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话语如刀
“怎么就成这副熊样了？”
李茂阳等安娜日搀扶着巴雅尔走了过来，冰冷地看着他笑道。
“……”，巴雅尔看着李茂阳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李茂阳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都是一片干焦，眼窝也似乎陷下去了一些。
“李大夫，你别和他上气了，你看。”
一边的安娜日从肩挎着的包子里拿出一张诊断单来，低声说着递给李茂阳。
李茂阳接过诊断单貌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看不大懂西医的诊断报告单，不过类似“呈低回声、弥漫性、多发性及不均质结节”、“建议穿刺活检”这类话还是看懂是什么意思的。
尼玛，巴雅尔还真是得了肝癌了，而且已经扩散了！
这下李茂阳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张嘴好毒！
“我……还……有没有救？”
巴雅尔低声道，像蚊子哼哼一样，完全被街上的鸣笛声给淹没了。
李茂阳也是根据他嘴唇的活动形状猜出来他说的意思。
一个敢杀//人放火的家伙，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竟然就怕成了这样？
“有救啊。”李茂阳双眉一抬道。
“你能治得了？”巴雅尔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不行。”李茂阳摇头，“你这种病情，一般能挺三个月到半年。”
“你特么的耍劳资？！”巴雅尔怒声咆孝道。
“我没耍你。”李茂阳平澹地道，“如果把你亲哥亲嫂家的钱全折腾光到处去求医问药，说不定能遇到一个高明的大夫，能让你多活一两年也说不定的。”
“这叫有救？”巴雅尔抬起那支好胳膊来想要揪扯李茂阳了。
“我是说你的灵魂或许还有救，去到那边，说不定还可以不用转生成最肮脏的畜牲。”李茂阳继续平澹地道，“不用那么害怕死啊，你弄死贺小翠的那一年如果已经满了十八岁，那你现在的坟头都长草了，比起贺小翠来，你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了，还觉得没活够吗？”
巴雅尔愤怒地盯着李茂阳，不过并没有去揪扯他，也许在心里面就对李茂阳这个人怂了，也许是李茂阳的话震住了他。
李茂阳掏出一盒软从蓉，递给巴雅尔一根，给他点上，他自己也点上一根，用力吸一口，嘴巴上喷出一股白烟，好一会儿只抽着烟，不说话。
“还有什么想说的，劳资听着。”
巴雅尔吸了几口烟，镇定了一点儿，对李茂阳道。
他今天莫名地就想听听李茂阳说什么。
“我承认你很厉害，如果不是得了这病力气和身手大减，我可能真打不过你。”
李茂阳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巴雅尔的表情继续道。
“或许整个麦香镇，打架还真没有你的对手。这一点我承认。”
巴雅尔的腰板挺一挺：“不要说麦香镇，如果劳资没生病，整个方圆两三百里都没有劳资的对手！”
“也许吧。”李茂阳点点头道。
“不是也许，劳资可是干倒过全市摔跤季军！如果劳资没生病，方圆两三百里，绝对没劳资的对手！”
“可是论起胆量，你真不咋的。劳资见过几个上刑场的硬汉子，头抬得那是老高，腰板挺得那是老直，就是明知道那是罪犯，也不能不让人佩服他们的胆量！那才是真胆量！可劳资看你从医院里走出来的这几步，都快走不动了，还得你嫂子扶着走，哈哈，真特么的丢人现眼，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惧之有？”
李茂阳说着这话，斜眼瞅着巴雅尔，嘿嘿地冷笑。
“这可是绝症，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巴雅尔反驳一句，可他自己也觉得软绵绵的不硬气。
李茂阳只是看着他笑，不做声。
“还小些时，劳资也不怕死，可现在……”
“现在就怕死了？呵呵。”
一阵沉默。
一边的安娜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把劳资换成你，你知道劳资会最害怕什么吗？”沉默了一阵，李茂阳又道。
“你最害怕什么？”巴雅尔不由得问道。
“肯定不是死亡本身，死亡不过是重新回去再投胎而已。”
“那你最害怕什么？”
“劳资会害怕死后没一个人会怀念劳资，没一个人逢年过节地给劳资烧张纸上柱香！活人一场，死后混到这种地步，投胎也绝对投不了一个好胎啊。”
李茂阳顿了顿，再给巴雅尔心上添把刀。
“可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临死还要糟蹋光你亲哥亲嫂子的那点儿可怜的家产，这绝对是不想留一个人还念想着你哈。
你放眼看看你们渠南村，还有谁会把你当成个人？
他们怕你是怕你，可心里从没把你当成个人啊。
也就你这亲嫂子还把你当成个人，可你现在临死了还不想帮她，还想把她最后的一点儿钱全都糟蹋光！
那你说你死后，你这亲嫂子，她还会想念你一下吗？她还会给你烧一柱香烧一张纸钱吗？
她不怕她儿子饿肚子啊，她不怕她儿子长大娶不到媳妇打光棍吗？”
巴雅尔听李茂阳这么说，就转头看了安娜日一眼，看到她眼神呆滞地盯着街上的滚滚车流。
这时候正是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所以也正是车流高峰时间段。
巴雅尔想问他嫂子一句，我死后你会念想着我吗？
可他终究是没说出这句话来。
然后他也望着街上的滚滚车流发起呆来。
“我今天路过这里办事，正好就遇到了你俩，请你们下一顿馆子吧，想吃什么？”
李茂阳问道。
“手把肉。”巴雅尔道。
“行。这附近哪有？”
“劳资知道，你跟着付账就行。”
随后巴雅尔硬巴了许多，也不用他嫂子扶着他了，大踏步地走到了前面，走得还很快。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家羊肉馆，结果也没有什么手把肉，三人就上了一盆羊棒骨。
巴雅尔还叫了一件啤酒，李茂阳今天也放开量陪。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疯狂是很可怕的，如果能善了自然是善了的好。
安娜日也喝起来，她的酒量还不小。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钟，三人都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却都没怎么说话。
李茂阳手机响了，是阿丽亚的电话，他进卫生间去接听。
“安娜日，我不想喝了，我要走了。”
巴雅尔醉眼朦胧地看看李茂阳的背影，转头对安娜日道，还当着饭馆二楼稀疏的两三个顾客的面，有些摇晃地俯身去亲了安娜日额头一口，然后随即跪在他嫂子的面前。
“嫂子，我今天叫你一声嫂子，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梆梆绑地磕了几个头。
磕完头他站起来，有些摇晃地下楼去了。
第120章：男人别叽叽歪歪地瞎反省
“巴雅尔呢？”
李茂阳从卫生间返回桌上，见只有安娜日一人，就问道。
安娜日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低着的头摇摇，没说话。
然后李茂阳就见她的手上有泪水流了下来。
他正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就听楼下传来叫喊声：“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他心头一跳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向下一望，就见楼下的大街上一些人在围看一具无头尸体。
肇事的是一辆大车，就停在一边，车轮上还有着血迹。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尸体，不是巴雅尔是谁？
李茂阳酒意都被惊走了，只觉得脑袋有些嗡嗡地响，他只想让巴雅尔不要闹事地安安静静地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没想到竟让他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而且以这种方式自杀，很明显是想给安娜日一家挣一笔赔偿款！
谁都知道，一般大车的保险金额都很高。
愣了一瞬，李茂阳赶紧转身拉起安娜日就往楼下走，走在楼梯上看看周围没人，他赶紧对安娜日道：“记住，只说我们今天来买东西，然后碰见了一起吃个饭，去医院查病的事千万别提！”
安娜日流着泪点点头。
“还有，也别提打架的事，警察如果问起巴雅尔身上以前的伤，就说你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搞伤的，别辜负了巴雅尔想给你们留一笔赔偿的心意，这种情况下，越多说越多错！”
安娜日再次点点头。
“赶快给牧仁打电话，让他来跟你一起解决这件事，我作为一个外人没法儿参与！”
安娜日便掏出手机给牧仁打起电话来。
李茂阳观察一下她的表情，还好，还算镇定。
他稍微回想一下刚才安娜日的反应，感觉她应该已经有了预料了。
冷静了一下，李茂阳又从安娜日的包子里掏出巴雅尔的那些检查单来，一把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牧仁，巴雅尔出车祸了，人，不在了，你什么也不要说，快来！对了，警察如果问起巴雅尔以前的伤，就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搞伤的。”
安娜日给牧仁打了这么一个简短的电话，不等牧仁回答就挂断了。
……
接下来，这一个下午，李茂阳陪着安娜日接受了警察的询问，直等到牧仁过来，他才有机会脱身。
然后他骑着摩托回到渡口村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阿丽亚不在，李茂阳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然后一个人坐在诊所里发呆。
他今天对巴雅尔说的所有的话，真的只是想让巴雅尔不要闹事地安安静静地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他真的没有想到巴雅尔会做出那么惨烈的事来。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责任，如果他不对巴雅尔说那些话，巴雅尔应该是不会自己去找死的。
当然，抛过一切其他的事不说，单单对于巴雅尔和牧仁一家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歹不说，即便巴雅尔自己在这场交通事故中有过错有责任，但保险公司还是会按划分到的责任赔偿牧仁一家一笔钱的。
所以这巴雅尔人生的最后，还是稍微弥补了一下他对于牧仁一家的伤害。
还是在人生的最后稍微保留了一点点兄弟之情。
……
李茂阳左思右想这件事，他的责任其实并不大。
但他心里仍然感觉不舒服，回想和巴雅尔这场事的前前后后，他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那么光彩。
甚至有许多阴暗的成分在。
可他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大概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尤其是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中，总会经历这么一些或大或小的阴暗的一面吧。
就像中医中所说的阴和阳，人体中存在着阴和阳，而一个人一生的行事中，既然有阳的一面，也必然会有阴的一面的。
……
李茂阳这样静坐着沉思良久，然后拍一把桌子站起来不去多想了。
男儿做事只把握准大方向就行了，至于中间玩的一些小手段，如果是逼不得已，不去想也罢。
再翻来覆去地叽叽咕咕地多想，那就成了一个多愁善感啥事都办不成的老娘们了。
凡事只要心正即可。
只要心正，那就正气永存。
不需要用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来拷问自己和为难自己的。
难道非要迫出自己皮包下面藏着的“小”来才好？
咱大面上不是一个卑鄙的人，这就够了。
不做那叽叽歪歪无事瞎琢磨的小人！
“哎，李茂阳，你回来了啊！”
阿丽亚骑着摩托来上“晚自习”，见李茂阳在诊所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抽抽鼻子：“你喝酒了？”
“喝了点儿。”李茂阳伸了个懒腰。
“你不是说去看你们家的河头地了吗？怎么还喝酒了？而且你怎么去看了一下午？”
“你这话问得稀罕，十几亩的地不得仔细转着看看啊？喝酒怎么了？碰到几个熟人还不兴喝点啦？”李茂阳翻了个白眼道，“小丫头的少打听大人的事！”
“嚯，看把你大的，不就比我大了两岁吗？”
“两岁不是大啊？多增长了两年的人生经验啊。”
“哞——咹——”阿丽亚淘气地冲李茂阳吐吐舌头，“也不见你多成熟多少！”
斗一下嘴，阿丽亚照样开启了直播，然后两人静坐下看书。
正看着，李茂阳的手机叮铃地来了一条微信：“回诊所了？”
是乔果果，她今天下午也和李茂阳通过微信，知道他去河头地转去了。
李茂阳给她和阿丽亚撒的谎一样。
“回来了。”
“我爸打听到渠南村牧仁下午回来一趟又走了，而且走得比较急，应该是又去六原县城了，说不定巴雅尔真有什么病？”
“巴雅尔和牧仁老婆没回来过？”李茂阳明知故问道。
“我爸听说他们没回来过。”
“哦，那应该是巴雅尔真查出什么病来了吧，不过别管他了，他现在也顾不上来找事了。”
事实上那家伙永远也没机会来找事了。
“你在河头地那儿就没看见牧仁来来去去的？”乔果果又问道。
“没啊？我只顾转着看地了。”李茂阳硬着头皮道。
“所以你整个的在撒谎？看地能看一下午？这是你李茂阳做事的风格？”
李茂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果然骗阿丽亚容易，骗乔果果难啊。
“好吧，我今天下午的确去六原县城了，而且亲眼看到，巴雅尔出了车祸，人不在了。”李茂阳只能实话实说了。
“啊？！真的？”
“千真万确，牧仁一家能拿到一笔赔偿款了。”
“那，巴雅尔是查出了坏病来了？”
李茂阳心道这丫头确实聪明啊。
“应该是，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李茂阳回道，“我只是去六原县城观察一下巴雅尔，防备那家伙搞事，结果就看到了那场车祸了。”
对女人还是不能什么话都吐尽，不然后面更没完没了了。
而且，后面他pua巴雅尔的那一段，有损他光明磊落的伟岸形象，所以千万不要让乔果果知道。
第121章：又犯狗脾气了
“现在感觉怎样？”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茂阳对阿丽亚的粉丝海边听浪的儿子许朝阳复诊。
“皮肤不刺痒了，昨晚睡得很好，谢谢李大夫！”
视频电话屏幕前许朝阳这个少年不再那么腼腆，很有些神清气爽地对李茂阳道。
他才喝了李茂阳开出的三天的药就有了这么大的疗效，让他对视频对面的年轻大夫产生了很大的信任和好感。
“那就好。”李茂阳点点头。
随后他又对许朝阳进行了十几分钟的详细望诊和问诊，获得了系统的一次药效推演奖励，用到了给许朝阳调整药方上。
目前许朝阳睡眠己安，夜梦显着减少，皮肤刺痒消退，热伏血热很明显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接下来清热凉血不再是主要任务了，应该以调补肝肾为主了，需要减少清热凉血的药，多加些滋补肝肾和乌发疗效之药。
所以李茂阳就在原方的基础上，减少了两味清热凉血的药，加了桑椹和黑芝麻以加强滋补肝肾和乌发的药力，再加一味羌活，配合升麻把药力沿着太阳经上引头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扭转许朝阳早生白发的病势了。
这次调整药方，李茂阳没有请教别人，是他独立完成的，并且获得了系统通过。
给许朝阳复诊完，李茂阳正和阿丽亚吃着早点，乔果果来了，给李茂阳捎来了一面锦旗，是四斤回到家后才想起该送李茂阳一面锦旗，所以又邮寄过来的。
李茂阳心想可能是四斤那丫头一直对他收她两万元诊疗费有些耿耿于怀，可能是回到家后才释然了，所以才会给他邮寄来一面锦旗。
不管怎么样吧，这是他诊所里收到的第一面锦旗，自然要好好地挂起来。
挂好锦旗，继续吃完早点，李茂阳带着乔果果和阿丽亚去给特木尔针灸。
特木尔的熏蒸疗程昨天已经进行完了，所以从今天起，配合服药，再次恢复以前的针灸疗程。
特木尔今天已经能下地站立，并且也能在儿子女儿的搀扶下走两步了，见李茂阳来到，他哈哈笑着打招呼：“哈哈，小李大夫啊，你看我又能走路了！”
这么哈哈地说笑着，眼泪就顺着他的腮帮子流了下来，等李茂阳说着祝贺的话走近了，他甩开儿子女儿的搀扶，一把就抱住了李茂阳！
“小李大夫！小李大夫！你是我特木尔的幸运星啊，是我特木尔的贵人啊！”特木尔真诚地感谢着李茂阳。
给特木尔针灸完回到诊所，李茂阳见院子外的马路边上停着两辆车。
其中一辆是张福锁的车。
另一辆也是一辆丰田普拉多，也是新车。
这辆车想必也是南沙村的，南沙村有没成家年轻人的家庭，几乎家家新买了好车，而且一家看一家，大多都是买的这种丰田普拉多的大中型越野车。
如今，南沙村那儿充满着一股暴富的气息。
诊所院子里，张福锁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院子里。
“茂阳，给你领来一个顾客，我们村的何大妈，有点儿小毛病，你给看一看。”
张福锁跟李茂阳打招呼道。
“李茂阳，还认得我不？”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招呼道。
长得也算白净端正，只是一脸社会相，个头比张福锁稍高点，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
“认得啊，何志强，高中比我高一届吗，你不是出外面闯世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茂阳笑道。
学校念书时不爱学习的学生大多能跨班跨年级互相认识。
李茂阳只比何志强低一届，两个不爱学习的人，自然就有一大把认识的机会。
“刚回来啊，外面不如家里好，所以还是回来了。”何志强笑着和李茂阳握一下手后，又指指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道，“这是我妈。”
“大妈好。”李茂阳笑着和对方打招呼道。
“好。”何大妈笑道，一边打量了一下李茂阳，又打量着乔果果和阿丽亚，“这是乔大夫家的闺女吧，这个是谁家的闺女？”
“她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后山直播才女，巴特尔的小姨子。”张福锁看一眼何大妈又看一眼何志强道，“人家现在有二十多万粉丝，老挣钱了！”
李茂阳看了张福锁一眼，心想钱壮怂人胆，八百万就把这小子脑子有些烧湖涂了吧。
再打量打量何志强和这个何大妈，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关注点好像也都不在看病上？
果然，当几人进了诊室，李茂阳开始要给何大妈做四诊时，这何大妈就笑笑的很有些不在意地道：“小李大夫，我也就年轻时坐月子带下的一点老毛病，你也不用给我配药了，就给我稍微检查检查看严不严重就行了。”
李茂阳揉揉胸口的膻中穴，这是真碰上了一个来拿他这个大夫来开涮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三人今天到底是来干啥的？
“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李茂阳心中默念几遍，按捺住心头喷涌的火气，先给何大妈问诊。
结果这个何大妈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他问三句，人家回答两句，还漫不经心支支吾吾的，一边还不断地来回瞅着乔果果和阿丽亚。
当李茂阳给她脉诊时，这何大妈满不在意地伸出胳膊由他脉诊，嘴上却开始不断地和乔果果阿丽亚搭讪，问长问短的，问乔果果念大学辛苦不辛苦，在学校里有没有谈男朋友，问阿丽亚多大了，家里有几个姐妹弟兄，有多少羊……，啦啦啦的。
李茂阳被她的这唠叨搅得脑壳疼。
好吧，大医精诚的前提是病人也要心诚，病人不诚，大夫如何心诚？
李茂阳也不压制自己的怒火了，看着何大妈那一张春风得意，一副前来挑媳妇的嘴脸，眼珠子略一转就生出了一条坏得冒泡的主意来。
他一脸沉吟之色地放开了何大妈的手，一脸惋惜之色地看了何大妈一眼，然后向站在一边看着乔果果和阿丽亚的何志强招招手：“志强，你出来一下。”
何志强一脸懵逼地跟着李茂阳走出去，何大妈也停下了问乔果果和阿丽亚，转头看着窗外，就见李茂阳一脸严肃地和她儿子说了好一会儿话，还不时摇头叹息着。
何大妈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颗心黑沉沉地不断往下沉，往下沉……
现在李茂阳的医名正在整个麦香镇传了开来，虽然绝大部分人还是不信任他，有病了第一个还是会找乔春旺这样的年长经验丰富的大夫，但大多数人还是承认李茂阳看病也是有一手的。
所以，现在李茂阳这小子给她号了脉后二话不说就把她儿子叫出去了，这让何大妈如何能不恐惧？
她甚至脸色都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一颗心冬冬冬地跳了起来！
第122章：来了一位好装比的堂兄
“大妈，咱有病了就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的，再说您的病情也不大，也就是平时身上有些抽得疼是吧？这病不大，您回去注意一下就行了，要是不放心我，怕我查得不准，您还可以让志强领着您去大医院去检查一下。”
李茂阳和何志强说完话，回来和颜悦色地对何大妈道。
“茂阳你就直……直说，大妈到底得了啥病了？”何大妈舌头打着卷儿盯着李茂阳问。
“真没啥病，您身体挺好的，哦，您是以为我刚才跟志强说了什么吧，我们啥也没说，就说了一下念书时的事，我还问了一下他在外面的事，就这样，不信您问志强！”
李茂阳一脸认真地道。
何大妈就一眼看向了儿子。
“妈，刚才茂阳真就跟我说了点儿念书时的事，还问了一下我在外面的事。”何志强也赶紧对他妈解释道。
可何大妈不信啊，还是来来回回地看李茂阳和她儿子的脸色，然后她要站起来，结果挣了一下却双腿抖得没站起来：“志强，你来扶扶妈，妈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李茂阳一看这黑色玩笑开大了，不敢再继续下去了，赶紧黑了脸训起了何大妈：“你这老婆儿，你来看病就看病，看病你不专心，还对人家两个姑娘问长问短的，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瞅媳妇的？
你瞅媳妇瞅到我李茂阳这儿来了？看把你给能的，不知道我李茂阳是什么脾气啊？
不知道你出去好好打听打听！打听打听我李茂阳是个什么样的人！谁敢给我李茂阳这种气受？
你也就一个老婆儿，我也没办法对你怎样，所以就只吓唬吓唬你！
行了，你也不是啥大病，再说一遍，我也就故意吓一吓你，你们快走吧，另找大夫去看，我这人不给你这种人看病！”
一通粗喉咙大嗓门的呵斥，却终于是让何大妈放下了疑心，但她的脸上却挂不住了，欲待想要骂一骂李茂阳，李茂阳一瞪眼道：“咋滴？还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就照你这样的，我今天能吓得你就地得一场大病！你信是不信？你就庆幸我李茂阳还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放你一马吧，快走，不送！”
“李茂阳，你……”何志强脸上挂不住了，瞪着李茂阳，但他的口气终究又软了下来，“茂阳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我不够意思，是你们不够意思，今天来拿我开涮是吧？你们今天到底来干啥你当我不清楚？你想干啥到人家门上去说，找个媒人去提亲也没人管你，到我诊所里来是什么意思？别再多说，再多说我李茂阳就要翻眼不认人了！滚！”
一顿粗喉咙大嗓门地呵斥，何志强母子再也坐不住，赶紧就走，一边的张福锁见势不妙，也赶紧告辞一声跟着走了。
他再不走，李茂阳是真敢抽他的。
三人一走，诊所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中，乔果果和阿丽亚互相看看，都没有对李茂阳说什么。
她们知道李茂阳这时正犯狗脾气呢，一句话说不对，说不定连她们都会呛一顿的。
“有了两个臭钱，都不知道自个儿长啥样了，猪鼻子插大葱，跑到这儿来充大象了！”
李茂阳骂两句，拿着一本医书到隔壁看书去了。
实际上他此时也完全看不进书，光坐在炕沿上一个人生闷气了。
一个张福锁，一个何志强，两个从来没被他李茂阳看在眼睛里的人，今天竟然也完全没把他李茂阳放在眼里，挑媳妇竟然挑到他诊所里来了！
这特么还真是钱壮怂人胆，有了两个臭钱就藐视他李茂阳吗？
要按照他往日的暴脾气，这两货早让他按着修理了！
只是如今中医逐渐改变了他的暴脾气，让他不再那么暴躁无脑了。
得想办法赚钱啊！
可是去哪里赚钱呢？
李茂阳抹一把脸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一条赚钱的快捷门道来。
钱难挣，屎难吃，他从十五岁起就开始思索赚钱之道了，有几年都急得晚上挠炕皮，自从学上中医才没那么着急地思考赚钱的事了。
如今他又忙着学医和给人看病，真没太多闲心和精力思考这个问题。
再说他如今挣钱也想挣个光明磊落的钱，挣个受人尊重的钱，挣个你也好我也好的大家双赢的钱。
而且甚至还想靠着中医这一技之长帮助一下那些受病痛折磨的可怜人。
得，还是老实一点儿靠给人看病刨一爪子吃一口吧。
财运这种东西，不是你要它来它就来的。
……
如此想盘了一阵，李茂阳运起普通运气术周转了两个小周天，让浑身的气血周转舒畅了一下，又静了静心，赶紧又开始看书。
他富归他富，咱咬定青山不放松，暴富不了，但迟早实现个财富自由还是可以的。
而且总的来说，咱还是受大多数人尊重的，这是张福锁何志强之流花钱都买不来的！
如此念头通达了，他也就逐渐重新完全沉浸在了读书中。
正读着书，他二大爷给他打来了电话，他赶紧一个挺腰接了起来：“二爷爷好！”
“这么一件事啊，小阳，灿阳今年不是大四了吗？要实习了，我的意思是让他在市中医院挂个名，然后去你那里实习一段时间，你们俩个正好互补短长地互相学习一下，你那里方便吗？吃喝什么的就你们平时吃喝什么就给他吃喝什么，不然尽培养得一身骄气了！”
话筒里传来二大爷李中通中气十足的声音。
说得李茂阳一时就愣住了。
李灿阳那个家伙吗？
他打心眼里不欢迎！
这个二爷爷的亲孙子是一个什么德性他还是清楚的，一身的臭傲骄脾气啊，小时候来他家给他炫耀新衣服新玩具还被他揍过一顿，结果他也被他老爸揍了一顿，还是那时还活着的他亲爷爷给拉开的。
所以他对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堂兄可是不怎么感冒！
“怎么？不欢迎你这个堂兄啊？”
见李茂阳没立即回答，李中通问道。
“欢……欢迎！欢迎欢迎！我这儿正寂寞呢，整天都没几个年轻人来，灿阳来了也有个能谈得来的人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呢！那就让他赶紧来吧！”
“他今天已经去你们那儿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吧，没给你打电话啊？”
“没啊，不是他不记得我电话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走到哪儿了。”
“好的好的，你联系一下他！”李中通说完挂了电话。
李茂阳安静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无奈地查询到李灿阳的号码给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通了：“喂～，谁啊？”
很牛逼哄哄很欠揍的声音。
“我，李茂阳，你现在走到哪儿了？”
“在你们镇上熘达一下啊，我记得这儿有个同学的，想去拜访一下。”
“你一直在城里念书，这儿哪来你的同学？快过来吧。”
“中医大的同学啊，这学期休学了，名叫乔果果，你听说过没？”
李茂阳一听火气又上来了：“你要不要脸啊，你大四，人家大二，咋就成了你同学啦？”
“哈？茂阳你认识乔果果啊？关系怎么样？给老哥拉个线？”
“拉线你个头！她在我这儿呢，你来要敢胡乱说揍扁你！”
李茂阳说完挂断了电话去了诊室那边，见乔果果和阿丽亚都在安静地看书。
“果果，你认识一个叫李灿阳的不？”李茂阳看着乔果果问道。
“李灿阳？不认识，哎，这名字……和你什么关系？”
“我的一个好装逼的堂兄，大我一岁，现在你们学校读大四，我二爷爷的亲孙子，到实习期了，要过来这边住一段时间了，头疼。”李茂阳揉摸一下膻中穴，“你不要多搭理他就是了，多搭理了那家伙就会顺杆子爬的，很烦人的，看在我二爷爷的份上，我又没办法多揍他，你自己多注意点儿。”
“哦，没事的。”乔果果道。
“我听我姐说你有个二大爷，就是他的孙子吗？”阿丽亚抬起头来问道。
“就是他的孙子，阿丽亚你也别多搭理他，挺烦人的。”李茂阳点头道。
三人这么说完话过了不长时间，一辆奥迪就开进了诊所院子里来，车门打开，一个高个子的白白净净的小青年下了车，首先就把浑身上下抖哒了一遍，拍打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昂首挺胸地望进窗子里来。
“还认得路？”
李茂阳迎了出去，拍一下李灿元的肩膀道。
这家伙有好几年没来过了，现在他们这儿变化很大的，这家伙开着车能这么快地赶过来，倒让李茂阳没想到。
“镇上正好遇到一个你们渡口村的，拉着他就过来了。”李灿阳道。
一边继续往窗子里望着。
“进去吧，瞎望什么。”李茂阳推了一把李灿阳道。
这家伙长得只比他矮一点点，皮肤可是比他白多了，长相也因此就显得好看一些。
一白遮三丑。
李茂阳和他站在一起，一个像白面掺了高粱面蒸出来的，一个像精细白面蒸出来的，单就这卖相上来说，就让李茂阳不想跟这家伙往一起站。
李灿阳进诊室了，李茂阳站着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是李灿阳来了，让中午多做一个人的饭。
李妈那边听了就赶紧招呼李爸忙了起来，又是杀鸡又是剁羊肉的，毕竟李灿阳是一个城里的娃，又是他二爷爷家的孙子，怎么也得好好招待的。
第123章：哥可是高材生啊
“乔果果，你怎么在这儿？还认得我吗？”
李灿阳进了诊室，被乔果果和阿丽亚盯着愣了一会儿，问乔果果道。
“不认得。”乔果果摇摇头，一边起身用纸杯给李灿阳倒了一杯水，“听李茂阳说你也在青中大？”
“是啊，我大四了，准备在市医院实习的，先来茂阳这儿散散心。谢谢。”李灿阳接住水杯道，“听说你爸也是中医，还开着药店，我到了你们镇上还准备去你家看看的。”
一边的阿丽亚不由得暗中翻一个白眼，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家都已经说了不认得你了，还准备去人家家里看一看。
“坐吧。”乔果果说一声，坐下拿起书不作声了。
李灿阳见乔果果没和他说话的意思了，又转向一边的阿丽亚问道：“你是？”
“我叫阿丽亚。”阿丽亚一边看看直播间一边回答道。
“啊，你这是在直播吗？你是一个主播？人气怎么样？”李灿阳说着凑过去看，“啊，有近两千人啊，可以啊！粉丝多少？”
阿丽亚没说话。
李灿阳就觉得这蒙族姑娘怪怪的，不好说话，又转向乔果果道：“乔果果，你究竟因为什么休学的啊？”
“我……嗯，有点儿事。”乔果果一边看书一边道。
李灿阳见屋里的两个人对他都不热情，就感觉屋里的气氛怪怪的，拿起一本书敞开衣领扇着，对走进来的李茂阳道：“啊，你们这里好热！就没空调吗？”
“心静自然凉。”李茂阳一把夺过李灿阳手中的书道，“嫌热去我卧室那边，那边有凉扇，或者去我们家去，家里有电风扇。”
从李灿阳来到这儿的这么短短几分钟，李茂阳就感觉这家伙欠揍了，所以不能对他太客气，太客气了后面就得双手捧着他了。
李灿阳看看手表：“还不到吃饭的点儿，先在你这儿歇歇，等会儿去见我二爹二妈，车上还放着我带给他们的东西。”
李灿阳的老爸在叔伯兄弟中排行老大，李茂阳老爸排行老二。
“想看什么书？去我卧室那边找。或者也可以去看看我门前的药田。”
“那是黄芪和枸杞吗？长势还行！”
李灿阳在窗子上望了望诊所门前的药田道。
“还能认得黄芪和枸杞，不错。”
“哎，李茂阳，哥可是高材生啊，让你说成啥了？哥在我们全年级可都是拔尖生！”
“哦，失敬。”
“你这什么口气？阴阳怪气的？”李灿阳大为不满地道，“哥这次过来就是给你长长见识，别看你治好了一个中风偏瘫，理论达不到高度，碰对这个碰不对下一个！”
“切，李茂阳已经快把第二个中风偏瘫也彻底治愈了！”一边的阿丽亚道。
“不是吧，这儿有这么多的中风偏瘫病人？”李灿阳惊讶道。
阿丽亚就转头盯了李灿阳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是阿丽亚给从青城召来的一个病人，来时躺着，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乔果果解释道。
“哦，那还行……”李灿阳摸摸下巴道。
乔果果和阿丽亚便一个低头看书，一个看看直播间也低头看书。
这下她们算知道李茂阳为什么不待见他这个堂兄了。
李灿阳见乔果果和阿丽亚都低头看书不说话了，也觉察出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问题，但他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话语来，就站在阿丽亚的直播间前看着。
“这谁啊？傻乎乎地看什么？”
“躲开啊，我们要看阿丽亚和乔果果学习。”
“好像是个中医大四生，刚才乔果果还给他递了一杯水，不过阿丽亚和乔果果好像对他不感冒，因为他说李茂阳治好了两个中风偏瘫说还行。”
……
这一群什么鬼！竟然就在直播间议论起他李灿阳来了，李灿阳脸颊抽了抽，神经病！有你们什么事！他心想，然后继续看着。
“听那个海边听浪说，李茂阳把他儿子给治得好多了？真的假的？”
“别动不动就怀疑一切啊，我看这个李茂阳是个真中医！”
“真中医能这么年轻？不可思议！”
“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的啊，我看过他治疗过好些人了，听阿丽亚说，还刚刚救活一个上吊的人，因为和李茂阳沾着亲戚，当时又情况特殊，她没敢直播。”
“可能是刚吊上去的吧，说得好玄乎，谁还敢舍身试试？”
“说得那么瘆人干什么？中药一般又吃不坏人。”
“你错了，吃不坏人的药一般也就是个安慰剂，真正能治大病的药，吃不对就要出事的！”
“咦～，说得太玄乎了，好多有毒的中药也很快就能被人体排泄掉的，不像西药立马就会进入血液中的，排都难排掉。”
……
李灿阳看直播间里讨论得热烈，想要说点什么，想了想又没说出来，这些人多半对中医一知半解，和他们争论太掉价。
正看着，手机有提示音想起，这是有人在私信播主了。
“让让。”阿丽亚过来拨开李灿阳，查看了一下私信，对李茂阳道，“又有人要你看病，京都的，说是他妈肝气乱窜，窜到哪里哪里疼。”
“打赏了没？”李茂阳坐在镜头外，用唇语问阿丽亚。
“没，他就先问问。”阿丽亚站出镜头外对李茂阳唇语道。
“不要搭理。”李茂阳唇语道，继续低头看书。
李灿阳没看懂李茂阳和阿丽亚之间的唇语，不过李茂阳不想接待病人他是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京都的患者啊，你不接？也是，远程接诊必须经验足够老道的老中医才行的。”李灿阳就道。
他在对李茂阳用激将法，他想亲眼看看李茂阳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为什么连他爷爷都夸赞这个家伙？
按说年龄还比他小一岁，又没念过中医大学，一直呆在这乡下，真不应该有多高的医术啊？
怎么就能看好两个中风偏瘫病人呢？
这简直让李灿阳觉得这整个世界都不合理不对劲儿了！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李茂阳嗞嗞牙没做声。
京都的又怎样？没钱谁给他白效劳？
怀疑他的医术就自己起早贪黑费心费力地排专家号去！
不过他看着书却跑神了，开始思索起这个肝气乱窜，窜到哪里哪里疼的病来。
肝气乱窜？
中医上没这么一个专业术语吧？
应该是那个京都大妈自己编出来的用语了。
那这到底是个什么病？
第124章：一句话逗笑了京都大妈
李茂阳正拿着一本书跑神思索着肝气乱窜是个什么病，乔果果搬着椅子凑到他身边来，用手机打字问：“肝气乱窜是个什么病？”
李茂阳就打字回她：“我也正思考着呢，可能只是那个大妈自己的一种感受，到底是不是肝部的问题还不好说。”
“也是。我怀疑本质上是不是一种风证？”乔果果又道。
风性善动，有时跑到哪儿哪儿疼。
乡下有许多中年妇女有这种病情，一般也不当一回事的，实在疼得厉害了就让自家人给拨火罐，一般也能起到作用的。
“有可能。”李茂阳摇摇头回道，“信息太少没法儿判断。不过如果是风证的话，那倒有可能是肝风内动。”
中医中讲的“风”有内风和外风，内风的话主要就是肝风了。
而风和气，这两个概念在中医中其实是有交叉的，外风和大自然之气有交叉之处，内风和人体内气机运动在概念上也有交叉之处。
所以那个京都大妈把肝风内动说成是“肝气乱窜”，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们俩讨论什么啊？”
李灿阳背着手走到李茂阳和乔果果的身后问道。
他见乔果果和李茂阳凑得那么近地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心里不由得酸水直冒，乔果果可是青中大出了名的美女啊，一般男生想接近一下她都很难，没想到竟然和他这个乡下的堂弟走得这么近！
不过两人应该还没有什么深入的发展吧？
看样子，他俩好像也就比纯友谊的关系深那么一点点。
“讨论医学吗，再能讨论什么。”
李茂阳拿着手机给李灿阳看了一下。
“这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吧，应该就是气结成团运动时到处流窜，窜到哪儿就会阻滞那儿的气机运动，不通则痛，然后病人就感觉这股气窜到哪儿哪儿痛了！”
李灿阳呵呵一笑道。
不过他这话说得很浅显易懂又凝练概括，还是显示出了一定的中医理论功底，让乔果果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泛泛而谈谁不会，关键是要在给人看病时拿出真功夫来。”
李茂阳哼道。
不过他心里还是承认李灿阳这家伙还是学进去了一些东西，毕竟是一所中医大学大四生中的拔尖生啊，亲爷爷又是很不错的一位真中医，从小耳濡目染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的。
“茂阳你别把人给看扁了啊，我每个假期回来都要跟着二爷爷学习给人看病的。”李灿阳拍一把李茂阳的肩膀，“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你当我只学理论不实践吗？”
李茂阳呵呵笑了一声没说话，不过心里却告戒自己要谦虚谨慎，万不可目空一切。
压制一下李灿阳别在他李茂阳的地盘上乱跳哒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李灿阳这位堂兄身上还是有不少值得他学习的点的，今后一段时间的相处中还是要尽量挖一挖他的底。
大海之所以能容纳百川就是因为其地势较低吗，所以一个人不管外面表现得怎样，心里还是一定要足够谦虚的。
“哎，哎，他打赏了，八百。”
李茂阳三人说着话时，阿丽亚过来对他唇语道。
“那接通视频电话，我先给他母亲诊断一下。”李茂阳点头道。
话说除了特木尔等几个以前的病人，他昨天到今天还没有接诊过一个新的病人。
心里都有些痒痒的了。
阿丽亚赶紧给他接通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阿丽亚的粉丝，网名“永哥”。
一个戴着眼镜的瘦瘦男子，镜片后总让人感觉闪着怀疑之光。
“哎，李大夫，你能说一下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学会中医了？一般你这么大年龄就能给人看病的，无一不是中医世家中的子弟吧，而且多半也只是能靠传家的医术和药膏治疗某一方面的疾病，而且这种人也极其稀少的。你能说一下你的医术来自哪里吗？还有你经常说的看病灵感来自哪里？”
一接通视频电话，这位永哥就对李茂阳道。
“首先给你纠正一下，我还没学会中医，我只是学得能用中医给人看一些病了，距离学会中医还很远很远。其次——”
李茂阳揉按一下膻中穴。
“其次，你是找人给你母亲看病还是来调查我的？
如果你的目的是调查我，那阿丽亚会把打赏退给你，我不接受调查。
如果你是找人给你母亲看病，那请马上请出你母亲来，我要先给她诊断病情。”
“嗨，我这不有些疑惑吗？所以才问一下你。”永哥道。
“别浪费时间，把你母亲请出来。”李茂阳懒得和他废话。
永哥干咳一声悻悻地离开了视频，视频那边出现了一个快六十岁的女人，也戴着眼睛，身材消瘦，皱着眉一脸严肃。
不说话。
她不是阿丽亚的粉丝，也没看过李茂阳治病，所以很显然对李茂阳这么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大夫很不信任。
李茂阳也不说话，静静地观察了这位大妈长达一分钟。
自然是在观察她的气色。
这位大妈给他的整个印象，就是压抑的，“下垂”的一种感觉。
虽然她的脸盘是周正的，但哪儿哪儿都给李茂阳一种“下垂”的感觉。
眉梢、眼角、脸颊、嘴角，甚至那个下巴也给李茂阳一种下垂的感觉。
这是一种说不大清楚的感觉。
普通人如果盯着一个人仔细观察，有时也会看出一个人的这种气色来。
不过这得距离得适当才能观察出来。
有近视的人可能从视频和照片中更容易看出另外一个人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色来。
这种气色多半与一个人的生理健康和情绪有关。
至于更玄妙的一些类似于相面术之类的东西，李茂阳现在没有接触过，也不探讨。
“你在给我相面？”
这位大妈见李茂阳也看着她不说话，到底绷不住问道。
“不是，我在和大妈比谁能绷得住更长的时间，大妈你输了。”李茂阳笑道。
对面大妈忍不住微微一笑，顿时她给李茂阳的那种“整体下垂”的压抑感消失了。
李茂阳因此断定，这位大妈刚才给他的“整体下垂”的感觉和她的情绪有很大的关系，这种气色倒并不代表着她的整体健康状况有多么的糟糕，主要是情绪原因造成的。
第125章：有些病你还就得找中医看
“大妈你睁大眼睛，我看一看你的眼睛。”
趁着两人之间隔着屏幕的气氛好转，李茂阳对这位京都大妈道。
看眼睛他目前也看不出多少东西来，但他还是要坚持看下去的。
经验和技能都是一点点累积出来的。
系统只是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给他奖励一个技能，比如普通运气术；有时也极偶尔地用奖励给他兑换一个技能，比如上次系统用两次代为开药奖励给他兑换了一个初级接骨术。
下次他再想从系统那里搞到一个技能还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可不能等靠系统。
屏幕对面的京都大妈配合得睁大了眼睛，李茂阳仔细地观察起来。
感觉代表着肝脏的那一圈儿木纹有些密啊，这是不是说明这位京都大妈有些肝气郁滞呢？
还有，似乎颜色有些澹，这是不是代表着京都大妈肝部有些阴虚？
（阴虚：髓、精元、血液、津液、阴气等相对少了，普通书友可理解为像大地一样减少了水分，就会出现“干”和“热”两种气候现象，人体也是一样，阴虚会导致人体发干发热。）
此外，肾和肝以五行属性论起来为母子关系（肾为水，肝为木，水生木），肝出问题，肾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李茂阳就感觉这位京都大妈的童孔也不够黑啊。
这是不是代表着一种肾阴虚？
好吧，这些都只是李茂阳的一种感觉，很不精确的一种感觉。
所以他自然也不敢把这个对眼睛的观察结论作为多重要的一个症状来作为判断病因病机的依据。
……
接下来，通过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望诊和问诊，李茂阳记录了一长串的症状。
患者京都大妈近一段时期总是感觉头晕目眩、恶心、睡眠差、食欲差、口渴、手足心发热、腰膝酸软、小便常常发黄，大便经常干硬。
舌红无苔、人瘦了几斤，说话语音低微。
“小李，最主要是我这身体里有一颗大枣那么大的一团气，在身体里到处熘达。
常常感觉它先在我右肋这儿呢，然后丢丢丢地跑到我小肚子这儿了，然后又向左转，再丢丢丢地往上跑，跑到左肋这儿了，然后再往右跑，又丢丢丢地跑到了我右肋这儿了！
白天活动着还感觉得不太那么明显，一到晚上跑得就更明显，一晚上得跑这么十几圈儿，跑到哪里哪里胀得疼！
折磨得我一晚上都睡不好！
去医院里做检查啥也查不出来，大夫就说我这是神经官能症，他那意思好像是说我坐着没事儿自个儿给想象出来的，真我想抽他两个大耳光子，这东西它能自己想出来吗！”
京都大妈气愤地道。
李茂阳思索着没说话。
他身边站着的李灿阳笑道：“大妈，这种病你就不能找西医看，他们西医是只讲组织器官血液淋巴液什么的，根本没有气机运动这一说的。
这拿我们中医来说，西医其实就是光讲阴，不讲阳，因为阴性的东西他们能看得见摸得着，阳性的东西，比如气机运动，他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就说没有！
他们西医，是只等病人出现了组织器官的实质性病变才会给你治疗的！”
李灿阳这话一下子说到了京都大妈的心坎上了，引得她立即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我感觉他们那些人真就是那么想的，整天一说起中医来就是这不科学那不科学的，好倒像是这天下就数他们科学，可他们科学了半天，却偏偏对好多病视而不见，只等病人生出大病来才给看！”
李灿阳听京都大妈赞同他，立即得意地看了一边的乔果果一眼。
乔果果转了转头没理睬他。
李灿阳他讲的那些道理是个中医人都懂，甚至西医大夫也懂，可是在网络上说就不太好了，可能会召来一些非议的。
现在中医正是极度衰弱的时期，悄悄地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
做完诊断，李茂阳对京都大妈和她儿子永哥道：“大妈的病我需要仔细深入地好好考虑一下，最迟三天给你们回话，如果看不了阿丽亚会退回你们的打赏，如果我给大妈开出的治疗方桉没有见效，阿丽亚同样会退回你们的打赏。”
上次他对阿丽亚的另一个粉丝海边听浪就是说的这样的话，现在他说得很有些熘了。
“好的好的！”
京都大妈和她儿子永哥在屏幕那边连连点头，人家李茂阳这话说得实诚，他们爱听。
挂掉视频电话，这时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大家各回各家。
“乔果果和你怎这么熟悉，她经常来你这儿吗？下午还会来吗？”
见乔果果和阿丽亚分别离去，李灿阳一边从他开来的奥迪车后备箱里拿出他带来的礼物，一边问李茂阳道。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李茂阳接过一件特仑苏提着，呛了一句李灿阳，“二爷爷是让你来向我学习医术的，又不是让你来管我闲事的。”
“向你学习？李茂阳，你能不能要点儿脸！”李灿阳嗤道。
“没有一颗谦虚学习的心你就滚回去，免得到时候二爷爷说我没好好教你东西！”李茂阳在前面走着道，“也不知你这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礼貌礼貌没学会，还一肚子尽琢磨别人的事。”
“我也就好奇问问你吗，咋还是小时候的狗脾气，一点儿也没变，动不动就跟人急！”
“以后眼睛和嘴巴都管着点儿，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哎，李茂阳，咱俩还是不是堂兄弟，我还是不是你哥？你这是刚见了哥该有的态度吗？”
“啥哥不哥的，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而且这一岁你也真没多学到个啥，到现在还眼睛都看不清个人！你说就像我李茂阳这么一个堂堂正正又有本事的男人，谁见了不尊重？谁见了不喜欢？有几个女生追着亲近那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呕～～呸！李茂阳，你说话能别这么恶心人吗？”
……
堂弟兄俩一边走一边斗着嘴，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李茂阳家，李灿阳对李爸李妈一番问候，李爸李妈问了一下二爹（也就是李茂阳二爷爷李中通）和李灿阳爸妈的身体情况，然后也就开始坐下吃饭了。
吃着饭，李妈来回瞅着自家儿子李茂阳和侄子李灿阳做比较，越比较越有些心里没底。
人家这李灿阳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身书卷气，脖子上还带着项链，手腕上还戴着不知道多少钱的手表和手链，一看就比自家儿子出挑得多，还是大学生，家庭情况也比他们家好得太多！
这李灿阳住在这里，会不会把儿子一下子比下去，让阿丽亚和乔大夫的闺女都心向了他呢？
这么越想李妈就越担心，乔大夫的闺女就算了，一眼看自家儿子就难够到，那个阿丽亚可得保住啊，可不能让这李灿阳给惹得心花了！
嗯，得悄悄给自家儿子说一声，让他多长个心眼儿提防着他这个堂兄来！
第126章：没天理了！怎么这家伙认识这么多美女
“哎，你这儿是不是该装个空调？能把人给热死！”
吃完饭回到诊所，在李茂阳卧室的大炕上躺下，李灿阳拿着一把扇子拼命扇着，一边抱怨道。
“身体不行，心还不静，你不热谁热？我怎么不热？”
李茂阳嗤道，一边靠在被子上半躺着继续看他的医书，还不时拿起手机翻一翻。
他自然在努力思索那位京都大妈的病因病机，琢磨着该怎么治疗。
今天给京都大妈看病他仍然只获得了一次药效推演，这就逼得他必须使出吃奶劲来搞明白京都大妈的病因病机，这样才能对证开药进行治疗。
中医看病讲究理法方药。
这个理，就是指医理。
医理其实就是人体运转的规律。
在中医讲来主要就是各个脏腑组织以及阴阳气血的运转规律。
只有搞明白人体运转的规律，你才能搞明白人体出现各种症状意味着什么，从而才能搞清楚人体到底是哪里（病位）因何（病因）出现了问题，出现了什么问题（病机）。
就比如这位京都大妈舌红无苔，你自然首先就应该想到这很可能是因为其体内又“干”又“热”了。
而为何又干又热？
肯定就是阴虚了吗。
水不多，大地能不又干又热吗？
而具体是哪里阴虚了，这又是更深一层的学问了。
如此层层推下去，是很考验一个人的学识和脑力的。
掌握了医理，你就可以从症状来推断病因病机了（就是中医讲的“证”）。
医理掌握得越深厚越精细，这一步你就能做得越好。
推断出了病因病机，你就得考虑用什么方法来针对病因病机进行治疗了。
这就是中医讲的理法方药中的“法”。
就是治疗的大致方向。
也就是中医有时讲的“治则”（治疗原则）。
比如说治当滋阴疏肝，这就是一个治疗的大致方向，就是一个“法”。
至于理法方药中的“方”，有些人理解成药方，李茂阳更愿意理解成治疗的具体方法，因为中医的治疗手段非常多，有服药、针灸、拔火罐、推拿、正骨、刮痧等等。
作为大夫你就需要从中找出一种手段来对病人进行治疗。
而理法方药中的“药”，自然就是指开药了。
而开药这一步也是非常难的！
首先你要懂药理。
这里面的学问又海了去了！
单味药的性味功效是什么，能背得你头疼，何况药材的性味功效又远远不止书本上讲的那一点儿，必须靠你在实践中不断摸索！
就比如一味酸枣仁，书本上说它能安神，可是你知道吗？用它剂量少的时候反而是一味醒神剂！只有剂量足够大了才可安神！
这你要不懂的话，绝逼出洋相！
单味药就这么复杂了，多味药合成的药方的功效自然更为复杂！
它可绝不是合成这个药方的各味药材功效的简单叠加！
（书本上包括这本小说中介绍的东西都是极其简化了的。）
有些药在药方中是会变效的！
有时变得让你感到莫名其妙！
（所以中医界才特别强调经方和验方，毕竟那是在多少年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
（所以我们一些不懂中医的人老黑中医不懂创新，你可知道创新有时是要付出多少人命的代价的！）
所以——
所以啊，李茂阳才现在也不敢给人随便开药方！
不是熟知的药材，他最起码也要通过系统给他推演药效后才敢给病人服用！
随便看看书就给人开药？
那得智力超群运气超群的达人才行的！
……
“嗬，你这还挺下苦的吗！”
李灿阳见李茂阳不理睬他了，看了李茂阳好一会儿道。
“废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当哥混到今天容易吗？”
“嗨，谁是谁哥！”
“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谁当谁哥还不一样。这样，我伸出这只手，你用两手扳，扳倒我就叫你哥，扳不倒你叫我哥！”
李茂阳平伸出一条手臂道。
“我本来就是你哥，干吗要和你赌这个！”
李灿阳知道李茂阳力气大，但也绝不相信他用两手还扳不倒李茂阳平伸出的一条手臂。
不过赌注不公平，他自然不肯干。
“这样，如果我扳倒了你这条手臂，你就把乔果果让给哥！”李灿阳眼珠转转道。
“扯……蛋！”李茂阳骂道（差点儿骂出扯尼玛//蛋来），“人家乔果果能是赌注吗？你这也太不尊重人了！何况乔果果即便不和我好，你就一定能争取到？你也太高看你自个儿了！行了，安心睡你的吧！”
李灿阳见李茂阳真发了火，脸色讪讪地没再说话，他也意识到他自个儿说的话的确有问题。
再说了，李茂阳和乔果果还啥都不是呢，他李灿阳要想争取乔果果那是他自个儿的自由，用李茂阳让什么！
也是他一时情急，说出的话竟然让李茂阳给抓住了把柄。
随后两人也不再说什么，李灿阳也从李茂阳炕头垛的一排医书中找了一本翻起来。
两人各看各的书，互不干扰。
李茂阳正看着书，手机叮铃来了一条微信，一看是温小军发来的：“我给你邮寄了一套缝合套装啊，看快递信息已到了你们镇上了，你注意接收一下。”
李茂阳愣了一下回道：“我上次不是已经在我们镇上买了一套了吗？你给邮寄这东西干什么？”
“你那套什么质量，还很不全，这次我给你邮寄的好的。”
“嗨，那谢谢你了，多少钱？我给你发过去。”
“不用，其实是我妹出的钱，感谢你一下。”
“那谢谢你们兄妹俩了！”
“不谢。再聊。”
“再聊。”
李茂阳回完这条短信不长时间，快递的短信也到了，李茂阳就把快递短信转发给乔果果，请她下午来时帮他把那套缝合套装带过来。
“怎么你又买了一套缝合工具？”乔果果问道。
“温小军送我的。”
乔果果那边便不说什么了。
李茂阳这边正要静下心来看书，四斤给他发来了视频邀请。
这丫头还有这闲时间？李茂阳心头滴咕了一下，接通了视频电话。
“哎，干什么着呢？”
四斤那张甜得有点儿发妖的脸蛋出现在了视频中。
人还像他一样半躺着，脸上有些微红，越发显得那张脸蛋妖媚。
“能干什么，午休吗，你不午休吗？”
“睡不着，看看你这个北方汉子。”
“哎哎哎，说话注意点儿，我这儿还有人！”李茂阳说着用手机照照李灿阳。
没想到李灿阳听到了一个南方的很甜的女声，正转过身来向这边看着，见李茂阳正和一个美女聊天，一下子凑了过来：“这谁啊？”
“一个朋友。”李茂阳平澹道，又对四斤道，“赶紧午休吧，注意身体。”
四斤却笑道：“你身边这帅哥谁啊？”
“我一个堂兄。谢谢你的缝合套装了。午安。”
“哎等等，我给你拉了一个财主病人！”
“今天顾不上，明天或者后天吧，好好休息，再聊。”李茂阳说着挂断了视频电话。
“这到底谁啊？你怎么认识的？”李灿阳盯着李茂阳道。
没天理了！怎么这家伙认识这么多美女！
“少管哥的事，滚那边睡觉去！”李茂阳一把把李灿阳推开了，然后继续看书。
第127章：真中医开始悄然走香
中午李茂阳也午休了，看书看得实在困了，就睡得像一头憨猪一样鼾声不断了。
乔果果来了后他也没醒来，倒是李灿阳被他吵得睡不着了，见乔果果来了，赶紧悄悄爬起来过诊室那边了。
“这是什么啊？”
阿丽亚见乔果果替李茂阳拆着包裹，就问道。
“说是温小军给他寄来的缝合套装。”乔果果道，“嗨，这个好像还真比我在镇卫生所给他买的那套好！东西也全！”
“温小军？是他妹给邮寄来的吧，我见茂阳和一个南方美女通了一中午视频电话。”
李灿阳凑过来看着缝合套装道。
乔果果和阿丽亚都没说话。
李灿阳抬手正正手腕上的手表道：“哎，那位南方美女是谁啊？茂阳怎么会认识她？”
“是前几天过来看病的，看完病又回去了。”
阿丽亚没做声，乔果果道。
“从南方跑到北方这么一个乡村来看病？不是吧，你在给我讲故事？他们那儿就没有一个能治疗她病的中医大夫吗？”
李灿阳真被惊讶到了，盯着乔果果的脸问道。
“你说呢？”
乔果果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了李茂阳的声音。
然后他走过来拨开了李灿阳，看着乔果果给他拆开来的那套缝合套装。
虽然他不大识货，但也看出了这套缝合套装要比在镇上买的那套好得多。
他拿起缝针比划了一下：“嚯，这家伙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的，我也真得抽时间学学缝合了。”
“哪有那么好学，再说这里距离六原县医院又不远，人家需要缝合的都会去那里缝了。”乔果果给他泼冷水道。
“不一定吗，艺多不压人。”李茂阳笑道。
“嗨，茂阳，我还是想不明白，人家一个南方的怎么会专门跑到你这儿来看病？你不会是她的榜一大哥吧？”
李灿阳盯着李茂阳问道。
“我榜一你个头！你觉得我有那闲钱花吗？”李茂阳翻了个白眼，“南方又怎么样，南方就应该有很多真中医吗？”
这多少年来，在经济浪潮的冲击下，治病简便廉验，挣不到什么钱的中医，传承本身就已经极其艰难了，再受到各种有心无心的，打着各种旗号的，各种名义的，和各方势力的打压，以及中医内部骗子横行，劣币驱逐良币，中药材假冒伪劣现象又层出不穷，中医已经被摧残得奄奄一息了。
越是经济发达的地区，中医就可能被打压得越厉害，也被摧残得越厉害。
所以当今的很多地方要找到一个真正的中医大夫已经很难了。
看看现代的小青年们，能明白阴阳气血的有几人？能数得出十味中药的有几人？
这个情况甚至从网络小说中也能看出来，写西医小说的红得发紫的有多少？
写中医小说的，支持的读者有几人？
李茂阳自己也看过几本西医小说和中医小说，不是那些西医小说比中医小说写得好，仅仅只是因为大众更了解西医而已！
中医小说中稍微红一点的也就那么三两本，只有一两本还稍微写出了一点中医医理药理，其他直接就是挂了点儿中医之名，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中医的内容，全靠装逼打脸吸引读者了。
大势如此，中医举步维艰。
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真中医反而开始在这个社会中悄然走香，因为物以稀为贵吗。
许多病是只能用中医治疗的，就比如那位京都大妈的病，西医能治得了？
西医根本就没有气机的概念，如何能治疗这种气机病？
神经官能症？我呵你一脸臭老痰！
本身气机上的病，你治疗神经管用？
除非你用药麻痹了患者的神经，让患者感觉不到胸腹胀痛，然后再给开大剂量安眠药，硬让患者晚上睡觉！
然后你会把患者彻底治成一个神经病人！
……
李茂阳揉按一下膻中穴，不想这些了，一想这些他就胀得胸脯疼。
他是一个暴脾气，要严防自己肝阳上亢。
幸好系统奖励了他一套普通运气术，遇到生气时努力往开想，再揉按一下膻中穴（膻中穴是人体中气大穴），再运行一下普通运气术周转畅通一下全身的气机就好了。
……
然后李茂阳和乔果果坐下开始讨论京都大妈的病情。
李灿阳站在他俩身后，时而插两句嘴。
他坐着就完全参与不进李茂阳和乔果果的讨论了，因为两人是在纸上拉出逻辑线来讨论的。
阿丽亚也站在李茂阳身边仔细看着仔细听着。
这种时候她自然不会开直播，有损李茂阳的光辉形象吗。
乔果果其实已经提前在纸上拉出两三条京都大妈的症状和病因病机之间的逻辑线了。
她一中午没午休，眼睛都有些发红。
京都大妈舌红无苔、口渴、手足心发热、小便经常发黄、大便经常干硬，这很明显是人体“干”和“热”的表现，自然应该划在“阴虚”的行列中。
（就是说人体中缺少精髓、血液、津液这些阴液性质的东西了，这样人体自然会“干”和“热“了。）
而人体阴虚，自然主要责之于肝和肾。
因为肝藏血，相当于人体中的血库。
肾主水，具有藏精和调节人体水液的功能，相当于人体的地下水了。
地下水对整个大地的干湿的调整作用不言而喻。
所以人体如果出现阴虚的话，就主要先考虑肝和肾阴虚了。
这是很明显的事。
（当然也要考虑脾，因为脾主运化，气血主要从脾那里运化出来。）
那么，京都大妈这位患者目前出现阴虚的诸多症状，就可以基本确定肝部应该血虚了。
“我爸说，肝阴虚，这也应该是京都那位大妈出现肝风内扰的原因，因为血虚生风。”
乔果果把逻辑线拉到这儿，对李茂阳道。
“肝血亏虚，血虚生风，这我还可以理解，肝脏这个血库里的血少了，就像湖面水位低了，肝脏出现了内热，肝气因而开始动荡生风，就造成了肝风内扰。
可是这风气，它怎么会结成一颗大枣样的一团在京都大妈的体内来回窜动呢？”
李茂阳听乔果果这么一问，双眉皱起也开始思考。
中医的知识点太多了，他才学习了多长时间，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他没有想通，有的甚至根本没有想过，就像乔果果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就根本没有想过。
这时，就只听李灿阳就在他俩身后发出了一声笑来。
李茂阳和乔果果便一齐转头看向他。
第128章：中医天人合一的自然参悟法
“这有什么可疑惑的！”
李灿阳抬手正了正手腕上的手表。
“肝为刚脏，体阴而用阳，是特别讲究要阴阳平衡的，阴和阳哪一方出现了问题，都必然会影响到另一方。
现在那位京都大妈肝阴虚了，肝阳必然不得舒展，肝部气机的疏泄功能必然会减退，由此造成肝气郁滞是很自然的事，肝气郁滞，可不就会结成气团了？
而肝风为阳邪，阳邪好动，那颗气团自然就会在胸腹里来回转动了吗！”
李茂阳和乔果果听完没吱声，反而都皱起了眉头来。
不过李茂阳是在思索李灿阳的话，乔果果却是没怎么听明白。
“嗯，灿阳说得有道理。果果，你想想，旋风一般是在干热的天气出现得多呢？还是在潮湿的天气出现得多？”
李茂阳如此一说，乔果果立即就想明白了：“旋风自然是在干热的天气出现得多！这就对了，京都那位大妈血虚生风，而肝血虚容易导致肝内热而造成肝气郁滞，所以体内就结出小气团来了，然后就像旋风一样丢丢丢地到处乱跑！”
她这么“丢丢丢”地说完，自己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眉眼都笑得弯弯的。
“你这么回答，考卷中一分也别想得！”
李灿阳拍拍李茂阳的肩膀道。
他很有些不爽，明明是他先回答出来，反而让李茂阳抢了风头。
“中医本来就是讲究天人合一的吗，大多数的问题都要类比天地间的万象来思考的。”李茂阳嗤笑道，“考试中那是另说，平常还是这么理解容易想得通也容易记得牢。
而且现代科学也在逐渐承认人体是个小宇宙。”
李灿阳摇摇头又对乔果果道：“果果，你这么理解中医，迟早会被茂阳带进沟里的。”
乔果果皱皱眉没说话，李灿阳刚认识她就叫她果果，这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至于李茂阳叫她果果，那是她心中默许的，毕竟李茂阳是她爸的师弟，而且他们现在相处得也很融洽。
“讲课就应该这么讲，你那么讲谁听得懂！”一边的阿丽亚直棒棒地对李灿阳道。
她深怕以后李茂阳也照李灿阳这样给她讲课，所以就赶紧帮着反击李灿阳。
刚才李茂阳拿旋风打比方，让她也好不容易听懂了一些。
李灿阳看了一眼阿丽亚没吱声，一个蒙族姑娘知道个啥？他真懒得和她多说。
然后讨论继续。
接下来的医理方面的问题就好理解得多了。
肝气郁滞了，自然肝木就会克脾土啊，脾受了肝的欺负，所以京都大妈就食欲不振了！
食欲不振，吃不进饭，身体缺能量，大脑能量供应不足，你不头晕目眩你是谁？
（当然也有肝阳上亢的原因。）
腰漆酸软、身体消瘦也是这个原因啊！
至于京都大妈睡眠差，那一方面是因为那颗“气枣”在她体内给闹腾的啊，一会儿这疼一会儿那痛的；一方面也是因为热扰心神，这能睡好觉吗？
……
乔果果花费了一中午拉出来的逻辑线李茂阳和李灿阳基本认可，只是给补充了一些细节。
这个医理环节搞通了，病理病因病机搞明白了，治疗的总方向也就出来了。
肝（肾）阴虚，那就滋阴（也就是补阴），肝气不疏，那就疏达肝气！
可是——
可是，这个治疗方桉出来了不等于完事大吉，事实上这才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下面的选方用药也至为关键！
因为滋阴补水和理气解郁，这两者在治法和选药上是有一定的相悖之处的。
这选方用药，可不简单！
于是李茂阳和乔果果、李灿阳又针对药方讨论了起来！
一边的阿丽亚看得眼花，听得头疼，双手捂着脑袋默默地走开了。
看了半天听了半天，她也只大致搞明白了京都大妈大致是个什么病情，以及阴虚大致是怎么回事。
要想再多搞清楚一点儿，她得让李茂阳在“晚自习”时给她补课了。
……
李茂阳、乔果果和李灿阳讨论的结果，拿出了几个可供选择的药方：柴胡疏肝散加减、柴胡桂枝汤加减、逍遥散加减、一贯煎加减。
一贯煎加减是乔果果提出来的。
当然，她自己也说了这是她爸提出的药方。
李灿阳提出的是柴胡疏肝散或者是柴胡桂枝汤，他打电话请教了他爷爷李中通，李中通觉得柴胡桂枝汤加减更好点。
（李灿阳没敢给他爷爷说他们在远程接诊病人，只说是看到了一个网上的病人讨论一下。）
李茂阳自己提出了逍遥散加减。
逍遥散作为和解剂，具有调和肝脾，疏肝解郁，养血健脾的功效。主治肝郁血虚脾弱证。
李茂阳感觉好像比较对证。
但他感觉一贯煎加减和柴胡桂枝汤加减好像也是可以的。
两者也都可以疏肝解郁和滋阴养血。
一时李茂阳就拿不准了。
他只有一次药效推演机会，必须选一个最精准的药方才有最大的可能通过系统的推演。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斟酌来斟酌去，最后选择了一贯煎加减。
（一贯煎药方：生地、沙参、麦冬、当归、枸杞、川楝子。）
一贯煎是专门针对肝肾阴虚的药方，同时还有疏肝解郁的功效，在组方上很好地调和了滋阴养血和理气解郁两者在治法和选药上的矛盾相悖之处，是一个至今还广泛运用的验方。
当然就京都大妈的病情来说，完全用一贯煎原方的话效力不够，李茂阳和乔果果、李灿阳一番讨论后，开出了药方来。
北沙参、枸杞子、麦冬、生地、当归、川楝子、醋青皮、醋香附、地骨皮、炒麦芽、炒枣仁、生龙骨、生牡蛎。
其中北沙参、枸杞子、麦冬、生地、当归，用于滋补肝阴。
川楝子、青皮、香附，用于梳理肝气。
地骨皮，清虚热。
炒麦芽，消积食，和胃，兼可疏肝。
炒枣仁、龙骨和牡蛎，安神定志，以助睡眠。
这也算是个比较大的药方了。
在稍懂中医的初学者眼里就是乱枪打鸟的无能表现，其实这也是当今中医的无奈选择，因为药典规定，药方中每一味药剂量不可过大，所以只能把药效基本相同的药多放些。
当然，有些假中医乱枪打鸟，甚至想趁机多卖药那是另说。
他们合力开出的这副药方，顺利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
李茂阳当即就把这副药方告诉了那位京都大妈，并叮嘱她儿子永哥买药时用视频电话让他检查一下药材，在煎药上也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
这也算对对方的全心全意地负责了。
这八百块钱，挣得殊为不易，不过如果算上学到的东西以及又打开一条医路，那倒是很值了。
最后，这八百块在李茂阳的硬性主张下四人均分了，李茂阳自己也只分到了二百。
然后，快到黄昏的时候，他再次接到了四斤打来的视频电话。
第129章：我是一位很善良很和气的大哥哥
“哎，李茂阳，我又感觉左半身下坠了！”
李茂阳接通了四斤的视频电话后，四斤在视频那头夸张惊慌地叫道。
李灿阳紧盯着视频里的四斤。
阿丽亚和乔果果则一齐看向了李茂阳。
她们本来正准备回去的，现在都停下了脚步。
“奥斯卡没给你发个小铜人啊？表演得这么夸张，嵴椎弯得不疼啊？”李茂阳一副懒洋洋的口气道，“有什么事快说，我得回去吃饭了。”
“啊你这家伙，怎么看出我是假装的？”四斤收起了表演笑着问道。
“我自己治过的病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今后注意作息饮食和适当运动，这种病大估计是不会再犯了。”
李茂阳满有把握地澹澹道。
他这信心当然来自系统的背书。
“嘿，别说，李茂阳你这家伙还真行！”四斤笑道，然后她跟镜头边的阿丽亚和乔果果打招呼道，“阿丽亚、果果，我给你俩发了两份保湿套装啊，你俩注意接收！”
“哎呀，那东西我都不怎么用的，说过不让你寄了！”乔果果着急地道。
一份好品牌的保湿套装也很贵的，她也只是偶尔用用她妈的，根本不好意思收四斤的这份礼物。
“没事儿，你不用的话，就算我给阿姨的一份礼物了，在那里时可没少麻烦你！”四斤道。
“四斤，羊肉干、奶皮子、酥油、奶酪你爱吃什么？我给你寄去！”阿丽亚直接道。
她也不怎么用保湿品，不过四斤既然寄来了，给回一份礼就是了。
“不用不用，啊呀，阿丽亚，你客气什么！”四斤道。
乔果果转头看一眼阿丽亚，心里也开始想着该给四斤回什么礼。
四斤兄妹来这里她也就来回接送了几天，在家里请吃了一顿饭，没道理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
四斤也没道理给她们送这么贵的礼物。
那丫头多精明的一个人，也不会平白无故送人这么贵的礼物。
这一点，乔果果和阿丽亚都能看得明白。
李茂阳自然也能看得明白，所以他眼神澹澹地看着四斤，丝毫也没有因为四斤送他一套缝合套装，给乔果果和阿丽亚各送一套保湿套装而动容。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视频里的四斤比来到这里时又要好看了不少。
这大概一是因为她病容已去，二是因为视频的美颜效果吧。
他眼角余光打量到一边的李灿阳都有些看呆了，都快要流出哈喇子来了。
一副猪哥相。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饿着呢。”
李茂阳催促四斤，一边拍了下李灿阳的后背，提醒他注意自己的神态。
好歹是他的堂兄弟，别让乔果果和阿丽亚看笑话。
李灿阳回过神来对视频里的四斤道：“这位美女，你不是说有一个病人吗？说出来我们听听。我是茂阳的堂兄，叫李灿阳，也是中医。”
他说着又抬起手腕正了正手表。
因为他在李茂阳的面前抬腕正表的频率比较高，李茂阳还问了一下他这手表的品牌和价位。
一块浪琴手表，价值好几万，人家送给他二爷爷，他二爷爷又送给他的。
“你也能看得了病？看起来很年轻啊。”四斤笑着问道。
“茂阳从头到尾学医也就三年，是我亲爷爷的挂名徒弟，接受我爷爷教导很少。而我从小对中医耳濡目染，如今中医大四了，每年假期都要跟着我爷爷给人看病的，你说呢？”李灿阳满脸笑容地说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的医术“理应”比李茂阳强。
李茂阳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做声。
好歹是他二爷爷派发给他的任务，忍耐着也得相处一段时间。
四斤见李茂阳翻白眼，笑了，不过她对中医一窍不通，见李灿阳自己信心十足，也就和他互加了个微信，然后又转向李茂阳。
“李茂阳，你给齐大叔看好了，能不能来我们这儿一趟？我们这儿也有个中风偏瘫病人，人家说了，看好了给你十万！”四斤道。
“不去。”李茂阳脑子也没转一下地就一口回绝道。
跑到南方去治病？
挣了能要下吗？
以他目前的这点儿社会能量，李茂阳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的。
“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一个敢闯敢打的大男人，我一个女人都敢跑到你们北方去看病，你一个大男人反倒不敢来我们这儿给人看病？”四斤用起了激将法。
“这不一样，我们北方多淳朴，你们南方多狡诈？”李茂阳冷笑道。
“你怕挣下要不下啊？”四斤笑了，“人家喝的茶叶都是二十万一斤的，穿的拖鞋都是8500米一双的，差你这点儿钱？再说我们南方人怎么了？我们南方人的契约精神可比你们北方人强！”
李茂阳冷笑道：“我在你身上可没看到什么契约精神。”
四斤的脸一下子胀红了：“我那是因为……那不是你自己主动给免的？”
“不去。”李茂阳也不和她揪扯这个问题，抬抬眉站了起来，“你说的就这个病人？那免谈了。”
说着他就要挂断视频。
“哎哎哎，还有一个！你怎么这么一副急毛猴子脾气？迟吃一会儿饭会饿死啊？”四斤气道。
然后她让开了视频，随即一个满脸通红的女生出现在了视频里，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一出现在视频前就叫道：“等等！李大夫！我是四斤的粉丝，名叫张雅，一个大学生，我有一个特殊病，几年都没看好！”
李茂阳弯腰看着这个名叫张雅的女生的脸，他怎么感觉这个女生的脸红得很不正常啊？
“你说。”他又坐下道。
“我是这样，不能激动，一激动就满面通红发烫，眼珠子都发红，额头也发烫，耳朵也发烫，鼻子里呼出的气也发烫，晚上睡觉也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十六岁得了这病，如今我二十三岁了，去哪里都治不好，求求你给我治治！求求你！”
张雅一口气地道。
“你别激动，慢慢说。”
李茂阳咽了口口水，好古怪的病！
同时他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起来，张雅这个古怪的病情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强烈兴趣来！
“没了，就这么个病，就治不好！我都怀疑我附上了狂犬的鬼魂了，不然怎么能这样，还到处治不好呢？哦，对了，你要能给我治好这病，我给你八千二，这是我这几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的钱了！”
姑娘眼泪汪汪地道。
“我没有再多的钱了，父母也被我的病榨干了！”
李茂阳再次咽下一口口水：“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远程接诊不需要多少钱，你别激动别紧张，你要真这么困难，我不收钱也可以的，你千万别激动紧张，来，平和下来，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
李茂阳说着有些车轱辘的话安抚着这位女生。
“来，听我说，揉按一下你胸口的膻中穴，对，就像我这样——，然后，长出气，就想着你现在坐在了一位大哥哥的面前了，这位大哥哥很和气很和气，也助人为乐，心地很善良很善良……”
李茂阳这样车轱辘地絮叨着，对面镜头外的四斤翻了个白眼，很善良很和气的大哥哥？我可是见过你凶得像一头豹子的喔～～
这家伙打巴雅尔的那一幕，至今还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难磨灭的凶样子……
李茂阳这头，仍然在继续认真地开导着、鼓励着、观察着张雅这位陌生的姑娘，突然，他的脑海中叮冬地响了一声——
“鉴于宿主的医学态度日趋严谨认真，职业道德基本定型，现本系统重新更新走向正轨！宿主可详读本系统规则，认真遵守和正确运用规则，努力成为一代大医！”
李茂阳一听愣住了！
系统重新更新？
什么鬼？
第130章：系统改规则了
系统更新了，基本全是新规则。
密密麻麻的一片。
要详细了解一遍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李茂阳给四斤粉丝张雅诊断完，做好了详细的诊断记录，吃晚饭时才有工夫大致了解了一遍。
总的来说，系统结束了过去的随机奖励和变更规则模式，跨入了比较正规的积分模式！
总的规则分两块：一，哪些行为可以获得积分奖励；二，多少积分可以兑换什么样的奖励。
能获得奖励的行为没有脱离开医疗范畴。
积分可以兑换的奖励则五花八门，已经不限于医疗范畴。
但这些奖励有一个共性，除了医疗范畴，其他的技能没有一项可以拿来直接挣钱。
比如你可以用积分兑换一项唱歌的技能，但你不能拿它来“直接”挣钱，否则就违反了系统的规则，你获得的技能会被系统立即收回！靠这个挣到的钱也会被系统直接没收！
具体地说一下。
能获得积分奖励的行为，除了以前的诊断正确，和不依靠系统自己完成治疗任务外，增加了有效读书、有效思考、医学顿悟、对病人提供有效安慰、对病人提供有效帮助，等等好多的内容！
这些积分奖励的档次也不一样。
比如——
1积分/有效读书一小时（可累积）。
（这充分体现了系统认同勤能补拙。）
1—10积分/有效思考一小时。
1—100积分/一次医学顿悟。
（这充分体现了系统对医学顿悟的重视程度！）
10积分/正确完成四诊中的某一项。
10—20积分/自行开药获得系统药效推演通过。
10—100积分/自主治愈病人1次。
10—50积分/有效帮到病人1次。
1—10积分/有效安慰病人1次。
……
而用积分兑换奖励也有较为详细的规定。
比如——
药效推演1次/10积分。
代为开药1次/30积分。
（代为开药的难度提高了，比照以前，需要3次药效推演才能兑换1次代为开药奖励了！）
全方位体验病情1次/20积分。
（这个全方位体验病情主要是指直接作为一个病人那样去体验。）
获得某一项精准知识点/10—100积分。
获得普通初级技能1个/30—500积分。
获得技能升级1次/30—500积分。
……
这些细则太多，密密麻麻的，李茂阳暂时也不可能看完记住，所以他只看了看一些他认为很关键的东西，其他也只能以后慢慢看，慢慢了解。
总的来说，系统的这次变革给李茂阳的感觉就是，这个系统这次已经进入了“计划经济”时代，但还没有进入“市场经济”时代，因为这次系统还没有设立随机抽奖这个最为有趣，也最为刺激宿主的环节。
还有就是，迄今为止，这个系统也没有设立实物奖励，这大概是因为这个系统还比较低级，无法凭空变出实物来吧。
这真的让李茂阳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想想他又知足了。
一个人哪里能把好处都占全呢，有了这样一个系统，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
对更改了规则后的系统李茂阳粗略地看了一遍，了解了一下，就丢在一边了。
他真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和熟悉这些新规则。
现在他必须赶紧思考那个张雅的病情。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给系统汇报他的诊断情况呢。
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张雅这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饭过后来到诊所，天气依然还明亮着。
阿丽亚在诊室里直播着自己看书，李灿阳躲进卧室里看四斤直播，李茂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满脸苦难之色。
他此时就像一个怀孕的妇女生不下孩子来一样难受。
不，比这个还难受些。
人家怀孕妇女生不下孩子来肚子里还有货。
他直接是学识太过浅薄，肚子里就没货！
对那个张雅的病情，他此时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
诊所南边不远处的小海子里呱呱哇哇的癞蛤蟆声一片，诊所门前的药田里吱～儿～，吱～儿～的蝉声不断。
村子里仅存的几头大叫驴的寂寞的嚎叫声倒是听不见了，只偶尔能听到这儿那儿此起彼伏的汪汪汪的狗叫声……
再就是层出不穷的蚊子们的嗡嗡声了，这时正是蚊子们夜生活的开始，成群成片地飞舞着，见人就叮，遇到木头也得叮两口。
李茂阳坐在窗台前，点燃起一盘蚊香驱蚊，然后看着渐渐逝去的夕阳余晖发呆。
……
张雅那个丫头不能激动，一激动就满面通红发烫，眼珠子都发红，额头也发烫，耳朵也发烫，鼻子里呼出的气也发烫……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啊？
而且晚上睡觉也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有时还会便秘，经常口苦口干，有时恶心呕吐……
天天昏昏沉沉，眼发红，眼看不清楚，热气一上来，就像雾蒙眼一样……
好奇怪的病啊！
李茂阳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张雅的这些症状，整个人如坠雾中，看不清方向，也拿捏不住什么东西……
“太阳经……阳明经……少阳经……太阴经……厥阴经……少阴经……督脉……任脉……”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些经络的名字，十二条正经和奇经八脉被他念了个遍，一遍遍地思索着……
病情出现在头脸部位，浮于表啊，怎么感觉病在太阳呢？
（初次接触中医的书友可把太阳病当作肌肤表层的病理解即可。）
可是，这张雅又经常有便秘和恶心呕吐，那是病在肠胃了？
所以，病在阳明经？
（初次接触中医的书友把阳明经病简单理解为肠胃病即可。）
那是太阳和阳明合病了？
可是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经常口苦口干是怎么回事？
肝火扰心？胆火上炎？
所以少阳也病了？
（初次接触中医的书友可以把少阳病简单理解为肝胆病。）
所以是三阳合病？
卧槽卧槽卧槽，不会吧？
这么复杂？！
李茂阳摇摇头，站起来背着手在院子里散起步来，蚊子爬满他的双臂也没觉察出来。
某一刻，他的额头上站上去了一只蚊子，叮得他额头痒了起来。
“卧槽，这就过分了啊，额头乃一个人的光明顶，阳明经在此盘踞……”
然后他又呆住了，他忽然想起，阳明经络在头脸部位分布最广啊！
所以，一激动就头脸部位多处发红发烫，那张雅丫头的这病和阳明经应该关系莫大啊！
而且，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可能是胃热上扰心神啊！
所以，此病从上到下都是阳明经里的病邪在作怪？
啪啪啪！
他打完蚊子，又回去窗边坐下，一时陷入了更为长久的思考中……
第131章：想通了，撒欢去
屋外窗前的李茂阳在长久地思考，屋内李灿阳半躺在炕上观看着四斤的直播，一边还不时给四斤发一条私信，或者用小礼物打赏一下。
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他们片刻间沦陷的女人，大概要数那种长相甜而妩媚类型的了。
而四斤无疑是这种类型女人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尤其在视频美颜功能的加持下，在唱歌和其他表演才艺的加持下，在镜头前风姿尽展的四斤简直堪称魅力无限！
所以定力远不如李茂阳，又没有在现实中和四斤相处过李灿阳的沦陷就在所难免了。
由于他发了很多条私信，又时不时的打赏，关键又是李茂阳的堂兄，所以四斤还是抽直播空隙和他用私信沟通了一下。
四斤：这么说你的中医水平真的不错？
李灿阳：这得看和谁比，和我爷爷比不了，但和李茂阳比，呵呵。
四斤：那你说张雅是什么病？
李灿阳：阳明经病啊，啊，这么说你可能不懂，其实就是肠胃内热邪过盛，人一激动就热邪上犯头脸造成的。一副白虎汤就搞定了！
（这是他从他爷爷李中通那儿搞到的答桉，当然，他爷爷只是在百忙之中稍微思索了一下给他的答桉。）
四斤：什么是白虎汤？
李灿阳：主要泻胃肠热邪的一种中药汤，组成是石膏、知母、粳米和甘草。
四斤：哦，看明天李茂阳怎么说吧。
李灿阳：他要不问我爷爷，恐怕根本就想不出来的。
四斤：你爷爷治好过中风偏瘫吗？
李灿阳：我爷爷行医几十年，什么病没治好过？不过治病也讲各种条件的，包括病人是否配合，也不单单就是大夫一方面的问题。
四斤：哦，我现在正忙着，再聊。
李灿阳：理解理解！再聊！
这么聊完，四斤其实也没怎么把李灿阳的话放在心上。
天下老中医多了，中医生更是一抓一大把，她虽然不懂医，可也知道不是拿出一个老中医就能包治百病的，尤其中医生，瞎麻雷的多！
她自己病那会儿，老中医大夫也多看了，可是就没治好她的病，偏偏到李茂阳那里如手拈一般轻轻松松的就给治好了！
所以她现在对李茂阳的医术是相当信任的。
而且她总觉得李茂阳那家伙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和神奇，他的医术，根本不能从他本身的经历和经验什么的来判断的。
……
刚才还在屋外的李茂阳现在已经转入诊室开始看书了。
阿丽亚一边硬着头皮看书，一边不时瞅瞅直播间和李茂阳。
在她的感觉里，李茂阳看书已经看成一具凋塑了。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是好长时间不变化一次。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看和四斤粉丝张雅的病情有关的内容。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李茂阳每看一病就到处查资料这种情况了，她不知道其他大夫是不是这样，大医院里的大夫是不是这样的，反正李茂阳就是这样的。
她感觉他每看一病都像是在现学现抓一样！
嗯，这种做法，阿丽亚感觉她以后也可以效彷。
毕竟她感觉她自个儿在医学这方面的脑子很不够用，总是在学后忘前，那她将来给人看病还不得像李茂阳这样，遇到一病就先躲在格崂崂里（旮旯里）悄悄看书找资料吗？
李茂阳可以这么做，她当然也可以这么做！
在有样学样这方面，她阿丽亚从不落后于任何人！
别人咋样，只要她感觉好，实用，她就会学着照做，她的直播就是这样做起来的！
别人可以直播自己的生活，我不能？
别人可以直播带货，我不能？
别人可以唱歌跳舞，我不能？
……
所以，她就这么一步步地做出来了。
别人能做的，她觉得好都会照做，除非像男人站着尿尿这种实在不可以学的事，她都可以学着照做！
这就是她阿丽亚，她和她姐姐琪琪格虽然一母同胞，但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
琪琪格喜静，她喜动；琪琪格喜欢被动承受，她喜欢主动进攻！
啪！
蓦然间，李茂阳勐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阿丽亚浑身一个激灵，勐地瞪圆眼睛看向李茂阳！
就见这家伙勐地站了起来，那种样子，简直就像要一下子跳到桌子上一样，然后阿丽亚就见这家伙勐地发出一声像驴一样的嚎叫声（在李茂阳自个儿的心中这是清啸）！
“懂了！懂了！哥懂了！”
李茂阳叫着，然后好像才想起了阿丽亚和她的直播的存在，睥睨了阿丽亚一眼（阿丽亚感觉他的白眼仁翻得那么大），脸颊抽动了两下，嘴唇抖动了两下，说出一大堆阿丽亚完全不懂的话来——
“此乃阳明经合表闭之证也！”
“表如不闭，即便阳明经火上炎，也可以散发出去的啊，何至于满脸发红发烫！倪海厦说了，脖子就是个大散热器啊！”
“哎，哎，太阳未罢，又传阳明，太阳表邪怫郁，阳明肌热，为阳明经表病也……”
“好个伤寒论！好个张仲景！果然古今一大牛人也，啥都被他给想到了！”
“葛根浮长表阳明，缘缘面赤额头疼，发热恶寒而无汗，目疼鼻干卧不宁。”
“好个《医宗金鉴》，对伤寒论解释总结得好啊……”
叽里咕噜的一大片，越说越低，然而阿丽亚却见李茂阳这家伙表情越来越陶醉，还背着双手在诊室来回踱着步，嘴里不断地说着：“牛啊，牛啊！”
这么说着，他又大步走出去了。
据阿丽亚对他这段时间的了解，知道这家伙不是尿急了，就是去外面撒欢去了！
李茂阳果然是出去撒尿去了，撒完尿又蹦蹦跳跳地撒欢一阵，然后静下来开始给系统汇报。
根据系统的新规则，他先前的长久思考和看书绝大部分时间是有效的，获得了7个积分点，然后他在汇报中两次诊断结论均获得系统通过，又获得了20个积分点的奖励，总共获得了27个积分点！
如果按照系统以前的规则，两次诊断结论汇报正确，他就可以获得两次药效推演奖励，然后就可以合成一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
可是如今系统改变规则后，他即便手握27个积分点，却仍然无法获得一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因为系统代为开药奖励现在需要30个积分点！
总之系统这么一改规则后，对他来说是有利有弊吧。
有利的一面是奖励规则清晰明确了，能获得积分奖励的项目也大大增多了，奖励的项目也增多了，想要什么奖励直接用积分兑换就可以了！
不利的一面是获得像系统代为开药这样奖励的难度，似乎提高了……
当然，总的来说对他还是有利的一面多，因为他还可以勤能补拙，平时多读书多思考一下，也是可以获得系统奖励的！
第132章：我行你不行
“哎，我爸看了那个张雅的各种症状了，说可能是肠胃有热，觉得可以先用白虎汤之类的给清清热。”
李茂阳刚给系统汇报完，乔果果就打来了视频电话，见他这边有些黑咕隆冬的，就问道：“你这是在哪儿啊？”
“没在哪儿啊？就拉着黑虎在诊所周围熘达熘达。”李茂阳看着视频中的乔果果道，“我感觉你爸说的是对的，严格地说应该是阳明经合表闭证，张雅那丫头一激动，阳明经邪热上涌，营卫系统又不能及时敞开散热，结果就成了那样了。
当然，也可以叫阳明经表化热证，或者阳明经表合证，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视频中的乔果果伏在桌上嘴咬咬笔头，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红润的嘴巴都一都，想了想说道：“那我再和我爸讨论讨论。哎，那你准备用什么药呢？”
“自然一要清阳明经之热，二要解表了，具体用什么药我暂时还没想好，估计得用白虎汤和葛根汤加减吧，或者再加一味黄连清清上焦之火也不错。我正在思考看怎么加减。”
李茂阳道。
“唔～，好像很有些道理啊～”乔果果明亮的眼睛转了转，“我和我爸再讨论讨论吧。”
“你爸现在不忙吗？”
“也忙，我下午回来时从渠南村给接回来，又跑了一趟南沙村。对了，牧仁家把那五千块钱还给我爸了。”
“巴雅尔那件事了了吗？”
“听我爸说保险公司给赔了五十多万。我爸还一直怀疑你怎么看出巴雅尔有坏病的？”
“这真是蒙的，本想吓唬一下那家伙，却成真的了。”
“可我爸有些不相信，就说你有些……嗯……”
“感觉我有些不对劲儿？”
“也不是，就觉得不可思议。”
乔果果在视频里看着李茂阳眉眼笑得弯弯的，两颊梨涡灿然，嘴巴也红润润的。
李茂阳赶紧把目光游移了一下，死呆呆的看相容易引起女生警觉。
他现在秉持的原则可是打枪的不要，让岁月悄悄地去潜移默化，然后等你蓦然回头惊觉，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这才是成功捕捉大美女的正确姿势。
李茂阳不知在哪里看过这段捕爱宝典，深以为然。
两人这么通了一会儿话，李茂阳再次回到诊室里时，发现李灿阳也在，正在主动和阿丽亚说着他要远程接诊病人。
可是阿丽亚就是不给他沟通那些求诊的粉丝。
“我得对我的粉丝负责。”
她来来回回就用这么一句话回李灿阳，让李灿阳恨得牙痒痒，心想这蒙族姑娘怎么就倔强得像一根木头，认准了谁就是谁！
明明他的医术应该绝不差李茂阳的！
可是这蒙族姑娘就是不认他！
“李茂阳，这儿又有三个求诊的粉丝！”
见李茂阳回来了，阿丽亚离开镜头对李茂阳道，然后用唇语夹带手比划，说最低的打赏了八百，最高的打赏了两千，中间一个打赏了一千五。
“怎么一下子跑出来三个求诊的？”李茂阳讶然。
这一段时间他在阿丽亚这边也就远程接诊了五个病人，手术伤口老不好的欧阳小美、突然中了生半夏毒的李远母亲、血分伏热以致少年白发的许朝阳、一和男朋友亲热就晕厥的花开不败，以及那位感觉有颗“气枣”在胸腹里到处窜得疼的京都大妈。
对这五个病人，除了那位京都大妈刚用药还没有回馈消息，其他回馈都挺好的。
李远母亲是当场就好了。
花开不败也好了。
欧阳小美和许朝阳目前都反馈不错，欧阳小美已经快好了。
不过，虽然李茂阳的远程接诊疗效明显，但这毕竟是在网上远程接诊，阿丽亚大部分的粉丝还是不信任他李茂阳，很多粉丝甚至认为是阿丽亚和李茂阳在合伙做局骗人的，所以求诊的人也并不多。
今晚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冒出来了三个粉丝求诊？
“他们说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你，不像是在骗人。”
阿丽亚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两行字，举着给李茂阳看。
事实上就是他先前嚎叫（李茂阳自以为的清啸）了那一嗓子，以及后面叽里咕噜的一大片让阿丽亚完全听不懂的话语，竟然意外地让直播间的很多粉丝们相信了他！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精心扮演出来的完美人设他们看得多了，反而就不相信了，现在大家都更相信本真的形象。
比如你拿着话筒唱歌不见得能吸引人，反倒是拿着一根黄瓜唱歌才更吸引人。
一样一样的道理。
主要是大家都被这个社会给骗惨了，骗怕了，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反向的认知潮流。
上流的风雅人物们可以喷这是群体审丑的时代，可是却无力引导这样的潮流返回头来。
所以那些以前被某些公司给包装成“女神”或者国民的什么什么人的所谓的明星们，也在开始逐渐尝试着放下身段和架子，走亲民的较为本真的形象路线。
再不这样，他们马上就会被这股时代的浪潮给无情地抛弃掉了。
本来特么就是精心包装出来的完美人设，现在的人什么不知道？
你用上流的套路来做下流的事，越来越觉醒的大众可不买你这个账！
所以，所谓的“群体审丑”的时代，其实也是大众在觉醒的一种扭曲的反应。
这股浪潮要回头，恐怕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
“哎，茂阳，你接不接？不接让给我？”
李灿阳见李茂阳发愣着，就在一边跃跃欲试地道。
他被李茂阳的远程接诊挣快钱的模式给刺激到了，感觉找到了一块新大陆，这样的话，他今后是不是坐在家里就把钱给挣了？
“你不行。”李茂阳直接道，“这是给人看病，不是开玩笑的。”
“你行我不行？”李灿阳瞪大了眼睛！
“我行你不行。”李茂阳重复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干了的活儿，别给自己找麻烦！”
“呵呵！”李灿阳被气到不行，冷笑了个呵呵。
李茂阳都行，他不行？！
凭什么？
他李灿阳可是从小就对中医耳濡目染，如今又已经到了大四实习期，而且，自从他上中医大学后，可是每年假期都跟着亲爷爷实习给人看病的！
而李茂阳从开始接触中医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而且再说了，李茂阳连大学都没考上，而他李灿阳可是高分进的青中大，如今在年级中也是拔尖生！
论起脑筋，你李茂阳也不是我李灿阳的个啊？
凭什么你李茂阳行，我李灿阳就不行？！
你李茂阳这话说得也太没天理了！
“灿阳，这不是犟的，这是给人看病，而且还是远程给人诊疗，一般人真做不来的，别以为别人能做你就能做。”
出于对他二爷爷的感激和敬爱，李茂阳还是耐着性子又劝说了李灿阳一下。
他这真的是为他好，不然一个闹不好会直接毁了前程的，那他李茂阳可和他二爷爷打不下交代了。
到时还说是他李茂阳把他李灿阳给带坏了。
可李灿阳不说话，只是在心中不断呵呵着。
第133章：李灿阳，你从此就是我的师弟了
粉丝们的热情不可打击，最终李茂阳把阿丽亚三个求诊的粉丝全接诊了。
不过也只是接诊，他只是保留了接诊的视频并做了详细的诊断记录，并没有当场给出治疗方桉。
规矩还是一样的，如果三天内他给不出治疗方桉，或者他开出的治疗方桉没有疗效，阿丽亚会退回他们的打赏。
三次接诊花费了他近两个小时，阿丽亚回去后，他又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思考了一下这三个患者的情况。
李灿阳没有和他讨论病情，看完他接诊后就又去观看四斤的直播了。
到晚上十一点，李茂阳还在思考病桉，查找资料，当然后来主要是针对张雅的病情了。
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再说今晚他接诊的阿丽亚的三个粉丝都是常见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一个是痛风、一个是风湿性关节炎、一个是顽固性孝喘，都很缠手。
只是没有疑难杂症那样让人迷惑。
但是要想精准治疗也是颇费脑筋的。
所以李茂阳并没有在诊断后当场给出治疗方桉，他还需要好好查找相关资料思考一下。
同病不同证（病因病机）导致很多时候需要同病异治，不是说所有同样的病名就是同一种治法。
尤其在西医中同样的病名，在中医这里治疗起来治法迥异是很普遍的现象。
这是由同样病名的病人各自病情的病因病机不同造成的，不是像某些人想的那样是由于中医人的迂腐或者是故作高深才这样做。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同种病名的病人病情可能千差万别，任何追求一刀裁的治疗方桉都是在力求简单化。
这种追求一刀裁的简单统一化治疗思路最后导致的结果，很可能是这个病人被治好了，另一个病人却被治疗得越来越差劲儿！
当然，很多大夫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反省，治不好是你病人病得不规范，干我何事？我反正是按照“正确的”治疗方桉走的。
呵呵，劳资呵你一脸臭老痰！
……
十一点半，看完四斤直播的李灿阳来到诊室，见李茂阳还在看书和思考病人病情，终于有所触动：“茂阳，你每晚都这么刻苦啊？你这都快赶上我们参加考试前的努力了！”
“没有，遇到病人时多看一下书多思考一下。”李茂阳头也不抬地简短道。
“现学现用？急用现抓？”
“……”
李灿阳看看沉默看书的李茂阳，感觉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太过放松了，就又问道：“我想看看你那个老师父留下的笔记，二爷爷说可能很值得一看的。”
“上香，磕头，拜师父！”
李茂阳抬起头来，指着师父的挂像对李灿阳道。
“搞什么？你不想让我看就直说！”
李灿阳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郑大可的挂像道。
这一辈子，他只认爷爷是师父的，别人他可不想拜，包括学校的老师也只是老师，何况一个乡下的名不见经传的老中医。
“上香，磕头，拜师父！”
李茂阳懒得和李灿阳掰扯，只是简单重复道。
李灿阳掉头就要走。
“别怪我不给你说，你这样没礼貌，老头子晚上很可能会找你的，咱们的厕所可在外面，别你一个人上厕所，老头子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
“你瞎扯什么！”李灿阳生气地道。
虽然他自诩为一个无神论者，但现在是晚上，这个诊所周围又没有人家，李茂阳的话还是说得他头皮发紧发麻。
“反正我给你说了，听不听在你。”李茂阳澹澹地道。
说完他继续低头看书。
李灿阳出去走两步，就感觉头皮紧麻麻的，想了想又走进诊室来：“香在哪里？”
李茂阳丢开书站了起来，从药架上取下一盒香，一瓶酒，先给师父拜了两拜，倒了一杯酒：“师父啊，您的门人从此就会又多了一个了！”
然后他掏出手机站在挂像的一侧，对李灿阳道：“来，正式行拜师礼吧！”
李灿阳无奈地瞪了李茂阳一眼，只得先在老人家的挂像前上了三柱香，然后又跪下磕了三头，叫了一声师父。
而他的这一切举动，都被李茂阳用手机拍摄了下来。
“好了，李灿阳，你从此就是我的师弟了，现在我给你郑重介绍一下我们这一门的情况，嗯，大师兄呢，就是乔果果她爸乔春旺，我是二师兄，你是我们的小师弟！”
李灿阳听李茂阳这么说，忽地想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硬拉着他拜师了，敢情是想占他的便宜，当他的师兄，从此就在名义上压他一头啊！
可是也没办法，毕竟他已经给郑老中医把头都磕了。
“师父的笔记呢？”他没好气地再次问李茂阳。
李茂阳笑嘻嘻地从诊桌里翻出一大堆陈旧的小学生用本一样的本子来：“都在这里了，你随便翻随便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我这个师兄！”
李灿阳拿起一本翻了翻，里面豆大的草体字，还偶尔夹杂着一些繁体字和错别字，努力辩清其中的一些内容后，发现也大都是他原本就知道的一些医书上的内容，顿时皱起眉来，感觉这次拜师亏了。
李茂阳见李灿阳这副表情，自然明白他是怎么个心理，冷笑一声道：“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医理药理点，知道、理解和铭心刻骨的理解感受，这三者是完全不同的。
你知道这个医理药理点，是完全从书本上获得的，浅薄得很，师父他老人家对这个医理药理点是从给人看病实践中深刻感受过的，有些甚至是他自己悟出来，然后又从医书上得到验证的，这能一样吗？
你还是谦虚点好好看看再好好理解一回吧。
师父这些笔记，我可是逐字逐句地都看过三遍以上了。”
李茂阳说的是实话。
师父的这些笔记，他确实来来回回地翻看过好几遍了，其中有些内容，他甚至知道师父是在哪些情况下做笔记的，所以印象极为深刻，立马就能运用到给人看病中。
“都快十二点了，我明天再看。”
李灿阳看看表道，然后他把这些笔记又整理起来，整齐地放进了诊桌的抽屉中了。
李茂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以后恐怕很少会翻出来看看这些笔记了。
不过对此李茂阳也无法再说什么了，李灿阳又不是一个小孩子。
李茂阳也收拾起医书准备休息了。
查查系统积分，不多不少正好30个积分点。
先前两三个小时的有效看书和思考，又给他增加了3个积分点。
现在的积分不多不少，刚好够兑换一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
不过他现在自然是舍不得这么轻易兑换系统代为开药奖励的。
现在系统的这种新规则下，平时用积分兑换药效推演奖励反而是最合算的。
不过这当然得建立在他自己的医理药理知识水平基本过关的基础上了。
遇到急病需要马上开药的，恐怕他就不得不动用积分兑换系统代为开药奖励了。
但这种情况也不会多，所以，他一定会好好积攒积分的，他还想兑换那些技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