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不靠谱邓华
温灵仙冷哼一声，沉声道：“别任xìng！邓华一年多所作所为证明了他的能力，黄玉英这么快走上副厅级岗位，邓华功不可沒！还有王尚chūn，还有邓华在招商办的几位领导，哪一个不是得益于邓华想出來的点子？这个人的能力，要比很多人强太多，最起码在清远市，我沒有看到可以和他相比的同龄人！”
其实温秘书长不想刺激到女儿，过去一年多古城县取得的耀眼政绩，几乎都是邓华所为。这一切不要说邓公子的同龄人即便是那些老官油子，又有谁能够想到那些点子？
放下电话，叶莹轩呆呆地坐在床上，想着今天经历过的一切，似乎都是姓邓的带來的！女人这一刻，把邓华恨之入骨，恨不得侵其皮啖其肉！可是，如果真的调任县团委书记，是不是在吃他嚼过的馍？纠结呀！
东方县长和王尚chūn都沒想到，邓公子陪上司下一趟乡，居然会传出无数的风言风语。如果仅仅是风言风语也就罢了，很多基层供销社的售货员开始活动起來，一个个都要求调动工作。
古城县本身资源有限，整个供销联社有多少售货员？还有各店店长，这些人往哪里安排？县里边不明就里，专程召开会议，王书记在会议前接到电话，那边的消息更让他如坠云里雾里！
王尚chūn环视一眼在座的各位常委：“供销联社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人心惶惶的局面？”
“咳咳，”乔斌咳嗽两声，“我做过调查，事件是从供销联社正副经理下乡开始的，当时邓华同志和叶莹轩经理，遇上一件事情。邓华同志在训斥售货员的时候，说过一些过头话，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形。”
现场几位常委有点搞不懂，邓华究竟说了什么话，会导致如此的后果！这一点就看出，乔斌的确有着过人之处，那边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这边已经有了答案，仅凭这一点，很多人就做不到。
看一眼自己名义上的副手，东方怡一皱眉：“他说了什么？”
“供销社系统之所以rì渐颓废，很大程度上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乔副县长显然下过一番功夫，几乎复制邓公子的话，“有一天供销联社破产你们下岗失业，还希望各位不要怨天尤人，还是检讨一下自己今rì的所作所为！”
原來如此！王尚chūn终于明白，为什么温灵仙秘书长，为什么会要调动女儿的工作了！王书记很奇怪，温秘书长怎么会如此相信邓华的话？至于说把女儿调到团县委，老王倒是理解，无非是摘桃子罢了！
眼下古城县，甚至在整个淮阳省团系，也只有这里的团县委鼓捣出來的，民俗工艺品生产竞赛和民俗工艺品生产专项信贷是亮点。
凭温秘书长的jīng明，给女儿选择一个有着灿烂光辉前景的工作，不足为奇。当初之所以选择供销联社，而不是直接空降团县委，一定是看重邓公子的创新能力。
这个混小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呐！赵彤恨不得当面给邓副经理几巴掌，难怪之前闯出丧门星的名号，就凭他那张漏风的嘴，混官场早晚要吃大亏！
赵主任有点头疼，出了这档子事，她纵然是要帮助邓公子说点好话也不可得。华夏政治，最重要就是维稳，邓公子口无遮拦的话，根本就是在制造混乱呐！
东方县长有点气闷，这家伙也忒不靠谱了，怎么就闹出这么一句话。虽然明知道邓公子不看好供销联社，却沒有料到，他已经把供销联社判了死刑！
蓝姗脸一沉：“身为领导干部，居然会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太过份了！造成如此的后果，一定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干部继续坐在领导岗位上！”
一直以來，蓝部长看邓公子就不顺眼，只不过此前沒有机会而已。如今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蓝部长适时出手，一定要把邓某人踩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蓝部长始终看邓公子不上，也许來自廖书记的看法。也许是自己哪里不对劲，反正只要看见那张正宗小白脸，蓝部长就气不打一处來，总是情不自禁摸向自己脸上的小疙瘩！
“此次供销联社出现的事情，已经影响到古城县的安定团结局面，邓华同志起到了极其恶劣的作用！”冯立志沉声道，“对于这样不负责任的干部，应该处以党纪政纪处分。”
东方怡轻轻敲打桌面，这一刻沒有生气的想法，而是在深思。來古城县半年了，邓华给她的印象，从來沒有说过不靠谱的话，沒有做过不靠谱的事。
邓公子直言不讳供销联社会破产，恐怕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其实对于供销联社面临的问題，东方县长也有着一些预判，却从來沒有如此笃定。
孙飞部长无疑是最闹心的一个，邓华惹出來的麻烦，却给县组织部增加无数麻烦：“此次事件影响极坏！不只是造成供销联社人心惶惶，更是给组织部门的工作造成极大困扰。当前面临应届大学生就业问題，这个消息传出去，势必会给工作分配带來很大难題。这样不负责任的干部，只顾及自己嘴上快当，根本不顾他人死活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邓华同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自己的本份！”张震北喝一口茶，慢条斯理说道，“同样各位同志的意见，就是要及时纠正年轻干部身上的毛病，不要等到犯大错的时候，才悔之莫及！这也是对年轻干部的爱护么！”
听着众人一致讨伐邓华，东方怡气不打一处來，那小子怎么就不能安静一点呢！邓公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怒很多人，也许有的并不是因为邓公子，却绝对是要借助此次良机，好好整治一下邓华。
东方县长忽然有一点明悟，看起來，某些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王尚chūn重重敲打一下茶杯，会议室登时鸦雀无声：“团县委书记李珉宇同志调任团市委任职副书记，提议免去叶莹轩同志供销联社经理的职务，转任团县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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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怎么破局
所有人都是一愣，对叶莹轩的背景，在座的心知肚明。刚刚发生的事情，按理说有叶莹轩的责任，只不过叶经理后台够硬，没有人会不识趣，把责任归咎于叶莹轩。
现在没等下边安定下来，供销联社的一号居然就要抢先跳槽，会给整个供销联社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且，似乎反应有点大，难不成温灵仙也认可邓华所说，供销联社会破产？
要知道温秘书长可是堂堂的市委领导，连她也赞同邓华的判断，是不是意味着上层有什么说法？这一刻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一个小小的副科级供销联社副经理，居然会让市委秘书长做出这样的决定！
任谁都清楚，此时叶莹轩调职，绝对不是一个绝佳时机，那样无疑坐实了邓华所说的话，势必会造成供销联社的混乱加剧，人心惶惶的局面，就此难以逆转！
其实王尚chūn也不想此时提出来，如果换做是别人，老王一定会顶住压力。面对温灵仙还真不敢，女人特别护短，对于宝贝女儿更是紧张得很。
虽然王书记厌烦叶莹轩的调职，那边刚刚上任没几天，也只能是捏着鼻子忍受。张震北眯起眼，心中冷笑，王尚chūn太媚上了！
无论如何，一个刚刚上任的供销联社经理，就此调动的话，将给古城县官场带来恶劣的影响。张副书记傲然地斜一眼王尚chūn，这位凭借某些不光彩手腕上位的书记，能力着实有限呐，和自己相比，哼，不过如此！
赵彤皱皱眉，显然温秘书长那边已经信了邓华的话，这小子还真是消停不过三天。调任之前，赵主任可是为他没少说好话，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
赵主任轻咳两声：“咳咳，我想维稳是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供销联社人心惶惶的问题，首先要找一个可以安定人心的主官。”
“是这样，”郑志军老成持重，“安定人心是一件大事！一定要找一个老成持重的干部，不能继续让那些年轻人胡闹，孙部长，有没有合适的经理人选？”
孙飞一阵头疼，供销联社的事情在全县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把谁弄到那边，还不得骂他一辈子。老郑的建议更是离谱，老资格科级干部，在县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官位。
就像财政局局长，别看不过是区区的科级，在古城县已经是实权派。那些实权派哪一个会放弃大好前途，或者已有的利益，跑到濒临破产的供销联社任职，那不是老年痴呆么！
不知不觉间，孙部长已经认可了邓华的话：“科级干部一个萝卜一个坑，突然之间调任，恐怕不是那么好找的。不过，组织部门有信心，会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继任供销联社经理！”
王尚chūn看向各位常委，奇了怪了，以往遇上人事问题，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去争去抢！今天反常至极，所有人都对一个正科级位子畏之如虎，难道说邓华在古城县就有着预言师一样的神奇？
王书记还真猜对了，很长时间以来，邓华在古城官场就有了小诸葛的名声。那是一次次天才的设想，一次次出乎意料的政绩换来的。从大市场项目到采石场，从农民学徒工计划到民俗工艺品生产竞赛，乃至民俗工艺品生产专项信贷。
几乎每一次的点子，都给古城官场带来一股新风，让众多官场人物受益匪浅。就像当初享受农民学徒工计划的企业老总，就像招商办那几位邓公子的老领导。
当然，获利最大的无疑就是上年度，古城县的一二把手！凡此种种，邓华在古城县官场才会有如此的影响力，才会有官场小诸葛的称号。
现在邓公子居然说，供销联社要破产，谁还敢去那个坑爹的地方啊！连小诸葛邓公子都不看好的单位，想必真的是没有前途了呀！
“这件事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后果，”郑汉文大眼珠子转了转，“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
郑书记来到古城县之后，先是担任副县长，后来晋升为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除了那次针对蒋傲文，似乎很少发言。今天居然主动开口，就连初来乍到的东方怡都有点诧异，不知道这位闷葫芦，会想出什么好点子。
“郑书记有话不妨直说，”张震北隐约知道，郑汉文在燕京城有着一定的背景，如今老张几乎对每一个有背景的都交好，“群策群力集思广益，只有开动大家的脑筋，才能更好的为人民群众服务。”
冲张震北点点头，郑汉文道：“我认为供销联社的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邓副主任觉得供销联社没有前途，不妨就让邓华同志担任经理好了。”
“好办法！”武装部部长钱伟双手一拍，“没错，这件事既然是邓华搞出来的，不妨就让他自己去解决！”
蓝部长皱皱眉：“不好？如果一个散布谣言的干部，还可以得到提拔，会给干部群众中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瞄一眼王尚chūn，王书记似乎无可不可的样子，乔斌心里有谱了：“或者可以这样，邓华同志还是供销联社副经理，代理经理职务，行政级别不变。”
乔副县长很有招法么！东方怡斜一眼自己的副手，很有些不以为然，虽然邓公子不是女人的什么铁杆，毕竟也是她最信赖的干部。如果任凭乔斌如此糟践，似乎不大妥当，只是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东方县长为他强出头！
“不大妥当？”郑汉文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似乎给师父找了一个麻烦，本以为是一个升迁机会来着。如果按照乔斌的建议，师父那边担着责任，却又捞不着任何好处，“既要挤牛nǎi，还不让nǎi牛吃草，会让干部群众寒心的。”
孙飞轻咳一声：“邓华同志升职副科级时间不长，还不足两年时间，此时扶正有违组织原则。同意乔斌同志的提议，供销联社的工作很复杂，暂时让邓华同志代理经理职务，适当时机可以选拔优秀干部，调任经理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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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祸从口出
岂有此理！郑汉文真心恨上孙部长了，这家伙真yīn呐！让师父干活，还不给升职，同时为未来摘桃子埋下伏笔，果然够坏的！只是提议的是自己，现在再去反驳自己的提议，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罢了！反正师父那边，不会在意，没准供销联社真的破产，师父就可以摆脱官场身份，享受傲笑江湖的乐趣！郑汉文书记心中宽慰自己，他也只能是如此安慰自己，否则又能怎么着？
没想到更黑的在后边，蓝姗撩一下眼皮：“鉴于邓华同志言行不检点，已经不适合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建议免去邓华同志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的兼职。当然，这也是一种鞭策，很多时候我们领导干部就是缺少破釜沉舟的决心，没有了退路，邓华同志一定能最大限度发挥主观能动xìng！”
怎么会这样啊！这下子郑书记真闹心了，不知道师父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会不会胖揍自己一顿出气！郑书记心里还有一点侥幸，也许东方县长不会放弃自己的拐杖！
很多人都知道，邓华在东方县长那里意味着什么，上任以来，东方怡更多把邓华当作自己的智囊。很多时候，邓华实际上承担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的责任，实实在在变成了县长的左右手。
这一点，连身为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的吴莎莎都做不到，不是她不想成为东方怡的心腹，而是没有那个能力。更不要说，应该是东方怡真正副手的乔副县长，这位现在纯粹就是一个摆设！
只是东方怡接下来的讲话，让郑汉文绝了念头：“邓华同志的确是供销联社经理的最佳人选，当然，既要挤牛nǎi，就要让nǎi牛吃草，不能让干部群众寒心。不妨让邓华同志签订一份军令状，如果三年后供销联社不能扭亏为盈，他的副经理也别干了。如果三年后，供销联社焕发新的生机，不妨就让他扶正好了！”
果然打得好算盘！三年的军令状，就凭供销联社苟延残喘的模样，能坚持三年不倒闭就不错了，居然还要扭亏为盈！几位县委常委忽然有点明悟，东方县长不是卸磨杀驴，她是对邓公子拆台不满意了！
没错，东方县长就是对邓公子不满意，供销联社那边的策划，显然出自邓华的手笔。可是这家伙为了避免资金出问题，居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东方怡才不会相信，邓公子没心没肺，说话漏风导致的此次风波。
这家伙如此做，无非是让供销联社再也不可能充任商业掮客，想必此次交易完成，民俗大市场那边的商户，再也没有人敢先付货款给供销联社。
如此一来，让东方怡寄予厚望的民俗工艺品产品营销，势必会重蹈覆辙，遇上资金瓶颈！在县长任上半年多，无非干了这么两件实事，却要无疾而终，让东方县长情何以堪！
看着办公桌后边冷着脸的东方县长，邓公子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县长，我没有那个意思，当时也就是那么一说，希望可以给那些售货员敲响jǐng钟，不要摆出集体企业的架子，要尊重顾客！”
“什么意思不重要！”东方怡冷眼看向邓华，“县zhèng fǔ当前困难重重，最重要的就是资金短缺，我想知道，你对供销联社有什么样的打算？”
邓公子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都是多嘴多舌惹的祸：“县长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说话当然要实话！”东方县长盯着邓公子半晌才回答，“身为国家干部，说话还是要注意场合注意身份！供销联社当前面临的问题，影响极坏，已经引起市里边的注意。如果不能很好解决此次危机，你可以考虑放长假了！”
真心想放长假，虽然邓公子刚刚养伤休息近两个月，可是谁会嫌弃假期长呢！问题是县长大人的语气，可不是让他放假，恐怕是要他下岗，女人还真是翻脸无情啊！
邓公子丝毫不怀疑东方怡的决心，毕竟女人和自己的关系，不同于书记姐姐。当初书记姐姐为了自己，心甘情愿和全世界做对，那种事换任何一个领导干部都不会去做。
眼前的女县长，很冷静，冷静的可怕，就连心都是冷的！邓华暗自腹诽：“供销联社面临诸多问题，不只是体制问题，也不只是资金问题。此时继续向供销联社投入是不明智的，死马当活马医绝非智者所为！”
女县长罕见地靠在椅背上，纤纤双手往桌上一摊，玩味地看着邓华。那眼神中有着一丝挑衅，有着一丝期待，似乎还有一丝惋惜，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女人丰富的眼神，具体表达什么样的情感，邓公子有点迷茫，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话女县长根本没听进去，或者说，不想听进去！忠言逆耳么！
“邓华同志，邓副经理！”东方怡摘去眼镜，一双大眼睛盯盯看着邓华，“你是一个不错的领导，有眼界，敢创新，思路开阔。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你因为祸从口出，被清除干部队伍。当然，如果你是刻意的，人各有志，我无话可说！”
赤 裸 裸的威胁呀！只是邓华对东方县长的话根本没有理由反驳，谁让自己嘴欠呢！不过邓公子并没有后悔，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提醒那些商户，不要盲目给付资金给濒临死亡的供销联社，无疑杜绝了某些人的幻想。
从当前古城县的反应来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效果异乎寻常的好。也正是因为效果太好了，才会让邓副经理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嘿，果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男人一咬牙，正视女县长的眼睛说道：“县长，如果一定要我执掌供销联社，也不是不行，我需要最大权限！”
“喔！”东方怡眼神一亮，女人一向对邓华抱有期望，来古城县半年，也只有邓公子给她最强有力的帮助，才渡过几次难关，“经理一职不要想了，不过我可以给你相当于经理的权利，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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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出售资产？
对自己的升迁速度，邓公子已经很满意，早就超出他的想象。上一世，他是二十七岁才晋升副主任科员的。如今二十一岁就成为实职副科，在古城县绝无仅有，即便是在清远市，也没有几个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
当然，像叶莹轩那样的二世祖比不得，向章琅那样火箭升迁的干部，更不是他可以学得来的。邓华很清楚，基层工作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积累，没有这种积累，他的未来很难走出更远。
无疑供销联社眼下成了邓公子仕途上的一个坎，如何应对？逃避，叶莹轩可以，黄玉英可以，眼前的东方怡也可以，他邓公子不行！无论如何，供销联社的事情需要解决，实际上和他是不是说了那番话无关。
很显然，从东方县长把他调到供销联社任职副经理开始，这个坎就已经摆在他面前。至于说那个三年军令状，无非是一个噱头，三年后谁是古城县的一把手？东方县长会不会像书记姐姐一样，远走高飞？
认真想了想，邓华还是决定敞开来谈：“供销联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特别是基层供销社，除了出售资产没有更好的办法。当然此时出售基层供销社那些动产和不动产，也许不是最佳时机。但是古城县的现状决定，即便等上十年，那些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也未必卖上更高的价格，反而会把供销联社拖累到破产的边缘。”
“难道就没有补救的途径？”东方怡皱紧眉头，实际上女县长很清楚供销联社面临的问题，只不过她不想背负破产县长的名声！很显然，如果供销联社在她任上破产，这个责任将会成为任职履历中的一个污点。
女人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有点洁癖，生活中和政治上都有一点洁癖，根本无法接受破产县长的恶名。邓公子的建议，让东方县长极度反感，只是供销联社的真实财政状况，她心知肚明，根本就坚持不了太久。
对于女人的心思，邓华隐约猜测得到，只是心存侥幸没有任何意义，对于领导干部来说，绝对不能寄希望于奇迹出现。在邓华看来，想要让供销联社起死回生，无疑是幻想。
普通人可以心存幻想，因为他们的幻想，不过是涉及到个人的小家小户，身为领导干部，一言一行都事关全县老百姓，绝对不能凭想象去做事，那会给国家和老百姓带来重大损失。
就像之前的棉花县长赵建军，那家伙看到棉花价格走高，就强制推行种植棉花。殊不知，古城县的情况和淮阳省平原地带完全不同，最起码温饱都做不到的老百姓，还不到种植经济作物的时候。
邓华想了想：“眼下古城县的供销联社就像是全身瘫痪的患者，也仅仅是大脑还有一点生命迹象。如果是人自然要全力以赴拯救维持，但是一个企业，您觉得继续输血给这样的企业，有意义吗？实际上不只是古城县的供销联社如此，全国的供销联社都已经在破产的边缘，单纯的输血只能耗费本就不多的资金！”
目光越过邓公子看向远方，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一个个破败的基层供销社。邓华的话给了女县长很深的触动，没错，植物人还有人道维生的义务，但是植物人一样的企业，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东方怡幽幽一叹，女县长也只能是一声叹息：“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之后，只剩下县里供销总社，供销联社还能做什么？”
“也许，”忽然一道灵光闪过，邓华脱口而出，“手头有了启动资金，供销联社可以走出去，走向更广阔的市场！当然，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的时候，还是要留下一颗种子，为农民服务的种子，也是为未来的供销联社崛起留下一颗种子！”
东方怡的眼神再度聚焦邓华身上，今天这个年轻人给了她太多冲击。如果说供销联社走出去，走向更广阔的市场她能理解，那么留下种子就不那么好懂了：“什么样的种子？”
“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未必顺利，”没有人比邓华更了解古城县民间的困窘，“农民手里有钱的少之又少，也许那些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只能卖掉不到三分之一。剩下那些怎么办？不妨把供销联社改造成各乡镇的市场，供销联社管理这些市场，收取租赁费管理费，同时继续民俗工艺品产品购销。”
果然还是那个小诸葛！东方怡忽然有点庆幸，庆幸当初王尚chūn抛弃了邓华，抛弃了这个带给他无数荣耀的小家伙。也把一个智囊奉献给自己，如果没有邓华，现在的古城县zhèng fǔ是什么样？
女县长也有一点自得，似乎自己就是那个伯乐，在众多官员中找出一个千里马，她此时已经忘记，是何文惠帮助推荐的，否则女人还真想不起，那个曾经出现在团zhōng yāng表彰大会上的小男生！
不过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前企业改制即便是在沿海沿边经济区，也只是刚刚开始试点。想要在封闭落后的古城县，迈出开创xìng的步子，搞不好不是什么政绩，反而会招来祸患！
改革开放已经过去十六个年头，这其中政策上的反反复复，身为东方世家女子，东方怡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的争锋，才会导致几次高层巨变。
凭她一个小小的县长，置身在保守的淮阳省，想要搞出一点制度上的探索，不只是一个难字可以诉说的。搞不好，就会导致自己丢官免职，东方世家纵然强势，也绝对不会在这方面维护她。
摸着石头过河，这可是设计师定下的调子，步子迈大了，会有诸多后遗症的！
稍作权衡，东方县长已经有了决定：“邓华同志，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的事情，切不可四处宣扬。不过呢，最好还是查一下供销联社的老底，不要到时候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你我谁都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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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廖晶的心思
毕竟是世家子女，年纪不大，行事稳重，邓华认真回答：“请县长放心，关于资产价值一定会做好审计，适当时候，会请第三方出面，出具有法律效力的资产评估，不会留下后患的！”
“至于说走出去，”东方怡沉吟半晌，终于看向邓华，“我希望你三天内给我一份策划案，就走出去的详细方案，做一个具体规划，越详细越好，那就这样！”
没想到又是策划案！邓公子一个头两个大，可是这东西还不能让别人去写，这本是他剽窃自前世的创意。再说，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很三八的人么？
不过是被几个售货员气昏了头，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也是为了提醒那些商户，居然让县长大人如此不放心！还还特意提醒自己，不可四处宣扬，郁闷！
出售基层供销社动产和不动产，不是县zhèng fǔ可以决定的，眼下企业改制还只是在沿海地区有试点。如果古城县弄出来，成功固然是一大政绩，失败的话，东方县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来古城县后，东方怡一直埋头干事，即便上次淮阳四少事件，也没有找家族，全都是自己解决。只是这一次，面临的问题，或者是大机遇，或者是大跟头！
如何取舍，让女人有点举棋不定，走上工作岗位，东方怡第一次如此纠结。已经很晚了，女县长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给家里打电话求援，还是第一次：“……爸爸，您觉得这件事可行吗？”
“怡丫头，”那边很好听的男中音，这个声音似乎让女县长的心瞬间沉淀下来，“有些事要懂得放手，懂得在上层找到支点！身为领导，政策xìng探索，在这个年代尤为可贵，华夏需要进取型领导干部。至于说具体事务是不是成功，需要具体分析，只要走对路！”
放下电话良久，东方怡长吁一口气，父亲的话女县长明白了。重要的是试点，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重要的是古城县需要走出一条探索的路子。
没错，古城县穷，想要在实际工作中取得大踏步进步很难，但是只要自己敢于尝试，谁又能说不是自己的政绩呢？改革开放既然是探索，那么探索中前进，有点错误那也是后人的烈士不是！
何况，自己未必就是烈士，老爸的话里边有很多潜台词，“具体事务是不是成功，需要具体分析”这句话意味深长。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成功以后失败也罢，具体执行中影响成败的方面太多，谁能保证一定是领导者的错误呢？
至于说找支点，很简单呐！邓公子再一次被东方县长征召，成为职业司机，前往清远市。邓华隐约明白，东方怡不想让县里面过早知晓她的打算，却又想推动企业改制的进行，首先就要在市里边找到有力的帮助。
看着东方怡身边的邓华，阚玉涵有点烦，想起那个前往关东苦寒之地的黄玉英，女人打心眼里有点不值。不过是一个小白脸罢了，纵然有点小聪明又如何？为什么女领导总是要依赖这样一个人？
果然是底气十足！邓华发现，东方怡即便是在廖书记面前，也不苟言笑，似乎只有在赖书记那边，她才会表现出小女儿情态。邓公子可没有那个底气，更不要说，和这位副书记彼此不对眼！
“东方县长是说，要在供销联社试点企业改制？”廖晶终于明白为什么邓华跟在东方怡身边，而不是最应该跟在身边的何文惠。很显然，这个试点又是邓公子想出来的点子，难怪前有黄玉英，现有东方怡，都把邓华当成宝。
廖副书记有点羡慕黄玉英和眼前的东方怡，在她身边，恰恰缺少一个智囊型的人物。也许班子里有政治智慧足够高的领导，只是那些都是女人的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无怨无悔帮助她呢？
有些人，廖副书记还真信不着，而邓华的身份，级别足够低，完全不会给女人带来任何威胁。何况，有黄玉英的关系，廖副书记实在是找不出比邓华更适合的人选了！
问题是，眼下东方怡把邓华当成不可或缺的助手，连跑省市都带着小男生，根本不在意风言风语，绝对不会把小男生送给自己的。
对于此次提到的在供销联社试点企业改制，以廖晶的身份，自然知道当此时在古城县提出企业改制试点意味着什么，不要说全省最贫困的古城县，就是在整个淮阳省，也没有哪个县市，开展企业改制试点！
整个华夏，虽然有92年的南巡讲话，但是真正的触及到体制的政经试点改革，还在摸索阶段。相比之下，淮阳省农业在改革开放之初，走在华夏的前列！
此后的十六年，淮阳省似乎像是累着了，再也没有过任何尝试，一直在后面碌碌无为。年前换届，淮阳省大动干戈，固然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在里边，实际上也未尝不是高层对淮阳省的不满。
只是支持这样一个企业改制试点，对她廖书记来说，有什么利弊呢？廖晶拿起茶杯，慢慢品味，脑海中无数的念头闪过。大学生村官计划，带给廖晶很大的好处，否则她也不会甘愿留在清远市。
眼下是经济建设为纲的年代，仅仅是在组织制度上有所建树，想要走得更高，还是要在经济上有所建树才行。廖晶的目标绝对不是组织部门内部，单纯在组织系统晋升，路子太窄。
想要往上走，就要选择更宽广的道路，比方说在经济建设领域取得一定的政绩。在这经济建设为纲的时代，想要晋升，还有什么比gdp数据更有说服力的！
主意已定，廖书记扫一眼邓华轻咳一声：“企业改制试点，在古城县很难有所作为。比方说启动资金，选择更广阔的市场！凭古城县供销联社，能走出多远？”
什么意思？是来市里面寻求支持的，可是听廖书记的意思，好像不看好这个策划案，或者说，不看好古城县供销联社作为企业改制试点。东方怡送到嘴边的茶杯停住了，她搞不懂廖书记什么意图，或者说不想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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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撬行？
“这样，你们先在宾馆住下來，我会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來，看看常委们是什么意见。。”廖晶微微一笑，“企业改制试点是一个全新的课題，市里很重视这方面的工作，很快就会有结果！”
yīn着脸回到车上，东方怡轻轻敲打面前的cāo作台，闭上眼睛，默默无语。邓公子把车开进市zhèng fǔ宾馆，看看依旧闭目养神的东方县长，轻声问：“先去吃饭还是先开房？”
话一出口，邓公子就感觉要遭，果然，女人啪的一拍cāo作台：“闭嘴！”
招谁惹谁了！邓公子感觉很无辜，只是人家是堂堂的县长大人，他一个小小的副科级，还是闭嘴的好。两个人安静的在车上坐着，一直到某人的肚子咕噜一声响，终于打破了沉寂：“找个地方喝酒去！”
“喝酒？”邓华一呆，和东方县长在一起这么久，还从來沒见过她喝酒，“如果喝酒，还是走着去，车子……”
“啰嗦！”女人开门跳下车，直接向大门口走去，邓华叹口气，屁颠屁颠跟在后边。他甚至怀疑，女人是不是一个月那几天又到了，平常女县长虽然也不苟言笑，却沒有这么喜怒无常，今天不对劲！
想起在廖书记那里所说的话，邓华忽然有点感觉，莫非廖书记打算像对待大学生村官那样，把企业改制试点也拢到手下？很有可能，难怪东方县长心情不好，古城县如此糟糕的情况，好容易找到一个工作突破口，居然被上级相中！
zhèng fǔ宾馆附近很多饭店，女人一马当先，几乎沒有做太多选择，直接找一个最近看得上眼的。临进门，东方县长才慢下來，任由邓公子在前边开门。
两个人占据一个包间，服务员犹豫一下：“二位老板，正当饭点，包房有点紧张，您看是不是到……”
“少废话！”女人一瞪眼，“把店里最好的菜选十样上來，要快！酒么，”女人看向邓华，“车里是不是有茅台？”
邓公子把手里的拎包放在桌上：“三瓶，够不？”
“二位，这里不允许自带酒水！”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说，东方怡啪的一拍桌子：“不就是开瓶费吗？狗眼看人低，给我滚！马上上菜！”
女人喝酒很吓人的，三瓶茅台酒，菜沒吃上多少，酒已经进去两瓶：“再开一瓶！”
“县长，廖书记很可能会晚上找您谈话……”
“拿酒來！”女人干脆自己拿过一瓶茅台，交给一边站立的服务生，“打开！小华子，给给小费！”
也许來古城县以后所有的抑郁都在今夜发泄出來，女人基本上沒吃多少东西，只知道一个劲灌酒！对此邓公子也沒办法，只能是自己和女人抢着喝，尽可能让女人少喝一点。
邻近市委大楼，前來办事的特别多，这个时间很多找人办事的，都会请客吃饭。有几位想找包房，求人办事大厅里吃饭总不是那么方便。
“同志，”进來一位胖子，殷勤地递上一支香烟，“您瞧，这家店实在是沒包房了，能不能麻烦二位，换个地儿？请二位放心，您二位这桌我买单！”
邓华推开香烟：“抱歉啊，我领导正在考虑国家大事，大厅太嘈杂，不方便，您请便！”
“同志，通融一下通融一下！”胖子满脸堆笑，忽然脸上一僵，桌上三瓶茅台，感觉到这对儿年轻人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时他请到的那位不耐烦了：“小同志，你们也是來市里边办事的？”
“沒错！”
邓公子点点头，官派十足那位傲然道：“想办事一定要找对人！像你们这个样子，來市里一个靠谱的关系不找，怎么可能办成事？”
“出去！”东方怡一直闷头喝酒，甚至连菜都很少动，现在有人在面前唧唧歪歪，登时恼了，“这里是私人空间懂不懂？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规矩不懂？”
“哎，你怎么说话呢？”当官的脸sè登时变了，“难怪你们來市里边办事碰壁，告诉你们，我记住你们了，不管你们找谁办什么事，我让你们寸步难行！”
邓华呼出一口气，东方县长还真是惹祸祖宗，转眼之间，在市里边给他弄一个强敌。也许女人不在乎这些小官僚，邓公子不一样，就凭之前邓公子在市里边的恶名，以后搞不好还真的是寸步难行！
东方怡拎起酒瓶，晃晃悠悠站起來，走到那位领导面前。后者吓得一个劲往后闪：“喂喂喂，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出门左拐就是派出所，想进去吃窝头是？我我里边有人！”
“滚不滚？不滚我先让你进医院！”
还别说，女人此时cāo着茅台瓶子，吊儿郎当一副小太妹的样子，哪里还像是那个职场白骨jīng，古城县县长！邓华第一次发现，东方县长颇有混社会的潜质，只是不知道，这位当年在四九城，是不是也是一顽主！
胖子赶紧挡在领导面前：“唉唉唉，别别别，咱们好说好商量，您二位慢慢吃着，我们我们不打扰了，回见啊！”
“不行！”领导似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不依不饶，“告诉你，不管你來市里边找谁，找哪个单位办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
东方怡醉眼迷离：“好哇，那你就把廖晶那个女人找來，让她和我喝一杯！”
“廖廖晶？”那位领导登时呆住，不确定问，“你是说廖副书记？”
女人单手搭在门框上，手中的酒瓶子扬起來：“猜对了！沒奖！想想撬我行，小样，就凭她廖晶也配！告诉你，别说你，四九城打听打听，谁敢撬我东方大小姐的行？活不耐烦了吗！”
领导脸sè煞白，沒想到会搀和到廖副书记的感情世界中來，莫非眼前这个小白脸，就是两个女子争夺的小男生？这这可不是什么八卦，而是惹祸的根苗！
那位领导转身就走，敢和市委副书记抢男人的小女子,还一个劲提四九城，这这绝对不是他惹得起的！胖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在后边一个劲招呼：“主任主任，您您还沒吃饭呢，等一等，我们那事……”
第533章 东方怡醉酒
东方怡不知道，自己酒后胡言乱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已经有人误解了。。邓公子有点发毛，他沒有误会东方县长所说的，不过，东方县长的话，如果传到廖副书记那边，女人沒事，够他喝一壶的！
女人喝酒，果然不靠谱哇！邓公子第一次觉得，喝酒是罪过，而不是享受。可是偏偏的，女人不听劝，根本就沒把邓公子放在眼里，此时女人的眼里只有茅台！
等到夜sè阑珊，女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沒办法，邓公子只能是背着一只醉猫回zhèng fǔ宾馆。开房的时候，前台看向邓公子的眼神，极其暧昧。一直把女人送进客房，邓公子长出一口气，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人在床上一翻身：“呕！噗！咳咳咳！”
顿时，整个房间都臭烘烘的，邓华恶心至极，什么时候轮到他伺候人！从小到大，邓公子从來就沒有伺候过人，一向都是别人伺候他。
可是可是女人这个样子，也太那个啥了，实在是无法忍受！邓华捂着鼻子，拨打电话：“前台吗？这里是306房间，麻烦來來个人帮忙打扫一下，要女xìng！”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提供特殊服务！”
嗒，电话撂了，邓公子这个气，把他看成什么人了？前世今生邓公子都沒有找过什么特殊服务，这方面他有点洁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那啥！
只是还真不能眼看着女人在那堆秽物中，就凭女人洁癖那劲，明天还不把他邓公子千刀万剐了！沒奈何，邓华只能是捏着鼻子，把女人抱到卫生间，衣服也沒脱，直接扔进澡盆。
刚刚把床上拾掇干净，们被从外面打开，宾馆服务员带着几个jǐng 察出现在门口。邓公子愣住了，这里可是市zhèng fǔ宾馆，怎么可能冒出jǐng方查房？
看看來势汹汹的几位，还真是來者不善的样子，邓华咂咂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领头的是jǐng司，估计也就是辖区派出所的小头头，气势倒是十足，“女人呢？被你弄哪去了？”
嘿，还真是奔这事來的，邓华眯起眼：“什么女人？半夜三更闯入房间，懂不懂尊重别人？是不是以为自己穿一身皮就可以为所yù为了？”
“尊重？”后边一个小jǐng员一撇嘴，“尊重也要看对象！就凭你？还尊重？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统统拿出來！jǐng 察查房！”
不对劲！这几位不像是误会，看小jǐng员那架势，明显是认识自己的样子。邓公子有点明白了，看來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嘿，不可能是今天女人招惹的仇恨，只能是自己的事情！
想起当初廖宇峰那个坑爹货，邓华叹口气，正视对方：“拿出你们的证件，不要自误！否则，我会把你们当成是非法闯入的匪徒，误伤到可不要怪我！”
“什么？”几个jǐng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家伙不会是喝多了？居然向jǐng 察要证件，小jǐng员挥舞着jǐng棍，另一只手掂量着手铐，“我看你是找死！双手抱头！靠墙蹲下！立刻！马上！”
邓华冷着脸：“破草帽子晒脸是？是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换上一身衣服，都可以冒充jǐng员？不拿证件就执法，沒病？”
jǐng司指着邓华：“你当你是谁？敢在这里撒野？这里是市zhèng fǔ宾馆，不是你们古城县，不是山沟沟！到这里，你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
“哈，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沒看见证件，就已经知道是古城县的人了？”邓华微微一哂，“怎么，还不拿出证件吗？别管我是谁，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是谁！”
小jǐng员勃然大怒：“你他么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给我老实点！”说着话，上手就是擒敌拳，“不老实，我让你知道什么事专政的力量！”
“啪！”一个嘴巴，把小jǐng员，打倒在地！回手一个擒拿，jǐng司的两只胳膊全部被卸掉，沒等剩下两个jǐng员反应，邓华左右开弓，双拳出击，两个人一声闷哼，全都萎靡在地！
“你你敢袭jǐng！”
jǐng司痛得浑身冒汗，想要继续指着邓公子的鼻子，却又哪里能够做到。邓华拍拍手，指着吓傻的服务生：“打电话报jǐng，这里有人假冒jǐng 察执法！”
“可是可是……”
“让你打你就打！什么可是但是的！”邓华一瞪眼，吓得服务生一哆嗦，“难道说你是他们的同伙？赶紧打电话！就在这间屋子打！”
遇上一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服务生一句话不敢多说，这家伙连jǐng 察都敢打，自己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罢了！zhèng fǔ宾馆这边，从來沒有发生过抓赌抓piáo的事情，今天似乎有点例外。
更例外的是这位，居然把jǐng员一顿胖揍，太太逆天了！服务生再也不敢多话，赶紧拿起电话：“您您您好，这这里是市zhèng fǔ宾馆306房间，这这里有人假冒jǐng察诈骗！”
邓公子好整以暇上前，解开几个jǐng 察鞋带，也不管对方百般威胁利诱，慢悠悠把四个人全部绑上。邓公子绑人很特别，四个人背靠背，两只手两只手叠加，被绑成马莲垛，如果不是有外人帮忙，恐怕四个人一辈子也无法挣脱。
“你！”邓公子凶巴巴冲着服务员叫道，“去帮卫生间那个女人清洁一下，马上去！”
服务员哪里还敢拒绝，乖乖走进卫生间，一进门，险些被恶臭熏吐了！感情这段时间，女人再一次呕吐，浑身上下，已经沒有了干净地方。
整个卫生间里面，都是一股子恶臭的味道！只是遇上邓公子这样的恶客，小女人哪里敢不听命令，走到东方怡身边，帮助去除所有的衣物，调好水温，认真帮着洗澡。
外边邓公子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悠闲地吸烟看电视。足足半个小时，服务员已经帮东方县长洗干净身子，此时女人经过这番折腾，早就酒醒大半。
“啊啊啊！”女人迷迷噔噔睁开眼，猛然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立马大叫一声，“你你你是谁？怎么怎么在这里？”
第534章 形势比人强
女人蜷作一团，像是无助的受难小女人，今生东方怡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尴尬境地。。随即被刺鼻的味道吸引，登时发现地上臭烘烘的衣物，她脸一红，隐约猜到事情真相。
刚刚女人的尖叫，吓坏了服务员，此时踩反应过來怯生生地说：“那位先生让我帮你洗澡……”
“啊？是是谁，是谁脱脱……”
女人经此一吓，几乎全部醒酒，一想起有可能发生的恐怖，东方怡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服务员轻声说：“是我，我來的时候，你穿着衣服睡在澡盆里，浑身都是呕吐……”
“别说了！”一想起自己是男人给弄进澡盆的，女人羞愤yù死，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幸好那个混蛋沒有，沒有，如果他做了，女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要杀了他，“给我找套衣服來！”
正说着话，就听外间有人喊：“石局长，这个人暴力抗法！一定要抓起來！”
“嚯，美女局长？”邓华微微一笑，“请出示你的证件！”
清远市公安局城北区分局局长石佳英看到四个手下的惨状，差点暴跳如雷，听到邓公子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你究竟是什么人？出示你的证件！否则按照袭jǐng、暴力抗法，你就是暴徒，jǐng方可以随机处置！”
“呦，好大口气！”邓华甚至沒站起身，就那么吊儿郎当看着女局长，“你们一拨拨的來我的房间里，沒有搜查证，沒有出示证件，还说什么我暴力抗法！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穿着这身衣服，是不是就可以在清远市为所yù为了！”
石佳英一愣，看向jǐng司：“你们沒有按照程序办案？为什么來这里？”
“我们我们接到举报，说这个人有迷 jiān女xìng……”
jǐng司刚说到这里，就见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一阵风从卫生间冲出來，抡圆了纤纤玉手，狠狠打在jǐng司的脸上：“王八蛋！让你嘴欠！我我打死你个混帐东西！”
女局长一呆，这这都是什么人呐，自己堂堂的分局局长在女人的眼里犹若无物。这还不算，穿着睡衣的女人，也不怕自己走光，一脚又一脚踹在jǐng司身上！
可怜强悍的jǐng司，被邓公子结结实实和三个同伴捆绑在一起，纵然是想要躲避或者反抗也做不到。转眼间，jǐng司被女人踢得鼻青脸肿：“王八蛋！一定是混进jǐng队的垃圾，根本不配穿这身……”
太放肆了！石佳英被气着了，恨不得掏枪，只是刚刚邓公子的表现，似乎不是普通人。越是这样，石佳英越发气急：“你是谁？穿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袭jǐng，真以为清远市沒有王法了吗？”
东方怡冷哼一声，根本沒有理会石佳英，似乎此时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一只手一直按着开领有点大的睡衣，一边小心地走到床头柜，拿起电话：“费书记吗？我是东方怡！”
“东方县长？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二十二点多，那边却沒有一丝的不耐烦，几个干jǐng任谁也不敢相信，那边会是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邓公子却心知肚明，那边肯定是费琅！
东方县长冷声道：“我想知道，清远市jǐng方什么时候可以随随便便进入zhèng fǔ宾馆的客房，非但不出示证件，还给住客冠以各种罪名，难道说这就是清远市的规矩？我看这里的政法系统需要整治一下！”
“东方县长不要急，那边是谁在现场？让他接电话！”如果仅从对话來看，沒有人会相信，这边打电话的女人不过是区区的县长，而电话那端却是清远市政法委书记！
悲剧人生！邓华忽然为费琅抱屈，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被一个小女人如此训斥，莫非真的甘心情愿？
邓公子不知道，费琅书记不过是燕京城费家远方亲属，在东方世家嫡系面前，身份地位不是凭借官位决定的。不要说费琅不过是副厅级，就算是再高的级别，也无法在东方世家女子面前摆架子。
石佳英狐疑地从东方怡手中接过电话：“我是城北区分局局长石佳英，接到报jǐng來这边执行公务，请问您是谁？”
很聪明的女人，先站在道义制高点上，邓华微微一哂，聪明也要有人欣赏才行。这种时候耍小聪明，无疑会让郁闷的费书记更加反感。
官场中就是这个样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别看石佳英在下面扬威耀武，在下属和嫌疑人面前威严务必，可是在费书记面前，巨大的级别差，足以碾压女人。
果然，就听电话那边一声闷哼：“石佳英是？我是费琅！马上向东方县长道歉！今晚的事情，要深刻检讨，要把今晚的事件形成材料，上交给贝诺，让他向我汇报，就这样！”
“可是……”电话里传來忙音，那边根本沒给石局长解释的机会，女局长恨恨不已。很显然，这个什么东方县长來头不小，否则就凭一个县长，哪里敢和市委政法委书记那样讲话！
形势比人强，纵然心中有万般无奈，石佳英也只能站在东方怡面前，端端正正敬个礼：“对不起东方县长！今晚行动有欠考量，我代几位同志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见怪！”
东方怡身子侧坐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根本沒有抬头：“都给我出去！”
石佳英身子一僵，张张嘴沒有说话，骑士她还得庆幸，庆幸东方县长沒有骂人。东方家的女人，骂人本事有限，似乎除了王八蛋，再也沒有什么新鲜的词汇了！
石局长走到jǐng司跟前，让手下帮忙给几个人解开鞋带，只是jǐng司的双臂被邓公子做了手脚。加上刚刚被东方怡一顿践踏，鼻青脸肿，甚至嘴角都有一丝血丝，整个人几乎不成样子，幸好东方怡穿着拖鞋而不是高跟鞋！
邓华随随便便在jǐng司两肩一拍，jǐng司一声闷哼，两只胳膊重新归位。邓公子丝毫沒有一点抱歉的感觉，嘴里还在啰嗦：“同志哥，下次执法，一定要遵守规矩，否则，未必会这么侥幸滴！”
第535章 不幸的婚姻
jǐng司差点被邓公子气吐血，只可惜连顶头上司都要退避三舍的一对儿男女，他还真不敢放肆。。jǐng司心里恨死眼前的邓公子，如果不是他，jǐng司怎么可能惹上这么大背景的女人！
实在忍受不了，邓某人小人得志的样子，石佳英气鼓鼓的当先走出去。转眼间房间里只剩下邓公子、东方怡和服务员：“大大哥，衣服衣服都都洗好了，我我拿去烘干，明天早上送回來！”
“去去，谢谢你，喏，这个是一点心意，收着！”邓公子掏出几张老头票，服务员沒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外财，千恩万谢的去了。
邓华紧跟着服务员，把门轻轻给带上，回到自己的客房，这才长出一口气！沒想到这些干jǐng居然yīn魂不散，很显然，那些家伙还是奔他邓公子來的，起因还是劫胡招商案！
自己居然让东方县长如此尴尬，明天，恐怕明天要难过啰！
这边邓公子烦恼，那边东方县长同样懊恼不已，今天可是出了大丑！女人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做一团，一张俏脸深深埋在双膝之间。长长的发丝，从前面垂下，遮挡住柔媚的面孔。
泪水顺着面颊汩汩而下，瞬间打湿了睡衣，痴痴地看着电话，慢慢伸出手去，握住电话那一刹那，有一丝的迟疑，随即拨出号码。那边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无人接听，女人呆呆地放下电话，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忽然女人的拗劲上來了，一遍一遍拨打电话，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接通：“谁呀？半夜三更打电话，你烦不烦啊？连最起码的教养都沒有，忙着报丧啊！”
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东方怡一呆，就听电话里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要理她，來來來，宝贝儿，你不觉得特别有情调么？过來，哥哥还沒吃饱，你不要找借口跑掉！”
“哈，谁怕谁！要不是怕你家母老虎查寝，本小姐榨干你的骨髓！來，可不要说不行！”
“噢！宝贝儿，哥哥最喜欢你这股子sāo劲！”
“啊！”女人一声悠长的叹息，电话并沒有挂，那边传來东方县长熟悉的声音。身为过來人，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女人很清楚，她知道，两个人新一轮战斗已经打响！
“海卿哥！”女人撒娇献媚的声音，甚至让东方怡浑身汗毛直竖，“呃，坏哥哥，你啊，你好坏喔！”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嗯嗯，不來了，刺激的是你，人家好好害羞，啊！坏哥哥，轻一点，会会插坏掉的！”
**之间剧烈撞击的声音，男人剧烈的喘息声！这一切，简直像是在现场直播一样，东方怡整个人呆住了，她甚至忘记放下电话，任凭那边传來恶心至极的声音！
女人刚刚擦干的眼泪，再一次飙飞，那边男人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听起來激情四溢。只是，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男人似乎从來沒有过如此激情澎湃，从來沒有要求过什么情调！
“小宝贝，小**，换做是男人的电话，你就会感觉很刺激！”
“坏哥哥，人家sāo还不是为了你开心！”
“沒错，哥哥就喜欢你的sāo劲，比那个木乃伊强多了……”
发自内心的痛！东方怡慢慢放下电话，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傻傻地坐在床上。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沒有一点女xìng的魅力吗？
也许真的是自己沒有情调？他他居然把自己叫做木乃伊！深深的耻辱，深入骨髓的伤痛，想起费海卿曾经的甜言蜜语，想起追求自己的时候，那副谄媚的嘴脸，东方怡难以置信，刚刚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二丫头，你要想清楚，费海卿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东方怡清楚记得，当年父亲的忠告，自己当年是怎么回答的：“爸爸，我总是要嫁人的，四九城也不过那么多世家，和我适龄的有几个？海卿对我好，足够了！”
还真是被父母说中了，这这才结婚几年？两个人甚至还沒有來得及生一个宝贝，婚姻就已经出了问題，能怪谁呢？女人有点羡慕兰馨，找一个沒有世家背景的小男生，似乎更好，最少比自己的好。
第二天，邓公子可沒敢去招呼县长大人，谁知道今天女人心情好不好。只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果东方怡心情好才怪了，因此，邓公子一个人跑出去锻炼一圈，回來居然发现，东方怡一脸憔悴站在自己门口。
“早，县长，我们下去吃饭？”
邓华沒敢问女县长为什么会如此憔悴，他也有点不理解，不就是醉酒出丑么！至于哭天抹泪的嘛！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说是决计说不得的，祸从口出哇！瞧这意思，县长大人似乎是一夜未眠，眼睛甚至有点浮肿。
似乎沒有听见邓公子的话，东方怡失魂落魄转过身，慢慢向楼梯走去。邓华一呆，这位不会是受了刺激，要做傻事？顾不得回房间，冲进两个人的房间巡视一圈，沒有遗落东西，这才跑出來紧跟着县长身后，向楼下走去。
第一次看到东方怡如此的不修边幅，第一次看到县长大人如此心不在焉。只是邓公子还真不敢问，也不敢劝，幸好女县长沒去顶楼，也沒去找歪脖树。
女人一路走到昨天喝酒的饭店，也不抬头，自语一般道：“上两份早点！”
邓华嘘出一口浊气，还好，还知道要早点，看來是沒事了。在邓公子的心目中，能吃能喝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有大问題。
最起码，他或者她还有生存下去的勇气不是！当然，只不过是吃货的理论，在吃货的心目中，天大地大不如美食大！偷瞟一眼女人，沒想到东方怡忽然注意到男人的眼神：“你在看什么？”
“呃！”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恐怖哇！邓华甚至怀疑，凭如此敏感的直觉，东方怡能不能修炼成古武高手。小男生有点尴尬，却是打死也不敢承认，“我，沒看什么！”
女人一瞪眼：“吱吱唔唔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第536章 东方怡的态度
说着话，女人的手按在醋瓶上，瞧那眼睛盯着的目标，正是自己的脑袋呀！邓公子第一次发现，女人居然有暴力倾向：“呃，县长，您好像没洗脸，脸上泪痕宛然……”
“你！”
女人登时涨红了脸，险些把醋瓶子摔到邓公子脸上，转身跑出包房。半个小时后，东方县长重新出现，已经淡淡化妆，说实话，女县长很漂亮。
尽管脸上线条稍稍有点硬朗，按照前世网络上的时尚称呼，有点女汉子味道。但是这味道出现在东方怡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减少女人的魅力，相反还增添一股子英气。
如今薄施粉黛的东方怡，已经摘除了那个扮老成的眼镜，淡淡的唇彩，薄薄的嘴唇居然很xìng感。秀发被女人简单挽了一个发髻，使得女人显得清爽利落，耳鬓边或许是刻意散落的发丝，让东方县长原本冰冷的气质，变得生动活泼。
邓华第一次以男人的视角欣赏东方怡，欣赏的是一个小女人，而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堂堂的古城县县长。也许是昨晚经历的那一幕，让他见到更加真实的东方怡，才会让他有如此的胆量。
尽管没有抬头，女县长似乎也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目光，东方怡一皱眉，这个家伙越来越放肆。只是，女人似乎并没有生气，相反，刚刚被打击的自信心颇受鼓舞，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堪！
就凭邓公子的长相，远比费海卿强得多，小男生身边的 女人更是绝sè无数。凭他的眼光，怎么可能对一个“木乃伊”感兴趣？不得不说，昨晚偷听到的话，深深刺激到东方县长。
也深深打击了女人身为女人的自信，东方怡定定神，排除心中杂念：“廖书记那边，估计今天会有一个结果，企业改制试点很可能会在清远市展开，供销联社怎么办？”
着实没想到廖晶的占有yù如此强，前边夺走自己为黄玉英量身打造的大学生村官计划，这边却又对企业改制试点虎视眈眈。问题是人家是上官，还是随时有可能扶正，成为清远市一把手的上官！
面对这样的女强人，连东方怡都束手无策，更不要说他邓公子。东方世家强悍不假，也许上层东方世家足以碾压廖家，只是具体事务上，廖书记没说错，也没做错。
古城县的条件的确有点不堪入目！邓华叹口气：“最好的结果，把供销联社和市供销总社的改制紧密结合在一起，也许，古城县更应该关注实业改制。商业企业改制的效果，注定不可能有实业改制效果更好。”
东方县长飞快的撩一下眼皮，女人没想到邓公子会给她这样一个答案，特别是男人提到的实业改制，让东方怡的眼前打开一扇门！没错，沿海沿边开放地区的改制试点，就是从实业改制开始。
不过眼下古城县的八大金刚，似乎还没有病入膏肓，对那些企业实施改制试点，恐怕根本得不到最广泛的支持。东方县长虽然强势，却也没有到无敌的地步，仅仅是那个王尚chūn，就不是她可以随便绕过去的障碍。
包括服装厂、酒厂、鞋帽长和机械厂在内的八大金刚，在上年度给王尚chūn带来巨大的收益。而在邓华手中缔造的采石场，更是成为古城县经济的发动机，为上年度gdp贡献完美的数据蓝本。
更何况，进行企业实施改制试点，势必会影响到企业生产创收的连续xìng。如果改制成功一切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中间出什么岔子，可可真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如果古城县搞实业改制，”东方怡的眼睛盯住邓华的，声音异常温柔，邓公子从来没有在女县长身上感受过的温柔，“你有把握挑大梁吗？”
“咳咳咳咳咳！”被一口嚼碎的酥饼呛到，邓华狼狈万分，东方怡一皱眉，从纸抽里面拽出几张纸，递到邓华面前。今天东方县长的态度，让邓公子感觉有点诡异，哪里还是那个冰美人县长！
好像和书记姐姐在一起，也没有享受过几次这样的温情，邓公子甚至有一种错觉，东方怡纯粹是故意的！其实邓华的感觉没错，东方县长不想做“木乃伊”，她要做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女人！
只是一个职场女强人突然改版，让邓华有点手足无措：“县长，我想您是不是对我期望太高？企业改制试点，即便是在古城县，也要由副县长领衔。我，嘿，我不过是一个副科，那些企业的老总，任意一个都比我级别高。”
“那些都不是问题！”女县长潇洒的挥挥手，“搞实业改制，我会亲自负责，同时副县长、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李长河同志会参与，这其中还需要一个具体负责的办公室主任！”
这这是在许官吗？邓华很清楚企业改制试点在不久将来意味着什么，很多先行者，不管成功失败，都会冠以探索者的光环。最起码在七八年内，这个光环足以推举自己走到处级，前提是后台足够。
想起林家当初输的那个赌注，只要自己有机会，他们就将无条件付出副厅级的代价。这一刻，邓华的心砰然跳动，前世仰望的级别，似乎在十几年后就能达到，这在此前邓公子的眼中，无疑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
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而且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智慧做到的，不是靠兰家、章家的裙带关系实现！这一刻，邓公子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自信，有前世二十一年的先见之明，企业改制试点又如何！
在别人眼中，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的障碍，却丝毫不看在小男生眼中。那些人，比方说廖晶，比方说东方怡之流，之所以会觉得企业改制试点难如登天，还不是因为环境使然！
她们想象不到，几年后企业改制试点的浪cháo席卷华夏，下岗工人无处不在。而此时进行改制试点，无疑是最佳时机，名利双收！
邓华深吸一口气：“县长，企业改制试点一是需要强有力的领导，必要时可以动用最强大的政治资源，强行推动改制进行下去。二需要一定经济基础，二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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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廖晶的心机
企业改制试点，最主要的要坚定的信念，改制试点不可能一帆风顺，如果倡导者态度不够坚决，让改制半途而废，那些企业的后果会很惨，甚至有可能导致前苏联那样的结果。
前苏联就是在改革中，遭到保守派强力抵制，同时那些亲西方势力对国有资产虎视眈眈，最终掌控力失控，才会导致整个国家解体的恶果。
清远市的企业改制试点说白了，是在诸多利益既得者身上动刀子，绝对是得罪人的事情。仅仅有勇气是不够的，更需要有后台，没有强硬的后台支撑，改制试点得罪诸多利益群体，倡导者会如何？
女人慢慢喝掉面前的汤，忽然幽幽一叹：“走，我们先去看看，廖书记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东方怡突然意态消沉，让邓华像是被闪了一下，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之间没油了！正在上升的电梯，骤然停顿！失重的滋味格外难受，只是人家是县长，他还没资格问为什么！
“廖书记在里边等着，请进！”阚玉涵的笑容很亲切，尤其是阚秘书看向邓华的眼神，带着一点调侃，也带着一点期待。邓华冲阚玉涵微微一笑，两个人算得上是老熟人，阚秘．．记更有女人味。
两个人一进办公室，廖晶居然主动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边走过来，笑眯眯握住东方怡的手：“东方，市里边昨天召开紧急常委会，专门研究企业改制试点。感谢古城县的同志，东方县长用于探索的jīng神，值得表彰！”
这么客气？邓华倒没什么感觉，人家客气不是对他的，可是东方怡的心在往下沉：“谢谢，谢谢廖书记的褒扬，古城县经济状况堪忧，老祖宗说得好，穷则变变则通，古城县就是要闯出一条生路，让县域经济真正发展起来，而不是出售家底！”
女人的怨气很重啊！邓公子很清楚，女人的怨气何来，说实话，对王尚chūn竭泽而渔的行为，邓公子也很不以为然。只是，竭泽而渔也好，留下一颗种子也罢，都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古城县同志的努力，市里边看在眼里！”廖书记拉着东方怡坐在会客区，邓公子很识相坐在角落里，“市里针对企业改制试点进行认真研究，并且请示省委省zhèng fǔ，省市领导一直认为，在工业基础薄弱的古城县开展试点，不具备代表xìng！”
怎么会这样呢？邓华一皱眉，却在东方怡的脸上，看到一丝了然，一丝解脱，一丝不甘！难怪女人昨夜会醉酒，难怪今天早上会说那些奇怪的话，看来女人早有预感！
不愧是政治世家子女，政治敏感xìng可不是邓公子可以望其项背的，邓公子认真想想昨天廖晶的谈话，的确，话里话外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东方县长可以从蜘丝马迹中认定，这个女人不简单！
嘿，廖书记，好手腕好手段！当初的大学生村官计划，就是这位从黄玉英手中接过，最终成为廖部长的政绩，助推她走上副书记的宝座。恐怕大学生村官计划带给廖晶的好处不止于此，组织部门的改革，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
未来，只要大学生村官计划结出丰硕成果，廖书记势必就会一飞冲天！毕竟这位有着世家底蕴，再加上实打实的政绩，想不升官也难！邓华都有点钦佩廖晶了，果然是政治投机的高手，更是见利忘义的高手！
虽然和廖书记曾经有过那么旖旎的一幕，邓公子对这个女人着实没有一点好感。能够算计自己闺蜜的女人，为了政治利益最大化，闺蜜的情人也拿来出卖的女人，想想就让人心寒。
果然不出所料哇！东方怡感觉嘴里有点苦：“廖书记，不知道省市会以哪里作为此次企业改制试点突破口？”
“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并报经省委省zhèng fǔ批准，会在市里成立一个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专门尝试企业改制试点。”廖晶脸sè一整，随即亲切地看向东方怡，“东方，过来帮我，这个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是由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兼任主抓，未来级别更高！”
好大手笔！邓公子也不禁对女人感到钦佩，果然够jīng明！显然，从东方怡手中搞到创意不难，但是难在未来东方世家不给她廖晶穿小鞋。廖书记许诺给东方怡的，不只是两个远比古城县县长更耀眼的职务，更有“未来级别更高”的承诺。
没有人比邓华更清楚，两年后各地开始尝试企业改制试点的时候，几乎全部是由市委常委主抓。虽然廖晶未必有能力帮助东方怡入驻市委常委会，可是就凭廖家和东方世家的底蕴，扶助东方县长进阶副厅级，没有任何悬念。
东方怡一愣，女人想到项目会被市里边抢走，却没想到廖书记伸出橄榄枝！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这两个眩目的职位和悲催的古城县县长相比较，傻子都知道有多大差距！
没错，县长更有实权，也可以锻炼一个人的主政能力，可那也要看是什么地方。就凭古城县眼下的情况，东方怡已经是身心俱疲，即便推出企业改制试点，自己也没有抱太高希望。
不只如此，和古城县县长相比，两个位子潜力巨大。最主要的，只要她担任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那么企业改制试点的政绩，将属于她！
“我！”东方怡瞬间想了无数个可能，任何一个结果，都不会比担任古城县县长更糟糕。即便是企业改制试点失败，那也是探索中的代价，没准她这个先驱者，反而会带有一点悲情英雄的sè彩，对未来反而有莫大好处。
廖晶微笑着，轻轻拍拍东方县长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这事不急这决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放心，我等着你的答案。今天呢，我们放松一下，出去玩玩！”
说着话，廖书记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冲阚玉涵道：“玉涵，把工作安排一下，下午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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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廖晶的邀请
重新坐在这间包房，邓公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身边还是玉英姐。他很奇怪，廖晶无非是想要笼络东方怡，可是把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弄过來算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次來这里，一个是有玉英姐在其中，再一个，就是女人事先就有筹算，想要分开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事实证明，廖副书记的心机相当深，不过却沒有必要和自己一个小人物耍心机！
更沒有理由和邓副经理玩心机，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根本不会看在廖副书记的眼里。不过邓公子既來之则安之，也许廖书记需要自己买单！
邓公子一向有自知之明，不会把自己当作是必不可少的什么人，更多的，他是一个配角。至少在官场上是如此，副科级在乡镇县区行局是实权官僚，在市里边还不如办事员來的zì yóu。
似乎女人沒有记得上次酒醉出丑，两个女人喝起酒來，依旧豪放。就连阚玉涵，也不再矜持，看來是家里娃长大了一点，不需要妈妈时时刻刻守在身边。
也许是有心事，或者有些事需要和家里沟通，东方怡今天喝进一瓶白酒，就跑进包房睡觉去了。阚玉涵也早早歇息，阚秘书沒有回家，同样在休息室睡下。
剩下邓公子和廖书记在酒桌上，小男人居然有点手足无措，面对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远比面对高阶武者危险：“廖书记，时间太晚了，您看是不是歇着？”
廖晶微微一笑，笑容前所未有的亲切，就像chūn风拂面。自从认识廖副书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情的一面，女人小抿一口酒：“还不到新闻联播，怎么就晚了？小邓，是不是对姐姐有成见？”
“呃，沒沒有，绝对沒有！”女人沒喝多呀，怎么说话像是酒话呢！邓公子可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这个女人心机太深，纵然是重生人士，他也不敢和廖晶拼智商，人家玩权谋，足以甩邓公子三条街！
一口喝尽杯中酒，女人幽幽一叹：“是不是认为玉英的离开，和我有莫大关系？”
女人痴痴地看着面前的酒杯，似乎陷入对黄玉英的思念中，果然善于捕捉对手的心思。廖晶似乎刻意营造一种氛围，从选定这里作为消遣的场所开始，就在女人的算计之中。
在邓公子看來，这边对于廖副书记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小男生才不会相信，上次女人走光会自己一无所觉。有过那样一次、经历，对于任何女人來说，这边都应该是要避之不及的场所。
偏偏廖晶沒有避讳，还把自己这个当事人叫上，如果说女人事先沒有想法，骗鬼去！不过邓公子沒有那么傻，去戳穿，而是赶紧帮忙把酒杯满上：“这个，我听玉英姐说，她在那边很好，说起來还是廖书记帮的忙。”
“哼，还说沒有，话里话外像是一个怨妇！”女人白小男人一眼，这一眼居然也有几分贵妃醉酒的风情，“年前年后淮阳省的变动，我想你也看到了，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却不是你能够了解的。你觉得，凭你玉英姐的政治智慧，留下來，真的能这么快走上副厅级岗位吗？”
一句话，让邓华陷入深思，沒错，黄玉英还是太软了！刚刚过去的淮阳省政治风暴，如果从官场内部角度去看，简直是一部现代版《官场现形记》！省委书记、省长和副书记三巨头全部被拿下，更不要说那些厅级副厅级的官员。
在这一轮官场动荡中，什么底限什么规则什么三观都是笑谈，所有的手腕都无非一个目标，那就是晋升！从梅旭东的上位就可以知道，省部级官位的争夺，该有多么的激烈！
原本应该在西秦省上位，在党内排名更靠前的梅旭东，因为几十年老友的出卖，一切变得扑朔迷离。上面对梅旭东职务的处理，其中蕴含的意味，绝对不只是省长那么简单。
几年后梅旭东能不能更进一步，上面对梅省长的看法，都在此次安排之中。梅旭东的职务变化，不过是诸多官场变幻的一个缩影，更多的东西都隐藏在公众看不见的角落里。
也许廖晶是对的，书记姐姐不适合在政治漩涡中冲浪，美女书记似乎更适合做学问。邓华脑海中忽然闪出这样的念头，此刻书记姐姐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
良久，邓公子终于叹口气：“也许您是对的！谢谢廖书记的教诲，玉英姐的确适合在保守封闭的关东生活，而不适合风起云涌的淮阳省。”
“难道你那么计较叫我一声姐姐吗？”
女人的眼中，居然有一丝忧伤，邓华一呆，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忧伤的表情：“那个，廖书记，不是，廖、姐！”
厉害！邓公子忽然发现，一个冰美人突然之间转变，对他的影响力堪比墨奢香的香妙门功法，甚至犹有过之。墨奢香的功法，邓公子还有抵抗之力，面对廖书记的小女人情态，邓公子居然沒有一点反抗的想法。
邓华忽视一点，对方是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领导，此前和他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偏偏今天女人从始至终制造的情境，使得邓公子陷入对黄玉英的思念。
任何厉害的jīng神功法，远不如引发出來的真情实感，更富有影响力。因为它是引发受者心底最深处的yù 望，而不是用自身去影响另外一个人，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高下自现！
女人终于绽放了一个笑脸：“叫我晶晶姐好了，玉英她们都是这么叫的。邓华，你在古城县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从《古城县招商引资工作之我见》开始，就展现了你的政治才华。只是古城县平台太小，玉英离开那边，王尚chūn对你也是冷处理，來市里边！”
“我，來市里？”邓华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转变有点大，邓公子从來不认为，自己是廖书记碗里的菜。廖晶有无数的选择，沒有必要选择他，“廖书，呃，那个晶晶，晶晶姐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來市里，能帮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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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抉择
廖晶先是面孔一板，待邓华改口才笑起來：“当然是帮姐姐做事！企业改制试点是你提出來的？不要撒谎！东方的确很有能力，但是如此开创xìng的工作，如此契合古城县现状的策划案，却不是东方能够想出來的。我想，当初你在建议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企业改制？”
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女人，邓华忽然有点心惊，即便是面对基地那些枪手也沒有过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似乎自己想什么都在她的算计之内，面对如此jīng明的女人，不知道她的男人会不会萎了！
“那个，晶晶姐说笑了，”邓华挤出一个笑，“我可沒有那么高瞻远瞩，只不过是巧合，巧合而已！”
很多时候对于男人來说，面对一个jīng明过火的女人，远比面对自己的敌人更危险。从前邓公子沒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沒有办法把廖晶和女xìng联系起來，更多把廖副书记当成领导，不具备xìng别差异的领导。
今天不一样，首先廖晶一直在营造一种氛围，一边在营造怀旧的气氛，让邓公子想起曾经的黄玉英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不惜暗示走 光的存在，让邓公子完全把她视作一个女xìng，一个年长的姐姐。
帮邓公子夹一块骨头肉放在碗里，廖晶俏皮的一笑：“我就知道，在我面前你不会说实话，不过呢，我相信如果玉英还在古城县，你肯定会帮她完成企业改制试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托。”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诱惑？
看着碗里的肉骨头，邓公子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变成一条狗！只是古城县那边，现实条件摆在那里，王尚chūn和自己之间有个黄霏，再想回到最初，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东方怡來了市里，自己刚刚和县长之间的融洽关系将会化为乌有。且不说未來的县长会如何对待自己，如果新任县长是一个和赵建军同类人怎么办？
别看这一年多看似风光，实际上邓华活的很累，帮黄玉英是心甘情愿，帮东方县长可就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了。这个时代不承认军师的存在，他邓公子为别人做再多，那也不是他的政绩。
智库，对于世界政坛來说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似乎只有在华夏，智库也好智囊也好，都是隐形人。高端的那些学者，还有机会崭露头角，在市县级层面，充其量他邓公子也就是一个师爷！
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师爷！一个永远在领导yīn影笼罩下，永远不能出现在前台，有些时候却要为领导背黑锅的师爷而已！对于任何一个想在仕途有作为的官员來说，绝对不希望自己走上师爷的道路。
就像古城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乔斌，做了一辈子隐形人，奉献了娇妻和家庭的乔县长，如果沒有唐颖出事，他注定还是隐形人，注定无法出现在前台！
“谢谢晶晶姐对我的抬爱，如果晶晶姐看得起我，我就过來好了，希望不要让晶晶姐失望！”邓华终于下定决心，实际上他也沒得选择，廖晶和他商量，还是让他很感激，说明廖书记还是很尊重自己。
如果廖晶根本不打招呼，一纸调令下來，他邓公子也要过來，沒有拒绝的资格。官场中人就是如此，体制中人就是要服从，下级服从上级，个体服从集体。也许真的是时候离开古城县，也许在清远市，就是他施展才华的地方！
今天这点酒对东方怡來说不算什么，女人善饮，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很少喝醉。出身政治世家的女人，jǐng惕xìng不是一般的高！
那一晚的醉酒，是女人刻意为之，是半年多所有抑郁的一次释放，也是对邓公子充分信任才会那么喝酒。古城县任职这段时间，给女人的自信心重大打击，心中的苦闷却无从发泄。
那一晚，刚刚一个绝妙的策划居然要被廖晶撬走，对于东方怡來说，发自内心的反感。如果不是在清远市，如果廖晶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东方怡甚至都不会对她有一丝的敬意。
今天廖晶的提议让女人心旌摇曳，躺在床上，东方怡望着棚顶的吊灯，心思却早就飞回燕京城。当初从团zhōng yāng下來，信誓旦旦要改变古城县的贫困面貌，如今自己却要当逃兵，心理上似乎难以接受。
廖书记给女人描画的场景，担任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可不是古城县县长能够相比的。最让东方县长心动的，还是企业改制试点的政绩，凭东方世家的底蕴，对上面政策风向的把握，自然远超寻常。
估计廖晶也正是看中她的软肋，才会拿出这两样來诱惑。虽然未來的古城县会有两大通道项目，可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凭东方世家从高层了解的，大通道项目虽然获得一片赞扬声，真正提到cāo作，却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毕竟眼下华夏资金处处紧张，远沒有到二十年后，一个省份都可以叫嚣，“富可敌国”的程度！
深思过后，东方怡心中的想法渐渐清晰，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赖叔叔，廖晶书记要我担任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您看此时离开古城县，是不是不大好？”
那边传來赖仁清清爽的笑声，小女人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赖书记：“怡丫头，企业改制试点更重要！华夏当前处在转型关键期，最重要的就是尝试，特别是工业上面的尝试。如果在清远市进行企业改制试点获得成功，受益的不只是一地一市，而是整个清远市的工业企业，造福整个工人阶级呀！”
“赖叔叔！”女县长心花怒发，“瞧您说的，这工作哪有那么重要？既然叔叔这么说，那那我就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定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赖书记意味深长道：“企业改制试点涉及到的问題很复杂，最关键是人际关系的处理。改制势必要触及某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这也是改革的阵痛，一定要注意！坚持原则是必须的，平衡也是必须的，这个度一定要好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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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调职
七月底，刚刚上任半年的古城县县长东方怡，奉调上任清远市市委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两个任职颇耐人寻味，市委副秘书长兼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董市长，似乎有点错位的意思。
上面要求党政分开，这边却顶风上，非但党政混淆为一谈，政企分开也成为影。仅仅从这个任命，大家就看得出來，资产管理公司应该不是市zhèng fǔ那边的。
如今各地都在成立什么资产管理公司，多数都是zhèng fǔ牵头，常常是副市长或者市zhèng fǔ秘书长兼职。到了清远市，一切都变得不同，新成立的单位，顿时聚焦无数人的眼球。
每一个新单位，意味着全新的机会，意味着全新的官帽子。最要紧的，资产管理公司是备选书记廖晶倡议成立，据说是省委赖副书记钦点东方怡为董市长，后台不可谓不强硬。
同时上调的还有何文惠，女人任职清远市市zhèng fǔ办公室第七秘书科科长，副科晋升扶正。女人上位的速度堪称奇迹，不到两年时间，走过别人十年走不完的官路，所有人都看出來，女人跟对了人。
当初跟着黄玉英书记，是何文惠崭露头角的时候，那时刚刚晋升为副主任科员的何文惠，恐怕绝对想不到，会在如此短时间内，再一次获得提拔，这可是超常规提拔了！
最让人感兴趣的，是本來被古城县班子打入冷宫的邓副经理，居然也接到调令，调入新成立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新官上任带上一两个心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邓公子得以被东方怡带走，的确跌落一地眼镜。
谁也沒看出來，东方县长会如此看重邓副经理，当初要把他打入冷宫，女县长似乎也是同意了的。一些传闻愈发有了市场，一个是花信少 妇，一个是翩翩佳公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会有无数人编排。
从前就有人刻意散播，如今似乎坐实了这一点，，好像沒跑了！对邓华上调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墨奢香和墨竹姐妹，自从墨奢香來到鬼屋，整天以制邓公子为乐，连墨竹都要趁机占便宜。
现在邓公子上调市里边，两个人沒了制的对象，未免有点不甘心！刚刚参加过高考的小姐俩，闲的难受，特别是刚刚成绩下來，小姐俩成绩超高，进入燕京大学基本上沒有问題。
眼下兰馨她们已经开始筹划，给两个小丫头准备房间物品，更是承诺，会在小姐俩來到燕京城的时候，着实欢迎一番。那边似乎根本沒在意，邓公子这边又冒出來一个妹妹！
两个小丫头心情不好，让邓公子头疼不已，老两口不乐意呀。他也只能是安慰：“小猪猪，要不你们去岭南省，那边不是给你准备了专辑录制吗？据说还有歌迷演唱会，墨菊也跟着，有你在，我还放心点。”
“去岭南省？”两个小丫头大喜过望，墨奢香一脸的憧憬，“早就听说，岭南省是华夏最富庶繁华的地方，我一定要好好玩玩！”
墨竹跑回房间，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墨奢香手中：“这张信用卡有一千万额度，去岭南省一定要好好哈皮一下，还要去购物天堂！”
“小猪猪，如果去港府，一定要和廖家打招呼！”虽然曾经在港府大发神威，邓公子可不认为，两个小丫头去那边就保险，“回头我会让云梅子给你们配上最好的保镖。”
墨奢香一撇嘴：“我们姐妹还需要保镖吗？”
“不要胡闹！”邓公子一瞪眼，可惜在两个小丫头面前，天知道他有多大的威慑力，“总不能两个千娇百媚的小美女，一路打将过去？特别小猪猪，要学会淑女，多跟你菊姐学学。”
说实话，墨奢香的确是天才，学香妙门的功法进境神速，现在女人学什么像什么。在学校期间，整个就是一最贤淑的高中生，还是学习成绩超好的那种。
这次高考，小姐俩是古城一中排名最领先的，墨奢香沒敢太过招摇。才让墨竹领先几分，姐妹俩成为清远市的高考冠亚军。如此眩目的成绩，让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整天來恭贺的宾客不断。
养一个cāo心的儿子，二十年沒有赚取过这么大荣誉。偏偏儿子捡回來的两个女儿，让邓明毅老两口赚足面子。如今的邓家，已经堪称古城县第一家，不是因为首富也不是邓公子的副科级，而是因为两个小丫头的高考成绩。
新成立的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就在城北区，距离市zhèng fǔ隔着一条街，一栋三层临街楼，楼前楼后各有一个院套。这栋楼，原本是一家私营企业，后來因为该企业涉嫌违法经营走私汽车，被市zhèng fǔ罚沒了。
临街是一溜漂亮的铁艺栅栏，铁艺大门很气派，门旁崭新的牌子颇有气势。小楼门前，有一溜花池，里面花花草草的，颇有生活味道。今天是邓华第一次來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报到，一直來到三楼，找到董市长办公室。
“文慧姐你好！”何文惠一向不事打扮，也许是跟前后两任领导有关系，黄玉英和东方怡都不是好打扮的领导。只是今天却薄施粉黛，颇有一点小女人的味道，“姐姐今天好漂亮，年轻了十岁，好像只有十七八！”
女人一撇嘴，笑骂道：“呦，什么时候邓副主任的嘴这么甜了，嘴上抹了蜜不成？”说着凑到邓公子耳边轻声道，“也不怕姐姐跟玉英姐告状，说你招蜂引蝶？”
“嘿嘿！”來清远市，也只有几个人让邓公子感觉亲切，何文惠大概是最特别的一个，“瞧文慧姐说的，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我哪敢招蜂引蝶，也就敢和姐姐耍贫嘴罢了！”
何科长一愣，瞬间俏脸一红，冲小男生一瞪眼：“臭小子，占姐姐便宜是？小心回头给你小鞋穿！”
“别！千万别！我最怕穿小鞋了！”嘴上说的怕怕的，邓公子哪里又像是害怕的样子，明明像一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为了姐姐不给小弟穿小鞋，回头请姐姐吃几顿大餐，到时候您可一定要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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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邓副总经理
“这还差不多！”女人白一眼邓公子，“少贫嘴，董市长在里边等着你呢，赶紧进去。。”
似乎是把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眼当成了媚眼，邓公子把手里的一盒化妆品交给何惠，轻声说：“姐姐，这个是小弟从国外带回来的，送给姐姐算是一点心意好了。”
何惠一愣，邓公子送她礼物不是第一次，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名头，每一次都让人无法拒绝。这一回同样如此，不待女人拒绝，邓华转身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后边的女人，拿着全是外语的化妆品，轻声念到：“chanel，香奈尔？法国顶级品牌？这小子，贿赂姐姐么？”
只是能够拒绝香奈尔的女人，恐怕很少，何况邓公子的丰厚家底，送一盒香奈尔化妆品，恐怕跟送一条围巾没啥区别。房间里，东方怡对布置并不是很满意，新单位不假，很多办公用品可都是旧的。
据说都是罚没那个私人公司的东西，幸好办公桌和班椅都是新的，全套茶具是东方董事长自己添置的：“进来！”
“董市长好！”和古城县的办公室比起来，气派得多，据说是前私人公司老总的房间。邓华四下打量，笑道，“好宽敞，有一百五六十平米？”
东方怡微微一笑：“据说是一百九十八平米，那边我让人隔出三十平米做休息室。你的办公室在走廊另一边，同样宽敞，办公条件大幅度提升，希望你的工作也能开创一个新局面！”
“请董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邓华笑道，来到市里边，两个人之间融洽很多，似乎少了在古城县的鸿沟。那边高高在上的县长大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亲民的老总。
同样的级别，不一样的身份，女人在角sè转换，拿捏很到位，这一点邓公子再学几年恐怕也学不来。有些人就是天才，就像眼前打扮焕然一新的女人，很擅长角sè转换。
政治世家走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东方怡点点头，收起笑容：“公司董市长和总经理都是我，你担任副总经理，级别还是副科，管的事和以前不一样。当然，眼下公司内部你就是二把手，直接向我负责，慧算是借调，不会在这边担任实际职务。”
“谢谢董市长的信任，这份是关于清远市供销总社企业改制试点的一点设想，请您过目！”对于职务，邓华没有太多要求，能干事就得。对于东方怡的态度，还是很开心，毕竟在公司这边，有太多婆婆，干起事来就要烦得多。
接过资料，东方怡轻轻放在桌上：“一切从头开始，回头我们下去调研一下，目光不要专注供销联社。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公司不是为供销总社，清远市虽然工业基础薄弱，也还是有一些老厂。这些五六十年代建设起来的企业，已经不能适应市场，不要说利润，就是维持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邓公子有点尴尬，他还是有点偷jiān耍滑了，刚来清远市，对这里的事情不是很熟，他就把在古城县弄出来的东西稍加修改。这份资料还是他贿 赂李明阳，让李副主任帮忙弄出来的。
写策划案一向是邓公子的短板，重新写一份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困难。显然董市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错，清远市有些企业岂止是苟延残喘，实际上是在靠财政输血才能维持下去。
比方说清远市服装厂，近千人的大厂，可不是古城县服装厂那样，搞点廉价加工费就能维持下去的。古城县服装厂四百多人，从外地弄一些别人不愿干的加工活，维持厂子的开销，甚至还有盈余。
市服装厂不行，如果算上退休员工，厂子里需要给近一千五百人开支。还有市国营龙华无线电仪器厂，几乎和服装厂面临同样的问题，古城县的农机厂搞点小改良，就可以从下边赚取足够的费用。
市国营龙华无线电仪器厂近两千员工，近一千的退休工人，想要维持如此庞大的人员开支，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同样面临难关的，还有市机电设备公司、清远市手扶拖拉机厂、清远市医药公司、市金锋生物制品有限公司，条件稍好一点的，也不具备产品优势。
说实话邓公子对在清远市的改制工作没有多大把握，一个是时机有点早，按照正常发展，清远市的这些企业，要在三年后才真正走上末路。
眼下虽然都在勉力维持，但是华夏人有一种惰xìng，常常会安于现状，知足常乐是一种优点也是一种惰xìng！相当一部份人，很少会未雨绸缪，总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去找变通之法。
就像《周易-系辞》下所说：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几千年以来，华夏人都是有这种惰xìng，《水浒传》的逼上梁山，不是逼到绝境，林冲也好，宋江也罢，恐怕都不会走上梁山。
如果企业改制试点过早，无疑得不到最广泛工人阶层的支持，其阻力之强大，将是前所未有。要知道，即便是十年后，几个入不敷出的厂子，已经一年半没有拿到薪水的工人，在厂子破产的时候，还搞出声势浩大的群体**件。
那些老工人不只是念旧，更是对新生活有着天然的恐惧，过惯了集体生活的工人们，冷不丁离开工作生活几十年的厂子，心理上也难以接受。几十年的习惯，已经深深印刻在骨子里，很难去改变。
更何况离开一切按部就班的工厂，重新走上社会，寻找一份全新的生活，也不是每一个人可以轻松接受的。眼下清远市的企业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此时要在企业进行改制试点，基层的阻力，将会是工作最大的障碍，这一点毋庸置疑！
犹豫一下，邓公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董市长，企业改制试点毕竟只是试点，如果大规模展开企业改制，会招致来自底层工人群众的反对。如果造成那样的后果，恐怕不是你我可以承担得起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切不可cāo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