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是个好人【7】
她能清晰看到纳兰莲头顶上,被凝结成了一坨一坨的,好似十年八年没洗澡的乞丐头,还散发出一股他身上的花香味与狗血混合出来的诡异味道。
明玉珑嫌弃的看着他,用一根食指推推他的脑袋,
“我请你去洗个澡!”
“诶,这个我喜欢!能在玉珑这里洗上一个澡,就算是被泼狗血也值得了!”
纳兰莲挑着一双桃花眼,摇着扇子就往屋子里找,一点儿也不认生地道:
“枫儿,你家小姐的浴室在哪,带我去看一看!”
枫儿听到有人喊她,一看纳兰莲的模样就想笑,还是忍着,伸手拦在他的面前,小嘴吧嗒道:
“六皇子,我家小姐还没出嫁的呢,你可不能去用她的浴室啊。”
纳兰莲温柔的注视着枫儿,“枫儿,你刚才都听到了,是玉珑为了感谢我,才让我进去的,没事啦,乖,你让开。”
他的声音放得低低的,本就微沉的声音像带了一层胭脂般的媚色,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再加上流连潋滟的桃花眼散出深情的光,
枫儿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又极少和男子打交道,心性很单纯。
被这么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注视着,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心扑通扑通的跳。
看都不敢看他,抬头朝着屋顶望去,嘴里喊道:
“唉,六皇子,你……你就别为难奴婢了,不要进去。”
明玉珑看着枫儿红苹果样的脸,叹了口气。
枫儿啊,枫儿,你为了避开六皇子的“勾-引”,以免心神荡漾把持不住,这种想法是好的。
可是你眼睛望着天,看不到六皇子已经偷笑着绕过你的防线,朝着里头走去了啊。
这小丫头在风流情圣面前,还是略嫩啊。
一个眼神,放出十万伏的高电压,电得人就晕晕乎乎的。
她站在椅子上,朝着明玉瑾眨眨眼睛,非常有气势的一挥手。
哥哥,上!
“六皇子,你好歹也是在御书院里出来的,难道夫子没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吗?”
明玉瑾接受到妹妹的“求救热线”,立即发挥作用,走过来拦在纳兰莲的前头,
“你不就是要洗个澡嘛,到我那去!”
纳兰莲用扇子拨他,“别挡着我,刚才你没听到玉珑说请我在这里洗个澡嘛,不要拦着。”
“玉珑是说请你洗澡,可没说请你在这儿洗。”明玉瑾拽住纳兰莲,
“走,走,到我那去洗,你一个男人跑这里洗像什么话。”
想要占他妹妹的便宜,就算是六皇子那也是不行的。
纳兰莲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一个千斤坠下来,明玉瑾哪里拽得动。
奶奶的,欺负小爷没武功啊。明玉瑾气呼呼的。
不过,他虽然没有武功,但是有智慧啊。
明玉瑾黑幽幽的眼珠子一转,抖着肩膀发出一阵诡异的笑意,
“嘿嘿嘿嘿,六皇子,来来,我跟你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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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要霁月别睡觉通宵码字的亲,我只能回答你——臣妾做不到啊~臣妾明天还要去上班啊~
另外啊,关于为什么原身武功那么厉害就被丫鬟砸死的原因,大家就别纠结了,后文会揭晓,o(n_n)o
老规矩,更完,睡觉,就这么办。晚安。
容世子是个好人【8】
明玉瑾黑幽幽的眼珠子一转,抖着肩膀发出一阵诡异的笑意,
“嘿嘿嘿嘿,六皇子,来来,我跟你说个事……”说着,人就凑到纳兰莲耳边,挤眉弄眼地低语了一阵。
纳兰莲先是眸子一亮,然后唇角一弯,接着就连连点头,两个人低头交耳的在那里说了一阵子后。
到最后,纳兰莲毫不犹豫的就摇着碧玉扇出了院子,走之前还不忘记跟明玉珑说:
“玉珑,我想了想,确实在你这儿也不方便。
你这里肯定没有我能换洗的衣裳,那我就先去玉瑾那儿了。”
明玉珑笑眯眯的点头,看着那两人哥俩好的走了。
才暗骂道:两个大淫-魔,风流遇上纨绔,凑上对了。
别以为她刚才没听到两个人的话!
什么新到了玉芳斋的本子御女盘龙十八式,里头多了很多新的姿势,画工精细,纤毫毕现。
还有些新鲜玩意儿,保管看了以后有更多体会,巴拉巴拉的......
这两个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议论这种十八禁的书呢!
最过分的是,明明知道她在旁边,怎么也不叫她一起去看看。
她还没看过古代的十八**籍呢,不晓得和现代的小黄书比起来,哪一种更为不健康。
明玉珑一阵腹诽后,想起了书。
容奕的书。
也怪她倒霉,刚从容奕那回来,就被泼了狗血在上头。
“枫儿,去弄盆冷水,加一点盐放里头。”现在也只有一点点的将血迹泡去,拯救这四本书了。
枫儿麻利的到小厨房里头端了盆水过来,看着她把书摊开,一点点的往里头清洗,好奇地问道:
“小姐,这都弄脏了,用淡盐水能洗得干净吗?”
明玉珑点头,“嗯,效果一般吧,漂漂试试。还好纳兰莲避闪的及时,泼的还不算多,泡一泡应该会好很好,至少字迹会看得清楚。”
现在她是找不到双氧水,若是有双氧水的话,血迹就更容易清洗干净了。
不说容奕那个洁癖君会有什么反应,就是好好的一本书被这样糟蹋了,那也是罪过。
枫儿看她做的细心,也撩起袖子,又端了一盆盐水,“小姐,我陪你一起弄吧。”
“嗯,小心点,别把书页弄破了。”
就这样,其他人收拾院子,明玉珑和枫儿则一起清洗血迹,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
“哎哟,坐那弄了一下午,腰都疼死了!”
明玉珑用了晚膳,捶着发酸的腰,走进屋子,抬头看到的便是下午府里人拿来那一沓沓地账本和一串串的库房钥匙。
她的王母娘娘啊......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在等着她啊。
她后悔了,后悔了!
下午的时候干嘛为了气丁姨娘揽下这个活的,现在还不是累自己!
枫儿在外头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跑进来。
就看到她家小姐全身软趴趴的趴在一叠子账本上,不断的在叹气,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小姐,你怎么趴在账本上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玉珑啪啪的拍着身下的账本,哀声道:
“枫儿啊,这么多账本啊,我看到就头疼啊。”
原来是这样,枫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明玉珑出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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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系统发重复的错章,现在已经改好了。
明如露【1】
她走过去,看了看账本,又眨了眨一双大眼睛,
“小姐,能管家是好事呢,一般在大户人家能管家的那都是有能力的人,不然还看不懂这些复杂账目的。
你现在掌了王府的家,日后谁再骂你傻子,你就把账本往他脸上一拍,看谁以后还小瞧你。”
好暴力的枫儿啊,明玉珑心想是不是跟着自己后,枫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鬟?
她坐好,严肃的看着枫儿,“枫儿,像你小姐我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拿着账本往人家脸上拍,你不可以损坏你小姐我的形象啊。”
枫儿:“……”
小姐,你难道忘记你在巷子里力战匪徒,在花园里石砸二小姐的高大形象了么?
貌似和温柔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过,这样的小姐才是她喜欢的,有活力,又聪明,感觉就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小姐一样。
就像现在,小姐都开始翻账本了。
枫儿好奇的探过头,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有点发晕,
“小姐,你看的懂哦?”
“小意思啦。”明玉珑快速的扫着账本,因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她在大学里还考了会计师资格证的。
比起现代的账目来,古代的显然要简单多了。
枫儿见她看的认真,也不打扰她,站在一边收拾东西,明玉珑突然想起个事儿,转头喊道:
“枫儿,过来。”
“来了。”
明玉珑掏出个荷包,放在她手里,“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
望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枫儿有点傻眼了,“一百两?这么多,小姐你要我买什么东西吗?”
明玉珑笑道:“本来我想买点东西送给你的,但是又怕买的你不喜欢,干脆就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自己去买吧。”
“这,奴婢不需要什么啊,”枫儿急道:“小姐,奴婢一个月有八两的月钱,府里有吃有喝的,足够用了。”
明玉珑手指在其中一本账本上敲了敲,“每个月八两的月钱你有真正的自己用过吗?”
枫儿低头,以前小姐不太管事儿,府里的人都欺负她。
为了让其他的人对小姐好一点,她每个月的月钱一领到,就上上下下的去打点那些管事的婆子和有脸面的下人,自己确实没用过什么。
“可是小姐,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掌家了,月银每个月枫儿能自己用,已经足够了。
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免得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说你中饱私囊。”
见枫儿把那荷包又递了过来,明玉珑暗道好乖巧的小丫头,以前就为了原身自己紧巴巴的过着日子,如今还为她着想。
明玉珑垂头微微的一笑,笑容像浸在暖水里的雾气,柔软又芬芳,
“傻枫儿,这是小姐自己的银子,就是以前太子给的那块玉牌换来的。”
枫儿想起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这才接了下来,
“这样啊,那好吧。我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银子,小姐人真的很好。”
明如露【2】
明玉珑心想,日后等她赚到越来越多的钱,会更好的。
望着枫儿身上洗旧发白的衣裳,她又添了一句:
“你有时间去买两身漂亮点儿的衣裳,我给你报账。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参加太后的寿旦。”
“哇,小姐,奴婢从来没去参加过宴会呢。今年是太后的六十寿诞,一定会很精彩很华丽的。
听说各家去的小姐,都要给太后表演节目祝寿呢,小姐要去的话,要准备什么节目呢?”
枫儿很是兴奋的惊呼,要是去参加太后的寿旦,她确实不能穿的太难看了,会给小姐丢人的。
“还准备什么,就剩下七天了,到时候凑合的表演一个就行了。”
她要看账本,还要写份方案给容奕,还要看那些书。
外加白天还要上学,谁还管什么节目什么表演啊。
“小姐,太后的寿旦是很重要的呢。枫儿知道小姐忙,时间又仓促了一点。
但是小姐还是准备一下吧,要不然到了那一日不知道表演什么就麻烦了。”
那日全京城有头脸的高官贵胄都在,是小姐一洗往日形象的最好机会。
枫儿一心为明玉珑着想,看她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着急的脸都皱起来了。
明玉珑瞅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枫儿的心思,这小丫头,小是小,还挺操心的。
她打了个哈欠,“放心啦,我也不会让自己在那丢脸的。”
看出她白日里忙了一日,有些累了,枫儿也不再说,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又花了两个时辰看完剩下的账本,明玉珑爬到床上休息,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却一时半会睡不着。
想到今天白日里在容奕那发生的事情,她愈发好奇原身到底有什么秘密?
那个在她脑子里不断喊着“珑儿”的人又是谁?
直到把脑仁都想疼了,任何东西都没有想起来。
明玉珑郁闷的看了眼窗外,那个黑衣人也再没看到出现了,应该是她上次给人发现异状了。
又想了想,该来的总会来的。
现在,她还是睡觉吧。
一夜无事。
月移日升,明玉珑照常被枫儿的声音喊醒。
“小姐,小姐,快点起来吧。”枫儿知道她有起床气,如今都不敢站在她的床边,免得被她一脚踢到。
“什么事?”明玉珑昨晚睡得晚,巴不得能多睡一分钟是一分钟,眯着眼睛哼哼。
“小姐,奴婢刚才打开院子门一瞧,看到丁姨娘和三小姐跪在咱们玲珑居的门前呢。”
明玉珑还睡着,摆手道:“跪就跪呗。”
那两个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爱跪就跪,跪到天荒地老都行。
可枫儿不这么想啊,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她的起床气扫到,走到床前道:
“小姐啊,你不是让丁姨娘和三小姐去找容世子赔罪了么,她们怎么又跪到我们玲珑居面前了?
她要再这么跪下去,等下府里头的人越来越多,保不准会传出流言。
说小姐执掌中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苛罚庶母和庶妹,性格刻薄什么的。”
明如露【3】
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大多数都很珍惜名声的,最怕传出难听的流言。
枫儿一心想要明玉珑洗清世人的误会,急巴巴的一大通说出来,
明玉珑就是有瞌睡都被她赶跑了,皱紧眉头不耐烦道:
“传就传呗,大不了就是被人说两句,真是烦死了!”
丁姨娘和明如雪真的是阴魂不散,一大早又跪在她这里做什么戏,弄的她想多睡一会觉都不成。
她们是故意的吧!
带着深深的怨气,明玉珑还是禁不住“小喇叭”枫儿的骚扰,爬了起来。
板着小脸穿好衣服,一脚将院子门踢开,
“你们弄坏的书是容奕的,怎么不去求他,一大早跪在这儿干嘛?”
还带着深深起床气的人,说话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这不秀气的一踢震得门哐哐响,将跪得发蒙的明如雪和丁姨娘惊得打了个激灵,一看到是明玉珑。
丁姨娘立即换上了一副忏悔的面容,泪水涟涟,
“玉珑,昨夜我和如雪到德王府,见到了容世子。
容世子说书已经借给了你,弄脏了书也应该是向你道歉。
我就带着如雪走了回来。知道你辛苦了一天,今日还要上学,所以没敢吵醒你。
但是跪在这里一晚,也让我想明白了,昨天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
还请你原谅我和如雪。”
说完,她拉着明如雪一起朝着明玉珑跪拜。
听完她这一段声泪俱下,情深意重的忏悔词,明玉珑皱了皱眉,
容奕打的什么主意呢,怎么又把这两个人弄回来给她了?
那个大腹黑没那么好心,肯定是受不了这两个人的骚扰,把她们赶回来骚扰她。
哼。那坏心眼的家伙。
她看着跪下来的两人,弯腰去看那两人的脸。
心想明如雪和丁姨娘是不是昨晚出去被掉包了。
不然的话,怎么才一个夜晚,态度转变这么大。
昨天道个歉都要死要活,挣扎半晌,今天就肯对她下跪了。
明如雪一抬头,就看到明玉珑放大的面容,吓了一跳后,也和丁姨娘一样,泪眼朦胧地祈求,
“大姐,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过冲动,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惹你生气了。
还请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饶过妹妹这一回吧。”
随着天越来越亮,府中的人都忙碌起来,不时的有人到了玲珑居这儿,看到这番画面。
虽然心里头一直都觉得丁姨娘和三小姐过分了些,可看到她们跪在明玉珑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忏悔道歉。
有些人又觉得丁姨娘虽然是庶母,可毕竟是长辈,能给明玉珑跪下,那一定是诚心诚意的。
明玉珑看着那些人眼神,就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掩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道:
“书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你们还是去找容世子道歉吧。”
想用众人的目光给她压力,这一点是聪明,但是对付她绝对不够。
当年做卧底的时候,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什么样的白眼没有受过......
明如露【4】
当年做卧底的时候,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什么样的白眼没有受过,要是被人看上几眼就忍不住吐出了真言,她早就死过几百次了。
她转身就要回院子里吃早膳准备上学的事儿,还没跨进院子,就听身后有人尖声喊道:
“看,丁姨娘……流血了……”
就知道不对劲!
明玉珑转头一看,丁侧妃脸色苍白,裙摆下有殷殷的鲜血流出来,一手捂着腹部,朝着她虚弱的喊道:
“我肚子好疼,好疼啊……”
“娘,娘,你怎么了?”明如雪吓得抓住丁侧妃的手,慌乱的大喊了起来。
有婆子看到这一幕,大声呼道:“这像是小产了啊!”
有那反应灵敏的下人,已经赶紧去禀报明王爷,还有的已经去通知府中的大夫过来。
小产了?
明玉珑瞧着丁侧妃身下的一滩血迹,若是真是怀孕了,打了三十大板再这么折腾,是个神胎估计也该流下来了。
枫儿看着门前的一团乱,当下道:
“你们还不把丁姨娘给抬走,要是真是小产,一大清早的在大小姐的院子门前,看到了不嫌晦气吗?”
她这么一说,那些围着的下人赶紧上来将丁姨娘抬走,丁姨娘却一直挣扎不肯走。
接着远远听到一阵脚步声,明王爷人未来,声先道,
“这还是早晨,又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父王,女儿昨夜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下人急急忙忙地过来通知,若不是紧急事,也不会冒然来打扰您。
不如您过去看一看,毕竟是发生在大姐的院子门前,她等会还要去国子监上学,别让她等会又惦记着这事儿,耽误了时间。”
这声音和缓斯文,如江南的一抹春江绿水,话又说的极为讨巧,一切都将明玉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让人听着便觉得说话的人定然是个温婉和秀的大家千金。
能对明王爷自称女儿,又说是刚回来的,只有一个人了。
就是从小养在丁姨娘名下的二小姐,明如露。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明王爷显然被她说动了,脚步也越来越快。
路的尽头渐渐显现出他们的身影,明玉珑抬头望去,一个袅袅婷婷,肤光似雪的少女正朝着她走来。
她娥眉如月,粉唇含笑,一袭淡黄色的长裙上绣着如云似霞的樱花,蓝色的丝线在腰间勾出双排祥云,显出她纤腰如柳。
一个简简单单的流苏发髻,斜斜插了支翅银樱花簪,腮边落下两缕细细的发丝,更添她一份柔婉的丽色。
她缓步走来,抬头望到明玉珑时,嘴角已展开了一丝笑意,朝着她行礼,
“如露上月出行替姨娘上香,如今才回来,还请大姐莫要见怪。”
娇羞,温婉。
这是明如露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
若说白灵月是天元第一美人,这个明如露其实也不差白灵月半点。
只是两人气质不同。
白灵月是百花从中独立的一根青青傲竹,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倨傲。
明如露【5】
明如露是枝头一朵颤颤巍巍,不胜娇羞的花,让人看了就觉得想要怜惜。
“二妹好。”明玉珑回了一个微笑。
待明王爷走过来,见丁姨娘和明如雪跪在玲珑居前,周围一竿子下人全部都围在此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我不是说了容世子没有原谅你们就不许进府吗?
一大清早的怎么又到玉珑这里闹起来了?
难道你们还嫌这个府里太清静了!非要闹的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明如雪看到明王爷过来了,美眸一亮。
昨儿个回府的时候,就遇见明如露回府的马车,丁姨娘赶紧上去将府里的事儿说了,让明如露出主意。
明如露叫她们去玲珑居跪上一夜,还让娘吃了一种可以像小产一样流血的药,说到时候她会拉着父王过来,保她们逃过此次的责罚。
眼下看来,是有希望。
她抬起憔悴的小脸,争夺着最后的希望,哭诉道:
“父王,我和娘去了德王府,可容世子说要大姐原谅我们,他才原谅我们。
娘和我只好回来跪在这里恕罪。不知道娘是不是太累了,刚才突然就流血了。
娘又不肯走,说昨天的事儿是她做错了,就算是死,也希望得到大姐的原谅。”
说完,又扶着丁侧妃朝着明玉珑跪了下来。
还真跪上瘾了。
明玉珑也不避开,站在那端端正正地受了。
来苦肉计这一招,她还真不上当!
明如露见她无动于衷,眸子闪了闪,走到明玉珑面前,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娇软中带着哽咽道:
“我刚一回来,就听府中的人说大姐你如今变得慧黠聪明,心里高兴。如今看到了,更是欢喜的泪水都要出来了。
父王和我说丁姨娘犯下的错,罚她那都是应该的。她做出那等荒唐的事情,我听了都觉得难过,大姐你心头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只是丁姨娘毕竟是我们的庶母,如今又见了血,若是大姐还生气,如露在这里替丁姨娘向你认错了。”
这真是会说话啊,这个明如露和明如雪真的不是一个级别上的。
任谁听了,都觉得明如露是个孝顺又尊敬长姐的少女,难怪这么多年在府里的口碑不错。
明玉珑笑的更加真诚,眸子里却没一丝笑意,
“天子犯法也与民同罪,丁姨娘既然犯了错,她就应该要受惩罚。
三妹妹你不是刚回来吗?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向我认错?
难道说泼狗血的事情你也参与了吗?若是你参与了,那你是真的有必要向我道歉。”
明如露娇颜一白,这一句话说出来,她要是再帮丁姨娘道歉,那就是参与了昨天那事了。
大姐果然与丁姨娘说的一样,从以前呆呆傻傻的模样变得牙尖嘴利,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眼下要再说,就将她自己扯了进去,还是转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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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差不多该把我们的腹黑男主弄出来了,摸下巴,明天应该可以。
晚安。
你吃醋了吗?【1】
明如露心中转过千般念头,脸上依旧维持着温柔的笑意,柔声道:
“大姐说笑了,我昨夜才到家中,如何能参与此事呢。
只是丁姨娘是咱们的庶母,若是做错了,做女儿的要宽厚一些,让人跪在这里,始终不大好……”
明玉珑连笑都懒得笑了。
这样的假话若是要说,一天都说不完。
白姨娘逝世了之后,明如露就一直巴结丁姨娘,凭着丁姨娘的照顾,在府中颇有地位。
今天明如露回来的这么巧,还拉着明王爷来,真当她是傻子。
当即说话也不客气了,挑眉道:
“二妹妹,昨天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罚也好,跪也好,那都是丁姨娘自己惹来的,也是父王安排的。
别在我面前装做什么都不明白,你若是不服气父王的责罚,他就站在这里,你可以对他去说。
我没这个时间陪着你一大早在这唱戏。”
说罢,明玉珑转身就进了院子,是不是同路人,一张口就知道了。
明如露每一句话都恨不得拐十个八个弯来的,表面上看起来她最会做好人,其实暗地里就是在拆别人的台。
刚才她就一直在逼明玉珑原谅丁侧妃,要是明玉珑不原谅,那就是不宽厚不善良的人了。
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直来直往。
明玉珑还起了倔性了,她就不说原谅怎么了?跪得腿疼的人又不是她!
看明玉珑一点脸面都不留的就进了院子,明如露有些呆愣,眨了眨一双水莹莹的眸子,低着头小声地询问道:
“父王,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大姐不开心了?”
原以为明王爷会怪责明玉珑如此霸道无礼,不讲规矩。
谁知道明王爷一点儿都不介意,反倒说:
“你丁姨娘和明如雪两个人一大早的跪在门前,弄得那么吵。
她如今掌管家里的账册,又要上学,每日里那么辛苦,觉都睡不好,她当然不高兴!”
明如露觉得她出去了一个月,家里的一切都变了。
父王以前是最不喜欢女儿家刁蛮的,怎么明玉珑做的一切到他眼底就是理所当然,咬了咬唇瓣,还是道:
“父王,如露明白大姐辛苦,但是丁姨娘和三妹妹是这里,也是为了道歉。”
明王爷皱眉看着丁姨娘,目光落在她裙下的血迹上,眸子里带着一抹心疼。
若是真有孩子,那就是被他亲手打掉的啊。
但是,他明王府的男孩一个就够了,多了,又要惹上面那位忌讳,掉了就掉了吧。
说来说去,若是丁姨娘不做出昨天的事儿,他也不会让人杖责她。
明王爷面色一板,挥手道:
“我让她们去找容世子道歉,她们就跪到这里来,还弄得院门前都是血,吓到玉珑怎么办?你们还不把人赶紧抬走!”
明如露看着下人将丁姨娘和明如雪拉走,唇瓣动了一动,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明王爷又转头望着她道:
“如露,昨天玉珑一个字都没说要罚丁姨娘和如雪。你素来温和大方,懂礼明事......”
你吃醋了吗?【2】
“如露,昨天玉珑一个字都没说要罚丁姨娘和如雪。你素来温和大方,懂礼明事。
不要也像一些眼皮子浅的人,听了那些乱嚼舌根子的话,被人撺掇着来怪责你大姐。”
若刚才明如露的眼神还是惊讶,现在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
父王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帮丁姨娘和明如雪说话。
她这一步走错了,府中的风向已经全然改变,连丁姨娘流血父王都不放在心上。
如今一味偏心大姐,连中馈都是大姐掌握着。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迟两日再回来的好,刚巧碰上这事,如今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得好。
明玉珑才懒得管她们的心思,进了院子内吃着早膳,听着外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收拾了东西就去抓明玉瑾一起去了学堂。
日子过的飞快,丁姨娘和明如雪半死不活的在家里趴着,明如露每日里都会早早的等着明玉珑一起去国子监。
明玉珑不冷不热的应着,就这么每日里国子监,学堂,外加处理府中大小事务,一眨眼就到了太后的六十寿旦了。
一大早,明玉珑打完了长拳,顺道用轻功在王府里绕着飞了几圈,觉得全身的筋骨都畅通了,才回到院子里。
枫儿早端了水放在架子上,瞅着她道:
“小姐,等会咱们就要去隆裕广场参加皇太后的寿旦,你准备穿什么衣裳去啊。”
“随便吧,只要不失礼就可以了。”明玉珑用帕子擦了脸和手,丢到一边。
枫儿闻言,去了衣柜里头挑衣裳。
这几日,明王爷有吩咐府中的绣娘给小姐赶了一套相当漂亮的长裙,上面用了许多珍珠和宝石,看起来就很气派的样子。
就这样吧。
她拿出来放在明玉珑的面前,“小姐,你就穿这件去吧,这是王爷特意让人给你做了参加寿宴的。”
现在的明玉珑当然不会再缺衣裳穿了,但是时间紧迫,平日穿去上学的轻便长裙和宴会上正式的长裙还是有区别的。
她看了一眼那裙子,立即就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烁,眯起水眸道:
“枫儿啊,你觉得穿着这条裙子去,还有人看得清我的脸吗?”
那光都要把人的眼睛闪瞎啊。
府中的绣娘也太过分了,把什么宝石都绣得满裙子都是,这寿旦又是光天白日里举办,到时候就只看到一片片的宝光闪烁了。
枫儿看了看,确实是有点多啊,不过她觉得这样蛮好啊,
“小姐,就是要穿样子,才显得珠光宝气,贵气十足,把那些敢小瞧你的人都比下去。”
额……
这也不能怪枫儿,十几年跟在原身身边,吃不好,穿不好,在她心中金玉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了。
可明玉珑明白,今日参加宴会的许多都是天元的贵族,若是穿成这样,倒真的显得有点俗气了。
她睨了一眼枫儿,挑眉笑道:
“枫儿,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并不是靠衣着穿出来的。
再说了,你瞧你小姐我的气质,和这件衣服合拍吗?”
你吃醋了吗?【3】
“枫儿,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并不是靠衣着穿出来的。
再说了,你瞧你小姐我的气质,和这件衣服合拍吗?
人靠衣装马靠鞍,要是穿的不配自己,那也会将十分美貌折损三成的。”
这么一说,枫儿倒觉得也是,小姐生得灵动清美,这裙子贵气是贵气,有点太繁琐了。
“府中绣娘也是的,这条裙子是按照三小姐的喜好来的,她就喜欢穿的这么俗气!那怎么办,小姐,一时也找不出可以参加宴会的正装了。”
她在衣柜里找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容世子给小姐做的那条裙子还没穿过的吧,那条很好看。”
上次明玉珑拿回来之后,她还特意单独收在了一个箱子里面,所以刚才一时没想起来,宝贝似的捧出来,放在明玉珑的面前。
雪一样的颜色,清雅袭人的设计,触手透凉的衣料。
明玉珑也挺喜欢这件的,很快地就让枫儿给她换上。
“哇,太漂亮了,真真是为小姐特意设计的,小姐,你今天去了寿旦那,估计那个白小姐的第一美人名号就要让给你了。”
“好了,到了外头你可别这么说,给人听到又要来找小姐我的麻烦了。来,把头发梳一下。”
“放心吧,小姐,我知道有些人的心眼很小的,咱们在屋子里自我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枫儿点头,手脚麻利的给明玉珑梳了一个清风揽月的发髻,知晓她不喜欢满头钗环,挑了一支银蝶嵌红宝石的步摇点缀在上头。
“小姐,你瞧瞧,可满意?”
“哪里还能不满意,我们枫儿的手最巧了。”明玉珑看时辰也差不多,提了裙摆朝着外头走去,“世子起来了没有?”
枫儿替她弄着挽臂轻纱,“起来了,一大早王爷就让人去喊他,现在应该也在门口等着。”
“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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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阁。
明如雪趴在床上,用力地捶了一下床板,愤愤道:
“该死的明玉珑,害的我和娘现在受尽屈辱,都不能去参加皇太后的六十寿旦!”
如今这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根本就不买她和丁姨娘的帐,憋的一肚子郁闷烦躁又没地方发泄。
明如露坐在床边,正给她抹药,见她气怒,温柔的安慰道:
“三妹妹不必如此气愤,往年的宴会你都参加了。
今年的寿旦不去也没有关系的,等你好了,到时候一样能去,莫要气坏了身子。”
明如雪喝道:“你不知道吗?这一次皇太后的六十寿旦,大燕国的长宁王会过来给皇太后祝寿吗?”
明如露的手微微一顿,“你说的长宁王,是大燕国上一个皇帝的遗留下来的皇子长宁王吗?”
明如雪怨道:“可不就是他。大燕哪里还会有第二个长宁王。
听说他父皇登基没多久后,就驾崩了,留下他一个孤子。
他年纪小,母亲出身太卑微,没有什么人能支持他。”
你吃醋了吗?【4】
明如雪说起来不停歇,“到最后皇位是由他的叔叔,现任大燕皇帝继位。
待他长到十岁,就给他封了长宁王,将大燕国靠北方一大块的地方都划给了他。
听说是个骁勇善战的王爷,我本来想要看看他的风姿,如今躺在这里,哪里看的到!”
明如露的眼神幽幽,柔柔的一笑,手里动作不停,在心里道:
明如雪这个没脑子的,知道的都是看起来风光的。
她可是晓得当初长宁王说是封了一大片土地,可大燕国的北方风沙漫天,野匪成群,去的人要不喂了野狼,要不就死在了悍匪的刀下。
每一任的官员到那里,不出半年就见不到影子,连尸骨都找不到。
大燕皇帝封了他去那儿,其实只不过是想要借刀杀人罢。
也不知道这长宁王当年是年少无知,还是真的勇猛枭强,真儿个就带着一千士兵去了北漠。
用了三年时间,将北漠那里的悍匪和野兽都折腾的服服帖帖,还收编了悍匪做了兵马。
接着又带领当地的百姓建起城墙,阻止边境其他国家的匪徒不时的侵扰。
还亲自与百姓一起开垦荒地,引水灌地,使原本荒芜的北漠也渐渐显出一片绿洲来。
大燕国的皇帝看着这个侄子越活越滋润,又心里不舒服了。
想要对付他,如今长宁王又已经今非昔比,不好下手,就干脆调回京城给他放在那闲着。
这次,大概是看长宁王实在是闲的太无聊了,派他来出使天元太后的宴会。
在明如露看来,这么个被皇帝压得死死的王爷,又不是本国的王爷,不用费心思在他身上。
不过她晓得明如雪最爱热闹,顺着她的意思道:
“是有点可惜呢。不过长宁王来京城也不是一会儿会走的,到时候三妹妹还有机会的。”
“嗯,就是不知道我的腿会不会有后遗症,这该死的侍卫,打那么重,害我的腿伤又裂开了!”
明如雪疼的嘶嘶的,她的小腿被明玉珑踢断了,刚长好又被打上这么一顿。
大夫说再不好好休养的话,以后变瘸子都有可能。
要是变成瘸子,就别想再让太子看上她了。
明如露眼眸闪过一道幽光,白嫩的脸颊柔婉如水,
“大夫都是开的最好的药,三妹妹不用担心,一定没问题的。”
明如雪扫了一眼她的精致打扮,不屑的撇撇唇,抬起下巴道:
“虽然我不能去参加寿旦,你却打扮的这么漂亮的去,我很不舒服。
但是看你一大早就过来给我上药,这么细心伺候我的份上,你还是赶紧去吧。
到了寿旦上,好好替我整一整明玉珑那个小贱人!”
她的语气充满了施舍,明如露娇颜微微一变,赶紧垂下长睫,不让她看出里面的异色,
“三妹妹好好歇息,我就先去参加寿旦了。”
明如雪不忘吩咐:
“明如露,你记得要让明玉珑那个贱人出丑,最好是能让皇太后和陛下讨厌她,直接打死她!”
你吃醋了吗?【5】
明如露走出屋子,手中紧紧握着药膏,低着头还是温柔的笑着。
三妹妹,这都不怪我。你和丁姨娘从来都把我当成下人一样看待,我都一直忍受着。
如今这药膏,我就“好心”地帮你减少一点药性,免得你天天骂药味难闻了。
这腿是大姐打断的,到时候你瘸了,也只能怪大姐姐,我什么也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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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府门口,明玉珑朝着外头一看。
明王爷站在门外和戚叔交代着事情,就是没看到明玉瑾的影子。
“父王,你不是让人去叫明玉瑾起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他?”
“我在这里呢,你个催命鬼,一大早就催的要命,这才什么时辰!”
明玉瑾从马车里探出个头,发上束着的世子金冠有点歪,睡眼惺忪道:“别吵我,我要在马车里再补一觉!”
他昨晚和人出去玩的很晚才回来,一大早被揪起来,如今可困着呢。
“让你早点回来休息,你偏不干,现在也知道困了。”
明玉珑白了他一眼,提着裙子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大姐,等等我。”
明如露迈着小碎步跟了上来,朝着明玉珑柔声道:
“我还从来没和大姐一起出去参加过宴会的,想着今天终于能和大姐一起坐马车出去,心里真开心。”
明玉珑看她激动的样子,微笑道:
“和我一起去国子监是可以,但是要一起坐马车去,恐怕不行。”
明如露也注意到她上的马车,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心里无法相信这辆马车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一辆,
“这辆马车,是大姐的吗?”
“不是,是容世子的。”
那天坐容奕的马车回来,她一直就没有再见过容奕,这马车德王府也没人来取,就一直放在明王府了。
今日皇太后的寿旦,她知道容奕是会参加的,等会到了宴会上,顺道把马车还给他。
容世子?
枉明如露向来最会伪装,此时也不由的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抿了抿粉唇,试探道:
“大姐,容世子的马车可从不允许人其他人坐的。他能借给你,一定是很喜欢你吧。”
明玉珑微微一笑,看向明如露的水眸似琉璃通透,照射人心,
“二妹妹想多了,他借我马车是有原因的。”
“噢。”明如露没有听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心底有些不甘心,又问道:
“那大姐见过容世子吧,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明玉珑笑道:“帝都第一公子嘛,肯定不错了,就是没什么感觉。”
她的感觉就是——
腹黑出没,请注意!(请参考熊出没,请注意的意思)
明如露见明玉珑说话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爱慕的神情,微微松了口气,暗自安慰自己,也许这马车真的是有事才借给大姐的,
“大姐和太子殿下有婚约,自然是不会再对其他男人有感觉了.......”
你吃醋了吗?【6】
好好的干嘛又扯纳兰峻!
明玉珑扯唇一笑,不想再跟她多说,转身钻进马车,眼角掠过斜方,抬头望去,顿时一惊,抚胸道:
“容奕,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神出鬼没的要吓死人吗?”
容奕站在前方不远处,一身轻紫长衣浸在清晨明媚赶紧的曦光中,如同一捧天池坠落的云霞,眸光飘飘浮浮,朦朦胧胧.........
待走到马车前,凤目里无边无境的雾气慢慢地散去,已然恢复了一片平和,
“白日里看到一个大活人,你就能被吓死,也太不像你了。”
是在说她胆子大么。明玉珑没好气地道:
“今日是皇太后的寿旦,你到明王府来做什么?”
容奕修长的手一指,似笑非笑道:
“到隆裕广场要经过明王府前,碰上了也不奇怪。
何况我的马车还在你这儿,这么远的路程,没有马车我如何去隆裕广场?”
是哦,容奕特意让人造了这个马车,肯定是喜欢得不得了。
从王府到隆裕广场要半个时辰,他这人哪里肯委屈自己。
明玉珑撇撇嘴,“那你出现的时候干嘛也不出声,悄悄地站在一边,换谁看到都怕!”
容奕浅浅的笑着,挑眉望着明玉珑,
“我听说过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如果是坦坦荡荡,阳光下又何必害怕?
还是说你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看到我?”
额......
亏心事嘛,是有一点点。
不过容奕不是也把明如雪和丁姨娘又推回来了吗?
明玉珑哼了哼,“谁做亏心事了,是你生的太恐怖了,看到你那张脸就怕。”
长得太好看也是恐怖的一种。
明如露看着突然出现男子,整个人瞬间如同被一股热气击中,一双美眸里含着激动喜悦的光。
外界的一切都像是被隔离了,只剩下那人的修长优雅地身影,和她控制不住的狂乱心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不自主的想要抬手整理衣襟,又怕这样子显得太过在意,生生克制住手上的动作,以最完美的笑容看着那个人。
可是那人直直的就朝着明玉珑走去,目光一直都落在明玉珑的身上,就连眼角也没有分给她半个。
她有些僵硬的保持着娇柔的笑意,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去和他说上一句,直到听到明玉珑的话,才缓步走了上去,轻声道:
“大姐姐,你极少出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容世子不仅是天元第一公子,还是天元第一美男子呢。”
明玉珑看着明如露望着容奕两颊飘红,眼含春水,明显是一副春天到了的神色,暗中翻了个白眼。
好吧,容奕的桃花开啊开,又开了一朵在她家门前了。
除了有一副好模样,又腹黑又有一些怪毛病,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说的挺好的。”容奕垂眸微微一笑,笑容若轻萤光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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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六更,终于把容世子放出来鸟,终于可以安心的去睡了......
你吃醋了吗?【7】
“说的挺好的。”容奕微微一笑,笑容若轻萤光灿。
明如露以为赞的是她为他说话,娇美的小脸上愈发的红艳,好似一朵红彤彤的石榴花。
容奕的目光却没有看她一眼,额前一轮雪月随着他转头而荡出一抹白色的波光,朝着钻入马车的明玉珑,欣慰道:
“既然你说我长得恐怖,自然是不会跟我坐一个马车了。今日终于不要被人占据我大半个车厢了。”
想用话,把她激下马车,休想。
明玉珑哼哼,“这马车在我府里收了这么久,再怎么我也要收点保管费。就用坐你马车来抵消了!”
说罢,生怕人给她拽出来一般,嗖地钻进了马车里,没有看到她身后男子深邃幽静的凤眸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明王爷听到这边的谈话声,走过来拱手道:“容世子,怎么今日一早就到明王府前?”
容奕含笑道:
“上次马车停在了明王府,今日到隆裕广场路程较远,所以不得不过来叨扰一番。”
“哪里,玉珑顽劣,借了容世子的马车早应该还了回去,还让世子特意找来,实在过意不去。”明王爷略有些歉意。
容奕轻轻摇手,动作若流云优雅,“无事,正好也可与明王爷你一起顺路。”
明王爷点头,带着一如既往的中庸笑脸,“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就启程吧。”
“嗯。”容奕轻轻点头,撩开车帘也入了车厢。
这般景象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在明如雪的头上,浑身透着极度的冰寒。
若不是那般绝华的容貌,雅韵的气质是其他人绝对模仿不来的,明如露简直要怀疑,
方才和明玉珑站在一起说话的他,还是传说中不允人接近三尺,气质雍容,性格清冷,高高如神祗的容世子吗?
刚才容世子和明玉珑有说有笑,就连明玉珑辱及他的相貌,他也一点儿不在意。
而对她,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分出半个眼神,就像她只是一抹看不见的空气一般。
粉唇紧紧的咬着,明如露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一丝嫉妒,可胸口却有一股焰火在燃烧,让她如同在烈火上煎熬。
难以克制。
明王爷转身,瞥见站在一旁的明如露,见她神色有点怪怪的,提醒道:
“如露,上车吧,时间不早了,今日可不能迟到。”
明如露浑身一颤,飞快的垂下长睫,以免让人看出她眸中的神色,乖巧的点头:
“好的,父王。”
曲商熟练的坐上车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久久不动的明如露,扬起缰绳,喝道:
“驾!”
明玉珑瞧着容奕进了马车,嘿嘿笑道:
“怎么不陪我那二妹妹聊一下?她看到你可是小脸红扑扑,很激动的样子呢。”
容奕撩袍坐下,眉头轻挑,眼神幽幽里透着一抹复杂地看着她,
“你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她刚才说你和纳兰峻很配,所以你想要将我做人情吗?”
这人果然不晓得在那边站了多久了,明如露的话都听进去了。
你吃醋了吗?【8】
“阿呸,你才和纳兰峻相配好吧,别跟我说他,一大早的忒损心情了!”
明玉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皱起一双秀气的眉头,夸张的做了个“呸呸”的动作。
容奕闻言眉目舒展,身子往前一倾,一手支着精致的下巴,轻轻一笑,道:
“既然不是因为纳兰峻,那刚才你是在吃醋吗?珑儿。”
明玉珑心脏猛地一跳,迅速的往后一靠,拉开两人的距离,闭着眼睛喊:
“吃什么醋啊,谁吃你的醋,你有什么醋好吃的!”
她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脏偷偷发了一小会呆。
刚才容腹黑靠过来的时候,眉头轻轻的这么一挑,声音绵绵的这么一拖,她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去亲一个了。
好在她这些日子也看了这张脸许多次,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的抵抗力。
要不然,哼哼。
这厮就是一朵曼陀罗,随时散发着诱惑,标准的蓝颜祸水!
容奕看着她发红的脸颊,眉头挑的更高,愉悦的勾起一抹笑弧,
“不是吃醋,你脸红什么?”
“天气太热,马车太闷!”明玉珑反应非常快,“你也太自恋了一点,脸红就是吃醋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改去卖醋了。”
她也搞不懂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大概是二十年余年过的太禁欲了,现在一看到美男就有点受不住。
“珑儿想要去卖醋吗?倒不失个好主意,不如我们合伙去开个醋铺。”
见她如此,容奕笑的愈发的雍容魅惑,眼神里露出分外向往的神色,悠悠地描述着道:
“摘豆埋瓷瓮,酿醋南山下。你酿醋来,你卖醋......”
明玉珑被他后一句吸引,反驳道:
“为什么我酿了醋,还要我卖醋,不是合伙开醋铺吗?你干嘛去了?”
容奕嗖的一下将茶几收了起来,两人之间的阻隔一下子消失,他轻轻一笑,
“我当然负责给老板娘擦汗,端茶和暖......酒。”
车厢的隔音效果很好,除却从车厢地板传来的一点点震动,只有柔和浅淡的光照在里面。
旖旎的声色带着轻而软绵的语调,明玉珑心跳乱了一拍,生怕他说出的是个“床”字。
直到他说完,心才放了下来,可是又好像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失望,略微不自在地道:
“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想占我便宜,我们合伙,我是老板娘,你岂不就是老板!?
哼,我才不要做你这个腹黑鬼的老板娘,天天被你欺负。”
“嗯,珑儿这么聪明,当然不会轻易给人占了便宜。”容奕的话轻轻地落下,又再次挑起,“能占了便宜的,肯定是珑儿心甘情愿让的。”
谁心甘情愿让你占便宜了。
不是我军太无能,实在是敌军太狡猾啊。
明玉珑皱了皱眉,她记得以前容大腹黑明明都是叫她“明大小姐”,
“你什么时候开始喊我珑儿的?”
容奕又靠近了一些,美玉般的容颜已经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几乎拂起她细细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