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是血啊
虽然心中不忍，门房还是跟她说了一句话，“姑娘如今面色惨白，既然已经知道的事儿，又何必再问呢？”
门房将话说完之后，退后一步，将大门在林玉瑾的面前紧紧关上。
水水还想再敲门，被林玉瑾拦了下来。
“姑娘，这卫府究竟是什么意思？您来了府里，这些人也不是不认识您，说了一句话就将门关上了，这是瞧不起谁呢？”
话音一点都没变低，她根本不考虑里面的人听到会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自家姑娘现在很不开心。
这个时候突然伸了一只手过来，转头一看，是水檀追了上来。
水檀将两人从府门口拽了出来，现在站到别人家门上，被那些长舌妇看到了定是要编排人的。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林玉瑾，等着她发话，才去做剩下的事情。
林玉瑾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突然转身向之前去过的书斋走了过去。
两个水看着，对视一眼之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书斋还是之前的那个小掌柜，年纪不怎么大，心地倒是很善良。
见是三个女子，特地安排了僻静的地方，让她们可以继续看书而不被打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边来，两个水却十分默契的没有多问什么。
掌柜的拿了基本书过来，放在桌案上，“上次见到姑娘的时候，还是几个月之前吧？姑娘节哀顺便，有些事想那么多其实都没用的。”
林玉瑾瞬间抬头，掌柜的却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两个水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站到了外面，静静候着。
没过多久，两人听到有人说话，这说话的声音还略微有些耳熟。
水水探头过去看了看，见是霍开霁，立马将头缩了回来。
“怎么了？”水檀问道，刚想伸头也过去看一下，被水水捂住了嘴，冲着她摇了摇头。
见到她这副模样，想来外面应当是个瘟神，水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了，才被放开嘴。
水水只祈祷着刚刚没人看到自己，否则……
祈祷完毕，睁开眼睛的时候，水水觉得原来这些神仙都是没有用的，不论你祈祷还是不祈祷，一切都是空气，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听。
霍开霁看着外面守着的两个丫头，冲着她们点了点头。
两个人行了礼，脚步全没挪动半分，这个门是一点也不好进去。
霍开霁也不生气，只是让繆北把两个人带了下去。
水水愤怒的看着他，一口咬在了繆北的手上，虽然吃痛，却一直没有将人放开。
霍开霁挑开帘子，见到林玉瑾之后，在心底里略微叹了口气。
“对她们好一点。”林玉瑾冲着他说道。
霍开霁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说了一句话。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面对林玉瑾的问话，霍开霁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面前的人，脸色比之前憔悴了很多，想来这段日子过得不是很愉快。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你问那么多，对你有任何好处吗？”霍开霁嗤笑一声。
林玉瑾看着对面的人，终于明白，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经历过战争和鲜血的男人，此时已经足够撑起一片天，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质问便能轻易得到答案的人。
“那封信是你的人拿走的，对不对？”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是林玉瑾知道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霍开霁点了点头，“既然想将信给我，又为什么要退缩呢？你是为了林家，但是你放弃了他，你现在又不断的追问他为什么会死，这个原因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一句句话仿佛利刃一样扎在林玉瑾的心里，随便一个拨动，就能鲜血淋漓。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过严苛，霍开霁瞬间住了嘴。
“你说的没错，是我放弃了他，是我放弃了他，可是你最起码要告诉我，他死的真正的原因，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不能让我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这个事实。”林玉瑾红着眼睛，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她的心里着实太痛了，痛的让她有些发狂。
“这封信你还要吗？”霍开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先前被她丢掉的信又递给了她。
林玉瑾颤抖着手将信接过，再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看到上面微微发黄的印记，她才恍然明白，或许是不是粘上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更大的可能是血吧。
“这是血，对吧？”林玉瑾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眼里的泪突然不受控制的留下。
霍开霁见她都明白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林玉瑾痛的不断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上一次没有发现呢？如果上一次发现，是不是还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嗯，你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林玉瑾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被情绪左右，她要知道原因。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封信，姑娘如果看完了，还请你不要太过难过。”霍开霁从袖口的掏出来一封比较厚的书信，双手递给了她。
林玉瑾突然有些犹豫，她好像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犹豫了很久，最后她还是接了过去。
等到将信看完的时候，林玉瑾已经泣不成声了，看着这封信里面全部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全部都是未来两个人在一块的日子，林玉瑾不敢想象，他在那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也不敢想象，在写之前的那封信的时候，他到底有多么难过。
霍开霁想伸手安慰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记得好好的活着，往后再嫁一个好人家，把他忘了吧。”霍开霁最后只干巴巴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这件事也是卫景明心里一直记挂着的。
林玉瑾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问这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她如今只想知道这一个问题罢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瘟疫
他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让霍开霁又回到了那里，那个饿殍遍地的地方……
收到信件之后，霍开霁带军将加攀打的四散而逃，曾经不断挑衅东云的国家，当时偷袭将霍老将军的命夺了的国家，如今就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死的死，逃的逃。
还记得当时在加攀王那里时，看着他眼中不屈，霍开霁突然就不恨他了，为将为王的人，心不狠，怎么能坐稳那个位置呢。
收到调令从加攀回程之后，霍开霁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走，他远远的绕了路，假意祭拜父亲，实则是为了绕路看卫景明到底如何。
只是看到遍地尸体的时候，霍开霁的心凉了半截，等他从众多人里找到卫景明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奄奄一息。
繆北见霍开霁要把面巾拿下来，急忙伸手阻止，这里的人全部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此时贸然把面巾拿下来，如果出了事要如何才好。
霍开霁眉目一沉，伸手将卫景明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丝毫没有停留。
繆北看着人出去了，目光扫了一眼剩下的人，见没有自己想看到的身影，心往下沉了沉，却只能转身向外走去。
偶尔有几个人想抓住他的衣角，却阻拦不了半分脚步。
这里的人好像得了瘟疫，如果只是因为救了几个人，而导致霍家军染病，这份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看着将军将卫大人一路抱到一处树下，繆北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大妙。
果不其然，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卫景明的嘴角吐出来不少血，此时正和将军说着什么，谁也没听到。
繆北只看到将军不住的点头，嘴里一直说着好，两封信在将军的手里拿着，上面染了不少的血，如果不是牛皮纸，只怕已经不能看了。
卫景明看着不远千里来到这的人，如今已经长大不少，他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只是，他是见不到都城里那个自己心悦的姑娘了。
看了一眼这天，真的很蓝，就像那个姑娘的笑一样，晴空万里。
霍开霁抓在手里的手一点点的滑了下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他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不知道等了多久，这里面的人全部都死光了，繆北强硬的拉着霍开霁的手，将他带离这里，用水清洗着那些血迹。
霍开霁命人将这些人全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自己带着人将卫景明的尸身烧了，装在了骨灰坛里，带回了都城。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碰到了满身伤痕的文信，他倒是没有染上瘟疫，只是，却已经命悬一线。
最后他还是死在了繆北的怀里，看着他为了回都城求药，而变成这副模样，不免觉得命运弄人。
“那里发生了十分严重的瘟疫，等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霍开霁看着她，语气有些沉重，想到的那些不好的事，面色也有些难看。
“他的墓在哪里？他的尸身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霍开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很久，他才告诉她在东边卫家的陵园里。
听到这句话，林玉瑾突然说不出来话了，卫家的陵园，自己一个毫无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卫家怎么可能会把她放进去，而且难道真的看不到他了吗？最后一面见不到，连他的墓地也不能进去祭拜一下。
“你能带我进去看看他吗？”
林玉瑾抬头看着他，只希望能进去看他一眼，哪怕是能看到一次，她也想见一见他。
霍开霁看了看她，略微点了点头，他还记得卫景明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自然会满足她的要求。
等到陵园之后，守园人看着霍开霁倒是没说什么，这位将大公子送回来的将军，他知道的，这可是他身边带着的这个姑娘，他便十分不喜欢了，若是想答应公子的提亲便答应，多次推辞，找了一堆的理由，却没有真正的答应下来，导致公子去世的时候，身上都是没有婚约的，这样的下一辈子都是投不了好胎的。
“将军可以进去，这位姑娘还是算了，毕竟与卫家也没有什么渊源，进去一趟，兴许惹了卫家先祖的不快，这老奴可就担待不起了。”
老者百般推辞，就是不愿意让林玉瑾进去。
林玉瑾没了办法，看着身旁的人摇了摇头，只能妥协的道，“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给老人家添了麻烦。”
说完就带着两个水退到了一边。
老人见她还算识趣，略微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伸手要给霍开霁带路的时候，霍开霁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哀伤的看着陵园里，他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她是你们家公子放在心尖上的人，想来他看到她的时候，会很开心，倒不如把她放进来，让他看看，也好了了一桩心愿。”
霍开霁冲着身边的老者说道，只希望他能给一个机会，不要让外面那个小丫头，站在那里傻傻的等着。
老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似乎是有些心软，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略微点了点头。
霍开霁让繆北到后面带人过来，自己和老者站在原地等着。
听到自己可以进去之后，林玉瑾面上露出了许多笑意，这让一旁的老人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
等到众人来到卫景明的墓的时候，看着墓碑上刻的字，林玉瑾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还这么小，还没有到弱冠的年纪呢，命就没了，啊，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呢？谁也不知道。
“这就是大公子的墓了，你们到时候自己出去就好，我就不在这陪着了。”老者说完之后，转过身，背着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他们这些守墓人，往往都是一代一代的相传，这整片墓地葬的全是卫家人，最新的一个，就是卫景明的墓了。
看这上面新翻的泥土，林玉瑾伸手摸了又摸，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承认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光
看着她蹲坐在那，毫无往日的规矩，霍开霁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带着繆北转过身去。
两个水上去伺候，希望林玉瑾不要再难受下去，稍微注意一些仪态。
冷不丁的，几人听到了一声嗤笑，霍开霁侧头看过去，全部心思都在林玉瑾的身上，一时竟然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林玉瑾在两个水的搀扶下起了身，略微侧身擦了擦面上的眼泪，之后才回过身看着来人。
见到是小秦氏，林玉瑾不知道她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卫景明的丧事已经办理完了，她这个时候过来，总觉得有些奇怪。
霍开霁见是她，虽然不明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也放低了姿态，醒行了个晚辈礼。
“霍将军的礼我可受不起，也不知道您来，有些慢待了。”小秦氏热络的跟霍开霁说着家长里短，对，一旁弯腰行礼的林玉瑾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林玉瑾也不气恼，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半句话也不多说的，站在一旁，只等这两个人说完。
“哎呦，怎么林四姑娘也在这，这是来看景明的？来这里也不打个招呼，要是底下的人不让你进来可怎么办，毕竟这是卫家的陵园，你看看你无名无分的，进来这里总是有些不合适的。”
林玉瑾半弯着腰行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圈通红，却也没有反驳半句，她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确实没有名分。
“伯母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往他们两个就有婚事在身，现在虽然他走了，四姑娘来看一看，这也合情合理，何苦来这么一说呢？”霍开霁眼看着她越来越过分，这般咄咄逼人，未免失了当家主母的气派。
小秦氏被他说完之后，面色有些难看，却也不敢跟他争锋相对，毕竟刚刚打了胜仗，得了天家赏识，此时如果真的说些什么，未免触怒了天威。
只能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对，众人却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卫惜雪。
卫惜雪一步又一步走到卫景明的墓地旁边，眼光先是发红，后来发了疯一般抓着泥土往林玉瑾的身上扔去。
边扔还边说道，“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都城，我家兄长跟你说亲之后，卫家就坏事不断，先是姑姑出了事情，如今我大哥哥连命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大哥哥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治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大哥哥也不会英年早逝，连弱冠礼都没有，直接饮恨而亡，你怎么还有脸来看他，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林玉瑾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卫惜雪，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自己跟他认识，他也不会想着给自己一个好的生活，拼了命的想要去别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完全可以在都城里置办一处宅院，娶一门亲事，也不会想着跟卫家划清界限。
最终还是霍开霁看不下去了，拉着林玉瑾的手走到一边，“惜雪还是个小孩子，说话有些没轻没重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想来也是因为他哥哥没了，如今正伤心。”
干巴巴的说着劝慰的话，自己却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让她开心一些。
被霍开霁带离了陵园，林玉瑾一路上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她不明白，很多事她都不太明白。
霍开霁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有些不知道是不是不该带她来这里，碰上了她们母女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等出了陵园，林玉瑾向他拜别，自己带着两个水回了林府。
霍开霁带着繆北，在身后远远的跟着，生怕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繆北没有多问，主子吩咐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就好。
见人回了府里，霍开霁才开始问他，小秦氏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听到答案之后，霍开霁的面色难看至极。
林玉瑾回了院里，觉察出气氛十分不对，正想找人问几句，方妈妈从小厨房走了出来。
本来是想问问林玉瑾有没有到的，却没想到直接撞到了林玉瑾，面上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似乎是想遮掩什么一般，快速的收了回去。
这一路上有些精疲力尽，林玉瑾也没想着站在原地去问她究竟是什么事情，便带着人回了主屋，等一壶凉茶进了几人的肚子里之后，林玉瑾才开始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妈妈一直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回答，最后见林玉瑾面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之后，将自己听到的话和盘托出。
原来现在外面已经风言风语四起，都在说卫景明的死，是跟自己有关，是她克了卫家，都是因为她和卫景明走的太近，后来又走的太远，让人觉得林玉瑾十分梦浪。
一句一句编排的话，就这样传播了开来，任谁也查不出说这话的第一个人究竟是谁。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你整日里气成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林玉瑾不想让她们卷进来，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儿。
“姑娘！”方妈妈不愿意听到这句话，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可以妥协呢？
“你堵得住世上的人的悠悠众口吗？”
林玉瑾突然反问了一句，方妈妈顿时有些卡壳，她不知道，不知道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就好好的生活就好了，只有我们活的开心，那些不希望我们活的好的人才会不开心，你要永远记住我的话，知不知道？”
虽然这话说的比较糙，但是理确实还在的。
方妈妈没想到一个孩子也能说出来这种话，只觉得姑娘生成一个女儿生真是万分可惜。
林玉瑾让她们全部退了出去，此时的她心里有些恨还没散发开来，她只要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才过了多久，卫景明就死了，那男主是谁？
就是当初的霍开霁吗？林玉瑾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
林玉瑾不想失去卫景明，只因为他曾经是她人生的一道光。
第二百一十四章再次病倒
当初为什么会看这本书，好像是因为看到了卫景明的简介，一个温暖的贵公子，就是她心里所想的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
那时候，林玉瑾正因为父母而愤恨，正是见到谁都浑身是刺的时候，同桌推过来一本书的时候，她本想将书直接放到她的书桌里，但是看到封面上的男人时，顿时被他吸引了目光，那温柔的眼神，直视你的时候，仿佛看进了你的心底。
当时同桌看她一动不动的，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急忙将书从她手里抽走，不敢再给她看。
林玉瑾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觉得有些难过，立刻伸手，从同桌的手里把书夺了回来，接着头也不回的埋头看书，任同桌怎么说，也不肯把书还给她。
后来看到他死了的时候，林玉瑾觉得人生的光消失了……
穿书之后，她有害怕，却也有想念，支撑她在这里生活下去的信念，除了老夫人，还有见到卫景明。
后来即使她察觉对他更多的不是喜欢，却也愿意跟他定下亲事。
等到见到他的时候，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虽然年少却和别人很不一样，温文尔雅极了。
一次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和以往不一样，得知他的病能好的时候，她很高兴，他的每一分变好，她都十分高兴。
怎么人就没了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情绪十分不稳，等到水檀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十分疲累，嘴里的苦味，可以知道，这是又病了一场。
有些苦笑，这身子确实太差了，再有几次，应该就能下去见他了。
水檀进来见她醒了，什么也没说，先拿衣裳给她披上，又倒了茶水来，喂给她喝下去。
“这几日府里如何了？”林玉瑾哑着嗓子问道。
“府里一切安好，老爷来看过姑娘，见您昏睡，又走了。”见她刚醒就问事，水檀眉头皱的十分深，说的话也有些保留，以免她听到了难受。
“他过来做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听到林承平来院里，林玉瑾只觉得满心的讽刺，按着他的脾性，她就算是病死了也不见得会来看一眼，怎么这次突然就过来了，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姑娘这话可不兴您说！老爷来院里看您，您这么说，要是老爷知道了该怎么想？”水檀听到她这么说话，着急的不行，虽然姑娘因为一些事儿这几日难过，但是要是被人知道她说了这话，只怕院里上下都要一块搭进去。
林玉瑾扭过头不愿意看她，她现在真不开心，不想听人说教。
又过了一会儿，林玉瑾张口问道，“外面的流言蜚语现在如何了？传到什么样了？”
“这件事听说霍开霁将军发话了，如今都城里要好的多，说那些杂七杂八的话的人少了不少。”水檀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好拧了个撒子给林玉瑾擦了擦脸。
吃食还是粥，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吃一点流食比较好。
“他为什么会帮我？”林玉瑾好奇的问道，真是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水觅过来，就是这么说的。”
没有听到水觅的时候，林玉瑾还想不起来，听到之后就想起了那日水檀针对水觅的事。
“那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玉瑾苍白着脸，想知道那时候她究竟为什么这么说？当时因为刚刚知道他的死讯，完全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姑娘说的是哪天？”水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她装傻，林玉瑾将事情点明了，她需要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了那句话的，毕竟身边的人若是不和睦，早晚是要出叉子的。
“原来姑娘说的是这个，水觅回来了，不先来拜见姑娘，直接去了方妈妈的小厨房，这知道的是她们感情深厚，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妈妈才是这院里的主子呢。”水檀倔强的看着她。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说错，毕竟这事院里的人都是看着的。
原来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林玉瑾的心里面有了数，又略微琢磨了一会儿，才将吃食放下，语重心长的跟她说道。
“水觅当初是不愿意离开我这院里的，后来经过方妈妈的劝说。不知道怎的，竟然同意了，能帮我解决外面的大部分的事儿，这一点，她就是比较好的，许久没有回府了，她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人，也就只有方妈妈一个，可不就得多亲近亲近？只是你说的事我也知道，你觉得她是不把我当主子了，但是，水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应当是懂的，就像我待你和水水一样，你看我可曾因为一些小事而罚过你们两个，可曾因为你们之前对我做的事而对你们满心猜忌？”
林玉瑾这话说的略微有些重，水檀听完之后牙齿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心里叹了口气，不论是因为什么，几个人有矛盾，她们都得记在心里，她们都是这一个院子里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水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话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得到答案之后，林玉瑾让她退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开始在屋里胡思乱想。
想到最后，双手捂着脸，低声啜泣着，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哭，或许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命运吧。
此时安平院里，柳氏知道林承平来过西乐院之后，面上流露出一丝好奇来。
“他去姑娘的院里做什么？”柳氏下意识的念叨着，对于他去了西乐院一事，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兴许是看姑娘病了，去看一看姑娘也说不定？”常妈妈也琢磨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为了夫妻俩的感情稳定，还是尽量说着好话。
“你也不用帮他说什么，他以往做的那些事你也都看在眼里，要真的是去看姑娘，都是刮起了西北风了。”柳氏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荷花会
听夫人这么说，常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都是主子随便议论的话，真的是十分不合规矩。
“找人去书房盯着，看看他这段时间究竟见了什么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柳氏总觉得这事蹊跷，便安排了一个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妈妈应声下去安排，等到差不多到晚上，得了消息之后，脸色十分难看的回了屋里。
柳氏听完之后，一手拍在了桌上，给外面要进来送菜的小丫头，吓得浑身一颤。
“夫人可别这么动怒，还是早些歇息的好。”常妈妈劝道，这事显然是有预谋的，如果打草惊蛇了后面的事才是真正的不好处理。
柳氏不断的喘着粗气，心里的气恼简直要生成火焰，将着院里的人全部烧干净。
小丫头将饭菜送到之后，退出去的时候，听话的将屋门带上。
“夫人，您现在生气一点都没有用处，还不如想想这事儿究竟要怎么安排，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夫人还需要早些下手才是。”常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道。
柳氏强忍着恶心，决定给他们吃点颜色。
过了几日，等到了荷花盛开的时候，柳氏让在外面的人全部回来，一家人真正齐齐的吃了顿便饭。
林玉姝的婆婆也被请了过来，看着平母，柳氏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或许是因为婆婆在场，林玉姝表现的十分乖巧，一点也没有以往的小动作。
柳氏等到酒过三巡之后，起身招呼起了平母，“亲家母难得来府里坐坐，大姑娘嫁入平家颇久，可给您添了麻烦？”
林玉姝听到这些话，眼皮子略微跳动，突然说起这个，这是什么意思？
手心在衣袖里狠狠地拧动，帕子被扯的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玉姝还算乖巧，虽然是庶女，却也被教养的十分好，到了平家之后，打理宅院的事儿也做的不错，亏了您的教养，才能给我交出来这么一个好的儿媳妇。”平母皮笑肉不笑的寒暄。
柳氏聪慧的很，以往虽然估计许多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泼辣模样，却也将是非曲直，看的明明白白。
这哪里是没有意见，分明是意见大了却不好说，顾及着自己的儿子的颜面，平白无故的丢了平家的脸。
“一切都好就好，玉姝和永新成婚许久，却一直没有添个一儿半女，我还想着亲家母千万别生气，这事慢慢来，轻易急不得。”柳氏笑呵呵的将话回了过去，一丝表情也懒得给坐在一旁的林玉姝。
听到这话，平母脸色十分难看，一直没有添个孙儿是她最大的忌讳，他身边的丫头虽然怀了身孕，最后竟然生下来一个死胎，也不知道以往是造了什么孽，子孙这般福薄。
林玉姝在一旁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行了个大礼，“都是玉姝的错，是玉姝不争气，求母亲求婆母，再给玉姝一次机会。”
这号显然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别人逼迫的人，柳氏那能如她所愿，急忙伸手将人拉了起来，“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好歹叫我们一声母亲，什么机会不机会的，难道你婆婆还能因为你怀不了孕就做什么坏事不成？”
林玉姝越听脸色越难看，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婆婆的不是，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婆母待我极好，连我身旁的绿云，生了死胎也抬了名分，做了个姨娘，都是婆母心善开的恩典。”林玉姝本因为这事在府里，闹了个不停，如今只能憋屈的夸赞婆婆做的对，可想而知她如今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前不久我还听说你这府里闹得不大愉快，如今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许多，也不用整日再为你操心了。”柳氏状若慈母一般拍了拍林玉姝的脑袋，仿佛将自己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坐回了远处。
两人坐下后，却都在心里埋怨对方。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将几人的小九九看了个明白。
林承平看着几人和睦的模样，倒是高兴的不行，自己的掌上明珠，如今过着好日子，他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林玉瑾在一旁坐着听着几人的唇枪舌剑，一时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演技不去演戏，简直是亏待了她们。
小郑氏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这热闹今日算是值了。
林宁北和林正谊，此时一大一小的坐在乳母的怀里，看着众多人，有些好奇的四处观望，想看看这些大人究竟在说什么。
到底是小孩子，半时也不得闲，一会伸手抓抓这个，一会抓抓那个，看的众人哈哈大笑。
平母看到以后，心里的不悦更是浓重，如果当时不娶了这么个庶女，娶了个好生养的，只怕，如今她的孙儿都能在地上跑了。
林玉姝在一边愤恨的看着，一边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回府之后又该被怎么折腾。
平母越想越生气，最后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警告之意十分的重。
林玉瑾倒是觉得越看越有意思，这婆媳之间的关系，自古就是一个大难题，此时看着热闹，倒是有点狗血连续剧的味道了。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林玉瑾被柳氏带去了安平院，徒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走廊地下等吩咐。
“母亲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林玉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喊过来，在路上却也不好说那么多，只能等着坐下之后慢慢说。
“你父亲前几日去看你了，你可知道？”柳氏犹豫再三，选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去说给她听。
“女儿知道的，只是母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儿了？”他来找自己或者不找自己有那么重要吗？左右他都是不会管她的。
“也没什么，只是听完你父亲去看了你，觉得有些稀奇罢了，毕竟他很少去院里看众多孩子。”柳氏想着法的拐弯抹角，只求尽量不伤害她们的心。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能娶
霍开霁回府已久，霍老夫人带着他去了卫国公府，看望卫老夫人，同行的还有俞氏。
等到了卫家，小秦氏带着小辈一起坐在卫老夫人院里，等见过了，才让小一辈回去，卫惜雪被霍开霁开了口留了下来。
“你这丫头如今是越发的漂亮了，是不是老夫人给你喂了什么好的吃食，吃的这么好？”霍开霁拉着小丫头走到身边，自从卫景明死后，这丫头脸上自己每回见都是没什么笑意的。
“开霁哥哥，你是来看我和祖母的吗？我们都很想你，也很想哥哥。”卫惜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现在她只有这一个哥哥了。
“嗯，是来看你和卫祖母的，你们可得好好的，可知道？”霍开霁看她这样也是心疼，年纪轻轻，碰到的事倒是不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神都变了许多。
卫惜雪听他这么说，认真的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站在了一边。
小秦氏站在卫老夫人下手边，听着两人的话，面上的笑略微险得僵硬，却不敢发作，心里不禁暗暗的记恨，只等着寻了机会，定要将这些人全部踩死的才好。
“我这孙儿才从战场上回来，身上添了许多伤疤，刚好一些就要来看你们，以往也是常往这跑的，你可得好好得看着他才是，我年纪大了，他要是闯了祸我可管不住，到时候免不得来寻你帮忙。”霍老夫人面上无奈的笑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个老姐妹心里舒坦点。
卫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想法，微微喘了口气，将心里的事压下去，“他能好好的回来，你就该高兴才是，身上的伤疤才是他们的军功章，想那么多做什么，都是当将军的人了，你不给他置办几身好的行头，不去给他说门亲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
三两句话转到这个上面倒是霍老夫人没想到的，连着尴尬的还有坐在一旁的霍开霁，这事毕竟是当事人。
“他就是个泼猴，如今哪里敢给他说什么亲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往看上的，都不成，如今这都城也不知道哪家还能行了。”霍老夫人心里倒是有心仪的，只是此时就不好说了。
“也不怕你笑话，以往我给景明物色的林家的四姑娘倒是个不错的，这次景明没了，也是连累那个姑娘了，以往城中传遍了消息，这婚事也是做不得主的了，你们若是心里没中意的，倒是可以去看看，这姑娘教养的极好。”卫景明死后，卫老夫人心里十分痛苦，但逝者已矣，只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的，也算是不枉景明对那个丫头的喜欢。
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霍老夫人正愁没法子说，毕竟是人家先看上的孙媳妇，自己等着别人孙儿死了立马就去提亲，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正要开口说什么，小秦氏倒是接了嘴，“这只怕是不大好吧……听闻那丫头是个克夫的命，这外面可都传遍了……”
小秦氏说完，左右看了看讪笑着闭了嘴，似乎是觉察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低下了头，好不可怜的模样。
卫老夫人看着她，只觉得当初同意她进门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如今简直是造孽一般。
还没开口训斥，一旁的卫惜雪红着眼睛说道，“开霁哥哥不能娶林玉瑾，景明哥哥就是被她害死的！”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身边的丫头急忙追出去，生怕她有个闪失。
屋子里的气氛被两人一前一后的一句话弄得僵硬无比，霍老夫人以往倒是没有听说这话，如今听完之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自己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孙儿，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如何对得起底下的列祖列宗啊。
小秦氏借口要去看卫惜雪，也带着底下的人走远了，一时这屋里静寂的仿佛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霍开霁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俞氏先开了口。
“那些话都是一些见不得旁人好的人说出来的罢了，林四姑娘确实是个不错的，只是这事还得好好商议才是，毕竟不是咱们愿意就行的事。”
屋里的人都同意的点了点头，却是是这么个理，如今外面流言纷纷，还不知道林家是个什么光景。
“惜雪还是个孩子，说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至于我那个媳妇，纯粹是心直口快，你们当她什么都没说就好了。”卫老夫人还得替她收拾烂摊子，只觉得越想越累。
“你那媳妇我都知道的，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也不要想太多，瞧你这段时间不见，脸色都不好看了，你可得振作起来，我等着跟你一块去庄子里颐养天年呢！”说着说着霍老夫人眼里湿润润的，以往的老姐妹，命似乎都不怎么好，不是没了儿子就是早早的没了丈夫，如今年老了还要面对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这人的一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说的话我可是记着的，以后咱们问问林若华，看她怎么说，要是不愿意，咱们绑也得给她绑过去。”卫老夫人眼里也闪过一层泪光。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在卫家待了一日，临走的时候，霍老夫人还不忘再次确认一遍，毕竟人的一生本就十分的短，谁走在前面都是不好说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看一眼是一眼了。
等到坐上回程的马车，霍老夫人才算是真正的哭出了声，“这人的命怎么就这么难呢！”
俞氏和霍开霁只能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事无常不是说说而已，只能看谁的心境更顽强罢了。
“我仔细想了想，林家暂时不能去，回去给开霁物色物色旁的人家，若是真像外面传闻的那样，我的孙儿可如何是好！”霍老夫人哭着哭着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冲着两人说道，眼睛里通红。
霍开霁还想说什么，被她一个眼神勒令回去，只好苦哈哈的看着俞氏，希望她能给自己帮帮忙。
第二百一十七章不同意
一直等到了府里，这话都没能喝说出去，霍开霁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喜欢的人直接没了，为此一夜都愁的没睡好。
等到第二天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又不敢直接去霍老夫人院里寻她给她添堵，只好大早上的站在了俞氏院门口，希望她能替自己说几句。
云妈妈开门的时候见他站在那，当时有些发蒙，自从霍开霁上了战场回来之后，这心性就变了许多，变得不苟言笑，眉宇之间都是戾气，极少数才能看到他面上露出半丝笑意，怎么这大早上就来了夫人院里，愁眉苦脸的，这倒是稀奇了。
“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幅模样，夫人才刚起，还没穿戴好，您先进来坐坐，一会夫人整理好了我再去喊您。”云妈妈将门打开，将人迎了进去，这人又长高了许多，倒是要抬头才能见到人了。
霍开霁进去之后，看着院里如今整整齐齐的，倒是有点小时候的模样了，一直如此才好，时常能见到儿时的风景。
“可用过饭了？”云妈妈替他擦了身上的露水，这一身的寒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外面了，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这么不顾及身子。
“还没，妈妈可得准备点我爱吃的。”没听到吃食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想法，如今刚刚听到，肚子倒是叫了起来，霍开霁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来。
云妈妈面上有些憋笑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这还是自己以往看到的孩子，如今只是长大了罢了。
云妈妈将事吩咐下去之后，进去伺候俞氏穿戴，跟她说了霍开霁来了的事。
“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了，大早上的站在院子外面，身上都是露水，这天虽还热着，大早上却还是有些凉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一会见到人了可得多劝劝才是，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可不行。”云妈妈有些担心的说道。
俞氏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清楚他来院里是做什么来了，只是这事却不好说，毕竟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等见到霍开霁的时候，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大早上的吃用的比较清淡，清粥白菜，吃起来倒也不错。
“好好吃饭，吃完了再说。”见他不断地抬头看自己，俞氏伸出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该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就好了，做那些小动作是要做什么。
霍开霁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敢再做小动作，急忙用筷子扒饭。
等吃完之后，见俞氏还在慢吞吞的吃着，不免觉得有些无聊，只是如今也不能再像前几年一般，使那些撒泼打滚的招式，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面色沉沉的，放空了脑袋。
俞氏慢悠悠的吃着，想看他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一顿饭吃完，虽面上没什么，但是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惊讶的，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沉稳了，这两年想来是吃了不少苦。
想到自己当初刚出城门就被追回了府邸，俞氏不免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他，一个人在那带兵打仗，以往的老兵又怎么会服他一个毛头小子。
越想越不是滋味，俞氏只觉得这孩子长大到如今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你来找我是什么事？不要说一些奉承话，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可是听了不少好话，如今再说这些，只怕是不大合适了。”俞氏止住了他说好话的念头，毕竟这话听多了不好，说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儿子也没别的所求，只求母亲答应儿子，替儿子劝慰祖父，去林家提亲，儿子心悦林四姑娘，非她不娶。”霍开霁站起了身，冲着俞氏深深地拜了下去，只希望她能同意自己的所求。
听他果然是因为这事来得，俞氏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感慨孩子大了，到底是不由人，有了自己的主意，非她不娶，这话说得倒是真有意思。
“非她不娶就不娶，你爱娶谁娶谁，我管不着。”
霍开霁听她这么说一时有些傻眼，“您不是想抱孙子吗？这就放弃了？不着急一下？”
俞氏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露声色的继续说道，“着急的是你祖母，你会不会成婚，会不会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孩子是你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开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立马傻眼了，“什么叫跟您没关系，不也是您的孙子，喊您一声祖母吗？”
“喊不喊是一回事，帮不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林家的我也不想去说，毕竟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是真的出了事，我去找谁说理？”俞氏将话摊明了说给他听，左右这事她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霍开霁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统一了战线，一致对着自己。
“那就当儿子没说，这事我自己去林家求。”说完霍开霁起身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云妈妈从外面进来，看着俞氏，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难不成真的是这么个想法？
“这段日子多找个人跟着他，看看他是去林府做什么了，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要是那丫头答应了，就帮帮他，要是不答应，这事就算了。”俞氏将粥碗放下，吃了这么多，也有些累了。
云妈妈听她这么说，面上才带了一丝笑意来，她就知道自家夫人不会这么狠心的。
等人走远，俞氏面上带了些回味，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如今轮到自己的儿子，倒是真的像自己。
霍开霁从院里出来，只觉得满心都是不畅快，被自己母亲摆了一道偏偏还不能多说什么，真是越想越憋屈，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死板呢，别的流言那能听吗？
繆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湖边坐着，目光定定的看着湖面，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也跟着看向湖里，希望里面能蹦出什么精怪来，也好看看稀奇。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愿意吗
越看越累，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在看什么了，整个脑子里都是放空的，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瞎想罢了。
繆北看着他突然站起了身，一时有些发蒙。
“还愣着做什么，快跟我出去。”霍开霁走了几步，看她还站在原地，有些不乐意了，这是做什么呢？没看自己着急的不行，这不跟着自己，一个人发什么呆。
“您是要去哪？这府里还没够您玩呢？”繆北着实有些费解，这去哪也不知道，只让自己跟着，这能去哪？
“去林家，看你未来主子去！”
繆北在他身后跟着，听他说这个险些没站稳，这是说什么呢这是，卫家才去了，这就要去提亲？
等繆北说完之后，霍开霁一脸看傻子的看他，“谁说我要去提亲了，这只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而且这也是景明的意思。”
说到这，霍开霁的声音有些低落。
繆北立马住了嘴，他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等两人到了林家大门口，突然有些不敢进去了，“你说我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有些孟浪了？”
都到了这才说这个，是不是有些过了？
看他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自己，霍开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到底有多傻。
得了他的同意，繆北上门敲了敲林府的大门，将帖子递了进去。
两人被请到了正厅坐着，林正澜前来招待两人。
许久不见，林正澜貌似长大了不少，没有以往的张狂样，以往的傲气似乎全部内敛了。
“许久未见，霍将军如今可还好？”林正澜听说来人是他，将手里的活计全部丢了下去，一路走了过来，霍家军的威名，在那场与加攀的战斗中又再次打了出来。
东云的百姓有几人不知道霍家军的名声，回来的夹道欢迎，到霍家军在东云子民中的威望，一切都将霍开霁这个少年将军的名声打了出去。
“自是还好的，看你这几年变化颇多，这是有了大的机遇？”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他如今周身的气度，也知道是有了不小的遭遇。
“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个地方学了学武艺，如今还好。”林正澜不想谈论自己的遭遇，毕竟和他相比，一切都是小事罢了。
“你今日上门是想见四妹妹？”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今你能来府里，除了看望昔日好友有婚约的玉瑾，这府里似乎也没谁能让你孤身前来，既然你不避讳外界的传闻，也出手阻止，我定要代妹妹给你行个礼才是，家妹的名声，多亏了将军的帮忙才能得以保住。“
说完之后，林正澜严肃的站在了霍开霁的对面，恭敬的行了大礼。
动作太过突然，霍开霁来不及阻拦，生生的受了一礼。
“你这是做什么？我帮她是应该的，你这么做倒是让我有些承受不起了。”
“你帮了我得妹妹，这礼你该受下，她如今正在自己的院里，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来一会就能到。”
见他这么迫不及待的，霍开霁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想把妹妹送出去……
心里出现这么诡异的想法，让他一时有些心惊。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是被面前的人知道自己肖想他妹妹，只怕是要跟自己拼命的。
林玉瑾知道他来的时候，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过人已经到了，还是得去见见的，他帮自己解决了外面的事儿，还没好好的谢过他。
等到了正厅，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倒是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臭味相投，一样的喜欢武艺，一样的对读书不感兴趣，只不过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罢了。
“玉瑾来了，快来见过霍将军，他替你解决了不少麻烦事，还不赶紧谢过？”林正澜生怕她不知道这事，赶在她前面将这件事给点破了出来。
又说了一番场面话，这件事才算真正的揭过去。
林正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冲着两人说自己还有些事儿没解决完，直接走了出去，留下两人在这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两人一同开了口，却发现对方同样说了一句话，便开始谦让起来。
最后还是霍开霁先说出了口，“这几日可还好？”
听到他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嘴，突然觉得这个人和以前也能变太多，还是能看到以往的心性的。
“这几日还好，只是碰到的事儿太多了，略微有些差了点精神。”林玉瑾简单的说了几句，便不再多话了。
霍开霁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只能尴尬的坐在那，看着手指尖发待。
“你回来以后，可觉得有哪里不习惯的，在战场待了这么久，如果心情调节不过来，还是要善待自己才是。”以前总看到战后综合征，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是还是提一嘴的好。
“谢四姑娘关心，开霁一切都好，听到姑娘如今一切都好，开霁深觉欣慰。”霍开霁在心里犹豫着，一些话到底该怎么问出口，身边的下人还是得支走才是。
看出他有话想对自己说，林玉瑾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两个水退了出去。
繆北也是个识趣的，没有多说，自己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去了。
“今日开霁前来有一事想问，只希望姑娘不要觉得开霁梦浪了。”
听他这么说，林玉瑾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让这么一个大将军对自己的微微诺诺的不敢直接说出来。
“现在你身上已经没有和别人的婚约了，不知道你觉得我如何，做你的夫君够不够格？”霍开霁闭着眼睛将这段话说了出来，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没想到他来这是为了说这个，林玉瑾一时蒙在了原地，这个话问出来，真的是让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用觉得纠结，也不用觉得害怕，如果你点头，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第二百一十九章你要让她像你母亲一样吗
霍开霁的目光满是坚定，只要她想，他一定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婚事。
不论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这府里的牛鬼蛇神，一切都有自己给她收拾清楚，必定不会再让那些人来打扰她。
突然被一个人再次给了承诺，林玉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呆坐在原地，楞楞的看着脚尖，，要怎么去说呢？好像怎么也说不明白的样子。
“你同意吗？”霍开霁看她不说话，有些担心的看着问道。
“我不同意。”林玉瑾抬头看他，语气坚定，好像怎么样，都不会去同意似的。
霍开霁听她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到了嘴边的话突然问不出来了。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冲着她行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林玉瑾转身看着他大步离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两个水进来以后，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霍将军竟然急匆匆的离开了，想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倒是姑娘如今的模样让人有些担心。
林玉瑾什么也没说，带着两个水回了自己的院里，林正澜去了正厅找不到人，又跑来了院里问她人去了哪里。
听她说人走了之后，立马有些傻眼，这么短的时间直接把人弄走了，这丫头到底跟人说了什么？
见他似乎不愿意相信，林玉瑾也懒得再跟他继续周旋，让人将他请了出去。
“你这丫头就是这么对待你兄长的？好歹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领人情呢？”林正澜被婆子左拥右抱的架到了门外，满脸不悦的扭头冲她吼道。
“许多事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你总要明白，有些事情不论是你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人各有命，自有定数。”林玉瑾抬头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书本，半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知道今天这话是说不了了，林正澜也不再挣扎，自己走了出去，不让自己管，自己不管就好，也省的管了还惹她不开心。
等到人走了之后，林玉瑾将手里的书本合了上去，她就知道他会来这一趟，至于他想说的事情，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不说先是和卫家有了婚约，只说如今自己流言在身，去和他霍家订下婚事，霍家名声会如何？如果有人拿自己来攻击他们呢？说霍家有一个丧门星？这件事又要怎么处理？所有事都压在身上，她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给自己找来那么多麻烦。
也不想让他来接纳自己，古人看重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况且，兄弟没有嫁成，自己又嫁给他？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他并不爱自己，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不如不要嫁的好。
两个水看她又陷入了沉思，站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样，她又在这走廊里坐了一整个下午，太阳晒在身上，虽然有些热，却让她觉得像是活着一样。
霍开霁带着繆北回了霍家，刚刚进门，就被请到了霍老夫人的院子里。
等两人到了院儿里之后，就知道这事儿是不好办的了。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了？一整上午都找不到人这是去外面吃了什么好的吃食？还是去了哪家府里，去见什么人去了？”霍老夫人面色不好的看着两人，明明不让他做的事，偏要去做，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做梦我只是出去了一趟，没有你想的那么的复杂，再说了，我这出去一趟不也正常吗？”霍开霁知道，如果此时承认去见了林玉瑾，这件事情恐怕就不好处理了。
“你还不承认？你倒是好样的，去了一趟战场，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整天面目冷峻，我不管你，整日关在府里，我也不管你，但是那个丫头我说不能娶就是不能娶，你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咱们家可就只有你一个，你要是跟那个丫头成了婚没事也罢，要是没成婚，你出了什么事儿，我定要将他林府上下全部治罪不成。”
霍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孙儿，心里又担心，又有点伤心，怎么就非这个丫头不可能呢，这丫头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这都成两个人全部都要娶她。
“祖母，您知道孙儿的心意的？当初也是您同意的，您不能就因为这几句话就放弃了她，也放弃了孙儿对她的心意，这和那些因为一点小事，就扯着别人不放的，有什么区别呢？”
霍开霁百般不愿意，他自己决定了的事情，谁拦着都没有用，越是拦着他，他越是要做！
霍老夫人看他一脸的倔样，只觉得气的整个人心口都疼，“你这是非要将我气死，你才高兴？我跟你说了，那些是不能做，不能做，你为什么一定就要去做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听祖母的话？你为什么就非要向你父亲和你祖父一样？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怼在了霍开霁的心里，让他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祖母变成如今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半分也没有之前那个张扬的老太太的荣光焕发的精气神，霍开霁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他最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家里人，还是东云千千万万的子民吗？
“祖母，您先别着急，也别生气，您说您想让做什么？是让我退下来，将兵权交给天家，还是放弃林四姑娘？”
霍开霁上前几步蹲在她的腿边，抬头看着她，他知道自从祖父去了之后她心里就难受，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疯狂之后，稳定了下来，如今自己一再挑战她的心绪，他明白她心里难受。
霍老夫人伸手摸着他的脸，似乎在通过他见到什么人一样。
“祖母就是想看着你，看着你好好的成亲生子，这一辈子和和满满的过去，不要让她像你母亲一样，在这高宅大院里，一辈子像个活死人一样的呆着，你可懂？”霍老夫人说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全是淡漠。
第二百二十章林承平来了西乐院
从院里回去之后，霍开霁就不再提起这件事，繆北全部看在眼里，心底直叹气，这两个人每每都会错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或许两人是真的有缘无分，也说不定。
这边的林家，林承平难得的轮到了休沐日，现在正坐在西乐院里，看着日渐长大出落得越发漂亮的林玉瑾，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以往虽不乖巧，却也时常跑到自己身边，向自己索求父爱，如今越长大，却越是见不到她以往的娇态。
“不知道父亲来女儿院里，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女儿的，是二姐姐有了身孕？还是父亲的仕途有了进展？”用这两个话堵他总好过于他旧话重提，想到之前的事，对于这个父亲简直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期待。
“你姐姐那里没有听说什么，父亲的仕途如今还好，倒是你哥哥如今不错，今日也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林承平倒是觉得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没头没脑的，像是故意说出来的。
“父亲许久不曾来看女儿，多少觉得有些稀奇，这不就多问几句吗？”林玉瑾有些不想跟他继续扯下去，说话做事多少有些僵硬，跟他扯这些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只是让自己更加疲累罢了。
“你是怪父亲不常来看你是不是？”林承平心里微微有些发酸，眼见她跟自己渐行渐远，却没有半分法子能让她改变一点对自己的看法。
“不曾怪过父亲，父亲喜爱二姐姐，玉瑾心里都是明白的，如今二姐姐的日子过的越发的好，父亲心里也放心不是？这府里得日子过的红火，家族才会日益健壮，到时候有了事才是不会被人欺负的。”
这话说得已经足够明显，只看他究竟会怎么想罢了。
林承平面色有些僵住，他的话还没说出来，被这么堵了一下倒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才好了。
“过几日，有家夫人办了一场马球会，到时候让你母亲带你一块去，也好长长见识，来了都城，你整日里也不与别家的姑娘出来玩闹，一味地待在你的院里，这般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他满目的慈爱的看着自己，林玉瑾差点就要以为他是什么慈父，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假惺惺的甚是恶心人。
“知道了，这事母亲也与我提过，是何家的人办的，父亲什么时候和何家认识的，倒是没有听您提起过。”对于何家的事，她早早的心里便有了底，也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只是不知道，这事究竟是要怎么跟自己说。
“何家是个不错的人家，在都城中也是颇有威望的，他家还有个嫡子尚未成婚，若是你两有缘，到时寻个人牵线搭桥，也是未尝不可的。”
林承平说着说着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到说完之后，尴尬的看了一眼，明明没想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说了呢。
听他到底是为了这事来得，心里只觉得好笑，总是这么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景明刚刚没了没有多久，暂时还不想去选旁人，一切事还是等等的好，况且女儿还小，这选人家的事慢慢来，不急，女儿如今还小呢，不是吗？”
喝了一口茶水，不急不慢的说道。
林承平听她这么说，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只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嗯嗯，他刚走，如今说这个却是不大合适，还是先跟着你母亲出去玩玩，到时候再说这些话，你整日在府里待着，总是对你身子不好的，还是多出去玩玩，才是要紧事。”
看他边说面上边带了一些微弱的笑意，林玉瑾只觉得有些讽刺，还觉得有些好笑。
兴许是想说的都说完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承平起身离开了这里，留下林玉瑾在原地坐着思考他说的这些话。
何家应该是和他有什么渊源，此事与林玉姝有不小的关系，只是何家究竟能帮林承平什么，让他不惜用嫡女来交换？
这么个事，只是靠着自己去想只怕是想不明白的，林玉瑾决定将这事放下，只看柳氏如何去解决，只要不触及底线，一些事大可放下慢慢料理，至于林玉姝，既然一直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倒不如给她点甜头，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等柳氏知道他又来找了林玉瑾之后，脸色难看的简直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当下就想直接去前院找他算账，被常妈妈拦了下来。
两人盘算了一番之后，带着人来了寿康院，想看看老夫人是怎么个说法，最起码不能让他这么糟践人的。
老夫人见她过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听她将始末全部说出来之后，当下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早些与我说这些事，要等到现在才说？”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养在自己身边的婚事还能让他一个不管后院的人左右了不成？
柳氏被她问的有些哑口无言，只讪讪的笑了笑，毕竟这事她也不想，当时老夫人身子不好，这些事情哪里敢来打扰她呢。
“其实这些事你不来寻我，你也不想想你能去寻谁？她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也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嫡女，你整日里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能防着谁？她的婚事，我未必比你少操了心。”
柳氏听她这么说，急忙跪在她的面前，这话哪敢接过去，“母亲，媳妇儿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丫头的婚事您一直操着心，媳妇都是知道的，这件事媳妇不是没想过来找您，只是您那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大好。您让媳妇过来，媳妇也担心您啊！”
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模样，老夫人心里的不悦也略微少了一点，这件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等着柳氏过来告诉她罢了，见她一直死命的扛着，却解决不了任何事，不免有些心中不大愉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马球
“起来吧，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跪在地上让旁人看到成什么模样，你也别总是想那么多，凡事总有解决的方法，何家先去看看，虽说他父亲是个不着调的，兴许他的孙子还不错。”
老夫人略微想了一下，冲她交代道。
兴许是觉得这事不好办，后来又决定还是自己跟着的好，这些事不亲眼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
听她说要一块儿去何家的马场看马球，柳氏的心一下落了下去，不论怎么说，只要能有个主心骨，这事就错不了。
“不知道母亲说何家是个不着调的，是什么意思？”柳氏心虽然落了下去，但是听到她说何家的不怎么好，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觉得十分担心。
“何家他父亲是个花心的身边的姨娘听说一大串儿，他祖父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何家究竟怎么样了。”
见她还知道问一嘴何家的情况，老夫人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意见了。
一直等到几天后，几个人一块去了何家的马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怎么会突然办了这么一场活动出来。
林玉瑾好奇的看着这马场，也不知道马球究竟是怎么打的，以往只是在书里看到，还没有真正的见过马球是什么模样呢。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宝剑值千金，被服光且鲜。驰骋未
能半，双兔过我前。揽弓捷鸣镝，长驱上南山。左挽因右发，一纵两禽连。连翩击鞠壤，巧捷为万端。’
不知道今天这场马球赛能不能看到这一段文字中的盛况。
“凡击毯，立毯门于毯场，设赏格。各立马于毯场之两边以俟命。神策军吏读赏格讫，都教练使放毯于场中，诸将皆駷马趋之，以先得毯而击过毯门者为胜。”
听着那人在说比赛规则，林玉瑾一时有些好奇，凑了上去听了一会儿，才算是逐渐的听明白了，参赛者要将球用球杖打入对手球网中，则得到一筹，也就是一分。最后，得分高者获胜。
将规则听明白之后，林玉瑾知道这项游戏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打斗这种事情，就算再给她几百次机会，也是没有用的。
她不会骑马，也不会很多东西，马上蹴鞠，她半分也不会。
在这里倒是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王家的王舞也是在场的。
另外也遇到了几个人略微有些眼熟，但是却根本不认识她是谁，兴许是自己忘了。
不过有几个人倒是挺眼熟的，当初霍开霁走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她们，还跟自己吵了几句。
显然她们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林玉瑾，看着她撇了撇嘴，人直接就走了。
王舞好奇的看了看她，“你和她们有什么仇怨吗？怎么这幅模样看着你？”
“跟她们哪里有什么仇怨，不过就是看着我不爽罢了，有一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应该是在躲在哪里看我的笑话才是。”林玉瑾心知外面的流言不会一天两天就直接消失，而这次的流言和林玉姝小秦氏，应当脱不了关系。
希望自己不愿意去想，是因为觉得恐怕真的是自己害了卫景明，而如今人已经没了，在想那么多也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自己想想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解决。
场上的人见她过来，面色各有不同，有好奇的，有生气的，也有开心的，大多数还是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能在这里看到霍开霁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林玉瑾尚且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只能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霍开霁看到她也过来了，心里有些酸涩，却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只能这样看着她，最后在旁人的催促下，霍开霁继续下场。
二十多匹体态丰满的骏马，骑在马鞍上的打球者，身穿窄袖长袍，头带幞巾，脚登长靴，打球者左手执马缰，右手执偃月形球杖；有一骑手在飞奔中作回身反击球状，紧跟其后的有三名骑手；右下十名骑手，均以各种姿势向前飞奔争球；一名骑手身着淡绿色长袍，红色翻领，未持球杖，应该是裁判。
也不知道这一场比赛最后会是谁赢。
正看的入神，一边有一个妇人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谁？”
听着她好奇的声调，林玉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走到自己的身边问旁人她是谁，为什么不自己问出口呢？
“好像是林家的那个林四姑娘，这一次何夫人不是给人家递的请柬吗？兴许是跟着她母亲一块过来的吧。”
旁边的妇人看了看她随口答道。
声音里面的无视，和淡漠让林玉瑾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她。可是她又着实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对她们有冒犯了。
那妇人上下的又看了林玉瑾一眼，“一个小门小户的能得了这么大的恩典，也算是不错了，不过她的身上还缠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知道今日来看这马球，会不会给这床上的少年郎们带来不好的东西。”
一旁的妇人显然也没意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看了看那个妇人，又看了看林玉瑾，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知道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林玉瑾得罪了你，还是你只是看着我不顺眼，想来刁难我？”林玉瑾看着她微笑着问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副样子在旁的人看着，最多会觉得在恭敬地问话。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没事儿刁难你去做什么？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整日里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倒不如好好的寻个好人家，赶紧嫁了，也省的再祸害别人的性命。”那妇人被她问的一脸蒙圈，一会儿又变成了愤怒，说的话也慢慢的有些口不择言。
老夫人本来是来寻她的，此时听到这种话，脸色真是难看了许多。
“夫人好大的气性，我这孙女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你？让你在这众多人的面前满嘴胡言乱语，来污蔑我孙女的名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妇人见到老夫人到了这，脸色有些难看，这是王家太傅的妹妹，都城里的人还是知道的，若真的得罪了，谁知道王家会不会为了这么个人来出头。
虽说嫁到了旁人家就是旁人家的人了，但是这王家人向来护短，当年王若华为了嫁给林经业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法子，在这都城里闹了多少笑话，嫁人的时候却仍旧是十里红妆，羡煞了这都城中的多少姑娘。
“怎么不说话？这么大的人了欺负我这十三岁的孙女儿？怎么，这都城里谁家教养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来？”老夫人寻常说说林玉瑾那就罢了，却绝对不会容许旁人来说三道四。
妇人被说得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的，最后涨红着脸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妇人拉了开来。
远远地还能听到风送来的话，“你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这可是何家的场子，你要是给砸了，能落下什么好果子吃？”
原来是怕得罪何家，只是不知道何家到底是什么大官能让他们怕成这样。
老夫人见人走了也收起了脾气，带着林玉瑾和王舞，往一边的妇人堆里去了，一同在的还有王老夫人，和卫霍两家人。
等一一见过之后，林玉瑾乖乖的站在了老夫人身后，静静地听着，对这些人做一个大概的认识。
何家的老太太倒是睿智，直到现在，林玉瑾才知道这是何家竟然是尚书，难怪这么多的人前来巴结。
何家人到是挺多嫡子嫡女各一人，庶子一人，庶女两人，祖母祖母，健在父亲母亲也齐全，姨娘更是众多，听闻现在还有一个孩子尚未生下来，也不知道是第几子。
这么多的孩子，何家规矩却十分重，一个个站在身后，半句话也不曾多说，只是静静的站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要是乍一看，只以为是不会说话的木偶。
这样的家族，若是嫁进来，也不知道要过多么卑微的生活。
想的略微有些出神，等到回神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人将视线投向自己，这是什么状况？一时有些琢磨不明白。
“想什么呢？大家都在说你在公主府画的画呢，你倒好，直接走神了，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王舞在一旁边笑边动了动嘴，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听到是在说这件事，林玉瑾多少觉得有些别扭，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旧事重提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只等着这些人会说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话，看看要怎么回答。
听了半天，却发现看着自己的大多数是何家人，这种状态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已经上门提亲了吗？
什么都不知道，便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静静地待着，只看这些人会怎么说。
还没听到个子丑寅卯，一边传来了一众人的大声喧哗。
原来是打马球的队伍赢了，看着众多男子过来，向众人报喜，一时觉得也有点好笑。
看着霍开霁面上高兴的笑意，林玉瑾只觉得，能看到他能开开心心的，也十分不错。
何苦要为了自己搭上后半生呢？
霍开霁目光在这里面扫过，一眼停下的便是林玉瑾站的地方，又看到她了，这真的不是两个人的缘分吗？
霍老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霍开霁察觉之后，只能是硬生生的将眼睛移开，不再继续看下去。
林玉瑾也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有办法去说些什么，也没有一丝丝立场去为自己来辩解。
远离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是这东云的大将军，数万的将士，都是在他的麾下，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宁死也不退一步。
想到这里不可避免的的又想到了卫景明，也不知道如今他在天上过的好不好，上一次走的匆忙，连一点纸钱都没有给他烧过去。
越想越觉得难过，只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府里，一些情绪还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只能硬生生的撑着，硬生生的等着自己有能力了，再去对这命运挣扎，对它诉说它的不公平。
回神之后发现现在说话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长得丰神俊朗，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点卫景明的影子。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么想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突然之间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或许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安慰自己吧。
男子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那个眼神十分哀伤，不知道究竟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看着自己。
男子暗暗的用眼神观察这四周，想知道这么看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去发现根本就看不出来。
一时不免觉得有些挫败，却在偶然之间发现了站在一位老夫人身后的林玉瑾，长得倒是十分漂亮，只是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男子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林玉瑾立马低下了头，她不想卷进这些人的生活里，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生老病死随风而去，但是她现在的生活完全是由她自己做主才行。
察觉到林玉瑾的动作之后，男子抿住了唇，略微有些憋笑的状态，这倒是让林玉瑾觉得有些尴尬。
霍开霁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慢慢的升起了一股气愤。
又慢慢的觉得这一股子感觉出来的十分奇怪，毕竟这两个人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唯一有关系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其他的人究竟如何又怎么样呢？
等到林玉瑾知道男子是何家人时。一时觉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何家还能教出来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人。
何绍元等到自己的身份被说出来之后，另外用余光看了看林玉瑾的反应，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一个表情，这丫头跟别人不一样，如果不好好的逗她玩一玩，未免是有些浪费的了。
林玉瑾察觉到他的眼神之后，也跟着挑了挑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今日看来是你们赢了，来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奖励？”何老夫人得知自己的孙儿得了头筹，不免觉得十分开心。
“嗯，也不要什么奖励，主要是这次还有霍将军的帮助，霍将军的马球打的极好，不愧是东云最年轻的将军！”何绍元虽然赢了，却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面对着众人，将功劳都说了出来，没有多占别人一丝一毫。
“开霁以前对这些玩乐的东西就比较熟悉，打的比你们好还不是应该的吗？”何老夫人打趣的笑道。
周边的人们大多都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笑了得罪霍家。不笑得罪何家，一时陷入了两难。
霍开霁倒是没有生气，自己以往在这都城确实是一个混蛋，真是里混不吝啬的，不是偷鸡就是摸狗，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没被他霍霍过的，只是当初为了保命，这些大多都是不得不做，如今已经暴露出来，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林玉瑾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疼，都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别人都在锦衣玉食的生活着，他却已经背负了家国的使命，在战场上厮杀，身上受伤无数，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也难为开霁做的事情你们都还记得，这孩子做的事情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混账，但是到底是一个小孩子，你们这不，去了加攀给他爷爷报了仇，也代东云打了胜仗，这都是天家的庇佑啊！”
霍老夫人怎么可能容忍她们这样抹黑自己的孙子，他是混蛋不错，但是这一年去了战场上，又救下了多少生命，以往做的那些事大多数给人看看的罢了，有谁真正的受到了伤害呢？大多数还是霍开霁自己扛过去。
其余夫人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毕竟是自己先说这些话在前，只是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都城有名的纨绔，会成为东云最年轻的将军，第一场战役就得了个胜仗，还是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霍开霁倒是不在意，其他人不论说什么，都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也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很明白你，也很懂你，大多数的人不过都是想看热闹罢了，到底是怎么做，还是得看你自己，只有自己越发的强大，才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和人。
霍老夫人看他这样，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对那些人也不再理睬，只是合着自己较好的人，互相说说话，喝喝茶。其他的浑然不放进眼里，就是今天这一场马球赛，如果不是霍开霁想要让她一块跟过来散散心，她也是不会来的，一个尚书府而已，已经垂垂老矣的人，这何家，到底何时衰败还不好下定论呢，何绍元倒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只是看着过于精明，反而有些失了本心。
林玉瑾觉得这一场宴会简直是无聊之极，这是想给自己和何绍元牵线吗？还是说想让自己单纯的来看一看这个人？可是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明显不是不知道有自己这号人的。
不知道这个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真的希望能够早一点离开，这样还能好一点。
柳氏见她无聊的站在后面，略微有一点心疼，将自己手边的点心递了一块给她。
见到有吃的，林玉瑾开开心心的，刚刚想去伸手接过去，偏偏有那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姑娘果真是爱吃点心，这是在公主府，还没有吃够，又来了尚书府继续吃，能吃是福，能吃是福，还是多吃一点的好。”
看到说这话的是当初送霍开霁离开都成时碰到的那几个丫头，林玉瑾略微皱起了眉，当初没有收拾她们，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直接应当将她们踩在脚底，狠狠的教训一场，也许今日也可以避免了许多麻烦。
“不知道姑娘们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人有三级，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林玉瑾懒得跟她们继续说那么多，伸手将糕点接了过来，有东西吃的时候就多吃一点就好了，免得等到什么时候想吃了，却一口都吃不着。
其余的夫人看她这个做派，一时倒是觉得这个姑娘挺不错的，不交揉不造作，待人处事有理有据，兴许调教一番，做个儿媳妇应当绰绰有余，看她长得也十分美丽，往后在这宅院里应当能拴住自己丈夫的心，不会处处过的不顺眼心，到时候闹出一个宠妾灭妻的家里丑事出来。
林玉瑾倒是不知道这些夫人的心里已经转过了千百道弯子，她们倒是愿意让自己嫁给她们的儿子，可是没有人问过她有没有想嫁给他们的打算。
好不容易将这一场宴会熬了下去，林玉瑾终于可以跟着她们一块回了府里。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在这种大家族之中，这种生活真的能把人逼疯。
老夫人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心里不喜欢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些事还轮不到你去想，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这家你看不上，咱们以后再相看，卫家如今这个情况，祖母也不准备在今年将你说出去，咱们做人要厚道，不能说他对你这么好，等他人不在了，你就直接去跟别人过日子去了，这不是咱们家姑娘能做出来的事，你放心就好了他们没人能逼得了你，只要你不愿意。”
柳氏在一旁听到这心里也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能得到这么一句肯定的答案，就是最安稳的结果了。
林玉瑾楞楞的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会得到祖母的支持，毕竟在这种封建的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人会听她自己的想法的。
老夫人闭上眼睛，歇了会，出来一趟真是不容易，哪怕是今日的天不那么热了，这也还是让人有些憋闷。
看出她有些不舒服，林玉瑾伸手给她揉着额头，本身她现在的身子又不好，若是累出了毛病，到时候免不得又要受一场灾苦。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一场流言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年，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林玉瑾看着林正澜束发，心里有些欣慰这个少年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没有放任他自己生长，成为一个对国家无用处的人。
这一场束发，请了位全福的人正是王家的舅公，来为林正澜做正宾，只为他能沾一沾福气，以后做个福气深重的人。
等到束发结束以后，这些宾客全部留在了林府，等到宴席吃完之后才会离开。
束发之后，林正澜看着比以往成熟的多。只能二十岁的时候加冠，想来到时候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现在柳氏已经没法再阻止他去参军了，林正澜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自从触发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林玉瑾也知道他这一生必定会走到那一条路上，当初给他拦下来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成长，如今既然已经长大，也该为了自己的未来去奋斗了。
她看的那本书，已经在这个世界里走完了，对于他们的结局，她并不知道。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个世界究竟会往哪里走去。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林玉瑾回了院子，如今又长大了一岁，十四岁的少女，变得越发的高挑，慢慢开始发育，逐渐与原本的自己越发的相像。
这让她心里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与原来的世界有什么联系，只是看着越来越像的人，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两个水看她从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以为她是担心林正澜，便左一句右一句的开始劝她，那些事瞎想也是没有用的，倒不如看开些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林玉瑾知道她们也是一片好意，只不过这事跟这些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并不能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她们，只能自己慢慢的消化。
“你们两个也不多穿一点，看你们的手怎么这么凉？”林玉瑾从她手里接过手炉，虽然已经快要到了热天，但是还是得好好穿衣裳的。
“方才去将那些东西洗了洗便有些凉了，左右是没什么事儿的，只不过是凉了些。”水水擦了擦手，今年院里的碳火有些少，便只能少用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的炭火怎么会少了。
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林玉瑾按压下心里的疑惑，只等着问过了水檀再说。
见她不再问了，水水松了口气，她生怕她继续问下去，到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说漏了嘴又要被骂了。
见她这模样，更是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摆了摆手让她下去，省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担心受怕的，到时候再下出来什么毛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水水松了口气垂着头向后退过去，将这屋子给了她们两。
等人走了之后，林玉瑾看着水檀，眼里是明晃晃的质问，这院子里发生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水檀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些小事本可以不用告诉她的。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年的炭火比往年少了一些，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水檀皱了皱眉，她的心里也在奇怪，本来想着这几日在这院子里查一查，没想到直接被她发现了。
“这些事若是解决不了，便早早的来跟我说，没得一直冻着自己伤了身子，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过就是一点炭火，有什么紧要的呢？”林玉瑾看她皱眉，看她还是不知道错在了哪儿，便开口训斥了几句。
水檀脸色有些发红，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是低着头，默默的站到了一边。
“你去把方妈妈喊过来，这些事儿你不会比她清楚的，看看她怎么说这些事儿再说。”
林玉瑾让她出去喊人，这件事情这两个丫头只怕是不知道的，要说知道的最清楚的还是得小厨房。
等到方妈妈来了之后，林玉瑾才知道了这事儿的根本原因出在了哪里。
自从搬到都城来之后，林府的花销大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年许多事都发生了，基本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自然日子过得就艰难一些，这些东西也不如往常富裕。
没想到问题是出在了这，这件事一定要解决，还得从根本下手，就只能去找柳氏，只是，这事能解决吗？
等晌午一过，林玉瑾便去了安平院，看着小郑氏也在，略微有些惊讶，毕竟这几年家里的事儿逐渐交到了她的手里，除了一些大事柳氏把手之外，一些小的东西的决定还是由小郑氏做决定。
两人看她过来了，一时有些高兴，自从卫景明死后，她便常常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很少出门，如今能够出来走走倒是一件好事。
“快过来快过来，这几天碰到了不少新奇玩意儿，一会你看看，挑几样拿回去，你一直待在院子里，不肯出门，也不是个办法，没事的时候还是多出来走一走比较好。”小郑氏将她拉过去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堆花样，有孩子的玩具，也有大人的秀样，还有一些珠花，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巧的，随便夹在头发上也不显眼。
“嫂嫂的心思可真巧，这些东西让我出去找，我还搜寻不出来呢，也只有嫂嫂这边心细的人才能做这些事。”
林玉瑾面上开心的说道，只是这话听在小郑氏的耳朵里，明显觉得这是话里有话，并且不让自己在这里说出来。
柳氏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往心里去，以往这姑嫂两个人便相处的极好，总不至于一些小事让两个人吵起来，再说自己若是直接插进去，还指不定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几人心里大多数都带着一些自己的想法，等到全部糊弄完之后，林玉瑾跟着小郑氏一块出了院子。
有意无意的将下人都甩在身后，林玉瑾带着她走到了前面。
小郑氏见她如此反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跟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一直等到，和后面的人有了点距离，这事才算是有了定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今这府里是嫂嫂管家，不知道像炭火一事是否有嫂嫂管着。”林玉瑾也不跟她绕圈子，直接讲话点明了说出来。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炭火确实是我管的，却也是足量的买了进来，再分发到每个院子里去的，断断不会有人插手。”小郑氏有些好奇，先前在院子里还有些生气，但是等她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却明白了，可能是真的出了事。
“嫂嫂，还是仔细查一查这里面经手的人比较好，既然嫂嫂说的是足量的，那玉瑾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我那院子里，炭火少了不少，比起往年，几个丫头婆子手上都生了冻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虽然银钱是个重要的东西，却也不能伤害了人的身子。”林玉瑾一样一样的说给她听，免得她被埋在了一堆的谎言里面。
小郑氏听闻这事，面色有些难看，着实是想不明白这件事，这究竟是从哪里有了差错。
“好妹妹，这是你没直接跟母亲说，算是嫂嫂谢过了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去查个明白，既然你的院里都有差了，只怕其他的院里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模样了，只是碍于颜面和规矩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件事要不早些解决，只怕这府里不知道得闹出来多少事情。”小郑氏也知道这件事儿的严重性，急忙带着人回了院里，开始对这件事逐一盘查。
林玉瑾回了院里之后，方妈妈又来了一趟，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解决的法子。
“大约明天就会有个结果，你们好好的在院里待着就行，将剩下的炭火赶紧拿出来，给她们一人分一点，免得再真的冻坏了身子。”林玉瑾将事情交代下去，这件事情必须搞明白才行，可不能心里糊涂的就这么过，那些偷东西的贼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果不其然，第二日，方妈妈高兴地就往主屋里跑，“姑娘可真是神了，这院儿里又开始发了炭火，听闻每个院里都发了不少，还都是挺好的炭火，瞧着像是少夫人院里的池桃送过来的。”
听她这么说，林玉瑾算是放下了心，既然这件事情得到解决，一切就可以安下心了，至于幕后的人是谁，应当已经有了线索。
又过了几日，小郑氏又来了一趟西乐院，只是话里面的意思，确实让林玉瑾觉得有些心惊。
“炭火的事已经解决了，四妹妹以后也不用再担心自己院子里的人受苦，其他的院里也按照份例又发了一份，只不过少了一些，毕竟这冬天都快过了。”小郑氏说这话的时候略微有些苦笑，这倒是让林玉瑾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嫂嫂如此作态，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是真的有解决不了的，大可以去寻母亲和祖母，她们两个必定会为嫂嫂做主，如果这院里真的有奴大欺主的，到时候打杀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林玉瑾只以为她是在哪个仆人那里受了气，为她出着主意。
“四妹妹有所不知，这些事情不是你与我能解决的了的，也不是一些下人可以做出来的，每个院里都少那么多，难道就不怕有人说出来吗？”小郑氏将喝了一口的茶水放在了桌上，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无语，这些事情她不好继续往下说，只不过话里的意思，该懂的已经都懂了。
林玉瑾没想到这事儿不是奴大欺主，而是还有这么一层东西在这儿，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当真是不够丢人的，若是别人知道咱们府里是这么个状况，你那三哥哥的婚事还不得告吹吗？就是你们几个姊妹的婚事，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只怕都怕咱们家，不敢将人嫁进来，也不敢让人娶回去。”小郑氏看她笑的开心，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林玉瑾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这样确实是不好，“只是有一些事情没有想到罢了，大多数都还好，这件事既然能解决，确实是一件好事，没有将事态扩大，更是一件好事。”
小郑氏见她越来越明白这些道理，也跟着点了点头，“有一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背后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罢了，对了，何家的还没有放弃吗？”
听她说起何绍元，林玉瑾面上有些复杂，只觉得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面对何家的死缠烂打，林玉瑾只觉得头疼。
“他一个尚书府的公子，莫名其妙看上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不好明说，父亲一心促成这门婚事，即使母亲和祖母不愿意，却也扭不过他，祖母的年纪毕竟大了，能不让她担心就不让他担心的好，这件事情尚且不知道怎么解决，又开始说起了旁的事情，掺在一起，我得头都是痛的。”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到这件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林玉瑾伸手捏着眉心，只觉得满心满眼疲惫的要命。
小郑氏拍了拍她的额头，“这些小事有什么过不去的呢？父亲一心想要这门婚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跟他的利益息息相关，而你要做的只是寻找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夫婿，旁的都不在你的考虑里面，如果你不嫌弃，不如让你大哥哥给你选一个？至于霍家，先前我以为他是看上了你，只是最近传出的消息说是要有与哪里的丫头定亲事呢！”
有些害怕林玉瑾真的看上了他，并且越陷越深，小郑氏将从外面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全说给了她听，哪怕现在想不明白，以后也是能想明白的，只是痛苦一时，总比痛苦一辈子的强。
听到他定了亲事，林玉瑾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婚事都已经定了，如果卫景明没死，此时应该他们几个人都已经定了亲事了。
只是如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这一生是不复相见了。
想这么多，总是没有用的，还是以后的日子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