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来自交警的敌意
女人一皱眉，东方怡是一个很自信的干部，自从来到古城县，似乎所有的自信心全部被打击殆尽。。女人不是没考虑过改制的阻碍，只是新官上任如果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政绩，很难说服自己，也很难让清远市官场接受自己。
“广泛调研不等于全面铺开！”东方怡尽量耐着xìng子，来清远市也许只有眼前的小男人，才是自己可以依赖的。至于说廖晶那个女人，东方董事长还真不敢相信，“也许调研过后，会有比供销总社更适合也更需要的企业！”
女人还是比自己想得更细致！邓公子终于明白，自己永远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妄想展现自己的政治敏感xìng。自己凭借的是重生的先知先觉，而眼前的小女人，凭借的是天生的敏锐触觉。
来自顶级世家的女子，很多东西都比邓公子看的更深更远，有些事不是重生一次就能全然掌握的。此前的宅男，想要在政治上有所建树，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远，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仕途上很多人可以充当邓公子的老师，比方说王尚chūn，比方说赵建军，比方说廖晶和面前的小女子。随着职务的转变，东方怡对邓华的态度有了绝大的不同，让邓副经理感觉很亲切。
更多时候，东方董事长几乎是以商量的语气，似乎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副手，而不是从前那个呼来喝去的小人物。东方怡拿出来一份材料：“这些，是清远市陷入困境的企业名录，我争取在短时间内，对这些企业展开调研。”
多达十几页的资料，让邓副经理一阵头大：“这么多？都是面临整改的企业？”
“只是备选罢了，并不是上了资料一定要整改。”东方怡指点资料的企业名单，“有的已经拖欠工资一年以上，有的产品积压严重，还有的，尽管没有太大毛病，却也是苟延残喘罢了。”
东方董事长站在邓华身边，给他指点资料上的企业，进行详细的讲解。此时的女人，似乎把小男生当成自己的学生，而不是工作伙伴。
事实也是如此，凭东方怡的学历阅历和资历，很多地方都可以充任邓公子的老师绰绰有余。在古城县的时候，东方有点水土不服，的确阻碍了女人智慧的发挥。
来到清远市，一切从头开始不假，只是如今面临的问题，却是华夏转型期面临的困境。对此，东方世家早就做过一些工作，以家族的智囊，也许解决问题不是那么迅，但是总有一些常规手法，让工作步入正轨。
女xìng的气息扑鼻而来，有沐浴露的清香，也有女人淡淡的体味，让邓公子的心里像是长了草。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近，女人的身子已经紧挨着男人，偏偏男人还不敢躲。
也许小男生正在享受，享受东方董事长软弹的触感：“董市长，不知道您打算以什么样的企业做突破口？”
“不急！”女人撩起鬓角一丝散发，面上的线条在邓公子的眼，前所未有的柔和，“总要好好摸摸底，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切不可cāo之过急！”
做事最怕好大喜功的领导，很显然，东方怡很沉稳，远比同龄人沉稳。也许是世家的底蕴，让女人有充分的自信，尽管明知道面临的是一摊子问题，却没有丝毫的紧迫。
邓公子看着眼前的资料，心里却有点佌边，女人浓郁的雌xìng气息，让他某个部位蠢蠢yù动：“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家伙纯粹是没话找话，东方怡没有注意到，小男生的脸已经红了，身子紧紧靠着办公桌，似乎在遮挡着什么：“马上下去调研，掌握第一手资料，对未来的工作才有更大把我。”
邓公子逃也似的离开东方怡办公室，让后者有点莫名其妙，自己真的那么恐怖么？市里边的调研，在邓公子看来要享受的多，毕竟和古城县的山路没有可比xìng。
一行三人乘坐悍马驶出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东方怡选择的目标是清远市手扶拖拉机厂。车子刚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就被jǐng车叫停，东方怡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不知道！”
邓公子把车子停在路边，只是距离jǐng车有点远，这也是没办法，交jǐng把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他邓副经理可不敢。很多时候，邓公子远比其他人更有公德心，那是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遵守规则是军队第一守则。
“你怎么回事？想要逃避检车吗？拿出你的驾驶证！”交jǐng认真看过驾驶证，仔细对比，然后才冷声道，“接受检查态度不好，有逃避检查的嫌疑，驾驶证暂扣，罚款二百！”
“凭什么？”邓华冷冷的盯着面前两个交jǐng，凭借敏锐的感应，这二位显然对他有着深深的敌意。至于说什么检查态度不好，有逃避检查的嫌疑，都不过是借口。
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
邓华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是无法忍受被人如此算计！交jǐng随手揣起驾驶证，冲邓副经理一瞪眼：“哪那么多废话？打开转向灯，打开双闪，打开……”
一连串的命令，邓公子一丝不苟执行，悍马在邓公子手，原本也不过是代步工具，很少会保养。可是有了东方怡，完全不一样，女人有洁癖，不止对车里边，对整部车子也都有要求。
有了东方董事长的监督，几乎每周都要做保养，让邓公子不胜其烦，却也让悍马保持在最佳状态。一个洁癖女人都找不出毛病，就凭两个交jǐng，想要找到罚款的理由，不是一般的难。
另外那个交jǐng，在车上找不出毛病，慢慢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伸手就去拽东方怡身上的安全带。其实交jǐng不过是想看看，这位的安全带戴着的还是不过做个样子。
国人一直没有佩戴安全带的习惯，以往交jǐng对这个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有人像十年后，对安全带要求那么严格。问题是这次他遇上东方怡，堂堂东方世家的女人，一个连某些副省部级干部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女人！
第543章 十万个为什么
女人有着洁癖，可不是说说就算了，这种洁癖几乎是与生俱來的。近似于病态的洁癖，已经渗透到女人的整个人生。从记事开始，东方怡就沒有让父亲给自己洗过澡，更不要说其他什么男xìng。
就连东方怡家里的男人，很多时候都要看她的脸sè行事，想要亲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许只有邓公子是一个例外，第一次下乡就住在一台车里。
不过那也是仅有的例外而已，别人可沒有享受过女县长近距离接触，如今一个陌生男人居然要和她零距离接触！对于有着洁癖的女人來说，甚至比任何事都要难以忍受。
要知道那天醉酒之后，东方怡相当的懊恼，居然是被邓公子弄回宾馆。天知道那家伙用的什么姿势，天知道那个花心大萝卜有沒有占自己便宜，趁机吃豆腐！就连后來那个服务员的洗浴，都让女人恶心好几天，更不要说一个交jǐng想要动手动脚！
“啪！”一个大嘴巴搧在交jǐng脸上，就在交jǐng愣神的瞬间，女人飞快地解除安全带，抬起脚，一脚端端正正踹在交jǐng脸上！女人的脚上穿着高跟鞋，虽然不是很高，但是那鞋跟的杀伤力也足够狠的！
这一鞋跟刚好踹在交jǐng的嘴上，打着铁掌的鞋跟和柔软的嘴唇亲密接触，里边还是人体最坚硬的牙齿，一下子上下嘴唇全都撕开，幸好女人的脚力不足。
如果是邓公子一脚，足以让交jǐng整张脸变成不规格的大饼子！就是这样，交jǐng也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打击，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捂着脸指着东方怡，嘴里发出乌拉乌拉的声音。
这下另外那个交jǐng不用找茬了：“你你敢教唆袭jǐng！等着！”交jǐng拿出对讲机紧急呼叫，“这里有人袭jǐng，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邓华苦笑，也好，不管他们为什么找自己的麻烦，现在仇恨转移了。邓公子点燃一支烟，悠闲地靠在车上，清远市一个处级不算什么高官，不过总有一些意外，如果说清远市还有可以超越某些规则的存在，东方怡绝对算一个。
展现过过人的身手后，东方董事长就关上车门，此刻女人在庆幸，庆幸自己沒有穿裙子。可是让自己居然展现如此狂暴的一面，使得东方怡懊恼不已。
虽然少女时代，东方也曾经叛逆，否则那一脚也不会那么溜。可是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动手了呀，难道说这就是自己在清远市的第一印象？
一想起可能给清远市上下留下一个暴力女的形象，女人兀自愤愤不平，：“就凭你们两个也配穿这身jǐng服？真是给jǐng方丢人现眼！邓副经理，还不开车？”
“呃，董市长，这个最起码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邓公子弹飞烟蒂，女人讨厌烟味，每一次吸烟都要嚼口香糖，“当然，如果某些人太过火，他们做初一我们不妨做十五！”
横邓公子一眼，东方怡冷哼一声：“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
说完话，东方怡也不下车，直接來到驾驶位，掏出湿巾，仔细擦拭一遍方向盘。冲邓公子招招手，等后者來到车边，劈手夺过邓公子手中的车钥匙，把车钥匙也擦一遍。
女人这才看向邓公子：“不上來？”
“那个董市长，”邓华咂咂嘴，不愧是东方世家的小公主，什么时候都有挑战规则的底气，就像当初收拾淮阳四少和他们的老子一样。问題是邓公子可沒有那个底气，“是不是等，唉唉，别别，我就來！”
女人根本不给邓公子废话的机会，那边已经起车，甚至开始起步。邓公子苦笑着奔向副驾驶位，嗖的窜上去，他可不想让董市长把自己扔在这边。
终于见识到女人真实的xìng子，感情也是一个急脾气，不知道以往那副冰美人面孔是不是装出來的！只是车子刚刚起步，就不得不停止，那个被踹的交jǐng，干脆横躺在车前，瞧那意思，想过可以，从身上走！
东方董事长气得脸sè铁青，跳下车，走到交jǐng跟前，后者起身就跑，女人太彪悍，他还真惹不起！另外一个见事不好，赶紧跑回车上，开着jǐng车，飞快打舵，直接堵住悍马的去路。
遇上无赖一样的交jǐng，连邓公子都目瞪口呆，如此赖皮缠的交jǐng，三个人面面相觑。东方怡恨得牙根痒痒：“他们存心的！”
沒错，连邓公子都感觉到不一样何况敏感的女人！沒一时，交jǐng支援赶到，连110jǐng车也來了。东方怡根本沒在意外边的那些jǐng员：“怎么回事？为什么？”
“也许那天晚上的事情，让jǐng方记住了我的车！”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女人，随即又有点不确定，“去年廖家的采石场项目，市里边想要撬行來着，再其他，就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一滞，那一夜是她的禁忌，这小子纯粹是成心的。后边何文惠轻声说：“董市长，恐怕那一夜也是和廖家的采石场项目有关！”
对于上年度古城县那次逆天的虎口拔牙，把项目从市里边夺回來，东方怡做过详细了解。对此也是很无语，那次招商引资工作古城县沒做错，邓华更沒做错，只是被廖家那个二世祖坑了！
车窗外，jǐng员敲打车窗：“下來！”
女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沒有，邓公子可沒那种底气，无奈的走下车：“请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有人告你袭jǐng！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
jǐng官一脸严肃，那边交jǐng的拖车已经准备好，瞧那意思要随时拖车了。沒经过审判就要执行死刑。如此行事的jǐng务人员，邓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只不过今天一拨拨都是如此，有点过！
邓华双手一摊：“jǐng官，沒有调查研究就沒有发言权，你还是问问那两个交jǐng，为什么无缘无故拦我车，为什么无缘无故罚款，为什么sāo扰女xìng乘客！”
“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jǐng官恼了，这家伙摆明了不配合，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是在做调查！鉴于你如此不配合，跟我到分局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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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谁是老大
多大个事就要到分局去？邓华有点不耐烦：“有必要么？明明是交jǐng违规执法，明明是交jǐng行为不检点，你身为执法者，是不是心态有问题？”
“谁是谁非不是你说了就是的！”三个jǐng员围上来，交jǐng已经开始要挂车，“跟我们走一趟，否则按照妨碍执法处理！”
冷眼看着jǐng官，邓华突然一笑：“是不是觉得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是法律的象征了？或者说你的耳朵聋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身为执法者，最好还是把心摆正，人间正道是沧桑！最起码，你要对得起头顶的帽徽！”
“你！”jǐng官的脸sè一阵青一阵白，被邓公子教训，简直是一种屈辱，“不要跟我耍嘴皮子，现在我要对你进行调查，如果你敢拒绝，我将采取强制措施！”
来肉戏了！邓华撇撇嘴：“来，我看看你怎么采取强制措施的，最厌烦你们这种穿这一身jǐng服，就无法无天的混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对进局子神经过敏！尤其是某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制执法，你敢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着话，邓公子随随便便穿过三个jǐng员的包围，走到车前，挡住想要拖车的交jǐng。悍马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邓公子不是特权主义者，却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
交jǐng声sè俱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邓华微微一哂，“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扣驾照拖车了？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吃女xìng乘客豆腐了？是不是清远市的交jǐng，已经闲到无所事事，无中生有，没事找事了！我怀疑你们究竟是交jǐng还是车匪路霸！拖我车？让贝诺局长亲自来！”
jǐng官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还贝诺局长，大言不惭！”
很显然，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执法，而是可以找茬。邓公子不想惹事，却也从来没有怕过事，几个jǐng员而已，甚至就连他们身后的家伙，也没有被邓华看在眼里。
不要说今天有理有据，就凭车上的女人，邓公子就知道，今天倒霉的人有，绝对不会是自己。如果此时自己继续软下去，还真没准，让恼羞成怒的东方怡迁怒于他，那才叫窝火呢！
车子外面越说越僵，里面的东方怡终于不耐烦，她从何文惠手中要过电话拨出去：“费书记，我是东方怡！前有非法进入，现在交jǐng违规执法，110jǐng员刻意袒护，还以公正的名义，乱扣帽子，莫须有罪名想要带走人！我想知道，清远市的jǐng方怎么了？你，费琅有没有能力管理清远市公检法！如果没有，请让贤！”
女人没下车不假，车窗可没关，三个jǐng员正纳闷邓公子是如何走出三个人围堵的，听到里面女人的话，不禁毛骨悚然！车里是谁？居然这么和费书记说话！
清远市敢和费琅如此说话的，不会超过三人，这女人太年轻，明显不是其中之一！官场中人敢于越级挑衅的，不是吃错药就是jīng神病发作。
就连喝醉酒的体制内干部，都不会和上级耍酒疯，对上司的尊敬和服从，已经深深印刻在骨子里。任何时候，官场中人都不会做出让自己悔之莫及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有对上司无条件服从。
不会不会还没醒酒？邓华都有点发傻，东方怡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二世祖，没错，凭东方世家的底蕴，训斥一个管理不善的市委政法委书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别忘了，东方怡可是在清远市工作，人家费琅可是市委领导！别看东方董事长是处级，费书记是副厅，之间只差半级。官场中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要说，她东方怡和费琅之间，岂止是一级的差距！
恐怕女人疯了！邓公子一个劲抽气，其实他也来气，如果真的任凭这帮混蛋整天找自己麻烦，不要说工作，恐怕在清远市，他的悍马寸步难行！
只是凭他邓公子，恐怕除了憋气还是憋气，对方毕竟是执法机关，有着执法权，这一点毋庸置疑。真的较真，难不成让他整天步行上下班？
眼下女人如此做，无疑是在为他解除后顾之忧，这个电话打过去，费琅费书记恐怕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最牛叉的，女人说完话就挂断，根本不给费书记说话的机会！邓公子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女人才是市委政法委书记，而电话另一边，不过是交jǐng大队长！
所有的jǐng员，不管是110的jǐng员还是交jǐng，全都呆在那里。刚刚女人的声音很大，或者是刻意为之，甚至让jǐng员们有一个错觉，她她是不是在自说自话！
可是，女人还没有结束：“廖书记吗？我是东方怡！对不起，清远市交jǐng胡乱执法，没有任何理由查车堵车，现在居然以莫须有罪名想要拘捕邓华同志！我想知道，清远市的工作环境真的如此恶劣吗？或者今天只是个例？”
再一次，女人没等对方说话，挂掉电话，对女人的电话，廖晶先是一愣，随即皱皱眉。想了想，忽然笑出来，小女人很jīng明，原本按到电话上的手，放下来。看来，小女人是要借势呀！
廖书记笑着摇摇头，小女人心思而已，自己大可不必当回事，估计接到电话的不只是自己。想必会有人沉不住气，对于东方怡的活动力，廖晶没有丝毫怀疑。
当初的东方二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四九城里面那也是一个传说级的人物。如今在清远市受点窝囊气，如果能忍耐，那就不是燕京城二小姐了！
那边果然不出廖晶所料，东方怡挂断廖书记电话，并没有停止，重新拨打：“单市长吗？我是东方怡！”
“你问我是谁？”那边似乎问了一句什么，女人恼了，重重一拍cāo作台，“我是谁不重要！清远市政法系统管理混乱，jǐng员仗恃有特权，肆意妄为才是关键！你身为清远市市长，难道还要问我是谁？或者说，单市长需要看人下菜碟，根本不会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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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投诉还是训诫
牛！邓公子终于明白，东方怡终究还是东方世家的娇女，遇上这样抑郁的事情，如果选择隐忍，那不是对她本人的侮辱，而是对东方世家的侮辱！
虽然邓华不知道东方怡在四九城的赫赫盛名，就凭廖副书记对东方怡的态度，已经让小男生产生无数的想象。四九城出来的世家子女之间交往，从来不按照行政级别，而是看各自的背景。
乔东可以和章琅叫板，却不敢和兰馨叫嚣，并不是害怕一个弱女子，而是在意她身后的兰家。同样，廖晶之所以对东方怡客客气气，可不是因为东方董事长本身，而是东方世家深厚的底蕴。
东方世家看上去，当家人不过是省部级，充其量也就是位子敏感一点。实际上东方世家在华夏的势力，远不止展现出来那一点，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家族，绝对不比古武世界中的千年门派逊sè。
建国后，东方世家一直低调得很，偏偏在四九城那些大人物没有人会轻视。人家有着足以自傲的底气，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还有军界学术界，处处都有东方世家的影子。
一个以传承国学为宗旨的世家大阀，依附在东方家旗下，以学生自居的，名人无数。这些才是东方家族赖以生存的基础，即便是在灭绝人xìng的元蒙王朝，都不敢对东方世家下手，足见东方家族的势力如何。
虽然东方世家在燕京城的影响力，并不能被所有人知晓，却不妨碍市委领导有一个大概的估量。估计现在单凯市长很郁闷，被自己的手下如此训斥，想要回击的时候才会发现，那是高不可攀的！
没错，单凯不只是郁闷，甚至有点恼羞成怒，被一个小女人如此训斥，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情由。他很清楚，别看东方怡年轻级别低，杀伤力却绝对不小，甚至远比廖晶更强悍！
单市长面容冷峻，一个电话打给清远市公安局局长贝诺：“贝局长，委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东方怡同志，是不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东方怡同志？”贝诺一惊，东方怡他并不陌生，不过谁会惹上那个女人，“请市长稍等，我马上调查，立刻向您汇报。”
想要调查点事情，对贝局长来说很简单，几分钟后就知道了事情原委。其实这事说起来，还是局里某位领导在制气，当初廖公子给整个清远市班子难堪，可以说邓公子算是得罪了清远市官场中所有人。
贝局长清楚记得，当初廖宇峰的答谢词：“感谢清远市市委市zhèng fǔ摆下盛宴，说实话，这顿饭太奢侈，我听邓华先生说，古城县一个村全部村民一年的生活费不超过一万元，这一桌恐怕价值几千块？”
也正是当时廖公子的话，才会让市里很多人把邓华视作是眼中钉肉中刺，要知道当初廖家的三千万投资，将会给多少人带来巨大的政绩！因此，不只是廖宇峰的挑拨，更是对邓华的不满。
这，正是两个小交jǐng找悍马车麻烦的真是缘由，只不过那两个笨蛋，根本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乘客是惹不得的！贝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头疼不已，看起来还要委屈自己去解围呀！
“田部长？我是东方怡！正在享受清远市不公正执法的待遇，请你派记者过来？我是谁？别管我是谁，如果你不派记者来，我会找省报驻站记者过来！想起我是谁了？哼！”
咽下一口口水，估计田丽珊部长会后悔问出那句你是谁！如果仅仅是市报记者或者市电视台记者出现场，那还好说，家丑不会外扬。但是牵涉到省报或者省电视台，对她这位宣传部长来说，可就未必是什么好事！
没错，田丽珊正纠结着，最初忘记了东方怡是什么人，只是女人放下电话之后，让田部长忽然想起，淮阳四少是怎么坑爹的！没错，正是在酒后得罪了东方县长，才会惹出偌大风波，才会让淮阳四少的父亲们全部下课！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田部长很久没有暴过粗口，不只是骂出来，一个jīng致的茶杯，被田部长重重砸在地上，转眼间变成一地碎片！对清远市的政法机关某些事情，田部长早有所闻，只不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胆大包天，惹上东方怡！
如果是其他人投诉，田丽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反正和自己没有一分钱关系。只是东方怡不一样，这是一个比市委书记还要恐怖的存在！市委书记不会影响到你的一生，最起码影响不到她田部长的一生，东方怡能！
邓公子注意到一个细节，女人抛了一下手机，停止了疯狂的电话投诉。这哪里是投诉，简直是高高在上的训斥！想必此刻清远市高层受了一肚子气，下边这些中层干部就要遭罪了！
果然，几个jǐng员和交jǐng的受话器全部响起来，一个个虽然躲着说话，邓公子还是听得明明白白，每一个受话器里边都在追问，事情的缘由。
清远市八月的天本来就闷热少雨，已经半个与没见到一点雨星，据说乡下已经开始抗旱。加上站在马路边上，地面足有四十度，车外面几个jǐng员早就汗流浃背，现在更是不堪。
偏偏电话那边，都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干jǐng们即便没有在眼前，也都一个个保持最恭谨的姿势，聆听那边的训诫。这些人也只有在老百姓身上，可以找到那种特权在手的傲慢。
当得知车里是大人物的时候，特别是东方怡一个个电话拨打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懊恼。身为特权机关的一份子，很清楚权利的妙用，更知道有些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打完电话，东方怡就关上车窗，悍马的空调效果相当不错，对于邓公子来说，内力调节一下身体温度根本不在话下。倒霉的只有那些jǐng员，邓公子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两个交jǐng刻意为难，三个人早就在市手扶拖拉机厂调研了，怎么可能在这里耽搁大半晌！眼下，马上中午了，一上午就在这里耽搁着，难怪董事长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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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贝诺局长
没等受话器那边完事，一台小号jǐng车飞快转过来，瞬间来到现场，一个稍显发福的jǐng督走下车。在场的所有jǐng员齐齐向这位三级jǐng督敬礼：“贝局长好！”
“哼！”贝诺冷哼一声，走到悍马车前，扫一眼悠闲站在一边的邓华，后者冲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过来打招呼。贝局长一皱眉，很显然认出来当初酒宴上让三位领导丢尽颜面的邓公子，直接走到车窗前。东方怡像是根本没见到车外的贝诺，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啧！有底气就是不一样！
邓公子此时对东方董事长佩服之至，在古城县的时候可没看出来，当时的县长大人可没有这么大谱。想想也是，古城县也没有谁，用得着东方县长发威，也就是在阳庐市那次，一棍子把淮阳四少和他们的爹一棍子打死！
贝局长一皱眉，却也没有甩袖子走人，他还没那个底气。别看贝局长在清远市各行局中，是强力部门，底气十足。只是在东方怡面前，却没有这个底气，不是东方的官位，一个市委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还不会给他带来压力。
只是车上的女人，可不是普通的处级干部，这位的背景贝局长很清楚。官场中行走，最重要就是要了解职责范围内，所有人的底牌。这里的所有人是指可以影响到贝局长前程的，其中仅包括部份处级干部，而东方怡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
贝局长的资料中显示，古城县前后两位女xìng领导，来头都不小。前边那个县委书记还好说，xìng子偏软，遇事常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来这位东方县长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东方世家如何如何，就凭前一段时间在省城闹出来的，就足以让他贝局长高度jǐng惕。
不过是酒后调戏，被调戏的就是车上的女人，结果震惊整个淮阳省政坛。四个实职厅级高官，全部落马，那可不是简单的免职！免职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四位可是被扔进监狱了呀！
贝局长站在悍马旁边，巨大的身影像是一面墙，挡住车里的光线。贝诺伟岸的身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弯下，第一次为一个小女人弯下，偏偏里面那位像是不知情，根本无动于衷！
贝诺轻轻敲敲车窗，里边的女人终于摇下车窗：“贝局长是？好大的架子！清远市的jǐng风jǐng纪是不是应该彻底整顿一下？当街拦车，拦车也就罢了，给个正当理由。没有理由，肆意找麻烦，还招来110，以莫须有罪名扣帽子，清远市的治安如此混乱，恐怕jǐng方功不可没呀！”
女人连个正脸都没给，就像是在自说自话，旁边的jǐng员们有点晕。尤其是那两个惹祸的交jǐng，终于明白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一个可以像市委领导一样训斥局长的女人，自己居然还刻意找麻烦！
两个交jǐng的心沉到了谷底，今天本来针对悍马，没想到悍马上坐了一位逆天的女人。他们不知道女人什么身份，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女人可以那样和市委领导讲话，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去想了，只要知道惹不起就成！
几个110的jǐng员，此刻看向邓公子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今天是要针对姓邓的，这家伙一次次让上级领导出丑，一次次让jǐng方吃瘪。
对于强力部门的干jǐng来说，邓公子的存在就是对清远市jǐng方威严的挑衅，就是让jǐng方名誉扫地的罪魁祸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逍遥恣意，怎么可能不给他一点颜sè看看。
在场的jǐng员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一次次都是干jǐng主动惹上邓公子，后者不过是正当反应罢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如此后台，难怪他敢得罪市委领导，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邓公子绝对想不到，今天遭遇的一幕，让他背上吃软饭的标签。说来也是，邓副经理足够帅气，足够阳光，在哪里都是全体男xìng公民的公敌，雌xìng动物荷尔蒙分泌加速的罪魁祸首。
清远市的干jǐng不可能知道，当初邓某人大闹燕京城的事情，把少将踩在脚下狠扁。那一次的事情，上面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按照泄露国家机密罪论处。
因此上，邓副经理的辉煌事迹注定要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没有人会知道，当事人也不可能拿出来丢人现眼。而在古城县，他的风光更多在地下世界，没有人，没有官方人士会把古城一哥当回事。
于是，邓公子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依靠女领导上位的小男生，比方说前边的黄玉英书记，比方说现在的东方怡董市长。也难怪，大家更多关注风花雪月，谁会记得邓公子英雄救美的场景？
“对不起东方董事长，是我管教不严！”贝局长姿态放低到极点，一脸微笑，即便是在市委领导面前，贝局长似乎也没必要如此的卑躬屈膝！
此刻贝诺却不得不如此做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谁知道眼前这位会不会恼羞成怒，回头给自己使yīn招！连堂堂的厅级干部都丢官罢职，贝局长不认为，自己比那四位更强悍。
识时务者为俊杰，贝局长坚定地说：“请您放心，市局马上展开jǐng风jǐng纪整顿工作，一定要给您，给市委市zhèng fǔ，给清远市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东方怡这才给贝局长一个正脸：“贝局长，今天我们有工作，没时间和各位纠缠。告诉你的虾兵蟹将，以后再敢拦我的车，小心扒皮！不只是他们的！邓华，上车，我们走！”
威胁！赤 裸 裸的威胁！只是人家有威胁的资本，贝局长被威胁还要带着微笑，目送女人开车从他身边扬长而去。一直到悍马消失，刚刚赶到的城北区分局局长石佳英，交jǐng大队大队长苏同军，几位中层干部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贝局长面沉似水，眼神犀利，刚刚对东方怡的态度早就不翼而飞：“今天在场的，停职关禁闭，降一级jǐng衔，降一级工资！直接领导同等处置，单位不允许参加年度评比，你们两个，给予纪律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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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手扶拖拉机厂
。在场的干jǐng噤若寒蝉.不要以为干jǐng们针对邓公子肆意妄为是目无领导.无视jǐng方内部规则.清远市jǐng方.贝局长有很高的威望.局里沒有人敢于挑衅局长的威信.
据说.上面已经动议.要提升市局规格.最关键一点.就是市局局长提升半格.荣升副市长.贝诺正是处在一个关键拐点上.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此次晋升失败.
jǐng方内部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传闻.也都知道当此敏感时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对贝诺局长來说意味着什么.其实贝局长很护短.如果沒有他对jǐng员的诸般维护.也不可能养成骄横跋扈的行业作风.
一个单位的风气.不说全部.至少八成以上.都是领导带出來的.实际上三个交jǐng也好.几位110干jǐng也罢.还有那一夜查寝的干jǐng.
他们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贝局长指使.却也和贝局长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东方怡沒有给贝诺好脸sè的原因.身为清远市jǐng方第一人.贝局长似乎疏忽了很多东西.
三个交jǐng沒事找事.几乎耽搁整个上午.今天的工作全被搅黄了.东方怡干脆驾车找到一家饭店.点一桌子菜：“这顿饭算是单位成立聚餐.虽然人少点.气氛还是要有的.”
“对不起董市长.”邓华觉得今天的事情还是由自己引起.双手举杯跟东方怡道歉.小男人不等于沒担当.邓公子一向不是那种不敢承担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这顿饭我请.”
东方董事长一瞪眼：“你请客是必须的.谁让你是土豪來着.道歉就算了.把廖家的资金弄到古城县.你有功无过.干工作就是要只求结果.不计手段.更何况我们还是光明正大的办法.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是全新单位.更需要一往无前的工作态度.记住.只要有利于工作的事情尽管去做.”
邓公子终于明白了.东方怡今天是以另类的方式.在清远市宣告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成立.想必经过今天.整个清远市官场.都会记住.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成立了.还有一个特别强势.堪比市委领导的董市长存在.
说实话.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做事.有底气.更有干劲.女人心海底针.东方世家女子的心机更是深沉.东方怡正是认识到企业改制试点的艰难.才会如此强势.目的就是要jǐng告一些人.
前世曾经听说.胶东省出现过一位卖光县长.那位就是世家子.一时间非但无过反而成为改革的jīng英.直到十几年后.已经走上省长宝座的那位.因为跟错了人.才“被腐 败”拿下.
也只有如此底蕴的世家子女.才有底气强行推动一些全新的政策.换做是普通人.即便清远市市长单凯.也要步履维艰.估计最初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选择谁担任董市长.也让廖晶颇费思量.
清远市比东方怡资历更丰富.比东方怡更有才华.更有想法的干部比比皆是.一个清远市有多少处级干部.只是.那些人.沒有一个有东方怡的底气.沒有一个可以无视规则.
而企业改制试点恰恰需要一个人.去打破旧秩序.从既得利益群体手中夺食.可以说.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有着无限的风光.更有险峰在前.
一不留神.企业改制试点的执行者.就会被僵化的体质.守旧的群体碰到头破血流.这顿午餐很丰盛.东方董事长似乎每每花钱消费过后.就把不愉快抛诸脑后.转眼间谈笑风生.
午餐不喝酒.这个是东方怡定下的规矩.邓公子也只是吃得丰盛.满桌子的佳肴.倒是有大半.被胃口超好的邓副经理拿下.两个女人很钦佩小男人的食量.
按照东方董事长的说法：“你是我见过最能吃的人.”
邓华有点尴尬.不就是饭量大点么.又沒有限额.沒必要挂在嘴上.尴尬归尴尬.丝毫不能影响邓公子的食yù.民以食为天.邓副经理才不会因为女人的眼神.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三个人在饭店大快朵颐.市手扶拖拉机厂一干人等.一直在等待东方董事长的光临.说实话.几位厂领导并沒有把一个新婆婆当回事.这些年清远市折腾來折腾去的.沒少成立各种名目的公司部门.
成立这些牌牌.无非是变相从企业手里捞钱.像清远市这样的不发达城市來说.财政永远是紧张的.因此.各企事业单位除正常税收上缴外.总是要被揩油.这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
眼下是厂长负责制.吴永洲厂长不停看表.老吴是六十年代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金贵得很.吴永洲是机械专业的佼佼者.在学生时代就不断搞些革新发明.也因此被市手扶拖拉机厂的前身.机械制造厂当成是宝贝.请到厂里担任技术革新负责人.
吴永洲的确才华横溢.毕业到市手扶拖拉机厂第二年.就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主管新产品研发.可惜的是.老吴生不逢时.第三年红sè年代來到了.老吴被打成白专典型.臭老九.
后來.更是因为某些牢sāo话.被打成右派.如果不是当年的老书记和一帮老干部保他.搞不好就要成为现行反革命.蹉跎了十四年之久.一直到1980年.吴永洲才从下面的劳教单位回到厂子里.
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转眼间变成早生华发的中年人.二十年前领先一步的东西.全都不复存在.临危受命.担任机械制造厂技术副厂长的吴永洲.组织厂里的技术力量攻关.开发出适合江南水乡的产品.
1984年.机械制造厂正式更名市手扶拖拉机厂.吴永洲成为第一任群众选举出來的厂长.一直到今天.十年來.市手扶拖拉机厂创下无数的辉煌业绩.给清远市赚取大把收入.成为清远市有名的利税大户.
只是这几年.随着粮食价格增长乏力.农民对生产资料的投资逐年减少.市手扶拖拉机厂的产品.原本皇帝女儿不愁嫁.现在却成为滞销货.
第548章 吴永洲
。对市手扶拖拉机厂打击最大的.是各地乡镇企业风起云涌.仿制、组装技术含量不高的产品.根本沒有难度.使得成本超高的市手扶拖拉机厂正品货.几乎失去全部市场.
其实不只是市手扶拖拉机厂面临如此困境.从八十年代末开始.随着乡镇企业崛起.各地集体乃至国营企业都面临这样的问題.对于乡镇企业來说.他们轻装上阵.沒有任何包袱.甚至很多家庭作坊式的企业.连税收都沒有.
对于那些年收入不足一百元的农民來说.投身乡镇企业.每个月赚取几十块钱已经是巨大的变化.加之沒有离退休人员的沉重包袱.更沒有研发产品的费用.几乎所有的利润沒有一点负担.
面对如此的竞争对手.不要说市手扶拖拉机厂.换做任何一个企业.也根本沒有办法竞争.双方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一个背负几百斤包袱.一个轻手利脚上阵.这比赛怎么跑.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困境.吴永洲并不认为一个全新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就能帮助市手扶拖拉机厂走出困境.在他看來.这个所谓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不过是市委市zhèng fǔ那些官老爷们.想出來揩油的新点子罢了.
对于吴永洲來说.曾经经历过红sè年代外行领导内行的惨痛.那时候造 反派们.哪一个不是口号喊得山响.做事狗屁不通.幸好如今的吴厂长已经不是那个愤青.再也不会横眉冷对上官.这些年已经磨沒了他的棱角.
“厂长.他们会不会不來了.”说话的是厂长办公室主任卢久梅看看表.九点打來电话.现在已经是十点半.吴厂长最厌烦沒有时间观念的人.在吴永洲的办公桌上面有一个座右铭：浪费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吴厂长面容冷肃.和官老爷打惯交道.形形**的官员见得多了.虽然吴厂长不知道异军突起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董市长是什么來头.但是身为市委副秘书长兼职.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物.
老吴是臭老九不假.却不等于不通世故.也一把子年纪了.更是在农场接受再教育很长时间.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险些彻底变成圆滑世故的老油条.
吴永洲已经第三次看表.却沒有像往常一样下车间：“再等等.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董市长新官上任.第一站选择我们厂.也算得上是重视.也许.会解决一些实际问題.午餐准备怎么样了.”
“十菜一汤.”卢久梅轻声说.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听说东方董事长在古城县县长任上.曾经因为乡镇领导超规格招待大发雷霆.”
吴永洲一愣.领导调研一向唯恐美食不jīng致.酒水不高档.似乎沒有足够jīng致的菜肴.沒有足够奢侈的酒水.不足以彰显來宾的地位.那可是很重要的错误.
不管多大的官.被人轻视的感觉.想必任谁都不会开心.华夏人最在意就是面子.官场中人尤其如此.越是冷僻衙门的官老爷.越需要调研的时候.受到足够的隆重招待.
反而是那些真正的领导.绝对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已经过了需要招待餐证实自己地位的时候.吴厂长兴趣大增：“还有这事.说來听听.等着也是等着.听听逸闻趣事也不错.”
在座的几位领导都笑起來.难得吴厂长有此闲情雅致.这位一向是严谨严肃甚至有点严苛.如今.居然对东方董事长的趣闻轶事感兴趣.本身就是一个小奇迹.
卢主任微微一笑：“官员下去调研有四菜一汤的规定.据说当时的乡镇领导把众多美食.都拼凑在四个大盆里.那一餐的花费高达近万元.还是东方县长掏钱买单.这件事还上过省报.”
“哦.”吴厂长眯起眼.现在的新闻传媒信不得.不过空穴來风未必无因.“那就把四菜一汤改成六菜一汤好了.嗯不要太高档.每桌控制在三百块就行.”
市手扶拖拉机厂一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一百五六十块.技术人员的薪水三百到四百之间.也就是说.一张桌相当于工人的月薪.已经很节俭了.对于企业來说.招待标准一向高于zhèng fǔ部门.只是老吴有点书卷气.厂子里的招待费一向控制很严.
销售副厂长舒艳云斜一眼吴永洲.轻咳一声：“这样不大好.三百块的标准.通常是招待县级农机局局长.东方董事长毕竟还有市委副秘书长的身份.”
舒厂长很不满意吴永洲.仗恃是厂子元老.对厂子劳苦功高.几乎在厂子里一手遮天.舒艳云本來是市委办公室的干部.前几年市手扶拖拉机厂效益超好.特别是销售业绩和奖金挂钩.让女人看到了先富起來的捷径.
不要看眼下市手扶拖拉机厂困境重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那些大学毕业生來说.这里依旧是毕业首选.这几年.舒厂长赚得盆满钵溢.那可是光明正大的钱.凭舒厂长在官场中的丰富人脉.根本不屑于玩贪 污假账那一套.
前几年.每年舒艳云完成的销售额.几乎占据市手扶拖拉机厂销售额的半壁江山.让无数人艳羡不已.舒艳云如此迅速提拔到副处级.虽然是企业副处.那也是实打实的副处.就是得益于超强的政绩扶持.
当然.舒厂长每年的招待费也很惊人.也只有舒艳云花出去的招待费.才沒有人去深究.因为真正算起來.舒厂长单台手扶拖拉机营销成本最低.远比很多人都低.
吴永洲一皱眉.厂子里也只有舒艳云才会质疑他的决定.只是这个女人不止能力超强.背景更是深厚.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就这样.不要成为那只猴.”
所有人都是一呆.舒艳云恨得牙根痒痒.臭老九当年受打击.似乎留下了心理yīn影.总是害怕成为出头鸟.在舒厂长看來.很多事都要去争取.社会上竞争如此激烈.不管是官位还是营销.不去争怎么可能取得政绩.
保卫处处长白武从外面闪进來说道：“厂长.那边來不了了.”
第549章 舒艳云
。“嗯.为什么.怎么会來不了了.还是不想來了.”
最厌烦那些官老爷一个个谱摆的老大.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所有的安排都不放在心上.一切都以自己的好恶为标准.根本不会在意基层干部群众的感受.
不过沒有人在意吴永洲的感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武.后者回道：“市委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东方怡的车子.在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附近被交jǐng截住了.”
“他们他们敢拦截市委副秘书长的车.”舒艳云噌的站起來.“拦车的交jǐng是不是喝多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敢于拦截市委副秘书长的座驾.想必那交jǐng的脑子有点不清不楚.市委副秘书长在清远市不是最显赫的.影响力绝对不小.不要说东方怡的后台.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市委副秘书长.也沒有人敢于招惹.
白武咂咂嘴：“各位领导一定记得去年廖家的投资案.那次大出风头的是古城县一个叫邓华的人.他开着那台悍马.是在市交jǐng大队挂了号的.我的jǐng方朋友说.上面打过招呼.只要悍马出现.无论如何都予以处罚.今天东方董事长乘坐的就是那台悍马.”
所有人面面相觑.对去年那次招商劫胡案.在清远市闹得沸沸扬扬.别说市手扶拖拉机厂这帮领导.整个官场、商场都知道.对于那次事件中的当事人邓华.很多人都记忆犹新.他们可不认为当初是廖宇峰坑邓公子.
舒艳云眯起眼冷哼一声：“哼.这一次交jǐng大队恐怕惹大 麻烦了.午饭不用准备了.还是准备晚饭好了.东方董事长下午一定会出现在厂子里.”
卢久梅看向吴永洲.后者叹口气：“大家也都累了.中午就在厂子食堂会餐.酒就不要喝了.白处长.那边盯着点.有情况随时报告.”
邓公子三人吃过饭沒有返回单位.直接赶到市手扶拖拉机厂.就见厂部大楼门前悬挂着一根条幅：热烈欢迎市委副秘书长、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东方怡莅临考察.
手扶拖拉机厂二十几位领导和厂部干部.在大楼门前列队欢迎.吴永洲上前几步.轻轻一搭东方怡的纤纤玉手.立刻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缩回去：“欢迎东方董事长莅临考察.”
“市手扶拖拉机厂是清远市的优秀企业.吴厂长更是多次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还曾经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今天來考察谈不上.我们是來学习的.”
女人有点好奇.这个吴厂长很有意思.似乎把自己当成祸水.幸好东方怡准备充分..虽然对吴厂长的表现有点莫名其妙.言语之间却要比吴厂长潇洒放松很多.
就凭当前的表现.谁也不会想到.几个小时之前.这个小女人几个电话.让清远市官场为之震动.果然是百变女人.出身团zhōng yāng宣传部理论宣传处的副处长.风度气质都远胜一筹.
舒艳云紧紧握住东方怡的手：“东方董事长.东方副秘书长.幸会幸会.”
“您好舒厂长.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呀.”东方怡笑容灿烂.只是在邓公子的眼中.两个女人像是在较劲.很奇怪的感觉.“艳云厂长多次获得省市三八红旗手称号.在产品营销领域.独树一帜.有着销售女王的美誉.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多沟通.多多指导.”
舒厂长一呆.实在沒想到自己的情况对方会如此了解.丝毫沒有荣幸的感觉.反而有着一点不舒服.舒艳云对手扶拖拉机厂的情况.远比其他人更清楚.
一直以來.女人就以一种淘金的心态.在销售中赚取大把利益.因此.舒艳云对手扶拖拉机厂远远谈不上什么感情.更不要说主人翁jīng神.
也恰恰因为这样.才使得女人凭借一种超然的视角.观看手扶拖拉机厂的起起落落.早在手扶拖拉机厂困境的萌芽状态.舒艳云就有所察觉.jīng明的女人.第一时间开始运作.
如今舒厂长已经赚足好处.完全不用犯愁下半辈子的生活费.也就沒有必要继续呆在手扶拖拉机厂.这是一艘即将沉沒的破船.四处漏水.四处着火.
舒艳云并不认为.成立一个什么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就能把手扶拖拉机厂从绝境中拯救出來.舒厂长是一个很现实的女xìng.她从來不相信奇迹存在.
因此.舒艳云早早开始运作.重回官场.不是企业中的干部.而是真正返回清远市的权力核心.市委办公室.本來.市委副秘书长的位子.九成九是她舒艳云的.还是东方怡横空出世.夺走了属于舒艳云的东西.
不过.女人很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也只有邓公子这个变态才隐约察觉到.舒厂长的敌意：“副秘书长过奖了.对您我才是佩服之至.特别是淮阳四少的处理.您可是为民除害了呢.更是为众多女xìng解除了危险.”
吴永洲审视着身为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副总经理邓华.此人如此年轻.纵然是早有所闻.正式见面还是让吴厂长感慨不已.搞技术出身的吴永洲.对去年劫胡招商引资工作有不同的见解.
眼前年轻人居然能够让來自港府的廖家.抛弃条件优厚的清远市.前往封闭贫困的古城县投资.能力不可谓不强.劫胡招商引资工作过后.清远市诸多经济界人士痛定思痛.着实对邓公子下过一番功夫.
吴厂长对邓公子的了解.丝毫不亚于对东方怡的了解：“邓副经理.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
“吴厂长过奖.您老才是我们年轻人的偶像.市手扶拖拉机厂能够成为清远市利税大户.正是以您为首的领导班子.白手起家.艰苦奋斗的结果.”
邓华微微躬身.异常尊敬这位五十出头的老人.对于这些经历过华夏最艰难岁月的老人.邓华一向抱以最诚挚的敬意.那个年代.沒有对祖国和民族的刻骨铭心的爱.根本不可能创造一系列奇迹.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技术上.不管是哪一个行业.这些人都值得年轻人尊重.
第550章 窘境
“哈哈！”吴永洲没想到少年得志的邓公子，居然会如此客气，“惭愧惭愧，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观念落后，厂子已经很难适应rì新月异的市场。。说起来，我对你在古城县的所作所为很感兴趣，如果对手扶拖拉机厂有什么高见，一定不要保守！”
很显然，吴永洲没有把邓华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年轻，而是把他当作经济强人来对待。前边的东方怡，眼闪过一丝异sè，没想到邓副经理倒是名声在外。
刚刚王厂长对她，都没有这么重视，这可不是疏忽，而是臭老九习惯xìng的清高！五六十年的大学生，一个个个xìng十足，有着古华夏人的骄傲！
“东方董事长。您看是休息一下，还是到车间去？”
几位厂领导面面相觑，吴厂长始终是这个样子，他如此问，不管是谁，都无法不到车间里去。这也是吴永洲能力超强，贡献甚巨却始终得不到提拔的原因。
老吴太不通人情世故了，本来有晋升的机会，却总是功亏一篑，和他的xìng子不无关系。曾经有一次市里领导来调研，这位刚好搞一个革新，居然把市委领导凉在办公室。这样的老干部，想要升迁，嘿，不是一般的难！
果然不出所料，听了吴永洲的话，东方怡淡淡一笑：“先去车间看看，回头去库房和产品展示厅，上午耽搁了，下午要抓紧。”
保卫处处长白武消息足够灵通，他有几个战友都在市局或者分局，对上午发生的事情，几如亲见。几位厂领导自然也就知道，上午东方董事长那通电话闹出来不小的波澜，搞不好不只是政法系统，其他部门也要殃及池鱼了！
一路行来，吴永洲认真向东方怡三人介绍手扶拖拉机厂现状，如果说从84年开始，手扶拖拉机厂度过辉煌的八年。那么这两年则是步履维艰，国有企业拥有的弊端，手扶拖拉机厂一个不少。
手扶拖拉机厂本部有三千余名员工，另外在服务公司、销售公司和售后部还有着五百余名员工。这四千人不算，还有超过一千五百人的退休工人，靠手扶拖拉机厂开支。另外还有手扶拖拉机厂子弟小学、学和幼儿园，还有医院、消防队、商场等等，几乎就是一个小社会的缩影！
如此沉重的负担，不要说已经陷入困境的手扶拖拉机厂，即便是巅峰时代的手扶拖拉机厂，创造的效益，也无法承受。手扶拖拉机厂的现状，邓公子曾经耳闻，几天听吴永洲亲口诉说，终于理解了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不过五十出头，就满头白发，足见吴厂长对厂子付出的心血。东方怡注意到，吴永洲在和她汇报工作不假，只是那眼神一个劲往邓华身上飘。女人不禁有点气闷，如果不是她心胸足够开阔，还真要吃干醋了！
手扶拖拉机厂库房和产品展示厅面积足够大，其实所谓的库房，无非是钢骨架上面铺上一层石棉瓦。展示厅稍稍有点样子，四面用预制板围起来，地面铺上青石板，头顶是明晃晃的rì光灯。
三十几个品种的手扶拖拉机，齐刷刷摆放在库房里面，每一台都sè彩艳丽，上面一点灰尘没有，丝毫看不出在水田一身泥水的样子。
轻轻抚摸崭新的手扶拖拉机，东方怡轻叹一声：“从机械制造厂到市手扶拖拉机厂，从为军工企业生产配套设备到生产手扶拖拉机，吴厂长，你们这一代建设者，的确是工人阶级的骄傲！”
女人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让正关注邓华表情的吴永洲一愣：“曾经的辉煌，难以掩盖病入膏肓的现实！”老吴幽幽一叹，“我很清楚，市里边也清楚，如果手扶拖拉机厂不加以改变，顶多五年，这家企业就会成为清远市市zhèng fǔ的沉重负担，没有任何侥幸！”
邓华暗暗钦佩，不愧是强人，眼光很独到很jīng准。如果手扶拖拉机厂不改制，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这家厂子在1999年底正式停产，只是因为某些政治上的原因，厂子留下一些人留守，依旧保持手扶拖拉机厂的编制。
后来，在2011年，手扶拖拉机厂爆出丑闻，有人贪占退休工人薪水，冒领死去员工的退休金，贪占下岗职工再就业补偿款。这一系列的丑闻，终于让市委市zhèng fǔ痛下决心，让手扶拖拉机厂走入破产程序。
“难得吴厂长的危机感和使命感会如此强！”东方怡搓搓手指，上面没有沾染一点灰尘，这里的样车显然时刻有人打扫清洁，“手扶拖拉机厂的困境，和绝大多数国有企业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还躺在过去的荣誉上，根本没有看到面临的危机！”
不愧是清远市利税大户，这里诸多的车间，几乎消耗大半个下午的时光。只是邓华注意到，如此巨大的厂子，居然没有能力生产柴油机！
难怪厂子会濒临倒闭，作为手扶拖拉机唯一具有技术含量的组成部份，却需要从外厂引进。也就是说，手扶拖拉机厂根本没有一点优势可言，那些乡镇企业完全可以和它竞争。
对此东方怡也是感慨颇深：“吴厂长，厂子没有核心技术，没有必要的技术支撑，仅仅是组装工厂，很难适应市场大cháo。如果厂子引进柴油机生产技术，能不能让厂子起死回生？”
“柴油机生产线？”吴永洲嘴上和东方怡说话，眼睛却盯着邓华，“引进技术资金是一个问题，另外仅仅是最简单的柴油机，并不难为厂子带来多大竞争优势。不能形成批量生产，不能形成规模效益，柴油机的生产成本甚至比采购成本还高！”
几位厂领导脸上都是苦笑，吴厂长真是耿直的过份，如此说话，让眼前这位女领导的面子往哪里放！果然，东方怡尴尬至极，没想到自己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还是办公室主任卢久梅看看天sè渐晚，走到近前给东方董事长一个台阶下，微笑着道：“事件已经很晚了，晚餐准备好了，厂长，是不是请贵宾就餐？”
第551章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哦！”吴永洲苦笑，“对不起东方董事长，年纪大了做事欠考虑，已经这么晚，就请三位一起到厂部食堂就餐，千万不要客气。。说真的，我还希望，几位能够给厂里提出金点子，让手扶拖拉机厂起死回生！”
原本东方怡想要拒绝，只是吴厂长期盼的眼神，让她不忍拒绝，尽管心没有一点打算。刚刚想起一个点子，却成了让自己出丑的话，东方董事长这顿饭有点难吃。
手扶拖拉机厂厂部食堂很敞亮，应该是在厂子最辉煌的时候建成的，很有气势很大气。餐厅里面的陈设，也彰显几年前手扶拖拉机厂的富足。
食堂是二层楼，下边是工人用餐的地方，楼上是来宾和高层干部用餐所在。不过那些都是曾经的过往，眼下就连一楼餐厅都空空荡荡，饭点都有人在用餐。
吴永洲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叹口气：“订单最多的时候，厂里三班倒，这里免费提供三餐，现在，嘿，餐也只有百十人吃，每人一张桌都坐不满。”
餐厅里面没有单独包房，东方怡看着一尘不染的餐厅：“手扶拖拉机厂的管理水平很好，最难得工人有强烈的主人翁jīng神，如此有素质的工人，手扶拖拉机厂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再度崛起！”
“东方董事长，您您是说……”
东方怡的话让吴永洲眼前一亮，东方怡却把目光看向邓华：“邓副经理，你觉得手扶拖拉机厂的出路在哪里？”
“这个……”邓华还真被问住了，这一下午走下来，他很清楚手扶拖拉机厂最大的毛病在哪里。这里有最熟练的工人，有最负责任的管理者，只是没有适应市场的拳头产品。
重生一回，后世市场走向邓华的确清楚，只是就凭手扶拖拉机厂现有的条件，生产任何产品都不具备实力。只是东方董事长和吴永洲两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似乎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邓某人身上。
不止两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很多人都在纳闷，更是不屑一顾。如此一个年轻人，能有什么好点子？手扶拖拉机厂几十年的技术积累，人才库不可谓不充足，甚至厂子里硕士都不止一个。
谁也不会相信，就凭邓公子能有什么高招，解决手扶拖拉机厂的现实问题。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邓公子苦笑道：“吴厂长，看来这是一顿鸿门宴呐，如果没有办法，是不是这饭就吃不到嘴了？”
“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吴永洲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邓副经理，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东方董事长在考你。我还真期待，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能帮助手扶拖拉机厂解决实际问题，当然，饭还是要吃的，来来来，喝酒！”
五十多岁的老人敬酒，邓公子赶紧站起身，双手捧杯：“吴厂长，您这不折煞我么？我可不敢消受您的敬酒，来来来，这杯酒我敬您和东方董事长，敬各位领导，敬何秘书！”
吴永洲有点失望，在老吴看来，邓公子是借敬酒，转换话题，根本就没有想要提出什么好的建议。难道说自己的厂子，真的就病入膏肓了吗？
吴厂长很不甘心，手扶拖拉机厂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如果厂子就此走向落末，他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想起当年，没有那么多现代化设备，很多都是手工制作，有些机床都是第一代工人自己做出来的！
喝下杯酒，舒艳云嘴角微微一哂：“东方董事长，听说您是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不知道您对手扶拖拉机厂面临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东方怡一皱眉，女人很难理解，为什么舒艳云一直在针对自己。凭东方怡的敏感，自然感受到舒艳云对自己的敌意，可是她不过初来乍到，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敌人？
说起手扶拖拉机厂起死回生的路子，东方怡一筹莫展，第一次上门调研，很多事都是从资料上了解到的。一下子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让厂子摆脱困境，东方感觉自己难以做到。
面对女人的挑衅，还是邓华接过话茬：“东方董事长下来之前曾经说过，手扶拖拉机厂的关键是产品，没有适应市场的产品，没有核心技术作为企业竞争的杀手锏，任何厂家除了关门大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邓副经理，你说的是老生常谈，有没有更实际一点的？”
表面上和邓公子说话，眼睛却一个劲瞄东方怡，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清楚东方怡背景强大，她越是心有一股火。凭什么？不就是生在好人家么？
虽然年轻五岁，可是长相不如自己，身材不如自己，凭什么小五岁却爬到那么高？想起自己这些年付出的代价，舒艳云的心像是在醋坛子里面浸一样。
特别是此次市委副秘书长的位子被人劫胡，更是让舒艳云恼羞成怒。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市委，女人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有时候她甚至有点怀疑，如此付出值得么？
越是这么想，舒艳云的心越是火大，如今一次次提出难题，让东方怡哑口无言，似乎心情舒畅很多。也许这样，就能显得东方董事长徒有虚名，就可以显示出，上级选人用人上面的弊端。
女人怎么可能有什么高招？东方怡也不是神人，也不是邓公子这样重生人士，对未来有着明确的认知。场面有点冷，大家都看出来，舒厂长就是在难为东方董事长。
可是谁也不明白，两个人怎么结下的仇，明明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呐！吴永洲想要帮东方怡解围，毕竟难题是他出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人可以看笑话，邓公子不能，毕竟东方董事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东方出丑，丢人的可不只是女人。今天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第一枪，绝对不能丢人！
邓华轻咳一声道：“手扶拖拉机技术含量低，沿海沿边乡镇企业想要仿制很简单。纵然那些家庭作坊，想要拼凑一台也不是什么难事，所有这些，都是手扶拖拉机厂产品滞销的诱因。”
第552章 八卦
邓公子这话有点重，虽然说的是实情，可是把清远市骨干企业比同于乡镇企业，甚至和家庭作坊相比肩，让在场的厂领导情何以堪！邓副经理是被舒艳云刺激到，同时也对几位厂领导的麻木不仁不满意。。
没错，像手扶拖拉机厂，还有清远市诸多的国有和集体企业，别看企业陷入困境，但是这些领导一个个都不会有损伤。就像他前世见过的，某些企业领导这边弄垮一个企业，转回身调动新单位，一样当他的领导。
还有的，更是在企业濒临绝境的时候，借助企业混乱的状况，借机发财。诸如内外勾结倒卖企业资产牟利，比如在改制过程，贪占企业资源，改换门庭，变成自家的东西。
前边的做法，贪占利益有限，反而是后面的办法，常常会把企业资产大把大把“合理合法”转换成私人公司资产。就像前苏联解体后，骤然冒出来的诸多巨富，都是靠这种办法，从前苏联这个庞然大物身上挖下来的肉。
无论是哪一种做饭，无论是哪一种人，邓华都不抱有好感。邓公子不是什么圣人，他和这个时代的人比起来，甚至还要更加的没有底限，三观尽毁。但是邓公子行事自有主张，那些不该占的东西，邓华从来不想贪占。
吴永洲尴尬地叹口气：“厂子也做过调研，邓副经理说的都是实情，只是这种状况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改革开放的确让厂子焕发生机，同时也让很多乡镇企业、私营企业蓬勃发展。这些企业对手扶拖拉机厂的冲击很大，只是怎么样破解这样的迷局，还请邓副经理指点。”
“找到问题不难，难就难在解决问题！”舒艳云似笑非笑，一双媚眼瞄向东方怡，那眼神，不只是挑衅，更有一丝藐视，“不知道东方董事长有什么样的高招？”
被舒艳云处处针对，东方怡一直压抑着怒火，如果是换一个场合，即便是市委领导，她也不会容忍。只是对方处处以请教的名义，偏偏自己挂着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的名头，还真就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邓华轻笑一声：“这种小儿科董市长不屑于处置，其实很简单，凭手扶拖拉机厂的底蕴，引进技术生产有着广阔市场前景的产品并不是什么难题。比方说生产小型号的联合收割机，或者生产农用三轮车，农用四轮车。”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东方怡很感激邓华给自己解围，只是邓公子出的点子，真的适合手扶拖拉机厂吗？引进技术需要的不只是资金，还有技术渠道、技术壁垒，没有一定先进xìng的技术，引进回来又如何？还不是被淘汰的命运！
吴厂长摇摇头：“邓副经理，不瞒各位，手扶拖拉机厂摊子铺得大，账号上资金还不够下个月职工发薪水的。还有一部份钱，是留着给退休的老工人们的过河钱，动不得。”
“生产小型号的联合收割机？会有市场吗？”办公室主任卢久梅没有考虑资金的问题，她对厂子里的积压产品心有余悸。如果生产小联合收割机没有市场，岂不是再一次陷入产品积压的泥沼！
其他人也都怀疑，眼下农村耕地包产到户，常常是一户人家的耕地，却分散在诸多地块。这样的情景，想要使用联合收割机也不可能，根本不具备使用的条件。
“资金问题一直是制约厂子发展的瓶颈，”女人却没有在意产品是不是滞销，这个对她不是问题，舒艳云有点瞧不起东方怡，一直是小男人帮着挡驾，这位似乎徒有其名啊，“邓副经理，不知道你对资金问题怎么看？”
邓华忽然哈哈一笑：“不知道舒厂长给我多少咨询费？这顿饭还以为是鸿门宴，感情不是，我呢，不过是初毕业，咨询费不高。如果咨询我们东方董事长，那可就要按照专家标准付费，不知道您准备好了没有？”
“请邓副经理放心，”吴永洲郑重道，双手举杯，恭恭敬敬冲邓华示意，“只要你帮助手扶拖拉机厂起死回生，厂里一定会给你合理的报酬。”
东方怡横邓华一眼：“邓副经理，有好点子就说出来，不要开玩笑卖关子！”
“遵命！”
有古怪！舒艳云犀利的眼神在东方怡和邓华之间逡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据说两个人在古城县就是上下级，关系亲密，现在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女人对八卦有着特殊的嗜好，特别是对来自燕京城的东方怡。一个来自顶级世家的娇娇女，居然和来自山沟沟的小男生有点不清不楚，这其蕴含太多信息。
其实，两个女人没有任何直接矛盾冲突，甚至不过是今天初次见面而已。只是舒艳云看不得东方怡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得女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这让她心里很不舒坦。
如今发现东方怡和邓华之间的一丝苟且痕迹，让舒艳云一时间像注shè了鸡血一样兴奋。女人的眼睛，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彩，特别是看向邓华的时候，更是充满探究和好奇！
邓华放下酒杯，用纸巾擦擦嘴，“刚刚听了各位的介绍，手扶拖拉机厂有四千余名员工开支，超过一千五百人的退休工人领取退休金。总数近六千人，如果这六千人每人出一万块集资，那是多少钱？即便没有一万块，就是一千块钱每人，就有六百万资金，引进项目也许不太充足。如果再从银行抵押贷款，凭手扶拖拉机厂现在还算不错的信用，再贷出两千万应该不是问题，难道说还缺资金吗？”
说完，邓华好整以暇自斟自饮一杯，所有人都被他的设想惊呆了！舒艳云盯盯地看着邓华，难道说这就是小男人被天之娇女东方怡看上的理由？
不起眼的小男人，不过是长相有点小帅，可是凭东方怡的出身，会被男人的外表打动吗？一个初生而已，也许有一点才华，可是那又有什么？华夏就是人多，有才华男人伸手抓一大把，邓副经理怎么打动东方怡芳心的？
第554章 市长召见
。“是.”吴永洲郑重道.“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邓副经理给出的点子.单市长.这份是手扶拖拉机厂连夜弄出來的集资方案和贷款申请.请市长过目.”
单市长浓眉紧锁：“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邓副经理.是那个邓华吗.搞什么名堂.铭金主任.让东方董事长他们过來一下.好好解释一下.身为领导干部.沒有组织纪律xìng.到处乱放炮.乱弹琴.”
“是.”
市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毕铭金马上走出去.给东方怡打电话.手扶拖拉机厂的几位领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明明是邓副经理帮助厂子.想出一个解决问題的办法.可是可是单市长似乎很生气.
沒错.不只是生气.还有一种被触犯后的暴躁.单市长很在意.自己的权威被触犯.吴永洲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关于企业改制.自己有点cāo之过急了.
早就听说.市里边对于企业改制试点有着不同的看法.似乎廖副书记才是倡导企业改制的领导.而单市长.原本是持谨慎反对态度的.可是自己偏偏找上市长大人.
吴厂长有点后悔.自己似乎给邓副经理找上一点麻烦.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被市长赶出办公室.几个厂领导面面相觑.本來想为陷入困境中的企业.寻找一条重生的道路.可是……
东方董事长放下电话皱着眉头.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事实上是廖晶书记大力倡导成立的.原本应该是市zhèng fǔ领衔的改制.实际上却被廖书记捷足先登.
对于单市长.东方怡并不看好.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來临.华夏官场需要廖晶这样的弄cháo儿.而不是因循守旧的单凯.昨天邓华提出來的创意.东方怡很欣赏.只是回來太晚.女人并沒有和廖书记沟通.
不过东方怡却给家里打电话.那边肯定这种做法.虽然有点超前.却绝对是解决清远市诸多企业困局的妙招.有了家族的认可.东方董事长更是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信心.
按理说.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应该对廖晶书记负责.而不是市长单凯.只是单市长毕竟是zhèng fǔ当家人.女人迟疑一下.还是沒有给廖晶打去电话.叫上副经理兼司机邓华.秘书何文惠赶往市zhèng fǔ.
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这边还沒有几个人.除了两个光杆司令.何文惠算是借调.再有就是几个新上來的大学生村官充任职员.从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有着浓厚的廖书记sè彩.
就连邓公子都看得出來.廖晶要把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打造成自己的私家军队.沒错.企业改制试点政绩显赫.不过前提是.廖副书记有那个胃口.可以独吞这块大蛋糕.
毕竟企业改制试点任何一个环节.都离不开市zhèng fǔ的支持.而单凯市长.恰恰是清远市zhèng fǔ的当家人.如果得不到单凯的支持.很多事难以进行下去.
此刻单凯审视面前三位.更多目光聚焦在小男生身上.三人中他不过是副科.却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实际当家人.就凭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人员设置.单凯很清楚.无非是给级别不高的邓华.一个拉虎皮扯大旗的机会.
对于眼前清秀小生.单市长沒有一丝好感.上年度的种种.单凯都曾经听说过.特别是那次劫胡招商引资案.在单凯看來.那是沒有大局观的表现.
穷乡僻壤的古城县.招商引资來三千万.和清远市搞到三千万.根本沒有可比xìng.无论是经济层面还是政治意义.都不可同rì而语.更是给清远市政治地震埋下一根导火索.
在单凯的心目中.邓华这个人小农思想严重.纵然是有点工作能力.也不值得栽培.任何一位领导.都不会看好一个不服从上级的干部.上年度劫胡事件.就是沒有组织纪律xìng的体现.
虽然当时的清远市官场地震.甚至给单市长带來巨大利益.可是单凯同样不看好.眼前这个给自己带來政治利益.乃至于让自己的仕途达到巅峰的邓公子.
沒有大局观.沒有为上司.错了.沒有为集体牺牲的jīng神.着实不堪大任.单市长终于正视东方董事长：“东方怡同志.这份手扶拖拉机厂的集资方案和贷款申请是怎么一回事.”
“市长.昨天到手扶拖拉机厂调研.通过调研和座谈.发现该厂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东方怡上身穿着嫩黄sè大开领瘦袖掐腰西装.里边是黑sè真丝衬衫.胸前一枚钻石胸针熠熠生辉.
修长的直筒裤.居然是罕见的墨绿sè.脚上是一双米白sè高跟鞋.这还是邓华第一次看到女人这身装扮.从前在小男人眼中.东方怡的着装保守.甚至有点刻意扮老.即便昨天前往调研.也是一身藏蓝sè职业装.
今天女人似乎是jīng心打扮过.和对面一身黑sè西服.面容严峻.五十多岁的单市长形成鲜明的对比.东方怡讲话的时候.邓华甚至看得出.单凯的不耐烦.似乎是强忍着xìng子.听女人夸夸其谈.
看來.单市长很不看好企业改制试点工作.也难怪.华夏面临新旧交替.从政治理念到经济建设思路全面更新的时候.不要说出身内陆保守省份的单凯.就是很多置身于改革开放前沿的领导干部.也固步自封.不敢越雷池一步.
说的好听点.是稳重务实.实际上却是观望保守.不想做出头鸟.害怕掉帽子丢位子.这些干部不想先人一步.是对华夏未來有着不确定.毕竟华夏的政治风向多变.也使得很多人谨小慎微.
单凯正是这类干部的典型.东方怡也感觉到市长的态度.认真解释道：“因此.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给出上述建议.希望手扶拖拉机厂可以走出困境.为清远市的经济建设再立新功.”
“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建议还是某人哗众取宠.”单凯一拍桌面.昨天女人打來的电话.让单市长相当恼火.一个小小的处干.居然挑战市长的权威.纵然是有点后台又怎么样.
第555章 挑衅
。在单市长的心目中.清远市他单凯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自己奋斗一生换來的位子.居然被一个小女人无视.着实伤害到单市长的心.
现在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东方怡为代表的几个人.不经上级领导机关批准.居然自作主张.搞什么企业改制试点.更是把他这个堂堂的市长视若无物.
莫非真把清远市当成东方世家的试验田了不成.单市长绝对无法容忍.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特别还是一个小女人.一个rǔ臭未干娃娃.
邓公子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仿佛入定了一样.进门后连个座位都沒捞到.三个人直挺挺站在办公桌前.已经很说明单市长的态度.何文惠有点担心.她不觉得东方董事长可以在单市长面前.有底气做点什么.
毕竟清远市人家是二把手.董市长距离市长有鸿沟一样的差距.怎么可能和市长辩驳.虽然昨天东方怡打电话的时候.何文惠就在后边.听得清清楚楚.不过那也就是突发事件罢了.绝对不是官场中的常态.
如今单市长真正摆出官方架子.此情此景东方怡纵然是天大背景.也不好太过挑战官场规则.想要在仕途上走的更远.必要的规则一定要遵守.
昨天的事情.那是特例.也是理直气壮.换做今天.换做一个相当正式的官方场合.东方怡很懂分寸.绝对不会挑战单市长的权威.
东方怡一皱眉.轻声解释：“市长.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成立的意义.就在于探索企业改制试点的可行xìng.虽然手扶拖拉机厂的改制方案不一定完美.但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认为.就目前來说.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手扶拖拉机厂面临的困境.甚至……”
“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认为.”单凯厌恶地挥挥手.对女人的自以为是相当不满.“什么时候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有这么大的权柄.谁赋予你们的权利.企业改制试点工作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它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存问題.任何一个企业的改制.是复杂的社会问題.是一次挑战.是一次攻坚.每一个企业的改制.都要经过多方科学论证.要系统化、统筹兼顾.需要的是大智慧而不是某个人的小聪明.”
嘿.邓公子心中苦笑.一大早就被叫來挨顿训.还别说.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被堂堂的市长大人含沙shè影训斥.他足以自豪了.如果沒有东方董事长.凭他小小的邓公子.恐怕连进市长办公室的资格都沒有.
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三位.在市长面前足足被罚站半个小时.邓公子相当钦佩单市长.口若悬河讲了半小时.几乎沒有一句重样的话.难怪人家当市长.自己不过是副科级副经理.人家的党xìng政策xìng.不是一般的强悍.
自从被单凯打断.东方怡就闭上嘴巴.像邓公子一样.仿佛一尊观音塑像.一言不发.何文惠忽然发现.躲在邓公子身后.远比在东方董事长身后舒服.足以屏蔽市长大人杀伤力十足的目光.
单凯终于说累了.拿起茶杯喝一大口水：“今天的事情.不是简单的问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干部.回去一定要反思.要端正态度.深刻学习党zhōng yāng国务院的政策.加强理论学习.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不是为某些人服务的.你们的任务.是要为党和zhèng fǔ看好清远市的家底.算好每一笔账.争取让每一分国有资产.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对不起市长.”东方怡沉默十几秒.似乎在等单市长关注自己.“对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职责.我有不同的看法.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意义.不在于看守.而是为了要重建.清远市诸多企业现状很艰难.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成立.就是要为这些企业找到一个全新的发展途径.摆脱现状而不是维持.”
市长的目光愈发冰冷.女人的辩解.是在挑战：“东方怡同志.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是要为市zhèng fǔ负责.要为清远市几十万产业工人负责.要为党和人民负责.而不是为某个人的政治利益服务.”
“是.”东方董事长很淡定.很平静凝视单市长.“您说的完全正确.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确要为清远市几十万产业工人负责.要为党和人民负责.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殚jīng竭力.帮助现有的企业选择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而不是做什么看门狗.”
果然够狠.邓华清晰感受到來自单市长的怒火.甚至发现单凯的身子在轻轻抖动.恐怕那些副市长都不敢如此和单市长说话.东方董事长果然是牛人.
单凯似乎强行忍住发泄的yù 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声音：“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干部.缺乏最起码的组织xìng原则xìng学习.有必要进入党校进行党xìng教育.此建议将在市委常委会讨论形成决议.”
两份策划案被单市长随手扔进字纸篓.东方怡默默走过去.拿起两份策划案.轻轻在桌子上抚平.女人近乎挑衅的动作.让单凯桌上的双手突然攥起拳头.似乎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不等单市长开口.东方怡程式化的声音：“谢谢单市长的批评教诲.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会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向市委市zhèng fǔ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牛蛙.邓公子除了钦佩再也沒有别的想法.跟在女人身后走出市长办公室.心中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到底是东方世家娇娇女.任何时候都有底气.恐怕这位面对省委领导的时候.都如此洒脱.
等在外边的吴永洲等人.眼巴巴看着东方董事长.后者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今天被单凯如此训斥.在女人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看來单市长不只是针对两份策划案.也不只是因为昨天的电话.
很显然.在清远市已经形成两个执政理念.而单市长无疑是保守势力的代表.廖晶有野心不假.对政绩有着天生的敏锐也不假.最关键的.廖书记是清远市改革势力的代表.
第556章 邀请
女人没有心情跟吴厂长几个人说话，冷着脸直接离开，却不是离开市委大楼，直接前往廖晶的办公室：“廖书记，您认为手扶拖拉机厂通过集资和贷款，引进新工艺，开发新产品，搞改制试点能不能行得通？”
不等廖晶看完两份策划案，女人有点迫不及待，也许是一大早被训斥，加上昨天的事情，女人火药味十足。从小到大一向顺风顺水的女人，来到这边，显示在古城县缚手缚脚，到了清远市还是如此！
如此状况，对于东方世家女子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东方怡不是黄玉英那样的小女人，她心气儿很高，不只是自视高，也有着相当的学历和水平。
在女人的心目中，凭自己的学识和能力，从团zhōng yāng宣传部理论宣传处副处长的位子下到古城县，近乎于救世主的出现。没想到所有的一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穷如古城县，让她所有的才华无处施展。
东方怡真切感受到那句俗话，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女人不甘心，不甘心在古城县想一个木偶一样，每天按部就班，去解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受廖晶的邀请来到清远市，就是要摆脱古城县的困局，就是要闯荡出一个新天地，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可惜，刚刚来到市里，一切工作还没有展开，就遇上交jǐng肆意妄为，随即被单凯一通训斥，东方怡忍不住要爆发！
廖晶合上手里的两份策划案：“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同志们辛苦了，这么短时间内搞出来的东西，大大超出我的预期。策划案很有创意，想法和视角很独特，不过呢，凡事要循序渐进。两份文件先留在这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初建，先把框架弄起来，缺人招人，缺编制递交申请。凭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现有的力量，无法应对未来繁重的工作。”
廖副书记的话，终于让东方怡心情平复很多，女人忽然发现，原来得到肯定是这样的舒服。不过女人并没有在意廖副书记恩赐的编制，她在清远市没有什么人可以安置，自然不会把其他人视若珍宝的编制放在眼里。
回到车上，何文惠轻声问：“董市长，廖书记是肯定了我们的工作，还是……”
其实何文惠已经看出来，就凭东方怡多云转晴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不过何科长和邓公子等在外边，没有蒙廖副书记召见，其中的细节无法知晓。原本何科长不是这种三八的女人，如果多嘴多舌，很难担任人家的秘书。
何科长此时的探询，实际上恰恰搔在领导的痒处，如果领导有得意的事情，不妨想方设法让她说出来。女人的幸福是需要分享的，东方怡是领导不假，首先是女人！
果然，东方董事长没有怪罪小秘书的探究：“有些事呢，我们的确有点cāo之过急，不过廖书记让我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你说她是肯定了还是……”
女人貌似和何文惠说话，眼神却通过后视镜瞄向邓公子，小男生再一次给她惊喜。手扶拖拉机厂集资和贷款的两份策划案，完全是基于昨晚邓公子的设想，虽然细节上多了那么一点东西，却不足以掩盖邓华创意的光芒。
一路上，邓公子发现，那些交jǐng看见悍马，眼神中都是嫉恨的目光，看来这帮家伙并没有吸取教训呐！想来也是，交jǐng可是正规军，和城管没有可比xìng，人家是强力部门，居然丢了偌大颜面，想必以后有他受的。
突然，邓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董市长，既然组建班底，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小男生嘴角的笑容，居然有一丝邪魅的味道，让时刻关注他的东方怡瞬间失神：“呃，好哇，回去好好筹划一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一定要组建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底。接下来十年，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发挥作用的十年，能够做到哪一步，还是要看人！”
虽然不在意那个编制，有一点东方怡很清楚，手上没有几个托底的人，没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想要让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发扬光大，不啻于痴人说梦。
“是！请董市长放心，一定要找对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有帮助的干部！”
邓公子很笃定，自信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说实话，邓公子很阳光，特别是他的笑容，更是让人有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东方怡俏脸转向车外，眼睛的余光却时不时拐向小男人，不知道他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以前邓公子在古城县的时候，张利民随时都会找上门去，讹邓公子一顿好的。自从邓华离开，古城县没有了谈得来的朋友，张利民感觉工作都没有了兴趣。
正百无聊赖之际，张利民接到邓公子的电话：“老张，过来我们一起干！”
“一起干？”张利民眼前一亮，随即挠挠头，“邓副经理，非常感谢你的邀请，只是我家老头子让我在下面锻炼，恐怕不会让我回市里。”
“别说有好事我没想着你，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招牌，绝对会让张叔动心。告诉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可只有一个招兵名额，你不要我就……”
一听这话，张利民急了：“唉唉唉，不带你这样的，这么大事怎么着也要让哥哥想想不是！等着，十分钟给你电话，这个名额哥哥要定了，就算自己不去，也要把相好的送进去，省得白欠你一个人情！”
挂断邓公子的电话，张利民眯起眼想了十几秒钟，想起来到古城县的种种。以往不过是浑浑噩噩混rì子，只是在县党校遇上邓华以后，古城的生活才有了一丝sè彩。
重新和邓华搅在一起，的确值得期待，张利民随即拨出电话找上老爸：“爸爸，邓华邀请我去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您觉得我继续留在古城县好，还是去那边？”
“哦？去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这几天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成为清远市的热点，其实从筹建之初，张副书记就一直持赞成态度。张伟刚刚四十六七岁，这样的年龄在淮阳省地市级领导干部中绝对属于少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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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张伟副书记
因为红sè年代的影响，华夏官场影响了一代人，耽误了一代人。那些红sè年代中靠边站的老干部，回到岗位上之后，一心想要把失去是时间补回来。这些人在位子上，很多都是超龄占座，让zhōng yāng提倡的干部年轻化遇到很大阻力。
淮阳省各地市中，市委书记超六十岁还在位的有三个，市长四个，副厅级干部超六十岁十几个。随着今年zhōng yāng对干部年轻化力度加大，相当一批像张伟这样的干部，走上后备领导岗位。
清远市虽然是刚刚发生官场地震，两位主官年纪却都不小，如此的安排，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特sè。官方叫做以老带新，很多人都明白，两位副书记，廖晶和张伟，实际上都是后备干部。
张副．．记二位，都已经提拔到厅级，属于高配。如果是通常情况下，备选接班人越低调越好，当前华夏的政治气候决定了，想要站稳接班人的位子，随时接过前辈手中的接力棒，没有一点建树是不可能的。
因此，廖晶才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推广大学生村官计划的同时，推出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很显然，在前进的道路上，廖晶已经走在前面。张副书记虽然不想大出风头，却绝对不想现有的有利条件化为乌有。
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恰恰是清远市走改革开放新路，还是继续抱残守缺、畏缩不前的转折点！如果此时张伟看不清这一点，也就不会被上面看中，成为清远市的备选接班人。
对于邓华，张伟不比廖晶了解的少，别忘了张利民是邓公子的同学，几乎邓华在古城县所做的每一步，都在张家父子的关注之下。也许，张伟是市委领导中，唯一没有对邓公子有偏见的，即便廖晶也未必那么公正客观看邓华。
“你想去吗？”
张副书记没有直接回答儿子，有些事需要年轻人自己去作出判断，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张利民坚定地说：“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刚刚成立，它的未来我不知道，我相信一点，有邓华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寂寞！”
“哈哈哈！臭小子，那么看好你的同学？”张伟心情大好，儿子有自己的主张，而不是人云亦云。和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比起来，自家的儿子，显然更让他满足。
张利民叹口气：“爸爸，同龄人中，也只有他，让我看不透。一个初中毕业生，总是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是邓华不同。似乎每一件事，他都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视角，想出来的点子，的确让我自叹弗如。跟他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东西，嘿，好像好像他是大学生我是初中生一样！”
“好，利民，你长大了！”张副书记满足地叹口气，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减轻许多，“你能不被年龄学历背景这些外物影响，看到事物本质，那就依照自己的本心去做，爸爸支持你！”
其实张副书记是在常委会间隙，和儿子通话，今天单市长一反常态，在会上一通长篇大论。就是在质疑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单市长的反应，让张副书记摸不着头脑，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那边可没有张伟的耳目。
接完儿子电话，张伟的笑容收敛起来，单凯的表现，让人回味无穷。明明是即将过气的老干部，虽然是市zhèng fǔ一把手，可是抡起实际的号召力，并不能凌驾与张伟或者廖晶之上。
按理说，即将走下领导岗位的老领导，要比即将上任的接班人更加低调。像单凯这样子，难道说他就不怕招惹到厉害人物，闹出什么事端，让自己的晚节不保？
不要看市长大人在台上风光，那也只是在清远市这一亩三分地，换做更广阔的天空，一个小小的厅级官员，没有任何炫耀的资本。初生牛犊不怕虎，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些老话，可不只是说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更是对老年人的一种忠告。按理说单市长不应该如此感情用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惜得罪来自燕京城的东方怡？
百思不得其解，张伟敲打着桌面，按响呼叫铃：“胜璐，一杯咖啡！”
市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易胜璐，是张伟身边老人了，有他在身边，市委大楼里面发生的大事小情，张伟几乎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汇报。不过很多事张伟不会挂怀，如果他有心情知道一些事，就会要一杯咖啡。
只要张副书记点咖啡，易胜璐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置身官场沉浮几十年，老易很清楚，什么事领导需要知道，什么事没必要在领导耳边嚼舌根。
易胜璐走进来，把鲜浓咖啡放在张伟面前：“书记，早上手扶拖拉机厂的吴永洲等人找过单市长，提供一份改制方案，据说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邓副书记提出，手扶拖拉机厂的人完善丰富。”
一边品味苦苦的咖啡，一边倾听易胜璐八卦，表面上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实际上张副书记的心中，已经对秘书的话再三提炼，深思其中的深意。
“这是他们提出的集资方案和贷款申请，听说，东方董事长和邓副经理被叫到市长办公室，足足训斥半个小时，后来，东方董事长去见了廖副书记。”
易胜璐递交给张伟一份材料，难得在这么短时间内，获取一份完整的资料。张伟打开资料，渐渐地，他手上的羹匙停下来，被上面的内容吸引。
以往的张伟，是市委的大管家，很少会涉及到市zhèng fǔ那边的具体事务。不过不涉及不等于不关注，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仅仅是市委秘书长的职务，显然太过狭隘。
在张伟看来，自己需要更广阔的天空，来施展自己的抱负，展现自己的才华。此次清远市官场地震，恰恰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张伟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不足五十岁的年纪，即将上任市长，如果成绩突出，是不是意味着在几年后，自己也可以荣膺市委书记宝座！市长和书记级别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对于书记的宝座，张伟期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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