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一条龙啊、哥俩好啊！”
“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三星照啊、九连环啊！”
“……”
不同于三条街如今的遮遮掩掩，横店烧烤一条街热闹非凡。
夜已渐深。
撸串儿吹啤酒，人声鼎沸。
大排档挨着大排档，白桌子围着白椅子，各色人等，不知名的小导演背靠着背倚着追逐梦想的小配角，红脸的美女儿对着隔桌上红脸的糙汉子……
老赵和老陈，这会儿竟给啤酒配上了划拳。
苏艾菲看着哪份烧烤凉了，就让服务员拿去重新热热。
她只喝了一瓶啤酒，最为清醒。
坐在椅子里，白哲的手里捏着一次性筷子，夹着烤熟的馒头片儿。
一双眸子不时看向左手边的迟余，眉间是展不开的哀愁。
就是跟她翻墙的人设略不相符。
迟余倚着椅背，拍着大腿，看着老赵和老陈划拳吆喝，不时喝上一口啤酒，低声唱着小曲儿。
“这刀呵，这多时不拈，俺则道不便。才提起一翻，也比旧一般。为何的手不酸，习惯了锦梭穿……”
“老迟，来，咱哥俩得喝两瓶！”
老陈突然扯着椅子过来，重重地拍了下迟余的肩膀，吐着酒气：“老迟，借着这酒，老哥我还得说一句，以前我没看出来，是老哥的不对，但演戏，你真是这个。”
“我不懂你的顾忌啥，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演戏，为了出人头地吗？现在人苏经纪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考虑啥呢？”
“陈哥，我……”
迟余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
对啊。
他原本的人设，可是一个来横店追求梦想的小群演！
现在呢？
机会来了，却忽然又说不喜欢娱乐圈？
这是在搞哪样？
玩呢？
“是不是觉得，人苏经纪人太主动了，你觉得自己应该再端着点？老哥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迟余，你这有点矫情了。”
老陈说着话，有点埋怨的意思。
作为一直带迟余的老大哥，但确实有说这些话的资格。
老赵和苏艾菲都看向迟余。
三人六眼，全部看向迟余。
迟余心中苦笑。
这事弄的，有点进退两难了啊。
“这事，咱可是说好的不在酒桌上说的。”
迟余最后到底有点耍赖了，不过还是给了个承诺：“明天吧，明天我给你们一个答复。”
老赵和赵陈都知道，他这承诺，是给苏艾菲的。
苏艾菲笑了笑。
这承诺，其实并没有什么效力。
沉默间，苏艾菲忽然问老陈：“陈哥，你准备一直在这里当群头做群演吗？”
老陈愣了下，随即摇头：“要说喜欢当群头做群演，那是假的。但我什么水平，能不能演戏，我还是有自我认知的，当个群演露个脸说名台词可以，但再多就不行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的，是他的年纪已经有点大了。
很真实，三十多岁的老陈，在这个行业，已经是不上不下的年纪了。
“有没有考虑转行？到我姐公司做司机、助理什么的？陈哥看着就是个稳重的人，做这个我觉得绰绰有余。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考虑往剧组工作人员上面转，只是可能收入上会差点。”
苏艾菲也不掩饰，在杨宓来探班之后，老赵就说了她的身份。
老陈有点意动了。
给明星当司机，做助理，收入很高的。
虽然他现在做群头，有了一定的人脉圈子，每个月的收入也不低，但是说实话，这一行，不保险。
说不得哪天就歇菜了。
而给明星当助理做司机呢？
用一位不怎么铁的朋友的话说，待遇好、很体面、跟着明星吃香喝辣，还可能会有小粉红……
只是想想，老赵就很意动。
但是看了一眼迟余，他又摇头了：“这个，我也考虑一下吧。我现在做群头，嗯，其实还挺习惯的。”
“哦，那行，回头赵哥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让赵睿和我说。”
“谢谢。”
“咱们这是杀青宴，怎么老说工作的事了？来，不是喝酒吗？小二，上酒！”迟余突然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大声说道。
“服务员，再给来几杯扎啤！”
“对，都换成扎啤！”
扎啤上来之后，迟余握着冰凉的杯子，忽然冷静下来了，随后举起酒杯，先跟老陈碰一下：
“老陈，陈哥！我感谢你这两年的照顾，说实话，没有陈哥的照顾，我迟老板真不见得能有今时今日！”
“所以这一杯，我敬您！”
碰杯后，咕咚咕咚，迟余仰头一饮而尽。
“哎哎，你慢点！这多凉啊。别伤到胃。”
苏艾菲满眼都是心疼。
“无妨。”迟余摆手。
“小余，你……”老陈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喝了一杯扎啤。
真特么凉。
然后是老赵：“老赵，赵导，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部戏，演的很过瘾。我敬你！”
“别别，什么敬不敬的，一起喝。”
老赵在迟余喝光之前，先喝完了。
喝酒这方面，咱老赵从不输于人。
最后是苏艾菲。
迟余有点迟疑。
两人的相遇，有点奇葩，也是因为酒。
后来，她就一直缠着他，非要让他当她的艺人，甚至因此主动地担任了《活埋》这个跳棋剧组的制片人、收音师、化妆师、道具师、花絮拍摄师等一系列工种。
以及迟余的临时助理经纪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艾菲就是冲迟余来的。
至于这草台班子的剧组，一个传媒公司总裁的妹妹，就连赵睿这个发小，都不觉得她会看得上。
“苏艾菲，谢谢你的看重，如果我决定要当演员，进娱乐圈了，一定找你当经纪人！”
“那，一言为定？”
“对，一言为定！”
迟余第三杯一饮而尽，双眼通红发热，靠在椅子里，看着远远近近的灯火辉煌，不禁有些失神。
“来，再喝，说好了，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的，老迟，你是主演，老赵，你是导演，你们两个可得多喝。”
老陈说道。
“对！将进酒，杯莫停！”
迟余一下子坐直了，一根手指击着桌子，瞪出犀利的眼神，抑扬顿挫地唱了起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嗯？
这嗓子！这调子！
好听啊！
不止是苏艾菲三人，连旁边撸串的人，也纷纷扭头往这边看。
这首歌有些人听过，最开始是个很浓重的摇滚范儿，那种喉咙里过了一包烟的感觉，听着很是上头。
后来广场舞组合的玄鸟传奇在央妈上唱过，男声唱出了李白的狂放不羁，女声唱出了仕途不得意的无奈，听着同样上头。
但是迟余所唱的，却是戏腔中老生的那种味道！
清醇雅正，酣畅淋漓，声调铿锵，又潇洒飘逸。
可能现在这个时代爱天天听戏的不多，但是一听就知道味道对不对的人，还是挺多的。
迟余唱的这味道，就一个字，纯！
特别纯！
一线喉的那种纯！
绝不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的那种。
就在这时，迟余第二句突然换成了戏腔的女声！
而且更为高亢！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卧槽！卧槽！卧槽！
救命啊！救命！
天灵盖！我的天灵盖！
周边的众人，一个个头皮发麻，感觉天灵盖要被掀开了一样，随后纷纷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开始直播。
迟余这里旁若无人，一句女声一句男声，击指而唱——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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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爆红了
“嘶！”
头好痛！好难受！
迟余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太阳照过的凉席上，还有些烤人。
大概是热醒的。
迟余起身时感慨，酒这东西，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一场宿醉之后，大脑最先发出抗议的指令。
于是这痛感，就是一种惩罚。
他坐起身，从床单和凉席的样式上，能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
这便很好。
再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杀青宴上的衣服，七分裤加T恤衫，一觉之后，T恤衫皱巴的惨不忍睹。
竟没脱衣服便睡了。
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后来发生了什么？
迟余努力回忆，发现只模糊记得，自己敬了一圈酒，然后就一片空白，直到刚刚醒过来。
彻底断片儿了。
看来这具身体的酒量很一般。
迟余得出一个结论。
哪像他当迟老板那会儿，像喝酒，白酒黄酒米酒，从最烈的酒到最淡的酒，什么都喝过。
至于酒量？
这么说吧，他迟老板从来就没有醉过！
曾有过一次除夕夜戏班子停在一个村子边上，于是大年初一那天，他就从早到晚，从东头一直喝到村西头，杂叨叨什么酒都一起入了肚，仍然半点事没有。
第二天照样起来吊嗓子、练功。
惊得村里年长的老伯直呼他是酒中仙。
说起来，他迟老板也跟德昀社的那个相声皇后一样，也是个抽烟喝酒的主儿，只是把烫头改成了戴头套。
抽烟，也就是抽烟袋锅子这事后来不太符合他一名旦角的身份，怕崩了人设，就慢慢地只在无人时自个儿抽。
“嘶！”
回忆着，脑袋又痛了起来。
头疼的滋味，真不好受。
而且竟然还断片儿。
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快十点半了。
看来这酒，以后能少喝就少喝了。
宿醉加断片儿，这两件事几乎是喝酒的大忌，万一中间发生点什么，到时候可后悔都没地儿后悔去。
而且很耽误时间。
下床后，口渴的厉害，胃里也难受，迟余便去找水。
这时，突然余光注意到沙发那边有个人影，扭头一看，吓了他一跳。
竟然是苏艾菲！
她就在沙发里斜着，眯着眼睡着了的样子。
阳光透过廉价的纱质窗帘，晒在她脸上，竟有几分像岁月静好的画面。
这只是迟余觉得如果眼前是一幅图的话，网友们应该给出的评价而已。
他看苏艾菲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已经换过。
这个发现，至少让迟余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喂，你醒醒。”
迟余走过去，叫一声，苏艾菲没有反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待她睁眼后，皱眉想了想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啊，你醒了。我等你醒了去吃饭呢，没想到坐这一会太阳睡着竟睡着了。”
苏艾菲从沙发里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胃里很难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还好吧。对了，老赵和老陈他们呢？”
“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老赵有自己的住处，赵睿回了他的那个院子。”
迟余点点头，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我先去洗漱一下。马上也到中午了，我们两个一起吃个饭吧。”
“嗯，好！”苏艾菲乖巧地点头。
迟余叹了口气，找到换洗的衣服，钻进了洗手间。
“苏艾菲，加油！”
苏艾菲看着迟余进去，做了一个很中二的握拳手势。
然后坐到沙发里玩手机。
迟余刷牙洗脸又洗澡，脑子里同时想的是，如何更委婉更合理且不会尴尬地拒绝苏艾菲。
昨天喝酒的时候才意识到人设的矛盾，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现在需要一个更好点的理由了。
可悲的是，现在的他，居然是亿万起点穿越大军里面，同出于起点孤儿院的一员。
所以，他没什么牵挂。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不管合理不合理的亲朋好友突然出现类的临时支线任务，不能供他编造，然后直接抽身离去。
话说回来，也正是他孤儿的出身，才让他没有顾忌地在这里追寻梦想。
如果有家人，来横店当群演追逐明星梦，算不算是另一种的离家出走？
出身堵住了好多退路。
迟余细心地搓着身上的渍泥。
这喝完酒不洗澡直接睡觉，衣服也没脱，肯定送自己回来的苏艾菲他们，又怕晚上着凉给盖上了凉被。
于是身上有渍泥确实合情合理。
迟余尽量的搓的慢一些，宿醉之后的大脑，感觉有些不太灵光，想什么都反应慢半拍。
刚刚刷牙的时候，差点忘记挤牙膏。
洗澡的时候，衣服直接就忘记脱掉。
喝酒真会误事！
一直到渍泥怎么都搓不出来后，迟余发现竟无一好用的理由借口，也只能擦干净换上衣服，硬着头皮走出来，直接说自己干不了。
像日记里天天打牌的那位说的那样。
别再这样一直拖着，那样感觉太渣。
但是，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当他还没有开口时，苏艾菲拿着手机，表情里三分慌张三分焦急四分忐忑不安地说道：“迟余，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
“你红了！你爆红了呀！”
“红了？什么红了？我怎么爆红了？”
迟余觉得莫名其妙，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感觉胃里好受一点。
“你明天晚上喝酒之后唱的戏曲版将进酒，被好多人拍到，然后传到豆芽上去了！现在已经全网热度都爆了呀！”
豆芽是什么，迟余还是知道的。
一个短视频平台，还能在上面进行直播。
横店不少群演，就爱在上面开直播，有的甚至以此摆脱了小群演的命运。
变成了一位带货主播。
但是，我什么时候唱将进酒了？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之后，就在那边唱戏了？”迟余意识过来，一脸呆滞地看着苏艾菲。
“嗯。”
苏艾菲勉强一笑，然后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你看，豆芽搜索榜第一，横店落魄群演酒醉戏腔版将进酒！”
然后点开。
视频质量不是很好，也不是从第一句就开始录的，一开始就是第三句，从第三句开始的，视频里，他自己面带醉意，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一边高声唱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而且旁边还有老赵老陈，以及苏艾菲。
好尴尬！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社死现场吧？
但是看视频上方的标题文字：高手在民间！横店群演逆天亮嗓，观众直呼天灵盖被掀翻！
这就掀翻了？
迟余表示不相信。
苏艾菲看出了迟余的心里话，带着崇拜语气说道：“这个视频的质量不好，昨天晚上环境太乱，而且拍的人又不是挤过来对着脸拍的，环境音干扰还是挺大的。现场听的话，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是这样啊，那就很好。
迟余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我迟老板既然没有坏了自己的戏疯子名声，那就不能算是社死现场，所以也就没什么了。
只不过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爆红了而已嘛。
“所以，你说的出大事了，就是这个吗？这没什么吧？豆芽上每天都有上热搜的，这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
迟余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趁她还没主动提娱乐圈的事情，打算先下手为强，直接摊牌。
“但是，迟余，你现在爆红了，而且，全网都在找你！而且我敢说，现在应该已经有人打听到你的身份了！你马上就要被曝光的！而且，已经有不少评论，说你是在炒作！”
苏艾菲看出迟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焦急地解释起来。
迟余一愣，整个人也就傻在那里了。
是啊，这事看起来，真的很严重呢！
准备退出并没有进入的娱乐圈的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爆红了，怎么办？
…………
…………
嘶！没有票票，头好痛！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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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决定一：苏艾菲，我现在是你的艺人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爆红了。
而爆红的我，可能还并不准备接受这种爆红怎么办？
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寻找横店落魄群演的帖子、评论、回复，已经达到了一个指数级增长的趋势。
各种评论皆有之。
“小哥哥又有颜又有才艺，为什么没有参加选秀？”
“那么多选择节目可以选择，创造营20××、青春有你第×季、华国好声音，不行就稍稍运作一下，参加一个勇往直前的哥哥，最不济长风破浪的姐姐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呀……”
“高手在民间！”
“三分钟，给我这个小伙子的联系方式！”
“联系我也是一样的，我是小哥哥异父异母的兄弟，我的联系方式是156002*****”
“……”
“这是假的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多种声音？”
“肯定是假的！而且我隔壁的王叔叔说了，这么年轻的人，不可能唱这么好。”
“王叔叔还说，这是他和不能透露姓名及性别的女邻居私下聊天时，得出的贤者时间小结论。”
“这位是不是先考虑看看，隔壁王叔叔有没有亿万家产可继承吧！”
“……”
“有想要知道小哥哥和那个胖子之前的男人的信息，尽管私信我！”
“这是个在三条街暗部做生意的，已经查证，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别问为什么，我现在人在警局，正跟警察叔叔解释我为什么找人找到了三条街……”
“同在！”
“同在+1！”
评论渐渐歪了画风。
也有人注意到，坐在迟余旁边的苏艾菲。
“好漂亮的小姐姐！”
“大家听我说，这小哥哥我是认识的。因为他旁边那个女孩，是我流落在外的未婚妻！”
“瞎说，那分明是我离家出走的老婆！”
“你们都争吧，我人在横店，虽然天气是火热，但我的心是冰冰的。”
当然，也有人视频里，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迟余就从中看到，有人提到了老陈是个群头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既然距离真相已经不远。
那他的身份被曝光，已然是迟早的事。
“现在怎么办？”
迟余先是慌张，然后便是茫然。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莫名爆红这件事，竟然没有太多的抵触！
似乎还隐隐有些，觉得挺正常。
我不对劲！
这不是我在小说里的人设！
我应该想退出娱乐圈的！
“不太好办。你在横店两年，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就算现在隐藏起来，等电影上映之后，还是会有人认出你，那时你还藏着吗？”
苏艾菲觉得这是个劝进的好机会。
尽管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借此机会，直接出道？而这样做的话，可以利用这次的热度，热机宣传我们的电影？”
迟余皱着眉头，内心摇摆不定。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位赵老二。
眼下突然横店兵变，要被大家强迫着坐到了那个他非常抗拒的位子上。
这真真是，实非朕之所愿啊。
苏艾菲倒是不知道迟余心中所想，她有些意外，迟余居然能够迅速想到，爆火以及曝光这两件事，能够宣传一波电影。
不过意外之后也恢复了正常。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在横店待过至少两年的时间，对于娱乐圈肯定是有所向往和了解的，知道这些手段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突然又如此排斥娱乐圈呢？
就在这时，苏艾菲的手机响了。
正在看视频评论区里的留言的迟余愣了下，看到来电提醒是宓姐，赶紧把手机还给苏艾菲。
“宓姐？”
“什么情况，你那边已经开始操作，提前预热了吗？”杨宓问道。
苏艾菲尴尬摇头：“宓姐，这其实真是一场意外。昨天晚上我们四个就是吃了个杀青宴，然后迟余喝醉了开唱，被旁边的人拍到了。”
“这样啊。”
杨宓有点小失望，还以为苏艾菲已经学会了把明星捧红的一条途径了呢。
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宓姐，现在怎么办啊？这热度，估计不到中午，就有人能找到这里。”苏艾菲心底还是尊重迟余的想法。
“这倒是个小麻烦。这样，我在象山影视城这边，你姐也在，你带着迟余过来一趟吧，哦，对了，让赵睿也过来，带着拍好的电影素材。我帮他介绍人做后期。”
说完就挂了，估计那边正在拍着戏。
杨宓和她想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既然已经有了热度，那就趁机运作一番。
不能白白浪费了这热度。
浪费热度这回来，对于娱乐圈来说，那就是败家。
苏艾菲有些迟疑，她还没有告诉过杨宓，迟余还没有真正决定要成为自己的艺人的。
“怎么说？”迟余问道。
咚咚咚！
“开门，是我。”
这时，有人敲门。
是赵睿和老陈，两人联手过来了。
“老迟，现在已经有群头问到我了，你现在是怎么决定的？”老陈进来便直接问道。
我很难决定啊！
这可是决定一啊，是要慎重慎重又慎重的呀！
不能坏掉了我的人设。
以及本书的基本设定。
快来人啊，快让我身不由己吧！
这时，赵睿看到出了迟余的犹豫，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迟余，从利益的角度讲，你这次的突然爆红，如果我们这边进行一些运作，并主动曝光的话，主动权在这们这边，对于电影的宣传，有极大的帮助！”
没等迟余回复，他又摇头笑了笑：“但是你好歹叫我过一声赵哥，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反正这并不在预期之中。”
哎呀，为什么又突然尊重我的想法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赵大导演的尊重了？
迟余那叫一个无语。
想了想，他起了一个头：“电影已经拍完了，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赵哥你回本的机会，怕是不怎么大吧？不能回本，也就意味着我的分红没有了吧？”
“嗯，在没有上映之前，什么都不太好说。”
赵睿这里并没有说谎。
毕竟电影这种东西，还是如此小的成本，上映之后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是剧本好，演的好，各方面都极出色，就能卖出票房了。
“当然就算是收不回成本，对我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至少现在的我，已经被宓姐认可了。”赵睿又补充了一句。
迟余是知道的。
他说过，打小就认识杨宓、苏艾菲这帮人了，还在一起玩过。
只不过自己总想着搞个大事情，又一直把这大事情捂在手里，不让别人看，所以旁边的朋友，也就渐渐地没了兴致。
说白了。
眼下这部电影，其实承载了赵睿的导演梦想。
如果能小有斩获，那就是一次很成功的开端。
如果扑街了，像苏艾菲那样，估计又得饥不择食，甚至被迫接受一些类似“要么必须回家继承家产”、“要么在苏氏姐妹公司当个有福报的打工人”的“战败条款”。
而自己的决定，对于苏艾菲来说，同样重要。
这将是她扑街经纪人生涯的重要转折点。
“好吧，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就没必要要矫情了。”
所以为了赵哥的梦想，为了苏艾菲不再扑街，迎着三人期待的目光，迟余做出了本书的决定一：“苏艾菲，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艺人了！”
“真的吗？耶！太棒了！”
苏艾菲一听，先是愣了下，得到确认之后，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有一些条件的，不过不多，就三个。”
“可以可以！不管是三个三十个三百个，我都答应！只要你不违背华国核心价值观，不有损于国家和民族的形象和利益，不有碍于公司的良性发展，我都可以答应你！”
迟余：“……”
赵睿：“……”
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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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患得患失苏艾菲
决定了之后，迟余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就像是松开了某种枷锁一样。
这时苏艾菲的电话又响了。
是她姐，苏唐传媒的总裁苏艾嘉。
苏艾嘉来电话告诉她，今天先别去象山影视城了，杨宓那边拍戏抽不开身，明天一早直接飞回京城，到公司由她亲自谈签约的事情。
迟余自然觉得没什么。
又不急于一时。
“那，我们中午先出去吃饭，至于三个条件，你下午再好好考虑？迟余，我跟你说，娱乐圈这个圈子，绝对会让人上瘾，可带劲了！”
苏艾菲虽然得到了承诺，但是在没有签合同之前，她还是内心忐忑着，有些患得患失，于是开始给迟余灌输娱乐圈的妙处。
完全是被成正豪的背叛弄出的心理阴影。
“这已经中午了，咱们先找个饭店吃饭去吧。”赵睿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找什么饭店啊。这样，去我那吧，我看迟余现在估计也没什么胃口，咱们随便做点，先填填肚子，晚上再去饭店吃。”老陈建议道。
苏艾菲却想到了另一点：“这样也好，晚上也别去饭店了，要么叫外卖，要么做饭。现在出去吃风险有点大，横店估计满大街都在找我们家迟余呢。”
这倒也是。
那老陈家也不能去了。
“去我那个院吧，而且那是我家的房子，没外人知道。”
赵睿提议，然后指挥起来：“我那边有米有面，冰箱里现在还剩下点菜，但是不够吃的，老陈，你去买食材。艾菲姐，你帮老迟化化妆搞个墨镜戴上，咱们一会在我家集合。”
当过一次导演之后，赵睿的调度工作，一下子就顺手起来。
“行，我现在就去买食材。”老陈说着往窗户那看一眼，见外面没人，然后拉上窗帘就出去了。
“那，我先回院里，先把米饭煮上。中午吃米饭都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可以。”
“行。”
赵睿随后也重复了老陈拉窗帘的动作，然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只是吃个午饭而已，现在硬是搞出了谍战片的紧张感。
以后真进娱乐圈了，会不会比这还紧张？
迟余这一刻，竟有些后悔。
他当戏子那会儿，只是要注意着别唱错了词，尤其是犯忌讳的词，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像这样躲开着观众。
好吧，那会儿的粉丝，远不像现在的疯狂。
毕竟现在的交通太方便了。
从南走到北，也可能只是从白到黑的问题。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迟余看过一些新闻，粉丝包车、包机追星的行为，屡见不鲜。
“来，我给你看看，怎么做个伪装。你有帽子和墨镜吗？有这两样其实就足够了。”
苏艾菲也立刻行动。
迟余被她这一打岔，也就暂时不再犹豫。
便去找行李箱。
结果还真有帽子和墨镜，而且是那种明星常用款式。
看来原主早就准备好了要当明星、进入娱乐圈了啊。
“可以，很不错，这帽子和墨镜一戴，如果不是太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你先过去，我回去也化妆一下，毕竟我也出镜了。”
苏艾菲上下打量着迟余，最后目光落在他脸上，觉得形象管理和伪装没有问题了，才咧嘴一笑，满意地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这种进入经纪人角色的状态，让她很有真实感。
去赵睿那个院子，也就是昨天拍电影的地方，老陈买菜还没有回来。
那口棺材被赵睿移到了院子东南角，即便已经躺了几乎满满二十天，现在再看它，还是感觉挺怪异的。
午饭倒也简单。
来到这里之后，虽然还没有家，没有厨房，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剧组的盒饭，但是迟余有时间就会看一些美食节目或者纪录片，先熟悉一下都有哪里美食。
不过，现在的迟余，已经体会了一个真理。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于是他就自己亲手做了一个菜。
是一个清水煮豆腐娃娃菜，正是他现在胃口不好最想吃的，很简单，只需要配一点点佐料，加上几个小辣椒，就能下一碗大米饭。
简单，又高效。
娃娃菜的甘甜嫩薄，北豆腐的嫩而不松，加上刺激味蕾的小辣椒。
一个字，绝。
午饭后，回到公寓，才在沙发上眯了会眼，“咚咚”两声，苏艾菲就敲门了。
“迟余，我就不进来了，就想问问你，你没有在骗我吧？”
“……”
又过了一个小时，“咚咚”两声，又是苏艾菲。
然后是同样的问题。
“迟余，我就不进来了，就想问问你，你没有在骗我吧？”
“……”
又过了一个小时，“咚咚”两声，又是苏艾菲。
整个一下午，每隔一个小时，几乎是精确到秒的敲门声，都会出现。
迟余头疼的厉害，甚至可以以自己曾经被砍掉的那个头颅发誓，这么多年，他还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执著的女人，简直可以称之为“帝国の最孜孜不倦の敲击房门の女人”。
大明。
正在师傅坟前烧三七纸的女孩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凉。
“大师傅，您是不是在那边钱不够花？我已经在烧了，您别着急。大师傅，我现在过的不错，戏班子散了，但是二师傅带着我去了其他戏班子……”
烧纸的女孩，就是迟余当初收留的小懒。
刚刚那一阵发凉，让她有些不安。
倒不是害怕。
她莫名地出现一个念头，由于是被砍头，大师傅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会经常性的头疼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明明眼前黄纸烧的如此之旺，还会有发冷的感觉？
是因为收敛尸身的时候，缝合的不够仔细的原因吗？
唉，师傅是被问斩砍头后，戏班子那些解散后还没有走的师傅们，给大师傅收回了尸身和头颅，然后缝合尸首，放了七天，打好一口上好的棺材，才入土安葬。
但是都不是专业缝合尸首的，到底做不到严丝合缝。
这还是在砍头那人的刀够快够锋利的情况下。
“大师傅，您要是在那边经常头疼的话，就走路慢点，多坐着，给阎王小鬼唱戏的时候，别再唱那些武戏了……”
小懒在迟余坟前，念念叨叨。
此时横店影视城。
迟余站在门后，在苏艾菲只敲了一下门，马上就打开房门：“苏艾菲，你到底想怎样？要不要，我先写个合同，按个手印，再盖个章？”
“啊？哈哈！不用的不用的，我，我我我就是怕你反悔嘛。嘻嘻！”
苏艾菲脸上先是尴尬，然后是委屈，最后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喜悦，又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一个上门推销自己，却担心被拒绝的女人。
一个不善于伪装自己、付出欲太强的女人，怪不得会遭到背叛。
“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先给你一个书面的合同的。”迟余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她的敲门声了。
整个一下午，他怕门被敲坏。
“真不用的。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害怕。”
苏艾菲脸有点红，然后又说想到了重要事情：“哦对了，明天一早我们坐飞机回公司，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订机票。”
迟余找出身份证，递给苏艾菲，准备关门。
结果苏艾菲居然在关门的瞬间，挤了进来。
得亏身体没有多大的凸凹感。
“苏艾菲，你要自重啊。”迟余皱眉。
“……”
苏艾菲无语，然后说道：“我是想先跟你介绍一个苏唐传媒的情况。别到时候，你觉得我在欺骗你。”
你现在的样子，就跟个骗子没什么两样。
迟余内心吐槽一句，然后一脸疲惫地坐到沙发里：“行，那你说吧，我听着。”
大有你随便说，我就随便听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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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苏唐传媒初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迟余和苏艾菲，加上赵睿和老陈，一行四人开着一辆黑色的Jeep大切诺基，前往杭城萧山机场。
车是赵睿的，已经开了有十几万公里。
按赵睿的话说，他这辆车，见过山川和江河，踏过草原和大漠，遥望过雪山之巅，也走过江南烟雨。
草！
老陈听着赵睿又文艺又操蛋的句子，终于相信，这老赵就是个家里有矿，自己非要出来作的。
果然人跟人是不能相比的。
他老陈是真的从群演打拼成了群头，现在或许有机会做更好一些的职业，一路上辛辛苦苦，福报将至。
而老赵呢？
完全是本来就能像陈校长一样享受被别人跪舔和跪舔别人的生活，结果却自己搞的跟个猥琐的胖子一样。
躲在那个院子里，天天跟一口棺材为伴。
现在又成了自己的一条大腿！
果然人跟人是不能相比的。
在老陈的反复感慨中，到机场下车，上飞机，下飞机，公司司机开着房车来机场接人。
然后一路到了苏唐传媒。
苏唐传媒的工作地点叫做苏州院子，是个现代中式的企业园，位于京城的东南方向，已经出了五环。
园区内最高的壹号楼，是一栋标志性的9层叠落式苏州院子结构的立体花园式写字楼。
苏唐传媒就在壹号楼里。
进入园区后，像是回家了一样，苏艾菲心情极佳，车上开始就不停地跟迟余说苏唐传媒有多好多好，宓姐现在有多红，她姐苏艾嘉又多厉害……
但是，刚进壹号楼，大厅里看到一张面孔后，苏艾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变得异常冰凉。
双手攥着，死死地瞪着那张脸，浑身都在发抖。
迟余觉出了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呵。
这位不正是那什么成正豪吗？
成正豪就是那个火了之后，觉得她的能力配不上他了，觉得苏唐传媒这个小作坊也限制了他的发展，就一脚把她连同苏唐传媒一起踹开的男明星。
一个只是二线的当红男明星。
按说，他算是迟余的前任。
只是这位离开的不太体面。
成正豪见到苏艾菲，也是愣了一下。
但还是叫了一声：“艾菲姐。”
苏艾菲冷冷地不说道，努力克制自己不打人，不爆粗口。
这时，成正豪身旁的一个看起来至少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打量了一下苏艾菲，以及她身旁的迟余、赵睿和老陈三人，不由得嗤笑一声：“艾菲啊，你让芳姐说你什么好呢？”
“万芳，你也配让我叫你一声姐？”
苏艾菲瞪着她，恨恨地说。
万芳，就是从她身边挖走成正豪的那个人，也是申城益多奇葩传媒公司的金牌经纪人。
前任遇到现任，立刻是火星溅射。
“艾菲啊，只是一个艺人而已，不用这么恨芳姐的。这在圈子里，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回头哪天你看上芳姐的艺人了，随便挖，只要愿意跟你走，芳姐我绝无二话。”
万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局，她完胜苏艾菲。
就和大部分的正室遇到小三，都会败下阵来一样。
苏艾菲还没有开口，万芳乜着眼睛，眼角闪现讥诮的笑意：“但是有一点芳姐我得说说你了。你好歹是苏总的亲妹妹，怎么能带这种艺人呢？看看，一个长得平平无奇，一个都快胖成球了，还有一个，这老的都能当爷爷了吧？”
平平无奇的迟余沉默不语。
快胖成球的赵睿根本懒得搭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倒是被说成老的都成当爷爷的老陈怒了，指着万芳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老东西，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打你！”
四十岁以上的女人，最害怕被人说老。
尤其是还在苏艾菲这样年轻貌美的女人面前。
于是老陈的一个老东西，直接击穿了万芳的防线，她尖着嗓子指着老陈喊道：“你叫我什么？”
“保安呢？赶紧把这种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这时，赵睿开口说话了。
赵睿不是公司的人，保安也不认识他，但是他们知道苏艾菲啊，知道这是苏总的妹妹。
于是对万芳和成正豪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吧。”
“哼！你给老娘等着！得罪了我，看你怎么在娱乐圈里混！哦，我倒忘记了，你这样的，还是趁早回去抱孙子吧！”
万芳指着老陈的鼻子骂了两句，出完气，才像斗胜了的老母鸡一样离开了。
向后跟着成正豪。
“这就是那位成白眼吗？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啊？艾菲姐，你以前的眼光可不怎么样！”赵睿突然说了一句。
“那没什么，现在好就行了。”
苏艾菲看一眼迟余，忽然就没了怨气。
对啊，我现在的艺人，可是个真正的宝藏男孩呢！
走到门口的成正豪，听到之后，差点一头撞到玻璃门上。
迟余四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他们四人有说有笑地，坐着电梯来到了第九层的总裁办公室。
然后迟余就见到了一直没有出场的苏艾菲的姐姐苏艾嘉。
她上身穿着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细蓝横条纹的圆领白T，下身穿着高腰的红色阔腿裤，脚下是一双带有高防水台的高跟鞋。
整个人显得沉稳大气又有时尚品味，略微性感又挺拔英气。
不得不说，很有气场。
“姐！”
苏艾菲一见到苏艾嘉，马上像个求抱抱的小女孩，扑到姐姐怀里旁若无人的开始撒娇。
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两姐妹却很亲近。
苏艾嘉其实也就大苏艾菲三岁而已，但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孪生姐妹花的感觉。
“你啊，都多大了，还这么不让我省心。”
苏艾嘉抱了下妹妹，然后看了一眼赵睿：“睿睿，你们先坐。”
赵睿见到苏艾嘉，显然比见到苏艾菲还要拘束，老老实实地坐到沙发里，大气不敢出一个。
看来是从小被支配的恐惧。
这时，苏艾嘉看向迟余，笑了笑：“你就是迟余迟先生吧，艾菲这次的眼光倒是没错，你这长相，不演戏真就是娱乐圈的损失了。”
初见迟余第一眼，苏艾嘉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倒不能说是一眼惊艳，但是却能看出很多种可能。
这种感觉，说实话，她在娱乐圈里待了这些年，都没有过几次。
怪不得妹妹敢跟自己打包票，就这张脸，稍一化妆就是盛世美颜，到时候也不管有没有演技，只要往镜头前一放，那就是收视率或票房保证。
如果真就没什么演技，只需要设计一个不需要演技的角色，比如冷面杀手、冰山总裁什么的，那分分钟就能让粉丝爆炸。
也别管什么演技不演技的。
只要五观好，三观都能跟着五观跑，何况演技乎？
而杨宓跟她说了，亲眼看过迟余的演技，很厉害很有灵气的那种。
那就更难能可贵了。
“苏总叫我迟余就好。”
对于苏艾嘉的赞赏，迟余只是点点头，表示接受。
苏艾嘉愣了下，这什么意思？
合着我就陈述了一个事实，而这位又觉得我陈述的没有毛病呗？
苏艾菲却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一见面之后的交锋，一脸的开心，用讨好又争宠求夸奖的语气：“姐，我眼光一直都很好的，好不好。”
苏艾嘉看了她一眼，心道自己的妹妹可真是个奇葩。
都说女人要么胸大则无脑，要么大智弱于胸，可她偏偏两样都不占。
还两样都没有！
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一对障碍物，苏艾嘉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吧。
她没有理会苏艾菲，看向迟余。
“那现在我们就说说，关于你签约到苏唐传媒的事宜？”
“我今天来，正是为了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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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签约的年限问题
艺人签约这件事，可简可繁。
作为纯新人，尽管迟余走的是苏艾菲路线，但也只是稍有优待，并不能享受一些三线以上明星，加入一个公司时的发布会待遇。
“公司的情况，艾菲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苏艾嘉说着，从桌子上拿出一份合同，推到迟余面前：“这是草拟的一份合同，你先看看，有问题我们再讨论。”
其实就是份制式合同。
之前老陈和他说过，作为艺人，重要的只需要看几个地方。
一是年限。
一般而言，新人的艺人合约，以5到8年最为常见。
太短的话，公司光是培养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太长的话，对于新人来说，又太苛刻。
但是这合同上所写的年限，居然达到了漫长的15年！
简直就是份终身制的合同。
再看分成，收入上公司和艺人分成，从七三到六四，到五五，到四六，到三七，再到二八甚至一九，反正是根据年份，以及当年为公司创造的产值为标准额定。
倒也不算过分。
再其他的，是公司的培养目标，每年保证有一部戏约，似乎挺不错的。
之后就是违约金一类的东西了，对于迟余来说，可看可不看。
反正他现在也赔不起。
而等他赔得起以后，大概也有人主动替他出这个钱。
放下合同，迟余沉吟一下，说道：“有两个地方。”
赵睿一听，下意识地就从迟余手里拿过合同范本，并翻过来，然后在身上找笔。
“你干什么？”苏艾菲见他在身上摸来摸去，不由愣了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要自己改剧本，合同放回到桌子上，尴尬一笑：“没啥，就是艾嘉姐这办公室的空调开的有点高，我拿纸扇扇风。”
“有吗？”
苏艾菲看看自己上身T恤加外套，下身牛仔短裤的衣服，也没有觉得热啊？
于是点出了赵睿的问题：“你就是太胖了，身体虚，才会觉得热。”
赵睿勉强笑了笑，不再言语。
“莫名其妙。”苏艾菲白了他一眼。
这边，苏艾嘉有点不太习惯跟迟余的对话方式。
让她有一种，气场遭到对冲的感觉。
但是怎么可能？
他只不过是个从群演刚刚转职成主演——尽管是电影里的唯一演员，但也是实打实的主演——的新人，哪里来的气场？
抛掉脑子里不正常的念头，苏艾嘉问道：“哪两个地方？”
“年限太长，每年一至少一部戏约的培养方式太过笼统。”
“每年一部戏约这个可以再商量，但是年限的问题……”
迟余打断了苏艾嘉的话：“年限必须做出改变，十五年太长了。我现在二十四岁，再过一个多月就二十五了，十五年后，就是四十岁。我不想四十岁的时候，翻出自己的合同一看，还是今天签的这份。”
“所以你希望是多少年？”
苏艾嘉见妹妹拼命给自己使眼神，心中一叹。
“五年吧。五年是我能接受的最高年限。”
其实迟余想说两年，甚至是一年。
但那就是在耍流氓了。
他又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也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化背景，明以前的，和自己了解的大概一致，多的是自己死亡的世界，少的是，一些传承掉的东西。
而这些，又不足以成为迟余的筹码。
所以五年是最合适的选择。
“五年啊。”苏艾嘉皱起了眉头。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接受这个年限，哪怕其实业界现在不少公司普便接受这种不短又不长的年限签约方式。
但是五年之后呢？
刚刚培养出来的艺人，才挤了一两桶奶，勉强赚了一笔，还没有开始割粉丝韭菜，就有五成的几率拱手让人。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比成正豪这样的还要糟糕。
毕竟成正豪虽然离开了苏唐传媒，但是他们也获得了一部分违约金，以及一部分的资源赔偿。
其中除了苏艾菲受了点伤，其他的，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这样，可以添一条优先续约权。如果五年之后，我还会在娱乐圈的话，苏唐传媒可以用低于其他公司合同条件一成的代价，执行合同。”
迟余看了一眼焦急的苏艾菲，补充了一条。
“你先稍等一下，艾菲，你陪着他们三个，我出去打个电话。”
苏艾嘉能够看出，这个补充条件，已经是迟余看在苏艾菲的面子上给出来的。
所以应该在年限上没有太大的谈判空间。
那就需要问问杨宓的意思，有没有谈判的必要。
毕竟她算是唯一接触过迟余，又对演戏相对专业的人，她的意思非常重要。
“看看能不能再争取长一点的年限。不过，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签约。迟余这个人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应该不是成正豪那样的人。”
带着杨宓的话，苏艾嘉回到办公室。
“在五年的基础上，再增加两年，七年怎么样？迟余，你要知道，公司培养一个艺人，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而且，我妹妹亲自带你，你应该知道，这基本上公司的一哥培养模式了！”
如果从苏艾嘉是杨宓的经纪人的角度去看，确实有这层意思。
但苏艾菲？
一个扑街经纪人，能带公司的未来一哥？
迟余表示并不太相信。
好吧，其实苏艾嘉说这话的时候，也罕见地连连眨眼睛。
“喂，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这么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苏艾菲气的连连升Cup。
可惜与姐姐苏艾嘉，还是相差甚远。
“艾菲，你别胡闹。我们要签的，是未来能成为苏唐传媒一哥的艺人，不是像成正豪那样可有可无的角色，所以不能由着你胡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苏艾嘉倒是全程没有眨眼。
可信度极高。
老陈打心眼里替自己的这位小兄弟感到高兴。
想当初迟余刚刚来横店的时候，正好他碰到了，觉得是个不错的孩子，而且还是孤儿，他就一直颇为照顾。
只是单纯的照顾，连想结个所谓善缘的想法都没有过。
但是老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小兄弟，会一跃到今天的位置。
那可是公司的一哥啊！
哪怕是未来的一哥，那也是一哥呢！
资源倾斜、曝光率，等等，都将是公司的顶配！
虽然只是眼下的许诺。
如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卖不出价的花瓶，那被放弃被雪藏，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老陈对迟余有足够的信心。
赵睿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觉得这本就是应该的。
毕竟是他赵大导演的御用男主。
苏艾菲一听这话，马上乐了，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冲迟余疯狂暗示。
签啊！
赶紧签啊！
等你成为公司的一哥后，那我苏艾菲就能跟苏艾嘉平起平坐啊。
哈哈哈哈哈！
可惜她的暗示被迟余选择性地忽视了。
“七这个数字我不太喜欢，还是五年吧。”迟余对打年限还是坚持。
“既然你不喜欢七，那就六。怎么样，六这个数字，又吉利又好听。迟余，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十五年的年限，被砍到了六年，菜市场买菜都没这么砍的。”
苏艾嘉抱着胸说道。
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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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个条件，达成签约
“行吧，六年倒也没有问题。但是每年一部戏约的培养方式，我是持不同意见的。”
面对苏艾嘉强大的理由，迟余松了口，同意了六年的签约年限。
年限说定之后，就开始谈另一条。
苏唐传媒给出的每年一部戏约，基本上是准备大力培养迟余的意思了。
虽然这戏约，有的可能是小配角，有的是男三男二，甚至男一。
合同里标明的，是至少不低于男五。
就好比，迟余以后出演影视剧的番位，起步对标西游记里的那匹白马。
“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具体讨论。”
苏艾嘉发现自己的气势已经和迟余形成了一个和谐的平稳。
眼下的状态，有点类似于双方实力对等的一次谈判。
作为资本的一方，苏艾嘉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不知道是怎样出现这种五五开的形势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这边的苏艾菲。
有内奸，停止交易！
苏艾嘉这一刻，瞬间想到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台词。
迟余不知道苏艾嘉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他想了想，觉得培养方式应该和自己的那三个条件结合在一起说，便说道：“我有三个条件的事情，苏艾菲应该和你说过的吧？”
“嗯。这三个条件，你已经想好了？”
苏艾嘉已经有七成的念头要终止交易了。
迟余点点头：“我的三个条件也不苛刻。其一，不拍烂片；其二，不烂接综艺；其三，不烂接广告代言。”
说是三个条件，倒更像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苏艾嘉听完迟余认认真真地陈述完三个条件后，愣了下，笑了：“所以，你就是不想当明星之后被恰烂钱，对吧？”
明星恰烂钱是普便存在的。
或者主动，或者被动。
当然从被动变成主动的也有，并且还有不少。
因为当大部分抱有演员、艺术家梦想的人进入娱乐圈之后，发现艺术之花这东西完全就是用金钱浇灌出来的，于是不可避免地，结出了金灿灿的果实。
迟余所避免的，就是不成为那类人。
恰饭没问题，但是恰烂钱那就是大问题了。
“也可以这么说。”迟余想了想，这么理解好像也没有错。
赵睿挠挠头：“艾嘉姐，我能说一句吗？”
在苏艾嘉面前，他外在的表现像个孩子。
“睿睿你说。”
得到同意后，赵睿问迟余：“老迟，你说的这不拍烂片，虽然不太好定义烂片，但基本上也会有个共识。但是综艺和广告代言这两个，就不太好界定了吧？”
旁边的老陈下意识地点点头。
然后发现没有人关注到自己，尴尬地笑了笑，身体往后靠，好尽量让自己更隐身一点。
有个理论讲的是，只要自己的动作足够缓慢，那就能够做到隐身。
现在的老陈，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这个超能力。
“对哎对哎，迟余，总得有个界定吧？”
苏艾菲回到公司，莫名活泼许多。
大概是有姐姐撑腰吧。
确实挺麻烦的。
三个原则看起来很容易理解。
但实际操作起来，有些东西，往往没有那么好界定。
当一件事只有大原则，而没有细则的话，那后来实施起来，就会变成任性、扯皮，甚至是矛盾的起源。
因为利益的双方面对同一个大原则时，会努力避开或者贴近大原则。
古今中外，尽皆如此。
放大到社会，更是可怕。
到那时候，世界就会变成最好的和最坏的时代，变成智慧和愚蠢并存的时代，变成信任和怀疑充斥的时代，变成光明和黑暗交界的时代……
说是好的，便用最高级的形容词，天花乱坠的好；
说是坏的，也用最高级的形容词，十恶不赦的坏。
咳咳，扯远了。
迟余早就意识这到一点。
因为这三个条件，是个来时的路上，结合最近二十多日来对娱乐圈的理解，总结出来的三个大的原则。
具体怎么操作，对娱乐圈一知半解的他，基本没有思路。
“这样吧，可以在合同下面，补充一个条款，若公司的安排与迟余本人的意愿发生冲突，那一切以迟余本人的意愿为主，如何？”
苏艾嘉突然开口说道。
“唉？”苏艾菲愣住了。
“挖草？”赵睿脱口而出一句粗口。
“……”老陈继续隐身。
这哪里是补充条款，往小了说，这是吃里扒外的行为，往大了说，这完全是丧权辱国！
赵睿看向迟余，心里不仅开始怀疑。
这位不会是，老苏同志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不可能，私生子的话，更没必要这么妥协。
那就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苏艾嘉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她只是看着迟余，想看看迟余的反应。
迟余确实有点意外，居然给出这么爽快的条件。
比苏艾菲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是个胸大又有脑的女人。
苏艾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神，居然似乎在说：“这个女人，倒是有点实力、眼力，还有几分的魄力。”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苏艾嘉甩掉这样的想法，板起了脸：“如何？迟余，这样的条件，我认为你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找不到。”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问题了。”迟余点头道。
另外三人是麻木的。
他们觉得十分棘手的问题，被苏艾嘉一个吃里扒外的操作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经纪人、助手和司机的安排问题。经纪人是艾菲，这一点不用说，助手和司机的话，是公司给你配，还是你自己先熟悉一下情况后，再挑选？当然，如果你有人推荐的话，也可以。”
苏艾嘉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老陈。
老陈隐身失败。
迟余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陈。
如果有谁是他认识，且最舒适当助手或者司机的，那老陈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只不过，老陈愿意吗？
迟余不太好开口。
“小余，如果你觉得陈哥我车开的稳当，以前大小是个群头，办事也算利落的话，怎么样，让咱也过过站在大明星后面的男人的感觉？”
老陈笑呵呵地说道。
他知道，这其实是一种买一送一式的交易。
就算自己提前不认识赵睿，不认识苏艾菲，那凭着认识迟余的优势，仍然可以算在里面。
所以一开始他是有些失落的，但马上调整好了心态。
他也想明白了。
自己已经是三十四五的年纪了，自身条件决定了，在娱乐圈里面，基本上群头加中特已经是极限。
再往下，顶多等老了之后，混一个大特。
那就是在开玩笑了。
谁能一辈子都混在横店呢！
梦想如果总是遥不可及的话，那迟早会有凋谢的一天。
自己为何不趁它在凋谢之前，换种方式继续开下去呢？
迟余，他的小兄弟，现在看起来有了无限的可能，所以为什么不再照顾他一段时间呢？
多少人做梦都做不来啊！
迟余愣了下，看着这个叫做陈有庆的中年男人：“陈哥，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委屈。”
“哈哈，小余，你既然叫我一声陈哥，那做哥哥的，照顾好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可委屈的呢？再说了，你总不至于让我这个哥哥吃亏吧？”老陈爽朗地笑着。
“当然不会的。”
迟余有些感动。
虽然现在的他，和老陈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是半个月左右，但是对这位一直照顾原主的男人，始终抱着感激之情。
以后还能在一起工作，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随后，合同便正式签约。
迟余自此，便是苏唐传媒的艺人了。
当然，苏艾菲更在乎的是，迟余，他终于是我的艺人啦！
“正好，现在有个角色，之前艾菲已经替你约了下来。”
签好合同之后，苏艾嘉马上抛出了一个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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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全网寻找撸串儿吹啤酒配将进酒的男人
苏艾嘉扔过来的剧本，迟余看了一眼，没出自己的预料。
果然是杨宓已经宣布要出演的那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现在的她，正在象山影视城进行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当然，同时她还有其他的戏在拍摄。
作为苏唐当之无愧的一姐，杨宓可以说是这个公司的“支柱产业”，所以扎戏在所难免。
“这部剧目前还在前期筹备中，预计十一之后开拍，你现在先熟悉剧本，里面的帝君那个角度，是艾菲求宓宓专门给你留的。”
苏艾嘉说完之后，看迟余在一旁看剧本，然后就看向赵睿。
赵睿被她这突然一看，瞬间紧张了，拼命地扯出笑脸：“艾嘉姐。”
“怎么，我就那么可怕吗？”
苏艾嘉被赵睿的举动逗笑了，无奈地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你呀，好端端的一个导演系高材生，非得搞成第六代的导演样子，有那个必要吗？”
“嘿嘿嘿。”赵睿就摸着头笑。
苏艾嘉也是无奈了，只好拿出了大姐头的姿态：“行了，既然已经体验过当独立导演的乐趣，那就回来帮姐把公司的导演部门给撑起来吧。”
两家的关系，怎么说呢？
用自古苏赵是一家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是苏赵两家确实关系极好。
最早，苏家的老爷子和赵家的老爷子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后来苏父和赵父，也在一起服过役，后来一个经商，一个从政。
经商的苏父，生意做的不小，在政协会议上能发言。
从政的赵父，身居要位，只是大部分时间不在京城。
赵睿于是变成了经常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加上老爷子那边即便年纪大了，经常关注的也是国家大事，哪里有时间管他。
再说他也不是小孩子。
所以性格上就比较独立又叛逆，先是读了京影的导演系，毕业之后又瞒着所有人，偷偷地跑出去，说是要自己搞出一部牛逼的独立电影出来。
他走的时候，给自己立了三个规矩。
一是不能用家里的（包括苏家）的资源。
二是自编自导，极尽可能地压缩剧组的规模。
三是不使用已成名的演员，完全控制电影的质量。
第一条不说，第二条和第三条，基本是对标着六代导演们，如贾导、陆导、王导、娄导、宁导这些人的处女作拍摄经历，搞出来规矩。
这是在从根上，模仿他们的成功路径。
某种程度上，赵睿与其说是导演，不如说是位行为艺术家。
于是他有了《活埋》的剧本。
然后，就到了两年后的今天。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遇到迟余这个合适的角色，赵睿这家伙，还准备一直窝在那个院子里，等着他的主演出现。
而说起来，老陈当时把迟余介绍给赵睿，也是在心里盘算了一两周，觉得自己一年多前认识的老赵还算是有才华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正好被刚刚穿越过来的迟老板赶上了。
假如老陈再早一些就介绍迟余给赵睿认识，说不定，原来的那个迟余就不会因为辛苦的夜戏，搞到一命呜呼。
于是迟老板也便没有机会穿越到这具身体上。
所以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扯远了。
这边，听完苏艾嘉的话，赵睿直接就傻眼了：“啊？姐，一个导演部门，让我来管？”
“不然呢？你导演系毕业的，专业又对口，还拍过电影，撑起一个导演部门，有什么难的吗？姐也才比你大了两三岁，不也开了一家公司吗？”
苏艾嘉在赵睿面前，完全找到了说一不二的苏总姿态：“就这么定了，你先把现在的这部电影后期做完，多问问你的那些老师，他们可没事还问我你去哪了呢。”
于是赵睿就这么地，成为了苏唐传媒的第一位全职导演。
他的第一个任务，自然是做完《活埋》的后期。
另一边，迟余大概看了一遍剧本，期间也有苏艾菲在一旁给他介绍将要出演的角色。
作为苏唐传媒重点打造的古装玄幻剧，质量上是可以保证的。
而作为迟余进入苏唐传媒后的第一部戏，推掉也是不合适的。
“睿睿，一会你先回家一趟。我放你三天的假，三天之后，再开始电影的后期。”
“姐，电影还没完成，我还不想回家。”
“不，你很想回家！而且现在就很想！”
苏艾嘉把赵睿赶出去后，对剩下的三人说道：“艾菲，你先带着迟余他们两个在公司转转，然后安排好住处，助理现在要是不需要的话，可以先留意着。”
“好的，姐，那我先出去了。”
出了办公室后，老陈才终于吐了一口气。
他全程都是吸着肚子的状态，根本就不敢大声出气，完全被苏艾嘉的气场给镇住了。
“小余，你是怎么做到，在苏总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感觉自己再在那里多待几分钟，就会被那气场给逼疯。”
洗手间里，老陈小声问道。
他实在是佩服迟余全部跟苏艾嘉谈判，完全不落入下风，一直掌控着局面的气势。
他觉得，这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迟余的另一面。
毕竟之前的两年，基本上都是群演的生活状态，哪里有机会和厉害点的人物正面交流。
所以老陈并不觉得迟余的表现太奇怪。
迟余笑了笑：“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其实只要想着，这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没有谁低人一高，也没有谁高高在上，就可以了。”
“……”
老陈觉得迟余在调侃自己。
但迟余却说出了自己的一半心声。
毕竟在他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还是分着三六九等的。
他当过高高在上的少爷，也做过下九流的戏子，世态炎凉，人情世故，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
他的一生何其精彩。
就连砍头，他迟老板也是个飙血最高的那位。
这是他头在地上滚落时，听到的一句惊呼声。
所以，他才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应该已经是孔子所说的大同世界了吧？
但是哦。
但是啊！
这个世界里，钱多处前、钱少居后的情况，仍然屡见不鲜，甚至，不这样反而鲜有所闻！
老陈便不能免俗：“反正我是觉得自己走眼了，没有看出，你居然是个苏艾菲所说的那种宝藏男孩！”
不能免俗的老陈，看着一脸淡然的迟余，满眼是感慨。
这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老陈也没有免掉“人之初，性本善”的俗。
毕竟，不也有句话，叫做俗话说的好吗？
所以俗这东西，也是好的，地气儿很足。
“什么宝藏男孩不宝藏男孩的，不过是在许多人看不到的地方，多学了一些东西而已。”
迟余一边洗手，一边对着镜子笑了笑，知道老陈不会知道自己的暗指，抽张纸擦干手上的水后，看向老陈，笑着说道：“反正咱们兄弟两个，以后可是又要并肩作战了。”
“没问题。你就在前面冲，哥哥我给你保驾护航可能差点本事，但是背后想有人害你，那得问问咱同意不同意。”
老陈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迟余一脸诧异。
这老陈，又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还保驾护航，还背后害我？
好吧，据说娱乐圈里，处处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塑料姐妹花，随时能见背地里随手便是一刀的表面兄弟。
看来人与人之间，某个圈子里面，古今亦然。
正是：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不过迟余觉得没有什么，不是有苏艾菲吗？
她好歹是苏总的亲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
迟余想着，超出洗手间，就一眼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看手机的苏艾菲。
于是迟疑了。
这个苏总的亲妹妹，拿出来，似乎不怎么靠谱呢。
否则的话，怎么会扑街呢？
“迟余，快来看，现在全网都在寻找那个在横店撸串儿吹啤酒配戏腔版将进酒的男人呢！”
迟疑间，苏艾菲兴奋地朝迟余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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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
第二十三章 花里胡哨！居然是他！
经过两天自然发酵，迟余酒后唱戏的热度，不但没有降下去，还呈现出了燎原之态。
横店落魄群演、戏腔版将进酒，成为了一系列热词的词源。
与此相关的，将进酒、李白、中科院陈教授，以及玄鸟组合版本的将进酒，一个个被翻了出来。
当然，最火的，还是要数带着酒味的，迟余的戏腔版将进酒。
各短视频的制作公司、工作室、网红个人，立刻开始跟风制作不同版本的戏腔版将进酒。
穿着运动装或者家居服换装JK装的少女，背景音乐是迟余的戏腔版将进酒……
穿着蓝色战衣扭动身体的网红，背景音乐是迟余的戏腔版将进酒……
穿着普普通通衣服的纯欲女孩儿，跳舞时的背景音乐也换成了迟余的戏腔版将进酒……
像艺术家一样的糟乱长发男人，利用影子，做着夸张的对口型表演艺术家，背景音乐，自然是余的戏腔版将进酒……
甚至更多的，是网红们画着戏装，对着镜头唱将进酒。
专业的有，神似的有，搞怪的有，软绵绵的亦有……
一时间，群魔乱舞，万象争辉，花里胡哨，有点意思。
横店落魄群演、戏腔版将进酒，竟有成为全民狂欢、年度热词的趋势。
网友们，可真是太闲了。
大概是吃的太饱，无事可做，又多是躺平刷短视频，有新鲜的东西，自然乐得刷上一刷。
诗词文化、传统曲艺，两个东西结合在一起，再加上那些个换了装的美女儿和驴，自然是成为了居高不下的热度。
而各短视频平台自然也是引流，不放过割这一波热度韭菜的机会。
一时间，鸡滴屁是成倍成倍地产出。
“这，这太夸张了吧？”
迟余看了几个跟戏腔版将进酒有关的视频后，大受震惊。
“一点都不夸张。一个热度出现之后，短视频平台、短视频制作工作室或网红个人，以及网友们，会迅速地消解它，直到这个热度沉底、消亡。”
这时，苏艾嘉竟然过来了。
她看着只是觉得事情诡异，却并没有多大震惊或者欣喜的迟余，觉得越来越有点摸不准自己刚刚签下来的艺人了。
是太成熟，还是只是刚刚进入一个新的环境，装成的成熟？
老陈又不说话了。
这是个没出息的。
苏艾菲突然给了一个很形象的描述：“它就像鲸落一样，一鲸落，万物生！”
鲸落！
很美丽的名词。
听起来便带着某种壮丽、浪漫和凄美。
但和由迟余引进的这种热度一样，中间是带着一层层的蚕食、腐败、膨胀、污浊、寄生，以及新生。
并不能说是真正的壮丽、浪漫和凄美。
而且，鲸落本身，对主角鲸来说，并不友好。
所以迟余把话题扯回到热度本身：“苏总特意过来，是为了商讨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这次的热度吗？”
苏艾嘉有点意外。
再看苏艾菲还在那里刷视频，并且在嘀咕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类似这个人的身材有点奇怪、美颜开的太大、腿拉成了筷子之类的话题。
“是不是应该给迟余换个经纪人？毕竟是公司要培养的一哥，应该给配一个公司最优秀的经纪人的。”
苏艾嘉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这个念头。
但是马上就扔掉了。
既然是自家妹妹，那就多操心一点吧，反正杨宓那边，大部分事情她自己就处理好了，不行也有助理，再不行才轮到她出场。
她不动声色地拿走苏艾菲的手机，然后不由反抗地出道：“先去我办公室吧，作为本次的热度源，我们不能最后被吃的渣子都不剩。”
苏艾菲一听，马上秀眉竖起：“谁敢！我要让他们把吃下的渣子都给吐出来！”
苏艾嘉：“……”
迟余：“……”
老陈：“……”
与此同时。
万芳和成正豪坐在房车里，正开往怀柔影视基地。
这时，助理突然拿着平板电脑，给万芳汇报工作：“芳姐，豆芽上发现一个不错的苗子，要不您看一下？”
万芳心情不算太好，被老陈的一句老东西，到底是伤了神。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嗯了一声：“你给我简单说说吧。”
“是个突然爆红的群演，年纪不大，因为能唱戏腔的将进酒，所以先从豆芽短视频上火了。”助理说道。
“嗯？听起来有点意思，你再详细说说。”万芳有点感兴趣了。
直觉告诉她，这可能真是一个有待发掘的苗子。
助理便开始把自己分析出来的东西，细细地说给万芳听。
“这个人的标签是横店群演，能发出多种声音的戏腔，男声女声都可以，而且很厉害。前天晚上开始火起来之后，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互联网热点了……”
“从视频里反应的状态，以及网友们的一些猜测，此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四左右，在横店混了两年的群演，小特级别的……”
助理说着的时候，成正豪自己拿着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视频上的迟余，就是刚刚在苏唐传媒见过一面的那位迟余，毕竟当时他一直在躲闪苏艾菲愤怒的目光。
然后第二眼，他就认出了迟余旁边的苏艾菲。
随后自然而然地，也认出了另外两个，被他忽视掉的赵睿和老陈，而老陈其实在视频里，大部分时间就只露出小半张脸。
“咦！”成正豪发出无意识的低呼声。
“阿豪，什么事？”万芳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没事，芳姐，就是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东西。”
成正谊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以告：“马助理正在说的这个人，芳姐其实是见过的。”
“我见过？”芳姐下意识地看向马助理。
马助理一脸茫然：“没有的吧？”
马助理刚刚没有进去苏唐传媒，自然没有和迟余他们四人照过面，不知道也是正常。
成正豪把手机视频给万芳看：“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视频里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刚刚和艾菲……苏艾菲一起去苏唐传媒的那个人。”
“就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那个男孩？”万芳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经纪人，她基本有见人短时间不会忘掉的本事。
所以成正豪一提醒，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苏艾菲面前，评价过的她身边的那个平平无奇的迟余。
“是的。”成正豪不知道怎么接了。
他有心想提醒万芳，平平无奇这四个字，一般还是不要轻易用的好。
上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也曾经惊艳过时光，让人一见误终生，到现在还是香江演艺圈的中流砥柱之一。
“居然是他！”万芳有点惊讶了。
不过惊讶之后，又看了两眼，随即把手机还给成正豪，平静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个苗子而已，娱乐圈每天有多少苗子发芽，又有几个长成大树了？”
“那还需要关注吗？”助理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用了。”
万芳说着，又闭上了双眼。
不过，起伏略微有些不寻常的胸口，显示她并不如口中所说的那样无所谓。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小马，你先关注着，如果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芳姐！”马助理应下。
成正豪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轻轻地靠着座椅，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感受着车内凝滞的气氛，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背叛，是不是正确的。
是的，成正豪也知道，自己离开苏唐传媒，也是一种背叛。
毕竟自始至终，苏唐传媒没有亏待过他。
而且，苏艾菲做自己的经纪人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不靠谱，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极专业的，而且气氛让人感觉到轻松。
现在呢？
就在成正豪开始怀疑自己的背叛时，苏唐传媒那边，关于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这次热度，苏艾菲已经迅速地提出了了一整套的方案。
并且经过略微调整之后，全体高层通过，然后立刻开始执行。
值得一提的是，苏唐传媒的高层，就只有苏艾嘉和杨宓二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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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正式出道从蒙面便唱开始
让一个野生网红变成出道新人，一共需要几步？
苏艾菲给出的方案，是三步走。
第一步，注册豆芽、围博等平台账号，引流网上声音；
第二步，把这个野生网红，也就是迟余放出来，正式出道；
第三步，暂时雪藏豆芽账号，主打围博账号，摆脱网红根基。
原本迟余的出道，是不需要这么急促的。
等《活埋》这部电影上映之后，即便是不小成本的电影，质量如果过关，通过资本的手段操作，成为爆款也不是没有可能。
届时，迟余便能以电影的唯一男主出道。
又硬核，又高能。
但是一切因为迟余醉酒后的一首将进酒，改变了原有的道路。
不能慢慢来了，只能硬上。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一次醉酒，迟余选择的路，是拿到片酬后，找个班上，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的生活。
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迟老板，当过少爷唱过戏，当过角儿砍过头的迟老板，今天已经成了苏唐传媒的艺人，娱乐圈一个即将出道的新人。
于是第一步，出了苏艾嘉的办公室后，就已经完成。
此时豆芽和围博等平台上，均多了一个账号，叫做迟余。
备注是：曾横店群演，苏唐传媒艺人。
账号下面，没有视频内容，只有一则通知，大致内容是，近两日网上疯狂的横店落魄群演、戏腔版将进酒的原主。
然后就是资本引流。
“无数”正在寻常横店落魄群演小哥哥的观众，“无数”找到了那家大排档，在那张桌子前做视频的网红、up主，都收到了豆芽、围博官方的相关推荐。
与此同时，苏唐传媒一姐杨宓，及其以下的诸多艺人，都进行了关注和点赞。
于是迟余这个二字名字，迅速地成为了爆款。
“迟余是谁？”
这个话题，马上又成为了几大热搜榜单的前几名。
一连两天，热度居高不下。
“好了，第一步预热已经圆满成功！”
苏艾菲很满意第一步的成果，笑容满面地说道：“现在，我们就看第二步能不能达到预期目标了。唉，要是现在《活埋》的片花剪出来一部分就好了！”
她想起了还在家里度过第三天假期的赵睿。
“所有流程都记住了吧？等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们就不能跟你过去了。从下车之后，你就是‘迟到的小鱼儿’。”
苏艾菲看一眼盯着面具发呆的迟余：“迟余，重复一遍我们的任务！”
迟余翻了个白眼：“以‘迟到的小鱼儿’的身份参加‘蒙面便唱’，唱完一期不管输赢结果如何，都要果断揭面。”
“嗯。不错，很有精神。”
苏艾菲看着被自己一手调教的艺人，说不出的满意。
然后又是叹了口气，略感遗憾地说道：“可惜就是，现在宓姐没有快本的档期和理由，热巴那里虽然有跑男，但到底分量不够。不然的话，总好过这种只唱一首歌，几分钟的露脸时间的节目要好的多。”
第二步是迟余出道的关键一步，也是苏艾菲最紧张又不能完全把控的一个步骤，所以她内心是忐忑不安的。
开车的老陈只当是听不见。
听听！
听听！
这像是人话吗？
竟然还嫌弃《蒙面便唱》节目不够好。
要知道，《蒙面便唱》是几乎可以与《我是歌王》一争收视率高下的音乐类真人秀节目，第一季便创下诸多收视纪录。
其火爆程度，一度超过了《我是歌王》。
不少一直不温不火的歌手，或者说曾经火过，但又过气了的歌手，甚至网红以及非歌手身份的人，都在这个节目中，有过大放异彩的时刻。
虽然节目热度过去之后的发展不知如何，但至少在热度在的时候，翻红了一下，趁机割了几把韭菜。
所以天知道有多少沉底在娱乐圈里的歌手，哭着求着想上第二季《蒙面便唱》，哪怕只唱一首歌不给揭面的机会呢？
但是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有钱有关系都不一定上得去。
你家一个还没有正式出道的野生网红，按说都没有登台蒙面便唱的资格，毕竟是个连代表作都没有的野生网红，能登台演唱，把人家一个歌手真人秀的节目，当成了自家艺人的出道平台，简直是壕无人性。
竟然还觉得不够？
还想上快本和跑男？
简直是……
好吧，老陈想了想，觉得自己对于资本的理解，对于娱乐圈的理解可能太浅薄了，于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插嘴，安安心心地开车。
开的又稳又快。
《蒙面便唱》的录制地在尚海闵行区。
早上在京城，下去到江南。
迟余又一次体会到了朝碧海而暮苍梧的现代化便捷交通，感慨着，大概徐霞客能得见今时今日，也会潸然泪下吧。
“迟余，在揭面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下车前，苏艾菲看迟余已经戴上面前，节目组派来的经纪人已经出现在车外，又交待了一句。
这句话，从下飞机之后，她说了不下十次。
像极了送孩子上考场的父母。
“好了，我都记住了。这次的任务，是参与一期蒙面便唱的节目，唱一首歌，不管结果如何，一定揭面。揭面之前，无论谁问，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迟余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挺感动，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当年揉小懒那样。
“……”
苏艾菲一脸懵逼地看着迟余：“喂，你当我是小狗啊？”
迟余嘴角抽了抽，说了句“走了”，便打开了车门。
车外路边红毯尽头，站在一位年轻漂亮穿着凉爽的女孩，应该是节目组派来的歌手经纪人。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迟到了？”
迟余知道对方看不出自己的笑容，但说话时还是带着笑。
“您好您好，您没有迟到。对了，您就是迟到的小鱼儿吧？我是您的歌手经纪人，我叫小羽。”
小羽见到到来的迟余，骤然紧张起来。
实在是眼前这们的装扮，太给人压迫感了。
迟余现在身上穿的是京剧里面武旦的戏服，戴的自然也是武旦风格的面具，上面还插着两条长长的雉鸡翎，也称翎子。
迟老板没有意识到，他一旦穿上戏服，那压迫感就出来了。
车上的苏艾菲没有感觉出来，但是车外的小羽，却感受的真真切切。
“你好，别您您的了，咱们可能年纪也差不多大小。你叫我名字，嗯，就是迟到的小鱼儿，我也叫你小羽，如何？”
“好的。迟到的小鱼儿先生，那咱们现在就去录制地点吧。外面也挺热的，你现在是不是都出汗了？”
小羽看着迟到的小鱼儿“全副武装”的样子，就觉得好热。
“是挺热的。”
这大热天，得亏只是简装的戏服，戴的也只是面具，而不是按上台唱戏时那样，完完整整的装扮上。
不然的话，正常人估计现在都已经热晕了。
但是迟老板觉得还好。
热是热了点，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二人直到红毯尽头，进入了节目录制影棚的大厅内。
有空调，瞬间就一身的凉爽。
“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今天的天气真的挺热的。”
“嗯。”
“哎对了，真是好巧啊，迟到的小鱼儿先生，正好我也叫小羽，您说是不是好巧？”
进入大厅之后，已经有了扛摄像机的大哥，小羽便开始主动挑起话题。
但是挺尴尬的。
不过节目组要的，就是这种尴尬的效果。
“……”
迟余轻轻点头：“是挺巧的。”
“那您有什么代表作吗？”好生硬的转折。
“这个不能说的，对吧？”迟余问她。
“哈哈，是吗？是哦，确实不能问呢。那迟到的小鱼儿先生，您晚上的演唱曲目是什么？”
“这个，暂时也不能说。”
“……”
二人一路尬聊，终于来到了歌手的独立房间。
过了一会儿，迟余就被带去试麦。
试麦之后，又回到歌手房间，等着录制的开始。
迟余的正式出道，也即将从蒙面便唱开始。
…………
…………
改文了，之前写的综艺出现了问题，只能临时更改。
很无语！！
所以发出的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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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开嗓便是惊艳众生
《蒙面便唱》是个猜评类的音乐节目。
歌手们蒙面登台献唱，艺人们组成的猜评团，以及全场观众，再加上一位超级机器人，共同进行猜测。
总体来说，就是艺人演唱，然后让大家，猜猜我是谁？
有好猜的，毕竟每个人的音乐都有自己的特点。
除非刻意藏声，模仿另一种声线。
但一般来说，成名或者成名过的歌手，有几个是靠着模仿出道的呢？
但也有不好猜的，毕竟有一些歌手，实在是太过冷门。
坐在歌手房间里的迟余，甚至连冷门都谈不上，他就是连门都没有的，连歌手都算不上的歌手。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迟余看一眼抓耳挠腮，想猜测自己是什么身份的小羽，认真地说道。
这台词化的梗让小羽忍不住仰天长叹，好在这时耳机里提醒她，到迟到的小鱼儿出场了，她马上松了口气，堆着笑容说道：“迟到的小鱼儿先生，现在到我们出场了。”
说着起身，做出要搭着迟余的手带路的姿势。
迟余倒也不犹豫，左手很随意地搭在小羽的手腕上，像极了准备出宫的贵妃娘娘。
这时，舞台上的主持人李坏开始介绍这一组的演唱歌手出场。
“让我们欢迎今天晚上的第三组蒙面便唱歌手登场！有请蒙面歌手，人鱼郡主！”
首先出场的，是端着一个小鱼缸的白衣女子。
人很高挑，看起来仙气十足。
“好美啊！”侯沛岑作为女生，都觉得好美。
“哇，她还端着一个小鱼缸，里面还有条鱼！”
观众掌声，猜评团议论。
再然后便是迟余了。
“有请蒙面歌手，迟到的小鱼儿！”
这名字一出现，现场就是大笑，连端着鱼缸的人鱼郡主都笑的直晃，差点把手里的鱼缸里的水给晃出来。
“节目组也太会搞了吧？”大张韦表情夸张地说道。
“这边刚刚端一个鱼缸上来，那边就跟着来了个迟到的小鱼儿！不会是这小鱼儿，和人鱼郡主鱼缸里的鱼，是一对的吧？”伍宗宪调侃道。
但是当迟余从通道里走出来后，全场马上便轰动了。
一身武旦装扮的迟余，一下子就勾起了全场观众的嗨点。
让他们去戏园子听戏他们估计没几个去的，春晚上的戏曲节目，在坐的应该也多半趁机发几条祝福短信。
但是当这种综艺节目里，出现戏曲的元素后，他们就觉得很兴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这么高，应该是个男的。要反串吗？”伍宗宪猜测着。
“不好说，也有可能穿的是旦角的衣服，到时候一开口就是大气磅礴的大花脸。”大张韦配合他表演。
其他猜评团的成员也是颇有兴趣，低声议论纷纷。
“别说，这戏装出现在这个舞台上，看起来又大气又时尚！”
“一个像是传统戏曲里的凤冠霞帔，一个是仙女小姐姐的婚纱装，这两个放在一起，还真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宁真有文化！”
这时，舞台上音乐前奏已经响起。
“哦，是徐嘉盈的身骑白马，很好听的一首歌。里面还有戏腔的部分，而且改编的是咱们湾湾那边的民间剧种歌仔戏。”
伍宗宪一听前奏，立刻便听出来了。
“对，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自于薛平贵与王宝钏的爱情故事……”
其他人也在快速科普着，尽量博取到镜头。
这时前奏结束。
一袭白衣的人鱼郡主先开口。
“我爱谁，跨不过，从来也不觉得错…”
“自以为，抓着痛，就能往回忆里躲…”
“偏执相信着，受诅咒的水晶球…”
“阻挡可能心动的理由……”
“……”
主歌部分，哀怨缠绵，但已经有了倔强、敢爱敢恨的情绪。
一开口，猜评团的成员，其实就已经猜出这是谁了。
但是为了增加一点悬念，还是要做做样子，表演出我虽然有点头绪，但又不是完全有头绪的样子。
皱眉，起身向前看，怎样的都有。
总体地表现出了，“猜猜她是谁”的面画效果。
“眼前荒沙弥漫了等候，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
“追赶要我，爱的不保留……”
人鱼郡主喝到这里，猜评团，现场观众，已经期待着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迟到的小鱼儿的开腔了。
因为副歌部分，正是这首歌传唱度最高的部分。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回中原……”
只两句，现场观众立刻就炸了，一个个捂着脑袋，按压住想要飞走的天灵盖，表现出极度震惊的表情。
猜评团成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个个站了起来，张大嘴巴，指着舞台上的迟余，仿佛在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就连同样站在舞台上的人鱼郡主，也是心神一震，下意识扭头看看迟余：“这人，戏曲表演专业的？”
舞台上，迟余身着武旦戏服，发出的声音，正是女声，而且是味道十足的戏腔，继续唱着。
“放下西凉，无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最后一句落后，正接的是戏曲配乐，效果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
现场观众只觉得，好听到爆！
掌声自发地响了起来。
根本都不用镜头外的暖场主持人去鼓动。
不多时，这首歌便唱完了。
现场观众掌声不断。
猜评团也是激动到不行，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和动作，直到主持人李坏出场，才控制住了几乎要失控的场面。
“苏唐传媒这是给我推荐了一个什么怪物啊？”
后台，现场导演武克非一脸懵逼。
这个迟到的小鱼儿，是节目录制前，苏唐传媒的杨宓以及苏艾嘉，通过一些关系硬塞进来的。
这是常有的事。
而且对方也保证了，绝对是个唱功一流的。
武导倒是觉得唱功不唱功的无所谓，毕竟对于音乐类的综艺节目来说，唱功占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热度和噱头。
武导明白，苏唐传媒花这么大代价，塞一个纯新人进来，肯定不是为了单纯地秀秀唱功，借着蒙面便唱的流量，制造一些热度，获取更多的流量，才是本意。
而他，恰好也喜欢热度和流量。
于是一拍即合。
沦为新人出道平台便沦为新人出道平台了。
为了流量嘛，不寒碜。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迟到的小鱼儿，一开嗓就差点炸了场子。
惊艳！
惊艳众生的惊艳！
“厉害，太厉害了！这个版本的身骑白马，绝对会成为蒙面便唱的经典！”
武导看着站在迟到的小鱼儿旁边的人鱼郡主，不由有些感慨。
两个人，一个是流行唱法，一个是戏腔唱法，风格不一，但却在这首歌里面得到了融合。
而且女生的声音略带沙哑，男生的声音又反串到女声。
分开唱的时候，各有各的好听，到最后合声的时候，又似乎得到了完美的统一，现场效果真是爆炸。
这种组合，放在一起真是好听的让人想反复回放。
原本他觉得，迟到的小鱼儿会蹭到人鱼郡主的流量，现在看来，反而等节目播出后，这个人鱼郡主会因为这一版《身骑白马》，而收获巨大。
“这一组，绝对会成为这一期的爆点！”
武导断定地判断道，然后就有点麻瓜了：“但是，按提前说好的，这位迟到的小鱼儿，是会在本期直接揭面的！”
武导想反悔，于是马上打电话给苏艾嘉。
“武导？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我家艺人录制时出了问题吧？”
苏艾嘉正在办公室，一看是武导电话，立刻一颗心往下沉。
如果录制出了问题，那计划的第二步，就需要再想办法了。
“恰恰相反。苏总，我是服气了，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怪物啊，一开嗓几乎惊艳众生！”
“哈哈，是吗？武导这么说，看来我家艺人的表现还不错。”
“是相当的不错。”
武导看着场上正在进行着猜评的流程，马上长话短说：“苏总，你家的这位艺人，是不是还没有正式出道？这样，我有个不错的想法……”
……
……
又听了深深的身骑白马，真是惊艳！
还听了深深和于文文的暗香，也是惊艳！
嗯，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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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留下不是最好，离开反而不坏
人鱼郡主觉得很爽。
唱的很爽。
开始是主歌部分自己唱，副歌部分对方唱，第二回合也是，但最后，当对方转过身，眼神看向自己时，她就心领神会地加入进去。
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声音包裹住了。
那种她在声音里畅游，而自己又可以放声歌唱的感觉，直到音乐结束了，她都有些想抓住那个感觉，不让它溜走。
但是观众的掌声、口哨声、大喊声，提醒她，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
迟余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喊声，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戏台上。
尽管那里的灯光不如这里璀璨，哦，那里甚至没有灯光，舞台面对的便是天光，他们借着天光唱戏，也借着天光吃饭。
观众却和如今的没有什么两样，唱的精彩处，叫好的，鼓掌的，照样是此起彼伏。
甚至同样也有如旁边那几位，能听还能点评的行家里手。
“原本，我竟还是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呢。他们以前是底层的贫困百姓，有钱的商贾，有权的达官贵人，现在，依旧如此。”
迟余在舞台上内心嘀咕着，主持人李坏从侧面上了台。
“好听！”
观众掌声渐渐弱下来后，猜评团声音才起来。
主要是前排的四位在说。
“小鱼儿怎么唱的这么好听！装扮又漂亮！”有点湾湾腔调的侯沛岑，声音甜甜地夸奖道。
“太厉害了！”吴岂贤只是感叹。
伍宗宪一劲地摇头：“这两个鱼，一个是人鱼郡主，一个是迟到的鱼儿，站在一起，感觉一中一西，完全让人想到了一个成语，叫做中西合璧！这大概就是中西合璧，最美好的画面了！”
不愧是老牌综艺大哥，一开口就是梗。
中西合璧这个词，大概会随着节目播出，成为一个记忆点。
“人鱼郡主是唱歌那种特别的稳，然后小鱼儿真就跟迟到一样，等郡主唱完主歌才开口，但是就是忽然炸开，总能给你惊喜！”
大张韦从音乐的角度上点评：“他们后边变调了之后，以为唱的是低人八度，结果唱的是高八度，这首歌感觉听了四首歌！然后融合在一起，又变成了一首歌。”
果然是专业的音乐人，句句不离专业。
吴岂贤自然也从音乐人的角度分析一下：“其实从他们两个独立来说的话，两个人的唱法风格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放在一起的话，又特别的好听，这就是音乐的好玩之处。”
“……”
点评着，然后就是一些歌手附加表演的环节。
以给出更多的线索，增加猜评团的猜测方向。
当然也有可能是，更难猜。
主持人李坏在录制前，提前得到的提示是，先从人鱼郡主这边采访，言外之意就是，这位是本期不揭面的。
尽管猜评团做音乐的几位，早就听出人鱼郡主是谁了。
于是众人就没有往类似“你跟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体面不体面”、“喜欢吃芒果吗”之类的话题上引。
甚至有人说出了有没有演热门剧、热闹金曲之后，众人的反应，就是各种往让观众们“应该是猜不出”的地方引导。
各种表演。
有点尴尬。
于是就先放过她了。
李坏让大家先说一说迟到的小鱼儿。
但是问题就来了。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猜出来，舞台上这位叫做迟到的小鱼儿，到底是娱乐圈的哪位歌手。
“这个迟到的小鱼儿，绝对是个大魔头！”
吴岂贤问道：“那么我想问一个，迟到的小鱼儿，你平时是唱戏曲为主的，还是唱流行为主呢？”
“以前唱戏，最近唱流行。”
迟余如实以告。
这是真的。
苏艾菲定下出道的三步走原则后，第二步就瞄准了几个当下正在录制和播放的综艺节目，然后筛选之后，《蒙面便唱》就被他们选中了。
说起来就很让人气氛，很凡尔赛。
选《蒙面便唱》的原因也很简单直接。
一来，这是最合适的节目，其他节目目前要么没有档期，要么上去也是个龙套，效果不佳。
二来，正好跟现在的迟余的身份有点重合，都处于一种只闻其声，未闻其人的状态，气质上很贴合。
决定参加这个节目后，那就是唱歌的问题。
结合迟余的本身，选择带戏腔的流行歌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真正的问题来了——
迟余唱戏腔自然没有问题，即便是稍现代感一点的戏腔，琢磨一下，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流行唱法部分就遇到了大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迟余一开口，就都是戏味，把教唱歌的老师都给带沟里去了，声称再教迟余唱歌，就是那个。
最后在苏艾菲的撒娇，以及迟余确实戏唱的好的情况下，据说是苏艾菲表姑姑的这位女老师，才继续教下去。
好在迟余有足够的天分，以及足够的努力。
选择成为艺人之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当初那个跟着师傅学艺的十四岁少年，多苦多累都要自己承担。
一天的突击，迟余就已经分辨出了流行唱法与戏曲唱法的区别。
已经能够勉强在唱流行部分时，戏味不那么重。
但其实还是挺明显的，需要慢慢的调整和磨合。
“最近唱流行比较多？”
“那怎么可能呢？”
猜评团有点震惊。
“哦，刚刚一直让人鱼郡主唱主歌部分，你只唱了副歌部分，是不是就这是个原因？”大张韦问道。
“是，也不完全是。”
“所以你以前是唱戏的？能不能给我们现场来一段？”侯沛岑也是个主持人，所以她第一时间，便使用了主持人的节奏。
让舞台上的李坏完全没有存在感。
但这个节目主持人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可以，那我就唱两句流行京剧的音乐吧。”
迟余想了想，如果直接唱那段《将进酒》，等于是直接承认，不太符合节目的原则。
又或者唱了之后结果没有认出来，就很尴尬。
于是开口唱了一段比较流行的，也是前两天他主要练习的两首流行音乐之一的《新贵妃醉酒》里的副歌部分。
连预热温嗓都没有，迟余开口便唱：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然后，现场就再一次炸了。
观众听的如痴如醉。
不少人甚至觉得，光是这一段清唱，听着的感觉，就让人觉得今天晚上能有一个好梦了。
至于是不是逼死原唱的版本，他们也没有往那去想。
毕竟不是弹幕群体。
同时，猜评团一个个，你扒拉着我，我扒拉着你，争着抢着要往台上跑，想直接揭了他的面。
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你不会是李昱刚吧？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至少身高，咳咳，身材上不太像。”
后排的一位猜了一下，马上又否定了自己。
“你又能唱戏，又能唱流行，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迟余又说了喜剧之王里的一句台词。
“演员？”
众人又糊涂了，演员唱歌能唱这么好，吧，确实有唱的不错的，但是演员里面，能唱歌，而且还能唱戏的，似乎是没有啊？
猜评团一个个满头雾水，完全对迟余没有任何猜测的方向。
确实是难为他们了，去猜一位野生网红。
不过，按事先准备好的，如果猜评团猜不出来，但节目组一定要他们猜的话，还是可以试一试超级机器人。
于是侯沛岑果断发问：“超级机器人，马上帮我们查一下，会唱歌，能唱戏的演员，都有谁？”
然后，超级机器人就给出了一些答案。
不多，有余毅等几人。
然后他们经过自己的分析，就直接把超级机器人给出的答案全部给否决了。
这更不好猜了。
但是节目已经暗示一定要猜出来这位迟到的小鱼儿了，于是猜评团开始大显神通，对迟余进行了“逼问”环节。
“小鱼儿，你都演过什么角色？”
“有我们熟悉的吗？”
“你跟谁合作过？”
猜评团一股脑发问。
“我刚刚演过的一部戏叫做活埋，讲的是一个人，被活埋进棺材里，然后求生以及营救的惊悚故事……”
但得到的结果，自然是让他们更加无法猜测出现迟余的身份。
即便迟余说的，半句谎话都没有。
超级机器人倒是查到了这部电影。
但是《活埋》这部电影，虽然苏艾菲已经在电影局备了案，却只是剧本的备案，即使有迟余的名字，他们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所以，依旧猜不出来。
猜评团很想直接说出人鱼郡主的身份，但是那不合规矩。
最后，主持人李坏让猜评团做出一个选择：
“现在，由猜评团做出一个决定，迟到的小鱼儿，人鱼郡主，谁留下，谁暂时离开？”
离开的，下一期继续出场。
留下的，再演唱一首歌，然后猜评团猜测，猜不出来的话，也能到下一期继续出场。
不过，一般情况下，留下的这位，基本上会被猜出来。
哪怕你不揭面，也要离开蒙面便唱的舞台。
所以离开，才是更好的被选择。
现在两人的命运，交给了猜评团。
猜评团也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我们决定，留下的是……”
就在猜评团快要说出决定的同时，李坏的耳返内，响起了现场导演武克非的声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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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二十四年人间，数百载光阴
“我们决定，留下的是迟到的小鱼儿！”
“让迟到的小鱼儿先离开！”
猜评团的决定，和武导的话，同一时间在李坏耳中响起。
坏了！
坏了！
武导和李坏心里，同时闪现这个念头。
但是武导反应迅速，马上告诉李坏：“这个歌手我们要留下来的，下一期还需要出场。所以，你尽量引导猜评团，不让他们猜到，也告诉迟到的小鱼儿，不要揭面！”
李坏瞬间慌乱后，马上稳住，先是笑着对人鱼郡主说道：“人鱼郡主，接下来请先离开舞台，我们下一期再见。”
人鱼郡主心知肚明，点点头准备离开。
转身时看了一眼迟余，犹豫一下，上前一步，给了迟余一个大气的拥抱，低声说道：“有时间我们再一起玩音乐。”
迟余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我其实真的是一个演员啊！
但也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出一个算不得承诺的承诺：“嗯，好，如果有时间的话，一起玩。”
“那我先下去了。”
随后，人鱼郡主下场。
主持人李坏介绍道：“掌声有请，迟到的小鱼儿，为我们带来他的表演。”
随后下台。
把舞台，交给了迟余一人。
灯光暗下来，灯光又亮起。
一身武旦装的迟余，端端地立在舞台中央，一束暖光从他头顶斜后方照下来，影子长长地斜出眼前去，然后消失在暗处。
音乐前奏响起。
先是吉他模仿出的古筝弦乐声。
指弹出声，引出节奏气氛。
然后是大量乐器齐鸣，前奏一下子便进入一种气势磅礴的古风氛围里。
正是：烽火烛台夜歌声，握笔千言难自拔，萧声一鸣夜啼笑，却把十年起跌宕！
音乐感，画面感，氛围感，一下子就全都出来了！
猜评团几人眼睛一亮，现在观众也有不少人眼睛一亮，立刻知道了这首歌，正是李长超的代表作，《盗墓笔记·十年人间》。
一首古风味道十足的歌。
“这首歌有点不太好唱啊。”
吴岂贤皱着眉头，暗处里跟伍宗宪小声交流。
他们现在的声音自然是没有通过开麦完全放出去的，小声交流不会影响到舞台上的表演效果。
伍宗宪摇摇头：“台上这位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应该确实是唱戏出身的，唱这种歌，不正合适吗？”
吴岂贤愣了下，随后咧嘴点头。
“这个画面真的是太美了。天呐，怎么可能有这样又干净又简单的舞美，却有这样的效果！”
侯沛岑对美的东西，完全就没有半点控制。
加上她的声音也是柔柔的，让一旁的大张韦听得都起鸡皮疙瘩。
“这首歌厉害了。”
大张韦说了一句，期待着舞台上，迟到小鱼儿的表现。
此时，前奏结束，主歌部分开始，迟余开口唱起——
“光，是谁燃烛照亮，时间设下的迷藏…”
“光，置换明暗立场，肆意流淌…”
“看，谁站过的地方，棋局已百孔千疮…”
“看，眼前最真假相，假又何妨……”
开头四句，便已经让全场听者耳朵有种要怀孕的感觉。
虽然仍是带着些戏腔，但是正好跟这首歌是完美贴合的，古风的音乐氛围下，是迟余古风细腻的唱腔，一下子就把这首歌的开头部分给整体来了个提色。
欲罢不能！
简直是欲罢不能！
吴岂贤脑子里想到的，只有这个成语。
侯沛岑整个人已经沉沦到迟余的声音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唱歌的人，要用看的来解释听到的。
全场的观众，尤其是前排的那些，从歌声里感受到的画面感更为强烈。
与此同时，他们期待着这首歌接下来的部分。
舞台之上，迟余双眼平视前方，在自己的节奏里继续唱下去——
“怀揣着炽烈顽心，走向最宽容刑场…”
“裂过碎过，都空洞地回响…”
“到最后竟庆幸于，夕阳仍留在身上…”
“来不及讲，故事多跌宕……”
这四句词，迟余觉得，仿佛是透过数百载的时间，写给自己的一样。
刑场！空洞回响！
夕阳！故事跌宕！
他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位高举大刀的汉子，他口中说出的“迟老板，走好”，看到了那些旁观的人群，他们有的是扼腕叹息，有的是争先恐后，他看到了进入牢房前的夕阳，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看到的横店的夕阳……
到最后竟真的庆幸，夕阳仍留在身上。
而这不能讲的故事，多跌宕啊！
迟余眼前的画面，伴随的是他嘴里回荡的跌宕的“宕”字，带着戏腔尾音的跌宕的“宕”。
随后，真正的戏腔，喷薄而出——
“有最奇崛的峰峦，成全过你我张狂…”
“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
只这两句，全场观众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抱着头，呆滞地看着舞台中央。
那一束光里，迟余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兰花指优雅地伸出。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穿越数百年的戏子，正站在现代的舞台上，唱着既古老又现代的歌。
画面重叠了！
时空交错了！
“有最孤傲的雪山，静听过你我诵章…”
“世人惊羡的桥段，不过寻常……”
又是两句，仍旧炸耳。
高亢！圆润！透亮！
沁人心脾，如魔音绕耳！
这两句之后，猜评团成员和全场观众一起站了起来，朝在间凑里面，走了两个身段的迟余，用力地鼓掌，用力地鼓掌。
“好听！太好听啦！”
“哇！天呐！一个人怎么可能唱这么好听？！”
“我承认我又恋爱了！”
“这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牛？！”
炸了！
完全炸了啊！
后台，武导激动地用力拍手。
他赌了！
和苏艾嘉通过电话，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迟余先不揭面的时候，其实还是有赌的成分的。
但那种第六感的玄之又玄的东西，让他大胆地赌了。
现在证明，他真的赌对了！
这样的“歌手”，如果一期就揭面了，那对蒙面便唱这个节目来说，将会是极大的损失，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于是在迟余唱第二段时，武导找到了李坏：“这个歌手，节目组的决定，是先不揭面，下一期再上一期，等节目播出后看看反响再说。”
“好的，武导，我明白。”
李坏这才松了口气，并不是自己的错，只是节目组这里的临时决定。
“你这样，即使不揭面，到时候同样可以给他们多一些提示，但是控制着度，别让人给猜出来就行。毕竟，咱们台上这位，还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
“哪来的新人，这么猛？”
李坏得到的台本，知道迟余的真名，是一个横店的群演。
但是什么来头，他还真不知道。
“你这两天没有看围博、豆芽吗？”
“导儿，您也知道，我这一直在准备节目主持工作，哪敢分心玩手机看围博、豆芽啊。”
“少跟我贫，录制前是谁在洗手间蹲坑刷手机的？”
“啊？导儿，这您都管啊？”
“行了，就这样，我还要去看着其他环节。记住了，千万不要让他揭面！是一定不要让他揭面！”
“明白，您就瞧好吧！”
武导满意地离开，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台上，迟余的一首歌，已经唱到了最后——
“有最残破的书简，记载过光阴漫长…”
“无意拾过的片瓦，历数寒凉…”
“……”
“有最清瘦的字迹，都已随记忆泛黄…”
“而我再度铺垫起，下个篇章……”
十年人间，至此结束。
曾经光阴，骤然而逝。
迟余站在舞台中央，那一束光仿佛没有照在他身上，而是照在此身的二十四年人间，更是照在此魂的数百载光阴。
所以，在这一首歌里，他不仅仅唱出了其中二十四年人间的起伏如惊涛骇浪，也唱出了数百载光阴的心湖张漾漫漫悠远……
更是用声音铺垫起，将要翻开的篇章！
啪！
啪啪啪！
“啊啊啊！”
“太好听啦！”
“怎么能唱这么好听！”
“我感觉自己完全已经傻掉了！”
“天呐！节目结束后，我一定要下载这首歌，一遍一遍地听！”
“高潮简直是一波连着一波！”
“好听！好听！”
猜评团，发出简单高效的评价。
主持人李坏从旁边走了上来。
……
……
十年人间，李常超，超级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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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给我制止他们！立刻！马上！
一首跌宕起伏的十年人间，让现场观众听嗨了，猜评团听嗨了。
以至于当李坏出现在舞台上时，猜评团成员竟然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反正也猜不出是谁，就不猜了，把他留到下一期吧！”
但是马上意识到，他们不是猜评团，他们只是组团来恰饭的。
而恰饭，就要有恰饭的规矩。
台上这位迟到的小鱼儿，是一定要猜出来的！
而且不猜出来还不行。
不然的话，你想想，你正坐在猜评团的椅子里，身边坐着同样恰饭的朋友，一起恰着饭听着歌，咔！
突然就被节目组通知不用再来了！
所以，没有迟到的小鱼儿，对他们很重要。
但是，要猜出来，真的很难啊。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要先开口说话的。
最后，还是由伍宗宪起了个头：“我现在特别能够理解，在你说跟他的声音谈恋爱的感觉了。”
他是冲侯沛岑说的。
侯沛岑笑盈盈的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时，台上的李坏突然开口了：“所以说，大家希望不希望，迟到的小鱼儿先不要揭面，再留下来一期呢？”
嗯？？？
有内鬼，要停止交易了？
他这话一出来，猜评团立刻眼睛一亮。
这是一个很强的暗示，看来节目组是从迟到的小鱼儿身上，看到了节目收视率和热度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
资本有时候可以主导一切，但才华也不是完全不能战胜资本的。
“所以，我们先不要揭晓好不好？我们还想再听下去，就这样戴着面具听下去！”
伍宗宪不愧是老牌综艺人，反应之快，思路之清晰，一下子把李坏那有点强硬的暗示给遮掩过去了。
大张韦的综艺水准也不低，立刻跟上：“我觉得宪哥说的特别对！他的声音，在不看脸之前，我们会觉得，有无限的想象可能。比如想象他是个特别帅特别帅的帅哥，或者其实是个特别漂亮的女生，都有可能！”
“对，一旦揭面的话，完全就没有现在的神秘感了。”
侯沛岑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台上的迟余，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
这时，猜评团的后排，一位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们就算是想揭面，目前根本就猜不出来吧？”
“是啊！”伍宗宪傻眼。
“是哦！”侯沛岑仍然是看着迟余，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还真是的！”大张韦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其他几人，也是尴尬地跟着笑。
台上，面具下的迟余皱起了眉头。
什么情况？
怎么不猜了，你们不猜的话，我怎么好揭面呢？
而且就算不猜，也是要问一些问题给我吧，那样我也能找到机会，直接揭面啊。
难道是事情有了变化？
节目组反悔了，准备留下我，再唱一期？
这不符合我们事先说好的。
迟余准备再看看。
他看向一旁的主持人李坏：“主持人，是不是如果猜不出来的话，其实会特别尴尬？”
“不尴尬，一点都不尴尬。”李坏连连摇头。
“那大家是不是也要猜一下呢？万一猜到了呢？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呢。”迟余劝说道。
不然一个人站在台上，真挺尴尬的。
“不可能，根本就猜不到！我脑子里想了好几个可能的名字，但是全部被我自己给否定了。完全猜不到！”
吴岂贤摆手道。
大张韦却突然笑着说道：“哎，既然我们肯定猜不到，那不如就猜一猜，这样现场观众，以及节目播出以后，观众也能相信，我们是真的猜不出来，而不是跟节目组串通好的。”
“对，一定要猜的！我们猜评团的名声可不能坏！”伍宗宪郑重其事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猜评团可一直是公平公正的。猜不出来，就是猜不出来。”侯沛岑发挥着湾湾女生特有的撒娇攻势。
想必现场观众，已经相信了。
等节目播出以后，看节目的观众，也会相信的。
台上，李坏的笑容就有点小尴尬了。
他心里狂吐槽：“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万一真给猜出来呢？毕竟这戏腔，它的可供猜测范围，其实都没有那么大。”
但是脸上还得一直笑嘻嘻：“现在大家有思路了吗？”
“虽然觉得肯定不会是，但我还是想猜他就是李昱刚老师。你们看看，他叫小鱼儿，李昱刚老师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昱字，是吧。”
后排的猜评团成员，其实是在胡乱说出一个最不可能的名字。
但是突然发现，不对啊！
真有可能是李昱刚啊！
毕竟这身高，咳咳，身材，穿上戏服的话，它是可以有弹性的。
台上，迟余摇头：“我还是一个演员呢。而且，如果仔细听的话，大家应该能够听出来，我和李昱刚老师的唱腔，并不属同一流派。”
台下，众猜评团成员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出区别来。
“我觉得可能会是余毅，他也是会唱戏的。而且又是演员，又是歌手，而且，同样名字里面带一个余字。”吴岂贤说道。
他知道肯定不是。
所以语气特别的肯定。
真就是用最肯定的语气，说出最不可能的结果。
“好像我没有其他人可猜了，戏曲界的，我又不怎么熟悉，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又唱戏又唱歌又是演员的，太难猜了。我不要猜了好不好，小鱼儿？”
“……”
迟余觉得女人就是麻烦，而且老大一个女人了，居然还撒娇，如果是苏艾菲姐妹那样的年纪，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呃，好吧，苏艾嘉撒娇的话，迟余还真不敢想。
他赶紧把散出去的思绪收回来，冲侯沛岑笑着点头。
节目按说到现在，已经可以收束在这里，用一些灯光之类的，把迟余从舞台上隐去，然后主持人退场。
但是——
意外再一次降临。
大张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那种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但又突然笑的特别厉害特别大声的笑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等他笑好了，才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想到一个人，然后就觉得很有可能，但又觉得完全不可能，完全是在开玩笑！”
“……”
什么脑回路？
众人知道大张韦，他由歌手转职综艺人，有独特的风格，常常特别无厘头，但又特别搞笑。
“谁啊？大张韦，你想到是谁？”侯沛岑问道。
“要说吗？不要了吧，根本不可能的。节目组应该没有那么不靠谱，请一个才红没多久的人。”
大张韦觉得没必要说了。
他自己根本不相信那个答案。
尽管确实有点可能。
台上的迟余心里一个咯噔。
很奇怪的反应。
他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猜出来的，甚至为了能被猜出来，来之前还做了一些功课，怎么才能不让观众们觉得，这种出道的方式比较生硬。
但是当大张韦说出自己的无端猜测后，迟余就觉得大概是要猜出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好情绪，静待着大张韦继续说下去。
直到让他可以摘下面具，以本来的面貌，面对全场的，以及节目播出以后的所有的观众。
他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准备好了。
坏了！
台上的李坏突然脸色一变。
这大张韦，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呢？
这也点太正了吧！
李坏腹诽着，又赶紧以一种并不太明显的方式打断大张韦：“所以，你自己心里有一种答案，但是并不想说出来是吗？”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压根这个人就不可能！”
大张韦此时有点被自己的脑回路搞的上头了，没有意识到李坏的提醒和暗示，只是坚定自己的猜测肯定不对。
“大张韦，赶紧说说，你想到的是谁？”
其他几位猜评团却因为他的神秘兮兮，突然很感兴趣，大张韦脑子里想到的，到底是哪个歌手。
他们关注的不是猜台上的迟余，只是大张韦想到的那个人。
好奇心害死猫啊！
李坏心道坏了，同时，他耳返里面已经响起了武导的命令：
“给我制止他们！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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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迟余的大招，武克非的大招
虽然节目是录制，后期会经过重新剪辑，删掉不精彩的部分，比如冷场、闲言碎语等没用的镜头，增加精彩部分的镜头长度。
当然，也不排除，利用剪辑，把一些原本并不精彩的表演，让观众看着是精彩的。
更不会排除，剪掉一些原本很精彩的镜头，让观众觉得某位歌手被揭面、被淘汰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些都属于补救办法。
如果节目录制能够达到伪直播的效果，没有任何节目组，愿意再冒着可能被发现的风险，做一些等同于作弊欺骗观众的行为。
说谎是要有代价的。
而且现场是有观众的，他们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节目组的猫腻？
但是现在，不得不这么做了。
因为在李坏迟疑的瞬间，大张韦又透露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你们不知道吗？就前几天，某短视频平台上，特别火的一个人，唱戏唱的特别棒，上了好多热搜！但是压根又没有人知道这人是谁！”
大张韦兴奋地说着
“哦，我知道是谁了！”
后排的猜评团成员，显然是个经常玩手机的，马上举手：“大张韦老师，其实这两天你说的这个人已经有名字了。”
“哦，是谁，我们认识吗？”
这时，李坏急忙开口：“各位老师，现在要进入蒙面便唱的竞猜环节了。”
迟余扭头看了一眼李坏，心里确定，这是临时有了变故。
而且这种变故，应该不可能是节目组这边单方向搞出来的，应该跟苏艾嘉那边有所沟通。
就算没有沟通，节目组单方面的决定，迟余强行揭面，不但可能会恶了苏唐传媒与蒙面便唱节目组的关系。
而且也不一定有用。
毕竟还是有后期剪辑的。
直接给你剪出节目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迟余只是静观其变。
这时，猜评团的成员，听到李坏的话后，为之一静。
人间精品大张韦猛地反应过来，马上用无厘头的方式转移话题：“哦哦哦，是要竞猜了，我们这边刚刚都有谁说了谁的名字？李昱刚老师？还是余毅老师？我们选一个吧，反正压根它就不可能！”
“但也得猜一个吧，我们就是做这个。”
“猜错也无所谓的，反正我们猜评团猜错的次数比猜对的次数还多，有些观众都留言给节目组，不如改名叫蒙面便猜错错错吧。”
“哈哈哈哈，蒙面便猜错错错可还行。”
“……”
尬转话题之后，八位猜评团成员，经过激烈且严密的讨论后，给出了猜评的结果。
李昱刚。
现场观众已经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当主持人李坏让他们做出选择，判断舞台上的迟到的小鱼儿是不是李昱刚时，他们还是纷纷拿起了投票器。
节目组给出三个投票选择：【李昱刚】、【不是】、【钝角】
结果并无意外，【不是】以大票数领先，【钝角】其次，【李昱刚】只获得了几票。
于是猜评团猜评失败，迟到的小鱼儿本期不揭面，进入下一期。
节目自此结束。
“小鱼儿老师，您唱的可真棒！我的后台听了，哇，简直头皮发麻！”
带迟余出录制大厅时，小羽激动的手舞足蹈，就好像，她因为自家艺人高兴一样。
“谢谢。”
“小鱼儿老师，我觉得这一期节目播出之后，您肯定会上热搜的！”
不知道她如果知道，我现在就在热搜上，会是什么反应？
迟余道了声谢，然后指了指路边的房车：“小羽，我恐怕要先走了，接我的车已经到了。”
“哦。”
小羽明显有些失落，不过马上调整好情绪：“那迟到的小鱼儿，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嗯，下期再见。”
看着小羽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踩着红毯回了录制大厅，迟余敲了下车门，车门打开后，钻进房车。
一进去，刚取下面具，就看到苏艾菲和老陈两个人面色激动又古怪地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说话！”
迟余一边解掉身上的戏服，这一套戏服是公司专门租来的，虽然只是一件多套式的，但也制作精良，可是花了大价钱。
“迟余，你怎么回事啊？咱们下车的时候是说好了吧，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揭面的。为什么又没有揭面？哎呀，你让我接下来的计划全盘都乱掉了，你太讨厌了！作为一名艺人，你需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苏艾菲报怨加指责起来。
迟余乜了她一眼，就看到这女人说着抱怨的话时，眼里的兴奋和激动，可是藏也藏不住。
呵！女人！
口是心非！
他此时已经脱掉戏服，调整座椅，跟老陈说：“老陈，开车吧。”
老陈无奈地摇摇头，打火起步。
“哎！喂！迟余，我跟你说话呢！”苏艾菲不满意了，坐直身体，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质问道。
“我说苏艾菲，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迟余瞪了她一眼，问道：“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节目组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嘿嘿，还不是我家艺人表现的特别亮眼，节目组的导演觉得肯定得至少再留一期啊，这对节目本身来说，好处多多。”
“哎？迟余，你到底现场放什么大招了，怎么能让武导那样挑剔的人，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呢？还主动跟我姐联系，说可以配合我们给你的出道造势。”
苏艾菲其实在听到苏艾嘉告诉自己，这一期迟余不揭面之后，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废话，如果能够多录制一期，那就代表了更大的曝光度。
但是迟余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节目组的导演如此放低自己，主动求合作，苏艾菲有点不理解的。
“没放什么大招啊，就是上场唱了一首半歌，还都是之前在公司临时学习的两首歌。”
迟余也挺不理解。
按说自己唱的确实是好，但也不至于到节目组主动求合作的地步吧？
蒙面便唱节目组，虽然做不到像央妈那样霸气，但好歹也是个王牌节目，真没理由这么做的。
就在他们猜测时。
蒙面便唱的导演武克非趁着夜色，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这唱腔，真是绝了。戏曲界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好苗子，怎么没人说过呢？”
武克非进入父亲的书房，就见到已经年近八十的老爷子，快十一点都还没有睡觉，盯着平板电脑看。
而平板电脑里传来的声音，正是迟余的那一版将进酒！
“爸，怎么还不休息呢？”武克非走过去，把平板电脑关上，惊醒了闭眼听曲儿的老爷子。
“你怎么给我关了？行吧，关就关了，没留意都十一点了。”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外走。
刚直到门口，忽然又回头，想起来什么，问道：“老大，我让你给我问的，视频里唱将进酒的那个小家伙是哪家曲艺社的，你问到了吗？”
“爸，不过是一个唱戏的小朋友，至于您这么关心吗？”
“至于吗？嘿，老大，你自己做什么节目我也管不着，我是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但是这个好苗子，他不能被埋没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气呼呼地说道。
“哎哎，放心，爸，我一定帮您找到他。”
“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要是做不到，我就问老二去。”
“别啊，老爷子，老二他可抽不开身，帮您找一个唱戏的，传出去，那还不给乱了套了。”
“你知道就行！”
老子先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门，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武克非却没有出去，他坐在刚刚老爷子坐的椅子里，打开平板电脑，放出那段视频，看着视频里趁着酒劲唱将进酒的迟余，渐渐沉默起来。
他刚刚问老爷子的话，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
武克非录制节目时是在赌，开始时赌的是流量，后来，他其实是在跟自己这样的做节目的人在赌：
这样的民族的东西，能不能在娱乐致死的年代，重获新生。
所以在节目中，迟余放出的大招，何尝又不是他的大招呢？
……
……
收藏才过三百！
明天会有推荐位了，能不能给到推荐，完全看成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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