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我宁可死,也不愿被你俘虏
薛潮神色一凝,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开口质问,箭尖便对准他,疾驰而来。
他在地上狼狈地踉跄几步,甩着手臂,用力将箭砍成两截。回头,厉声呵斥,“赵诗苑,你……!”
“咻——”
“咻——”
回答他的只有接二连三的利箭。
至此,宋子晚终于明白那日韩暮为什么说不用在赵诗苑身上花心思,原来她是韩暮的人。
薛潮顺手扯过一人,当做盾牌,箭尖顿时没入那人的胸膛,挣扎两下后双眼一瞪,没了气息。
在赵诗苑再次拉弓引箭射向薛潮时,另一支羽箭从旁穿过窗户,不偏不倚得打在箭身。
两支箭齐齐落地。
赵诗苑蹙眉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影匆匆在殿外奔走,时不时朝里放箭。
除了第一次为薛潮挡下攻击,其余皆是朝宋子晚而来。
薛潮见此大笑,早就杀红了的眼此刻冒着团团火光,“早就猜到你可能靠不住,幸好我早有准备!”
兴安不敢离宋子晚太远,可对方箭术高超,又有窗户做屏障,根本不知道箭会从哪个方向来,他只能让人把宋子晚围起来。
一阵密集的攻击和防守后,宋子晚身边出现了片刻漏洞,对方抓住这个时机,将锋芒对准了她的眉心。
弓弦铮铮作响,箭头破空而来,宋子晚极速往后撤,却因周围人的阻挡,一时退不开。就在她准备转身,尽量将要害保护起来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挡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胸膛生生扛下了这一箭。
中箭后,由于巨大的冲力,被掀翻在地。
“沈清河!”
宋子晚没想到他会突然扑过来,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推开众人扶起他的脑袋,指尖沾满了他的血,刺得她眼眶发酸。
大殿更加混乱。
沈清河一倒,对方失了一名主力,薛潮等人顿时士气大涨,准备一鼓作气将宋子晚抓住。
“嘭——”
一个人突然自殿外飞入,狠狠地砸在他面前,哇得吐出一口黑血,肋骨似乎也断了几根,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
正是刚才在外面放箭之人,初喜。
而踹他的人一袭绛紫色长衫,眉眼锋利,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摄人。
“韩、暮!”
薛潮目眦欲裂,咬着牙喊出他的名字,眼底尽是不甘的怒火。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在最后一刻,打破他的所有幻想!
这几十年的筹谋,此时皆化为泡沫。
“爹!爹救我!”薛林翰被押解上前,华贵的衣裳沾了泥,脏兮兮的,眼泪鼻涕和作一团,手脚并用想挣开束缚。
薛潮盯着他,胡子都在抖,最后自唇齿间抖出两个字——
“废物。”
韩暮扬了扬下巴,示意下属将薛林翰放开,任由他哭着喊着,连滚带爬地奔向薛潮。
薛潮紧握手中的剑,看到他这副怂样就想挥过去,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败局已定,多说无益。
他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腿上的薛林翰,对上韩暮平静的眼神,“我就是死,也不愿被你俘虏!”
第377章 朕不怕
薛潮唇线紧绷,目光锁在韩暮身上,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一步步朝韩暮靠近,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飞身跳起,朝着韩暮脑袋砍去。
韩暮身体稍稍一侧,躲过他的攻击,抬腿扫向他的下盘,脚掌正中膝盖,尖锐的刺痛让他控制不住地下跪。
他不死心地继续挥剑,却被对方用二指夹住剑尖,动弹不得。
韩暮稍一使内力,他便觉手腕一震,手一松,剑应声落地。
一个站着,一个半跪着,高下立现。
“哈哈哈,我败了。”薛潮颓然跌坐,抬眼看向韩暮时,眼底还有偏执的光芒。
他越笑越夸张,笑得涕泗横流,直到笑到发不出声音了,这才猛然捡起地上的剑,反手抵在自己脖子上,一个用力,鲜血顿时染红了刀刃。
至死,他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孩提时国灭,宫里的太监拼死将他抱出来,被一户远离京城的薛姓人家收养。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重任,片刻不敢松懈。酷暑严寒,孜孜不倦,一步步爬到宰相的位置。招兵买马,拉拢权臣,铲除异己,终于在今夜寻得良机。
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他死得不冤,却输得一点都不甘心!
人死身灭,他终归会被当成前朝余孽乱臣贼子,可悲可叹!
薛潮一死,正在打斗的众人也逐渐安静下来,纷纷放下武器。
韩暮给卫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处理后事,自己则三两步迈至宋子晚跟前。
宋子晚浑身都在抖,盯着沈清河不断流血的伤口,泪水滴滴落在沈清河脸上而不自知。
“皇上,先让他去包扎,或许还有救。”
韩暮的声音如冷风一般,瞬间让她醒神。宋子晚抬头,这才想起来,大喊道,“叫太医!快给朕叫太医!”
太医是被侍卫火急火燎地拎来的,他要先检查伤处,再确认能不能拔。宋子晚不放心,亦步亦趋,就在太医准备动手解沈清河衣裳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掌突然敷在她眼前。
“别看。”
宋子晚拉下他的手,“朕不怕。”
这箭太靠近心脏了,她怕自己一眼没看见,就……就……
韩暮听着她哭腔浓厚的鼻音,拧着眉头,也不知如何规劝。这时,沈清河迷迷糊糊得睁开眼,面色因为流血过多而惨白,却还是强撑着对宋子晚笑了笑。
“皇上,出去吧……你在这儿,臣会、会分心。”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能说这些话,已是不易。
宋子晚此刻除了他,谁的话都不听,“好,好,朕出去,但你不要骗朕,等处理好伤口,朕马上就进来,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去放风筝的!你们赶紧给他看,一定要把人治好。”
她说完就往外走,越磨蹭,越耽误治疗时间。
沈清河努力瞪大眼睛,想将她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些。
他怕自己这一闭眼,就再没机会了。
厚重的大门将宋子晚隔在殿外,半夜,风很大,她身体无意识在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第378章 抄家
夜里风凉,韩暮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将人拢如入怀中,一手扶着她的右肩,一手轻轻在背上拍着。
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沉沉的,“放心,会好的。”
滚烫的泪珠从宋子晚眼睛里滑出来,滴在厚实的披风上,很快隐而不见。
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总算是在这句轻轻的安慰声中哭了出来,埋首在男人怀中,呜呜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韩暮把人抱得更紧,眸光深深。不劝阻她哭,只默默地替她擦眼泪。
渐渐的,怀里人没有动作,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韩暮低头一看,竟是睡着了。
脸蛋通红,泪痕明显,睫毛上满满都是晶莹剔透的眼泪,大概是先前哭得厉害,此刻睡着了,都还时不时抽噎一声。
韩暮瞥了眼身后紧闭的殿门,思索片刻,将人抱回进了旁边的屋子,着人照顾好她,这才敛下温柔,气质凛冽地走了出去。
卫天已候在院中。
“主子,都处理干净了,薛家人尽数下狱,平时和薛家走动较多的人到现在都没敢吱声,这些人要不要抓?”
韩暮手指捻了捻袖口,甫一蹙眉,“先别动他们,去宰相府找找,只要有疑点的东西都搜集起来,交给张舒。”
这仇,没人能替他报。
“属下明白。”
官兵冲进来的时候,苏文茜还在睡梦中,被屋外的一阵嘈杂声吵醒,披上衣服,不耐地推开房门,“谁在外面吵吵……”
剩下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面对满园子的官兵,她先是慌了两秒,然后端起架势,厉声道,“你们是谁的兵,不知道这里是宰相府吗,竟敢如此撒野!”
为首的年轻副将瞥了她一眼,手一抬,“抓起来。”
几个身佩长刀的小兵立刻拥上前来,三两下就把苏文茜摁下,任凭她死命挣扎都不管用。
“你给我放开,放开!”她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身体,“等相爷回来,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身后暴躁的小兵对着她膝窝就是一脚,“你还是先仔细自己的皮吧!”
直到被压入大牢,苏文茜才真正开始慌了。她看到薛薇惜从另一头被押进来,奋力一挣,竟然挣脱了晃神的小兵,踉踉跄跄地扑在薛薇惜身上。
“薇惜,这是怎么回事?你爹和你哥哥呢?”
苏文茜用力掐指她的手腕,痛得她脸色发白,空洞的双眼总算是被痛意唤醒了些。
“娘……”她边摇头边哭,泣不成声。
聪明如她,早在前几日就发现了不对劲,当时她还劝过薛潮,阻拦过将要出城的薛林翰,可两人早就被复仇和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薛潮一直都知道她心系韩暮,怕她坏事,所以干脆将她禁足在院子里,待事成之后再将人放出来。
今夜她右眼皮直跳,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站在院子里赏月,直到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
眼前,苏文茜正焦急又恐慌地看着她,薛薇惜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爹和哥哥做的事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379章 快点张嘴喝药
苏文茜看她泣不成声,不由得急了,“你倒是说啊,别光哭!”
“你让她说什么?”一道阴恻恻又带着嘲讽的声音自旁边的牢门口传来,紧接着是铁链拖在地上的刺耳声。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对方穿着脏兮兮的牢服,头发乱做一团,脸上还耷拉着几根,哪里还有当初春风楼头牌意气风发的模样?
南翘双手扒着栅栏,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说薛潮干的是谋反的勾当,想当皇帝最后却被斩杀还连累了自己的妻儿?”
“你放屁!”
苏文茜瞪圆了眼睛朝她吼道,发疯似的要朝她扑过去,伸出手欲揪她的头发,却被身旁的狱卒控制住,挣扎无果。
“相爷一生正直,为大周殚精竭虑,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要含血喷人,等我从这里出去了,一定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南翘嗤笑一声,“还做着春秋大梦呢!也就是你这种蠢人会被蒙在鼓里。”
她佯装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长叹一声,“哎,我早就说过会在牢里等着你,没想到你这么快进来了,真的无趣。”
“你给我闭嘴!”
苏文茜还想扑过去,被狱卒当即喝住,“吵什么吵!都是排着队送死的,有什么先后可分?快走,莫要误了时辰!”
……
卫天带着人将宰相府翻了个透,连夜赶往明威将军府。
偌大的将军府里灯火通明,竟无一人睡着。景大人和景夫人在院子里打着灯笼下棋,看到卫天进来,也不意外,只问了句,“宫里都安顿好了?”
卫天拱手,“都结束了,王爷赶来及时,皇上受了惊吓睡过去了,只是沈少卿……”
景仁远执棋的手一顿,“他怎么了?”
“沈少卿中了剑伤,太医正在医治,沈大人也已经进攻了。”
“很严重吗?”
卫天犹豫片刻,据实以告,“有些棘手。”
景仁远沉默了,抬手招来一个丫鬟,让她领着卫天去找张舒,自己则收了棋盘,说要进宫一趟。
张舒在傍晚的时候昏睡了一会儿,此刻已然清醒,靠在床头休息。身上的伤口包扎规整,可毒却令大夫束手无策。
景黛搬了张板凳坐在床边,轻轻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药,“差不多可以喝了。”
这是她亲手去厨房熬的,熬完后又急匆匆地端过来。
平时的景黛哪里做过这些,第一次给人熬药就烫到了手,手背通红通红的,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小泡。
张舒下意识抬手,却在伸到一半时堪堪止住,缩了回去,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尽量平缓地说道,“你不必要这样,我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是不会感动的。”
要放在前几日,他甩着脸子说这话都能把景黛气哭,可现在景黛非但没生气,还舀起一勺药,吹了吹放到他嘴边,“小心烫。”
张舒紧了紧拳头,“将军府的小姐给一个太监喂药也不怕别人笑话。”
景黛眼皮一掀,对上他的视线,眼底笑意浓,“那你是太监吗?再说了将军和将军夫人都同意了,你怕什么,快点张嘴喝药!”
第380章 想看就坐过来
汤匙直接怼在了张舒嘴边,他无法,只能喝下,随后却苦笑一声,“你又是何必。”
虽说韩暮已经派人去寻访名医了,可他中毒已久,能撑到什么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撑到名医来,也不见得能治好,但时候伤心的还是景黛。
景黛一边给他喂药一边说,“我不在乎,谁都不能预料到之后的事情,我只要当下。你以为拒绝我就是为我好?那只会让我更伤心罢了。
我欣赏张伯伯敢作敢当,怎么他的儿子还畏手畏脚的?反正我不管,你当初闯了我的房间抱了我,也没人敢娶我了,你要死了,大不了我终身不嫁。”
“胡说什么!”张舒低声呵斥到,“为了我,不值得。”
“我乐意!”
景黛充分地发挥了自己胡搅蛮缠的功力,“要是不想让我守活寡,你就快些好起来。”
张舒无奈地扶着额头,“你真是……”
“快点喝,还有半碗呢。”
张舒咽下嘴里的苦笑,终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疼吗?”
“疼死了!”景黛把手背的小水泡摆在他眼底晃了晃,“怎么,心里过意不去了?那你帮我上药呗。”
“可以。”
卫天叩门的时候,张舒还握着景黛的手,轻轻抹了药在上面涂敷着,听到声音,景黛随口问了句,“何事?”
“景姑娘,我是卫天,王爷吩咐我来给张公公送东西。”
景黛一愣,缩回手,赶忙去打开了门,见卫天披着一身露水,侧身让他进来,“你们有话要说我就先出去了,待会儿再进来。”
她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张舒就在背后叫住了她,“无碍,直接说吧。”
卫天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将账本和其他证物一并交给他,“这是在薛潮的房间里找到的,王爷差我送过来,人证还在路上,需得晚几天。”
张舒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翻了翻,“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多几天,替我向王爷道声谢。”
卫天抱拳,闲话几句后离开。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翻阅账本的声音,景黛站在他旁边,又想看又不知道该不该看,只拿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张舒。
“想看?”
景黛犹豫了两秒,“我可以吗?”
张舒嘴角微勾,拍了拍身侧的床板,“想看就坐过来。”
……
薛潮谋反一事在第二天便闹了满城风雨,宰相府被封,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百姓围着看了好几天的热闹才算结束。
坊间传言不断,朝中自然也不消停。
张家的案子被重新翻出来,张舒的身份随即大白于天下,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是在一个月之后厘清了所有的证据,为张家翻案,张家夫妇由此沉冤得雪。
和案子有牵连的官员人人自危,夜不能寐,生怕某夜一闭眼,再睁眼就下了大狱。
张家翻案一事张舒全程跟进,虽然还是顶着公公的头衔,可谁都不敢小觑。毕竟现在户部尚书一职空悬,保不准子承父业。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处理完张家夫妇的事情后,张舒直接卸下手中的所有权力,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平日在街头仗义行事的女侠客景黛。
第381章 大结局
城门口立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马儿毛皮顺滑光亮,威风凛凛,马车旁站着几个人,其中穿着浅紫色箭袖装梳着高马尾的女子对着面前的两人抱拳。
“皇上,摄政王,已经到城门口了,就别送了。”
宋子晚歪着脑袋往马车里看,絮絮叨叨的,“干粮都带齐了吗?水呢?衣裳呢?路线规划好了吗……嗯?”
她扭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理解韩暮为何突然将她揽得更紧。
回头,对上男人含笑的双眸,顿时明白过来,在他手臂上一掐,“笑什么,此去山高路远的,不得准备充分点啊。”
“是是是,皇上说得都对。”
韩暮笑了一阵,递给张舒一张羊皮纸,“我派人描了张更清楚的图,照着路线走,应该月余就能到。”
名医是找到了,但人家不愿意出山,只能病人亲自前往。张舒在宫里待了十多年,勾心斗角,早就厌倦了,正好趁此机会出去游山玩水一番。
“多谢,”张舒扶着景黛上了马车,自己也一步踏上去,对二人行礼,“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出发了,皇上摄政王,保重!”
宋子晚朝他们挥了挥手,还没说出再见二字,就听得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回头,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少年猛地一拽缰绳,翻身下马。
景黛一看,顿时兴奋地跳下马车朝他飞奔而去,“我还以为你不来送我了,你伤好了吗?怎么骑着马就来了?”
沈清河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你出远门,我哪次没来相送?”
沈清河中箭后昏迷了整整两日,箭拔出来后高烧不退,差点就没挺过去。太医院的所有人都来了个遍,甚至还从民间请了大夫过来,折腾了大半个月,总算保住了命,现下调养了一阵,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那是!”景黛知他身上有伤,也不敢太用力,退后两步对他笑到,“真的要走啦!放心,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
三个人立在城门口,等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收回视线。
沈清河对着宋子晚行了个标准的礼,抬头,看向她的眼神已然不同。
“皇上,摄政王,臣就先回府了,会尽快去大理赴任。”
经历了生死一关,很多执念就放下了,替她挡了一箭,全了一场情意,自此,君是君臣是臣,恪守本分。
宋子晚微微抿唇,只点头,没再说话,看他利落上马,潇洒而去。
……
半年后,一封信送到了宋子晚手中,是景黛传来的,说经过调理,张舒身体里的余毒基本清理干净,不日就可回京。
宋子晚刚读完信,伸了个懒腰,双眼迷蒙中看到朝未央宫走来的韩暮,正要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时,韩暮递过来一张字条,“张舒传来的,说景黛扔下他跑了。”
“嗯?这不可能啊!”宋子晚瞌睡顿时被吓醒了,连忙摊开看,只一眼就乐了,“这事我站景黛。”
当初张舒因中了毒万般拒绝,说了不少绝情的话,现下毒已解,景黛也有心情秋后算账了。
宋子晚一边笑一边将纸条和信折好,抬头,撞进对方黑沉沉的眸子里,“那我们呢?”
“当初选进来的秀女都被遣散了,现在后宫空置,无人做主,”宋子晚朝他扬了扬下巴,“要不,摄政王选一间?”
“睡在皇上的未央宫不好吗,非得去冷冰冰的后宫做什么,”他搓着宋子晚的脑袋,指尖轻轻绕动发丝,“明日臣就让人把东西搬进来。”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