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一，亦军正式去公安局上班，随后就被安排去省城公安学校集训一周。
虽然和妹子与丽萍同是在省城，但集训是封闭式的。那一周时间，丽萍像是掉魂一般。尤其是亦军集训完毕，因为局里事情较多未能回家，让两周没能见到他的丽萍思念得难受！她终于爱上了亦军，也终于彻底地走过了我！
妹子和丽萍迎来寒假。那晚九点刚过，我们迎来亦军工作后第一次回家。丽萍飞扑在亦军怀里抱着他痛哭，像是与他分别了十年一样！许久，那痛哭才演变成娇哭与索吻！身着警服的亦军很是俊健魁武，让闻讯过来的大人们见后称心如意！我第一次看见岳母慈爱地抚摸着他，满满的一脸舒畅！李阿姨过来更加满意地拍了拍亦军的身体，回头就交代丽萍今后要多关心亦军，要让他安心工作！李阿姨的更加满意，是因为那晚从我妈口中得知亦军在部队上了大学。
丽萍和亦军的感情升温，让妹子有了男女之间的那种渴望。那晚，她深情地吻我时出现了急促的呼吸！见我明白了她的意愿，她便附在我耳边轻语道：“石头，我长大了，我想当你的妻子！我想把所有的都给你！我也想要你的所有！”
看着她脸上的认真与渴求，我心疼地搂着她，爱抚着她，亲吻着她。我承诺她，等她大学毕业后再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是清高和自律，而是希望她的少女时期再长久一点，我喜欢她做女孩的样子！亦军与我相反，那晚，他和丽萍都共同把彼此交给了对方。他对我解说这不是占有！而是彼此的情感与爱的升华！我默认了。
因为亦军的叮嘱，家人一般都不去我们那边。这样一来，亦军也是放心大胆地将配枪放在枕头下面，有时还将办案的卷宗放在抽屉里。我爸干脆将一间新房做成了大家庭的厨房兼餐厅，门外一长条走廊也装上了雨阳棚。
九四年春节到来，亦军连续三天没回家，丽萍再次担心与思恋，非要姐姐妹妹明天陪她一起去公安局找亦军。我认为这纯属于亦军的正常工作，加之一镇政府大院需要我做整体性全面设计，我则在家绘图，梅枝也在家里预算。
丽萍她们三人上午时去了公安局，在值班警察的指明下很快就找到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刚开完昨晚办案行动的总结大会，队长叶明君第一个拿着保温杯出来打算去茶水间倒开水。忽见三位美女出现并朝大队办公室走来，马上就生出了兴趣，劳逸结合嘛！“喂！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这可是公安局不是商场！”
“你好！我们是来找人的，找刘亦军！”梅秀礼貌文雅地说明来由。
“你们都找刘亦军？就没一个是找我？”叶队长拦着满是嫉妒问。
“你是谁呀？再拦着我就让我哥把你抓起来！”妹子稚嫩清甜的声音和嘟着嘴威胁的样子，让出来的几名警察开心大笑！
“哎呦喂！小丫头，你幸亏没当上警察，要不然你一定会随便抓人败坏警风！”叶队长逗着妹子。
“我怎么随便抓人了？我只抓你！”妹子竟然双手叉腰秀着酒窝歪着头地对视叶队长。
“为什么呀？”叶队长更是来了兴趣。
“因为你像个大坏蛋！”哈哈哈！出来的警察都被妹子逗乐了，几天的疲劳荡然无存！亦军抱着妹子狠亲了一下，再告诉姐姐和丽萍中午就回家吃饭！丽萍撒娇地靠着亦军说要等他一起回家，身着深蓝呢大衣的梅秀则在一旁端庄怜爱地看着他俩。叶队长的眼神一刻不动地看着梅秀，欣赏她本质的典雅与文静。
等亦军送她们离开先去传达室等他，叶队长便一把拉住亦军急问：“你姐有男朋友没？”亦军有些好笑说：“这个没有，家里的姐姐有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明确地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追你姐！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完成这次光荣的攻坚战！听到没？”叶队长用命令的口吻说。
“有这样的安排吗？你这可是滥用职权呀？队长！”亦军戏谑起来。
“你少废话！从今天开始，私下里你要叫我姐夫，这样你就能快速进入到状态中！要不然，你这家伙一定会敷衍了事！我中午就去你家吃饭开始进攻！等我安排好这两天工作，你就陪我一起去买礼物！”叶队长越说越认真了。
不到十一点，工作完毕的叶队长押着亦军上了他的军用吉普。车到传达室门前停下，叶队长伸头对妹子大喊：“丫头，快叫你姐上车！”
妹子听后刚想生气，看见哥哥坐在里面也就罢了，三姐妹马上嬉闹着出来上了车。在路边一大商店门前停下，叶队长和亦军买了两对最好的朗州醇香酒、两条中华香烟、两盒茶叶和一提精美的糕点。当吉普车开到家院门前停下，妹子还傻乎乎地说：“谢谢坏蛋哥哥送我们回家！”
叶队长大声纠正她：“从现在开始叫姐夫！”叶队长的话立刻让妹子、丽萍和梅秀傻了眼。
叶队长的口直心快让我们全家人都惊奇！在席间与岳父、我爸、潘叔和亦军喝酒时，直言不讳地就说出这次的来意是认亲。听他这话，大人们全吃惊地看向他！
“各位叔叔阿姨，弟弟妹妹！我们军人说话就图个爽快，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今天是因为喜欢上梅秀才来的，看她第一眼我就肯定她值得我喜欢！当然，今后她也会发现我同样值得她喜欢！亦军的经历与我有些相似，我是八五年高考差六分错失上大学机会，年底就去了部队。同样是在部队入了党，立了功和完成了自学考试。只不过我是大专学历！我是九一年这个时候到公安局工作一直到今天。
我在高三时就与班长很相好，她也是因为高考差十二分未能上大学。我去部队后她便去了有线电厂工作，我们书信交往了四年，回家探亲时便确立了恋爱关系。只是岁月让我们彼此出现了改变，在九二年秋她对我提出一些要求后，我便主动提出与她分手。这一年多来确实有几个女孩子想和我好，其中还有我们局里的一名档案管理员，只是我对她们没感觉。我的基本情况大致就这些！”叶队长说完竟然错误地看向了梅枝，这也把我妈给逗笑了。
“你说完了吗？”梅秀纠正他。“叶队长，你坦诚，我同样也坦诚！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今生没有嫁人的打算，我只想照顾弟弟妹妹一辈子！你就别再竹篮打水白忙活了！既然你今天来到我家，那我就请你今后多关照我弟弟，拜托！”
“你应该拜托我和你一起照顾弟弟妹妹，我也很喜欢他们，尤其是这丫头！”叶队长笑指着妹子说。
“你才丫头呢！难听死了！我不认你做姐夫！你还是个坏蛋！”妹子的话与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一桌人。
我发现岳母很是欣赏地看了叶队长几眼，与我妈和赵姨都露出了满意表情！记得那天晚上妹子在我怀里对我说，她也开始喜欢这个直接坦荡的哥哥，只是不想姐姐离开。
梅秀有些感触，但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她告诉叶队长，她的姐姐九五年就会结婚，她不希望弟弟妹妹不再有姐姐在身边，必须要和我们生活一辈子！哪知叶队长接过话就说：“那我嫁给你好了，多一个人陪伴弟弟妹妹不是更好吗？”
叶队长的话把我爸都逗笑了，大人们跟着大笑起来！赵姨有些焦急地看向梅秀，不希望女儿错失这次幸福良机。只是梅枝听了叶队长的话后默默地起身离开，我不知她当时是因为什么而惆怅？
从春节期间一直到四月末，叶明君便成了我们家的常客。他的坦荡与直率不仅赢得我们全家人喜欢，也让梅秀产生了好感！
初始，只要是叶明君的吉普车到来，妹子总会嘟着嘴抱怨：“不怀好意的坏蛋又来了！”
可到后来，只要听见外面吉普车的停车声，妹子一定会第一个起身欢叫：“大哥哥来了！大哥哥来了！”随后便拉住我或丽萍出门相迎。
叶明君不仅来我家，还常利用路过机会来工程公司办公大楼看我们，只是闹出了两次笑话。第一次是梅枝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裙，来设计室与我岳母商讨即将开工的中心商场预算方案，刚巧叶明君进来撞见。他与我岳母打完招呼马上就拉起梅枝的手赞道：“哇！梅秀，你发现没？自从我喜欢你后，你就越来越漂亮了！”
梅枝羞恼地摔开他的手嚷着：“梅秀在财务科！”这戏剧性一幕引得我们设计室人员捧腹大笑！最后还成了各科室的笑谈。
第二次是他直接去财务科找梅秀，哪知遇到梅枝正好与梅秀说完话出来。“梅秀，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和亦军把票都买好了，是美国大片《爱情故事》。”
这次梅枝的态度很友好，指了指财务科里面的梅秀对叶明君笑说：“你自己进去给梅秀好好地讲爱情故事吧！”见一脸尴尬的叶明君进来，财务科长裴大姐第一个发出了爆笑！
其实，就是我们家人也常常混淆，只怪梅枝姐妹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确实太相同了，几乎是一个人的复制！妹子和丽萍两人很简单，反正见到谁都是叫姐姐。
妹子和丽萍开始了一个月实习。妹子是自己去联系母校六中，她想今后从事教育工作。她高中的班主任彭老师已是教务处主任，见最喜欢的学生到来，激动得紧紧拥抱住她。彭老师亲自带领妹子去找校长，很快就落实了实习事宜。妹子很有挑战性的提出想教高三毕业班语文，她的自信与谈吐获得了校长的许可！她第一天上课时，同学们还以为是老师介绍一位新来的漂亮女生。得知是来教他们语文的实习老师时，个个都爆出了惊呼声！
妹子扎实的功底，流畅生动地讲课和秀美飘逸的粉笔书法，让同学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获得听课老师的极力赞赏！彭老师十分自豪地对同学们说：“刘亦晖老师三年前是我校的高考文科状元，也是省城大学中文系优秀学生，更是我们六中的骄傲！”彭老师的话让同学们激动得全体起立，对刘老师报以热烈掌声！
曾丽萍被岳母介绍到朗州市建筑工程质量检测中心实习，美丽优秀的她同样很快就获得大家的好感与好评！还不到十天，站长和主任就与她谈话，希望她毕业后来检测站工作。
在妹子第一天实习的晚上，我无法继续敷衍她的期盼！静下来的妹子不停地抱怨我给她的幸福太迟，应该在五年前就给她！我能说什么呢？只能搂着她轻轻地爱抚，就像是呵护自己一生的珍贵！
第十七章
梅枝姐妹很不放心两个妹妹的实习，常趁有空时分头去学校和检测中心看妹子和丽萍。那阵子亦军也没有什么特别行动，正常上下班，我们姐弟妹几个差不多每晚都外出疯玩，深更半夜回家成了常态。
五一节最后一天，妹子突然想起什么问：“咦！姐，怎么大哥哥五一节都没来呀？”
梅秀没有回避，告诉妹子是她不要叶队长来打扰！见大家不解，梅秀解释着：“我想静心考虑一年，明年五一节后再给他答复！”
“为什么呀？”妹子和丽萍同声问。
梅秀起身紧搂着妹子和丽萍。“因为我爱你们！这世上还有谁比你们更重要呢？”梅秀的话感动着我们，让我们几兄妹同时发现各自的自私！
“姐，你知道吗？叶队长在三月份就申报了本科自学考试，说要缩短你们之间的距离。他最先考的就是英语，还说只要拿下这只拦路虎其它的就不在话下！姐，叶队长说得对，你就考虑让他今后和你一起来照顾我们吧！我们都很喜欢他！”亦军惭愧地看着梅秀说。梅秀则是沉默，继续与姐姐一起爱抚着妹子和丽萍。
五一后的一天晚上，吉普车停车声再次响起。我们都以为是叶队长来了，出门只见亦军提着一纸袋兴冲冲地回家。“兄弟姐妹们！我今天给你们发福利！每人一台摩托罗拉BB机！”随后就给我们发放并教我们使用，当一连串“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妹子和丽萍开心得喊叫起来！丽萍随即就问亦军怎么今天是开车回家？亦军神气十足地回答：“这是我们家的车！今后我就开车上下班了！”
原来是叶队长通过关系帮亦军买的军分区退役军用吉普，亦军前后花了一万多，这吉普车就像新的一样！亦军还告诉我，等我学会了驾驶，明年也帮我买一辆！当晚，我们一起坐上亦军的吉普车绕朗州市转了好几个圈。亦军还承诺我，星期天就教我学开车。
由于每晚基本上我都要绘图、审图和计算，梅枝要预算，妹子要备课，丽萍要整理资料，亦军常要执行任务，梅秀一人则负责我们所有的后勤。倒水、冲牛奶、削水果、蒸鸡蛋、洗衣、洗鞋袜等忙个不停。
妹子还是那样，一杯牛奶要与我一人一半的喝，水果要与我一人一口的吃，蒸蛋果果也是这样。只是每次吃梨时，不是梅秀就是梅枝要监督我俩不许分着吃，说是“分梨”同音“分离”不吉利！我虽无所谓，但妹子却牢记在心！至今唯不敢与我分梨吃！
梅枝似乎发现我们因为自私而自责，不再隐瞒和躲着我们去哥哥的家具厂。我哥也因为梅枝常去他那，更是信心百倍的拼搏！他不想为难梅枝，直到九五年春节时才向梅枝提出两人的婚事。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幸福、快乐、平淡又充实地生活着，整个大家庭聚满了邻居们羡慕的目光。
遗憾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家终于迎来一次半年的动乱性巨变！
时间到了九五年六月初，梅秀勉强答应了叶队长一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请求。妹子和丽萍刚完成毕业实习准备返校上交实习报告和毕业论文答辩，正好叶队长第二天要去省城公安厅开会。
妹子后来告诉我，大哥哥在送她们路上，沿途感叹一年来思恋梅秀姐姐和攻读英语的艰辛！非常庆幸不仅梅秀姐姐已答应他试试看，英语考试也顺利过关得了68分。还说是个非常吉利的数字！姐妹俩在大笑中被大哥哥一直送到学校，两人也是第一次在大哥哥面前撒娇。叶明君在学校商店给两个妹妹买了一大袋零食后，才乐滋滋地开着警车离开。
也许是生活中没有伤痛，幸福与快乐才会显得平淡！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四晚上，我与梅枝姐妹散步回家不久。谈笑一阵后正开始各忙自己的事，隔壁却传来刺耳的噼里啪啦破碎声，随后就是岳母的怒吼：“刘龙腾！你不觉得演戏该结束了吗？你自己掰指算算我容忍你有多久？你还真会打如意算盘一一家里的老婆要保，外面的情人要搞！早在两年前我就发现了你的不正常！你自己说说在外面做了多少次预算？你给我的钱有没有你赚的三分之一？你留那么多钱到底要干什么？！”
我和梅枝停下了手中活，梅秀也停止了帮我洗鞋，我们三人就那样相互间惊慌地看着。梅枝突然失神地嘀咕：“唉！纸怎么会包得了火呢？”
跟着就肯定地告诉我们，方妈妈一定是发现了刘爸爸和沈红姐之间的事，我们三人立刻出了房门。
只见我妈和梅枝妈站在门前焦急地议论着，岳父母是关上房门在家里争吵不休！见我们出来，我妈也懒得让我们回避。
岳母的声音再次响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龙腾，我是准备好极大的耐心等着你在一年内向我坦白，哪知你自作聪明地认为我是一概不知！你去年春节前，花五万多在茉莉新村买的那套三室两厅房子，不到一星期房产公司的马经理就向我表示恭贺！说我们要搬新家了。刘龙腾，你有必要继续欺骗下去吗？你难道就不觉得累？敢作敢为都做不到你还算什么男人？真是可笑之极！
这样吧！你的丑事我不会给家里人讲！你和沈红在那套房子里住了多少次我也不想说。这不是保你体面，而是恶心！我是怕恶心到他们每一个人！离婚吧！只要我打开这扇大门，不是你走就是我去！你选择好，我只给你三分钟考虑！”
约两分钟，我们听到房间内柜门声响起，我万分担心岳母会冲动地离家出走！还好，十分钟后，岳父打开大门背提两个满满的大包出来。他很是愧疚不安地看了我们一眼，便背提着包离开院里的灯光，向门外的昏暗之路走去。看着他还存留着灯光离去的背影，我感觉他像是独自走向远处的、黑暗的、新建的墓地。
一种强烈的心痛让我泪流，一种强烈的不安促使我冲进房间跪抱住沙发上的岳母。
“姐，梅枝梅秀，既然你们知道了就进来吧！该面对的我们必须要面对！”岳母紧紧搂住我，镇定地看向门外对家人说。
我妈心急如焚地拉着梅枝妈：“赵桃花，这亦军和妹子回来该怎么办呀？愁死我了！”
待家人进房坐定，岳母扶起我搂在怀里爱抚着自言自语来：“我已经忍了一年多了，该结束了！石头，你明天将你爸的东西都给他带去，我们离婚后你和梅枝梅秀就不许再叫他爸了，他不配！姐，要哥他们明天就给我新做一张床，这张床就搬出去拆了烧了都可以！”
岳母说完开始了流泪，也开始了哽咽与颤抖。我突然发现岳母憔悴了许多，心里自责自己从未想到过要关心她！我回身抱住了岳母，担心地叫着妈妈！梅枝梅秀跟着坐在岳母的另一旁紧紧依偎。岳母随即将我们搂抱在一起痛哭，我妈和赵姨一脸茫然的流泪抽泣！
那晚回到家中，梅枝和梅秀紧抱着我痛哭不止。“石头，你和亦军今后可千万不能学爸爸呀！你俩万一好奇其他女人就找姐姐！我们俩也漂亮，身体也干净！随时都可以给你们！我俩愿意一辈子陪着你们，只要你们都好！”
梅枝和梅秀的话让我感动得心碎！我紧紧抱住她俩坚定承诺：今生今世一定不会找其他女人！
这时的亦军开车回家，哼歌唱调地开门后很是诧异地看着我们：“你们这是干嘛呢？在排练生死离别吗？”
亦军的话让梅枝姐妹抱头痛哭，我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亦军了。我们四人一起坐在方桌处，将今晚和以前岳父与沈红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亦军听完，双拳紧握两眼喷火地看着天花板，随后一猛击将方桌打出一大窟窿，再呼地起身就要外出！梅枝姐妹唯恐他是去找父亲算账，惊慌得将他死死抱住劝阻，梅枝还快速将他的配枪取到手藏在身后。亦军似乎明白了姐姐的担心，伸手轻抚着姐姐的脸挤出一丝笑容说：“姐，我不是去找爸，我是去我妈那！”
我们都认为亦军是过去安慰妈妈几句，哪知不久便传来亦军惊天动地的嚎哭！再次过去时，只见亦军跪哭在岳母的怀里不断地对妈妈说，他一定会照顾她孝敬她一辈子！我第一次看见岳母欣慰又痛苦地抱着亦军大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岳父母的吵闹和后来亦军的大哭声，邻居们都听到了。因为我家是整个宿舍住户敬佩的对象，他们都不好过来问明情况，只是李阿姨听见亦军的哭声后急赶过来。看见家里这奇特情况，急得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李银秀，我们也算是一家人，这件事情我们就不瞒你们了。”我妈与赵姨边说边带她去了梅枝家。
我爸和潘叔这时也一起回来，才停好自行车就被我妈和赵姨拉进屋内。得知详情的他俩很是气愤。“这都是造什么孽呀？明明日子一天天地好过了怎么又出这些事呢？今后方晗怎么办？今晚亦军知道这些事都受不了，那明天妹子回来该怎么办呢？哎哟！真是他娘的愁死人！”
我爸愁急得围着屋子来回地转，潘叔则闷着抽烟想不出应付妹子的办法！
那晚，我们一大家人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基本上是我岳母做决定和提要求，我们再同意和答应。岳母决定离婚我们同意！岳母提出要我爸给她做一个新床，所有家具也要重新刷漆，新修的那间房由她住等，我们全都答应了。我爸还决定将家里再来一次大改建！
翌日下午，我将岳父所有物品送去预算组，梅枝很是气恼地看着我再怒视着沈红。整个晚上，我爸和潘叔都在新修的房间内忙着铺瓷砖。我爸知道岳母很讲究，希望把房间打整得更好！还计划靠墙专门为她修建一条花坛。我哥也回家拿着家具图征求岳母的意见，以便她确定一张新床和家具新颜色。我则准备明天去省城接妹子和丽萍，斟酌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妹子。
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理想的说法，只得在省城大学事先告诉妹子家里出现了一些变化，希望她心里能有个准备。
那天晚饭后，妹子再次问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一家人都不知该怎么办？岳母只得提前将此事告诉了女儿。妹子当时就惊楞僵住！我感觉她似乎一时停止了呼吸。见她那样，叶明君都跟着我们担忧与紧张！妹子突然起身跑向自己房间，趴在床上凄厉大哭，紧随的梅枝姐妹和丽萍担心得是不知所措！
岳母流着泪提醒：“让她哭吧！再怎么痛，现实也得接受！”
叶明君是在十点时被梅枝姐妹劝离。他虽然面对此事说不出什么，但心里非常担心妹子和亦军的状况。所以很不安地离开！那晚，梅枝姐妹和丽萍带着洗完澡的妹子一起睡在前屋大床；那晚，也是我记忆深刻的一晚。
妹子像小时候那样在子夜时发起了高烧，刚睡着的我和亦军被姐妹们的惊呼声闹醒！丽萍跌跌撞撞地冲到后屋对我和亦军哭喊：“石头，亦军！不好了！妹子高烧到40.5度，梅秀姐吓得温度计都掉在地上！”
高烧40.5度？我和亦军几乎是同时惊弹起来！我抱起滚烫的妹子就冲向吉普车，梅枝姐妹和丽萍紧随而来，所有家人都被我们给惊醒！我妈听到妹子高烧到40.5度，当场就被吓得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家，瞬间就乱得一塌糊涂！
第十八章
那晚，妹子虽然被值班医生打了退烧针和物理降温，但天亮时体温依然在39度。
我妈紧张得语无伦次了。“这该咋办才好呢？我怎么就忘了妹子不能受惊吓和刺激呢？我的闺女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梅枝见时间到了早上六点半，马上就安排丽萍留下其他人都回家洗漱或准备上班，还特别交待亦军千万不要影响工作！我和亦军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都没心思吃饭，草草吃了一小碗稀饭和一个荷包蛋就再也吃不下了。亦军失神地掏出一盒大重九点燃一支，我也跟着，但依旧平定不了混乱的心境。
星期天要出警的亦军被叶明君安排在刑侦大队值班，他是被叶明君赶下车的。叶明君得知妹子发高烧还在医院时，火爆得猛拍一下方向盘怒道：“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事呀？疯了，爸爸他疯了！他会后悔的，一定会！”
亦军马上告诫他今后绝对不许再叫他爸爸，不然妈妈会生气的。叶明君吓得当即就改了口，同时将亦军赶下车去值班，说他今天不宜执行任务。
我在八点时便回到医院，梅枝和丽萍怎么都不愿离开。因为妹子高烧不退，医生们就要会诊了。
九点过，三名医生才对我们传达会诊结果：根据各方面检查和病人家属所提供的情况，他们一致确定：病人应该是属于受到强烈刺激，使机体调节紊乱而导致发烧！医生要我们家属要好好安抚病人，尽快使她保持情绪稳定和心情舒畅。必要时，只能服用药物来缓解。
两名护士在医生指导下继续对妹子实施物理降温，直到上午十一时过，妹子的体温才降到38度。这时的妹子也醒了，在病房哭喊着我和姐姐。我搂着病床上的妹子不断地爱抚与亲吻，防止她的情绪出现波动。
妹子在我怀里哽咽道：“哥，我怎么觉得像是爸爸去世了呢？是不是我没有爸爸了？”我回答不了，也无法回答！
下午，体温降到37度的妹子感到饿了。我正要安排，叶明君和亦军急匆匆地来到病房。见到恢复正常的妹妹，亦军长吁一口气地坐在床边摸着妹妹的发，叶明君则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没事了就好！丫头，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妹子娇出童声说，想吃宿舍大门前土菜馆的香辣蟹和三杯鸭。叶明君大笑起来，当即宣布今晚全家人就在土菜馆吃晚饭，为妹子的康复开开心！
妹子退烧回家，让整个晚餐一家人喜笑颜开！丽萍笑说，当听到妹子的体温降到37度时，肚子马上就饿翻了，感觉一头熟猪都能吃下。我和梅枝姐妹听后大笑，认为她说出了我们当时的共同感受！或许是因为刘爸爸的出轨引起梅枝对叶明君的审视，席间的她为梅秀直接对他问及与前女友分手的详情！
叶明君会意地笑了笑说：“你们能问我这个问题，那就说明已经在乎我了！其实，我这人很简单，只希望能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相爱相伴一生！朱晓敏以前很文静清秀，深得我喜欢！只是我在公安局工作不久，她竟提出要我父母将她调入到公安局工作，还附加将她弟弟也要安排到公安局。我当即就拒绝了！
我承认，我父母是朗州市的大领导，这样的事情只需要几个电话就可以办妥！但这明显违背原则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
假如她是一名普通大学生，她弟弟是部队退伍人员或是相关学校毕业这都可以考虑。但她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电大也没毕业。她弟弟还是一名初中毕业生，这显然是不可取的。我父母若这样做了，自然是属于授人以柄！同时，也会给他们干干净净的一生留下污迹！我耐心地劝导过她，电大毕业后可以勉强考虑她的调动，但她弟弟是绝对不可能！没想到她当时就火冒三丈地骂我是欺骗她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真正爱她！
我那几天的苦恼被我妈和姐看出。得知原因后，我妈想了很久才对我说，朱晓敏既然要坚定地朝这方向迈出一大步，那就证明她认可了这条路。如果是认可了，那就证明今后一定会没完没了！我妈和我姐同时告诫我，一个人一生的伴侣非常的重要！必须要同心同德，志同道合；必须是携手共进，互帮互助！否则，就是闹剧或悲剧一场！
我觉得我妈我姐说得很有道理，决定再与朱晓敏交谈一次。哪知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要求，还说要通过这次我的表现来判断我对她爱的程度。她的话让我感觉到自己的真情已被当成要挟的筹码，我非常失望的和她说了再见！
虽然半月后她主动找过我，但我发自内心认为已经不再有意义了！我逐渐明白，一切都是变化的。区别在于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的变化！我突然发现朱晓敏已不再清秀文静，眼神里满是我看不懂的复杂。后来追求我的几个女孩，眼神也是如此！她们虽然漂亮，但无法让我心动！直到我那天见到梅秀的眼神，我的心就重新开始了澎湃！
坦白地讲，我姐也知道我爱上了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孩，只是我姐很“怨恨”她！因为她的出现而让我缠着姐姐补习了半年英语，使她疲惫不堪！我姐夫也是一样，说今后一定要找这个女孩算账，商量因为我纠缠姐姐补习英语，破坏了他幸福时光的损失弥补问题！”
叶明君最后的话把一家人逗得大笑，妹子再次娇娇地笑话大哥哥不咋滴！英语成绩是68分过关。叶明君喝完一口酒佯怒盯着妹子骂道：“混丫头！你要求那么高干嘛？这对我而言够不错了！你怎么就不问我其它两科成绩都上了80分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刁难姐夫我！”
哈哈哈！我们再次的大笑把岳父带来的阴霾清除干净，我第一次看到梅秀羞涩地看了叶明君一眼。
我以为妹子那天不仅是身体恢复正常，内心也应该是一样！没想到她晚上还是紧抱着我哭泣不止！她要求我几次与她交融一起，希望我彻彻底底的属于她一人，一直到生命完结！她害怕失去我，害怕得忘了我同样害怕失去她！她在我耳边细语地告诉我最喜欢与我爱爱，希望能爱爱到老，到一起死的那天！
她开始讨厌哪些虚伪的说教与规则，认为相爱的两人就应该这样随心所欲地交融。心在一起，身体在一起，不就是两人永远在一起了吗？结婚证只是证明它的合法性，但不能保证它的长久，惟只有爱才能让彼此永不可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爱的永存才是真！没爱了，合理合法的结婚证也只是一张废纸！
妹子不是警告我而是告诉我，今后若是不再爱她，她就去一个安静无人、风景秀丽的地方将自己葬送。她要亲自葬送失去爱的自己，亲自葬送自己唯一的爱！我被妹子赐予的幸福折腾了一晚，导致我次日早上起床都显出疲惫。没想到亦军也是如此，我俩会意地在洗漱处长久大笑！我从镜中看到梅枝姐妹，各指着妹子和丽萍的额温和地骂着：你们俩真是一对顽皮又贪吃的小猫！
家里再次的改建已经完工，爸妈因为不放心岳母一人住在新房而住在了她隔壁。我家改建成主餐厅、厨房和梅枝父母的住地，妹子家成了我们姐弟妹的专属，梅枝家整理后暂时空着，计划是今后梅枝和我哥的婚房。
亦军买了两套爱华牌音响，一套放在岳母那，一套由我们用。那台燕舞收录机便成了我爸的专用，以前妹子的房间摆放着两台冰箱和两台洗衣机。院门被扩宽至2.5米，前面的菜地再腾出一块可停放两辆吉普车的空地。我爸说车停在外面不好，邻居的小孩子常爱在上面玩。
最满意的是我岳母，她的房间像新房一样。家具都被我哥全部刷上了白瓷漆，床也是新出的席梦思。崭新的窗帘、瓷砖地面、设施完善的卫生间、更新的沙发、新的吊扇和音响等，无不让她心满意足！我爸妈心疼这个妹妹已到达无微不至，无不让岳母顺心顺意！岳母再次容光焕发，其实她本来就好看！
因为梅枝不放心妹子和丽萍毕业的去向，特意将婚期定在国庆节。妹子和丽萍终于大学毕业，我和亦军还开车去了学校参加她俩的毕业典礼！我等完妹子的典礼结束，妹子穿着学士服向我欢快地扑来。她紧抱着我忘情地吻，毫不顾忌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当同学们逗着她问我是谁？她停吻依着我骄傲顽皮地宣布：他是我的男人！
亦军也是这样，丽萍闹着要他抱起转圈后就直接狂吻他，还对着老师和同学大喊：我今晚就结婚！她的失控把毕业典礼搅成了一锅粥！还好，最后是老师和同学们都笑着祝她新婚幸福！
一个人偶尔的疯狂，往往会带来极大的快乐！也是一生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
妹子被母校六中抢去当了初三毕业班语文老师，丽萍也被建筑检测中心抓走。这也宣告我们姐弟妹都走向了社会，共同走向人生新的里程。为此，我们姐弟妹六人特意拍了一张合影，至今都完好地保存在相框中和影集里。那时的妹子都有八本大大的影集了！丽萍见妹子要暑假后上班，她也要求在九月初上班。
也是那年开始，工程公司的效益直线下滑，八大建筑队在朗州地区仅三个工地开工。公事轻松的我和梅枝姐妹，干脆请一个月事假陪妹子和丽萍外出旅游一次。那一个月我们一直在山东各地游玩，在泉城济南、巍峨的泰山、美丽的海滨城市威海、烟台和青岛都留下我们的足迹。妹子也彻底淡化了父母婚变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妹子和丽萍正式走向工作岗位，我哥和梅枝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我哥的事业正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业务与规模越来越大！
9月21日，岳父母正式协商离婚，亦军和妹子默默地接受了这一现实。岳父给妹子和亦军每人留下的一万元他俩都不要，我不得不在第二天上午去预算组退给了岳父。岳父学会了抽烟，他看着桌上退回的两万，半个坐身与茫茫烟雾混淆在了一起。
只是次日晚，哥哥突然回家拉着我去了工棚房，很是懊恼地对我说：“怎么刘爸爸也是买的茉莉新村房子呢？他妈的真是见鬼了！”
原来，哥哥去年八月就在茉莉新村买了一套新式三室两厅作为婚房，装修都结束两个月了。今天下午，他将新家具搬进房摆放好出来，正碰见岳父和沈红亲热地走到跟前。在彼此尴尬的闲聊中，我哥才知道他们的房子就在他的后两栋。
我哥极其担心梅枝不同意住在那，为难得抓耳挠腮地看着我。“石头，你一定要帮我对梅枝解释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烂事呀？要不是装修好了，我一定会退掉重新买！”
我很理解哥哥当时对梅枝的看重，马上答应了他的请求！我哥还是放不下心，再次点燃一支烟猛吸起来，像是极力驱赶围绕在身边的晦气！
第十九章
我在第二天晚上，对梅枝将我哥已把婚房准备好的事说了。梅枝很吃惊，也很感动！她没想到我哥已默默准备好了婚房，她正计划要我哥就简单做一套家具放在隔壁即可。
梅枝对婚房设在茉莉新村没持反对意见，只是有点遗憾而已！
为了避免在工作中见面的尴尬，和逃避同事们的议论与另眼相看。岳父和沈红一同调去了朗州市第一建筑公司工作，我记得在九月底时就没见到他俩了。因为公司效益下滑，不再考虑增加预算组成员。鉴于梅枝年轻和业务能力超强，直接被任命为预算组组长。
国庆后，我哥终于如愿以偿的和梅枝喜结连理。我发现哥哥婚后是更加努力与拼命，事业几乎是蒸蒸日上。同样是这年国庆节期间，梅秀在家人们的劝说下开始与叶明君单独外出。妹子和丽萍虽然很想赶脚，但一想到会破坏姐姐未来的幸福，即刻就打消这样的念头。
亦军每周至少有两个晚上要在局里工作，他已被正式任命为刑侦大队副队长。李阿姨唯恐女儿不懂事影响亦军工作，常在晚上过来给女儿丽萍上课。她早知道他俩已经同居，根本不在乎这些，就因为特别相信我们一家人。
她只是悄悄提醒女儿那方面要注意一点，不要发生意外，这样对亦军的影响不好！还建议丽萍回家跟姐姐学会做饭菜，今后要多关心亦军的生活！有时还瞪着妹子说：“你这丫头也是一样！”
记得李阿姨有天下午教丽萍和妹子使用电饭锅煮饭，两人因看见李阿姨插电时出现了电火花，吓得就跑出了厨房。李阿姨气得尾随出来把护着她俩的梅秀大骂一通：“你看你这个做姐姐的，把妹妹都娇成什么样了！石头和亦军能吃上一口她俩做的饭吗？你能跟他们一辈子？叶领导也不会同意呀！哎哟喂！这今后石头和亦军怎么过日子呀？难道回家就嚼米不成？气死我了！”
我妈和岳母闻声过来，见李阿姨气急的样子就好笑。“李银秀，你瞎操什么心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随他们去吧！”
“就是，我俩会下面、会煎荷包蛋、会炒蛋炒饭、还会喂鹅！怎么会饿着他俩呢？”妹子和丽萍反驳道。两人的话逗得我妈和岳母噗嗤就笑了，李阿姨被搞得哭笑不得地离开，说是再也不管了！那时的李阿姨只是爱在外面多嘴多舌，其它方面还过得去。
梅枝虽然结了婚，但每个周末都会回来，每次见面都要拥抱亲吻我们一个够。尤其是对妹子！晚上时也要和我们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我哥就独自一人睡在隔壁。
这次回来她很为难地告诉我，说岳父在他们结婚第二晚去了她家。他没说几句话，只是将装有一万元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对我俩讲：“这钱如果你们不要就扔了吧！我只是尽一个不合格父亲的责任！”
岳父离开后梅枝就想哭，不知什么原因。我哥越劝她反而更想哭！梅枝出嫁，无论是我父母、岳母、她父母和我与亦军给的钱都不要，说是留给我和亦军今后用，她不差钱！梅枝没有骗我们，这些年来，她当时少说都有十万之巨！因为我不怎么忙都有了八万。
我一直对妹子提议让她来保管钱，哪知她就是不愿意，一再强调等两年再讲！她一直都这样，自己学生们的考试成绩她是清清楚楚，但我俩经她的手存了多少钱？往往是一问不知！她的月工资到底有多少？至今家里人没有一个知道，包括她自己。她的回答我都能背出来：“有三千吧？应该有四千了？最近好像加了工资，五千会有吧？”这些回答像是扔给我妈和岳母一道猜测题，猜来猜去也就懒得去猜了！
时间到了年底，我在工地检查时收到亦军的传呼，我一小时后才回他。他神秘地告诉我下班后就直接去他那，要给我看一样东西。我虽然想到可能是帮我买到了军分区退役吉普车，但我看见车后还是惊喜一场！那辆吉普车几乎是内外被打整得无法与新车区分，叶明君还装了一个车内音响。从视觉中，我肯定该车怎么都要过两万。但叶明君拒绝收钱，说是姐夫送的礼物！梅秀觉得不妥，拿着我的两万严肃地要叶明君一定收下。
我因为有了车，岳母和梅秀不再骑自行车上下班，梅枝看到我们每天乘吉普车上下班，羡慕嫉妒恨的去设计室找我大闹。说我存心与她过不去，非等她嫁人了才买车，在设计室嚷着我必须答应要天天接送她。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撒娇，娇美得让所有人惊叹！我拉她去了走廊，轻声提醒若是遇到我岳父和沈红该怎么办？我的提醒吓得她赶忙打消了念头。
岳母的音响主要是用来听音乐，她特爱钢琴曲。其次是小提琴、吉他、长笛和大提琴曲，越是悲调、浪漫和抒情的曲子她越喜欢！她的一半磁带都是我帮她买的。为了避免她孤独，我和妹子常去她房间看她或陪她。
岳母听音乐只要是情到深处时，就会将我和妹子搂在怀里爱抚与亲吻，到现在都是这样！亦军全面负责两个爸爸的烟酒，三个妈妈的牛奶、水果和零食；梅枝姐妹饱览全家人从里到外的衣物鞋帽袜等。有时，遇到好看或适用的床上用品也会买给父母们。
工程公司从九五年下半年起，基本上没有福利一说了，每个月仅有工资发放。梅枝担心梅秀经济紧张，一次性给了妹妹五万元，再建议和教她学做预算一起干私活。我爸和潘叔也像哥哥那样与单位实行两不管，整天在外或在家做木工活。我们只是要求他俩晚上绝对不许再外出干活！
我家的鹅鹅非常聪明，很快就发现“爸爸妈妈”又像过去那样中午和下午会回家了。天天在午时和下午下班时间，聚集在院门处张望地等我们回来。它们主要是等“妈妈”！只要妹子出现，一个个准会起身伸头飞舞翅膀齐声欢歌。一旦妹子进院，便会蜂拥在妹子四周与她亲热，再前呼后拥地一起去后面享用“妈妈”提供的美食。它们继续深爱着自己的“妈妈”，偶尔妹子因事推迟回家，才会勉强地依附我。这种现象也让叶明君啧啧称奇！
因为工作越来越轻松，我自然承担起每天做饭的任务。妹子和丽萍也学会了摘菜、洗菜和使用电饭煲煮饭。妹子依然每次都在厨房粘着我做饭，她仅是想每时每刻的与我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学习厨艺。丽萍像是来了兴趣，回家特意跟姐姐在厨房学习做菜。哪知当天手背就被溅起油烫出一个水泡，让回家的亦军心疼得拿着手不停地吹，骂她本就不该这样！
丽萍依靠着亦军娇娇地说想学会做红烧鱼，怎知锅里的油像是故意刁难她一般，噼里啪啦的乱飞！记得那天，亦军傻乎乎地去了李阿姨家，责怪姨姐曾丽红不该教妹妹学做红烧鱼烫了手。曾丽红气得将亦军轰出家门，大骂他是狗咬吕洞宾！活该今后一辈子吃不到娇老婆做的鱼！
因为亦军的疼骂，丽萍放弃了学习厨艺。但她们几姐妹学习开车却是很快，没多久就都会开车了，姐妹们还一致决定去学考驾照。
九六年春节，梅秀终于去了叶明君家与他家人见面。他父母和姐姐姐夫只见梅秀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其姐夫还在吃年饭时有板有眼地宣布，不再追究自己的损失和赔偿事宜！他姐姐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抱怨”梅秀，抱怨到梅秀离开时非要将自己的金项链和一枚金戒指给梅秀戴上。
他父母开心得非要给一万的见面礼，梅秀的极力推辞反还招来姐夫的一万红包。梅秀为难的样子让叶明君妈妈更是喜欢，抱着梅秀就警告儿子，若是今后胆敢欺负她老娘就没得完！
次日下午，叶明君父母和姐姐一行带着礼品来到我家正式提亲。梅秀才出现，就被他妈和姐拉坐在两人中间。我们的出现让叶明君父母和姐姐姐夫很是惊讶！不停地夸我们兄弟姐妹看一眼就让人喜欢。还指向妹子和丽萍说就是一对小可爱！怪不得叶明君在家要念及弟弟妹妹。见我们亲如一家，叶明君妈妈马上拉着妹子和丽萍对我们要求，从今天开始也要叫他们为爸爸妈妈和姐姐姐夫。
他们本来是提完亲认识一下就走，最后却被留下在我家吃了晚餐。叶明君父母问赵姨有什么要求没？赵姨很吃惊地回答：“什么要求呀？只要他俩今后好就行！”
赵姨的纯朴很让叶明君一家人感动。最终在梅秀的同意下，双方父母确定孩子们的婚礼在国庆节举行。丽萍听后拉着亦军就说：“我也想结婚！”众人大笑！
梅枝已经怀孕，我哥的事业继续向前发展。这年六月，我哥接下原家具厂所有产权，正式成立朗州市登峰家具实业有限公司。“登峰造极”家具品牌开始走向五个邻省，我哥也成为当时朗州市的知名人物。我哥以前一直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后来是骑我的摩托车。只是九九年后他就不再这样了！
那时的妹子仅教两个班语文，没当班主任。工作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她完全可以不用备课。
因为有我，妹子继续保持她特有的单纯可爱，常让老师和校领导笑话她还是个孩子。她的学生在学校叫她刘老师，校外基本上都叫她为姐姐老师，因为都很喜欢她！特喜欢她！有几个学生在年幼时就知道我家的鹅，因此周末和假期常有学生来我家带鹅鹅出去玩。经常一群学生赖在我家不想走，时常整个院子都是做作业和学习的学生，家里的果树也开始转变成了他们的专用。
我家鹅鹅也很好客，常分散卧在他们身边陪着学习，形成了一道奇特景观！家长们见自己的孩子常赖在我家都不好意思，很多家长提议要给妹子补课费，但都遭到我们全家人拒绝！包括他们送来的礼品！
妹子一直都害怕一些社会不良的现象会影响到学生，常常教育学生要学会客观看待一些社会问题。她虽然娇气，但在学生面前却是百分之百的为人师表，满怀着责任与爱心！很多学生，会忘记自己很多的老师，可唯没有一个学生能忘记刘亦晖老师，甚至包括不是她的学生。
妹子虽然长大，但丝毫没减弱对我的依赖。除了女生使用的化妆品，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鞋和首饰等，其它的非我莫属！我经常因为帮她购买内衣和女性用品而招来怪异目光，严重怀疑我是不是属于变态！我也习以为常，用自己的洒脱与自然来消除怪异眼光和怀疑的态度。
问题是别人越是怪看我或是怀疑我，一旁的妹子就越开心！岳母知道这些事后很是气恼，骂女儿顽皮得没了边际！我妈自然是护着她，说既然她喜欢让我买就由她去呗！也没什么不得了的！这又不犯法！
常在这时，妹子总会躲在我妈背后刁难问我：“石头，我怎么觉得你丈母娘很凶呢？”
第二十章
时间到了九六年九月初，我哥与梅枝已住在家中。因为梅枝的预产期是十月五日，这也是大人们的一致要求！
这天，一大家人正开心吃饭，丽萍突然起身捂嘴跑去卫生间呕吐。稀里糊涂的她出来后便娇声说：“我是不是得胃病了？这两天怎么觉得胃很不舒服呢？”
我妈、岳母、梅秀和大着肚子的梅枝听后就大笑：“你说错地方了，不是胃，是肚子有喜了！”
“有喜了？什么喜呀？”丽萍迷惑一阵后终于明白。“难道我有了？臭亦军！你这个坏东西！你不是说没事吗？你可害惨我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当妈妈呐！我也不晓得当妈妈呀！啊哼哼！呜呜呜！”丽萍打着亦军娇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早知道就别贪吃呀？吃饱了还说自己没做好准备！真是有你的！”梅枝责骂道。
岳母则拉着我妈说：“姐，和我一起过去说说吧！看看李姐一家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起身的岳母路过亦军时，狠揪了他一耳骂着：“看你做的好事！”
丽萍家里是截然相反，李阿姨知道小女儿怀孕喜出望外。“真的？哎哟！早来早得，我也想当外婆了。哈哈哈！”
一家人喜得急不可待地一起来到我家，拉着丽萍就喜滋滋问：“是不是真的？”
他们像是丽萍已经结婚一样开心！连本分得从不爱说话的丽萍爸爸也憨厚笑道：“有了好！有了好！”
不等大人们发问，已经考虑好的亦军对他岳父母和舅子姨姐说：“爸妈，哥姐！我已经向局里申请了婚房，估计就这几天会有消息。您们都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丽萍一辈子的，也会爱她一辈子！我俩的婚事您们也不必操心，家具只需去我哥那里拿，家用电器我都安排好了！”
“那怎么行？既然你有了安排，但厨房用品和床上用品必须由我们家负责，我再给两万嫁妆钱。就这么定了！”李阿姨说完搂住女儿亲了亲。
叶明君和亦军的婚房很快就被批下来，都是公安局老宿舍两室一厅的旧房。叶明君本是分配到一套新房，但为了能和亦军住在一起，特将新房换给了亦军对面一干警家。叶明君还对亦军打趣道：只有我俩才是正宗的门当户对！
叶明君和梅秀，亦军和丽萍两对新人在国庆节一同举办了婚礼！婚宴祝酒时，我因面朝窗口，无意间看见远处街对面大树下站立的岳父。他一人默默地，满目充满祝福地看着我们。
那晚，妹子特别不适应！看着空荡的家便依靠在梅枝身上伤心了很久，哭说想哥哥姐姐和丽萍。最后还看着我说，其实她一直都很想爸爸！梅枝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抱住妹妹流泪，希望她单独去理会亲人间不可避免的，形式多样的分别与相聚。
梅枝于九六年十月八日生了一男孩，她一直在家住到次年秋才住回家。十一月末的一天，我哥回家悄悄地告诉我，沈红在梅枝之前生了一女儿，都快一百天了。他很担心已过五十一岁的我岳父，不知他和沈红能否走完一生！他感觉我岳父比以前老了十岁样，头上多了许多白发，每次遇到他都是一张死沉沉的脸。记得梅枝后来告诉我，说沈红虽然获得了学历和资格证，但做预算总是经常出现差错，导致找我岳父做预算的都少了。
从此，除了周末，以前热闹非凡的家晚上只有我和妹子在一起了。妹子更热衷于听歌，邓丽君、孟庭苇、胡力奥（西班牙歌手）、卡朋特兄妹（美国歌手）和帕瓦罗蒂（意大利高音歌唱家）的歌是她的最爱。因为真实生动的歌词，妹子常流泪伤感；又因为委婉动听的歌喉，妹子又在我怀里陶醉与沉睡。
音乐，让妹子与我之间的兄妹之情，潜移默化地转向更深浓的男女之爱！形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多味的、浪漫的、永恒的爱！
我俩当时虽没结婚，但妹子已是深爱我的妻子，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我身上。每晚的夜月花朝、轻语密言、巫云楚雨让彼此飘然如仙、心旌神摇，好似云中漫步！正如诗经云：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一九九七年三月，我获得了工程师职称。我在建筑学刊发表的《未来建筑设计与展望》引起了同行广泛关注，省城最大的建筑公司专门来人邀请我加盟，南方一家公司也给我发来一封邀请函。
我一直都肯定自己不是一个因儿女情长而丧失进取的人，但最终的事实是我谢绝了所有企业的邀请，包括朗州市建委的工作调动。我说不清原由，倒是岳母能理会一点。我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架停泊在森林中的战机，若想起飞翱翔，机毁人亡是我必然的结果！
这年七月六日，丽萍生下一男孩。兴奋的亦军望着窗外的烈日，欣然取名为刘骄阳，小名为阳阳。我家大人欣喜之余，都将期待的目光落在怀孕四个多月的梅秀身上，希望她能生一个女儿，尤其是我父亲！只是事与愿违，梅秀在十二月十日上午又是顺产一男孩。
那天在医院，我们一家人都带有一点遗憾！但叶明君一家人却是开心得合不上嘴。叶明君父母还表扬梅秀为他家立了一大功！婆婆还特意为孙子定制了一个金锁，给媳妇一对金手镯。
回到家，我妈抱着妹子不停地亲着和抚摸着她的肚肚。“我们家妹子最乖了，明天一定会生一个漂亮宝贝来！”
“妈，我们还没结婚呢！”妹子羞红了脸。
“这有什么？你也二十三了，怀了再结婚不也一样吗？反正石头是你的！”我妈说。
“不能啊！妈，我不能像丽萍那样！我可是老师呀！”妹子在我妈怀里娇声说。
“也是哦！方晗，妹子明年初就二十四了，你看他们俩是春节结婚好还是五一好呢？”我妈问岳母。
“你就随他们吧！反正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岳母笑说道。
“啊哼！妈，您怎说得这么难听呢？你干嘛不说我俩是一对百灵鸟呀？”妹子又撒娇到妈妈的怀里。
已住在家的梅枝、我哥、亦军与丽萍和帮女儿带孩子的李阿姨，在晚饭时都极力劝导我和妹子，不如就明年春节结婚算了。我俩接受了家人建议确定在五一时结婚，婚房就设在家中。
因为担心孩子的吵闹会影响到我和妹子，丽萍要亦军住在了她家，梅枝也顺便将孩子白天放在李阿姨家托管。我妈和赵姨有空就去那边帮带孩子，一大家人也是相处得其乐融融！
早在八月时，李阿姨就不止一次地劝我妈与单位两不管算了，陪她一起在家带孙子。我妈开始动心，考虑妹子明年可能会怀孕，决定来年底就和赵姨下岗。只是我妈的考虑纯属多余，预制构件厂于十一月底就停产，次年五月便通知全员下岗！我妈领取了七千多元的下岗费，赵姨领取了五千多。
赵姨拿着钱很是伤感地对我妈说：“姐呀！我好不容易才有了正式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
我爸和潘叔那时每月都能挣个一千五百元左右，一家人生活根本就没问题，两人也一再劝说我妈和赵姨就安安心心在家带孙子和外孙。我妈虽然同意，但心里总有些不甘心！说是等石文凯（梅枝儿子，我侄儿）上幼儿园了再考虑做点什么。
我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虽然离退休年龄只差半年，但她不希望自己活得窝囊！我岳母的打算就是明年底满五十岁后就退休，再静心地在家搞设计和施工指导。
九八年四月，梅秀延长休完产假正式上班。得知产期的医疗费都不能报销时很是憋屈，因为公司当时只能单一保工资，其它一概不管。梅秀不是因为钱，而是看到朗州市工程公司沦落到如此地步心生伤感！有哪一位员工希望自己的企业不好呢？单从收入上讲，梅秀配合姐姐梅枝做预算每年怎么都有三万以上，远高于当时的年工资。
叶明君在去年时，就委婉加小心地建议梅秀调动工作。只是梅秀听后很气恼的看着他说：“你是希望我做第二个朱晓敏吗？你放心！就算是工程公司倒闭了我也不会让你来养！我和姐、方妈妈和石头会在一起做事。”
尽管叶明君急得掏心窝解释情况不一样，说她是一位很优秀的财务人员不应该埋没等等，但梅秀还是不屑一顾！梅秀的态度很让叶明君父母和姐姐姐夫敬佩，同时又担心她的前途会毁灭！
已是人事局局长的姐夫和检察院副院长的姐姐对叶明君交待过无数次，只要梅秀开口想去哪上班，一个月内必会办成！叶明君的父母虽已退休，但德高望重的两老在朗州市各部门的影响力仍不可小视！只是梅秀不注重这些，她已经做好我们成立一个工作室的准备！
这天晚饭时，赵姨关心地询问女儿梅秀医疗费是否已报账？必定有一千多。哪知梅秀马上就火冒三丈说：“还报个屁呀？都扔了，都成废纸一堆了！”
看着生气的女儿梅秀，我爸马上劝道：“算了算了，公司已经是这样了，总比下岗好！”
叶明君见我爸说起这些，乘机对家人提及想要梅秀调动工作。梅秀本就有火，再次听到叶明君提及此事就更来火了！“好啊！你就把我调到你们公安局去吧！”
梅秀本是模仿他前女友朱晓敏的无理要求来刁难刺激他，没想到叶明君听后笑对大家说：“你们今后可都要替我作证啊！这可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没一个人强迫她！”
梅秀听后放下碗筷就朝他发起火来，飞舞着秀拳不停地捶打身旁的叶明君。叶明君顺手就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几口，让又火、又羞、又气、又委屈的梅秀依在他怀里就哭了，哭得像丢了买糖果钱的小女孩一般！乐得妹子放下碗筷钻进我怀里，调皮地笑看着姐姐。
除了亦军，我们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仅当是他们夫妻俩一场恩爱秀。我妈随即就说起妹子来：“宝贝！这都到四月了你俩怎么一点也不急呢？五一就要结婚，你们除了照一套结婚照什么也不准备，是不是就这样结婚呀？”
“妈，我们要准备什么呀？哥说了月底就把家具拖来，到时去商场一次性把家电买了不就完了吗？”妹子靠着我说。
“哎哟！这家里需要怎么安排？地上铺什么瓷砖？装什么灯和窗帘？卫生间怎么打整？你俩总要给你们爸说清楚呀！不然他怎么动工呢？”我妈急了。
“好了！妈，您就别急了，我来帮他俩办吧！”梅枝笑道。
我妈气得指了指我俩摇头叹气！岳母却是笑而不语！那晚，岳母来到我们这告诉我和妹子，新的滨湖小区即将开工。小区大门离二工区只有三四百多米远，里面仅建12栋6层楼房，还有杂物间与车库。岳母说她已经订了一套四室两厅两卫二楼的房子，还附加一个车库和一杂物间。
“妈，我们要这么大的房子干嘛呀？”我即刻问。
“怎么？你不喜欢我和你们住在一起？”岳母很是失望地看着我。
这让我吓得马上醒悟过来急拉着她说：“还是妈考虑周到，今后有妈妈陪我们该有多美呀！”我随即抱住岳母。
岳母释然地回抱着我和妹子亲了一下。“石头、妹子，妈就想和你们在一起！很久以前我就有了这种渴望，你俩明白吗？”
我们紧紧的又静静的拥抱在一起，岳母那无限的母爱温暖着我和妹子。
第二十一章
一九九八年五一节到了，这是我与妹子一生最幸福的纪念日。
那天，我们工程公司整个办公楼的人都过来贺喜，还自嘲道这可能是最后的聚会。邻居们也都来齐，赵阿姨再次出现，她捧着妹子可爱的脸蛋就说：“你这个小财迷怎么就结婚了呢？昨天不还在卖鱼吗？这么快？”
在席间，赵阿姨再次和邻居们一起笑谈这件过去的趣事。妹子一条鲤鱼要卖一百的话语再一次逗得邻居们开怀大笑！个个都羡慕与祝福我俩这对青梅竹马！
儿时的玩伴，在有重大事情时还是与我们有来往，但唯只有参加我们家的事情一个个才有点斯文样。建波、军军、龙龙、黑皮、黑婆等，竟然穿上西装带着各自的老婆或孩子前来，在酒席上也没有大呼小叫。
六中全体领导和老师也出席了婚宴，最意外的是来了六桌小客人一一妹子现在和以前的学生。开席后又陆续增加十多名学生，他们都分散挤坐在这六桌内让婚宴更加热闹欢快！
在座的校长和老师，很是不解与惊讶这种从未有过的现象！当我和妹子走到学生桌时，这些学生模仿着大人有模有样地拿出红包和礼物要送给我俩。最让我吃惊的有两个学生竟然一个是准备了一根金项链，另一个是一对高档男女手表。显然，这两个学生是富二代！
妹子笑着让学生将礼物全放在桌面上，随后仅收取了十一张贺卡、两盒千纸鹤和一个自做的小鲜花篮。“同学们！只有这十四份礼物是我喜欢的！其它礼物礼金请大家收好，记得回家时一定要退还给爸爸妈妈。听到没？还有，散席后每人再给爸爸妈妈带一盒喜糖回家！”
妹子说完便和同学们开始相互祝愿！同学们争先恐后祝福我俩新婚快乐、天长地久！只是在为祝愿早点给他们生一个弟弟或妹妹时，发生了激烈争执！一方说弟弟好，另一方说是妹妹好！双方各不相让，让整个酒席更是出奇的热闹！
单纯的妹子一直认为学校校长和老师全体出席婚礼，是因为对她的关心与鼓励！殊不知少数人是因为别的原因一一校长亲自建议大家集体参加！那是妹子教学的第二学期，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前来六中视察工作。在视察中，副市长特意与刘亦晖老师握手问候，关心询问她近期工作情况，还单独对她做了一番鼓励！这种特殊很让校长疑问，直到有一次与教委工作的老同学吃饭时才明白。
“怎么？你作为一校之长竟然不知道刘亦晖的情况？你这岂不是连井中之蛙都不如了吗？现在教育局和教委的人能有几个不知你们六中有一个刘亦晖老师？你真是糊涂到家了！我只告诉你，上个月在市教育工作会议上，新市高官亲自发言强调，学校要注重优秀老师的培养工作，要大力提高教育质量与教学水平。并特别交待，像六中刘亦晖老师这样对工作尽职尽责的高考状元和大学优秀毕业生，就应该属重点培养对象！你听明白了吗？”老同学的话让校长豁然开朗！
妹子没请婚假，但要求我在她暑假时必须要陪她去西安和大连。五一假期，我们姐弟妹一起开着两辆吉普车沿途游逛自然景观。住农庄，品地方美食。梅枝姐妹和丽萍，还答应妹子暑假一起去西安和大连。
婚后的妹子像是发现新的幸福境界，在我面前放弃了所有的矜持与束缚，在家中做什么都要和我在一起。她备课，我必须要在她身边绘图设计或看书；她吃饭，我必须要紧挨着她坐在一起；她听歌，我必须要抱着她或让她躺在我怀里；她洗澡，必须由我来搓背；她睡觉，我必须要爱抚亲吻到她睡着为止。不然，那就是我开始不爱她了！反正，她的“恶习”只有更新与增添，从未有过减少迹象，一直到现在。
这也让后来的女儿给了她一个很好听的绰号一一地主婆。因为女儿给舅妈丽萍的绰号“阔太太”要好听一些，常引起妹子对女儿不满！说应该调换一下！可这又招致丽萍的强烈反对！
我们家九八年的变化再次开始。五月下旬的周一，上班清闲的我去了梅枝预算组。
梅枝情绪很低落地告诉我公司虽然有四个工地，但费用都超出了预算。还悄悄告诉我，公司几个领导都忙着工作调动，设计室的贺工程师准备去一所大学当老师。她既担心总工程师的方妈妈会不会这样，又担忧工程公司每况愈下的现状！
正当我和梅枝谈论着公司事务，梅秀气冲冲地进来。“姐，石头，叶明君他疯了！他背着我真的把我调去了公安局，公安局人事科长和财务科长现就在我办公室。姐，我该怎么办？你和妈先陪我去看看吧！”
我很快回设计室告知了岳母这件事，岳母扔下手中的铅笔若有所思地去了财务科，我紧随而去。两名一男一女的警察正与财务科长裴大姐笑谈，裴大姐见我们到来马上表示恭贺！
“您好！想必您就是潘梅秀同志的妈妈吧！我们局对潘梅秀同志调动一事非常重视，局长还亲自要求我俩前来了解情况。潘梅秀同志的工作能力与表现很让我们满意，希望她现在就跟我们先去局里熟悉新的工作岗位！”那位公安局人事科长，边说边介绍一旁的女警察为公安局财务科长。
岳母对极不情愿的梅秀开导起来：“梅秀，既然木已成舟你还是去吧！但今后一定要更好地做好本职工作！梅秀，你要学会顺势而行！知道吗？”
“梅秀，你妈说得对！我是一万个舍不得你走，但为了不影响你的前途，我今天必须要赶你走！梅秀，你还年轻，一切要以前途为重！千万不要学你弟弟石磊那样死老筋！放弃去建委的工作机会！”裴大姐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梅枝也用眼神劝说妹妹应该马上离开。
梅秀崩溃了，伸开双手拥着我们大哭！在我们集体劝说下才勉强去了公安局。从此，梅秀正式调入到朗州市公安局财务科工作，我们家又多了一名警察。
梅秀的工作调动完毕，叶明君知道我是雷打不动，便问起梅枝是否愿意调动工作。梅枝冷冷道：“多谢了！我们家梅秀既是意外的开始，也是意外的结束！希望工作调动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唉！这个家的人我真的是越来越爱了！这并不是因为梅秀而爱屋及乌！”叶明君感叹道。
“你是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们一家人在你眼中就是乌鸦？真实陈词滥调、胡说八道！”梅枝气瞪着叶明君。叶明君被梅枝一下给说懵了，他摸着后脑勺问我：“我说错了吗？”
我笑答：“错了，大错特错！你应该说：爱花及叶！”
“哎哟！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说话有水平！”叶明君那憨厚认真的样子，让一家人喷饭大笑！
五月的初夏，也是朗州市的雨季。时而烟雨蒙蒙、时而漫天飞舞、时而又大雨如注、如银河倒泻。雨季让妹子欢乐、遐想、陶醉、忧思、伤感与恐慌！她喜欢在家静听《在雨中》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她喜欢歌与雨的融合，喜欢燕子在细雨里穿梭，喜欢花在雨中摇曳，喜欢在雨伞里紧紧地与我相随相依！
“石头，你会写歌吗？我好想看你能写有雨的歌。那一定很美，更是动听！若真有了你写的歌，我一定去台湾找孟庭苇请她唱给我听！我还要录下，录入我的心、我的肉、我的血、我的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妹子习惯性依在我怀里喃喃自语。“石头，我好害怕！我怕你有一天不再理我、不再爱我！我怕你会突然消失，怕你突然的死去！石头，如果世界没了你，一定会不再有雨！天空飘落的、漫舞的、倾泻的都是我流洒在人间的眼泪。”
她常在我怀里无名伤感的流泪。累了，便慢慢的沉睡！她还是有那么多的童话，还是那么的单纯，就像是一块洁白晶莹的无法被污染的玉。
暑假很快就来临。梅秀因刚去公安局上班不便请假，丽萍是请不了假，只有梅枝能陪我俩去旅游。岳母见女儿很失望，便积极参与进来。
原有的计划被妹子篡改得没了计划，变成了想去哪就去哪。在西安五天后我们是即兴去了JYG，随后又乘火车继续向西到了WLMQ、ALT、伊犁、TLF、KS等，我们在XJ逗留了二十多天。一切都好，好得不想回家！
返回WLMQ后妹子又提议乘飞机去大连，我们又由西飞到东，来到美丽的海滨城市一一大连。
我们四人同时爱上了海鲜，不管有多贵岳，母都要坚持尝个遍。每当品味鲜美的海鲜时，妹子总是要问：为什么海里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呢？她还提议，今后一家人最好搬到一个气候适宜的海边定居。
梅枝被她逗乐了。“你究竟要住在什么地方？在山东时你是这样想，去XJ你也是这样，现在因为海鲜味美你又想住在海边。若是一家人都听你的，那我们每天考虑的问题应该是：明天再把家搬到哪？”我和岳母也被逗乐，妹子则粘着姐姐娇闹，说姐姐故意为难她！
回到家时已到了八月二十六日。那晚，梅枝抱着儿子来到我们房间，给我和妹子每人一台摩托罗拉新手机。“石头，你们俩要学会自己买东西啊！哦，对了，你哥说待会回家找你有事！两人别先急着睡觉。”梅枝抚摸了一下我俩的头，便抱着儿子回了隔壁房。
那晚九时，我哥满脸喜悦地直接来到我这边，告诉我他们厂即将搬迁。因为朗州市城市建设与规划的需要，位于市中心位置一大片老旧区域将拆迁改造，登峰家具实业有限公司（原朗州市家具厂）也在其中。为了便于该企业更好地发展，市政府特划给登峰实业靠西郊家具城处一块30亩土地重新建厂，拆迁费为60万。这对当时而言是很可观的了！
我哥要我明天就去现场帮他勘测，再为他的新企业做全面设计。我欣然接受，并自信答应他一定会让他满意！梅枝听闻动静也过来打听情况，很为我哥的事业再次提升与扩大而高兴！最后提醒我哥，设计费和预算费不许打折扣！
谈完此事，我哥为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他资金出现了问题，哪知他拉着我又一次去了工棚房。“石头，刘叔给我说几次了，他很想见亦军和妹子一面。你们在外旅游时，他还在我家与我一起喝过酒，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他这一次。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方姨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我？”
知道这些，我感觉比哥哥更为难！我该怎么给亦军、妹子和岳母说这件事呢？我当时头都大了！与我哥一起抽完一支香烟，离不开我的妹子已站在门口喊着我。那晚，我十分艰难地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先告诉依在我怀里质疑地盯着我的妹子。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努力，才说完这件烂事。最让我头痛的，还是知道实情后悲痛欲绝的妹子。
妹子叫着爸爸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为她流血。妹子突然止哭坐立严肃地看着我。“哥，你明天就给我爸回话，我答应见他！”随后又倒在我怀里痛哭。
我轻抚着她细心安慰，自己也长叹了一口气。把心中一股股无奈与伤感，吹向室外暗无边际的夜幕中。
第二十二章
我记得是在一周后的一个星期六晚，我和妹子去了茉莉新村我哥家吃晚饭。梅枝本不想在场，但又放心不下妹子，只得硬着头皮陪她。
亦军随后不久便一人穿着便服来了，丽萍极其反感这件事，坚决不来见我岳父！当岳父进门时，妹子起身就扑向他怀里叫着爸爸伤心大哭！她那种伤心，让我想起她小时候站在雪地里被亲人抛弃般的凄凉！妹子像那次对待我一样，边哭边捶打着岳父的身体。我痛心地发现，身体开始虚弱的岳父竟然出现了不稳状！
亦军漠视一切，双眼红红地含着泪。既像一种无名的恨，又像一种极端的无奈！悲痛欲绝的妹子已泣不成声，身体出现了颤抖。梅枝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过去扶住了她，并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呵护。梅枝极力安慰着妹子，唯恐她情绪激动再次出现高烧状态！
正如我哥所言，岳父变化了许多。不仅满头花发皱纹凸显，气色与精神远没了过去，的确是判若两人！我说不出理由的拿出鲁迅的中年润土来与他比较，似乎已看不出太大区别。这就是恶报吗？自作自受吗？自我毁灭吗？我不敢去想答案！
终于开始了吃饭。一起喝了一口酒的岳父，从携带提包内拿出一个厚实大信封放在妹子面前。“闺女，爸爸对不起你们！这是爸爸对你和哥结婚成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俩能够接收！”
亦军见闻，猛地把一杯酒一干而尽，放下酒杯木然说：“爸，您就把钱收好吧！我们兄妹俩不差钱！缺什么您自己清楚！今天您也见了我俩，我也陪了您喝了一杯酒，您自己今后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亦军抹泪离开，让岳父极为失落与自责！
那晚离开时，梅枝不停地交待我要好好安抚妹子，切不可让她再次发烧！夜晚，痛哭完毕的妹子紧搂着我忧伤道：“石头，我真的感觉爸爸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远得已不再是我爸爸！也许，我爸爸已经真的死了，真的不在了！”我无法接她的话，只是不停地爱抚与亲吻她。
我想起我哥和梅枝在岳父走后的介绍，说岳父与沈红的感情还好，沈红对他还不错，只是他本人很牵挂岳母和儿女。实际上就是深深的愧疚！他是爱家人的，更是深爱着岳母！所以，年轻漂亮的沈红并没给他带来美满的幸福，而是深深的内心的煎熬与苦楚。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五日，我的女儿石玉珊诞生。爸妈终于盼来孙女，我现在都记得他俩脸上的笑容延续到第二年才收敛。后来一算还真是吓人，这可是跨世纪的笑呀？
整个产假白天期间，妹子应该是在我妈怀里度过的，鸡汤、鸽子汤、骨头汤或鱼汤等，天天变化不断。下学期开学后，我妈还每天给妹子送汤到学校，一直延续到国庆节前。要不是岳母强行干预，估计我妈会长期这样了。
新世纪很快要来临，我们继续面临太多的变故！新年前一晚，我哥与梅枝、梅秀与叶明君、亦军与丽萍三家人全留下，在家里共同迎接新世纪到来。
我们不知放了多少烟花喜迎新世纪到来，随后一起热热闹闹的回到餐厅。梅枝姐妹坐在妹子左右照顾她们母女俩，我则过去抱起女儿逗玩。女儿对我眨着晶亮的双眼欢笑，仿佛送给我新世纪新的希望。
叶明君提议几个男人喝点酒边喝边聊，我哥当即赞成！随后就去他那边拿来两瓶杏花村。梅枝则去了厨房帮我们热菜和做一个大火锅，丽萍紧随其后。
丽萍端出一碗卤猪蹄和一盘腊肉，妹子惊奇问丽萍：“你会做菜了？”
“问错了，她是会在微波炉里热菜了！”亦军笑答，丽萍娇羞的打着她。
“丽萍，你不怕微波炉会炸爆吗？”妹子认真再问。
“你哪来的这些奇思怪想？微波炉怎么会爆炸呢？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叶明君笑说妹子，梅秀马上怒视他护着妹子。
叶明君很理解，并不当回事儿，他侧头看着我说：“石头，你要明白自己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虽然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勉强你，但今后如果生活出现了问题，那就别怪我干涉你了！人要是没了生活，什么理想与志向都是空谈！”
我明白叶明君的意思，他是在担心我和梅枝的未来。他们都能理解我不去外地工作，但总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拒绝建委的工作调动？
“姐夫，你们就放心吧！万一工程公司倒闭，我和妈妈与梅枝马上就会成立一个工作室，专做工程设计、施工指导监管和工程预算。我们一年下来绝不会低于你们的收入！我没其它想法，只是想做一个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人。我既要努力付出与争取，更要积极乐观的享受生活！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就是一工科男，怎么满脑子都是文人思想呢？我不管这些，只要你和梅枝出现危机，我一定会强制帮你俩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这不是使用特权搞违规，而是为国家保护人才！”叶明君坚定道。
2000年春节后，我哥的登峰家具实业迁入到新址。不仅是我哥，所有公司员工都非常满意整个区域与单体的设计。既方便生产，又便于经营，工作环境也好！那年，我哥公司总人数已到了66人，还更换和增添了一些新设施。为了便于业务洽谈与业务来往，我哥在四月时买了一辆奥迪。
三月底的一个上午，工程公司办公楼宣传栏，张贴出从四月开始全员下岗的通知。那晚，妹子还忧虑问我：是不是女儿给我带来了霉运？
我紧搂着母女俩细语：“你胡说些什么呢？应该是女儿玉珊给爸爸带来了新的生机！”
也是那晚，梅枝与我去了岳母房间。梅枝很难过地靠着我岳母问：“妈，我们这么大的工程公司怎么也逃脱不了倒闭的命运呢？”岳母没有回答，只是疼爱地亲抚她。
岳母交待我俩做好成立工作室的准备，她建议将家里第一套房作为工作室，招牌就挂在房门旁。岳母还答应，会陪我们工作到60岁止。她最后自信笑道：我们也该告别游击战了！
我特意安排在四月女儿满周岁那天将工作室招牌挂上。梅枝家前面一间房作为我们办公与设计绘图间，后面作为客户接待与业务洽谈处，小房间作为资料室，厨房就作为茶水间。文件柜、办公桌、绘图桌和沙发茶几都是我哥送的，我们仅添了一台电脑和一台传真机。
一切布置完毕，我们三人十分满意地笑了。由于岳母方晗总工程师，在地方建筑领域的知名度非常高，很快就有两个工地需要我们设计和预算。
7月5日，岳母领取了一万二千元的下岗遣散费，梅枝是七千多，我是正七千。刚好那天碰到我师兄汪建民，他拿着八千多元的遣散费，非要请我们去一家好酒店吃一餐告别宴！因为他即将去省城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他比我早半年获得工程师职称。师兄对我们成立工作室一事很感兴趣，他承诺在外工作时，如果收获到了爱情就回来和我们一起干！
这年八月中旬，叶明君调任朗州区公安局当了局长。随后不久，亦军被任命为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因为有了妹妹，梅枝的儿子石文凯这学期说什么都不上幼儿园，非要在家带妹妹玩！我哥和梅枝也只好依他。
丽萍的爸爸因为工程公司倒闭提前两年病退，他哥哥也下了岗。她姐姐曾丽红的小孩才两个月，很为今后的生活担忧！
有天与李阿姨一同在我家带孩子闲聊时，丽红突然谈起我妈包的饺子很好吃，不如几个人一起开个早餐店。我妈当即就答应！在确定好那边由李阿姨夫妇俩带孩子和照看商店，我们这边由梅枝妈赵姨负责看孩子后，马上就紧锣密鼓地张罗。在我爸和潘叔的支持与配合下，他们的早餐店于八月底开业，当天就创收327元。除开所有，每人怎么都能赚30元以上。
九月底的一天晚上，妹子心事重重告诉我，因为初三毕业班一位班主任生病住院，校长找她谈话要她去接替班主任职务。我很担心妹子工作辛苦，建议她不要接受。哪知妹子娇娇地看着我说，她已经答应了！我还能怎样呢？只能更加细心地照顾她和女儿。怎知妹子常抱怨我对女儿要远好于她，就因为我从来没有抱她喂过牛奶和蒸蛋果果。
我哭笑不得又没办法，只得喂完女儿又将她抱在怀里用奶瓶喂她喝牛奶或果汁，有时还要抱着她喂蒸蛋果果。妹子满足的同时自己也会忍不住大笑，娇美得像朵盛开的玫瑰更让我怜爱！不巧的是有天晚上，她正惬意在我怀里拿着奶瓶喝牛奶，岳母却意外出现。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岳母气恼得用手指戳了几下妹子的额，再拍打我的头大骂：“我看你这辈子要把她娇惯成什么样？这哪还像个妈妈呀？”
我妈一直袒护妹子，知道我俩这些趣事后就笑说岳母来。“反正他俩是夫妻，妹子爱咋滴就咋滴！开心就好！”
丽萍知道后大为震惊！忙问妹子是不是真的？一经确定，马上就在亦军怀里娇闹，说她今晚也要这样喝牛奶！李阿姨听后，气得放下碗筷就离开。“我的老娘呢！我受不了你们了！”随后就是我们一阵阵哈哈大笑。
我们一家人在平凡中继续着快乐，又继续着辛劳！我妈和丽萍哥姐合开的早餐店，生意越来越好！由起先早上六点到上午九点多营业时间，延续到了上午十一点，经营品种多了米粉和面条。丽萍的哥哥在我爸传授下，无论是熬汤还是牛肉和猪肉浇头，做得越来越备受顾客的喜爱，月收入随之看涨。
年末时，丽萍的哥哥终于当上了爸爸。他们家兄妹三人，演绎完一场由小到大结婚生子的反现象。
丽萍她嫂子也是下岗人员，婚后就加入进来。她虽然普普通通但很有头脑，也很勤快。吃过我爸做的卤菜，意犹未尽的她突发奇想！她建议我爸和潘叔不如在餐馆做卤菜，大家也一起学，餐馆每天下午就对外出售卤菜。如果市场打开，两人就专门做卤菜卖。
几天后，做完木工活的我爸便开始做起卤菜来。第一天仅卖了六斤多，第二天则卖到近二十斤，第三天就卖到三十多斤了。春节后，我爸和潘叔停止了做木工活，专门从事卤菜制做经营。
见爸妈和我们一切都好！叶明君和亦军也放了心！一天，叶明君随意带了些卤猪蹄和猪头肉回家，没想到他爸妈和姐姐姐夫特爱吃，打电话要求他每两天送一次回家。当每天卤菜销量突破一百斤时，丽萍的嫂子提议关闭早餐经营，大家集中精力专做卤菜这一项。丽萍的嫂子不仅将店名改为“爸爸的卤菜”，还增加了两个豆制品和卤莲藕品种。
我记得那年五月的一天晚上，做完饭菜的我去叫他们回家吃饭，没想到店门外还有十多人在排队购买卤菜。
“爸爸的卤菜”经营成功，不仅带来满意的收入，更多的是我爸妈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价值所在！2001年5月的一天晚上，岳母满面笑容地来到我们这边，将一大串钥匙交给了我。“石头，滨湖小区已全部完工，他们明天就开盘销售。没想到我提前订购竟然会节省两万多，你知道吗？房子涨价了！我问过亦军，他觉得没必要买房。丽萍还在一旁说，他们要是住在外面对亦军的影响不好！”
那晚，我和妹子与岳母商量，目前住在家里比较好，今后再去考虑装修和搬家。岳母表示同意，梅枝知道后也是这个态度，不希望一家人再次出现分离！
第二十三章
自从妹子当上初三班主任，我一直都很担心她工作上的忙碌与压力。几月后，发现她并未出现异常，基本上像过去那样！
很让我骄傲的是在这年中考时，妹子班的毕业成绩是四个班里最好的！有9名学生考上了省重点中学一中高中部。妹子从不随意斥责学生，对那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从不另眼相看，对出生于高官富贵家的也不奉承恭维，一视同仁真心地关爱每一名学生。
头痛的是她又丢了一辆自行车，这是她参加工作以来丢失的第六辆自行车。她不仅丢光了家里人留在车棚内的自行车，又将一辆新山地车丢掉。我不是心疼钱，我是担心和怀疑，她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也给丢了？
那天做饭时，洗完菜的妹子依旧在我背后搂着我不停地哼哼，像一只嗡嗡叫的小蜜蜂，不时还会“叮咬”我几下。我深知此时若不回叮她几口，那就是我的罪过了！什么无视她的存在，一点都不在乎她，心里开始没她了云云。
但这次她仅是娇闹一会就停止了，依在我背后沉默一刻便娇娇说：“石头，这次是我亲眼看到别人拿走了我的自行车，我一直看着他骑走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我很是头晕。
“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我怕事情闹大会影响他一生！我想过找他谈谈，但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与他谈！你知道吗？他当天就将我的车在一修车铺换成了另一辆山地车。那修车铺就在我们学校外两百米处。”
我思考着妹子的话，觉得很有必要帮她解决这个心中疙瘩！我单独给亦军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亦军当天就带一警察找到那家修车铺，和那辆车身刻有“LYH（刘亦晖）”字母的山地车。
修车铺内屋停放有十多辆山地车，多数为脏物！刘亦军对修车铺老板批评教育后，要他自己去当地派出所投案自首，以争取宽大处理！那天我徒步去了六中，妹子正领着那位名叫姚海涛的学生，推着那辆调换的山地车向我走来。
到修车铺门前时，妹子拍着姚海涛的肩说：“姚海涛，自己把自行车还回去！”这时的姚海涛才收住笑容，明白了老师留下他的原因。
十五岁的姚海涛，因前年妈妈病逝和爸爸独自离家去南方打拼生活，他便跟随爷爷奶奶生活一起。这也让本是成绩尚可的他落到这次考试成绩为中等，性格也出现了孤僻状。
他本有一辆山地车，只是在这学期初时被盗走。他一直都希望能再次拥有一辆，只是爷爷奶奶满足不了这个要求，仅仅只能保住他的基本生活。姚海涛后来发现修车铺可以以车换车，他便萌发了偷取一辆的想法。不巧的是，竟然偷取了最喜欢的老师的山地车。
那晚，姚海涛是在我家吃的晚餐，这也是妹子的要求！为了不让他心存阴影与包袱！当姚海涛饭后想逃离时，妹子叫住了他：“海涛，这辆山地车就当是老师送给你上高中的礼物吧！你记住啊！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理想大学！”
姚海涛扶着车点头答应了老师。走出院子，他停好车转身向我俩深深地鞠了一躬再骑车离开。
姚海涛牢记了刘亦晖老师的话，高中时的成绩很快就进入到班上前十名。高二时，已稳定在前五名了。2004年8月，姚海涛考上了浙江大学。离别前一天，他特意来我家辞行！妹子像是感觉到他会来，特意为他买了一双球鞋，里面有一张纸条写有：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那晚，姚海涛泪流满面的带着那双鞋和我俩资助的三千元离开，同样是走出院门后，转身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岁月流逝，让妹子仅将姚海涛存放在一个美好的记忆里，只是偶尔会想到他和祝福他！但在2016年4月一天，已是高三班主任的妹子在课间回到办公室时，全体老师都起立向她鼓掌祝贺！祝贺她出名了！原来，当天的《朗州晚报》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由南方一家大型集团董事长发来的文章《我有一辆珍贵的车》，作者就是年轻的姚海涛董事长。
内容大致是：我现在虽然是一位所谓的成功者，但人生中曾有过很不光彩的一步！也正是这步不光彩，让我获得了温暖一生的爱与激励！
我的豪华奔驰虽然吸人眼球，但在我眼里远不及停放在办公室的那辆山地车，这辆山地车才是我一生的珍爱！十六年了，我只要看着它或骑上它，一股暖流与动力便会油然而生。促使我坚强无惧的向前迈进！自从有了它，我不知什么叫困难？什么叫孤独？不知什么叫挫折？什么叫失败？整个世界只有一个最温柔，最真挚，最甜美的声音在回响一一加油！绝不可放弃！这声音陪伴我大学四年和我与父亲一起艰辛创业九年的风风雨雨
因为我的老师刘亦晖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使我在大学时就决心一定要找一个与她相似的终身伴侣！幸运的是我找到了，找到一个相似于她的美丽、智慧、真挚、善良、纯洁的女孩。我妻子常问我：你以前的老师真有那么美吗？我回答她：只有超出你想象的美！那是稀有的，无人能比的，超凡脱俗的，又是独具一格的美！我虽有十三年没再见刘亦晖老师，但丝毫不影响她在我心目中最爱的地位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我的企业资产过百亿那天，我一定要送一辆劳斯莱斯给她。我认为，只有劳斯莱斯飞天女神的标志才配得上我最爱的老师一一刘亦晖。因为她本就是女神！本就是人间爱的天使
姚海涛偷自行车的事在学校里除了他和刘老师，一直没有第三人知道。
妹子因为成了班主任，学生来我家成了家常便饭。假期来我家的学生每天少说有十人，多时有三十以上。这让我买西瓜都是一整板车的买，买饮料是十箱一购。叶明君和亦军他们局里所发的西瓜福利全部送到家中，李阿姨商店内的零食，常被这些小顾客一波接一波地到来而清空。家里的果树已是供不应求，好在三棵大葡萄藤还勉强可以。
虽然家长都要孩子不要经常来打扰老师，可学生们就是忍不住地要来！想来！不知不觉地来！
家长们既不好意思也很烦恼！给我们钱，又被孩子带回家；准备物品吧，我们又拒收！都知道我和刘老师是非常认真的人。记得是8月12日星期天上午，一辆小四轮装载满满一车饮料、零食、水果和西瓜等倒停在我家院门前，那是几个条件好一点的家长联合购买的。妹子抱着玉珊拦着坚决拒收，还喊着正绘图的我出来帮她说话。
“刘老师，这大热天的你就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家长好不好？我们实在是劝不住孩子要来你家打扰，可总不能让你们家天天破费吧？每天这么多学生，这么大的开销，你让我们做家长的怎么过意得去？这不是给你送礼，是放在这给孩子们用的。”几位家长急得擦着汗水一同解释。围观的邻居觉得学生家长说得有理，都劝我和妹子同意收下好了。
隔壁的李大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我面前说：“石头，你和妹子就收下吧！你们家买了多少车西瓜，多少车饮料，每天给学生们做冰红枣汁和绿豆汤我是最清楚的。都是靠劳动生活的人，就不要逞强了！”
邻居们听后都附和李大爷的话继续劝我们，家长也借机要我俩听听群众的呼声！岳母和梅枝出来要我俩收下算了，没必要做得过于。
因为有太多的学生在节假日要来我家学习，我爸和潘叔特意做了四条活动长板桌和八条长櫈，还做了一块黑板固定在外墙上。从那以后，只要是学生考上一中高中部或是大学，家长都会单独为我们设谢师宴。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我们和尊重我们！
每当看到学生家长送给我们价格昂贵的鲜花篮，岳母就觉得是一种浪费。之后，每个家长都清楚，只需要送一到两盆花卉给我们即可。若是准备两盆以上，那就都送不了了！
妹子从教到辞职离开，最大的工作困难与烦恼就是向学生收费。每次向同学们收费时，她那态度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总数一千元以下的收费，都是我们垫付；妹子也不知有多少次因为拒要学校安排给他们班繁多的补习资料，而招来校领导的批评和老师们的非议！当然，也有理解的。
她常依着我感叹自己不是一名合格老师，常有调离工作的想法。一旦家里人真为她忙碌调动工作，她马上又反悔！她实在是离不开学生，学生也不愿离开她。叶明君、亦军、梅枝姐妹和丽萍很理解妹子的想法，常在一起教育她要随大流，要学会顺应潮流，切不可独立而行！只要是领导的要求，那都是对的；只要是多数人认可的事，自然是正确的。若还有疑问，那就是自己的不对！
妹子不喜欢思考生活哲学，她只认为这世界有我就行！所以，她的烦恼往往是来得快也走得快。
每天在家，就用心中的天平来衡量我是对女儿的爱多还是对她的爱多些，一旦发现我有偏向女儿的迹象，那是非得要我想办法来弥补。这也让气得忍无可忍的岳母真的送她一台天平秤，要女儿每天拿着它精准测量。这台天平秤成了我家的笑料道具，只要是有人看见它就会大笑！疯癫的丽萍还娇缠着婆婆（我岳母），她也想要一台！
在卤菜店帮忙的李阿姨听说后，边猛剁猪蹄边大骂：“疯了，一个个都疯了！”
爸妈得知我们买了新房心里很不是滋味，担心我和妹子很快会搬走。如果妹子和孙女离开，那无疑是挖走了他俩的心和魂。我爸妈每晚都要轮抱着玉珊睡觉，玉珊简直就是他俩的命根子。每晚玉珊吃完奶，我妈便打开两盏路灯将玉珊带走。岳母也常去隔壁我爸妈那与外孙亲热一番再回去，她知道要是抱走玉珊，我爸妈一定会难过得整晚会睡不着。
那天我爸摇着蒲扇进来喜呵呵地看着我和妹子，因为他知道我们这几年是不会搬家。“石头、闺女，为了奖励你们不搬家，我和潘爸商量好了，决定给你们今后的新家做一套全樟木家具。你哥备好料后就送来，我俩再不急不忙地花个一年时间做好，我保证这套家具能传几代人。你们俩只需要确定款式就行！这套家具完成后就上木蜡好，健康环保！”
我爸的安排让妹子兴奋不已！她本就喜欢这种原生态家具，也是计划今后的新家全都使用这种家具，没想到爸爸已经做好符合她心意的计划。
爸爸走后，妹子开心得打开音响，播放新购买的也是最喜欢的加拿大歌手席琳·迪翁演唱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歌《MyHeartWillGoOn》。这首歌是妹子一生的最爱，因为这首歌，妹子忽略了电影情节与精彩。记得看电影时，妹子是震惊的、屏住呼吸的、全身颤抖的、全神贯注的听完这首歌。
“真美啊！简直是经典中的经典！还有比这更好听的歌吗？这首歌还有谁能唱得比席琳·迪翁好？”这成了她二十多年来的一个主要问题。
因为《泰坦尼克号》电影，因为《MyHeartWillGoOn》这首歌，妹子经常晚上要站在床头想飞，想与我一起飞向爱的世界化为永恒！
第二十四章
那是2001年6月时，军分区一辆超过15万公里的三菱吉普退役。叶明君花五万买下，又花一万多元打整后计划自用，他那辆已使用十年的吉普车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要报废。
7月初的星期天，从汽修厂取车试车完毕的叶明君将三菱吉普开到我家，没想到妹子仅看一眼就非常喜欢。叫着我陪她兜了一圈后就舍不得松手了，马上纠缠姐夫要扣下这辆车归她。妹子可是我们一家人的疼爱，叶明君哪舍得让她失望，直接就将行驶证和车钥匙给了妹子。
从此，这辆车牌为00100的三菱吉普一直陪伴了妹子十多年！妹子也成了六中教职人员里第一个有车族。最重要的是，她不再丢自行车了。梅枝打算为她准备两辆山地车的计划也泡了汤！
刘亦军的儿子刘骄阳和叶明君的儿子叶寒松，春节后就上了机关幼儿园，放暑假的他俩都住在我们这边不想回去。我哥和梅枝的儿子石文凯是继续不上幼儿园，作为哥哥的他在暑假期间很是细心地关照着弟弟妹妹。
为了不影响院里一大帮哥哥姐姐们的学习，文凯和赵姨都是带领孩子到后面我爸妈那边嬉闹、打游戏机和看电视。也常和大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公园放鹅，赵姨则用童车推着玉珊跟着。家里的孩子们很像我们以前那样，在平凡的生活中健康快乐地成长！
只是从这年下半年开始，我发现我哥越来越忙。生产管理、业务洽谈、外出应酬、客户到访、领导视察等，常让他难得与我们见上一面。梅枝告诉我，哥哥外出的时间是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有几个晚上还没有回家。她说这些只是担心我哥的身体，并没其它想法。
我们的新房一直空着。一天，两位浙江商人找到我家想租我们的房子和车库杂物间。他们极想租用我们的四室两厅房子用来办公、洽谈业务和住人，车库和杂物间用来做仓库。我从未想过出租之事，倒是岳母认为可以考虑，但对方不得装修，离开时必须原样退给我们。对方爽快答应，并很快签订了租房合同和交给我们两千元押金。我们一直出租到2016年才结束，房租也由开始的每月一千到最后一年的每月四千。
记得收回房子那天，我岳母挽着我和梅枝笑道：“这算下来，我们的房子差不多是租房户出钱买的了！”
爸妈听闻我们已将房子出租，像是中了头彩般的兴奋。我爸和潘叔也商量将做家具一事先推迟一两年再讲，担心做早了今后会过时！我和妹子觉得没必要那么急。
已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女儿玉珊越来越可爱，也越来越像她妈妈小时候那般，像一个可爱的白瓷娃娃。我爸妈只要空闲，那是必会一起回家与她亲热个够再回店里，赵姨也是把她当心肝宝贝般！女儿像妹子那样就爱粘着我，常搂着我的脖眯着笑眼享受我给她的父爱！只是她常爱刺激妈妈，只要是与我们睡在一起，她就是不同意让妈妈搂抱我！不然就大哭！
这让妹子无休止地在我面前抱怨：我怎么就生了个情敌呢？
因为我们工作室一流的质量和一流的资质加之岳母的知名度，业务根本就不用愁。客户基本上都是慕名而来！我们一直保持着正常的作息时间，周末与法定节假日照常休息，既充实又轻松。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体，我在晨练的基础上增加了健身训练。亦军还特意送给我一套练拳击的沙包和手套，我爸跟着就帮我做了一个沙包木架。
梅枝姐妹以前就有与我在一起晨练的习惯，妹子只是偶尔参与。倒是现在的梅秀经常练习格斗擒拿，那是叶明君的建议和要求。说她虽然是公安局行管人员，但身着警服在外若遇到情况，必须要挺身而出！不然就对不起身上的警服。我特别喜欢看梅秀穿上警服，尤其是夏季警服，感觉她就是一朵最美丽的警花！
也就是这身警服，差点让梅秀光荣牺牲！这都是后话了。
时间到了2002年4月，隔壁李大爷老伴何奶奶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他儿子早年参军去部队考上了军校，后来一直留在西南某部队工作。大女儿中专毕业工作几年后竟然嫁到了河北，小女儿也嫁到了省城。所以，丧事只有四十岁的小女儿回来办理。我和梅枝与妹子帮着他家扎扎实实地忙了三天，一直把何奶奶送上山安葬。李大爷小女儿的工作很忙，前后刚五天便哭着回了省城，那是因为李大爷不愿跟她一起去省城。
李大爷和梅枝妈赵姨是同一个地方人，已发生巨大变化的他弟弟和侄儿们，很想接他回农村老家去安度晚年。说家家都修了楼房，想住哪就住哪！有落叶归根想法的李大爷，最终决定回乡下与弟弟妹妹们团聚。
临行的前一天，李大爷来到工作室通知我，要我明天等他离开后马上就占住他家，切不可让别人来抢占！他特希望我们一大家人今后越来越好！还说我们家基本上都是工程公司的人，占住他的房子也是合情合理。
次日上午，我们帮李大爷将所有物品搬上车告别后，马上就开始建设新的篱笆墙。
那几天，梅枝都是晚上在工作室加班，白天去店里帮忙。我亦是如此，白天与我爸和潘叔筑建篱笆墙，晚上加班绘图。一周后，工作室搬到了李大爷家，原工作室便成了健身房和学生们的学习室带一小间卧房。我爸他们将李大爷家的葡萄藤架与家里的连在了一起，加上李大爷家五棵果树和菜地，还有增宽加大的院子，我们一家人更是心满意足！这种格局一直保持到2017年夏时，二工区整体拆迁。
家里的变化最让学生们开心，这也让暑假期间学生人数最多时超出了五十人。从初三到高考完毕的都有，反正就是爱来我家。有些已经上了大学的学生常邀聚一起前来客串，学生们还协商单日与双日分批到来。尽职尽责的妹子不仅帮学生们讲解语文，还要讲解数学和英语，有时还要拉着我讲解物理和化学。我们家简直就成了一个标准的补习班，也是同学们的快乐园！
为了不影响一家人的休息，我还特意制定了时间表。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三点到五点为来我家时间。家长们是继续不好意思孩子前来打扰，看着这帮学生一天的消耗很是为我们担忧！联合与单个送教学用品、学习用品、饮料瓜果、绿豆红枣、红糖白糖、零食和餐巾纸的是越来越多，还送来六十个小碗、两个特大电饭煲和一个饮水机。有一个下岗靠卖水果为生的家长，专门送来一三轮车西瓜，只是这车西瓜我是坚决给了钱。
又是秋季，侄子石文凯上了一年级；三岁的玉珊去了妈妈以前上的幼儿园，只是由私人承包了。玉珊最爱来工作室串门，就爱抱着我的腿娇闹。
只要她到来，我岳母和梅枝就没了心思工作，非要抱着她亲热半天。她像家里的鹅鹅那样，一到中午或下午下班时间就与鹅鹅一起看着外面等妈妈回来。一旦看见那辆三菱吉普出现，那就是鹅舞她欢了！我还特意拍了几张这样的画面。
玉珊开始熟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喜欢与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婆轮着睡觉，像是不错过每一份属于她的爱！我见她已有了三岁，觉得还是让她独自睡在小房间为好！她似乎很理解一般，非常乐意配合我，但必须要哄她睡着后才许离开。我爸妈虽然同意，但还是难过得几乎失眠了一个月。
难得回家的我哥这晚突然开车回来，叫我去工作室说话。抽完一支香烟后他才告诉我，刘叔和沈红已经离婚。沈红是净身出户，女儿丢给了我岳父。沈红的新男人是一房产公司的经理，那男的因为她在年初时就离了婚。家里的房子和一切都是我岳父购买，她的净身出户只是个说法而已。她不仅甩掉了女儿这个包袱，还拿走家里仅剩的六万多存款。
我一直承认沈红很漂亮，皮肤与身材也好，可我从来就没欣赏过她，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一生结离婚三次，生活一直都很优越，苦难与艰辛好像与她无缘。前两年的一天我去酒店和客户洽谈，正好遇到坐在我们包房外的沈红与几个姐妹在一起聚餐。
她虽然奔向六十，但依然漂亮，只是脸上多了一些细纹而已！她与我打完招呼问过刘晚秋（她女儿）的近况，便很自在地告诉我，她一人就住在别墅区，独住一套别墅。说话时，不停地摆弄手中的宝马汽车钥匙。
听完哥的介绍，我感觉岳父已到了困境的边缘。这也让我明白：一个男人，若是在成就面前开始了放纵，厄运自然就会悄然而至！我又多了一个难题，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岳母、亦军和妹子？我只能见机行事了！
我哥随后就开车离去，我的房间传来胡力奥的歌声。妹子抱着女儿尽情地随歌起舞，见我回家便一起埋进我的胸怀。女儿搂着我兴奋地叫着爸爸，又再伸出一只手搂着妈妈眯着眼沉浸在爆满的母爱与父爱之中。可我一想到岳父的事，就像是畅饮的蜂蜜水里混入了一只苍蝇！
那晚是周六，妹子陪着我一起健身、一起沐浴、一起在浪漫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钢琴曲伴奏下酣畅淋漓、云翻雨落、缠绵如歌
“石头，我的石头，我的爱人，我的生命，我的依托！我好想好想这个世界有你写给我的歌、我的曲、我的诗。你会写吗？哪怕一个字也行！”妹子在我面前总是保留着纯真的幼稚，我与她的两人世界永远都是她独有的童话王国。
我能写诗吗？在她的重复要求与期盼下，我还真有了这个想法。有诗人说：诗是情感的火花！只是我有这种火花吗？或者说我的情感能点着火吗？我很无奈没有丝毫灵感的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属于我俩的浪漫上，飘浮一层薄薄的触摸不到的欠缺！
妹子睡了，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趴在我身上，伴随我呼吸的起伏，似乎漂浮在静静的爱河。光滑细腻的身体，如月光下闪烁的白玉。她是不是又在梦里飞了？是不是又去了云里？是不是又去采摘星星？是不是又去看月亮的脸？她也许又去看雨了，去看明白到底是谁的眼泪在飞
爱情是什么？我一直都没想过或思考过这个问题。妹子似乎也没有！也许是因为没想过和考虑过，我俩至今也不懂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有什么七年之痒的理论。
记得有一次妹子又要我给她挠痒痒，她总认为我没挠好，没挠到位。我正继续探索痒痒处，她却突然惊呼：“哇！石头，今年是我俩结婚第七年嘢！怪不得今年我的痒痒就有些难受，你也总是挠不好！看来，别人说的结婚七年之痒是真的了！”
我看她那嘟着嘴抱怨的样子，真不知该怎么笑才对？
第二十五章
2003年春节前，朗州市下了一场多年未见的大雪，从元月30日一直下到正月初一那天。我爸为此，将过去我们用过的两个滑雪车修好交给了石文凯，要他负责带领弟弟妹妹在院里滑雪玩。我们也加入其中，连续几晚都是疯玩到晚上十点以后。
我们在院里还堆了四个雪人，梅枝姐妹和妹子与丽萍都评价叶明君堆的雪人最难看，像一个不健全的呆子。叶明君很生气，对继续说不好的妹子回道：你再说不好我就把车收回来！
妹子当即就依在姐姐梅秀怀里娇闹告状一一臭姐夫欺负她！宝贝妹妹的告状马上引起姐妹们对叶明君的群殴，数不清的雪球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得逃之夭夭。叶明君、梅秀和儿子叶寒松在初二晚饭后，被叶明君的姐姐一家三口带走。那是父母太想他们了，尤其是想梅秀和寒松。
叶明君的姐姐姐夫很注意影响，开的是自家一辆普通捷达。包括她女儿都很喜欢我家的环境与氛围，顺水推舟的留在我家吃晚饭。他姐夫很直爽，在席间就交待我将家里冰箱内的卤菜全都打包给他带走。他姐听后很惊气，批评他一点都不注意影响！姐夫很不服气地回答：我在家人面前要注意什么？
他不仅拿走了所有卤菜，还给我爸五百元要我们多备点，越多越好！过几天再来拿！只是当晚叶寒松怎么都不愿意和大人一起去爷爷奶奶家，就想留下和哥哥妹妹在一起。最后是外婆（赵姨）生气了，骂他不懂事！他这才极不情愿地跟着爸妈离开。
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从这年春节开始，来我家拜年的学生与家长络绎不绝。都是在校大学生或是已走向社会的学生及家长。当前的学生与家长是不敢来的，因为妹子早已明确规定！这也让同学们既爱她也怕她！尽管我们规定只允许送两样礼品，且贵重拒收！但一个春节下来，家里的礼品还是堆积如山。人多时，院内院外停满了小车、摩托车和自行车，工作室和学习室都成了临时接待室。好在邻居们很理解，面对停在家门前的车从未生出非议来。
春节间，学生和家长送来的烟酒和补品等都给了家里大人们；地方特产、糕点糖果和水果，全部留给来家的学生分享！
我哥到初三就开始忙了，基本上是早出晚归。在五月的一天，梅枝有些忧伤失望地告诉我：哥哥学会“玩”了。我当时很不明白这个“玩”字的含义。后来才知道，他因为经常在外应酬和谈业务陪客户，不仅酒量大增，很多特别的地方也常去光顾。在高档酒店开房打牌和“娱乐”，已成了家常便饭。
梅枝本不知这些，她一直都相信我哥。只是我岳父在一天早上拦住梅枝要她注意我哥，岳父不希望我哥步他的后尘！
因为我岳父的提醒，梅枝开始关注我哥在外的情况。在六月初的一天，我哥与几位客户正在宾馆房间里尽欢，被梅枝进去抓了个正着。那天回家，我哥对梅枝解释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与发展。梅枝不想听他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离婚！这时我哥才吓得跪地求她，坚决表态今后绝不再这样，最多只陪客户打牌喝酒。
梅枝很为难，一是对我哥还有点感情；二是觉得离婚很对不起我父母。权衡再三便答应原谅他一次！
我哥收敛了许多，但好景不长。梅枝在10月份不仅又抓住他一次，还发现他与公司财务主管不明不白！这次梅枝是决定离婚了。她不再回家，连续几晚都是睡在学习室的卧房。
我们都发现了不对，一再追问下她才说出实情！我爸气得当场就把碗给摔了，我妈痛心愧疚得大哭，觉得很对不起潘叔和赵姨还有梅枝梅秀。我岳母也是痛心，沉默许久才叹道：“离吧！还在一起就没意义了！真是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
家里的再次巨变让妹子极度紧张，常在我怀里惊恐与怀疑地看着我，常在夜里做恶梦大喊：“不要，不要！石头，你不能走”
我很心痛，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因为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毫无说服力的废话！丽萍知道此事后也是情绪失控，在亦军怀里大哭大闹：你要是今后也这样，我就死在你面前！叶明君则是纳闷地抽着香烟思考。他很不理解，也无法明白我哥的所作所为！
“这是怎么了？没受刺激失常吧？有这么好的老婆怎么还会出轨呢？”叶明君迷茫地自言自语。很明显，他同时又联想到了我岳父。想起自己追梅秀是那么的辛苦，现在捧在手上都还怕化掉，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呢？
10月末，我哥与梅枝协商离婚。梅枝拒要房子和我哥给的20万，仅带上自己和儿子的物品回家。石文凯死活都不跟爸爸，也不认这个爸爸。我爸那天气得拿着拖把将哥哥打走，还拿着断成两截的拖把棍对他狂骂：今后的父子关系从此断裂！永远都不许回家！除非他死了！
我爸第一次悲愤和愧疚地打整着房间，将健身房改成梅枝的住房，那间小房便成了文凯的房间。我的健身房和学习房则合在一起，爸爸和潘叔还做了两个高柜和一个矮柜供梅枝母子俩使用。梅秀和丽萍那段时间常在晚上回来陪梅枝，我们姐弟妹又像是回到了过去。
梅枝离婚后坚持要独身，所有的追求者都被她——拒绝。她一心只想照顾好我和妹子，还有文凯和玉珊。直到才华横溢、伤痕累累的曹建辉出现后，她才因为同情心而改变。梅枝姐妹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良！
这年底，梅枝与岳母一起去收半年房租，发现旁边楼房三楼一户人家因迁往深圳要急卖房，梅枝立即以儿子石文凯的名义花45万买下。这套三室两厅两卫的住房设施齐全，梅枝和儿子只需携带随身物品入住即可。
离婚的我哥因为众叛亲离、妻离子散很是颓废，整天借酒消愁的痛悔过去！但又像中了毒瘾一般难以改变。他离婚半月后的一天，那位名叫左思敏的财务主管打电话给我，希望与我单独谈谈。征得妹子同意，我便在一茶座与她见了面。左思敏小我哥十岁，重点大学财务专业毕业。令我意外的是，感觉她并不属于坏女孩类型，看上去很是文静。因为衣着得体和自身气质，她显得属于漂亮端庄。
左思敏很坦诚直接，直言不讳说她四年前来到公司见我哥第一眼就喜欢了。去年初夏，与我哥一起外出应酬，在照顾酒醉的哥哥时，她是自愿将自己给了我哥。她承认很爱他，但从未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只想默默地陪伴他一生。她告诉我，哥哥是在前年秋开始胡来的。左思敏不知劝告他多少次，认为他这样很对不起梅枝姐姐。我哥不仅不听劝阻，反还骂她年轻幼稚不懂得顺应时代。
她恳求我帮帮哥哥，说他这段时间几乎没正常吃一餐饭，只知道喝酒。公司的一切事物现在都是她一人打理，她非常担心长此以往会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与发展。她羞涩地告诉我，这些天是她在照顾我哥，她既然爱他就不在乎这些了。她唯只担心哥哥的精神状况，说他常在夜里抱着她哭喊：梅枝，我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左思敏哭求我去看哥哥一次，她还一再肯定我哥的本质其实是很好的，只是他经不起污染与诱惑。她愿意容忍我哥的放纵，但不愿意看到他毁灭！她的真诚让我无法拒绝，我与哥的兄弟之情也驱使我答应了她。
我与她一起来到我哥家，我哥正精神恍惚、两眼无光地看向窗外喝啤酒，客厅地面上少说也有十个空啤酒罐。看见其它地方都是干净整洁，这让我体会到左思敏的尽心。
哥见我到来很是意外，像是看到了大救星！激动与忏悔使他猛地起身将我抱住，大喊我一声后便痛哭起来。左思敏默默地整理着沙发再清理地上的啤酒罐，跟着就端来两杯绿茶放在茶几上。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关心地看着他，替他惋惜又替他庆幸！我在对比中肯定，若左思敏与沈红是一类人，哥哥一定会比岳父还要惨！
“石头，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到底是亲兄弟啊！既然来了，就帮我一次好吗？”我哥说着，便在电视柜抽屉拿出报纸抱着捆扎好的二十万元交给我。“石头，这二十万就放在你那，如果今后梅枝母子需要钱，你就以你的名义给她。以后她若是看中哪里的房子你也一定要尽快告诉我，我买下后你再给她！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她弥补一点什么。答应我好吗？”
我接过这二十万，感觉是接过千斤重担。我为什么会接下呢？我不知道！也许是想代替我哥去弥补吧！我正准备告辞回家，没想到岳父提着水果带着女儿来看我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晚秋。扎着一对小辫，穿着花羊毛衫的小晚秋非常漂亮。只是少了该有的活泼，眼神里满满的忧伤！看得让我伤感！在岳父的介绍下，她胆怯地看着我叫了一声哥，听得我的眼泪差点流下。
我充满怜爱地抱住她亲了一下，让她很是吃惊地看着我，使我倍感心疼！她是那么的孤独，又是那么的无辜！像一株开放在雪地里的小花，被寒风吹得左右摇晃、瑟瑟发抖。与她交流时，我发现她不仅与石文凯、刘骄阳和叶寒松同在城东小学上学，还和文凯是同一个班。我当时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模糊的想法，一时也无法理清。起身告辞时，刘晚秋竟然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哥哥，你还会来吗？你会去我家吗？”
晚秋的话让我几乎崩溃，我擦了一把泪肯定地告诉她：我会来的！那晚，我无法入眠，耳畔总是回响着刘晚秋的呼唤：哥哥，哥哥！我仿佛看见她正被寒风吹走，被黑夜吞没！为此，我连续失眠三个晚上。
我单独会见哥哥一事彻底激怒了父亲，他气愤得第一次要打我。当他操起扫帚要痛打我时，妹子马上就抱着我看向他，玉珊被吓得哇哇大哭！我妈气得大骂他疯了，不理解儿子的苦衷！我岳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碗筷就去了自己房间。只是沿途叹道：唉！都是造孽带来的果！
见宝贝孙女和宝贝女儿被吓到，父亲大惊失色！赶忙放下扫帚就抱着玉珊哄起来，随后再哄着妹子，一时也顾不上妹妹方晗了。梅枝也停下吃饭，去岳母房间宽慰着妈妈。赵姨和潘叔则说教我爸不该乱发脾气，把一家人都搞得不开心！
在妹子再三追问下，我不得不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她。没想到妹子对爸爸的再次离婚很淡然，只是心疼我独自一人扛这么多事，责怪我应该早告诉她。她理解我，相信我，也支持我，要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妈妈那里她会想办法。这二十万的事也与我一起隐瞒，只要有利于姐姐和文凯就行！
几天后，左思敏再次打电话说哥哥已经正常上班。我哥还要她给自己半年时间考虑，半年后再做决定！她还告诉我哥哥现在不怎么外出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已离婚，不好意思再喊他去“娱乐”。他现在就爱一人在房间喝酒，既不开灯，也不说话，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窗外。她知道我哥一直愧疚于梅枝姐姐，也知道他是非常非常地爱梅枝姐姐，只是一切都属于失之不回了！
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晚秋真的被风给刮走。我拼命地追，拼命地喊。当我因为狂奔追赶而坠落悬崖时，被妹子的叫唤与亲吻弄醒
第二十六章
几天后的周五下午，我离开工作室开车出去。在商店凭感觉买了一个大大的、洁白的、毛绒绒的、顽皮样的北极熊，随后便去了城东小学。
那时的车很少，接孩子的家长也不像现在这么多围在校门口。我将车停在校门前静静地等待，同时也给左思敏打了电话，要她转告岳父我已将刘晚秋接走。没多久，就看见读一年级的刘骄阳和叶寒松与几个同学嬉闹出来。听见我叫唤，两人马上撇下同学欢快地跑向我。
一个叫着舅舅一个叫着叔叔的上车后就惊呼：“哇！好可爱的熊啊！我俩先玩玩，回家了妹妹就不会让我们碰了！”
“别把包装弄坏了，这是送给你们小姑小姨的。”我提醒两个小顽皮。
“小姑？小姨？”两人懵懵地相互看着，又一起看向我。我笑道：“待会就知道了！”
二年级放学的石文凯出现，高大结实的他像孩子王一般，沿途不许同学这样和那样的很是有趣。是啊！哥哥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我不知不觉又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文凯出了校门就站在门口回望，似乎在等两个弟弟。因为今天是周末，弟弟会一起回家。听见两个弟弟喊他，那憨欢的笑便布满了他整张脸。
我将北极熊放在副驾驶上，让他们兄弟三人坐在后面，随后就向石文凯打听刘晚秋的情况！
“刘晚秋？她的成绩很好，就是像哑巴一样不说话，也不和同学玩！所以老师没让她当班长！”文凯随口道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好好的关心她！因为她是你小姑！听到没？”我交待完也顾不了文凯的吃惊！因为我看到刘晚秋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走出了校门，脸上的表情极不符合她的年龄。
我下车叫了一声晚秋，看向前方沉默的晚秋听见熟悉的叫唤，惊喜地四处张望。我感觉她是听出了我的声音才这样！终于看见对她微笑的我，眼里充满着喜悦、渴望、胆怯与拘谨。我赶紧抱起她亲了一下漂亮的脸蛋，她知足地看着我，流露出生疏青涩的幸福感。她在我怀里是那么的轻，像一片失去母体的孤独的落叶，让我感觉她比以前站在雪地里哭泣的妹子更加凄凉！
我疼爱的舍不得放下她，用男人最温柔的话语问：“晚秋，今天去哥哥家好吗？你爸爸知道！”她在我怀里痴痴地看着我没回答，似乎没听明白，片刻后便双手紧搂着我流泪点头。我抱她上车，她见座位上可爱的北极熊惊喜又怀疑地看着我。
“喜欢吗？”我问。她立刻笑看着我点头认可，让我像是亲眼目睹一根败落的枯枝上，开出了一朵香艳的春花。
我将她安坐好，再把北极熊放在她怀里抱着。她第一次对我流露出纯真的笑，如一片突破乌云的霞！
回到家，无论是我爸妈还是赵姨潘叔或岳母与梅枝，只是看了晚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妈克制自己对晚秋的喜欢，怕伤到岳母；岳母冷漠生气的表情，逐渐被楚楚纯真、胆怯忧慌的晚秋所化净，很快就转变成一张如春阳般的温暖的脸。也许是亲人间本身的亲情所致，玉珊也过来拉着晚秋叫姐姐。我不敢更改女儿的错误，担心岳母承受不了！闻讯消息的梅秀和丽萍也骑车回来，两人很快就喜欢上了晚秋。
晚饭时，岳母仅吃了一点就回了房间，梅枝和丽萍马上起身去我岳母房间劝慰。爸妈和赵姨潘叔很是不安地看向岳母那，唯恐她生气！看着拘谨吃饭的晚秋，李阿姨难过得放下碗筷。“哎哟！我真的是吃不下了！明慧、桃花，这刘龙腾他们的条件应该很好啊？这孩子的穿着也不错嘛？可我看着她怎么就想哭呢？真是作孽！”
“他又离婚了，石头偷偷告诉我的。”我妈悄悄地对李阿姨说。
“我的妈呢！这都是些什么事呀？这刘龙腾也是，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养什么孩子呀？这不是拉着她来人间受苦吗？他这辈子到底要造几次孽才够？真是缺德！”妹子帮着晚秋夹菜，用制止的眼光看着李阿姨。
一旁的梅秀爱抚着晚秋的头，慈爱地要她想吃什么就夹什么！那晚，梅枝姐妹、妹子丽萍一起带着晚秋和玉珊去逛街，给晚秋不知买了多少衣服鞋袜和女孩子的头饰。
也是那晚，岳母听着小提琴演奏舒伯特的《小夜曲》平静地对我说：“石头，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别再受罪般的隐瞒！”
见岳母主动提及，我便将岳父从离婚至今的遭遇全盘托出。岳母听后沉思了许久才喃喃说：“他若是在一年内主动向我坦白，也就没今天这样了。我给过他机会，是任何女人都给不了的一年时间。只是他错过了，他愿意自取灭亡！石头，你是个重感情有责任心的男人，只是今后不要再一个人去承担太多的事，这对你很不公平！以后，只要觉得是该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别再顾忌我和家人！晚秋是无辜的，我不会为难她，反而会对她好！你放心吧！”
刘晚秋快乐的待了两天才由我送回家。在第二天上午时，岳母就抱起她亲了。文凯、骄阳和寒松三兄弟也将她当成了亲姐姐，因为他们都不习惯叫她小姑或小姨，玉珊也是这样。他们一起去公园游玩和放鹅，还一起看了电影。晚秋对妹妹玉珊是特别的好，就像以前梅枝姐妹对妹子一样。我每次去房间看她俩睡觉，都是晚秋呵护着玉珊，姐妹俩亲密的样子让妹子看得直流泪！
只要孩子们开心，我也懒得给他们灌输什么辈分理论，主要是这种尴尬的来由我不想让他们清楚，免得影响他们纯净的心灵。我送晚秋回家那晚先去了我哥家，我哥和左思敏也随和了我们这边的做法，由着晚秋自然地叫他们为叔叔阿姨。我哥还告诉我，岳父的身体已出现问题。无论是血糖和血压都不正常，还存在有心脏病和脑血栓隐患。
他根本就没有治疗的打算，继续抽烟喝酒。前几天在我哥家吃饭时，还郑重其事地对他俩讲，若是他出现意外，希望我哥和左思敏帮他照顾好女儿刘晚秋。
我的心情格外沉重！在左思敏的陪同下，我第一次去了岳父家。岳父家里让我震惊万分！并不是因为他家设施齐全、时尚前卫，而是客厅墙上挂着梅枝姐妹和妹子三人、我和亦军两人、我抱着妹子、妹子小时候和晚秋单人近照的五幅大照片，卧室内竟然挂着他与岳母的结婚照。怪不得左思敏在路上提醒我：不要被惊着！
岳父见我到来很是意外与惊喜，要左思敏陪一会晚秋后就叫我去了他书房。他从书柜拿出活期存折递给我：“石头，既然你接受了刘晚秋，那就拜托你和石峰今后多照顾她！我的情况你也清楚，就没必要再废话！这11万存款你就负责帮晚秋保管好，如果这两年我死不了还能继续挣个七八万。有你们我很放心！我唯放心不下的就是晚秋，只能拜托你们了！”
为了晚秋的未来和担心沈红再次出现，我果断地收下了存折。
晚秋见我要离开很是不舍，重现出忧伤的眼神！我抱着她安慰今后会经常看她的。我与左思敏刚下楼，晚秋站在窗前双手举着北极熊大声与我说再见！左思敏听了心痛得流泪。“石磊，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人在情感上痛苦一生的原因。一个女人若是遇到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一生就完了；一个男人若是遇到一个漂亮但又很有心计的女人，一辈子同样完蛋！你哥虽然犯了大错，但有我在身边他就一定能重生！可刘叔他只能一步步走向死亡了！”
听完左思敏的话，我真的是为哥哥庆幸！庆幸他有好女人缘！
晚秋在平常时，由左思敏接她一起吃饭和照顾她的生活，每到周末都是在我们这边家。岳父利用这大好良机接下了一些业务，他早已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只想抓紧时间为女儿多赚点钱。
时间到了年底。这天，梅枝与我岳母收完房租回来拉着我就去了她房间。见她又兴奋又为难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有事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说吧！一吐为快！”我鼓励道。
“那我就说了阿！石头，刚才在滨湖小区，我看到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转让信息。对方是因为一家人要去深圳才将房子出售，家里装修还不到两年且设施齐全。他们是想急售后早点过去，在电话里表明45万就可以转让。可我的钱在你哥工厂搬迁时给了他一些，现在只能拿出30万，我想与你、亦军和梅秀各借五万就行了！可以不？”梅枝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想起梅枝为我哥付出如此之大，也难怪哥哥对她愧疚深深！
“不可以！”我直接拒绝！
见梅枝马上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才好，我即刻抱住她笑道：“我说不可以是指你不能太便宜我哥！梅枝，一个人过于的好或善良那就是愚蠢！这样吧！我先借你20万，亦军和梅秀那里就不要去打扰。这钱不需要你还，我去找哥哥要。我才不会像你这么蠢，不仅要本金，还要10万利息！他敢不给！我保证下午回来时一定给你！那10万利息我俩再五五分成怎么样？”
“石头，你怎么也坏坏的了？”梅枝吃惊地看着我。
“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呀！我还不是怕你们今后都不爱我了！你不觉得是情有可原吗？”我怪笑着看她。
梅枝惊呼跑出去找岳母告状，说石头也坏坏的了！岳母与我的想法一样，拿起铅笔敲着她的头说：“还不是你的愚蠢逼得石头变坏的。石头是要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明白吗？不开窍的笨蛋！”
我回家把钱装入我的背包，再装模作样地开车出去找我哥。我哪是找哥哥呢？我是去茶楼和一客户见面。只是在等客户时给我哥打了电话，告诉他梅枝买房的事情。哥哥心急得马上要给我50万，我只笑道下周再给我20万即可，今后的事情我来安排。
我哥在千恩万谢中挂了电话，我则起身迎接到来的客户。我趁着业务谈成的喜悦回到家，一家人已准备吃晚饭。岳母特意坐在我身边问拿钱的事情，我得意地说道：“他敢不给！不然我让他好看！”我这样说也是讨我爸开心！
我即兴大发，自编自导自演起来。说我是如何与我哥据理力争，如何骂他忘恩负义背叛梅枝，如何让他乖乖地拿出20万，又如何要他还要准备10万的利息和我的辛苦费，最后又是如何地打了他一棍等等。让进入意境的父亲拍桌叫好！还鼓励我下次有机会再狠狠地打这个兔崽子！白眼狼！
岳母听得低着头忍着笑吃饭，梅枝怪怪地看着我，妹子则一只手捏着我的腿哼笑，我妈是怀疑地看着我，因为我们兄弟俩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只是哥哥帮我打架。
晚上，在爱河里翻腾沐浴很久之后，紧依着我的妹子急促呼吸地看着我。“你编啊！再编一个好听的故事讲讲！要更生动一点！要骗得我像爸爸那样激动，那么亢奋！”我笑了，搂着妹子就亲吻。
妹子回吻着我深情说：“石头，你既然学会了编故事那就一定会写诗，我想看你写的诗！好想好想！”
她这要求像吹气球般，使我的头急剧膨胀！我这头脑能写诗吗？我再次质疑自己的智商来。
第二十七章
二00四年到来。梅枝不仅顺利买下了房子，还将我们杂物间旁一空置的一套杂物间买下，说是以后可能用得着。
梅枝像我们一样暂不打算搬家，但不考虑出租，她是怕别人弄坏自己喜欢的新房子。她像是想通了，不再拒绝我哥的那二十万和五五分成的五万。其实，这本也是属于她的！
丽萍开出租车的姐夫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幸好人没事！只是赚的钱因为这场车祸而化为乌有！他不想再继续干出租了，就想与家人一起做好“爸爸的卤菜”。“爸爸的卤菜”生意是越来越好，遥遥领先其它同行。现在只卤加工猪蹄、猪头肉、猪尾、猪舌和猪肚五种，主打品种猪蹄每天少说都要卖两百斤。五个品种每天都是加工销售近七百斤，原材料供货商不下十人。店里基本上购齐了所有生加工设备，七个人每天下来不是很辛苦。
这年，因丽萍姐夫的加入，卤菜店实行了简单调整。丽萍嫂子负责店面管理，姐夫主要负责每天原材料进店与加工，店里添置的微型双排座车也由姐夫保管。我爸妈和潘叔只是每天上下午工作，下午五点后就回家。
我爸很担心卤菜配方会泄露出去，所以暂时不告诉大家，说是今后干不了了再考虑只交给一个人。大家很理解，都认可知道的人多了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只要求爸妈和潘叔，最多只准许做到明年底止，再多做一天都不行！
家里的工棚房已摆满了樟木料，爸爸和潘叔计划明年开始，慢慢的、精细的做一套最好的樟木家具。我们在空闲时也搜集各自喜欢的家具款式图样，再相互参照。没想到岳母最为积极，很快就把属于她房间的家具款式备齐。
我哥在左思敏的关爱、开导与鼓励下重新振作，事业再次攀升！左思敏不仅协助我哥管理公司和主管财务，还要照顾他和岳父与晚秋的生活。我岳父不止一次地告诫哥哥要学会珍惜，要吸取教训！切不可再辜负左思敏！若是再伤了左思敏，今后必会像他那样死路一条！
我岳父和刘晚秋不知从哪天开始就天天在我哥家吃饭了，有时还一起外出吃些特色菜。我哥与思敏都已叫岳父为爸爸，岳父也认可女儿刘晚秋叫我哥和左思敏为叔叔阿姨。他们已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因为多了许多关爱，刘晚秋不再自卑、自闭、拘谨与胆怯！出现了活泼与欢乐！石文凯在班上很维护她，以前几个爱作弄她的男孩子是不敢再继续了。她的成绩继续保持着优异，还常常帮助文凯，两人的姐弟之情已是越来越深厚真挚。
亦军从未对晚秋表示反感，反而很疼这个妹妹。叶明君早就把刘晚秋视为掌上明珠！都一致认为晚秋叫他们叔叔阿姨比较好，能避免未来对晚秋的心理伤害。况且她妈妈本就和我们是同辈人！
九月，在岳母和妹子的坚持下，五岁半还差二十天的玉珊上了小学。三个哥哥成了她在学校的护卫，晚秋则像以前的梅枝梅秀那样负责她上卫生间。尽管有我们大人的接送，但文凯坚决要求每天背妹妹上学和放学回家。
已退休的赵医生赵阿姨特爱在周末或晚间散步时来我家，整个宿舍她夫妻俩只喜欢我家。她儿子在上海某大学毕业后去了福建工作，最后又在那里成了家，几年都难得回家一趟。她儿子也是后面几栋楼房区域唯一的一名正规大学毕业生，这既是夫妻俩的骄傲也是两人的苦楚！每当看到我们家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两人都会羡慕得掉眼泪。
我女儿玉珊满三岁后，常被赵阿姨夫妇抢走当玩具和开心果，玉珊也乐意跟着他俩。
有次一家人吃饭时，玉珊很好奇地问我：“爸爸，为什么赵奶奶特喜欢吃鱼呢？她总是要我给她去弄一条一百的鲤鱼。还说我明年就可以卖鱼了！”女儿的疑问只是逗笑了一家人，她自己却未能得到答案。
春节前几天的星期天，我和妹子、梅枝带上玉珊、文凯和晚秋一起去公安局梅秀家吃饭。亦军一家人每天都是在姐姐姐夫家吃饭，这次是我们姐弟妹的团聚宴。因为进屋脱了呢大衣的梅枝露出和梅秀一样的羊毛衫，因为梅枝去厨房帮忙又随意盘起了发，又因为梅秀去了对面亦军家拿新碗筷，让激动的叶明君去厨房闹出一严重误会。
他以为是梅枝出去了，马上从后面抱着梅枝就狠亲了一下。“秀，你怎么还是这么美呢？我俩下辈子再爱一生好吗？”
这一幕正好被拿着碗筷的梅秀碰见，气得她朝叶明君就是一脚。问题是叶明君还继续抱着羞急的梅枝对梅秀喊着：“梅枝，难道我和你妹妹亲热一下都不行吗？你管得也是太严了吧！”关了煤气灶的梅枝挣脱他猛推了一把。
“你看不清就问清楚行不？”叶明君这才发现自己又搞错了，他极其难堪地离开厨房回到客厅。
开席时，叶明君看着主动坐在他身旁的梅秀冤屈说：“你们俩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区别？他们弄错了没关系，可我弄错那就闹大了！下次你姐来你就穿警服，也拜托你们俩不要再买一模一样的衣服了。今天也真是，明明是你在做菜怎么就变成了梅枝呢？”
听完叶明君委屈的抱怨，包括梅枝姐妹都大笑起来。据梅枝透露，从那以后叶明君每晚上床前都要戏问梅秀：“请问床上是我老婆梅秀吗？”往往得到的回答是两个飞来的枕头。这确实不能怪叶明君，就是他们儿子叶寒松也常将妈妈和姨妈混淆。
春节时，我哥实在是抑制不了对家人的思念，恳请我出面要兄弟姐妹去他家吃一餐饭。我单独对他们提出来征求意见，哪知包括妹子在内都不想去。
丽萍还气呼呼地说：“想得美！去了那不是认可与纵容他吗？我们岂不是背叛了姐姐！”
叶明君最后提议还是我去为好，必定那是我岳父和亲哥哥。但我爸知道后则暴跳如雷，大闹着谁要是去了就滚出这个家。并再次重申：家里人除了特殊情况和接送晚秋，平常一律不得去那边！
我妈其实也很想我哥，但见爸爸如此态度只得忍痛割爱！
在叶明君和妹子的劝说下，我爸勉强同意我带晚秋去了哥哥那。那天，岳父见紧依在我身边的晚秋不仅没有失落感，反还很欣慰！岳父的头发已白了一大半，加上密集的皱纹与病态像是过了七十。喝酒不再有豪爽，仅喝一杯就喝不了了。夹菜时，手也出现了颤抖。我独自到来，他们也很理解和喜欢。我哥几乎喝了半斤酒，若不是左思敏制止他还要继续。饭后闲聊间，岳父再次给我两万。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便收下。
左思敏看后很痛心，抱住晚秋说：“爸，你就别再给钱了，自己去看看病吧！晚秋这里有我们呢！”
“花那冤枉钱干嘛？能有人治好我的病吗？”岳父伤叹道。
那晚一起下楼时，晚秋死死地抱住我不想回家。岳父知足地苦笑说：“去吧！去你哥、叔叔那！”随后便转身独自回家。
微弱的灯光，使得他摇晃的身影更显孤单，他的前方看上去更是寒冷与黑暗。仿佛他不是回家，而是被黑暗所吞没！看着岳父消失，晚秋抱着我大哭，左思敏转身捶打我哥，随后趴在他怀里与晚秋同奏一曲悲歌。
他俩上楼回家，晚秋依然抱住我不想走。她痴痴地看着远处自己家的方向，担忧她的父亲。寒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还带来了如粉如沙的雪粒。想起我的恶梦，我唯恐晚秋会真的被寒风刮走，猛的就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晚秋顺搂着我的脖含泪看我，再将头靠在我肩上。“爸爸，我要你做我的爸爸！你就是我的爸爸！”晚秋哭了。我赶忙答应又将她抱得更紧，希望自己温暖的父爱能快速进入她冰凉的内心深处！
夜晚，我将这些告诉了妹子。妹子没回话，只是背靠着我的怀凝视着窗户流泪哽咽。许久，妹子起身下床去了玉珊房间。我满以为她只是去看看她俩睡觉的情况，可迷糊一阵，发现妹子仍然没回来。我担心的下床过去，只见妹子睡在床边紧搂着晚秋和玉珊安睡，整个房间暖暖的。
次日早，当玉珊听到姐姐晚秋叫我和妹子爸爸妈妈时，只是吃惊一下。随后就像是顺理成章一般接受，因为晚秋是她的姐姐。
在午时，一大家人吃饭时，听见晚秋的叫唤全惊呆了！我爸和潘叔难过得红着眼低下了头；我妈、赵姨、李姨一起去了厨房抹泪；岳母惊愣一会后则长叹一声；缓过神的梅枝和文凯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
“作孽呀！真是作孽！我受不了了！我回去吃饭！”李阿姨咕哝着擦泪离开。尽管如此，一大家人最后都认可了此事！
妹子那段时间常对我感叹，说刘晚秋应该是她女儿。假如我俩提前结婚生育，晚秋一定会及时投胎到她的肚子里。现在是属于投胎不成而在人间重新相认！我不懂这种推理，我只确定晚秋的确带有妹子小时候的眼神。
晚秋从不提她亲生妈妈沈红，还是我哥和左思敏对我说起过晚秋对妈妈的印象。她只认为妈妈很凶，记忆里差不多全是她的吵和骂。她也是妈妈口中的累赘、祸害或灾星什么的。
好在沈红一直都未出现，来破坏和影响刘晚秋的生活，她是一个彻底自我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与态度，因此我从不评判沈红的所作所为和是是非非。这世界每一种存在都有它的理由，谴责也好，赞扬也罢，皆属于一种形式体现。该存在的依然继续存在，只要有条件与空间。想杜绝什么？那只不过是人类良好的愿望和彻底的空想！
我一直都感谢沈红这种自我特性。它虽然造成了刘晚秋深深的伤害，但也促使她重新获得幸福！一切都可以相互转化与转变，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
晚秋基本上恢复了女孩子的正常状，让我们听到了她的笑声与歌声。我和妹子总是会同时或先后抱着玉珊和晚秋，让她俩享有浓浓的、公平的父母之爱！我和妹子惊异地发现晚秋很爱跳舞，她常带着妹妹玉珊随着音乐在客厅或床上翩翩起舞。她像是一个天生的舞蹈演员，使我们一家人都惊叹她那优美流畅的舞姿。
我和妹子决定，开学后一定送她去舞蹈培训班，让她有一个正规的学习过程。玉珊见爸妈只安排姐姐去学习跳舞，非闹着要和姐姐一起去学习，我俩欣然同意！只是我爸突然想起什么，特别叮嘱我：今年夏季，无论如何都要带所有孩子们去学游泳，别到时出了什么事再去痛悔！二十多年前，曼曼的意外溺亡事故，已深深地烙在我爸的记忆里。我肯定地答应了父亲！
我继续每天负责家里的饭菜，有时梅枝也帮着我。现在做菜时，我身后常常是妹子搂着我，晚秋再搂着妈妈，玉珊搂着姐姐看我做菜。一旦妹子吻了我，晚秋和玉珊就会闹，直到妹子将她俩挨个抱在我背后亲了我才会安静。
岳母总是静静地站在门前笑看着我们，有时激动了，便将我们全都搂在一起逐个亲吻！只是妹子若是激动了，根本就不管孩子是否会受到影响，抱着我就深情的吻，直到满足为止！这也让玉珊经常骂妈妈对爸爸耍流氓！还不止一次地去找外婆或爷爷奶奶告状，控告妈妈欺负爸爸！
第二十八章
新学期开始。因刘晚秋出现了明显变化，被班主任任命为学习委员。石文凯继续当他的小组长和数学科代表。
开学第一个周五下午，我带上两个女儿去了春蕾艺术培训学校报名。没想到这所学校的老板竟然是六中音乐老师向雅婷，是无巧不成书吗？想起妹子怪怪的调侃和诡异的眼神，我就明白了。
这位出生高官的公主可不是一般人。首先，她的漂亮与身材是难以言述，学历是师大音乐系毕业。不仅弹得一手好钢琴，舞蹈也是一绝！她单纯直白，有才有貌，清高孤傲，但从不仗势欺人。无论男女，若是没有良好的外表与深厚的内在，她绝对是不屑一顾、无视存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冷美人。
尽管我一直在回避，但小说进行到这里，我不得不爆出与她之间的隐私，因为我无法继续隐瞒了。至于读者怎么去看和想，那是你们的自由。
那是妹子工作后第四天下午，我因担心妹子刚工作不适应，还有学校年青健硕的体育老师对她展开了攻势而去接她。我特意提前去，因为我知道这位姓廖的体育老师下午有体育课。坦白地讲，在操场旁观察他一番，我还是很有压力的。他不仅比我阳光高大，最重要的是比我帅！有点像歌星刘德华。
我当时评估了一阵。假如我的帅能打八十分，那他则能轻松获得九十分。
我确实很想趁机丑化他一笔，以满足自己的虚荣与面子，但一想起因私心而添加虚假来欺骗读者，心里难免会滋生罪过感，只得打消这阴暗念头。还是真实为好！
正当我焦躁不安、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传来。“你找谁？”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一套淡黄色西装裙、白色高跟鞋、乌黑短发、五官精致、清纯顽皮状的女孩直看着我微笑问。
“我，我找刘亦晖，我是她男朋友！”我有些难为情。满以为她会随即离开，没想到她竟直走到我身边，扶着操场铁栏笑看我挑逗问：“怎么？是不是廖老师很有料？”
“是的，怎么看都有点像刘德华。”我真诚评价。
“你是不是嫉妒或担心他在追刘亦晖？”她问。
“应该是，也有点压力。感觉他比我高大，好像还帅很多！”我继续着真诚。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坦诚的。我喜欢！”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声真的是很好听。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向雅婷，师大音乐系毕业，学校的音乐老师。这学期就我和刘亦晖是新来的，我负责初一初二八个班音乐课。你呢？”她大方地看着我问。
“我叫石磊，朗州市工程公司设计室技术员。”我简单介绍自己。
“哇！那你岂不是未来的建筑工程师？我喜欢！”向雅婷天真地拉住了我的手，当发现自己唐突后又不好意思地收回。
“石磊，你放心吧！刘亦晖是不会看上廖老师的。我报到那天就遇到他，出于礼貌我与他聊了几句。他一直等我办完手续出来又继续找我聊，我明显感觉他有追我的意思。很遗憾！从他的眼神与举止，我发现他不属于我喜欢的类型。
我这人没什么能耐，只是受我爸的遗传很多，看人比较准！如果换成是你，我一定会答应，兴许还会主动追你！你不要以为我很随便，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与男孩子说话，就因为你让我感觉值得这样！”向雅婷调皮地直视我。
“你会看相？”我好奇问。
“嗯，有点。”她回答。
“你说是遗传了你爸，难道你爸是摆地摊的算命先生？”我玩笑问。
“什么？你说我爸是算命先生？哈哈哈！好！好！好！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他，我要狠狠地刺激他只不过是个算命先生而已！反正这不是我的结论！”这时的向雅婷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顽皮女孩。
“哎！石磊，我很喜欢你！若是哪天刘亦晖不喜欢你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我饶不了你！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你是我今生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向雅婷说完留给我一个羞涩、调皮、简单、清美的笑容，再像小女孩般蹦跳离开。
我总觉得她是半真半假或纯属捉弄，因为这太传奇了。
妹子终于下班出现，我没把这些当回事对她讲。只是廖老师看到我俩亲热地上了吉普车，失落得摇头叹息！后来几次接妹子回家，我仅一次在校门口遇到向雅婷。那是我再次开上亦军的吉普车，停在校门前路旁看着晚报等妹子下班，视觉中突然出现一瓶雪碧。
我抬头便看见向雅婷笑对着我。“不渴吗？这是不是属于幸福的等待？我羡慕死了！若是哪天你能这样等我一次，我死了都值！因为我是幸福的死去！满足的死去！喂，这是你们单位的车？”
“不是，是我私人的，军分区退役吉普的翻新版！”我回答。
“呀！那你岂不是认识叶公子叶明君？军分区退役的吉普车基本上都是他给包了。”她问。
“咦！你怎么认识他？”我好奇起来。
“我不告诉你！还有，我爸已经知道是你说他是算命先生，他可说了，有机会就找你算账！你可要小心一点哦！”她调皮带有警告说。
“有那么严重吗？你爸很凶？”我问。
“可以这么说，他可是会杀猪！你怕吗？”向雅婷又顽皮起来。
“杀猪有什么可怕？不就是屠夫吗？”我不屑一顾地喝着雪碧。
“哈哈哈！好啊！你又说我爸是屠夫，我今天回去就告诉他！让他有机会新账老账一起和你算！”穿着体恤衫、牛仔裤和白色波鞋的向雅婷说完就欢快地离开。
我继续没当一回事，也没向妹子提及。我一直都不认为是在欺骗妹子，而是觉得没必要！
一月后的一天，岳母对我说下午好像有市领导在视察我们办公大楼。我作为一个小老百姓自然认为此事与我无关！哪知一刻钟后，一位大领导模样的人，在两随行人员和公司孔经理的陪同下来到我眼前。“你就是石磊？”
我机械吃惊地点头承认，岳母也好奇地看着我俩。“你这小家伙胆子可不小啊！胆敢背后说我是算命先生。我的气还未消，你竟然又说我是屠夫了！我得罪你了吗？你干嘛要和我过不去？”领导叉着腰佯怒地看着我。一旁的随行人员和我们的孔经理，紧张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我没这么想，是向雅婷诱导我这样说的！”反应过来的我不慌不忙地回答。
“这混丫头怎么还找一个帮凶来抹黑我呢？老子今晚就找她算账！”领导装着气呼呼的样子再看我一眼后，便内笑外气地离开。
一老同事马上走到我身边提醒：“年青人，话可不要乱说呀！祸从口出，你知道吗？”
下班路上，岳母要我解释一下。我随即就把和向雅婷相遇与交谈的内容说给车内的岳母和梅秀听。听我说完，岳母和梅秀都笑看着我。
“唉！你们都已正式走向社会，并且都很优秀，被其他人喜欢或追求属于正常。但你们俩一定要学会把握，明白吗？”岳母在后面抚摸我的头说。梅秀则坐在岳母身边调侃我本事大，竟然让向市长的千金喜欢上！我不以为然地开着车，继续认为这都是向雅婷顽皮的闹剧。
那晚，妹子在我怀里向我叙说，她已和学校的物理老师和体育老师都说明白了，他俩最后都是祝福我们。
我想起岳母的话，认为应该把向雅婷的事告诉她。哪知妹子听后依在我怀里诡秘地笑。“你俩还真有这回事呀？你知道吗？向雅婷第二天就和我说了，她说很喜欢你！还要求我今后若是不爱你了就让给她，她不会介意你的过去，认为你很值得她爱！我当时真怀疑她的直白与坦诚是一种闹剧表现，但现在我肯定：她是真的喜欢你！石头，你不错嘛！向雅婷可是一位骄傲的公主嘢！”
神秘、调侃、调皮的笑语让我很是气愤，我狂吻着妹子以示惩罚。
为了避免向雅婷的继续，我很少再去学校。只是妹子那天丢了自行车，被向雅婷强行要求送她回家。向雅婷清晰纯真的美，无不让岳母和梅秀惊叹与欣赏！尽管都清楚她是冲我而来，但无人对她心存防范与敌意，包括我妈和赵姨。
那晚，她还赖在我家不想回去。沐浴后，她特意换上妹子的连衣裙喊着前面的我过去看。“石磊，你说实话，我和刘亦晖谁好看，你喜欢谁？”
她的提问不仅惊呆了丽萍和梅秀，刚回娘家的梅枝也被吓住地看着我。“你们俩都好看，并且是特别的好看！我能不喜欢吗？只是刘亦晖从小就在我心里扎下了根，我的整个内心世界都是她的枝与叶。所以喜欢你是我的视觉，喜欢她是我的内心。”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能这样我也知足了！刘亦晖，今后我不能再来你家。不然，我会爱死石磊的！”向雅婷果真说到做到，从此没有再来。
只是结婚前几天一个晚上，妹子又是用那种诡秘的笑看着我。“石头，我给你明晚安排了一场约会，八点去临江亭茶楼见见向雅婷吧！她很想见你一面！”我没感到突然，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晚，服务员将我引到一包间门前便礼貌退去。我敲门而入，只见一身深色羊绒裙的向雅婷深情地看着我，像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河看着自己的爱人。她突然扭身看向落地窗外远处流淌的元江，或是远方无法触及的明月。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失落、那么的惆怅、那么的伤悲，像月光下一株孤零零摇曳的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临窗哽咽吟完《诗经·蒹葭》的向雅婷缓缓地看向我。“磊，我今天的痛，两千多年前的古人都知道了。你明白吗？你感觉到了吗？”她终于倒在我怀里哭了。
我虽怜惜，但很不解这位美丽高傲而有才华的女子，怎么会如此深爱我这位普普通通不求上进的人呢？我自认为本人离她心目中的理想伊人是相距甚远，她应该是一种错误的认识。我怀抱着这块极易破碎的翡翠，祈求上苍赐予她未来美满如意！
我接受了她第一次被男人拥抱，也接受了她珍贵的初吻，只是谢绝她以身相许！我若说自己心如磐石、巍然不动，那我都会为这种谎言与虚伪感到可笑与可耻！这世间，谎言与虚伪的确是雷人动听，但我无法做到用谎言来欺骗，用虚伪来麻痹世人。坦白地讲，那晚我是非常痛苦难受地克制着自己！
我一直记得向雅婷那天的话：“石磊，我刚才好想将身体的第一次给你！可你若拿了，我又会对你失望，因为你爱刘亦晖！所以，你得到我的同时就是背叛她的开始。从此，你不再有吸引我的地方。你能保持克制，我真的很敬佩。我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了！磊，我今生今世爱不了你的人，就爱你的名字吧！”
我这一生都将向雅婷这些话作为对自己的告诫与警示，让我勇敢果断地越过后来一次次的美丽邂逅！可我无法明白，尽管我一直严谨自律，最终还是深陷情感的泥潭之中不能自拔，最后不知不觉被动沉沦于风流之中。我从不怨天怨地，只怨自己一定是哪方面没有做好！
第二十九章
我们结婚那天，向雅婷穿着一套桃红色薄羊绒裙出席，美得像当年的桃花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而羞谢。丽萍第一个承认自己，无论怎样打扮都比不上她。梅枝姐妹也是自叹不如！
向雅婷送给我和妹子一个非常精美的锦盒，里面是一块扇型白玉，上面刻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俩一生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有一次，妹子流泪对我说：“石头，我有一种冲动你知道吗？我很想去死让你和向雅婷在一起，她真的是太值得你爱了！我敢肯定，你们俩在一起一定会更加幸福！”
我紧搂着妹子，很清楚她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她考虑得很片面，没想过要是真这样，我和向雅婷还怎么能走到一起呢？更没有什么幸福这一说！人的想象怎能代替现实？
“喂！你傻呆呆地想些什么呢？我都叫你三遍了！你是不是在无视我呀？”向雅婷恼怒地看着我大声问。我惊醒过来，忙收回凌乱的思绪歉意地看着她憨笑，玉珊和晚秋同时奇怪地看着我。
“我在问你刘晚秋是谁？你怎么就聋了？”向雅婷起立双手撑在办公桌面直视我。
“她？她是上苍最近赐给我的女儿！”我应付着。
“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样！有两个女儿了不起呀？”向雅婷重新坐在办公椅上气呼呼地看向我。
“我先带她俩去舞蹈房，我想看看两人的基本功。”向雅婷牵着玉珊和晚秋离开，把我一人甩在了后面。
玉珊在晚秋的帮助下脱掉羽绒衣热身，我则问向雅婷有没有《白毛女》的音乐？得知没有，我又续问有没有《红色娘子军》的？她这才不知所以地看着我点头。
当《万泉河水》的音乐响起时，晚秋领着玉珊各拿起一个手鼓当斗笠翩翩起舞。晚秋优美的舞姿和丰富真实的情感，看得向雅婷直瞪眼的发呆！“天啦！晚秋简直是舞蹈天才！玉珊也不错，到明年一定会跳得更好！”向雅婷惊喜道。“好了，停下！过来把你俩的双手伸开让我看看。”
向雅婷看了晚秋和玉珊的双手很是满意地笑了。“石磊，她们俩我都喜欢！明天就开始吧！晚秋今后不仅学舞蹈，还要跟我学弹钢琴。玉珊明年下半年也要学习弹钢琴。只是我的收费很高，不知你交得起不？”向雅婷又开始了顽皮。
“笑话，我既然带她们来，哪有交不起学费的道理？你就放心大胆的开价吧！”我毫无防范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她说完就拉过晚秋和玉珊。“你们俩听好！我的学费是你俩必须要叫我妈妈！”这时，我才发现又被她带进笼了。她怎么就特爱编笼子呢？
晚秋为难地看着我，玉珊因为认识向雅婷，骄傲地嘟嘴昂头笑拒。“玉珊，你妈妈都答应过我，你还想赖吗？快和姐姐一起站好叫妈妈！”向雅婷几乎命令来。
我突然对向雅婷生出一种怜悯与疼惜，看着女儿点头示意她俩叫妈妈。听见女儿叫了妈妈，向雅婷马上蹲下紧紧地搂着她俩幸福的亲吻。随后我被向雅婷赶走一人回家，她则带女儿去街上买纪念礼物。
我感觉这一切像是一个神奇的轮回。转一圈后，命运又将向雅婷带入我的生活。
我家离春蕾学校和向雅婷独居的怡园小区都不远。因为舞蹈和钢琴，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是没距离了。比妹子大一个多月的向雅婷一至都没结婚，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晚秋、玉珊和孩子们身上。
这辈子追求她的人不说有两卡车，满满一大卡是绝对有的。她一再坦言自己并不是独身主义者，只是遇不到心怡之人！遇不到一个像我一样看上一眼就想主动说话的人。妹子最痛惜的人就是向雅婷，除了让不出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包括女儿叫她妈妈，还包括后来的所有。妹子常依在我怀里伤叹：若是这世间无我，自己的遭遇也会与雅婷一样！
这更是让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好？这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几乎比比皆是。比我英俊的、高大的、风趣的、有成就的、有才华的、有地位的或是说有钱的等等，简直是数不胜数！我真搞不懂包括梅枝姐妹和丽萍以前，她们怎么就不去关注那些参天大树，或是闪光的钻石玛瑙和金银珠宝？偏钟情我这块普通的顽石？我不得不严重怀疑她们的眼光与情商！
向雅婷真像个母爱爆棚的妈妈，有了女儿后，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已在省城工作的父母。兴奋的她开口就对电话另一端的爸爸说已当妈妈了，差点把她爸爸的心脏病都惊复发。三十岁还不恋爱的宝贝女儿一直都是夫妻俩的心病，陡然之间又闹出当了妈妈。实在放心不下的两老，次日专程回来看她和了解实情原委。
那天是星期六，来女儿家的两老见到嬉闹在一起的母女三人，瞬间就被感染。再听见两个漂亮可爱的外孙女叫着外公外婆，两老一时如坠落到蜂蜜罐中。只要女儿开心幸福，她愿意怎样生活那是她的自由！
那晚，玉珊和晚秋被向雅婷的父母扣下，一直当玩具玩到次日下午才离开回省城。晚秋和玉珊的舞蹈，玉珊幼稚清脆的话语让两老留恋得不想离开。
向雅婷三室两厅的房子一间是她的卧房，大间是舞蹈房和钢琴房，另一间是书房带客房。后来的书房，逐步变成了晚秋和玉珊的卧室。开始是每周五和周六，晚秋和玉珊睡在那，慢慢过渡到时常被扣留在她那。妹子很理解，希望两个女儿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与慰籍！
五一期间，我们姐弟妹几家人一起开车去了二十公里外的仙女湖度假。叶明君和亦军的车都先后换上了军分区退役的三菱吉普，叶明君还提醒我就在这一年内，一辆丰田七座面包车也会退役。妹子听闻欣喜地喊要姐夫一定买下，哪知叶明君逗她说要看她乖不乖！妹子马上坐在穿着警服分辨率很高的梅秀身上娇闹，控告姐夫就爱欺负她。引得梅秀、丽萍和叶明君的姐姐都帮着围攻叶明君，整个房间吵闹得差点垮掉！
记得那天我们分男女两桌打麻将，文凯则带着弟弟去钓鱼，岳母独自一人漫步看看周边景色。她有时就喜欢一人到处走走。
刘亦军斩获颇丰，我和叶明君的姐夫都输了好几百。叶明君最惨，身上一千多私房钱皆被亦军给掠走。他不好意思找老婆要钱，只得凑到最喜欢的妹妹刘亦晖身边低声求援，还假装教妹子出牌。
妹子很“同情”他，悄悄给了他一千。待他离开重新上桌，妹子想起姐夫刚才那可怜巴巴的语气与样子，不断地捂嘴大笑。笑得几个姐姐骂她是不是偷吃了兴奋剂？也许是妹子的钱有灵性，叶明君不再输钱反还赢回去几百。倒是他姐夫像是接手了他的霉运，很快就输光身上的两千，不得不向老婆求援！这也让妹子忍不住地捧腹大笑！梅秀想起叶明君来过，心里明白了几分，马上起身过去给叶明君送去一千。
刚赢回几百的叶明君得意说：“干什么？你难道还怕我像他那样输钱？我是谁？真是！”叶明君的话让妹子笑得失控。
晚上睡觉时，妹子开始思念起陪着向雅婷的两个女儿。岳母下午也念叨过，我觉得完全可以做到两全其美，我随即给向雅婷打电话邀请她明天来度假村。我可不敢提女儿，怕伤了她！向雅婷很开心，即刻答应明天开车过来。因为有了女儿，向雅婷几天前买了一辆BJ三菱欧蓝德。
向雅婷的到来更是热闹，叶明君和他姐姐姐夫都认识向雅婷，只是亦军陌生一点，但也听说过她，所以很快就融合在一起。我们一大帮人在度假村继续玩了两天。回来那晚，晚秋扑到我和妹子怀里低声说：“妈妈，我爱你！爸爸，我爱你！但我要跟雅婷妈妈回去，不然她会哭的。”晚秋的懂事很让我和妹子吃惊！没想到她能如此的细致。
几天后，左思敏给我打电话要我过去一趟。见我到来，左思敏激动地告诉我，公司的总资产已突破三千万。哥哥随后要求我能接收一百万，说是若没我的理解与帮助，他不可能会重振旗鼓！还告诉我，他即将与左思敏在5月18日结婚，希望我能参加婚礼！考虑到未来的不确定和梅枝母子今后可能出现的需求，还有大家庭的和睦。我不仅答应接收了这一百万和参加他俩的婚礼，同时也将属于梅枝的一百万一起接收。坦白地讲，自从收下这两百万后，我心里是首次彻底的踏实下来。既不担心家庭，更不担心梅枝母子所出现的一切急需！
他俩的婚房与家具没有更换，只是家具重新修整后上了一道新漆。左思敏允许梅枝姐的存在，也允许我哥心里继续爱着梅枝姐。
左思敏非要我见证她对哥哥的明文规定：婚后绝不许再胡来！若是今后辜负了她和孩子，她一定会像梅枝姐那样带着孩子离开。
一旁的岳父再次用眼神警示我哥。其实，自从我哥离婚后，他真的是不再也不敢去“娱乐”了，必须的应酬都会带上左思敏一同出席。我感觉他因为岳父的现状，而是真正认识到男人放纵的恶果！放眼看去，有几个男女放纵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呢？
我一致认为，这世间放纵的男女都是在自编、自导、自演一场自以为是的愚蠢戏剧，最终的收获都是大同小异的悔恨！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由，但必须要对自由与放纵有一个清醒的区分！万事皆有度，过则亡！
妹子虽然管理家中的经济大权，但每当问及有多少存款时，依然只能得到含糊不清的回答：“有30万了吧？”
我不得不介入其中整理清算，才确定为四十多万。她知道我从哥哥那里拿回两百万后，只是回我一句：“噢！知道了！”
有我在，她纯粹只考虑工作上的事情。毕业多年的学生她可以直接叫出名字，而家里的事情则总是一问三不知。岳母也很恼火她这点，总是说我娇惯得太过分！让她一辈子都是个孩子！每当岳母说她的不是，妹子一定会依在我怀里或躲在身后对妈妈娇喊：“有石头呢？”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岳母不是摇头就是叹气离开。
火热的夏季再次来临。暑假第一天，我再次遵照父亲的要求带孩子们去学游泳。除了石玉珊和刘晚秋，其他人都已学会了游泳。
亦军和丽萍两人最会过日子。平常一家人都在叶明君家吃饭，孩子放假了往家里一扔就完事。当局长的叶明君很忙，梅秀只得每天回家看看骄阳和寒松的情况，有时顺便一起去游泳。
一旦两个姐姐到齐，妹子马上就回到了小时候。要姐姐添饭、姐姐夹菜、姐姐舀汤、姐姐剥龙虾、姐姐除掉鱼刺、姐姐除掉肥肉等等，吃一餐饭就只差要姐姐喂她了。这让女儿玉珊随即给她起了个绰号一一地主婆。总说妈妈就知道欺负和剥削姑姑和爸爸！
晚秋是不会说妈妈的，她只是文静含蓄地笑笑。我们那时和向雅婷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每周一、三、五、周日玉珊和晚秋住在她家，其它三天住在自己家。她不仅叫姐妹俩学习舞蹈和弹钢琴，学习与生活也是一起管。
为了不让向雅婷有伤感与失落，玉珊是周二和周四，晚秋仅在周六住在家里。平常妹子想女儿时只得去向雅婷家看看，顺便一起聚聚！
第三十章
我开始发现，平静的生活总是不会长久，常被一些突发事情打乱。
一个夏夜，我被左思敏的电话吵醒。左思敏急哭地告诉我岳父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我哥刚在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她要我赶快过去，说岳父昏迷前不断地叫我和妹子。夜深人静，左思敏的话妹子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哭了。妹子的哭声和我俩的出门声让梅枝马上出门问怎么回事？得知情况后一再交待我要开车小心！
赶到医院，岳父还在手术室抢救，我哥和左思敏相拥在门旁已泣不成声。见我俩到来，妹子和左思敏哭成一团，我哥对我说起岳父的病情。岳父是晚上十点时给他打电话说他很难受，在120救护车上叫了几声我和妹子后便昏迷。他是属于多种症状连锁反应，既有心肌梗塞、高血压，又有脑血栓、糖尿病等，医生一时都不知先从哪方面下手。
那夜，经过两个多小时抢救和手术，岳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他苏醒时天已大亮。
睁开眼的岳父见我和妹子到来，便挣扎说想见岳母一面，最好是见所有家人一面。这个难题一时让我头大，但我还是承诺去做工作，希望他们都能来。因为昨夜的动静，家里人都知道了岳父进医院的事，包括亦军和叶明君他们。见我妈急着问情况，我便把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家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唯只见岳母起身默默离开，像是给我们提供一个谈论的空间。
晚饭后，岳母淡淡地说：“去看看吧！”所有人即刻明白与响应。
妹子急忙开车去了向雅婷那接晚秋和玉珊。岳父见到一家人到来非常激动，许久才对岳母说了一句：“小晗，我，我想回家！”
他这话让李阿姨听后拉着我妈和赵姨就去了外面抽泣。“唉！真是造孽！这是何苦呢？”
而岳母听后则是惊愣一刻，随后淡淡道：“再说吧！”谁都听不明白这是同意还是拒绝！
那天，我带领一家人去了岳父家。尽管之前给他们做了说明，但一个个看了客厅的照片和卧室内的照片还是心痛得难受。亦军难过得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哽咽擦泪，丽萍感动得抱住了他。
岳母见到卧室床头挂着自己以前的结婚照，含泪喃喃语：“看来这次见他一面还值！”
岳父住院一周后便出了院。虽有医保，但还是花了近三万。只是这钱都是我哥出的，并告诉他仅花了一千多医药费。岳父最终未能如愿以偿的回家，谁也不敢向岳母过问此事。
出院的岳父是在自家养病，左思敏请了一位保姆照看他，晚秋也住了回去。这让向雅婷像丢了身上一块肉似的疼痛难忍！那段时间，我和妹子根本就不敢接玉珊回家，只是一起过去几次。向雅婷有一次抱着妹子痛哭，说自己不该当妈妈，她无法承受女儿离开的痛苦与思念。玉珊悄悄告诉我，雅婷妈妈天天都是抱着她睡觉，常常还会被她半夜的哭声弄醒。
女儿很好奇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漂亮的雅婷妈妈爱晚上哭呢？这个问题让我和妹子无法回答。
为了不影响女儿的舞蹈与钢琴学习，20天后，岳父让左思敏开车送晚秋回到了向雅婷家。回家的左思敏在电话中对我惊叹：“天啦！那个向雅婷真是漂亮得让我发痴！你知道吗？她足足抱着晚秋半小时后才歉意地与我打招呼！我好感动。石磊，你老实给嫂子讲有没有对向雅婷发过痴？”左思敏最后突然发问。
“经常有！还有很多机会能与她深入发展。但一想到这么做会让妹子死去，自然就强行自约了！也是很痛苦的自约！所以我尽量不见她，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我真诚的回答，引得左思敏认可地哈哈大笑！
孩子们每天的游泳在继续。我因有工作和每天大量的学生来家，天天下午由文凯带着弟弟和有时在家的玉珊去学习游泳。晚上，我和妹子再带着孩子继续练习一小时。玉珊终于学会了一半，晚秋因为住回家已经停止。
晚秋回向雅婷家那天傍晚，我和妹子见梅枝姐妹在泳池照看孩子们，便上岸坐在了休息椅上，四周孩子们欢快的喧闹牵出了妹子对女儿的思念。恰在这时，玉珊和晚秋喊着爸爸妈妈向我俩跑来。晚秋的归来，让向雅婷特意给姐妹俩买上一套一模一样的新花裙。晚秋扑在我怀里，玉珊扑在妈妈怀里不停地亲昵！向雅婷一身淡雅的套裙，提着挎包站在一旁笑笑地看着，一脸满满的骄傲。
“两姐妹从舞蹈班回到家就吵着要先游泳，每人就吃了一块蛋糕。石磊、亦晖，你俩待会可一定要陪我们一起吃饭啊！我想一家人在一起吃！”向雅婷说着就拉起妹子与她一道带着女儿去换衣。梅枝姐妹已游过来上岸坐在我身边。
“向雅婷真是越看越好看！这有艺术细胞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梅秀看着雅婷的背影说。
我随意地对她俩讲，游泳完毕就一起去新开的雅致餐厅吃饭。梅秀听后马上就抱怨叶明君和亦军就知道忙工作，从来就没想过去什么餐厅吃点特色菜。丽萍也是憨皮，反正梅秀做什么她就吃什么！
梅枝听后就笑道，那就经常回家呗！梅秀则气恼回答：“我回家了他们吃什么？大大小小都靠我一人来做饭。”梅秀还想继续抱怨，两眼却发直地看向了前方。“妈呢！这还是向雅婷吗？”
我顺眼看去，只见换上李宁宽带短背心和平角裤深色游泳装的向雅婷，挽着妹子、牵着晚秋笑呵呵地走来。梅枝则戏谑加挑逗地看着我问：“美吗？”
“美极了！看你那眼神咯，你要是个男人肯定会失控得发狂！”我笑道。
“问题是我已经失控了！”梅枝抱住我猛亲一下大笑去了泳池，梅秀和姐姐一起游向孩子们。这一幕正好被向雅婷看见，她牵着晚秋和玉珊走到我面前就醋意浓浓地质问：“你刚才干嘛？”随后看向旁边的妹子跺着脚来。“亦晖，石磊背着我俩在偷腥！你管不管？”
“你胡说些什么呢？那是我姐！她是亲我！明白吗？”我解释道。
“那我是你妹妹，我也要亲！”向雅婷说完就抱着我左右亲了两下。“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所以我应该多亲一下！还有，你要带我游泳！”
“让亦晖和你一起吧！我还要照看女儿呢？”我温和地笑说，轻拍了一下她洁白细腻的臂便牵着晚秋和玉珊走向浅水池。
那晚，妹子总是怪怪地笑看着我不语，两眼满满的都是捉弄。我假装生气道：“不累吗？有话就说！”妹子噗嗤地背向我颤笑。“石头，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怜的，一种可爱的可怜！”
“还有这种说法？”
“有，我发明的！”妹子得意道。“雅婷总是给你绝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放弃呢？难道她还不够美？”
我抱着回向我调皮的妹子直白：“你说错了！她不是给我机会，而是真情流露！是干干净净的真情！她也不是不够美，而是特别的美！美得我不敢欣赏，不敢触碰！这世上美好的人物有很多，我总感觉这都是上苍给人类的一种考验。越是诱惑巨大，隐藏的灾难力度就越大！妹子，我承认面对向雅婷我的理智有爆炸的危险！所以我只能选择回避或是逃避！虽然很累，但觉得很对！
你知道吗？我的理智与欲望因为向雅婷而经常发生剧烈碰撞！欲望促使我去占有，理智又警告我那是毁灭！可怕的是我的理智在她面前是越来越趋弱，我唯能选择逃避！虽然狼狈可笑，但非常值！这也让我明白逃避并不是绝对的软弱表现，有时也是一种薄弱的理性方式。因为这种诱惑太强大了，我的理性无法与它正面对抗。这就是事实！”
“你爱她吗？”妹子似乎还不满足我的坦诚。就像一个对桔子非常感兴趣的孩子，不仅剥掉了皮，还要撕掉所有的筋络彻底细看。
“爱！非常爱！她无可挑剔的外表与内在深深地吸引我！只是我心的空间已有了你就不能再容下别人，若是我做到将她也纳入内心与你一样，那我们三人都将面临灭亡！我只有把对她的爱转化成另一种类别深藏在心的它处，这样一切才能相安无事！”我再次的回答让妹子更有安全感的埋进我怀里娇吟。忽然，她又像一个羞涩的少女，红着脸生疏地亲吻着我的额、我的脸、我的唇、我的耳、我的脖
妹子更爱粘着我了，常将学生安排好自学或做作业时就偷偷溜进工作室将我环抱娇哼。岳母总是骂她，像一只闹哄哄的苍蝇跑来捣乱烦死人！梅枝则打着她的屁屁要她滚出去别影响我！往往这时耳尖的学生听到后都会发笑，又很欣赏我俩真实自然的亲热！
这也导致几个男女学生在谈及未来理想时，毫不讳忌地坦言：今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像刘老师一样的女孩子相爱，或是找个像大哥哥我一样的男孩子结婚！
妹子不喜欢拿那些死板的教条来敷衍学生，只是鼓励他们要努力学习，今后再勤奋工作。只有这样才有实现理想的可能，包括爱情！她也只能最大限度地这么说，至于自己从小就离不开我，那是绝对只字不提。她必定是一位老师！
向雅婷从不在妹子面前隐瞒什么，两人几乎是心与心的交流，最后成了一生都分不开的亲姐妹。心细的晚秋也发现雅婷妈妈非常爱爸爸，她只能默默地为雅婷妈妈惋惜！晚秋的漂亮文静与学习优秀，让向雅婷越来越认为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感觉她的言行举止都有了自己的声影。只是她不能这样去衡量玉珊，她不能因过度的自私而伤到刘亦晖。
最为难的还是我！我若不随妹子常去她那看女儿，那就是对她的伤害！若是去了，则是我自寻折磨！我像是看到自己在这矛盾中挣扎，又在这矛盾中自我锤炼！还别说，我真的慢慢适应了面对向雅婷，这让我特有一种成就感！我肯定，若是过了向雅婷这一难关，今后无论是哪一类美女在我面前出现，那绝对是不在话下轻松过关！
令我头痛的是妹子不但不同情我，还常拿向雅婷来刺激我！老是悄悄在我耳边细声描述，说看到向雅婷洗澡时是如何如何，与她一起午睡时她的睡姿、她的身体又是如何如何。一旦我出现苦难状和恼怒状，她即刻就拉开一段距离来笑看我！
我一直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放心大胆地推我走向火炕呢？万一我掉进去怎么办？她是属于玩火自焚吗？她还真把我当成一块没有七情六欲的石头了！有时，我恨不得将这些隐私全都告诉岳母和梅枝姐妹就好！
我的忍耐似乎在促使妹子得寸进尺，肆意妄为！昨天，我给她炒了一盘香芹牛肉丝，她尝了一口便美滋滋地叫着好吃！端菜上桌返回来抱着我看炒青菜时便问：“哎！石头，你如果是做给向雅婷吃会不会炒得更好？”我气呼呼又无可奈何地回头白她一眼忍了！
今天，我做了一锅三杯鸭，并将一个大红椒切好细心地摆出一朵花在上面。“哇！真好看！”妹子兴奋地在我身后拍手叫好！
但随后就赖在我背上悄悄问：“是不是因为想起向雅婷了？这花是不是代表你心中给她的玫瑰？”我听得既头大又头晕！狠狠抱着她吻一口威胁：“你再没完没了我就吃了你！”
“哎哟！都要吃饭了，你俩还在厨房里亲热个啥呢？当饭吃啊？”我妈吼着，一家人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