转让给你，希望能够对你日后在神通快递公司起到应有的帮助。”
张示成意已决，话中有话带还有深意。
宋时达没有发表意见，事情来的太突然心里没有做好准备。此时此刻他想到了一句古老的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张示成没有听到宋时达回复，心里略感焦急。
他说：“你不会不要吧？如果你不要，那才真是神通快递公司的损失，这是我们几个人拼死拼活没日没夜的干才挣下来的，我不想把他白白便宜了别人，好多人抢着要我都没给。上面那个人也在虎视眈眈，据我所知他利用其他关系想从我手中购得这部分股权，我实在是怕她落入奸人之手，她在你老弟手上我放心。”
宋时达还在犹豫。
张示成诚恳的说到：“张哥求你了你就收了她吧！我不图她能给我带来多大的财富？这点钱我一两年就能够赚回来，我只求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张示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宋时达再不接住就显得不尽人意，就如张示成所说的一样不能够白白便宜了别人，如果被别人拿走了这个10%的股份，那么神通快递公司的未来将会充满极大的不确定性，还不如牢牢的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更为妥当。
宋时达决定不管多少钱都接过手来，“好，张哥你开个价。”
张示成如卸重负，欢喜的露出笑容，他大手一举打开一个巴掌。
宋时达说：“500万？”
张示成摇摇头。
宋时达又猜：“不会是5000万吧？我就算是倾家荡产再搭上我那10%的股份，也不够这个数。”
张示成爽朗的大笑：“兄弟你想多了，刚才不是说了不指望她来赚钱吗？你能接收她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只要原始股价格的五倍，这不算多吧？凭你老弟的资产不至于倾家荡产只是拔拔一两根毛的事情。”
宋时达想：“张示成呀！张示成你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了，是受了多大的冤枉才能让你不计成本的将这个10%的股份给贱卖了。当初入股10%的原始价只有5000块，就算是翻个五倍，也不过是2万5千块钱。我算是知道你的决心有多么的坚定。”
宋时达立刻反对道：“我不同意，就算是嫌弃她，也不应该嫌弃成这样子吧！我给你再加个零。”
张示成说：“兄弟，哥算是领教了，想想在你的面前真的变成小气人了实在是惭愧呀！就按你说的办。”
宋时达说好，张示成又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这部分股份不许转卖给他人必须永久持有，否则将无条件收回；第二，可以分期付款，多久付完都行，在不违反第一条的情况之下股权永远属于宋时达的。
张示成问宋时达同不同意上面两个条件？
宋时达当场表示同意。
张示成早就有准备，他打了个电话叫来公司的律师，还有公证处的公证员，在此次谈话一小时后，就将股权转合同给办好了。
这样的办事速度让宋时达始料不及，也许这就是张世成独有的办事效率吧！
36、手下上映武打戏
律师和公证处的人员离开后，宋时达跟张示成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面继续谈话到很晚。所以他打算第二天才去见陈军。
没想到陈军派人在楼下一直等着，那个人说陈军要请宋时达吃晚饭。叫他一定要把人接过去不然的话明天只有滚蛋。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强人所难。宋时达在心里骂到：“他妈的！陈军你算老几？老子爱去就去，不爱去你能拿我怎样？”
张示伟负责护送宋时达到他下榻的酒店去，还没有出公司，就被张军的这帮狗腿子给拦了下来，张示伟马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示伟大声呵斥道：“陈家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宋经理是我大哥请来的客人，都给我闪开。”
陈家辉是陈军的手下，是陈军的本家人，侄子辈。
陈家辉对宋时达没有接机的时候那么嚣张了，可能是回去给陈军大骂过一场，这次他办事非常的小心。
陈家辉说：“宋部长是我们公司的人，又不是你们成通公司的人，应该由我们来安排食宿。”
没想到这句话惹怒了张示伟。
张示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哪能受得了这种气？虽然他与哥哥一起合资开办了成通快递公司但是他们现在还是在神通快递公司上班，离职手续没有办就算是神通快递公司的人，陈家辉刚才的那句话明显是在挑衅。
“谁不是公司的人了！我哥在一天，陈老王八，就别想爬上去。”张示伟气不过破口大骂。
陈家辉：“你骂谁？”
张示伟：“我就骂了，陈老王八，你拿我怎么滴？”
陈家辉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冲动的莽汉，他听见有人骂自己的叔叔是王八怎么能放过对方？
张示伟话音刚落，陈家辉一拳过去打在他的脸上，张示伟戴的眼镜啪啦掉在地上，眼镜片和眼镜框就此分了家。
张示伟的手下看到老大被揍了，纷纷一拥而上。陈家辉在手下早就做好了大打打一架的准备，两帮人就在神通快递公司上海总部大厅里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武打戏。
前台俩位迎宾小姑娘被吓得钻到了迎宾台底下躲着，不敢出来。
宋时达这一次没有去阻止他们就站在中间，一直看着他们在表演“武术”，南拳过后是北腿，北腿完了变成摔跤，摔跤不过瘾干脆抱在一起脸贴脸，鼻子顶鼻子目红耳赤，脸肿嘴巴歪。宋时达试着阻止他们，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劝架没有起效果，他就爬到高高的吧台上面一屁股坐在吧台上继续看“表演”。
最后见血了宋时达实在看不下去便叫起前台小姐姐赶快打电话给各自的老总。
知道的人是内部矛盾外面路过的人不知道，以为是来砸场子打群架的，如果路人报了警，那事情就搞大了。宋时达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他随手抓起吧台上的几杯水？就往这帮人身上我泼去，陈家辉和张示伟互相折磨的时候迎头泼来一把冷水，这才把火暂时浇灭，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一起”不动了。
宋时达借机严厉的批评道：“干什么？干什么？人事部经理都管不了你们啦！一个个都翻天了，等着陈军和张示成来是不是？”
宋时达停顿了一下气的爆粗口骂道：“他妈的！看他们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小瘪三。”
张示伟跟陈家辉，突然“嫌弃对方”用力的推开彼此相隔半米远。
手下的人看见带头的不打了，也跟着停手！
局势慢慢的缓和下来，前台的两位小姐姐才从吧台底下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宋时达问前台小姐姐：“都给他们的老大打电话了吧！”
之前拦着宋时达的那位前台小姐姐回答道：“都通知了。马上就到。”
张示成就在公司楼上，他来的比陈军早。
电梯从五楼下来，门刚一打开张示成就在里面骂问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公司里面闹事？
走出电梯，他第一个找到弟弟张示伟做了一通批评。然后跟宋时达打招呼说道：“老弟，你没有伤着吧？”
宋时达从吧台上跳下来。
“没有。”
张示成上下左右看看宋时达，没有发现他受伤放心的说：“那就好。”
张示伟走过来。
“哥，陈家辉拦着不给我们走。”
张示成问：“是谁先动的手？”
张示伟的手下气愤情绪未平异口同声：“他们！”
陈家辉和他的手下则说张示伟骂人在先挑事在前双方争执不下。
张示成大发雷霆，抓起吧台上的一个烟灰缸，就用力的往地上一砸。烟灰缸碰到大厅大理石上哐啷一下碎成好几块。
大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张示成说：“我还是你们的总经理，都不要太过分了！人事部的宋经理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轮得到你们去争？”
宋时达听到张示成提到自己的名字，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事情必须由他来解决方能平复双方的愤怒。
“入乡随俗，息事宁人！”之前从的士大哥那里学到的马上就要用上了。
宋时达心想：“张示成还没有走陈军手下就能够这么的大胆，可以预感到陈军的势力已经大到让张示成顾忌害怕，我不能犹豫必须马上解决不然的话事态将难以控制。”
宋时达巧妙地运用怀柔的政策，他先把张示成叫到一旁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后来到众人面前跟大家宣布说他这就跟陈家辉一起走去赴约陈军，还叫陈家辉通知陈军不要过来他马上就到。
宋时达轻声地跟张示成说：“张哥你放心，我绝不让他的诡计得逞，放在我这里的谁都拿不走。”
张示成心里阴云散去，脸露微笑大手一挥：“让开，宋部长走好。”
张示伟和手下让开了一条道，学着大哥张示成样子说道：“宋部长，走好。”
宋时达明白张示成他们说的意思，同时在心里也把这句话反送给他们。
“再见！”
宋时达说完跟着陈家辉离开公司大厅坐上豪华奔驰车赴约去。
37.相约1998
宝马车飞驰在上海的街道上，不知道要将宋时达带到哪里去。
华灯初上，上海的夜景格外的吸引人。
宋时达在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被广场上的大屏幕所吸引。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屏幕。
“把车停一下，我想在这里看一看。”宋时达对驾驶室的陈家辉说。
陈家辉亲自驾车载着客人去赴约，他故意走远路绕着上海有名的地区兜圈子而且不重复的看上海夜景。后来宋时达才知道这个同样是陈军故意安排的，他知道宋时达第一次来上海，让他看看上海的风景，其中另有目的。
陈家辉把宋时达所到之处所想所讲所做都电话秘密报告给了陈军。
宋时达摇开车窗，人民广场大屏幕下站满了许多人，他们都同时仰头望着大屏幕。上面好像在播着某一个电视连续剧。
“古装片怎么这么受欢迎？”宋时达好奇的问。
陈家辉说：“人民广场的这个大屏幕是上海人来看免费电影的地方，现在播的这个古装片叫做《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一点都伐肯吃亏，门槛真精啊！”
宋时达知道陈家辉说的是上海话，听得半懂不懂，刚来上海的时候，从的士大哥那里学了几句，知道“伐来塞的意思是不行”，他猜想“伐肯吃亏”应该是说“不肯吃亏”，但是没有听懂后面那个“门槛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小燕子这个人不肯吃亏滑头精得很呢？
于是他问陈家辉“门槛真精”是什么意思？陈家辉的翻译基本跟宋时达猜想的一样。
宋时达问：“陈家辉，你应该不是上海人吧？”
陈家辉回答说：“不是。”
宋时达说：“你的上海话说得这么好，以后教教我。”
宋时达想学上海话找谁不行？非要找这个不是本地的人来做老师，其实是有用意的。
他是想通过陈家辉这里去多了解陈军，借此来缓解与陈军这伙人的关系，毕竟之前宋时达选择先去看望张示成而驳了陈军的面子。
陈家辉用上海话说到：“好的呢好的呢。”
宋时达又问：“电影院也放这个吗？”
陈家辉说：“宋部长是很少看电影吧？这叫电视连续剧电影院不放，现在上演得火爆的一部电影叫做《泰坦尼克号》，那门票可贵了普通人舍不得那个钱，电影院少门票一票难求”
从陈家辉口气里可以听得出，他非常自豪不是那部分普通人。
宋时达问：“上海电影院哪家好？”
陈家辉说：“要想看电影，上大光明或者上海影城都可以，他们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宋部长要是想去，我明天可以陪你。”
宋时达说：“不是说电影票一票难求吗？”
陈家辉得意的说：“我有关系！”
停留十几分钟，宋时达要陈家辉继续往前开。
在经过某个闹市区的时候被路边传来的歌声所吸引，“
……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
”动听的音乐，带有时代感的歌词给了宋时达无尽的感慨。“唱年代的歌总是让人激情澎湃。”
陈家辉说：“宋部长，想听吗？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歌曲。”
这个话题打开了宋时达的话匣子。他平时有事没事高兴或者不高兴都喜欢听歌，特别是流行歌曲。
宋时达说：“我知道，是《相约98》那英和王菲合唱的，当时那英穿着一席白裙，干净利落，现在街上走着的美女好多模仿。”
陈家辉说：“是的是的，不过我更喜欢王菲，王菲的穿着打扮天真可爱，哪吒头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巾酷毙了。”
宋时达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难怪你喜欢穿黑色的中山装原来是受了那黑色的围巾所影响啊！”
陈家辉忽然问宋时达：“等下我们要经过吴江路美食街，手下的兄弟肯定嘴都馋坏了，能不能在那里下车，买点东西给他们解解馋？”
陈家辉本意是想说打电话给陈军报告情况和买点东西慰问一下刚才上映全武行的兄弟们但是想了想有宋时达在不能这么说，所以改口问了上面一句。他心想，不管是怎么说，目的达到就可以，算是对得起兄弟们给他们压压惊。
宋时达同意了。
不过他实在太累不想过去，就一个人待在了车里休息。
这时候美食街正兴盛！一条小马路上人头躁动，各种各样的味道，飘到汽车里面来，它是每个上海人记忆中的“黑暗料理街之王”。
陈家辉他们买来小杨生煎、西北郎烧烤吃得是津津有味。
宋时达没有心情，又不得不应和他们，他接过陈家辉递过来的烧烤尝了一口，确实是美味。在吃上两口倦意全无。
吃着烧烤美味听着动听的《相约98》太让人有感觉了。
“宋部长，我们可以走了吗？”陈家辉将沉醉在音乐中的宋时达叫醒。
宋时达依依不舍：“走吧。”
陈家辉说：“等下我们要经过一个大拐弯立交桥，请部长一定要抓紧符号，最好是扣上安全带，下了桥再开一小段路就到了。”
后来这个桥被叫做上海“亚洲第一弯”。（伴随“万国建筑博览馆”11年，被SH市民誉为“外滩最佳观景点”的“亚洲第一弯”，将在2008年2月23日后彻底消失于人们的视线。）
“路上能看到东方明珠吗？”宋时达随口问了一句。
陈家辉笑声出来。“太能看到了，要想看东方明珠，外景就得要在这个大桥上。你往桥的对岸看去，就是东方明珠塔。”
陈家辉说话之间转个弯就上了延安路高架外滩下匝道高架桥。
“宋部长，你看就在那边。东方明珠塔”
宋时达应声看去，陈家辉在桥上放慢了速度，宋时达把车子窗户全部摇了下来，因为看东方明珠塔宋时达违反了一次交通规则，他把头探出窗外体验了一把。
陈家辉赶紧提醒他“危险！”
东方明珠塔的夜景比白天更为壮观，白天看它是可摘星月的云梯，晚上观它多了一点科幻色彩，三个球从大到小依次叠上，仿佛是飞出地球的外星飞碟。
“太壮观了，在这座桥上看上海的夜景色，紧直就是一种享受，你看东方明珠，闪闪发亮名副其实”宋时达意犹未尽。
38.天黑赴约
陈军在前面的上海大厦等着。
屹立于黄浦江之滨、苏州河畔的上海大厦作为外滩经典的五星级老饭店，由英国著名设计师佛兰赛设计的上海大厦原名BroadwayMansions（百老汇大厦），诞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
陈家辉好像是一个导游，对上海的历史景区了解度胜过于他的外表——一个长得五大十粗的粗大男人。
“由”字型的建筑，五星级酒店，高76.7米，共有22层，这是宋时达至今为止见过的最高酒店，昂头都不能看到顶点。
宋时达被这雄伟壮观豪华的酒店给震撼住了，以至于他忘了看看附近的景色：就在上海大厦的左面200m左右，有一座更加让他向往的地方。小时候在电影里面常常出现的那座钢架桥——外白渡桥，正在默默的等着宋时达来。
陈军安排宋时达入住这里，并且在这里会面可见别有用心。
走进大堂，装修金碧辉煌，暖色的灯光绚丽多彩，黑白拼图的大理石地面靓丽可以当镜子，走在上面脚下皮鞋咯吱咯吱作响。
“宋部长，这里是上海最大的最好的宾馆用来专门接待外宾的地方，就连外国元首来沪，都是住在这里。”两个保镖在前面带路陈家辉在宋时达身旁一边走一边介绍，“您的房间安排在第16楼的百老汇行政客房头号房，全景式行政酒廊不仅舒适在工作之余可以在大空间里面活动活动。”
宋时达听着，就像是在听一名推销酒店住宿的人在鼓吹自己家的酒店一样大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宋时达说：“陈家辉，你的家是住这里吗这么熟悉。”
“宋部长您开玩笑了。”陈家辉继续解释说道：“总经理对您这次来沪非常的重视，特意在这里为您预订包房，还有会议室在19楼，那可是宾馆的最高层宴会厅是俯瞰浦江两岸的最佳场所。总经理交代我们您是他的贵宾，第一次来上海，我们一定要当好您的向导，所以我们把上海大厦有关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难怪如此，口中一个个“您您您”的称呼宋时达，完全隐藏了莽夫的形象，足见陈家辉下了不少功夫，陈军想要拉拢他的心昭然若揭。
“哦，替我谢谢陈总，辛苦你们了。”宋时达故意客气的说。
“应该的，应该的。”陈家辉哈腰鞠躬一幅奴才的样。
上了电梯，服务员直接帮他们按了19楼，宋时达猜想这应该是有人提前交代过的，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陈军早就在19楼宴会厅等着。
宋时达从离开神通快递公司上海总部上了宝马车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陈家辉通报给了陈军。
陈军首先用VCD在宴会厅里面不断重复播放那英的专辑，里面有宋时达刚刚听过的那首年代歌，面向黄浦江边的窗户窗帘被全部打开，东方明珠塔隔江相望，江边景色尽收眼底；其次，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借着两人碰面的机会要送给宋时达。
《相约1998》的歌声响彻楼道，似乎在告诉众人陈军与宋时达两个人有多么多么的友好，1998年相约在上海大厦。
看似一切都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
“欢迎你，我的老朋友。”陈军很殷切地站在会议厅门口守候着宋时达到来，他远远地就伸出双手过来迎接。
宋时达很反感这种故意的行为，本来很好听的歌曲，被陈军给糟蹋了。
若大一个会议厅只有他与他两个人，又不得不迎合着，宋时达觉得浑身不自在。
宋时达没有伸出手，却被陈军强行握在手心中。
“陈总，何必这么客气。我们两个人在公司简单的聊聊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来到这样豪华大酒店。”宋时达表达自己的想法。
陈军说：“宋部长，不要客气吗，你头一回来总部，就让我这个东道主以尽地主之谊！可不能薄了我的面子哦。”
好家伙，他是在恩威并施吗？使出总经理的派头来了。
“那好吧，客随主便，一切听总经理的安排。”
陈军如愿以偿，一直强装的笑容归于正统，如同得胜的将军哈哈大笑。笑声传入宋时达耳朵，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你怎么啦？”陈军发现宋世达不对劲问道。
宋时达轻轻甩甩头，从刚才难受的表情恢复过来：“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陈军不知其所以然，还真以为宋时达真的是一路颠簸舟车劳累。
“我已经在16楼为弟弟安排了住宿，吃饱喝足就可以休息。”，“来，请入席。”
宴会大厅被专门的重新布置，多人的会餐桌不复存在，换成了美丽的鲜花花篮。
窗户边有一个圆形的餐桌。餐桌旁边准备美味佳肴，海腥味飘香而来。
待宋时达落座以后，酒店服务员从备餐桌上为他们上菜。
宋时达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这么好的佳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起。“哎呀！肚子闹革命了！谢谢陈总经理的盛情款待。”
陈军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宋部长不要客气，都怪我的手下贪玩没有把你及时接来耽误时间。服务员上菜！”
宋时达说：“肚子饿了，先来一碗主食吧。”
“鲜鲍辽参粒盖饭，老板请品尝”上菜服务员按照操作要求把本来是后上的主食端上来说到。
只见服务员打开白色带盖的鱼形碗，往里面淋入适量鸡油拌匀就上桌。
宋时达顾不得什么鲍鱼海参的肚子太饿大口大口吃起来，等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慢慢的品尝，品尝问道：“刚才服务员说这菜叫什么来着？”
陈军说：“鲜鲍辽参粒盖饭。”
宋时达赞美的说：“好吃！好吃！”
说实话，宋时达这几年赚了不少的钱，可是都在忙忙碌碌中工作没有闲心去享受这么好的美食，他把多半的钱寄回去给妈妈，自己没留下多少？
陈军见到宋时达这么喜欢吃海鲜饭，为自己的准备而高兴，他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然成功一半。
当客人对一道菜赞不绝口的时候，一般都会叫厨师上来表扬一番。
陈军也有这样的习惯，叫厨师来把菜系介绍一番更能在宋时达面前彰显自己的高贵，所以陈军把厨师给叫了过来。
39.鲜鲍辽参粒盖饭
能够入住上海大厦，还包了整层楼的宴会厅，是金主才有的大手笔，所以酒店的楼层经理不敢怠慢。客人要见大厨，大厨接到酒店的命令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上了19楼。
陈军大方地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大厨。
拿到红包的大厨满怀欣喜之情服务更加贴心，老板有问必答。
大厨是一位中龄男人。胖胖的身体大约一米六几的个子，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厨师帽，显得可爱又好笑。
陈军问胖大厨：“这道菜是你做的。”
胖大厨答：“是的，老板。”
陈军又说：“我的客人很赞赏这道菜。跟他介绍一下吧。”
胖大厨回答：“是，很高兴为您服务。”
宋时达回礼：“有劳了。”
胖大厨双手整了整他的高帽子，开始介绍“鲜鲍辽参粒盖饭”这道主菜制作方法。
胖大厨清清嗓子郑重的介绍道：“制作这道菜有一个关键的字……”
胖大厨停顿了一下，意思是想让在座的两位老板猜一猜。
宋时达心想：“有能耐的人都喜欢卖关子，猜就猜吧。”
陈军抢先猜到是“鲜”字。
宋时达后猜到是“鲍”字。
胖大厨人胖脑子不“胖”哪个也不得罪。
胖大厨说：“两位老板说的都对。必须要用新鲜的鲍鱼，而且是中等个头的鲜鲍鱼一个约重200克，发好的辽参一条（120头），熟米饭150克，小棠菜两条，鸡蛋一个。配料用盐、鸡粉、鲍汁、湿淀粉、色拉油、鸡油各适量。”
宋时达吃海鲜还不忘本行。他绕事兴趣的问道：“你们的鲜鲍鱼从哪里来的？怎么运输怎么保持新鲜？”
胖大厨说：“老板不愧是有口味的人。采购不归我管，我不知道是怎么运输，到我手上的时候鲍鱼肯定是要新鲜的。不过用哪里的材料归我管。大连鲜鲍全国闻名，我们的鲍鱼当然来自大连罗。在大连当地会按个头来分大、中、小三种等级我们一般选用中等个头养殖的鲜鲍。”
宋时达问：“为什么不选用野生的。”
胖大厨解释说：“野生的鲜鲍个头特大，肉质也较韧，需要用高压锅压制过才能食用，不好，所以使用中等养殖的更为合适。”
宋时达：“原来如此，还有这么讲究的。”
胖大厨越说越来劲，为了让老板开心干脆把“鲜鲍辽参粒盖饭”制作过程也毫不隐瞒的公开了。
“制作分六个步骤：1、鲍鱼挖出肉，去掉内脏，用百洁布擦洗干净鲍鱼边，切小粒待用。2、辽参切小粒，待用。3、小棠菜改刀，只要菜胆部份，待用。4、鸡蛋打散，待用。5、锅内下色拉油，下熟米饭，炒散后慢慢注入蛋液，翻炒至每粒米饭都裹上蛋液，然后下盐、鸡粉炒匀、炒干身，舀进盛器中。6、小棠菜用油盐水焯熟，置于盛器中。7、辽参粒焯水，倒起；鲍鱼粒焯水，过油，倒起沥油。8、锅内下适量鲍汁，放入辽参粒与鲍鱼粒稍烧一会，然后勾芡，淋入适量鸡油拌匀，即可舀在饭面上上桌。”
胖大厨把做法说了个明白，没有一定的基础是做不来的，因为烹饪是一项技术，只有厨艺高超才能做出一道丰盛美味的佳肴。
宋时达听着频频举大拇指称赞胖大厨厨艺好。
海鲜一道道的上桌胖大厨一一帮解释。
“葱油泼海螺片：自制葱油是这道菜的关键。”
“翅汤过桥大鲍鱼：熬翅汤水和火最重要。”
“蘸汁活海参：自己配汁有独特风味。”
“蛋黄酱焗扇贝：要撒上芝麻更好吃。”
……
二十道美味海鲜上完。
陈军亲自夹了一块香辣炒飞蟹到宋时达面前，“兄弟尝一下你爱吃的辣味。”
宋时达伸出碗筷接了过来说了一句“谢谢！”后没有吃连碗一起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陈军看在眼里，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宋时达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喜欢辣的吗？据我所知，重庆人最爱辣子。”陈军明知故问道。
宋时达要“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对面前这个处心积虑的陈军更应该绷紧那根警惕的弦毫不放松。宋时达回答：“酒足饭饱，多谢陈总经理的款待。”
陈军又是一阵哈哈笑。
“宋部长真是一个爽快之人。我有一份见面礼送给宋部长，希望能收下。”陈军按照自己的完美计划开始收买攻势。
宋时达还是没有想到陈军会有这么一手，“老奸巨滑的东西。会送什么东西给我呢？”。
陈军拍拍手掌暗示手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陈家辉听到暗号应声进来。
他双手捧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硬纸盒子，生怕撞坏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又要保持速度，于是小碎步地跑来轻轻的放在宋时达面前。
盒子就像是蛋糕盒包的严严实实上面用红色的绸带打着好看的蝴蝶结。
宋时达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成军。
陈军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老弟不要嫌弃。”
宋时达从座位上站起来。推脱说道：“陈总经理客气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我不能收。”
陈军当场着急。“老弟，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呀。把我当外人？”
宋时达说：“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陈哥不要误会。”
陈军哈哈两声。“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一个本子，一个计算器。就当见面礼。一定要收下。”
宋时达笑笑说：“呵呵原来陈总经理是在给员工发福利呀！要我努力工作。”
陈军说：“老弟真幽默。请收下！”
宋时达只好收下。“谢谢老板。”
陈军赶快说：“不敢不敢，您才是老板，这是孝敬老板的。”
两个人就像是在演戏，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是假。
不过宋时达是老板这一点怎么也不会错，陈军就算是位高副总经理也是给宋时达打工的。但是大家看着陈军一言一行怎么就反过来了呢？其中必有蹊跷。
借着困意辞别陈军，宋时达手提这份礼物在陈家辉指引下走回自己16楼一号房。
回到房间高档豪华的客房配置再加上舒服温暖的席梦思床都不能让宋时达感到一丝丝放松。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好让自己透透气。
40.房子与西门子
大玻璃窗外是黄浦江美丽的夜景，抬头是东方明珠，低头是白渡桥，一切尽收眼底。
宋时达没有了刚来时的热情，放在席梦思大床头柜上的那一提“蛋糕礼物”搅动着他的心情。
里面只是“一个本子，一个计算器”简直就是鬼话。“本子”和“计算器”用得着包这么好吗？只要是两条腿走路的地球人都知道内有玄机。
宋时达深深吸了口气，“看还是不看？打开还是不打开？如果打开表明默认收下同流合污；如果不打开就放在房间里面等退房的时候让它哪来回哪去吧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是选择同流合污，必定违背我的良心。要是选择让它哪来回哪去，后果是我将成为张示成第二。”
犹豫再三。
宋时达决定打开来看一看，万一是一枚炸不响的哑雷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子怕个鸟。”
宋时达从腰间取来一把挂在钥匙扣上的张小泉折叠小剪刀，干脆利索地剪断蝴蝶结。
此刻的心情如同拆炸弹一样，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蛋糕礼盒”被拆开后里面装着的还真是一个本子。
他好奇的仔细观祥一番：一个绿色的本子，上面写着“SH市房地产权证”。
（2016年10月8日起原来的“《SH市房地产权证》”一律更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书》”原产证封面为绿色，新产证封面为红色。）
宋时达喊出声来：“房产证”
“谁的房产证？”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不可能吧！在跟我开玩笑吗？”
当翻开这本绿色房产证看到上面一栏上赫然的写着陈军的大名时，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再往下看，房屋所在地段是上海普陀区曹杨路362弄金阳大厦。
金阳大厦是1998年新建的一个豪华商住楼小区，销售价4500元一个平方，房间总面积119至193个平方，单独客厅就有43个平方，总房价535500元—868500元人民币，是电梯楼日本的三菱电梯，有卫星电视还有监控安保设备，临近市中心，真是一个好地段。
宋时达第一反应就是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据掌握的资料，陈军早些年在北方做生意亏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拥有近90万的资产，难道……。宋世达不敢再往下猜想。
下面是什么？一个黑色的东西，西门子S10手机。“这就是他说的计算器？”宋时达从手提包里面拿出自己的大哥大跟它一对比，他的就是一块大板砖。
西门子S10手机诱惑力堪比身材苗条美丽的女子。
经受不起她的诱惑宋时达的手投降了。
在迷迷糊糊鬼使神差中从里面把手机拿出来，按住那红色的电话标志两秒钟后，经典动听单旋律开机音乐想起，白色的底，红色的字。还有绿色和蓝色的框框出现小小的屏幕上。
“彩屏”最新款的彩色屏幕手机。西门子S10，当年号称“彩色屏幕手机”可以说这款手机是当今彩屏手机的鼻祖。
理智战胜的欲望。再次紧紧的按住那红色的电话标志。两秒钟后屏幕熄灭，宋时达才彻底摆脱了这“美女”的诱惑。
把东西原原本本的依次放回原处。
不小心从绿色本子里飘落出一张被对折过的A4纸。
“又是哪来的妖魔鬼怪？”宋时达从地上捡起。
打开看来原来是《房屋赠与合同》，合同大概的内容就是说将这个绿色本子上标注的一切无偿的转赠给宋时达。
当惊讶与好奇过后，剩下的就是麻木。
看着这个将近90万的绿色本本还有那个两万多块钱的西门子S10“彩色屏幕手机”，宋时达想得更多的是陈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要不要收下成了一个必选题。
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直到凌晨1:00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海大厦不是他可以住得起的，在离开大厦的那一刻，宋时打转身对着大厦说了一句。“我绝不能辜负了张示成”，说完转身只挎着他的包包向黄浦江走去。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座全钢架结构的桥，一粒粒铆钉诉说着她的坚强。这就是见证了上海沧桑的外白渡桥。
人生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外摆渡桥经历过上海的保卫战依然屹立不倒，宋时达也正在要经历一场艰难的战争他必须保持屹立不倒，如同外摆渡桥一样风雨无阻履行自己的使命。
茅盾在他的作品《子夜》中写到：“暮霭挟着薄雾笼罩了外白渡桥的高耸的钢架，电车驶过时，这钢架下横空架挂的电车线时时爆发出几朵碧绿的火花……”
“碧绿的火花”正是宋时达对陈军出的那道必选题的答案。
虽然到深夜桥上依然有人陆续走过，他感觉自己不再孤独，心情骤然好起来。
宋时达站在桥边吹着海风望着宽广的大海想起了高尔基的一首诗歌《海燕之歌》
宋时达朗朗诵来：“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朋友，你是在朗诵高尔基的诗歌《海燕》吗？”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在一旁倾听直到宋时达朗诵完最后一段为止。
宋时达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对方，在灯光的照明下打量了他一番。
黑色的大框眼镜戴在微胖的圆形国字脸上格外突出，高鼻子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宋时达，蓝色的短袖衬衫在5月中旬的上海显得格外清凉，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手臂说明他来自沿海太阳爆裂的地方。
“是高尔基的《海燕》，胡乱读读。吵着大哥了真对不起。”宋时达为自己的行为表示抱歉。
“读得很好。谢谢你的朗诵。《海燕》让我充满了斗志。”这位戴眼镜的大哥脸挂微笑说。
41.免贵姓王
在同一个地方，对同一首诗，有同样的感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
“这位大哥过奖了。”宋时达说。
“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抒情，是有心事吧？”戴眼镜的大哥问。
宋时达回答道：“工作上遇到了点挫折，出来散散心。大哥贵姓？”
“免贵姓王。”
“王哥你好。”宋时达对有好感的人都喜欢叫上哥或姐，这样更加的亲切。
他主动伸出手去跟这位王哥握手。
王哥没有拒绝，热情的握住宋时达的手。“你好！”
宋时达感觉握手的力度不重不轻刚好合适，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主动的报上了名。“我叫宋时达。”
“宋时达？……”王大哥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宋兄弟好，第一次来上海？”
“是的，王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宋时达感觉在王大哥面前，莫名其妙的放松。仿佛回到了上学时的童真时代。思想单纯只为吃饱饭然后好好一起玩。
王大哥微微笑出声来：“宋兄弟，你很有意思。”
“王哥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宋时达说。
王大哥回答：“怎么会。”
宋时达转过身，双手扶着桥的栏杆半个身体趴在上面，面对大海深沉的说了句。“其实我还真想自己就真的幼稚一点，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自己。”
“我也是，当宋兄弟在朗诵《海燕》的时候我刚好从这里路过，闻声所思就有同样的感受。”王大哥不自觉的踢了踢桥面。“当你的位置被摆在了那里，想松手都不行，只能如海燕一样对着大海大喊一声，矢志不移。”
宋时达知道矢志不移意思是发誓立志，决不改变。他也要向王大哥学习，对自己坚持的信念矢志不移。
王大哥身着蓝色短袖衬衫打着花色领带，衬衫被扎进裤子底露一条鳄鱼牌真皮皮带，双手插进裤袋里面潇洒的站在宋时达身边，两个人就这样望着海的那边，谈起人生。
“王大哥是本地人？”宋时达用佩服的眼神，想打听一下眼前的这位王大哥的来历。
“算是吧。我出生在上海，移居香港，现在在深圳讨生活。宋兄弟你呢？”
“我来自重庆，现在在杭州讨生活。”宋时达学着王大哥的口气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人朝这边大声喊道：“老板，时间到了该走了。”
王大哥看看那人再看看宋时达，他从胸口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宋兄弟，我跟你一见如故。可惜哥哥有急事在身不能陪你在这里继续欣赏黄浦江美景，拿着这个有空到深圳找我聊天。”
宋时达接过名片说：“好，有空我一定去。”
王大哥神色匆匆的离开。
宋时达目送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
借着造景灯光的亮度，宋时达蹲下身体前后翻看了那张名片。名片上除了名字还有一串长长数字。“王蔚国，电话号码。大哥是一个成功人士。”
在90年代手拿大哥大，开着桑塔纳那就是成功人士。
王蔚国给的名片上印着他的大哥大电话号码，走的时候上的是一辆不知道什么品牌的汽车，看那隐隐约约的车影，好像是一辆桑塔纳或者是皇冠牌豪华汽车。
宋时达拉开手提包，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名片放进去，自己觉得已经稳稳的插在专门用来放置明信片的内夹板上确定掉不出来后才把包包拉上。
宋时达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了下来。
这个小旅社不大只有一栋楼共六层每层房间大概有五六间，宋时达要了在3楼的303房，他困意十足，正想睡觉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这个时候了谁敲门？难道是老板娘？”宋时达想着非常不耐烦地说道：“谁吵吵？老子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
门外没有人回答依然在敲门。
“烦死了。这是不让人睡觉啦。”宋时达觉得他要是不去看看，那门肯定响个不停，小旅社住着就是不让人省心。
他一跃而起，困意全无。骂骂咧咧的只好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打扮时髦露着大白腿的妇女就站在宋时达的面前。
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呛得他连声打了两个喷嚏。
没有等到宋时达问，这个妇女首先说话。“帅哥，要陪夜吗？”
时髦妇女直奔主题，以为单独一个年轻人住宿火气旺盛肯定需要泄泄火，对于这样的客人，他们从来没有失过手。
宋时达闯荡江湖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唯一的一次跟姜茶茶一起被警察叔叔误会送进了派出所，这个事情还历历在目。
宋时达感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可能是因为紧张回答得很细声。“不要。”
时髦妇女是个老手，她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妇女顶起脚跟故意往前一顶，“胸器”圆圆的像个球，一不小心撞在了宋时达的鼻子上。
宋时达冷不防败下阵来，往后一闪，那个时髦的妇女顺势进了房间。
“帅哥，不陪夜也可以吃快餐的很便宜。”妇女走进房间把门带上，还东看西看好像是在确认是不是就是宋时达一个人。
宋时达哪有经历过，不知道“吃快餐”是他们这一行的暗语。好奇而不解的问：“你们这个旅馆还提供夜宵吃。”
妇女笑着说：“有的，有的。小帅哥，你要不要？”
宋时达早就吃海鲜吃饱了，不过他还是好奇这里的快餐到底是怎么个卖法。
宋时达问那个妇女：“多少钱一份？有几荤几素呀？”
“帅哥真逗。还几荤几素？80块钱，上了床你再看看我有几荤几素。”时髦妇女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搂住宋时达咬耳朵说：“包你满意。”
“原来你是……不要不要，出去，出去。”宋时达摆脱妇女使劲的将他推到门口赶了出去。
时髦妇女不再纠缠，丢下一张印有美女图案大小的卡片往沿着走廊向里边走。
宋时达顺手关上门，他又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过声音来自隔壁。
42.变臭为宝建中心
在宋时达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聂雲和姜茶茶风风火火的干起了他们最大的一件事——建设分拨中心
当时分拨中心只是一个概念。宋时达和聂雲在前一段时间推敲演练中叫它快递包裹中转中心。
现在我们知道它明确的概念什么叫做分拨中心职能是哪些，可是在当时初步形成的时候聂雲与姜茶茶是摸着石头过河的。
（根据百科解释：分拨中心（AllocatingCenter）是物流行业运作的经济活动组织，换个角度来说，它又是集加工、理货、送货等多种职能于一体的物流据点。）
聂雲在慈溪比较偏僻一点交通方便又不拥挤的地方问农民租了一块地，这块地足足有5亩大。
那一天他与姜茶茶在走访调查的时候包了一辆出租车搭乘着在慈溪郊外到处转，看了很多地方都不太满意。不是交通不方便，就是地方太小，或者是仓库虽然大但是租金昂贵。
当他们经过一处散发着恶臭的地方时，聂雲发现了一个大小如路标一样的土地出租标识牌。
聂雲立刻叫停了出租车。
坐在后排座位的姜茶茶没有看到那块出租标识牌。
因为太臭她早早的将汽车窗户摇上了。
姜茶茶捂着嘴巴和鼻子问道：“小雲，停下来干什么？快点走啊，臭死了。”
聂雲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子晴窗玻璃指着前面那块土地招租牌子说：“茶茶姐，我找到了。”
“你找到屎了，快走，快走。”姜茶茶一直用手捂着嘴巴飞舞着左手催促出租车司机赶快开车。她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让他即将要呕吐的地方，没有心思去猜想聂雲指的是什么。
聂雲兴奋的打开车门，下车就跑到牌子前面。
姜茶茶看到他那个“奇怪的举动”疑惑的问司机：“他在是干嘛呢？”
坐在后座的姜茶茶并没有看到那个牌子，汽车的盲区再加上聂雲的身体刚好挡住上面关键的字。
出租车司机左右晃动着身子仔细的看看回答说：“好像是一个出租牌子，此处有地出租。”
“这里会有地出租？”姜茶茶不大相信。
“应该有，牌子都挂出来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出租车司机说。
聂雲看完信息上了车。
“茶茶姐，这里有一块好大的空地要出租。上面说有五亩地那么大就在前面我们去看看吧。”
“好吧！”姜茶茶勉强同意。
聂雲说：“司机师傅，往前开车。”
“那可是……”出租车司机欲言又止。
聂雲凑过身来轻声对司机说：“我知道，谢谢！”
“你们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姜茶茶感觉这两个人像是有什么秘密。
“没有啊，就是想谢谢司机大哥。”聂雲解释说。
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启动汽车。
拐个弯，一分钟左右就到了。
姜茶茶下了车发现这不就是一个垃圾填埋场吗？她向四周看了看心里嘀咕：“该死的聂雲，骗子！你还真是来找屎的。老娘不陪你了。”
想着姜茶茶就打转往车里面钻。
出租车司机问道：“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臭死了！你们两个人合伙把我带到这里来，快把车窗门摇上。”姜茶茶带着责备的语气回答。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那个小伙子非要到这种地方来。你看我的车四个轮子都快要被黄泥巴卡了。回去我还得要花时间清洗，一点都划不来。”出租车司机表示自己很冤枉。
“活该，谁叫你听他的？”姜茶茶说。
“姑娘说得对。我就不应该听他的，谁付钱听谁的？下一次我一定听你的。”出租车司机说。
“师傅，你真会说话。”
“不生气了吧？我们开出租车见的人多了。平时就爱跟客人聊聊天。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聊着聊着就熟悉了。”
姜茶茶跟司机师傅在聊天的时候，聂雲则在那里跟看场子的谈论租地的事情。
原来这块地是一块荒地。前不久村里把他出租给了某一个垃圾处理公司老板，没想到这狗娘养的没按当初说的那样倒了垃圾要把它隐埋起来。只是草草的在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后，往上面撒了点泥巴就算是隐埋好了。经过雨水液冲刷垃圾全露出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聂雲得知只要有人肯租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所以他回到车上等着村委会主任来跟他谈条件。那个看场子的人赶快骑着摩托车回去叫村委会主任来。
聂雲打开车门打断了姜茶茶与出租车司机师傅在谈话。他兴致勃勃的跟姜茶茶说转运中心有着落了。
“什么？你真的选这个鬼地方。”姜茶茶听后一脸的不愿意。
聂雲把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你的理由就要跟姜茶茶一五一十的说来。
“茶茶姐我问你。这里的交通方不方便？”
姜茶茶一直坐在后排座位置没有注意路况，通过刚才的聊天她觉得可以相信这个出租车司机师傅的话。所以她求助出租车司机问这里的路怎么样？
出租车司机没有让她失望，实话实说道：“走大车没问题。到市里面不过就是八九公里的路程，这个地方没什么车走来回十分钟，就算是堵车20分钟肯定能到的，至于刚刚走的那一小段路，那大家都看到了，我就不必说了。”
“看看看看。司机大哥分析的有理有据，经验之谈呀！”聂雲得意的说。
“好吧，这一点通过。还有呢？这么一个臭地方，你打算怎么把它变成中转中心？”姜茶茶追问到。
“这个吗？我想好了。他们这里总共有5亩地可以租给我们。我们可以建成一个大大的中转场。垃圾堆不高，那边还有一块空地我们把它推平了盖上新土再用米石铺上打好地基水泥地面，上面用彩钢板搭架焊接成厂房。一个中转中心不就建成了。”聂雲说。
“按你说的方案建设费用估计要多少？”姜茶茶最关心的还是钱。职业的本能让她在做每一个项目的时候都要往这方面去想。
聂雲说：“初步估计不会超支，如果谈得好，还可以省下一大笔。”
姜茶茶听到了想要听到的话。心情变得舒畅，什么臭味都是可以被微风吹走的浮云。
姜茶茶说：“那就看你的了。”
聂雲脸部微笑有点诡异。
43.与村主任的谈判
二十分钟后看场子的那个人带着村主任赶来了。
远远的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摩托车停在出租车的屁股后面还没有熄火，聂雲和姜茶茶从车上下来。
按照两个人之前的计划，聂雲主攻姜茶茶后援配合，说什么也要廉价的拿下这块“宝地”。
聂雲下车后站在出租车前面故作镇定等着村主任。
村主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他头戴一顶圆形草帽，草帽上用红色油漆写着“桂林”两个大字分布在头盖延的两边正前面画着好像是一头象的石头山非常显眼。
“桂林山水甲天下”，那座长得像一头大象的石头山叫做象鼻山，他是美丽桂林的城市象征。
聂雲猜到村主任肯定是刚刚从田里赶过来的。
再看看村主任的脚，穿的是一双人字拖鞋，裤脚卷得老高超过膝盖到大腿上，腿上沾满了还没有来得及洗干净的黑色泥巴更加证明了聂雲的猜想。
“哎呀，老板呀。叫你久等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要干。”村主任一上来就说自己忙得很。
聂雲心里嘀咕，这回是遇到硬骨头了。村主任看似不经意又合理的一句话其实是告诉聂雲我很忙没空跟你瞎扯淡，有事说事没事别找抽。
聂雲同样来自农民家庭，他知道农民都比较实际，像这位村主任，他们之前被垃圾处理公司欺骗过，这一次肯定非常的谨慎。所以跟他们谈事情一定要诚恳。
聂雲改变策略，从原来的故作镇定到主动出击热情的跟村主任打招呼。“大叔，你这是在忙着插秧吧，劳动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
“噢！老板懂得插秧？”村主任不相信聂雲所说的，他所看见的这个年轻人身上全是一介书生的样子：带着一个小眼镜，穿着干净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他的皮肤白嫩嫩的，脚上穿着一双白底红边的李宁跑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农村娃娃。
聂雲说道：“不瞒叔叔，我也是农家子弟。”
村主任摇摇头对着身边那个看场子的人问：“大江，像吗？”
大江回答说：“不像，一点都不像，老板就是老板，怎么会是农民。”
聂雲为正清白伸出双手，请村主任仔细看看。
村主任仔细瞧了瞧。摸着聂雲手心上还未淡去的老茧说：“村里的孩子抹不掉的印记。小同志是哪个地方的。”
一声“小同志”喊来，聂飞知道村主任接纳他了。
“我也是浙江的，桐庐那边的。晨起薅秧饭插田您一定是插秧过来，秧苗是等不得不赶紧插下去秧苗都会晒死，我去帮你插秧吧。”聂雲客气的说。
“哦，原来是老乡呀！难怪知道我们农村的苦。”村主任开心的笑着说。
聂雲不乏商人的机灵，很会抓住时机。
他说：“叔叔，我要租你这块地，拿来做我们快递公司的中转场。”
“你是哪家快递公司？想要全部租完？我们都是农民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下面可是垃圾做厂房可不好弄呀！”村主任不知道中转场的意思，以为是拿来做快递公司的厂房或者是放东西的仓库。
聂雲觉得村长理解为仓库厂房也没错，原本中转场也有这个功能，所以他就没有再做太多的解释。现在主要想的是如何将租用成本降到底跟主任讨价还价。
不要紧的，我们会妥善处理。绝对不会让我们的乡亲们再生活在恶臭满天飞的环境下。等我们的厂房建好后这里将变得干干净净，我们还会在旁边种上花花草草这里的环境面貌会焕然一新。
村主任一听高兴了。
“那感情好！你们准备租多久？”
“我们是要建中转站。肯定希望越久越好。这么多的垃圾处理需要比较久的时间。厂房建设也要时间，希望叔叔多给点优惠。”聂雲把困难提出来试探一下看看村主任怎么回答。
“只要你们肯把垃圾问题给解决了。我们村委会会酌情考虑的。这块地是村集体财产必须要经过村民大会商量才能决定。”
姜茶茶知道，这个时候该轮到他出场。
姜茶茶说：“主任，我们聂总经理诚意很大，我是财务，他把我带在身边就是想赶快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之前那个垃圾处理公司跟你们的合同还在不在？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他与你们的合同到期了没有？如果合同期没到的话。我们就不好租下来。他们会告你们违约的。大家都不想吃官司。”
“过了的过了的，合同期早就过了。”村主任听了急忙叫那个看场人大江把合同拿出来给姜茶茶。
大江跑进垃圾场门口的一个临时门卫室东翻西翻的把那个合同找了出来。
“他奶奶的。垃圾场不要了，把合同也丢在这里。这是他们的那一份。”大江手中拿着合同并走一边骂道。
“快给老板看看。”村主任说。
姜茶茶接过合同一看，原来这是一份复印件。难怪甲方会将它丢弃在这里。姜茶茶其实除了看合同期外，他还专门看了合同里面约定的租金是多少？合同期刚好一年。这快递在这里闲置了一个多月。五亩地一年的租金是23000块钱。
姜茶茶很快就看完，她把合同复印件交给主任。“确实是到期的，我们可以继续租这块土地。希望村里面能够以两万块钱一年的租金价格租给我们，我们聂总的意思是能够租15年每5年一付租金。”姜茶茶故意转问聂雲“聂总，我说的对吗？”
聂雲接话说道：“对，主任叔叔你看怎么样？”
“一年2万。五年就是10万。租十五年那就是……”大江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算账。“主任30万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发财了。”
“我还不知道吗？你就这点出息。”村主任细声的说，生怕姜茶茶他们听到。
大江轻声细语劝说：“这么一个破地方。臭烘烘的。市领导可是责令我们赶快解决问题。有人帮我们解决了，还能得到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
村主任故意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早已经乐开了花。“我回去研究研究，召开一个全村民大会。明天准时给你们信。”
44.雲茶之争执
第二天，聂雲与姜茶茶等到了村主任电话，经过村民大会的投票，决定将那块地租给神通快递公司慈溪分部用作分拨中心。
按照在垃圾场口头商定双方签订了后续的租凭合同。
时间不等人，接下来的几天聂雲联系施工单位，姜茶茶保障资金到位。
工程项目得到了董事长聂飞的肯定和支持，他特意批了180万的建设资金。
聂雲刚刚从建设施工方回来，看到数据嫌少正在跟姜茶茶争执这个问题。
“我们这是在建一个大型的分拨中心知道吗？它不单单是负责慈溪这块的业务，它是要负责整个杭州的中转，未来，我们要放眼未来，为以后升级扩建做好准备。”聂雲很激动说话前言不答后语。
“谁得罪你了？像吃了枪药。”姜茶茶说。
“你，就是你，还有他们。我的各种预算不是给你了吗？为什么申请这么一点点？”聂雲直指姜茶茶。
“莫名其妙。我告诉你。我是总公司的财务人员不是你聂雲的个人财产。我是按照程序办事。”姜茶茶气愤的反击。
“按程序办事。按程序办事就应该给我报500万，30万的地租，150万的基建设备费，300万的分捡流水配套设备费。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也得要几十万吧。”聂雲把要花的大头举出来。“你看看那180万，才给我180万相差太远了。”
“你干脆要1000万算了。”姜茶茶一拍桌子气得回了杭州分公司。
聂雲把姜茶茶气走了，后悔不已。
因为这几天与施工方发生了不少的矛盾，对方一直吵着问他要钱，改一下就要一笔钱，改一下又要一笔。年轻人有时候火气旺盛，容易跟对方吵架，就在刚刚为了转运中心的采光问题与施工方大吵了一架。
施工方说他们完全是按图纸办事，可是聂雲发现那个地方采光太差不益于员工工作想临时改了，施工方就不肯了，说要改就得要加钱加的钱还不少5万块起步，聂雲气得吹胡子瞪眼，回来就跟姜茶茶大发脾气，一不小心把他气回了杭州。
姜茶茶哭丧着脸回到杭州准备找陈英诉苦。
姜茶茶来到财务总监陈英的办公室，还没有等到陈英问姜茶茶已经泪流满面。
“姐，你要给我做主。”姜茶茶哽咽着说。
“咦！你怎么回来了？宋时达刚走是不是没有带上你，生气啦！”陈英坐着正在办公听到姜茶茶叫她很惊讶。
姜茶茶听到姐姐（陈英）关心的问话，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
陈英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盒纸巾迎上来再把姜茶茶身后的办公室门关上。
“姐姐，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闲工夫去关门，都不关心关心一下我。”姜茶茶像个撒娇的妹妹求姐姐关心。
“关心，怎么不关心呢？你看姐手上拿了一大包的面纸巾，就是来帮你接眼泪的，这还不叫关心呀。”
姜茶茶频频顶头，频频哽咽抽鼻涕。
“不哭，等他回来姐揍死他，走了，都不跟我妹子说一声。真是。”陈英一边说，一边用抽纸帮姜茶茶擦去眼眶下的眼泪。
“我还没那么矫情。”姜茶茶说。
“那是怎么回事？能让你哭成这样。”陈英问。
“都是聂雲那小子。”姜茶茶稍微平复了心情不再哭泣说话听起来变正常。
“啊！”陈英比刚才更惊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你们两个人……”
姜茶茶被陈英的尖锐叫声吓懵，听到后面那句话后反过神来。“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还哭个“神”。”陈英瞪大眼睛问她。
“我就哭个“神”。神经病都要被他气成。”姜茶茶从哭脸瞬间并成一个想要吃人的老虎脸。
“在他那里受了什么委屈，跟姐说。我叫你姐夫揍他。”陈英安慰说。
姜茶茶有陈英撑腰，腰杆子就硬了。
两个人排排坐在沙发上。
陈英紧握姜茶茶的手，眼睛一直看着没有离开等着听她诉说具体情况。
姜茶茶挪了挪身体，从并排坐着变成面对面的体位，两个人的膝盖碰着。
“聂雲嫌我们给他的钱少了。他怪我，说是我在后面搞鬼不给他把全部项目工程款给报上来。他骂我，我就气气了我就回来找你主持公道。”姜茶茶说。
“180万是第一批款项。他要500万。公司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周转资金还要运用在别的地方。不能全部投到他那里去呀。这也是他哥哥聂飞的决定。不关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跟他解释说说。”
“我没来得及说。”姜茶茶当时气得要命，没有想起这么多也不想跟他多作解释。
“这样呀”陈英稍微做了一下思考，“我们就不跟他计较。让他们两兄弟自己解决吧。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陈英现在正缺人手，没有姜茶茶在身旁做起事来实在是不方便。
姜茶茶是陈英一手带出来的，两个人亦师亦友亦姐妹姜茶茶是她最信得过的人。
姜茶茶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陈军从他的家乡找来一个女人来帮助陈英，这个女人叫张晓娟：1969年出生，陈军的老同学，换句话说，就是陈军放在陈英和聂飞身边的一颗棋子。
“听说财务部来了一个新的主管。那我回来做什么？”姜茶茶虽然去了慈溪，但是这方面的消息还是有的。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你说的是财务主管经理张晓娟呀。没事，她做他的主管，你回来就是了。”陈英好像不在意谁做财务经理。
“我回来喝西北风啊。”姜茶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只有含沙射影的点破。
“早就给你留着位置，做我的助理秘书，兼职公司的财务副总监一职，你看怎么样？。”陈英说。
姜茶茶这下次可高兴坏了。财务副总监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呀！又是陈英的秘书足见她与陈英的亲近程度，已经可想而知。
“那还差不多。谢谢老板。”姜茶茶得了便宜卖起乖来。
“我还亏得了你。晚上到家里来吃饭。”陈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