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我推大家推【2】
明玉珑眸光闪过一道幽光,沾鲜血显金光?!她还能放佛光呢!
狗血要是有这么牛逼,那她早就可以穿越回去了。
眼下还不用她说里头加了什么料,明如雪自己就抢先曝出来了!
“你在里面加了其金草?”明王爷幽幽的问道。
“是啊,是——”明如雪转过头来,看到明王爷幽深的双眸时,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父王……”
明王爷俊朗的面容如同蒙了一层黑沙,咬牙道:“你在这狗血里面加了其金草?”
“不是我加的,是那道士加的!”明如雪一惊之后,飞快的将责任推到道士身上。
丁侧妃虽然憎恨她口无遮拦将这件事的底说了出来,但明如雪是她女儿,到底还是要站出来维护,
“王爷,这事儿臣妾和如雪都不知道,定然是那道士弄的。”
“是吗?”明王爷冷着一张脸,朝着戚叔道:“去把那道士提过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叔应道:“好的,王爷。”
戚叔以前是军中的副将,身体尚健,疾步走过去,一把拎起被踢得爬不起来的道士,丢到了明王爷的面前,厉声喝道:
“说,这狗血里面加其金草的事儿,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道士刚才虽是疼的爬不起来,可对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些事,拿人钱财,替人除了挡路石。
原本是想来王府捞一笔大的,哪知道一泼就泼到皇子的身上。
侧妃和皇子哪个比较牛一点他还是知道的,眼看这府中的侧妃和小姐就要把责任全部往他身上推,哪里肯白白担了罪名,跪在地上,老脸上都是祈求,
“回各位贵人的话,小的不过是一江湖道士,如何有这胆子敢在狗血里下其金草来迫害贵人。
两日前,这位侧妃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
说是府里的大小姐被幽灵附身,让小的来府中做一场法事,还告诉小的,一定要让大小姐到时候被鬼附身。
小的一下子被钱财迷了眼,鬼使神差的就答应做了手脚。
小的只是一个江湖混饭的,哪里敢拒绝侧妃这样的人,还请各位贵人放了小的,饶了小的吧!”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让你做这样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诌,小心我让人拉你去府衙。”
丁侧妃看那道士把她抖了出来,心中暗骂靠不住的老狗,一出事嘴巴就遮掩不住。
若不是她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真不该去找这些江湖上下三滥的人。
道士面色一变,看着丁侧妃冷冰冰的目光,知道她是在威胁他,可若是他不承认,泼了皇子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也露出了死狗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来,反咬丁侧妃一口,
“侧妃,你不让小的来做这事,小的眼巴巴来这王府里陷害王府小姐,难道小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他转头朝着明王爷和纳兰莲磕头,拿着从怀里掏出的一百两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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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贵人可以看,这就是侧妃给小的银票,小的还一分未用!”
戚叔接过道士递过来的一百两银票,上面正是王府里常用的“远大票号”使用的水印。
他瞟了一眼丁侧妃,将银票递呈给了明王爷。
明王爷就扫了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把银票掷到了丁侧妃的面前,“你好好看看!”
证据证人确凿,丁侧妃面上血色尽失。
明玉珑冷笑道:
“原来丁侧妃就这么容不下我,还要花钱去买通道士来对我洒加料狗血。也难为你每日里都钻研这些个害人的心思。
你若是真看不惯我,就跟我说,反正这王府里你也霸占了这么久了,我这个嫡女有和没有又没有什么区别!”
一听这话,明王爷的心底就跟有爪子挠过一样痛。
丁侧妃敢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行为,还不就是仗着这些年他的宠爱,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赶走玉珑。
他越想越气,一巴掌扇在丁侧妃的面上,喝道:
“你给我跪下!”
丁侧妃被他一巴掌扇的直接倒在地上,捂着通红的脸颊,双眸里写满了惊讶,“王爷,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明王爷怒道,“你串通道士,将府中搞的乌烟瘴气,眼下还污了六皇子的贵身,打你还是轻的!”
明如雪看自己娘被打,冲过去扶起丁侧妃,仗着平日里明王爷的宠爱,不服气道:
“父王,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就没觉得明玉珑不对劲吗?
她以前是个又蠢又傻的,嘴巴里说不出几个字。一下子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不是鬼上身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
闻言,明王爷一怔,看了一眼正趴在椅背上的明玉珑。
想起她以前的模样,再看现在灵台清明,双眸灵动的模样,恍若隔世一般。
明玉珑自然看到明王爷的犹疑,当初她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怕别人觉得变的太快,
努力保持十四岁女孩子的模样,没有将全部的本领展现出来。
如今看来,就算是开口说话,变的聪明伶俐点,都会惹来怀疑,她的决定果真是正确的。
要是知道她还会射箭,下棋,画画,作诗,搏斗等等等,那不直接点了火烧死她了。
她轻轻的一笑,也不动怒,挑眉道:“怎么,开口说话就是鬼上身了?变聪明了就是鬼上身了?
按你这么说,但凡是大志晚成,晚年****的人,那都是鬼怪上身,全都要丢到坑里埋了才好吗?”
“哎呀,我记得夫子曾经说过,先帝少时钝厚,口不出言,直到成年时恍然明悟,一举带领三军,直接就将天元从旧朝佞臣手中夺了过来,”
明玉瑾背着手做饱读学识状,被明王爷一个爆栗敲在头上,抱着头跳起来,“干嘛又打我!”
“让你念书你不念,一天到晚混七八账!你说的这是先帝吗?”明王爷对着皇城方向行了个歉礼,然后瞠目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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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爷对着皇城方向行了个歉礼,瞠目骂道:
“你把先帝和陛下的事迹全部混做一团,这等严肃之事岂能容得你乱语!”
冒犯先帝和陛下若是给有心人听到,可是大罪。这不省事的儿子!
明玉瑾不服气,“错了吗?我怎么记得夫子就是这么说的?”
纳兰莲看着这父子两人看似粗暴实则温情的互动,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羡慕,摇扇解释道:
“少时钝厚,寡言少语,是说的父皇,带领三军,创天元王朝的,是皇祖父。
其实不用说的这么远,听说容世子幼时就不爱说话,所以德老王爷将他送去寺中祈福。
八岁再回来之时,已经是灵智超凡,如今更是不同往日。
按照明三小姐的说法,岂不是也要弄点黑狗血泼到容世子身上去?”
在书院这些日子,明玉珑可没少钻研现在这个时代人物的信息。
作为如今最大的头儿皇帝,她自然是好好的研究了一下。
当年皇帝从生下来后就一直不说话,先帝还以为他是傻子呢,一直到三岁的时候,才姗姗开口。
现在纳兰莲又把容奕拖了下来,她当然要接着这个话头继续,今天一次解决。
以后任何人都休想拿这个话柄来对付她。
思及此处,明玉珑幽幽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三妹妹你好想法。”转头又朝着纳兰莲道:
“等会六皇子你回宫的时候,一定记得跟陛下,还有容世子禀明,三妹妹和丁侧妃让他们泼点狗血在身上,看看是不是被邪物沾身了!”
纳兰莲闻言,还很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才点头道:
“明三小姐说的有道理,等下回宫的时候,我得跟父皇提一提,这可是件大事!”
丁侧妃和明如雪的脸色一白,露出几分惊恐来。
如今的明玉珑要么就不开口,一开口就会逼得人无路可走。
明王爷仅有的一点疑虑现在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女儿现在和别人家的女孩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不正常,比起以前呆呆傻傻要好多了。
他脸色一沉,怒意勃发,朝着明如雪吼道:
“你怎可一再污蔑你大姐,如雪,你以前的乖巧去了哪里?如今的你,真是让为父心寒!”
丁侧妃脸色白了又青,看来今日明王爷是真的火了,见明如雪还要还嘴,发力将她扯下,双双跪下道:
“王爷,这次的事情是臣妾一时糊涂才会出了这样的主意,还请王爷恕罪!”
“你要请罪的人是我吗?!”明王爷一张脸皮从青到白,从白到青,难堪,失望,愤怒,交织成骇人的神色,
“你设计陷害玉珑,欲将她安上鬼怪罪名,又指使道士泼污血到六皇子身上,你该去请罪的是他们!”
跟六皇子请罪没有问题,可是跟明玉珑请罪……
丁侧妃抬起头来,正看到明玉珑朝她笑的欢快,亮出寒森森的一口白牙,她就觉得明王爷刚才扇的一巴掌疼的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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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如雪被硬拉着跪下,本就不服,闻言一股刁蛮之气冲脑,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美眸瞪得老大,指着明玉珑道:
“父王,你从来没有这样对娘亲说过话,今天为了明玉珑那个贱人,你还让娘给她去道歉!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娘给她去道歉!”
“住口!”明如雪那一句贱人在明王爷耳中嗡嗡的响着,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可怕。
“别说了,如雪!”丁侧妃虽然心中不服,单凭多年陪在明王爷的身边,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知道明如雪今天不能再犯错了。
“娘,你干嘛拉着我不许说!”明如雪话到了口中,哪里还能吞回去,
“上次明明是那个贱人打断我的腿,父王你不关她,把我关了起来,后来她又烫烂了娘的脸,父王你照样不管!
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的?她娘早死了,陪在父王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娘!
父王你是不是老眼昏花,被那小贱人蒙了心,越来越老糊涂了!”
明王爷脸色变得酱紫,看明如雪嘴唇起合,一点儿也没觉得她自己说的话有多不敬,“啪”的一个耳光抡在了明如雪的脸上,生生将她人打飞了出去。
明如雪伏在地上,捂着脸望着明王爷还要再说。
丁侧妃恨其不识时务,眼见事态往更差的地步发展,咬了咬牙,上去一个巴掌扇在明如雪另外一边脸上,将她要说的话又打了回去,厉声喝道:
“明如雪,你是要这里逼死我吗?!!”
她的眼底射出的来的利光瞬间浇灭了明如雪的冲动,转头看着气得颤抖的明王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捂着肿胀如猪头的脸,埋头大哭了起来。
看明如雪终于不说话了,丁侧妃心里松了口气。
要她去给明玉珑请罪她是不甘心的,但是权衡之后,丁侧妃还是攥紧手中的帕子,慢慢地挪了起来,先走到纳兰莲的身前,行了个大礼,
“六皇子,今日是臣妇行为有失,还望六皇子殿下见谅。”
纳兰莲看足了刚才这一场戏,将丁侧妃眼底的不甘也看了个分明,摇着扇子,一副风流翩翩的模样,
“丁侧妃你客气了,既然搞清楚不是本皇子身上有妖孽在,只是狗血而已,本皇子洗了就行。但是你们一开始想对付的,不是玉珑吗?
事到如今,我还听到明三小姐出言辱骂长姐,犯错之人还如此盛气凌人,实在少见啊。”
纳兰莲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样,其实是逼得丁侧妃今日一定要跟明玉珑去道歉。
今日他在这里,明王爷在这里,明如雪都如此嚣张跋扈,口出秽语。
可以想象得出,以往玉珑不开口时,遭受过怎样的辱骂和待遇。
他看了一眼少女含笑的侧脸,如同一抹清风徐徐划过他的心。
在这样的场面下,她依然是笑意吟吟的,内心需要多坚韧才可做得到无视这些日日夜夜在身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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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侧妃如何听不出纳兰莲的意思,她忍着不甘,慢慢的转过身,低下头不去看明玉珑,以极快极轻地速度道歉:
“玉珑,这次是我有失考虑,一时冲动做下此事,还请你不要纪念在心。”
一时冲动?
丁侧妃冲动的次数还少吗?她一穿越过来就看到丁侧妃“一时冲动”的安排人砸她的脑袋呢。
明玉珑露出经典式无辜又柔软的微笑,送了丁侧妃一个意味深长的“呵呵”,转头对着明王爷道:
“明王爷,你刚才可听的清楚,明如雪骂我是小贱人,我记得我娘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我是明王府名正言顺的嫡女,怎么就变成小贱人了呢?”
“是啊,妹妹你是贱人,那本小爷可不也是贱人的哥哥,大贱人了!那父王是什么,老贱人吗?”
明玉瑾坐在法台上,一脚踩着道士的背,吊儿郎当的插上一句。
明王爷皱了皱眉头,看了明玉瑾一眼,这一次没有开口训责他。
丁侧妃望着明玉瑾眸光复杂,这些年她让人将他带成了标准的纨绔子弟,如今吃到了纨绔混账起来的苦,也只能暗自吞下。
不过怎么感觉明玉瑾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此事的时机,忙解释道:
“玉瑾,玉珑,如雪她年纪尚幼,刚才口无遮拦了,你做兄长,长姐的多多包容她,日后我也会好好教育她的。”
明如雪年幼?也只比她小一岁呢。
年幼不是肆无忌惮,捅人心窝的借口。
随口一句谩骂,也许就造成别人心口的一道伤痕。
当然,你要说年幼,那也有年幼的说法。
明玉珑看着丁侧妃,挑唇道:
“丁侧妃说的对,三妹妹年纪尚幼。
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她,所以才让天真无邪的三妹妹对我骂出这样难听的话。
不然在嫡庶区别如此分明的天元王朝,三妹妹又到国子监上学的,怎么会不懂这些基本的道理,父王你是说不是?”
丁侧妃虽然觉得明如雪冲动无脑,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要替解释。
为什么她仔仔细细地说上一句话,明玉珑就能揪出她的错处来。
国子监当然不可能教学生不分嫡庶尊卑,她要是敢怪国子监,出门天下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明玉珑这不是拐着弯儿在对王爷说,明如雪说的话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教的吗?
事实上明如雪能说出这些话,本来就是在丁侧妃的潜移默化下熏陶出来的。
明王爷脸上的怒意还未褪去,面色发青,冷眼望着丁侧妃,
“我天元开朝以来,嫡庶长幼皆分明。玉珑是我的长女,也是我唯一的嫡女,日后府中若是有人再对她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
今日丁侧妃和如雪两人,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以往是他太过放纵了,才让丁侧妃做出今日这不入流的事儿,还教出明如雪那等没有教养的女儿。
若是玉珑,玉瑾的娘亲现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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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玉珑,玉瑾的娘亲现在还活着,看到这一幕,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模样.....
说起来,玉珑如今这活泼的性格,和她娘还真有几分相似。
三十大板?
王爷真是好狠的心,为了这个小贱人,打了她还不算,还要打如雪。
如今也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今日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泼到了六皇子身上。
丁侧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知道厉害的侍卫能在用一块石头外包裹着衣服,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石头却变得粉碎。
还有一种就是完全相反的。同样用衣服包着东西,把石头换成豆腐。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的,豆腐还是完好无损。
看起来皮开肉绽,实则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掌管王府中馈多年,府中侍卫多少都要卖点面子给她,让他们虚虚的打上三十大板做做戏就是。
丁侧妃拉起还在抽泣的明如雪,朝着明王爷回头,温顺地道:“王爷,这是臣妾的错,臣妾会好好受着的。”
说完,便要和明如雪跟着侍卫到外头的小院里去。
“走什么,就在这里打!”明玉瑾一脚踢翻那个道士,从桌上蹦了下来,
“上回打我二十大板,就打得我半个月下不了床,这次我也得在这里守着,父王,你休想偏心!”
明王爷一看到他就头疼,想起这些天他还算乖巧,没有往外惹事,摆手道:
“你说在这打就在这打吧!”
这次本来就委屈玉珑了,在玲珑居里惩罚丁侧妃,也算是给府中人一个实实在在的警告。
明玉珑哪能不明白明玉瑾打的鬼主意,看着丁侧妃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扭曲到极点,笑得合不拢嘴。
有明王爷和六皇子在场,那板子打得哪里能作假。
那些侍卫将丁侧妃和明如雪拉了起来,放在长凳上按好,完全当作没有看到丁侧妃的暗示,没有听到明如雪的尖叫,高高的举起板子,啪啪的打了下去。
“父王,你好狠的心!啊——”
明如雪的控诉还没说完,臀部传来的剧痛生生卡断了她的话,血色和脂粉乱作一团,一张小脸已经污脏的辨不出颜色。
丁侧妃在挨了一板子之后,也娇声痛呼,“王爷,臣妾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明玉珑见两人双眸都充满了祈求的望着明王爷,想要引起他内心的同情。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丁侧妃和明如雪一直是明王爷宠爱的妾室和女儿,难保一开始能忍得到,到后头明王爷又动了恻隐之心。
她望着丁侧妃,冷笑道:
“是啊,父王的心好狠,可比的上你们狠吗?
你们买通道士泼了狗血说我妖孽上身,为的不就是能够光明正大寻个理由弄死我!
若我不死,一个被妖孽附身的女儿家,这一辈子不也毁了吗?”
明王爷在丁侧妃和明如雪嘶喊的时候,的确是有一点不忍,但也没有要喊侍卫停手的意思。
玉珑在府中的威信,是要好好的立一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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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霁月的文又还想找文看的读者,可以看看《一品庶女:贤妻惹邪夫》,文笔和剧情都不错哦。
今日六更完毕。抱抱大家~晚安。
你推我推大家推【8】
当听到明玉珑的话后,他转过头看着她,声音放的柔和许多,
“玉珑,你放心,日后这样的事情,为父再也不许发生。”
明玉珑只是轻轻的一笑,看着面前中年人深皱的眉头和愧疚的眼神,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父亲眼下是什么心情?会不会和明王爷此时一样。
虽然明王爷以前对原身不好,但是如今他已经在尽力弥补了。
人不能一辈子就揪着一个错永远不放,这样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会很辛苦。
她微微一笑,眼神柔软,“父王,我知道了。”
明王爷眼眸一亮,自从那日女儿伶俐起来后,就一直喊他“王爷”,其中多少生疏,惹来他多少酸楚,已不足以一一道来。
今日女儿又重新喊他一声父王,是觉得他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了吧。
日后可不能让玉珑再失望了。
明王爷脸上亦是感动和开心交杂,连连点头,“你若是累了,可以进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在。”
明玉珑瞟了院子中央一眼,笑道:“不用了父王,此时我很是精神呢。”
那边侍卫还在打,明玉瑾扯了个凳子,一脚踩在上头,眼神晶亮的盯着侍卫的动作。
有这么个“监督员”在这里,侍卫是一点儿水也放不了,只能实打实的打下去。
明小世子还不时的指导一下他们,
“看看你们,是中午没吃饭还是怎么,打了十几下就没力气了。
当初看你们打我的时候,可是挺下得去手的。看样子你们打我的时候,那是故意打击报复吧!”
这么一说,侍卫谁敢顶着故意“打击报复”世子的罪名,一个个更是卯足了劲儿打。
丁侧妃和明如雪在王府里养的白白嫩嫩,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板子。开始还能叫,到了后头连呼痛声都小了,打到最后就只剩下几声哼哼了。
“打完了,这还差不多嘛。”明玉瑾一脸无聊,“看效果,打得和我那二十大板也差不多。”
侍卫们是满背冷汗,为了让明世子满意,他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暗道伺候这个“督工”比打板子还要累。
纳兰莲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三十大板实实在在的打完了之后,方站起来,朝着明王爷抱礼,
“明王爷当场执法,能让下人们更加震撼,明王爷果然是军中出身,掌家如掌军一般赏罚严明啊!”
明王爷被他戴上这么一顶高帽子,忙谦虚道:
“多谢六皇子夸赞。不过,六皇子这一身污血,实在还是臣管家无方的罪过。”
“无事,我都说了不追究了。”纳兰莲柳眉微挑,眼波潋滟,仿佛他从未追究过此事一般。
这事闹上皇宫,当然是不同一般,如今能得到六皇子此话,明王爷心口也松了一口气。
“父王,我最近手头银子紧,你给我五百两用用。”明玉瑾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插了进来,伸手朝着明王爷讨钱。
明王爷虎目一瞪,“几天前你才拿了五百两,这才多长时间,你身上又没银子了?”
你推我推大家推【9】
明玉瑾点漆似的眸子眯成一条线,手搓了搓,露出一排白牙,
“今儿个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一只大王蟋蟀,品种特别好,个头大,一看日后就是常胜将军的种子。得赶紧买下来,别给人抢了先!”
明玉珑一听,暗暗咂舌,这个死明玉瑾,果然是纨绔啊。为了个蟋蟀,就要拿五百两银子去买。
府里头买个大丫鬟都用不着这么多银子,人命都没这蟋蟀值钱。
她问道:“明日你不是要去上学了吗,还要去买蟋蟀啊?”
明玉瑾转头回道:“上学是上学啊,下了学堂我还是要玩的啊!
总不能让我一上学堂就什么都没得玩了,那我还不如不去!父王,你赶紧支给我吧。”
明王爷是想儿子改变的,得知他这几日好了,也没再去青楼,也晓得这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
若是不给他银子,又跑去青楼鬼混,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虽不情愿,还是皱着眉头答应了,“你领了银子,明日可要好好去上学。”
“嗯啦,知道了,知道了。”明玉瑾想了一下,指着奄奄一息的丁侧妃,
“父王,我怎么找丁侧妃领啊,她都半死不活了。再不去,那蟋蟀就给人买走了!”
明王爷看了一眼丁侧妃,她浑身血淋淋的,不休息半月,别想下床,这府中的事情还真没人管了。
再加上今日这等表现,实在不是当家主母的风度,若是王府再给她管,他都担心家中内乱。
戚叔看出他的想法,上前轻声道:
“王爷,属下倒是有个想法,丁侧妃眼下有伤在身,府中事务是分不出精力来管了。
王府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断不可一日无主。
如今大小姐也有十四岁,再过两年也要嫁人,如今正是个机会,可以锻炼锻炼。”
“也是,那就这样吧,玉珑,今日起,府中的中馈就由你掌管了。”
明王爷想着玉珑就算日后不嫁给太子,嫁的定然也是世族阀门。
如今学点管家之术,日后当了女主人,也避免手忙脚乱,被下人欺瞒。
明玉珑可不愿意干这事,她如今要钱张口就行了,哪里愿意费这精神去管这一大家的琐碎事。
另外还有和容奕合伙开那个云想阁,她其实忙的很啊,连声推辞,
“父王,你找另外的人干吧,府中不是还有别的姨娘么?让她们管吧。
我还得上学呢,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明王爷瞪眼,“姨娘岂能掌管家事,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明王府!”
“妹妹,掌家吧,掌家吧,你掌家我日后拿银子也方便多了,不用老是去求父王了!”明玉瑾一下勾住明玉珑的脖子,笑嘻嘻道。
明玉珑睨着他的举动,眸中有思绪荡漾,嘴里调侃道:
“你自己掌家,那银子才拿得更方便呢,想拿多少拿多少,别人还不知道。”
明玉瑾翻了个白眼,非常有男子汉气慨地鄙视明玉珑,“小爷是男人,哪个男人管后院的!”
你推我推大家推【10】
“你就是个女的我也不敢给你管,就你这么个花钱的方法,不出三年,王府也会被你卖了!”
明王爷横了一眼儿子,背着手又对着女儿道:
“玉珑,这天元上下,很多比你小的官家小姐早就开始帮忙执掌中馈了。你如今十四岁,就莫要再推辞了。”
纳兰莲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王府的家务事,他就是皇子也是不能随便开口的。
看了看明玉瑾,妩媚如棠的眼眸里,有种兴味的神情。
这明小世子,跟以往给人的感觉不大一样,并不是像是真的只懂吃喝玩乐的傻纨绔呢。
“王爷,臣妾的伤不重,养上半个月就够了。府中的嬷嬷和管事还是能保证王府里正常运转半个月的。”
丁侧妃的脸上惨白,形容憔悴,可听到明王爷要将府中中馈交给明玉珑时,还是忍着剧痛抬起头来争抢权利。
自从王妃死后,府中的中馈就一直由她掌握。
如今她被明王爷当众杖责,若是还失去了当家主母的权利,这些年她在府中苦心建立的地位和威信,都会消失于一旦。
明玉珑看向丁侧妃,鲜血浸透了她的华裳,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来争掌家的权利。看来这个对她很重要罗。
能让丁侧妃不痛快的事情,她还蛮想做一做的。
明玉珑微微笑着,对着明王爷道:
“父王说的甚是有理。如今丁侧妃说一会子话都辛苦的大口呼气,我又如何忍心让她重伤在身,还担负如此繁复艰巨的任务呢。
像这么辛苦的事,还是让我这活蹦乱跳的人来做吧。”
她一副深明大理的模样,着意强调自己的“活蹦乱跳”和某些人的“重伤在身”,气得丁侧妃用尽全身的力气仇恨的盯住她。
这个小贱人!
明明不愿意掌家的,见到她不肯给出管家之权,就急忙改口,分明是要和她做对!
早知道就应该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直接掐死她!
明玉珑淡淡一笑,那样强烈的恨意,她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的到。
恨她就恨她吧,反正丁侧妃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她,她们两人从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不过看丁侧妃被打三十大板还有力气瞪她,明玉珑打算好心的再“帮帮”她。
她恍若刚刚才想起一般,指着桌上的书道:“哎呀,六皇子,我记得刚才你怀里是抱了书的吧?”
纳兰莲看她表情一变,那小模样明摆了又要整人了。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转头捞过放在一旁的书,皱起两道秀眉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书上也泼了狗血了!”
明王爷看他们两人神情惊讶,目光落在那沓书上,稍微放下了心。明王府不说多富裕,几本书还是赔得起的,
“六皇子带来的是何书?我一定命人重新找来新的,赔给六皇子。”
明玉珑状似苦恼的拿着被染上鲜血的四本书,朝着明王爷摆了摆,小声的纠正他的错误,
“父王,这书……是容世子借给我的。”
容世子是个好人【1】
夏风带着几片花瓣从院子里招摇而过,跌落在染了血迹的书页。粉白猩红,分外刺目。
容世子的书?!!
还泼了狗血?!!
只听“咚”的一声,明王爷那口要上不上的血气终于直冲脑部,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明玉珑嘴角抽了抽,看看手中的书,又看看晕过去的明王爷。
容奕,你的威力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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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里,地板散发着白日里蓄积的热量,尽管晚风徐徐,仍旧热浪不减。
漫天星光遍布在深蓝色锦缎般的天空里,如同一颗颗钻石镶嵌在宝盒中。中间一轮明月,静悄悄的浮在众星之间,幽亮迷蒙的光静静笼罩着林立有序的皇城。
一辆马车从不远处行来,停在了德王府的门前。
曲商从车架上跃下,打起车帘,容奕从车内走出,夜风习习,吹荡他轻云般的紫色广袖。
府门前等待的小厮连忙上前,站定在三尺之外的距离,恭敬俯首,“世子,您回来了。”
容奕点头,“有事?”
他向来回府时,不喜欢有人在门口弄出隆重接待的架势,若是有人等他,定然是有事禀报。
小厮侧身,望向门前两个身影,道:“今天下午明王府那拉来两个女子,说是要求见世子,香世子请罪,如今还在那呢。”
容奕看向那两人。
夜色并不妨碍他的视力,依稀可以辩驳出影里熟悉的影子。
明王府的人。
曲商凑前仔细一看,转身回道:“世子,这两人是明王府的丁侧妃和三小姐。”
只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这两人和世子无甚交集,怎么会说要和世子请罪呢。
不知怎地,他就想起了明大小姐。
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和明大小姐脱不开关系。
听到曲商的声音,一直靠着墙站的丁侧妃在失血和疲劳之中清醒过来。
夜色中,前方一颀长修挺的男子沐浴在月光中,投下一抹恬淡悠缓的浅影,紫衣飘逸,姿态高华,恍然如神祗走下人间。
那人广袖一拂,淡声问道:“丁侧妃带着明三小姐等在德王府前,所为何事?”
那声音如同暖风里的一抹凉风,丁侧妃顿时清醒了过来,惊觉面前男子便是容世子,推醒昏迷的明如雪的,连声道:
“容世子,今日下午,婢妾不小心弄脏了世子借给明玉珑的书。婢妾和小女是过来向您请罪的。”
想起下午的事情,她心中仍旧是恨毒不止。
眼看明王爷为了泼狗血一事给她和如雪都杖刑三十了,明玉珑那个小贱人才说出那抱进来的书是容世子的。
明王爷一时晕眩之后,起来立即对府中的人吩咐,将她降为姨娘,顺道喊侍卫将她们两人赶了出来。
称若是得不到容世子的原谅,就不要进府了。
谁都知道容世子是有洁癖的......
容世子是个好人【2】
谁都知道容世子是有洁癖的,身边的东西都不喜欢别人碰触。
也不知道明玉珑怎么就得了容世子的青眼,还借了书给她。
曲商听她的自称,从以前的臣妇变成了婢妾。
明白丁侧妃的身份已经改变,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错,让她一个侧妃变成了姨娘,拧眉道:
“丁姨娘如何会弄脏了世子的书?”
以前的丁侧妃,如今的丁姨娘低头道:“婢妾也是一时大意,将脏污弄到书上,实在是无心。
事情发生后,婢妾很是后悔,定然尽一切努力将书中的污脏去除,并买上崭新的赔给容世子。还请容世子见谅。”
容奕闻言,眸中有思绪沉淀,神态静静,眉目里透着一股别样的深幽,
“丁姨娘不必自责,容奕的书既然是借给了明大小姐,一切自然是要找明大小姐才是。
天色已晚,丁姨娘还是莫要站在德王府前,早点回明王府吧。”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落在丁侧妃的耳中,字字清明舒畅。
容世子这是原谅她了?
没想到世人都说容世子心思莫测,狡诈难缠,看来是世人对他误解了。
她本以为少不得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几句话容世子就说不追究过错,反而算在了明玉珑的身上。
不由眉毛一扬,连臀部撕扯的伤都轻松了许多,喜道:
“婢妾多谢容世子了。”
容奕目光掠过她的面容,隐隐一笑:“不用。”
说罢,眼眸一转,已经不在丁姨娘身上停留,缓步走入德王府内,留下一个高华的背影沉浸在月色中。
“多谢容世子。”丁姨娘再次道谢,和还疼的半醒半晕的明如雪相互搀扶着,慢慢地朝明王府挪去,
“如雪,走,我们回府去。”
明王爷让人将她们押到了德王府之后就走了,压根没留下马车轿子等物接送她们。
如今夜色已晚,没有人帮她们喊马车,只能自己慢慢走回。
明如雪走一步,臀腰处传来的疼痛惹得她小脸扭曲,还不忘问道:“容世子原谅我们了吗?有没有那么快?”
丁姨娘喜道:“娘也没想到啊,容世子说不追究咱们,说一切都是明玉珑那小贱人的事……”
银华照亮丁姨娘霎那止住的笑意,映出她瞳仁一寸寸的变灰,如同失去了光彩的珠子,沉顿剧痛。
容世子刚才的意思似乎是——
书借给了明玉珑,弄脏了后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找明玉珑。
若是明玉珑答应原谅她们,他才会原谅!
犹如惊雷平地起,丁姨娘腿脚霎时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面无人色。
她和明玉珑两人势不两立了,那个小贱人如何能轻易原谅了她?
再想起刚才方才紫衣男子清悦的声音,如觉冬日凉风刮在骨子里,几乎凝结了血液,才晓得刚才她有多天真。
容世子,果真是惹不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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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摇着小手帕,其实容世子尊的,尊的,尊的是一个好人啊......
带着好人睡觉去,你们表羡慕我啊~
容世子是个好人【3】
明如雪见她突然一下转喜为悲,扶着墙怨道:
“娘,你到底在搞什么,好好的坐地上,难道你臀部不疼吗?你不是说容世子原谅我们了,赶紧回去休息啊!疼死我了……”
丁姨娘回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爬了起来,声音轻得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去,“回去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此时的丁姨娘已经没有力气再跟明如雪去解释,等到了明王府再看吧。
两个身影在夜色中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终于看到了明王府的府门。
一辆马车慢慢的驶来,停到了明王府的门前。
丁姨娘灰败的眼眸瞬间一亮,她的希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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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韵兰阁中。
曲商正皱眉道:“世子,那丁姨娘倒不是个省心的。明大小姐中午才从你这儿借了书回去,她就将书弄脏了。”
容奕走进书房,身姿韶雅,撩袍坐下后,方抬眸望着曲商:
“若是预先知道是我的书,定然是不会的,只怕事情有蹊跷。”这个丁姨娘的心眼很多,不过和珑儿斗,那还差的远了。
说罢,一顿,朝着空气中喊道:
“曲烟,今下午发生了何事?”
一道灰色身影潜入,曲烟跪地禀报了下午在玲珑居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无一遗漏。
今日世子吩咐他护送明玉珑回府,还没到玲珑居就发生道士泼血之事,他
当即觉得世子会对此事感兴趣,便留在一旁,将整件事情都看了个完整。
听到明玉珑折腾了半天,到最后才说出书是他的,容奕淡淡一笑,美玉般的容颜在夜明珠的光线下似能折射出琉璃的光,
“这倒是她会做的事儿。拿了我来给丁姨娘最后一击,狡猾的很。”
曲商微垂了头,腹诽道:世子你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诈了丁姨娘回去求明大小姐,这不等于还是在帮明大小姐么?
容奕睨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小丫头是越发的聪明了,他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这几本书的帐,他到时候也好跟她算算。
他眸光轻轻一晃,如潭中波光闪过,化作一道愉悦的青烟。微微的顿了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弹,唇瓣轻启,
“没有别的要禀告我了吗?”
“有。”曲烟接着道:“上午的时候曲风去追跟踪之人,查明两名皆为男性,现在已经皆已击毙。”
曲商听闻有人跟踪世子,抬头问道:“可曾查出是何方势力派来的人?跟踪的又是何人?”
“据曲风回报,男子不肯说出其背后指使者,在不敌曲风之后,暗咬口中毒囊,自毙身亡。”
曲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东西递上,“但是曲风在他们的胸口,发现了刻有这个标志。”
曲商接过那一块东西,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才递到了容奕的面前。
那是一张割下来的人皮,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卐”字符。
容奕没有伸手接那块东西,只是目光落在其上,微微凝了一凝。
容世子是个好人【4】
深邃幽静的凤目里渐渐蕴了一层凝雾,眸子黑如暗夜,深不可见底。
半晌后,方吐出三个字:“阴圣教。”
曲商听到这三个字后,目光即刻重回到那块人皮上,眸光惊异中带着畏惧:
“世子,你说的阴圣教,就是以精于炼毒,好以诡异之法操纵人身的武林第一魔教阴圣教?”
容奕微微一笑,“不错。”声音依旧浅淡,眸光里却有着暗晦的光芒。
阴圣教,数十年前出现在江湖中,以行事诡异,作风血腥而闻名江湖。
短短数十年,其名声远扬,在江湖上就已经超过了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少林武当。
它与其他教派不同,没有人看过阴圣教的教主是什么模样,究竟有多厉害。
传说阴圣教最厉害的武功心法能让人容颜不变,长生不老。
所以从开教到如今,阴圣教的教主始终未换。有人怀疑其教主真实能力。
然,这也从侧面表示,阴圣教的教主连面都不用出现,就已经令武林闻风丧胆。
其座下曾在江湖露面的徒弟,武功登峰造极,已让常人望尘莫及。
数年前武林大会,阴圣教突然出现。
一教众出言不逊,放肆挑衅江湖大派,惹来四个门派的掌门齐齐围攻。
最后四派掌门当场被活活撕裂,鲜血四溅,残肢飞满整个擂台。
自古以来,江湖里与正派对立的便是邪教,而阴圣教之恐怖让武林中人直接称为“魔教”,可见当时场面之恐怖。
越是如此,武林中人也愈发的忌惮。
随后武林正派集结各派中的精英力量,打算一鼓作气将阴圣教剿灭。
然而阴圣教总坛设在天元与南昭中间的千仞山上,周围有茂密无尽的森林包围,长年累月漂浮着紫色的云雾,外加有陡峭如镜的千仞峰。
这一批精英带着无尽的勇气闯入,最后却没有一人生还。
从此之后,武林正派就再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清剿。
那一次的围剿让他们各门各派丧失了不少精英,导致元气大伤,无法发动足够的力量。
这些年,阴圣教愈发的低调,很多人大概都以为阴圣教只是一个传说。
谁知道这一次再见阴圣教,竟然是出现在德王府世子的马车之后。
曲商与曲烟曲风等人不同,是容奕身边类似于幕僚军师的角色。
此时思绪飞快的转动,目光落在“卐”字人皮上。
这个符号在佛教里面,是被画在佛祖如来的胸部,佛教徒认为是“瑞相”,能涌出宝光。
然而阴圣教的人刻在胸前,则代表对阴圣教的绝对忠诚,他们相信“卐”字符能给他们带来教主的神奇力量。
阴圣教素来不插入朝廷之事,今次出现,让人不得不起疑,曲商抬眸望向容奕,道:
“可惜两人全都死了,如今不知道他们跟在世子马车后面,到底是为了跟踪世子,还是为了明大小姐,或者是为了你们二人而来。”
他说罢,将人皮又递了曲烟,“当时还有别的发现没?”
容世子是个好人【5】
“没有。阴圣教的人跟踪相当谨慎,足有百米之远。曲风都未曾发现,是世子提醒才知道。”曲烟回报道。
见曲商望过来,容奕启唇道:“此事不需要再想了,我已有定论。”
阴圣教的人一直跟踪在远处,被他发现的那一霎那,正巧是珑儿和他闹脾气要跳下马车的时候。
若是为他而来,那时他都没有出过车厢,阴圣教的人不需要紧张。
很显然,他们是在跟着珑儿。
他想起那夜握住明玉珑筋脉的时候,察觉到那股纯净如惊涛般的内力。
还有在雪兰海踏入九转玲珑阵时,那一脚化花为泥的功力,都绝不容人小觑。
但是看她平日里的举动,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那样惊人的内力。
即便在小巷里与人搏斗,用的也是他教的轻功和近身搏击的招术。
对于明玉珑,在花园砸人之前他从未关注过。
那一次也是兴趣盎然的走到花园,恰好看到那一幕。
如果说,明玉珑实际上并不是如大家所知道只是个自闭的少女,一直在隐藏她的身份。
那她为何又会在近日里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呢?
容奕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一件很有趣又很神秘的事情。
曲商恭敬道:“世子,如今阴圣教两名教众死在“青鸟”手上,该如何处理此事?”
“将尸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曲商应道:“即便是阴圣教的人追踪起来,也要让他们查不出是谁所为。
目前,世子不宜和阴圣教的人拉上任何的关系。
他们的力量太过诡异,若是牵扯进去,只怕对世子的计划会不利。”
“嗯。”容奕面色淡淡,伸手拿了一杯茶水啜了一口,
“另外,日后若发现还有阴圣教的人跟踪,不要再下杀手,与我禀报就可以了。
顺便再查一查,阴圣教在帝都还有其他的举动么。”
“是,世子。”曲烟应道。
容奕顿了一顿,抬眸望着曲烟,淡淡道:
“让曲风跟在明大小姐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不到生命垂危之时,不要出手。”
曲烟一愣,“青鸟”是世子手下绝顶的一支隐卫,以青鸟两字寓意速度,轻功,手法如神话中凤凰般的鸟儿一样神出鬼没。
在隐卫中,曲风虽然不是综合起来排在最前列的。
然而轻功最好,最适合在有危险的时候,出其不意,制杀敌人。
他考虑了一下,“世子,不如换一个?”
容奕垂眸,长睫在眼脸投下一片浅淡的清影,微笑道:“我认识曲风很合适。”
曲烟抬头看他一眼,心中仍旧诧异,他作为“青鸟”的首领,当然要将世子的安危摆在头一位。
还想再说什么,瞟见曲商对他轻轻摇头,一怔之后,领命退下。
容奕和曲商在书房里又商议了一会,曲商便从书房退出,刚将书房的合上,旁边悄然的窜出一丝灰烟落在他的身边,
“商先生,世子为什么一定要让曲风去保护明大小姐?论综合实力,曲雾曲清都不会比曲风差。”
容世子是个好人【6】
曲商早看到曲烟迷惑的眼神,料想他会在这儿等着,一点儿也不惊讶。
头也不转,言简意赅地道:
“曲风,女的。”
“哦,啊?”曲烟依旧不解,“这和派曲风去有什么关系吗?”
曲商转头,瞟了不解风情的烟首领一眼,语气深长地叹了口气:
“因为明大小姐也是女的。”
看曲烟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曲商摇头。
所以有句话说的好啊,人一生能精的东西是不多的。
曲烟武功是好,出手也快,可对于这男男女女的事,这么简单的都看不出来。
他抬头望向墨蓝色的天空,发出无限的感叹。
世子啊世子,若是没有我曲商在身边,谁又能读懂你心中深藏的醋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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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圣教,天元帝都分堂联络处。
副堂主负责跟查少主的动静,查明少主最近异象的原因。
每天这个时候,副堂主都会过来禀报的。
今日白堂主等了许久,还没等到属下回来禀报,觉得事情有些诡异,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想起近日里的一系列的事情,白堂主觉得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转头吩咐两个教众去查一查原因。
随后,他走到窗前,透过米白的窗纱看向无尽的夜空。
少主,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不然他就要倒霉了。
他也已经让人快马传书到总坛,今日应该可以收到总坛的回信了。
就在他思绪飞窜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嘎嘎”地低沉叫声。
白堂主连忙伸手推开窗户,一黑影快速的窜来,飞到桌上停下。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封卷皮信。
总坛来信了。
白堂主连忙取下卷皮信,恭敬的打开,随着目光在信上流连的时间越长,
精光四射的双眸便越来越沉……
xxxxxxxx夏霁月作品:《王爷太妖孽:绝宠世子妃》xxxxxxxx
明王府。
解决完了狗血事件,明王爷眩晕的时候就已经抬出了玲珑居,丁姨娘和明如雪被丢出了明王府,玲珑居终于安静了下来。
“把这些符都撕下来,还有地上的狗血都要洗干净啊,不然会引虫子过来的。”
明玉珑指挥下人将被搞得一团乱的院子收拾好,真是不省心啊,才出去多久,就给她住的地方弄成个道士院子。
这都是上天惩罚她嫉妒道士赚钱吧。
让她明白,道士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一不小心做了坏事就会给人扭送去京兆府的。
刚才那个道士就是教训哇。
纳兰莲看她挥舞着小手臂,站在院子中央的凳子上,虽然身姿还很纤瘦,看起来倒挺有挥斥方遒的感觉。
他摇着扇子,走到她身边,抬头看她。
她微扬了小脸,下巴轻抬。
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软的就像是刚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小笼包,软软的,白白的。
他弯了眸子,用扇子敲敲椅背道:
“今天我牺牲这么大,要怎么谢我啊?”
从明玉珑的角度看下去,他自然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