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心脏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跳妹跟随一支支援部队抵达。
X组在黄毅的带领下整组转移到了一个搭好帐篷的空地，里面放着一个个装着尸体的尸袋。
“这个帐篷归你们用了，这边这位是医学院的梁教授，他是这次尸检工作的负责人之一。”黄毅介绍完就转身离去。
“谢组长你好！”穿着一身白服的中年女子主动伸手过来。
受宠若惊的谢逸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实在不好意思，给梁教授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谢逸放开手微微弯腰，他可不敢在人家医学院教授面前摆谱。
“跳妹！跳……”扭过头的谢逸一脸黑线。
眼露金光的跳妹居然已经在解剖台旁边摆好了夸张的工具，而没节操的N仔在一旁屁颠屁颠地指挥黑衣四人组搬尸体。
回过头的谢逸面露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组员比较风风火火。”
梁教授笑了笑，然后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讲求效率嘛，这样挺好。”然后信步走向解剖台，对着跳妹说，“这些我们已经做过了初步解剖，化验数据在桌面的平板里，你可以随时查看。”
跳妹转过头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梁教授，要不要一起？”
梁教授摸着那些恐怖的工具好像在抚摸情人，“这些东西可都是老古董了，挺费力气的，不过很实用。”
“对呀，要不梁姐姐给我留个地址？我回头请朋友订一套给你，这些东西都是被电子器械淘汰的老物件，国外陈尸所用的也不多了。自己玩也好，收藏也好都不错的。”
谢逸嘴角抽动，转身看到胡蝶、浩子和韩梅梅也是一脸无语的样子。还好看样子正常的人还是多数的，他已经无视了像小蜜蜂一样勤劳的N仔五人组。
看着跳妹和梁教授兴奋地做着解剖，不时对照一些化验结果，一些费力的工作还有五个壮劳力代劳。谢逸决定还是去帐篷外面等候，和胡蝶几人打个眼色，然后率先出去。
浩子和韩梅梅跟了出来，胡蝶还一步三回首，老半天才出来。
“解剖有什么好看的？”谢逸向胡蝶抱怨着。
“不是啊，以前看电视，尸体解剖都好血腥好恐怖的。可是你看她们做解剖，简直可以用精致来形容。”胡蝶申辩着。
又是一个被电视欺骗的妹子！谢逸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不对，组里有一个法医已经突破了忍受的极限了！小蝴蝶决不能走上这条不归路！
谢逸拉着胡蝶的手，开始他惯用的伎俩：“那些是尸体好吗？死人哦！外面看着干净是因为被冲洗过的啊，你好好想想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腐烂的血肉，还有食物残渣，还有粪便，还有……”
“停停停！”还没等胡蝶做出反应，石头先受不了了。“鱼儿麻烦你做个人吧！要不就把麦关掉，我特么在吃饭呢！”
一旁浩子突然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是实在忍不住！”
韩梅梅和胡蝶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晚上八点半他们才结束了尸检，谢逸从跳妹和梁教授那里了解到变异者的变异并非完全没有规律。
除了已知的变异强化身体机能的普遍性和变异方向不可控外，所有的变异者心脏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因为政府的变异者样本数量有限，在这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而这两天近百具变异者的尸体使这方面的研究有了很大的突破。
虽然原因还无法了解，但是对变异者心脏有了准确的认知和分类。
简单来说，肢体变异者的心脏性状更大更强壮，造血和对血液循环的依赖更大。
而能量变异者的心脏更小更复杂，除了血液循环系统还会进化出完全依附于血液循环系统的能量循环系统。
这方面是人类变异所独有的，野兽变异并没有类似情况。
X组送走梁教授和所有的尸体样本后，才开始冲泡面吃。
跳妹等大家吃完后提出等回基地需要检查一下谢逸和N仔的心脏。
N仔这憨憨居然毫不犹豫地就一口答应下来。让本来想找拒绝者同盟的谢逸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跳妹看着谢逸的样子，轻轻推一下眼镜，笑眯眯道：“放心啦，只是拍些片子。再说那套尸检工具我已经送给梁姐姐了。”
神特么姐姐！人家都明明是阿姨辈的好吗？谢逸无力吐槽，只好答应下来。完了还狠狠瞪了一眼见色忘命的憨憨。
过了一会，黄毅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晚上零点开始行动，由军方发起第一波进攻，攻进去后由警方第二批进入肃清残敌，而X组和研究人员第三批进入，负责采集样本。
这次行动的名字叫做“献礼！”
谢逸和组员们安静地等待着，暖风在弯弯的月影下吹拂着脸颊，四周一片宁静。
七月一日零点，不远处的地铁站口闪起一道光芒，接着传来阵阵爆炸声，军方的行动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警方的肃清行动也开始了，谢逸开始来回走动，其实他是想跟警方一起进去的，可是不得不服从命令。
一直到了半夜两点多，第三批次才获准进入，在一队队带着学员肩章的年轻警员的掩护下，X组和其他研究人员分批进入，开始采集样本清理尸体。
络绎不绝的军警抬着受伤的战友、扶着被解救出来的人质和谢逸他们擦肩而过。
潮湿脏乱的地铁站里，到处散落着血迹、变异动物的尸体、无辜民众的尸体、变异者的尸体、战士们的遗体和一些简陋的生活物资、战斗装备。
即使下来的时候提前带上了口罩，依然挡不住那一阵阵难闻的气味，谢逸极力控制着自己肠胃翻腾的感觉，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X组协助研究人员们采集样本，跟着年轻警员们一起清理分类尸体和其他物品。好在地铁站空间宽敞，支援人数众多，所有的工作在上级的指挥下进行地非常迅速且有条不紊。
准备六点的时候，所有人开始按批次撤离。
走出地铁的谢逸取下口罩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然后联系石头询问了一下另一边的情况，之后便带着X组匆匆忙忙登上一辆军卡，前往断裂的隧道那边参与支援。
031、困境
谢逸和组员们跳下了军卡就看隧道裂口处不断有科研人员撤出来，一队队军警如临大敌的模样。而黄毅在不远处拿着对讲机吼叫着。
谢逸带队向着黄毅走过去，刚到半路就看到黄毅收起对讲机带着一队特警从隧道裂口冲了下去。
谢逸他们走到裂口就被挡了回来，胡蝶似乎见到了熟人，跑向一个年轻的女警，谢逸也跟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胡蝶问那个女警。
“胡姐，第三批人员下去就被偷袭了，里面地形太复杂了，前期肃清没发现有躲起来的变异者。”女警一脸的悲伤，“下面伤亡惨重，我们的队伍掩护人质被堵在下面了，黄大刚刚带人下去支援。”
“石头石头，立刻联系前线请求进入权限。”谢逸闻言急忙呼叫石头，然后转过头吩咐，“检查装备，准备战斗。跳妹你留在上面。”
所有人立刻动了起来。
N仔检查完装备走到跳妹身边，“跳跳你不用担心，我是最强战力。”
跳妹扶着眼镜眨眨眼，“我为什么要担心你？”然后笑了起来，“你厉害的样子胡蝶姐拍下照片给我看过了。”
N仔眼中闪过幸福的光芒，跑到胡蝶身边，“胡蝶嫂子你太给力了，想不到上次我发威的时候你还拍了照，谢谢谢谢，回头我请客。”然后昂首挺胸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胡蝶哭笑不得，回头和跳妹相视而笑。
韩梅梅在隧道口和封锁的士兵确认通行指令核实人数，然后X组除了跳妹以外的人全部进入隧道。
最前面的几百米还有灯光，再往里就是漆黑一片。耳边不时传来阵阵枪声，整个隧道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每走一段就会看到零散变异者和平民的尸体。
战斗已经不可避免，谢逸熟练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按了一下胸口微微发热的吊坠，从剧变开始，这玩意的示警功能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谢逸端着枪走在最前面，深入黑暗中五六百米才在战术手电的灯光中看到地铁隧道的两边被人工挖掘出一条条一人高的通道，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些通道中都没有声音传出来，便加速向隧道深处前进，顺着枪声终于看到一堆军警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地。
上前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再往前不到一公里就是这段隧道的尽头，但里面错综复杂的人工通道更多，而大批的人质和支援队伍被困在最里面。
胡蝶找到了熟人问到黄毅才知道他带队沿着一条肃清的人工通道在向着尽头突破，试图打通道路救出人质和战友，谢逸问清楚了方向就带着组员沿着黄毅突破的道路赶去。
沿着一条逼仄的通道弯弯绕绕前进了几百米，终于看到了黄毅带着十几名特警躲在一个拐角处。
谢逸拿着电筒闪灯示意，然后靠了过去，“你们在躲什么？”他们的警戒方向并不是向着拐角另一边，而是四周。
黄毅对谢逸投以感激的眼神：“妈蛋，对面有个土行孙，这次损失惨重。谢谢了。”
谢逸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军警会被埋伏，再训练有素的军警面对奇奇怪怪的变异者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土行孙”吗？
“孙猴子都翻不了天，何况一个土行孙。”谢逸毫无诚意地宽慰黄毅一句，然后道，“不用谢我，昨天欠你的人情就算还了啊。”
黄毅撇撇嘴，“你们小心点。我们试着前进一段。别靠边，走中间。”说完就带队慢慢往拐角的另一边移动。X组跟在后面，小心地防备着。谢逸拖到最后亲自殿后。
十几分钟过去才走了一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个窄口。
所有人都非常小心地慢慢一个个穿过去，到黑3的时候，窄口右上方的土石突然融化出一个碗大的口，一只手握着一把刀狠狠插在了黑3的脖子上，然后那只手迅速收了回去。
紧跟在后面的黑4和谢逸同时开枪，仍然慢了半拍，给那只罪恶之手逃走了。
谢逸端着枪对着墙壁扫射了一圈，子弹并没有命中人体的声音。
黑2迅速拖着黑3去到前面空旷一点的空间，黑4上前急救。
浩子和谢逸拿着手电仔细看着那个小小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但似乎是中空的。
谢逸思索着，吊坠并没有突然的反应，是说明这个变异者并没有威胁自己的变异能量吗？溶解土石算是什么变异能力呢？说好的质量守恒呢？溶解的土石是挥发了还是被那个“土行孙”吃了？
谢逸把枪甩到背后，然后打开皮带头上挂着的锁扣的保险，对浩子打了一个后退的眼神，然后按下锁扣两侧的凸起。
震荡波冲击器突然发出一声“嗡”的低鸣，接着谢逸面前的一大片土石开始碎裂。
碎裂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一条V型的通道，已经破碎的底段刚好就是窄口便墙壁内的位置。
谢逸和浩子泄恨地对着向上蔓延的通道打了一梭子弹。
回到黑3身边时看到他已经没了气息。
昏暗的通道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谢逸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和黑1黑2一起拆解黑3身上的装备，谢逸重新换上黑3的震荡冲击器，浩子过来背上他的电机组，黑4背起黑3的尸体。
沉痛的气氛中队伍继续前进，每到可能遭遇危险的地方X组的人都会轮流对着墙壁、顶上和地面随机开枪，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突然听到深处的枪响声激烈起来，所有人都戒备着开始加速前进。
很快就看到了通道的尽头，这个时候枪声也逐渐零落。
冲出通道后才发现已经回到了隧道，面前是一截被塌方的隧道所掩埋的地铁车厢，地铁车厢里塞满了神情恐慌的民众，车厢外面是军警搭起的一个临时阵地。
黄毅上去安慰自己的手下，谢逸听他们汇报才知道，敌人刚才在强攻，估计发现谢逸他们过来就撤退了。
过了片刻，黄毅过来和谢逸说，“现在不算你们X组，军警四十七人，平民两百一十人，我们过来的通道肯定走不了，只能正面突破了。”
“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吗？”谢逸看着黑乎乎的隧道，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虎视眈眈。想着面对困境该怎么去试探一下。
“遇事不决莽一波？”谢逸看着黄毅。
大胡子瞪大眼睛。
032、对战
谢逸回头，“我上去晃一下就回来，你们掩护我。”
浩子点点头端起枪，韩梅梅犹豫了一秒，打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爬上车厢顶架起狙击枪。
谢逸给胡蝶留下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拿着枪向黑暗中冲去，边跑边一枪一枪开着。
胸前的玉佩迅速地发热起来。
身后的军警队伍中也冲出数人按散兵线队形前冲，同时一颗颗燃烧弹飞越过谢逸的头顶照亮了黑暗的隧道。
猝不及防被光亮暴露出来的变异者慌乱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动作就随着一声声枪响倒地。
最前面的谢逸借机冲了近两百米，还没到光与暗的交界处，吊坠突然烫了一下。
谢逸停步对这黑暗中扫完枪里剩下的高爆穿甲弹，然后迅速更换弹夹。
就在这时黑暗中跳出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女。
谢逸一边冷静地处理手中未完成的动作，一边仔细观察对方裸露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变化。
身后枪声不断响起的瞬间，那女子干瘦的上半身突然开始渗血，不对，那不是血，是绿色的汁液。
汁液急速沸腾起来，一个个绿色的泡泡飞快地填满了她和谢逸之间的空地。
子弹打在那些泡泡上给人打在科幻电影里那种结界上的感觉，肉眼居然可以看到子弹在泡泡上旋转。
面对未知的恐怖，谢逸毫不犹豫地后退，开了几枪没有用就不再浪费子弹。汇合了散兵线才一起停了下来。
绿色的泡泡不断地增大范围很快一堵泡泡墙就封锁了隧道，而那个半身裸露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副绿色的皮包骨，卡在泡泡墙中一动不动。
这不是死了吧？真是特么奇葩的变异能力。
黄毅带着军警开始检查墙内的所有角落重新建立新的警戒阵地并布置好照明的火堆。
谢逸靠了过去，“你们有了解过他们怎么弄得出这么多变异者吗？”
黄毅犹豫了一下才说：“最初被困在这里的人有两千多，没有食物之后他们开始吃变异动物，吃死了一部分人后他们有人产生变异，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吃，再后来他们发现生吃动物内脏有较高的几率变异，之后变异者开始强迫不愿意吃的人吃，他们还组建了一个超级英雄联盟。”
谢逸听完想了一下又问道，“哪来那么多变异动物？而且变异动物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吧？”
黄毅叹了口气，“旁边是动物园，里面的笼子质量不是一般的好，人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定要生吃吗？”谢逸有些奇怪。
“对，原因未知。”
这时候隧道旁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通道里有声音传出来，很多很乱。
所有人都开始戒备地盯着那些洞口。
黄毅握着枪瞄准离自己最近的洞口，“我们集中火力应该可以冲出去，问题是那些平民不行。”
“直接扩大这些土行孙挖的通道吧！要不就全部弄塌。”谢逸出着主意。
黄毅揪着自己脸上的胡子，“弄塌不行，我们的食物和水都给平民了，撑不下去的。扩充倒是可以试试。”
谢逸正准备开口，那些杂乱的声音突然沉寂下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只剩下几个火堆里发出的噼啪声，在摇曳的火光中气氛渐渐压抑起来。
“轰——”
一个通道口突然炸裂，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哒哒哒——”、“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
烟尘散去，谢逸看到一对门板大的巨鳌竖在离那炸裂的洞口不远的地方。
乌黑发亮的巨鳌反射着火光和子弹，那分明是一对变异的双臂。火堆把巨鳌后面的几名变异者的身影投射到了墙上。
一枚手雷从谢逸头顶飞向巨鳌的后面。
巨鳌后面站起一个红衣女子。
“轰！”手雷在空中被射爆，谢逸第一时间扑向黄毅，借着纳米防护服帮黄毅挡了一波弹片和黑色的暗器。
“砰！”谢逸眼角的余光看到韩梅梅的狙击枪口火光一闪而过。
侧头的瞬间才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红衣女子一头黑色长发齐根断开分散射了出去。
射爆了手雷，射穿了第一排的七个战士，只有X组的人靠着纳米防护服挡了下来。
秃了头的女红衣缩回去的那个瞬间被韩梅梅一枪爆了头。
“啊！！！”一个小男人舞着大锤跳了出来，“还我老婆命来——”
枪声再次响起，小男人却没有倒下，一只大铁锤舞得眼花缭乱，子弹打在铁锤上发出“咚咚噗噗”的声响。
谢逸瞪大了眼睛，那个赤裸着上半身男人只有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左半边的身体几乎完全萎缩，而右半边却是出奇地强壮，那小腿让谢逸想起20年前的罗伯特·卡洛斯，右胸、右腹和右臂的肌肉绝对不输世界级的健美先生。
尤其那张半边萎缩只剩皮包骨，半边又肌肉饱满的脸庞，强烈的反差令人惊悚。
“呸，”黄毅起身吐了口吐沫，“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臂吗？要单身多少年才练得出？”
谢逸不断扣动扳机，配合着战友们火力压制，不给他前进一步。就那个高压锅大的铁锤和那拖出残影的挥舞速度，给他近身还不得被砸成土豆泥，还是蘸好番茄酱的那种。
“你们坚持五分钟。”N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逸回头望了一眼，这次N仔不用连接电池了，只是脱下防护服就直接开始充电。紧张的气氛下没有人再去关注他。
胡蝶第一个掏出了电击手枪，电击的威力并不足以打断大锤变异者的动作，只能迫使他一点点倒退。
X组除了保护N仔的黑衣人和韩梅梅以外的其他人都跟着换上了电击手枪，希望电击手枪能够拖到N仔充好电，谢逸努力控制着射击的节奏。
“小心后面！”有人大喊一声，接着激烈的枪声响起。
谢逸转头，一个女人怀抱一个婴儿在隧道另一面的墙壁上飞快地爬着，接着像蜘蛛一样直接吊在隧道的顶部，以不规则的路线冲着韩梅梅爬了过去，韩梅梅连开4枪都没打中，索性直接起身拿着电击手枪瞄准那个女人。
谢逸看着这个外形正常行为怪异的变异者心里有些发毛，这些野生的变异者还能再另类一些吗？
那个女人靠近韩梅梅上方50米的地方突然绕向另一边，然后把怀里的婴儿扔向了韩梅梅。
韩梅梅毫不犹豫开枪，电波直接把婴儿弹开，像个篮球一样飞向谢逸。
033、心碎
谢逸没有丝毫的怜惜直接扣动电击手枪的扳机。
电波打在变异婴儿身上，变异婴儿直接掉落在地上，然后他居然一个翻身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地上，冲着谢逸咧开皱巴巴的小嘴。
谢逸正要换枪射击，那变异婴儿居然扭转方向朝着胡蝶冲了过去。
一直留意谢逸的胡蝶直接侧身收腹对着变异婴儿一个弹踢。
那变异婴儿突然跳起一口咬住胡蝶的小腿，尖利的小牙齿无法穿透防护服。
“抬脚！”谢逸大喊一声，然后操起95式半蹲瞄向胡蝶。
胡蝶一手下伸一手护胸，扭腰转臀，大长腿高高踢起摆出一个高踹的姿势。
“哒！”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擦着美腿爆了变异婴儿的头。
“哇——”变异婴儿的母亲挂在隧道顶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叫声。
谢逸脑子嗡的一下，视线模糊了一瞬。
所有的枪声突然都哑了。
就在这时，胡蝶扑了过来，一把拉开谢逸，接着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
那个锤子变异者像僵尸一样跳了过来被胡蝶一脚蹬开，但胡蝶还是被狠狠砸了一记。
同时跃下的变异女子也扑了个空，飞速绕到大锤变异者身后准备再次出击。
N仔这时顶着一头白烟冲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Iloveyourmother！”
电流瞬间喷发，一个半球型的闪电笼罩了N仔前面的一切。
巨鳌变异者、大锤变异者和那个变异母亲都被覆盖了进去。
谢逸失去了对外界所有的感觉，紧紧抱着胡蝶。
“别……吓……我……”谢逸声音不同以往，失去那份冷静，颤抖着，颤抖着。
“求求你——”谢逸死死盯着那碎裂的面罩，胡蝶紧闭的右眼上插着几片碎片，血不停地沿着眼角流下。
看着胡蝶的原本红润的嘴唇慢慢地失去血色，谢逸却不敢去触碰那碎裂凹下去一块的头盔，只能喃喃着，“不要、不要！”
看着血在不断地滴下，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却什么都做不了，谢逸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似乎呼吸都开始吃力，痛！谢逸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绞痛，连带呼吸似乎都有些不顺畅。不是平时形容悲伤的说说而已，是真的痛！那种碎裂的痛感很清晰！很真实！
这个时候一只手放在了谢逸肩膀上，然后缓缓地施加了几分力气。
谢逸猛地清醒过来，然后有些麻木地转头，心痛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抽搐。
黑4直视谢逸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谢组长！让我来！你深呼吸！”
谢逸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做了几组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碎的感觉似乎在远去，谢逸却想抓回那一刻的感觉。
非常温柔地放下胡蝶的身体，然后刚想起身，放在肩头的手掌又加了几分力气，“慢慢起身。”耳边响起黑4温和的声音。
谢逸缓缓起身，看着黑4打开急救包开始为胡蝶清理伤口。
“她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黑4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说。
可是她的眼睛……谢逸慢慢蹲下握住胡蝶的手。
这个时候闪动的电光停了下来，应该是N仔结束了。
谢逸放开胡蝶的手，转身走了过去，看着黑1黑2上去扶着软倒的N仔，然后一直走到那三具不成型的尸体前，静静地看着。
一定要想办法强大起来，这是胡蝶第一次救自己，也是最后一次。
山洞里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声，谢逸拉过背后的枪，抬起枪口。
“自己人，别开枪。”洞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自己人！”谢逸喊了一声。
火光中白小婉推着白无疾进来，白无疾膝盖上还放着一个瘦小的变异者的尸体，尸体身上一排清晰刺穿伤。
“白无疾？”浩子惊叫道。
韩梅梅第一时间提起狙击枪瞄准白无疾。
“放下枪！”谢逸回头。
“他很危险！”韩梅梅依然坚持。
“我说了放下枪！”谢逸加重了语气。过了两秒，“他是我朋友。”
韩梅梅一脸不甘地收枪。
白无疾把尸体丢下，“这个就是挖洞那个变异者。”然后自己费劲地转动轮椅靠近谢逸，“对不起，我来晚了。”而白小婉依然远远站在洞口冷冷地看着谢逸。
“洞里的被我清理干净了，还有几个比较厉害的在另一边，我就懒得去了。”白无疾的轮椅停到了谢逸身边。他看了一眼胡蝶问道；“没事吧？”
谢逸摇摇头，然后对浩子和黄毅道：“组织平民撤离，浩子你拿胡蝶的冲击器开这个泡泡墙。”
低下头看到白无疾手指沾着血迹在轮椅扶手上轻轻画了三个“3”。
白无疾看到谢逸看见了，就又随手擦去。
谢逸皱起眉头，“你不和我走？”
白无疾露出帅气地笑容把视线转向韩梅梅，“我还想活久点。”
“那你先走吧。”谢逸开口。白无疾闻言直接转动轮椅回到白小婉身边，白小婉推着他消失在山洞中。
韩梅梅黑着脸走了过来逼视着谢逸，“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知道，回去再解释。”谢逸看也不看韩梅梅一眼，直接走到黑4身边，和黑4一起抬着昏迷的胡蝶向着浩子轰开的缺口走去，黑1黑2扶着N仔走在后面，浩子背起黑3的遗体紧随其后，韩梅梅定定望着白无疾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才跟上来。
谢逸安静地坐在隧道口不远的帐篷里，手里紧紧握着胡蝶手。胡蝶已经被包扎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默默望着军警不断涌进去肃清残敌，一个个担架也不时被抬出来，有的是负伤，而更多的是牺牲。
听到一个人的噩耗和看到一个人的尸体是完全不一样的，而看到一个人的尸体和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谢逸回头看着胡蝶，如果眼睁睁看着的那个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那……会心碎。
胡蝶苍白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谢逸揉了揉眼睛，然后死死盯着胡蝶的脸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胡蝶的左眼缓缓睁开，然后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摸右眼，谢逸飞快地捉住那只小手，“别乱动，刚包扎好。”
“痛——”胡蝶呻吟一声，然后看着紧张的谢逸突然又轻轻笑了起来，“我变丑了，你还会娶我吗？”
看着她坚强的样子，谢逸不由地又心痛起来。“傻，”拿起她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我爱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些伤都不是什么问题的。”
这时浩子走了过来，“我们有新任务。”
034、再战
谢逸放下胡蝶的双手，然后转过头，“什么任务？”
“下面的变异者只剩一个了，但是他身边有四十多个人质，又占据有利地形，很难突破进去。”浩子看到谢逸慢慢扶着胡蝶坐起来，便对胡蝶笑笑，“黄毅想叫我们过去看看，因为我们有特殊装备。我过来和你说声，我和韩梅梅带黑1黑2去就好了，你和黑4在这照顾胡蝶和N仔。”
谢逸刚点完头就听到胡蝶反对，“不行。”
胡蝶看到二人看向她的目光，直视谢逸道：“你是组长！这里有跳妹和黑4就够了，这种时候不要儿女情长。”停了几秒，“今天是组织的生日，献礼还没有结束。”
谢逸心里很纠结，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么高尚的人，但是胡蝶所做的一切明显是为了他，如果自己坚持留下，不但会让胡蝶的努力白费，还会让她生气。现在不能让她生气了。
谢逸和浩子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开始检查装备，最后轻轻在胡蝶左脸亲了一下，戴上头盔和浩子一起与外面等待的韩梅梅三人汇合。
进到隧道看到了等待的黄毅。
黄毅见到谢逸楞了一下，然后问道：“小蝴蝶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没事了。”谢逸阴沉着脸，决定要把怒火发泄在那个最后的变异者身上。
跟着黄毅拐进一个比较宽大的洞口里，走了差不多20分钟才到达目的地。中间还看到一个搬空的带着大铁门的一间仓库。听黄毅说，这条通道应该是变异者首领居住的地方，比别的地方更宽敞，布置得更仔细。
谢逸看到一个大舞台，舞台有三四米高，大概有三四十层七八米宽的楼梯通向舞台，一队军警在楼梯下面搭建起简易的工事。
“主要是在洞穴里，我们受到地形限制，那个变异者和人质都在那个高台上面。”黄毅解释道。
“什么类型的？”谢逸看着这个地形也头疼起来。
“双臂肢体变异，刀枪不入而且可以吸干人的血肉。”黄毅拉着谢逸躲到工事后面。
谢逸第一反应是蚂蟥一样的人。
看到黄毅跑过去和军警说着什么，然后那边一架小型的侦查无人机飞了起来，贴着洞穴阶梯状的顶部慢慢爬升过去，黄毅又跑了回来，“你们看一下。”
谢逸刚想吐槽你连平板都不拿过来我看个锤子，就看到一条长满细鳞的黑色大蛇甩了出来，蛇头的地方是五个长长的手指，手指的顶端是章鱼的那种吸盘。无人机被凌空拍碎，然后碎片全部被吸了过去，接着大蛇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韩梅梅的特制狙击枪打在上面都只是冒个火花而已。
我去！这是一个实现了海贼王梦想的孩砸！还是惊悚版的。
“抽击力不足以致命，但那五根手指的指甲可以刺破普通的防弹衣，而且吸血可以把人吸干。所以我才想叫浩子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过来了。”黄毅看着谢逸。
谢逸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便回头问道，“你们怎么看？”
浩子思索了一下，“要不我上去试试看？”
韩梅梅摇摇头，“那手臂太长了，你一个人恐怕上不去。我觉得只能挖塌这个高台了，但要考虑人质安全……很难。”
黑1黑2也低头沉思，没有什么好办法。
过了好一会，谢逸抬起头道，“我们一起上吧。把冲击器保险打开，谁能接近他本体谁来爆他。”
五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分散准备行动。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军官开口道，“你们等一下，我们先上。你们等它出手之后再上，这样成功率更高一些。”然后他转身开始下令。
一排12架无人机摆在了工事后面，接着五名战士开始做突击准备。
工事后面火堆跳动的火苗，把每一个人的影子都照射得高大起来。
几分钟后无人机腾空而起，飞快地冲了过去，黑色的长臂甩了出来一击就扫落了五架无人机，接着黑鳞爪子开始试图捕捉四散的其他无人机。
五道身影弯着腰悄无声息地沿着阶梯冲了上去，刚冲到一半的时候无人机已被全部击落。蛇臂摊到阶梯上然后开始飞快地扫动。
五名战士一边躲避一边开火，扫了一遍没有收获的蛇臂开始无规则地抽打着，击中一名战士的身体后那五根手指就迅速回卷插入其中，那名战士在怒吼中被抽干。
“上！”谢逸一步当先冲了上去。X组五人分散突进，接近阶梯中段的时候，又牺牲了三名战士。
最后一个战士突然扑上去死死卡住那蛇臂的手腕的位置，接着被甩了起来，然后重重砸在了墙壁上，那五枚锋利的指甲插了过去。
谢逸飞身扑过去抱住了那个受伤的战士，五指击在后背被防护服挡住了。谢逸感觉自己的肺都被震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吸力拖着二人向后滑去，接着一击重击狠狠砸在了腰间，两人直接飞了起来，然后沿着阶梯滚了下去。
谢逸按着腰起身，那个战士也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谢逸拦住了，“你休息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说完又冲了上去。
抬起头看到浩子被吸住前胸拖拽着上去，然后那蛇臂折叠起来，弯折的地方不停地击打着浩子的腹部，原来自己刚才是被这样打飞的，后知后觉的谢逸飞快地接近会肘击的蛇臂。
韩梅梅冲到了最前面回头看到浩子被殴打着便扑了过去，用自己160斤的身子死死压住那条蛇臂的上段，“把他的爪子炸了！”
浩子闻言忍痛交叉双臂锁住蛇臂的腕部然后压回自己的胸前接着按下冲击器的按钮。
“嗡——”蛇臂接近两米的一截和浩子身前的阶梯一同崩解，留下一个大坑，韩梅梅则被溅着污血的那截断臂甩了出去。
谢逸还没来得及绽放笑容突然就呆住了，“不！”喊出声的时候已经迟了。
浩子胸前的爪子脱落的同时，另一只蛇臂突然出现，直接刺穿了他的腹部，血和破碎的内脏洒了一地。
浩子倒地。
035、献礼
泪水不受控制，谢逸一动不动，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黑1黑2扑了过去死死压住那条新出现的蛇臂，韩梅梅起身也压了过去，“上啊！别发呆！”韩梅梅的声音在山洞里传出阵阵回响。
谢逸看到浩子居然还在笑。不再犹豫直接端着枪冲上平台。
印入眼中的是一个整个上半身都覆盖着黑色细鳞的男人，他正努力地试图抽回自己的左臂，而断开的右臂蜷缩在他的面前的地上。他身后的铁笼子里的角落里蹲着一群平民，平民身前是一地的干尸，铁笼的尽头是一扇关闭的铁门。
怒火中烧的谢逸抬起枪对着蛇皮人的脑袋就是一梭子，子弹居然都被弹飞了。把枪甩到身后直接扑了过去，左臂死死勒住蛇皮人的脖子，然后右手按下冲击器的按钮。
蛇皮人的眼中露出惊恐神色，努力地想抽回手臂。
“嗡——”谢逸丢下连着半截胸的脑袋，转身跑下平台冲向倒地不起的浩子。
“搞定了！”谢逸喊完，下面的军警冲了上来，韩梅梅三人也放开了还在抽动的蛇臂。
谢逸抱起浩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口。
“我的肾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呵呵……”浩子痛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可是还是要笑。
韩梅梅三人围了过来，谢逸抬起头，“你们背他走，我去和黄毅队长打个招呼。”
回到平台的谢逸找到正在铁笼门口指挥救人的黄毅，“我先送浩子出去，他伤得……”
这时有一个最后面的平民突然站了起来，冲向那扇关闭的铁门，嘴里用刺耳的声音尖叫道：“一起死吧——嘎嘎嘎嘎——”
谢逸来不及继续刚才的话，大喊：“阻止他！”
“乒！”枪声响起，那人扑倒在铁门上，他依然挣扎地打开了铁门。
端起枪的谢逸已经没有继续开枪的必要了，因为那人已经被一群泰迪那么大的老鼠淹没了。
两名背着大背包的战士冲了进去，那是火焰兵，两道火焰喷射器的火龙瞬间覆盖了鼠群，可是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大老鼠沿着半开的铁门涌出来。
“快撤！他们顶不了多久！”黄毅大吼一声，伸手扛起一个孩子向台阶下面后退，谢逸也伸手架起一个婆婆迅速撤离。
边跑边喊韩梅梅他们加速。
几十人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后面传来大老鼠“吱吱”的叫声，谢逸看着前面不远处虚掩的仓库门口大喊：“进仓库！我们跑不过鼠群！”然后转身将老婆婆交给后面的警察，端起枪掩护断后的战士。
两三米宽通道靠几个人根本无法拦住潮水般的巨鼠群，最后的两名战士交换了一个眼神把枪抛向战友，然后掏出手雷毫不犹豫转身扑向巨鼠群。
两声轰响之后，巨鼠群贪婪地啃食着四散的血肉，有战士的也有它们的同类。
借着两名战士拿生命换来的一点点时间，谢逸和其他几名战士冲进了仓库然后死死顶住铁门。
那铁门只能从外面用铁链锁，在空荡荡的仓库里面只能靠人去堵。借着仅有的几把手电的光芒谢逸看到剩下的这几十个人都是精疲力尽。
韩梅梅联系石头通报了情况，然后安慰大家等待救援。
谢逸听着门外巨鼠划动铁门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感到一阵阵地烦躁，默默走到浩子身边，灯光下他的脸色惨白，身下的血浸湿了地面。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谢逸握这浩子的手，心里明白他的伤口完全没办法止血，已经拖不了多久了。
浩子却始终面带微笑，“别难过……既然选择了当个军人，我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谢逸看着浩子腰上巨大的创口，泪水再也止不住。他伸手托起浩子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拔出刀用力划开自己的手臂，血流了出来，“张嘴！”谢逸把手臂放到了浩子的嘴边。
手臂的伤口飞快地愈合，然后再割一刀上去，如此反复几次，谢逸自己也觉得疲惫起来。
浩子艰难地抬手推开谢逸的手臂，“没用的，不要再折腾了，陪我说说话吧。”
谢逸又一次品尝到了那种无可奈何的心痛。抱着浩子靠着铁门边的墙壁，然后坐到他的身边。
“来根烟吧！”浩子依然面带微笑。
谢逸拿出两支烟放到自己嘴里点上，然后分了一支放到浩子嘴里。
“其实死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前看到有人统计过，我们这个世界每个小时死亡7200人，每分钟死亡120人，每秒……两人。”
浩子吸了口烟，试着吐了个眼圈，可惜失败了。“其实我一个月前就应该死了，到现在拖了刚好一个月，希望她们不会怪我。”
谢逸闻言有些奇怪，但看着他的样子，头脑应该非常清醒。
浩子忍着痛笑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一个话题。“我们总算清理干净了这些野生的变异者，能救的人也都救出来了，算是完成了献礼了。”
这个时候，耳机里传来哭声，谢逸可以听出有胡蝶的，也有石头的。
心里非常理解他们这种执着，也非常尊敬每一个牺牲的英雄，但是当这个人变成自己身边的人的时候，谢逸无法接受，他宁可自己没有进来，然而一切都不会重来。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当上校官的吗？”浩子把烟头按在血水中。“那是上个月前的事。”
“和你可没关系。”浩子看着谢逸露出笑容，“我四年前和你的那次见面，就是决定资助白家兄妹的那次。”
“回去之后就结婚了，她也是边防的妹子，文职，很漂亮。可惜刚结婚外出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活跃在边境的毒枭，然后就去执行卧底任务了。我出发的时候她还怀着孕。我父母都不知道，所以你们也别怪我没和你们说。”
“再给我支烟，好冷。”浩子似乎在发抖。
谢逸把他抱在怀里，然后点上烟放到他嘴上。
“一去就是四年，今年春节前才完成任务。”浩子眼中的笑意散去了，泪水沿着眼角滑了下去。“我有个儿子，从出生到上幼儿园整整四年都没见过爸爸。”
036、该死
浩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好像想哭又好像想笑。“我交接完工作，准备回家的时候第一次和她们同视频电话，孩子很像我，我答应他今年陪他过儿童节。”
谢逸看着泣不成声的浩子，似乎猜到了结局，把他紧紧抱在胸前。
“我回到家，见到的是……尸体和写着‘叛徒’的血字。”浩子大声痛哭，哭着哭着剧烈咳嗽起来。
等他缓过气来又继续道：“之后我用了半年时间，摧毁了五个我认为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毒品集团。这才成为校官。”
“我本来打算儿童节的时候去陪她们的，却提前接到了保护你的任务。其实我早就到八沃了。不过一直在接受这次危机的相关学习，你和石头都不知道而已。”浩子眼里重新出现笑意，“我终于可以去陪她们了。”
仓库里突然安静下来，除了门外大老鼠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怀中的人渐渐冰冷，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反应过来的胡蝶最先哭出声，接着是石头一声声悲伤地呼唤。谢逸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突然在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所有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值得的吗？他不去想什么大义，不去想什么职责什么荣誉什么什么，他只是在想他们付出了生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是胡蝶受伤接着浩子死去，而他眼睁睁地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较真地说，是他带着他们下来的……谢逸看着仓库里的一个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也许……最该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门外老鼠的声音突然起了变化，铁门不再响，而是地面在响。
谢逸开口：“石头石头，联系上面看下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石头才回话，“变异老鼠太多了，地形太复杂，估计要一到两个小时。”
谢逸笑了，放下浩子的遗体，然后站了起来，“韩梅梅、黑1黑2你们拿冲击器轰击仓库顶，是死是活就看你们了。”那个冷静睿智的谢逸回来了。
三人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寻找仓库最高的位置，在其他人的支撑下，黑1率先爆破，顶上很快落下一堆的石粉，乌烟瘴气中传来欢呼声，接着欢呼声扩散开来，越来越大声。
谢逸看着几道细微的阳光射了进来，突然开心起来，“黑2上。”
黑2用完冲击器，顶部已经开出了足够逃离的洞口，所有人都开心起来，几名战士直接叠起人梯爬了出去，然后抛下绳索。
“韩梅梅过来，我们最后走。”谢逸和韩梅梅替换了堵门的战士，然后看着平民一个个被吊出去，然后军警们也撤了出去，黑1黑2出去后，韩梅梅道，“谢组长你先走。”
谢逸笑了，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韩梅梅的身形，“我只要两秒，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快过我？你帮我把浩子带出去。”
韩梅梅恨恨瞪了谢逸一眼然后背起浩子的遗体，冲过去拉着绳索爬了出去。
“谢组长，你上吧。”韩梅梅在上面叫道。
“拿你的冲击器轰塌这个洞口，注意角度。”谢逸下令。
“你说什么？”韩梅梅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谢逸你这个混蛋！”胡蝶怒吼起来。
“鱼儿你要做什么！”石头的声音。
“你们觉得平民可以跑得过变异老鼠？没有人堵门，老鼠会跟出来的，我是要两秒可以出来，老鼠恐怕两秒都不用。”谢逸用非常冷静的口气陈诉着事实，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
听到胡蝶的哭声，谢逸叹了口气，“蝶，我爱你！”然后大喊，“韩梅梅执行命令，老鼠挖穿地面你还堵不上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沉默，很快那道洞口的阳光消失了，仓库里伸手不见五指，谢逸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烟头红红的火光笑了。
也许这才是自己应该去做的事，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至于死后是英雄还是渣男都没有关系了。
其实谢逸最向往的还是无忧无虑的咸鱼生活，可是如今的他没有选择，既然不想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那么自己去赴死就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路上并不寂寞，还有自己的好兄弟。
一支烟抽完，静静坐在黑暗中，耳边响着胡蝶的哭声，谢逸其实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也许就这样默默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吱吱声响起，老鼠进来了吗？
谢逸想着自己应该留句遗言吧？“胡蝶！我爱你，和我奶奶说我去出差了，还有……没了。”胡蝶哭得更大声了。
一支老鼠在咬自己的腿，可是咬不动。
接着两只、三只……
谢逸突然又想抽烟了，伸手点着一支烟，借着火光看到一堆老鼠在卖力地啃着自己的下半身。
“这防护服质量也太好了吧？”谢逸忍不住笑了，“加油，继续往上啃啊。”一边给变异老鼠打气一边郁闷起来，早知道这么麻烦刚才就先脱装备了，想死都不容易啊。
终于有一只变异老鼠找到了腰间的缝隙，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痛！谢逸手中的烟掉了下去，一堆大老鼠爬满谢逸的身体胡乱地咬着可是除了那一只找对地方的老鼠，其他的都徒劳无功。
那只老鼠用力撕下一块血肉，谢逸痛得抖了起来，可是他感觉到那伤口似乎在飞快地愈合，短短十几秒似乎又恢复了，谢逸正准备伸手去摸，那只老鼠又一口咬下去。
“啊——”谢逸惨叫一声，那只老鼠又撕下一块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这次咬得更小口，而伤口愈合得更快了。
当那只老鼠咬下第三口的时候，谢逸突然又不想死了，这样子下去貌似自己死不了的，还是抢救一下吧。
谢逸开始动起来了，翻身站了起来，甩掉手上的变异老鼠然后用力扯掉挂在防护服上的老鼠，拉过身后的枪开始点射。每开一枪借着火光寻找下一枪的目标，黑暗依然弹无虚发。
靠着铁门的谢逸一边开枪一边怒骂着：“废物老鼠！”、“垃圾老鼠！”、“碉爆你们！”……
耳机里传来胡蝶、石头他们打气和安慰的声音，谢逸并没有回应他们。
忽然觉得背后的铁门透出阵阵的寒气，接着铁门被猛地撞开来，谢逸和大老鼠们滚做一团。
037、脱离
迅速爬起的谢逸适应了外面有些刺眼的火光才看到一头腰上围着窗帘的直立野猪，野猪背上趴着一个熟悉的美女。
野猪嘴里发出熟悉的声音：“鱼儿出来！”
谢逸飞快地冲出仓库，那美女随手一挥，一道白光闪了出去，落地炸裂成一道冰环，随着冰环的扩散所有的变异老鼠都被冻结到里面。
出到仓库外面的谢逸才看到一地的老鼠冰雕。“牛逼！”谢逸竖起大拇指。
“走！”野猪背着美女向着高台那边狂奔，半路说道，“白无疾叫我来救你的，里面就剩你一个了吗？”
谢逸连忙关闭耳麦然后道：“别出声！”
三人一路奔袭，过了那道石台后面的铁笼里的门口，谢逸才发现里面是个下水道，沿着下水道一路跑出去，来到了动物园里面。
谢逸看了一眼手环的时间，十六点二十八分。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野猪和美女不要出声。
谢逸重新打开耳麦，“胡蝶胡蝶。我安全出来了。”
“鱼儿你原地等待，他们马上去接你。”石头的声音。
“你没事就好，韩梅梅他们马上过去。”胡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开心。
“叫他们不要来了，我去办点事！相信我，我很快回去。”谢逸犹豫了一秒，没等胡蝶回话立刻补了一句，“我爱你！”然后飞快地关闭通讯，接着一件一件脱下装备、衣服、手环，连枪也一起丢下，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
谢逸招呼野猪和美女跟随他，三人迅速离开。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韩梅梅和黑1带着一队特警赶到动物园里，在谢逸丢下装备的地方回收了他的丢下的东西。
“石头石头，谢逸离开了，联系上面以最快速度调派警犬。”韩梅梅呼叫完石头，望着四周陷入了沉思。
韩梅梅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一辆军卡，一队警员带着五条警犬下车，然后沿着谢逸离开的方向开始追踪。
追到离开动物园后门的第一个路口，韩梅梅望着眼前的布满整个十字路口的冰环发出了苦笑。
在警员的建议下越过冰环对者每条路都搜索了一下，结果都有发现，最离谱的是在其中一条道路旁边的绿化带里发现了谢逸的内裤。
韩梅梅无奈之下放弃了继续追踪，和石头通报了谢逸脱离保护的情况后，返回隧道裂口的营地和其他组员汇合。
汇合之后X组带着浩子和黑3的遗体在沉重的气氛中登机返回D5。
晚上十九点整，X组除了谢逸以外的所有人都围坐在控制台等待着献礼行动的收尾，胡蝶坚持不回房间休息，坐在沙发上拿着谢逸的两部手机发呆。
直到二十点四十分才传来任务结束的捷报，这次行动救出千余平民，击毙变异者和反抗者一千七百余人，牺牲军警六百余人，收殓死难者两千余人，俘获为零。
最后还发现了几条隐蔽通道，但出口处布满了变异者的尸体。
韩梅梅看完简报后立刻起身走到控制台开启上级通讯，“X组韩梅梅请求立刻全城通缉搜索谢逸、白无疾、白小婉、安啸岩四人，可能还有安啸岩的女友严燕。”
胡蝶睁开左眼看着韩梅梅，“就因为听到安啸岩的话吗？我反对。”
韩梅梅摇摇头，“如果仅仅是安啸岩我不会做这个决定，白无疾这个人非常危险。”她直视胡蝶，“你还记得一四年银行收缩银根导致的金融界地震吗？”
“知道，当时借银行的钱玩钱的人因为资金链断裂还不上银行的钱，移民的移民，自杀的自杀，他当初欠银行几百万就是一五年的事，我们分手也是那时候。”胡蝶完全不需要回忆，“这和白无疾有关系？”
韩梅梅陷入回忆，“我是一五年初进入他的公司的，但据我所调查，他完美规避了金融风暴，他欠下的钱和暗网有关系，而这个白无疾则是关键人物。他是赫赫有名BladeWalker，刀锋行者的意思，他自己叫自己‘行走’。”
“我是那时候跟踪谢逸的时候远远在咖啡厅看到过一眼，那时候他是坐着的，我没注意到他的腿，所以之前看到他的证件照的时候才觉得眼熟却没有想到是他。”
胡蝶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那你查出他花那么多钱做什么了？”
韩梅梅点点头，“当时暗网拍卖几个在外国旅行的本地少女，价格之和刚好和谢逸损失的金额一致。那几人事后毫发无损地回国了。”
“他们这是做好事啊？那你为什么要……”胡蝶带着疑惑的表情。
“他们是做了一件好事，但他们有没有做过坏事，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韩梅梅看向胡蝶的目光似乎有些锐利，“刀锋行者在暗网的赫赫威名不是做好事做出来，他是世界级的黑客和杀手。你现在依然觉得不应该通缉他们吗？”
“而且现在看来，很明显谢逸和他关系匪浅。”韩梅梅皱着眉头，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谢逸，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他。
韩梅梅目光落在了胡蝶手里的手机上。
胡蝶把两部手机开机，然后用自己的指纹开锁，接着递到韩梅梅面前。“我相信他。”
韩梅梅拿过两部手机走到控制台接上数据线，“一起来看吧，分区检查。”
除胡蝶外所有人围了过来，韩梅梅和石头翻查信息记录，跳妹和黑4检查图片，N仔和黑1黑2查看视频和其他。
胡蝶斜靠着沙发靠背，“这两部手机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相信他会很快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韩梅梅、石头、跳妹和黑4相继停下，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摇头。
然后四个人把最后的希望放在N仔三人身上，石头看着无比认真的三人问道：“你们有发现吗？”
并没有回应。
“尹诺恩！”石头加重了语气。
“哦，有，哦，没有！”N仔三人手忙脚乱地关闭面前的平板。
韩梅梅皱起眉头一步上前，打开刚刚关闭的平板，看到上面显示着谢逸手机里的视频文件组，其中占用内存最多的文件夹上面的标签写着“天仙宝宝”、“黑喵警长”、“葫芦娃”……
“你们刚才看的是哪个？”韩梅梅似乎有些生气。
“葫芦……”
“黑喵……”
N仔和黑1同时开口，但是答案却不相同，两人又同时闭嘴。
038、规律
韩梅梅仗着一百六十斤的身体把三人挤到了一边。
伸手点开“黑喵警长”文件夹，里面是视频1到视频72整整72个视频。随手点了一个，一个猫耳娘出现在平板屏幕上，摆出各种骚动的艺术形象。
黑着脸的韩梅梅迅速关闭视频，回头怒视N仔，“葫芦娃也是？”
N仔取下蓝牙耳机递过去，“是的，音质不错。”看到韩梅梅准备暴走的样子又补充到，“我是在完成你交待的任务，这不是我的手机。”话是对韩梅梅说的，他的双眼却是热情地看着跳妹。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韩梅梅的尴尬，石头掏出手机接通，半分钟后挂了电话道：“搜不到了，只能确定他们是三个人，有个女人。后续会持续关注，只要他们离开江南区一定会被发现。”
“只有三个吗？”韩梅梅按着太阳穴看着露出笑容的胡蝶。
……
穿着内裤的谢逸边跑便问着野猪背后的美女，“燕子你这能力一天可以用几次？有其他变化吗？比如说寒冰球、寒冰箭什么的。”
“一天只能用六到七次这样，试过变不了，只有能量释放的多少可以控制。”身材标准的美女轻轻抚了一下耳后的短发，“其实就是一捧能量，你可以想象我拿着一杯水，不管往哪泼，只要泼出去就会结冰。”
谢逸走到十字路口停下来，“那边有一个企鹅商场，我们去那换下衣服。”凭着印象带路走进商场二层的国际运动品牌店门口。
直接撬开门口进去挑了全套衣服包括裤袜鞋帽到更衣室换上，出来后等着那对情侣出来。
过了一阵看着高大威猛的安啸岩换了一身运动休闲出来，谢逸笑了起来，“安子你的变异能力居然是野猪变身，还能更扯吗？”
“这不能怪我，是白无疾选的变异野猪。”安子耸耸肩，然后转头埋怨燕子，“你也有责任，成天叫我猪头！这下好了吧，你就等着做猪老婆吧。”
谢逸从柜台拿出一张纸留下自己的姓和电话号码，拿了一个夹子把他们换的衣服标牌和纸夹在一起，放进抽屉里。
“无疾可以安排你们变异？话说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谢逸心里一肚子的疑惑，边说边带着两人去负一楼。
“我是五号回来的，到家就抱着平板躺在床上追剧、睡觉、吃东西，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六号晚上断电才反应过来出事了，可是手机和平板都没电联系不到这头猪，我就更不敢乱跑了。”燕子边走边解释，“好在刚回国，为了偷懒一口气定十桶纯净水和一大堆的零食饼干，不然也等不到这头猪十六号跑来找我。”
谢逸到了负一层直接翻到极限运动场，“我要单排旱冰鞋，你们要什么？”谢逸一边问一边动手砸开装备间。
安子燕子也挑了单排，燕子换鞋的时候，安子突然发现了一辆滑板车，又丢下滑板鞋直接过去把滑板车扛上肩头。
安子回头对谢逸道，“我要这个。我16号晚上借了条小船过的江，到了燕子家已经半夜了，我们观望了几天，食物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出来，刚到地铁站的时候应该是二十二号，我们到的时候白无疾已经在那里。”
谢逸三人直接穿过运动场旁边的门口，进到停车场，然后从停车场出口回到之前的十字路口。
谢逸踩着滑板鞋在每条路上都跑了几百米，然后问道，“无疾有没有说去哪碰面？”
安子摇头，“他说你知道。”
谢逸止步思索，想到那三个“3”他恍然大悟。然后跑到一边的绿化带里，从裤袋掏出换下的内裤丢了进去。
“不知道谁会追来，如果是胡蝶的话她应该会知道我往相反方向走。”在两人嫌弃的眼神中解释道，“燕子还能放冰环吗？把这个路口冰上，给追来的人增加点难度。”
燕子对着路口释放了一个冰环，一道寒冰波浪从脚下席卷整个路口。“三四个小时都放不出来了。”燕子放完摊摊手。
“你又和胡蝶复合了？我早就知道。”安子打趣道。
谢逸想起受伤的胡蝶心情又差了起来，“我们九月九结婚。”说完率先转身跑了起来，两人随后跟上。
“和我说说变异的事。”谢逸开口。
“我们到了那里就被白无疾认出来了，之后几天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应该很早就变异了，而且很强。”安子一边回忆一边和谢逸说。
“他们都是生吃变异动物内脏变异的，其中最强的那伙人最早发现变异动物的内脏里有一个特别的囊体，越新鲜的尸体囊体就越大，随着尸体死去的时间，大概半个小时这样，囊体会慢慢变小变硬，最后粉碎，变得像鸡蛋壳那么硬的时候就没有作用了。”
谢逸回想起自己和罗希当初在大桥上的变异过程，确实验证了这个说法。“那他们培养变异者的速度应该很快了。可是我还看到很多没有变异的人，变异动物的尸体不够吗？”
“那到不是，要看契合度的，”安子踩着滑板车居然可以超过两个滑板鞋。“之前直接吃的大概十个才能变一个，剩下九个全都死了，而且是死得很惨那种。”
“后来一帮人乱搞居然给他们发现了规律，放出一点囊体的液体，然后滴血下去，血能溶进去的就可以吃，血凝结或飘在表面的吃了会死。至于原理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你和燕子也是滴血选的？”谢逸终于找到变异的规律。
“对，燕子选了两个就找到了，我选了三十多个才中一个变异野猪，结果谁知道居然是变身。”安子叹了口气，“这样比之前好多了，虽然受限于时间还会浪费不少囊体，不过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无疾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谢逸问道。
“他说之前和那帮人有过交易，而且无疾很强，那帮人也需要他帮忙捕捉一些野生的变异野兽，算是合作吧。”安子犹豫了一下又说，“无疾看不惯他们乱杀人，所以最后他们逃跑的时候都被我们杀了。所以我们救你才会晚到，无疾说这个秘密目前只有我们知道，你想清楚再下决定。”
谢逸没有问无疾说的决定是什么。看他的所作所为，选择无非两个。
039、三院
一个是由谢逸出面和组织合作，保住自己这帮人的小命。而另一个就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这应该就是他怂恿笑笑姐和菜哥猫姐合作的根本原因。
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两手同时准备。
如果在一天之前，谢逸会毫不犹豫地汇报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根本在哪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小家自然好。可是经历了两次的无能为力，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别的打算，只有自己有了力量才不会那么被动，这不算是黑化吧？谁能没有一点私心呢？谢逸自己内心在煎熬，很厌烦这种感觉。
“你在想什么？我们准备去哪？已经穿了三个路口了。”安子似乎对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滑行感到了厌倦。
“三星路三号，江南三院旧址。”谢逸回道。
“二十年前闻名岭南三府的那个精神病院？”安子似乎被吓了一跳。
燕子也凑了过来，“你们说的是那个主治医生吃护士长的醋，一把火烧了整个精神病院，死伤惨重的那个闹鬼废墟？”
“我也是才知道无疾是当初那个三角恋的男主角的儿子，婉儿是护士长的女儿。”谢逸叹了口气，“虽然是陈年旧事，不过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以前无疾说过那起火灾是意外，不过那个护士长确实是无辜的。我相信他的话，毕竟如果不是查了档案，连我这样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
谢逸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决定换个话题。便问道：“你刚才说那些变异者滥杀无辜吗？”
安子踏着滑板车道，“你不知道小小一个地铁站这十几天有多精彩。第一天是个教书先生出来组织大家学习《公司法》，好像是想成立一个互助公社，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变异者干掉了。”
“然后第二天变异者分成了三帮人，我们这帮只是去找变异野兽，那两帮人跑出去打了一架，结果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三分之一人。而人群里又出来了一个无上天师宣扬什么末日论，然后广收信徒，还选妃哦是女祭司，性质差不多。结果第二天醒来那个天师和他的女祭司们一起去见他们的天帝了。”
“第三天，又有个穷学生说国家放弃他们了，他们要成立自己的党派，要建立什么议会，还跑来请我们变异者加入议会，反正乱七八糟弄得似模似样的，那个穷学生自己当选什么议长。结果当天晚上那个首任议长洗澡的时候就淹死了。”
“后面就是无疾的那个合作者接任了议长。他很聪明，一边和大家鼓吹什么争取生存权啊，男女平等啊，和平请求政府帮助我们啊什么的，一边挑那些独行者散人之类的下手，抓出来逼他们吃内脏。后来到前几天他们的嘴脸暴露了就开始变本加厉，你没见到那场面。啧，所以无疾说对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谢逸虽然没见到那个场面，但是可以想象的出来，因为现实也好电影也罢，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无论是对不同种族、性别、性取向平权的支持，还是对社会边缘人群、弱势群体的关爱和尊重，这些“政治正确”的诉求，本身都是正确的。
但问题在于，总有人出于私利而利用这些诉求、消费相关群体，甚至恶意煽风点火，激起民粹一般的仇恨和对立。
而在这之中，最最可悲的就是那些被欺骗、被玩弄的民众。他们真挚的情感和美好的信念，都成为了恶徒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变异者还要分成三帮人，也不团结吗？”谢逸摇头，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还有人吃人呢！”安子神色凝重起来，“前几天有个新晋变异者的能力是闪电链，可以精准打击而且威力很强。结果无疾那个合作者骗那个变异者把能量消耗完然后杀了他，他们想看那个人内脏里有没有囊体，有的话说不定就不用滴血试验就能吃了，结果一无所获。”
人真的可以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利益去吃自己的同类吗？想想仅仅为了口腹之欲连蝙蝠也下得去口……
三人无言，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夕阳西下，三个人滑行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同样身影被拉的长长的还有坐在一个坡顶的废墟上的白无疾和白小婉兄妹两人。
白无疾默默坐在轮椅上看着远方，现在已经傍晚了吗？最迟等到夜里八九点吧。那家伙应该会来的。
看着荒芜的废墟，白无疾陷入了回忆。自己的出生就没有见过母亲，当佣兵的父亲把自己带大，六七岁的时候他们佣兵团似乎是惹了不该惹的势力，在对外宣称全部阵亡之后悄悄来到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
父亲摇身一变成了精神病院的院长，而医生和核心区的病人全部是佣兵团的人。只有护士和外围的一些零散病人是正常招收的。
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平安地活下去，谁知道才平静了几年时间就被仇家找到，一夜之间这里的一切被付之一炬。
扭头看了一眼定定站在身后的妹妹，那时候侥幸逃过一劫的只有还是孩子的她和自己。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白无疾忽然感到幸福。我们在的地方，那便是家。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片废墟依然是荒芜，精神病院的旧址、当年的惨剧、出名的闹鬼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废墟在微风中显得阴森森的。白无疾看着远方隐约出现的三道身影露出了笑容。
谢逸换好鞋慢慢走上坡顶，看着两个白影心中一阵发毛，“为什么你们两兄妹非要穿一身白？我的留言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和尚和道姑的资料发给你了，你自己回去再看，之前两次见面想和你说来的，可惜找不到机会。变异的情况安子和你说了吧，你做好决定了吗？”
040、回归
谢逸看着远方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你可以自己做的不是吗？你出现在墨笑璇身边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我是在为你铺路，我没有你那么深的关系，这种时候乱出头会被碾得渣都不剩。”白无疾看着谢逸身后的安子和燕子，“我帮他们也是希望你能站出来让我们都能在这场危机中继续苟活，仅此而已。”
“我还是比较希望和你搭档做任务的时候那样，你来做决策和判断，我和你一起执行。我相信你的能力。”白无疾说完就不再出声。
沉默持续了十几分钟。
“浩子死了，胡蝶的伤毁了一只眼睛。”谢逸弯下腰，把手按在轮椅扶手上，贴近白无疾的脸，“你们不怕我害死你们吗？”
“逃避是没有用的。”白无疾用力推开谢逸的手然后伸出八条腿站了起来。
“……”本来居高临下看着白无疾的谢逸发现此时居然要仰视他。“这是什么变异？蜘蛛？”
“不小心吞了一个变异蜘蛛。”白无疾俯视着谢逸，“别问我为什么，我对虫子变异没有研究，除了我不小心吃的这只，我没见过其他的。”
谢逸想起了林场的蟑螂，不过叫他活吞……想想也不可能。
“好吧，先找船回大板楼，然后再找个电脑给你，我回去接胡蝶帮她变异，然后去找笑笑姐，我去和她谈。”谢逸想了一下道。
白无疾收起八条腿坐回轮椅，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
一行五人在夜幕中向着江边前进，在安子的指引下找到他之前停船的地方，顺路还找了间民居借了一台笔记本和两块手表，可惜主人不在，谢逸留了电话。
在江心的时候，白无疾用一张流量卡帮笔记本接入网络，然后一番操作猛如虎。“灵秀区、商务区的监控随时可以被昨天同一时段的记录替换，我们靠近哪个摄像头我就覆盖半分钟，应该不会被发现。”
谢逸对于白无疾的黑客技术还是有信心的，带着四人回到大板楼下看到对门的小姑娘在丢垃圾，上前打了个招呼：“小伊你怎么还没离开？”
小姑娘露出甜甜的笑容：“谢叔好，我爸爸说最近好赚钱，过些日子再走。”说完蹦蹦跳跳往楼上跑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谢叔见到我爸爸的话，可以帮我劝他一下吗？”
谢逸点点头，目送小姑娘上楼然后回过头道：“住我对门的小孩，挺懂事的。你们在这等我，我上去拿钥匙然后直接去停车场拿车。”
谢逸从楼上下来带着四人向后来加建的三层车库走去。
走到车库门口谢逸一边刷卡操作三层升降横移立体车库，一边介绍道：“你们等下开这辆X5，那辆TTRS太挤了，我开哈雷。”
白无疾一脸嫌弃，“TTRS居然是苍蝇绿，你求我坐我也不会坐的，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眼光了。”
“呃……”谢逸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时候想追求个性……现在不会那么清纯了，我现在都很少开车了。”
一旁的安子和燕子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你楼上等你？”白小婉从来不给谢逸好脸色。
“我拿车去接胡蝶，她知道我的车放在哪，为了避免你们被发现所以你们去附近随便找个地方等我。”谢逸先把X5挪出来然后和白小婉解释道。
白小婉等谢逸开出哈雷关车库的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你既然怀疑她，为什么又要去接她！愧疚吗？”
谢逸转过头看着白小婉，虽然心里明白她只是对当初白无疾的残疾耿耿于怀，可是还是愤怒起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别任性，他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白无疾嘴上说着自己妹妹却转动轮椅挡在两人之间。
谢逸转向摩托车拿起头盔，“我们之间的爱不容怀疑，但她是一个警察，我不想她难做也不想你们有任何闪失。”说完带上头盔发动摩托车。
“现在是二十一点十八分，你现在开始替换从这里到我公司所在的企鹅CBD的沿途全部监控。二十一点四十五分恢复正常。”谢逸交待完就开车离去。
白无疾抱着笔记本操作起来，任由安子和白小婉把他搬到X5后座。燕子收起轮椅丢进后备箱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置，安子开车慢慢离开大板楼。
谢逸开着哈雷风驰电掣向着公司方向驶去，一路都看不到什么人和车，道路两边屈指可数的亮着灯的楼宇被飞快甩在身后。
才刚刚半个月自己又要挑战组织的底线吗？也许算不上挑战吧，只是交易。谢逸在考虑该怎么去沟通，不论怎么面对X组的所有队员和上面都是一个难题，因为自己真正需要的是自由，自己的和朋友的。
二十一点三十六分谢逸到了企鹅CBD楼下，直接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的一个监控死角里。
谢逸脱下头盔，用力地做着深呼吸，默默看着手表的时间，等待。
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他心里非常清楚拿到自由和真正的决定权的机会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如果不成功的话……关押还是叛逃呢？那样的话所有大院的朋友和长辈都会对自己彻底失望吧？
时间到了，谢逸依然一动不动。直到二十一点五十分，才重新戴上头盔。
命运的转折点吗？谢逸笑了，反正咸鱼翻个身还是咸鱼，既然选择了就去面对吧。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扭动油门，哈雷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
二十一点五十三分，D5。
石头接到电话飞快地冲向控制台，大屏幕上显示出了谢逸骑车的身影。
“他从CBD出来的，该死的白无疾，他黑了监控。”韩梅梅跳了起来，接通上级通讯“白无疾他们在企鹅CBD，请求最快速度围捕他们，对方很危险请加派警力！”
所有人围了过去，胡蝶努力地睁着左眼看着大屏幕，秀眉渐渐皱起。
谢逸的速度明显超过了八十，一个个监控飞快地切换着，所有人看着他从商务区极速冲进情山区，然后向着基地的方向前进。
二十二点十五，胡蝶看到下方的小屏幕里一辆辆满载军警车辆停到了企鹅CBD楼下，而谢逸离基地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大声叫道，“等等！不对！”
当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才继续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他这辆车应该是停在大板楼的。”
韩梅梅闻言迅速安排分兵搜查大板楼，而石头看过来的目光却显得意味深长。
胡蝶却不以为意地转身坐回沙发，他一定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她拿起谢逸的手机点开自拍镜头，看着自己的独眼里绽放出坚定和充满爱意的神采。
他答应自己尽快回来，现在他做到了。不论他将要面对什么，我都会陪他一起，自己选的渣男，自己就去承担后果，毁容和残疾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又何必去在乎其他呢？
041、转机
二十二点二十分，D5，谢逸从电梯里走了进来。
胡蝶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扑了过去，把缠着纱布的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谢逸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无视一脸严肃的众人和显得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低头轻轻说道：“我回来了。”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韩梅梅才打破沉默，“你欠我一个解释。”
谢逸笑了，从他开始吗？抬起头，“对于白无疾你知道多少？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BladeWalker，刀锋行者。”韩梅梅停顿了一下，“暗网，杀手，黑客。”
“我给你想要的解释，我是EvilCrow，人称邪鸦。”谢逸轻轻搂着胡蝶直视韩梅梅的双眼，“你现在可以查一下我和他所有的出境记录和对应时间的暗网悬赏就什么都清楚了，我们没有在国内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谢逸低下头对胡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慢慢说道：“暗网并非血腥黑暗的网络世界，上世纪最早的互联网‘阿帕网’诞生伊始，暗网就开始了，这个暗并不是黑暗的暗，而是匿名的意思。”
“有网络存在的地方就有暗网的节点，它也许是需要特殊的路由器登陆，也许是需要特定的浏览器打开，正常网络世界里有的东西在里面都有，有科学讨论也有谈情说爱。”
“人肉搜索是起源于暗网，而让暗网染色的是虚拟性侵、情色传播、诱拐绑架和臭名昭著的毒品犯罪网站‘丝路’为首的暗黑市场、刺杀市场、悬赏市场以及各种种族主义联盟、自残自虐联盟和自杀联盟。”
“匿名的人可以为所欲为，还有无比坚挺的暗黑货币，这些构成了现在的暗网。我和无疾不过是里面的悬赏猎人而已。”
控制台那边韩梅梅和石头在大屏幕上打开一个个窗口。
韩梅梅开始整理白无疾的资料，“一五年三月去德意志看骨科，同期完成的悬赏是某粹背景的富豪在聚会中吃蛋糕噎死？”韩梅梅仔细看了两遍才去看下一张。“同年十二月去加国参与康健治疗”
石头在一旁补充，“同一时间鱼儿赴A联邦访友。同期被完成的悬赏是魔国第三顺位毒枭全家登山坠落身亡。”
……
……
谢逸等他们一条条读完两人的战绩之后道，“这个解释你们满意吗？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证据都没有。”
韩梅梅沉默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石头走到谢逸面前，“你藏得真够深的。”
“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谢逸指着大屏幕下方的分屏道：“可以把队伍撤了吧，他们四个以后就是我们的组员了。”
韩梅梅猛地回过神来，“不可能，他们过不了政审。”
“哈哈——”谢逸笑了起来，“我是组长还是你是？”
胡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抱着谢逸。
韩梅梅正准备开口却被石头阻止，石头变得严肃起来，“你想说什么？说完吧。”
谢逸收敛笑意，还是石头了解自己，那么开始吧。
“我掌握了变异的规律。”谢逸加重语气，“我是说我知道怎么安全地让普通人变异，我回来就是要带胡蝶去尝试变异，如果变异不能恢复她的伤我再考虑带她回来手术治疗。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想用这个来交换真正的自由。”
石头摇摇头，“如果我请求你无条件交出来呢？”
谢逸听到石头的话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抱紧胡蝶，无比坚定地说道：“如果咸鱼不再想做咸鱼了呢？”说完默默看着石头，他心里明白，也许下一刻自己将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石头伸出手用力按着自己的睛明穴，本来以为他只是像以前一样习惯性脱线然后会恢复正轨……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好兄弟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这个决定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能下的了。
他不会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石头放下手，露出苦笑，那么自己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拖延一点点时间，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尽管看他的样子是不会了。
“你给我三分钟时间考虑一下吧。”石头轻轻开口。
谢逸笑了，对着石头回以感激的眼神，然后摇了摇头，“不用考虑了，你现在汇报吧。”说完低下头托起胡蝶的下巴吻了下去。
石头刚拿出起电话，主控台的大屏幕突然切换出一个少将的视频连线，是石头的伯父。少将开口道：“情况我们已经清楚了，你们等我们上来。”说完视频连线就关闭了。
谢逸放开胡蝶然后站直身体，认真地扫视了一圈，在谢逸看来上面派人上来应该是要关押自己的，和这些组员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并肩战斗的情谊不可磨灭的，好好记住他们吧。
没过多久，三道电梯同时停在了D5，两侧的电梯里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战士鱼贯而出。
果然不出所料，谢逸深深望了一眼胡蝶，然后转身迎了过去，伸出双手等待这些士兵给自己带上手铐。
胡蝶从身后抱住谢逸，“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谢逸刚想出声劝胡蝶，却看到石头的伯父陪着一个中将从中间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谢逸定睛望去，那个中将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脸上却带着笑容，龙行虎步中散发出慑人的气势。难道说自己猜错了？事情还有转机？
少将打趣道：“呵呵，你们在表演生死绝恋吗？”
谢逸醒悟过来了，上面答应自己的交易了吗？看来上面还是很重视批量制造变异者的价值的。连忙拉着胡蝶上前问好：“胡伯伯好，将军好！”
X组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黑1、黑2、黑4和韩梅梅上前敬礼。
石少将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我们桂府军区的总司令，陆和旗将军。”
X组所有人都上前问好，“陆将军好！”
陆和旗摆摆手然后走到控制台旁边转过身，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绷直了身躯。
陆和旗停了几秒，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用洪亮的声音道：“我来你们X组是来宣布我们刚刚通过的一项重要决定。”
042、决定
“组织研究决定根据实际情况拆分X组，现在正式任命谢逸为X组组长，胡蝶为政委，在组织领导下你们拥有全权。”
陆和旗停了两秒，“其他人分离出来成立S组，正式任命石鑫同志为组长，韩梅梅同志为政委。两组暂时都在D5，后续会给S组安排地方。”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
谢逸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感动，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算是否极泰来吗？握住胡蝶的手，既然做了那就做干脆点好了。
“D5给S组吧，我去外面找地方。”谢逸看着将军渐渐锐利的眼神急忙表态，“这次我带胡蝶去尝试变异，其他人也可以一起去。不过能不能遇到合适你们的变异野兽我不能保证。”
陆和旗打量着谢逸，过了一会点点头，走到谢逸面前，“我和你石伯伯是同龄，你叫我陆叔或和旗叔都可以。”
谢逸心中紧张起来，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跳开始加速。
“石将军他们和我说起你都是赞口不绝。”陆和旗脸上笑容绽放，皱纹都眯了起来。
谢逸心跳得更快了，打死都不相信大院的长辈会在一个将军面前称赞自己，自己是什么货色心里还是有逼数的，那么他突然屈尊到底是想怎样呢？
“我不久前见过你奶奶，她老人家貌似很喜欢哼团结就是力量。”陆和旗拍拍谢逸的肩膀，“不是所有变异者都是敌人，也不是所有的对立者都要消灭。”
谢逸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奶奶的缘故，擦了一下额角莫须有的冷汗，然后让自己站得更加乖巧一些。
“在对立和冲突面前，暴力手段也许能让事情看起来更简单，但它却无法真正地解决问题；只有找到化解矛盾、达成共识的方式，才有可能一劳永逸地避免悲剧。”陆和旗收回放在谢逸肩头的右手，“如果别人和你的想法不一样，那么应该试着了解他为什么那么想，而不是因此就充满鄙视和敌意。”
“我是这样认为的，你觉得的呢？”陆和旗笑容散去，看着谢逸的眼神又锐利起来。
谢逸壮起胆子叫了一声“和旗叔，”然后站直身体放低视线，“我记住了，团结就是力量。”
“很好，”陆和旗转身向电梯口走去，“你所有的配置组织会和S组同一级别，不过你每个月要回来一次，陪我们这帮糟老头子聊聊天。”
“谢逸明白！”谢逸大声答道，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得好，世界似乎都美好了起来。
“等等，”N仔的声音响起。
陆和旗停步，但并没有转身。
“我不是军人也没有加入组织，我可以留在X组吗？”N仔飞快地说道。
陆和旗和士兵们继续走进电梯，石少将留了下来。
谢逸认真地看着N仔，这个憨憨是傻子吗？去了S组还怕不能进组织吗？还是……他也想要像自己这样没有根的自由？
“我们是朋友，”N仔推了一下眼镜，然后露出笑容对着谢逸道：“如果能让跳跳和我一起留下更好。”
跳妹露出一脸嫌弃，“可是我是组织的人。”人却走到了胡蝶身边，胡蝶开心地抓住跳妹的手。
谢逸转身，“石伯伯，你看可以吗？”
石少将没有回话，而是走到N仔和跳妹的面前严肃地问道：“你们想清楚了吗？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谢逸笑了起来，这些人话都说出口了还能吞回去吗？走到石头面前用力抱住他，然后松手，再向韩梅梅走过去，和韩梅梅、黑1、黑2、黑4依次握手道别。
完了之后，回过身目送石少将离去，对石头道，“你们休息一晚，明天中午我们在一桥汇合。”
石头点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谢逸走到N仔和跳妹面前，“你们收拾东西和我走。”说完牵着胡蝶的手回房间收拾私人物品。
十分钟后四人出来，谢逸拉着箱子站在电梯口看着他们相互道别，随后四人上到D1，谢逸开出胡蝶的车，等胡蝶坐上副驾驶拉好安全带后，交待N仔开哈雷带着跳妹跟在后面，便直接向着大板楼方向开去。
下了山谢逸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从这一刻开始，未来道路的方向将由自己来决定。
过了一会胡蝶突然问起：“那天在快乐时光你走的时候是说电话没换，是说给白无疾听的吗？”
“嗯，很久没联系他了，我和他说是为了让他通过手机信号来锁定我的位置，这样他就可以判断我的处境了。”
“搞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麻烦！”胡蝶看着外面的夜色出神，“你不用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本来还想吐槽女人才麻烦的谢逸闻言心中突然暖暖的，这个时候纵使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那浓浓的爱意，回头笑了一下，伸手去握胡蝶的小手，却被躲开了。
“好好开车。”胡蝶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谢逸看到N仔突然冲到前面，然后一个急刹车减速下来，如此反复几次。“他会不会活不过今晚？”谢逸也笑了起来。
胡蝶轻轻伸手按着被扯痛的包着纱布的伤口，“你操心他不如操心下你自己，是你非要跳妹坐她车的。”
“痛吗？变异成功的话应该会恢复的，不行我再带你去找医生，但是眼球移植没那么容易。”谢逸眼角的余光看到胡蝶的动作不由地心疼起来。
“没事，真的。”胡蝶放下手。指着故技重施的N仔，“我们女人可是很小气的喔。”
“不至于吧，我只是想和你有点私人空间啊。”谢逸叹了口气，心里开始抱怨那个憨憨，你玩一次两次就够了喂，还玩上瘾了吗？
月光下的一桥分外宁静，忽然有汽车和摩托的声音远远传来，很快轰响声呼啸而至，距离桥头封锁线一公里处的路中间停着X5，白无疾四人在车旁聊着天。
谢逸停好车帮胡蝶打开车门扶她下车，身后传来N仔的惨叫声。
回头看到跳妹在哈雷旁边用脚后跟用力碾着N仔的脚趾，直到N仔高声喊爸爸求饶才解气地放过他，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白无疾看到谢逸下车开口道，“看到警察刚到大板楼就撤回去，我就知道你做到了。不愧是我白无疾的好搭档。”
043、方向
谢逸心里忍不住吐槽白无疾，特么你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死了多少脑细胞？受了多少惊吓吗？吗？吗？
脸上却绽放出自信的笑容，拍拍手，“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谢逸介绍大家认识，然后把D5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给白无疾他们知道。
白无疾等谢逸说完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二号零点五十分，先休息还是现在就去捕猎变异野兽？”
“休息，去前面桥头封锁线，旁边的企鹅大酒店被他们包下来做宿舍的，我们过去蹭一晚，明天中午等S组过来一起出发。”
八人把车开到企鹅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谢逸拿着自己的证件去和警队的负责人交涉，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办妥了入住，顺便拿到了自由进出各个封锁线的权限。
选了四间大床房，安排安子、燕子一间，白无疾、N仔一间，白小婉、跳妹一间之后，谢逸自己和胡蝶回到他们的房间。
谢逸帮胡蝶洗完澡然后自己收拾好，两个人抱在一起很快进入沉沉的梦乡。
一夜无话。
二号早上十点多谢逸才睡醒，抱着胡蝶说了一会话才起来洗漱。
集合八人下到一楼吃早餐午餐二合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吃完饭才看到S组已经等在外面了，除了原来从X组分出去的五人，还多了两个年轻的士兵。
石头他们开了三辆武装巡逻车，石头指着后面两辆和谢逸说：“那两辆是你们的，所有装备都在里面，后期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
“帮我谢谢上面，你我就不需要客气了。”谢逸搂过石头的脖子，“先去酒店会议室。”
十五个人全部在会议室坐好后，谢逸站了起来，“时间有限，我们在这里确定一下行动方向。”操作电脑在投影仪上找到江南区地图放了出来。
谢逸用激光笔先从一桥画过湿地公园、动物园一直画到尽头的相思湖东岸，“向西一线已经被军方清理得很干净了，现在我们能选的只有剩下两个方向了，南还是北？”
石头拿起激光笔指着下方的一角，“林场在那边，我不建议去南边。”
谢逸看向白无疾。
白无疾起身从谢逸手里接过激光笔：“北边沿江一线都是繁华的住宅区，变异生物并不是很喜欢高层建筑，我认为我们应该直接去这里。”红点在地图上方的正中心晃动。
“四塘？”谢逸的视线越过四塘的位置看着上面的南崖公园。
“四塘是江南区的老城区，集中着大量的坐等拆迁的城中村，建筑普遍是三层到四层，我在动物园附近的城中村见过大量的变异野兽。”白无疾说完坐下。
“那么我们就去四塘，如果没有收获就继续向北去南崖公园。”谢逸不再询问意见，“我要强调一点，从现在开始两个组的人都必须听我的，不然就离开。”说完扫视了一圈。
所有人下楼检查装备，一路不断逗跳妹开心的N仔看到五组电机时突然沉默下来。
跳妹开始分发装备，和他们介绍防护服和冲击器的效能。
谢逸换好装备走过去帮N仔背好电机组，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对跳妹道，“这两个男人都是肢体变异不用防护服。”然后对着白无疾笑道：“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老是穿白色的唐装长袍，裙子更适合你。”
白无疾面无表情，“你是组长，请带头女装。”
N仔这时伸过头来：“苏格兰超短裙了解一下，男装。”
谢逸牵起胡蝶的手，“出发了，我和胡蝶、无疾、小婉一辆车，你们四个开另一辆。”
全部人上车之后，谢逸开着武装巡逻车走到了最前面，穿过封锁线，看着被修整过的道路，心里为着国家的基建实力赞叹，沿着路开到了湿地公园附近才转向四塘方向，走了不到三公里就被迫弃车了。
所有人下车背东西的时候，谢逸推着白无疾和石头凑到了一起，“你交待好S组的人多加小心。”
白无疾伸出八条腿站了起来，然后随手把轮椅折好丢进巡逻车，“有发现的话我们上，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这个时候安子也转身钻进草丛里，看着衣服一件件飞了出来，接着传来一阵痛苦的嚎叫。
燕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红色的窗帘丢了进去。
不一会一只腰间缠着红布窗帘的直立大野猪走了出来，S组的人看着两个两米多高的家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两个新人有些紧张的样子。
“下次我要换个其他颜色的窗帘。”变身后的安子在和燕子嘟囔着。
“花格子还是条纹？要不佩奇？”燕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谢逸感触了一下吊坠，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便带队朝着四塘方向走去。
安子背起燕子走到了最前面，白无疾缀在最后，白小婉和胡蝶、跳妹走到了一起。
城市废墟上的丛林中非常地安静，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生物，没有动物的叫声，连风都停了。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谢逸找到一个自助银行里长出来的大树底下安排队伍休息和警戒。
胡蝶悄悄靠了过来，“你说我变异之后就能恢复，是因为看到白无疾长出八条腿吗？”
谢逸看着在楼宇间的墙壁上行走的白无疾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长出八只眼吗？”胡蝶似乎有些不淡定了。
“你得先找到一只长着八只眼的变异动物啊，”谢逸转身搂住胡蝶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安心啦。”
陪着胡蝶说了一会话，谢逸又走向人群中间，“跳妹，你是研究生物的，怎么看变异动物这么少的情况？”
跳妹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大眼镜，“目前不了解情况，我只能做出两种猜测。”
所有人都停下聊天看了过来，白无疾从墙壁上高高跳起把自己挂在众人头顶的变异树枝上。
“一个猜测是军方的扫荡力度大把他们赶跑了，动物遇到强敌都会远远地躲避开来。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第二个猜测。”跳妹停顿了一下。
044、四塘
跳妹深深吸了口气，“我担心它们在进行食物链重组。”
谢逸眉头皱起，怎么个重组法呢？捉对PK吗？会不会太浪费了……思维又习惯性发散。
跳妹等所有人大概消化了一下她刚才的话又继续分析道：“每种动物变异后的繁殖能力和战斗能力都各不相同，甚至同种也有特异的个体。早期的食物链肯定会崩解，当它们到了远离人群的密林深处，肯定会重组新的食物链，如果他们重组完成，真正的猎食者才会四处游弋。”
“这是我的个人猜测，现在还没有证据支持。”跳妹说完重新坐下。
大家都在思考跳妹的话，谢逸却把目光放到了安子身上。
安子发觉谢逸看他的目光似乎不怀好意，张开大嘴做出恐吓的表情，燕子则对谢逸勾勾手指。
谢逸走了过去，燕子开口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说出来乐呵乐呵。”
“我是想，”谢逸摸摸鼻子露出笑容，“安子脱了窗帘是不是也可以去参加变异动物的武林大会？”
“不行，会有母猪勾搭他的。”燕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谢逸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然后拍拍手，“继续前进！”
石头靠了过来，拿着平板上的地图给谢逸看：“按以前的地图，我们应该走到了，可是现在看来地形变了，面积在增大，我们估计还要走一两个小时。
谢逸瞄了一眼平板，“只要有就好，晚上也可以干，我就怕变异动物集群，不过可能性不是很大。”
“昨天你走了，上面叫我去开会。”石头压低了声音，“上面估计你不会在安全区建立基地，如果你在江南选好地方，上面负责帮你建。”
谢逸点点头，“嗯，谢谢！”
“还有一件事，”石头看了一下四周，“地铁站救出来的民众有十四天的观察期，过完这十四天估计消息就很难封锁了，上面在和国际方面做协调，目前几个大国都开始派遣观察员进京。”
“然后呢？”谢逸知道石头不会和自己说没有关系的事情。
“A联邦和O联盟各有一个前线观察员来八沃，”石头伸手按按睛明穴，“上面的意思是把人丢到你这里。”
“知道了，有消息及时和我说。先谢了。”谢逸点头。
上面这么做的用意在哪里呢？谢逸思索起来。第一反应是借自己的手清除他们，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应该是信息封锁吗？谢逸想不明白，不过也懒得去考虑那么多，到时候再说吧。
石头把平板递了过来，“这里只有名字，其他都不知道，你自己看。”
谢逸接过平板，上面只有两行字。
A联邦特派员，Denis.Lin，中文名林箪食，A籍华人，其他不详。
O联盟特派员，代号“柱子”，其他不详。
谢逸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斯文小生和一个北欧巨汉的形象，递回平板道：“到时候再说吧。”
一直到了十八点多，谢逸才看到“母鸡塘”的牌子，“到了！”谢逸招呼大家集合，“先搜索母鸡塘，完了再去小鸡塘，注意队形，别太分散。”
胸前的吊坠有些隐隐发热，谢逸回头招呼白无疾和安子，“这里有东西，你们小心点。”
白无疾招呼婉儿上来，然后对安子道：“你们保护队伍，我和我妹先上。”
安子背着燕子退回人群。
一群人在城中村的密林中走搜寻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发现。
谢逸胸前的吊坠开始迅速发热，“等等！”
叫停所有人后谢逸看着不远处的废墟，那里应该是一栋倒塌的四层楼，周围所有的空间被变异的枝叶所占据。
谢逸拉住正准备上前查看的白无疾，摇摇手里的枪，示意他退后警戒。
慢慢抬起枪口，“哒哒哒！”谢逸打了一组点射过去。
一阵“咝咝”声传了出来，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跳了出来。
一阵激烈地枪声响起，那巨大的怪兽落在了地上然后看着众人，露出萌萌哒的表情。
谢逸定睛一看，松鼠？两米多高的松鼠，而且子弹完全打不穿它油亮的皮毛，停下射击抬起手制止开火。
一群人就这样和这只大松鼠默默对视着。
“吱吱？”大松鼠叫了一声，那小眼睛充满了疑惑。
“咝咝！”大松鼠缩在胸前的爪子突然探了出来，在夕阳下露出锋利的光泽。
白小婉先大松鼠一步跳了出去，嘴里大叫一声“奥利给！”，然后左掌前推右拳高举。
一道月牙状的光波出现在她两手之间，然后“唰”得一下没入大松鼠体内。
谢逸看呆了，这是神马展开？美少女战士？然而那道光波似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大松鼠依然健康茁壮，只是表情有些不太对，机灵的双眼变得呆滞，一道口水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这时白无疾身体下沉，然后八足同时用力蹬地，整个人高高地弹了起来，落在了大松鼠的头顶，八条尖细的足尖收拢直直插入大松鼠的脖子。
大松鼠临死那一瞬间似乎才回复清明，眼中却只剩下恐惧与绝望，接着软倒在地。
白无疾落地第一时间用锋锐的足尖划开大松鼠的肚皮，然后伸手在血污中翻找，很快拎出一个像鱼泡一样形状的囊体。
白无疾轻轻刺破囊体上方的一个角然后倒了一点在白小婉拿出一个一次性的纸杯里。
胡蝶、跳妹和S组的全部人都上前去依次滴血，结果很遗憾，没有一个人的血能溶进去。
谢逸看着那囊体飞快地收缩干瘪，突然问道：“我们已经变异的可以试吗？”
白无疾楞了一下，“没试过，你觉得可以强化？你不怕死吗？”
“先滴血试一下看看，说不定呢？”谢逸寻思着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搏一搏说不定单车能变摩托呢？
白无疾五人依次滴过，依然不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逸身上。
谢逸掏出刀和大家一样对着左手的指尖刺了一下，血……还没滴出来伤口就愈合了。
尴尬！
谢逸直接一刀刺穿手掌，血沿着刀锋流了下来，忍着痛拔出刀，伤口飞快地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