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骑虎难下
“谢王妃！”紫鸳道。
“自己人，不用客气！”夜锦汐笑道，眸光无意间扫到，院门口的身影，当即压低嗓音道：“你有没有发现，红宛最近几日，奇奇怪怪的？”
紫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不在焉！”
夜锦汐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好像是从皇宫回来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是皇后娘娘派到王妃身边之人，说是伺候王妃你，但实则她还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太子还在，将来他继承皇位，皇后娘娘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可如今太子身亡，皇后娘娘又没有其他儿子，等同于已经失势，而现如今在众多皇子中，王爷成为太子的呼声最高，所以，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她最近应该是寝食难安！”紫鸳分析道。
帮一个失势的皇后，得罪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但……
她如今身处的位置，又是骑虎难下！
所以……
她应该是害怕、彷徨、六神无主！
夜锦汐闻言，冲她竖起大拇指：“分析的相当在理！”
“……”紫鸳。
“红宛！”夜锦汐收回手，侧目，冲着院门方向唤道。
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紫鸳，慢三拍定目望向她，随后迈步，行了过来。
“王妃！”红宛行礼。
夜锦汐下颚微扬，示意她不必多礼，顺势问道：“你这几日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
“……”紫鸳。
王妃这明知故问，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奴婢没事！”红宛轻声道。
“确定？”夜锦汐追问。
红宛颔首。
夜锦汐定定望了她几个呼吸：“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不知王妃指的是哪句？”红宛略带几许疑惑问道。
“芸儿大婚之日，我与你说过的话！”夜锦汐提示。
红宛瞬间了然：“王妃对奴婢的好，奴婢会牢牢地记在心里，若是真有那一日，奴婢必会厚着脸皮跟王妃开口！”
“不是厚着脸皮，而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夜锦汐纠正道。
红宛点头。
“行！你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去忙吧，若是有事，也不必藏着掖着，说出来，总比你一个人憋着强！”夜锦汐意有所指道。
红宛再次点头：“王妃！那奴婢先去忙了！”
“嗯！去吧！”夜锦汐示意。
红宛抚身，随后，向着院落外行去。
“机会摆在面前，却不知珍惜，将来会有她后悔莫及的时候！”待她远去，紫鸳嗓音清冷道。
夜锦汐一冷：“你这算是关心她？”
“王妃想多了，属下只是不希望多死一个人！”紫鸳道。
“……”夜锦汐。
要不要这么耿直啊？
不过……
红宛乃是皇后的人，事到如今，识趣的找个由头离开，则是最好的选择，若是不识趣，执意留在祇王府，也无法真正的融入他们！
若是将来，她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皇后都未必能保得住她，所以，倒真不如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第377章 求王妃成全
“路摆在她的面前，就看她自己最后怎么选了！”夜锦汐挥去脑海中杂乱思绪：“不管她，我们继续喝茶！”
“嗯！”紫鸳。
说话间，本已离去的红宛，又重新出现在院门外。
紫鸳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动，微微侧目望去。
还未完全想清楚的红宛，乍然对上她投来的目光，神色稍稍有些不自在。
夜锦汐望向她：“有什么话，进来说！”
红宛轻轻咬了下唇，迈步，重新行入院落内。
“怎么了？”夜锦汐问。
听闻她的询问，红宛垂落于身体两侧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收紧，下一瞬，砰然跪与地面之上。
“王妃！其实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有跟你说实话！”红宛眼睑微垂，不敢看她。
“地上冷，不管什么事，都起来再说吧！”夜锦汐示意。
红宛摇头：“王妃！还是让奴婢跪着说吧，至少这样，奴婢能心安一些！”
“……”见她执意不肯起身，夜锦汐也未再强求：“……行！那你说吧！”
“其实奴婢一直都有喜欢之人，他也一直在等奴婢，只是身在宫中的女子，哪怕是宫女，都要身心清白，所以奴婢一直不敢声张，只希望自己到了年龄后，可以顺利出宫，如此一来，便可与自己喜欢之人相思相守，可奴婢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皇后娘娘选中，送到王妃身边服侍；眼看着还有一年，就到了奴婢出宫的年纪，但如今奴婢却不知，到了年龄后，奴婢是否还有机会，回去与自己喜欢之人相思相守……”说至此，红宛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她：“……奴婢知道王妃心善，所以奴婢斗胆请求王妃，一年后放奴婢离开，成全奴婢与喜欢之人在一起的心愿！”
“你这么紧张兮兮，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夜锦汐轻笑：“这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王妃……”红宛未动，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她：“……你真的不怪奴婢对你的隐瞒？”
“宫中规矩严格，你为了自身安全，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夜锦汐起身，亲自将她自地面上扶起：“你若是愿意，无需一年后，过几日我便入宫，与皇后娘娘说一声，便可提前放你回去，与喜欢之人成婚！”
“真的？”红宛眼底，瞬间涌现出一丝亮光。
夜锦汐轻笑：“我一向都很喜欢，成人之美！”
“谢王妃！”红宛下意识，想要跪下谢恩。
夜锦汐先一步拦住了她：“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无需跪下了！”
红宛闻言，顿时满目感激。
还好……
她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主子！
否则……
她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
永安宫。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沈嘉慧，安安静静的坐与下方。
时不时的偷偷望一眼，面色不是很好的姑姑。
表兄去世，虽已有半个多月，但姑姑的面色，仍显得有几分憔悴，又加之她的到来，一时间，面色不由更加的难看！
可……
祖父与父亲的命令，她又不得不从！
第378章 要不要直接点破啊？
“本宫有些乏了，先让宫女带你下去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情，等晚些时候再说！”不知过了多久，沈烛钰总算是慢悠悠开口。
“是！”沈嘉慧起身，轻盈行礼：“那慧儿就先行下去了！”
“嗯！”沈烛钰淡淡应了声。
沈嘉慧闻言，尾随宫女行出寝宫。
“你们也下去吧！”沈烛钰扫视一眼，周边伺候的宫女。
“是！”众宫女应声，缓缓退出寝宫。
“娘娘！你真打算将慧儿小姐留在宫中？”朱嬷嬷小心翼翼问道。
沈烛钰自嘲道：“父亲与兄长选择在此时，将慧儿送入宫中，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娘娘你的意思是？”朱嬷嬷不敢擅自揣测自家主子的心思。
“……”沈烛钰沉默几个呼吸道：“……暂时先让她留在宫中，对外就说，她知道本宫心情不好，专门入宫陪本宫！”
“是！”朱嬷嬷应下，随即，忍不住道：“不管怎么说，太子不过刚走半个多月，他们这是不是太急了些？”
沈烛钰闻言，眼底溢出一丝苦涩：“为了沈家的权势，他们又何从，真的在乎过我们这些女子的感受？”
“娘娘……”朱嬷嬷看着有些心酸。
如今娘娘虽位居皇后之位，但终究还是沈家的女儿，她需要沈家的支持，尤其是现在，她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沈烛钰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幽幽道：“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今……
她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太多，使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那种身心俱疲的疲惫！
——
“王妃！长公主来了！”紫鸳推开房门，行入房中道。
夜锦汐一愣：“你说谁来了？”
“长公主来了！”紫鸳重复。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夜锦汐，一脸懵：“……平日里，我与她也没什么私交啊？你确定她是来找我的？”
“确定！”紫鸳惜字如金道。
“……”夜锦汐：“……她人在哪？”
“前厅！”紫鸳。
夜锦汐擦拭一下手上的药渣：“走！我们过去！”
“是！”紫鸳应声。
二人一前一后行入前厅，一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风怡悦。
“皇姐来了，怎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我也好出去迎接你一下！”夜锦汐笑道。
“三弟妹客气了！”风怡悦放下茶杯，起身：“三弟妹不会觉得，我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夜锦汐在她身侧顿住步伐：“反正我平日里，一个人在府中，也没什么事，皇姐若是愿意来陪我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风怡悦闻言，不由轻笑出声：“众所周知，三弟妹是个大忙人，如此说，不过是宽我的心罢了！”
“……”夜锦汐囧。
要不要直接点破啊？
“听说前些时候，三弟妹又研究出一种农药的配方，交给了父皇，这研制东西，最是费时费力，所以平日里，三弟妹一定极忙才对！”风怡悦道。
“也算不上是极忙，就是闲来无事，喜欢瞎捣鼓！”夜锦汐道：“皇姐！我们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第379章 来此的用意
“好！”风怡悦重新坐下。
夜锦汐则在她身侧坐下：“不知皇姐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谢谢你与三皇弟！”风怡悦道。
“谢我们？”夜锦汐眨了眨眼。
她不记得，他们帮过她什么，值得她当面前来道谢啊？
瞧着她那一脸茫然之色，风怡悦对她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当日，你去看望母后，你的一番话，使母后看开了不少；而在御书房，那杀人凶手试图污蔑皇弟时，是三皇弟说了公道话，还了皇弟的清白，不然皇弟死后还要背负着污命，被世人指责、谩骂，怕是九泉之下，都不得以瞑目！”风怡悦望着她道：“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来谢谢你们？”
“我们不过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刻意前来道谢的！”夜锦汐道，随即，话锋一转：“当然，我不是不欢迎皇姐前来，就是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还劳烦皇姐特意跑来一趟，有些不好意思！”
“要说不好意思，该是我说才对！”风怡悦笑道：“一直想来谢谢你与三皇弟，母后那儿却离不开人，所以，这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时今日！”
“皇姐你太客气了！”听着她一再道谢，夜锦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日后皇姐无需为了这种小事而道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然，日后也随时欢迎皇姐来找我玩！”
“好！”风怡悦满口应下，心头越发的喜欢她了。
她不仅说话做事爽快，最主要的是，不像有些人，做了一丁点好事，就各种往身上揽功！
“对了！皇姐！母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夜锦汐问。
“比之前好了些，不过还得好生的养着！”风怡悦幽叹道。
皇弟刚遇害的那几日，母后不吃不喝，以至于身子亏空的厉害！
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只希望母后日后能少些烦恼，多些开心！
“大悲最是伤身，皇姐务必盯着母后好生调养，不然若是落下了病根，日后会小病小痛不断！”夜锦汐道。
风怡悦颔首：“我会的！”
她话音刚落，一名小公公在祇王府下人的引领下，快步行入前厅。
对着夜锦汐点头示意下，快步行至公主身侧，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
风怡悦面色微变，蹭然起身。
“皇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夜锦汐询问。
看她的神色变化，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风怡悦稳了下情绪道：“是母后那儿的事，我自己能处理的过来！”
夜锦汐起身：“那我送送皇姐！”
风怡悦点头。
——
永安宫内，一片昏暗。
风怡悦熟门熟路的行至窗边，打开窗户，让亮光照入寝宫内。
躺在软榻上，静静发呆的沈烛钰，下意识抬起指尖，遮住突然涌入的亮光。
“母后！太医说了，你要多见见光亮，不能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宫内！”风怡悦行至软榻前，在她身侧坐下。
第380章 她的愿望
沈烛钰牵强扯了下唇角：“不是出宫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然是不放心母后一个人啊！”风怡悦伸手，握住她的指尖，随即，话锋一转：“慧儿妹妹入宫的事，悦儿已经知道了！”
沈烛钰唇盼刚刚浮现出的弧度，又瞬间消失殆尽：“哪个多嘴的，跟你说的？”
“母后！是悦儿不放心你，临行前特意交代，若是有什么事，就立刻前去知会我一声！”风怡悦故意道：“难道母后是要怪悦儿自作主张？”
“母后自然不是要怪你，母后只是不忍，让你为此事而操心！”沈烛钰在她的手面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此事有母后一人操心，就够了！”
“悦儿不！”风怡悦抱住她的手臂：“悦儿是母后的女儿，自然要为母后排忧解难！”
沈烛钰闻言，轻轻的笑了下：“有你这话，就够了！”
瞧着自家母后即便笑，也掩饰不住的憔悴之色，风怡悦心头一阵酸涩。
“母后！你知道悦儿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风怡悦突然正色问道。
沈烛钰望着她那张，最近也消瘦不少的小脸：“母后还真猜不出！”
“悦儿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简简单单、平平安安！”风怡悦回望着她：“所以，悦儿不希望，你为任何人、任何事做出牺牲，悦儿希望你能够顺心而为！”
“……”沈烛钰。
“悦儿知道，母后并不愿意让慧儿妹妹入宫，也不愿意用她生下的孩子，来稳固自己的皇后之位，既然如此，母后又为何要为难自己？”风怡悦心疼自己的母后。
沈烛钰苦笑：“你不懂……”
“母后！悦儿早已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该懂得，悦儿早就懂了！”风怡悦没有丝毫闪躲道：“悦儿知道，是外祖父与舅舅逼迫母后这么做的，归根究底，就是想要稳固沈家在朝野中的地位，可母后有没有想过，一旦真的这么做了，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沈烛钰微微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从很多年前，父皇的后宫内便未再添过新人，所以，父皇必然不会同意让慧儿妹妹入宫，那么，母后想要留下慧儿妹妹，让她成为父皇的妃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算计父皇，比如，将父皇灌醉……”风怡悦打个比方，随后，又道：“……可若真如此做，父皇即便迫不得已将慧儿妹妹留在宫中，那你们谁又能保证，慧儿妹妹能一举怀孕，一举夺男？若是一次没有怀孕，母后又如何保证，父皇还会再次宠幸她？难道再算计父皇一次吗？”
“……”沈烛钰。
“悦儿相信，父皇会被你侥幸算计一次，但绝不会再被你算计第二次，那到时候，不仅慧儿妹妹的入宫，等同于白白牺牲，父皇也会因为母后的算计，而与母后你生分起来，难道，这是母后愿意看到的结果吗？风怡悦苦口婆心的问道。
“……”沈烛钰心头一阵憋闷。
这自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第381章 为自己而活
可……
她若不这么做，先不说父兄那儿，就沈家宗族那儿，也会给她施压！
他们不在乎沈家之女幸福与否，他们所在乎的是沈氏一族，能否长久的荣宠不衰！
风怡悦岂会看不出，自家母后的为难之处：“母后！悦儿说几句难听话，翼国江山是风家的，不是沈家的，即便他们能掌控父皇这一代，但他们又真的能掌控，每一代的新皇，都是出自沈家之女的腹中吗？若真是如此，不说每任的皇上是否有意见，怕朝中的大臣，便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因为长此以往下去，江山就不是风家的了，而是变成沈家的了，沈家在朝野中，也会变得一家独大，而这是朝堂中，最忌讳的事！”
“……”沈烛钰。
她们能想到的事，身为沈家家主的父亲，自然也能想到，但……
荣宠加身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以至于，令他们不愿意去细想将来！
“母后！若外祖父他们不知足，说不定现在有多少荣宠，日后就会有多少祸端，所以，悦儿希望母后能多为自己想想，而不是为了沈家，不可能世世代代达成的愿望，亲手毁掉你与父皇之间的信任，与夫妻情分！”风怡悦苦口婆心劝说：“母后如今已贵为一国皇后，将来无论是谁登上皇位，都将会尊称你为太后，所以，母后又何必去为了一件，不一定能成功的事情，而毁掉自己与父皇之间的情分呢？”
“你说的这些，母后也想过，可一旦将来换了新皇，纵使母后会被尊称为太后，但新皇的亲生母亲，也将与本宫同起同坐，在宫中所受的待见，更甚与母后！”沈烛钰道。
“若母后只是担心，地位受到威胁，那这个好办，母后支持三皇弟成为太子就是了！”风怡悦认真道：“悦儿现在才发现，其实三皇弟为人，真的很不错，不仅能力强，还爱护百姓，哪怕是与他有所恩怨的皇弟，他都可以开口维护，可见心胸之广，将来他也定然会，善待皇弟的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三皇弟母妃早逝，待将来继承皇位，宫中也只有母后你一位太后！”
“你倒是考虑的全面！”沈烛钰不置可否，轻轻扯了下唇角。
“那是因为悦儿希望，母后能拥有简简单单的幸福与快乐，不想让母后因为朝堂之事而伤心为难，同时也想让母后，今后为自己而活！”风怡悦真挚道。
沈烛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好孩子！”
“母后！那你可愿意，考虑悦儿的提议？”风怡悦问。
沈烛钰再次轻轻扯了下唇角：“好！母后会认真考虑的！”
风怡悦闻言，如释重负道：“其实母后这个年纪生孩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若是母后愿意好好调养身子，再生一个孩子，悦儿一定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若真是如此，怕他将来该嫌本宫这个母后太老，只喜欢你这个皇姐了！”沈烛钰似真似假道。
第382章 太子能立就能废
“他若是敢嫌弃母后，悦儿帮你揍他的小屁股！”风怡悦故作凶巴巴道。
沈烛钰失笑：“好了！母后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出宫一趟，又匆匆赶回来，怕是该乏了，先去休息一会，母后也想一个人静静，再认真的想想！”
“那母后不许胡思乱想！”风怡悦有些不放心叮嘱。
“好！”沈烛钰满口应下，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臂：“去吧！”
“是！”风怡悦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寝宫。
沈烛钰静默良久，才对着寝宫外唤道：“朱嬷嬷！进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一直在外候着的朱嬷嬷，快步行来。
“娘娘！”朱嬷嬷。
沈烛钰平静无波的目光，落与她的身上：“晚些时候，你亲自将慧儿送回沈府！”
“娘娘的意思是？”朱嬷嬷问。
难道……
娘娘改变主意，不打算将慧儿小姐留在宫中了？
“与其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倒不如分开来放，免得到时候，一起鸡飞蛋打！”沈烛钰幽幽道：“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皇上身上，效果的确会立竿见影，但万一事情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到时候再想翻盘，就一切都迟了；所以，倒不如将慧儿嫁与沈家支持的皇子，一旦他成为太子，慧儿便是太子妃，而本宫这儿，也会好好的调养身子，争取能够顺利怀孕！”
“一旦有了新的太子，那娘娘你日后生下的嫡皇子，岂不是就没有了机会？”朱嬷嬷担忧问道。
沈烛钰望了她一眼：“太子能立，就能废！”
如今的几位皇子，皆已成年，即便是沈家将他扶持上位，但也未必好掌控！
所以……
若是她能再次怀孕生子，并顺利诞下嫡子，这未必好掌控的太子，便可废去，重新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这也算是……
两手准备中，迫不得已的选择！
朱嬷嬷瞬间了然：“娘娘的心头，是不是一直有这个盘算？”
“之前本宫心头的确是有这个盘算，但怕无法说服，父兄放长线钓大鱼，倒是悦儿方才无意间的一番外，点醒了本宫！”沈烛钰望向窗外的景色，悠悠道：“皇上是沈家之女所生，本宫亦是沈家之女，若非烙儿遇难，将来便会顺利继承皇位，成为皇上，那他的皇长子若仍出自沈家之女的腹中，必然会引起朝臣猜忌，甚至是弹劾，所以，倒不如现在，先舍去这任太子乃是出自沈家之女腹中，好好为下任，出自沈家之女腹中的小皇子筹谋！”
“娘娘说的这些也在理，不过据老奴所知，除了八皇子年纪尚小之外，其它成年的皇子，都已有了正妃，以慧儿小姐的出身，嫁入皇子府上成为侧妃，岂不是太委屈了她！”朱嬷嬷略有几许困惑道。
沈烛钰嘲讽勾了下唇角：“为了权势，愿意休妻另娶之人，不是没有！”
“……”朱嬷嬷。
若真如娘娘所言，慧儿小姐成为太子妃，将来太子继位，她便可位列中宫，生下的孩子，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将来成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
第383章 走了
“你将慧儿送回沈府时，去见一下父亲，将本宫的意思转达给他，顺便跟他说一声，只要不是二皇子，他选择支持谁成为太子，都可以！”沈烛钰叮嘱道。
“是！”朱嬷嬷应下。
——
“小姐！”
时隔一个月，重新回祇王府的芸儿，如同饿狼扑羊般，一把将自家小姐紧紧抱住。
夜锦汐有些好笑的瞧着她：“想我了？”
“不是想！是很想很想……”芸儿煞有其事纠正：“……若不是小姐派人通知奴婢，说城内气压低迷，让奴婢晚些回来，奴婢早就飞奔回来见小姐了！”
“哦！是吗？”夜锦汐不置可否，将她稍稍推离一些，顺势上下打量她一番：“既然这么想我，怎不见你思念成疾，瘦上个一斤半斤？反倒是长胖了一些，莫不是你的思念成疾，是暴饮暴食？”
“……”芸儿。
小姐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瞧着她那满脸囧色，夜锦汐继续打趣道：“只怕想我是假，乐不思蜀倒是真吧？尤其是你这张，被养的白白嫩嫩得小脸，一老小日子就过得相当不错！”
“……”芸儿小脸微红：“……自从嫁过去之后，家里的活儿，婆婆一般都不让奴婢插手，说新媳妇要少干活，每日也都是做好饭，让我们吃，吃的少了，婆婆就会觉得可能是她菜没烧好，不合奴婢得口味，便一次次改进，弄的奴婢都不好意思少吃了，所以，久而久之，奴婢就胖了些！”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幸福吧？”夜锦汐相当怀疑道。
“……”芸儿：“……奴婢没有炫，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行！知道你现在过的幸福！”夜锦汐拉着她，行至桌边坐下：“孙管事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去找王爷了！”芸儿回道，随即，问道：“小姐！怎都没见有人在院子里伺候？红宛姐姐呢？”
“她走了！”夜锦汐道。
“走了？”芸儿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死了吗？”
“你想什么呢？”夜锦汐失笑：“我说的走了，是指她离开祇王府，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皇宫？”芸儿。
“回老家嫁人了！”夜锦汐言简意赅道。
“……”芸儿：“……她怎么突然想离开了？还有，说到底，她也算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怎会同意你放人？”
“皇后娘娘当初之所以将她送到我身边，无非是想要名正言顺，将她塞入祇王府，成为她的眼线，但如今太子遇害，再留下她这个眼线，也没什么多大意义，所以就卖给我一个人情，准许她回老家了！”夜锦汐单手支着下颚：“至于她为何突然想要离开，你可以动动你的小脑袋，自己去想想！”
“……”芸儿想了想，带着几许不确定道：“……因为太子遇难，皇后娘娘纵使位居中宫，但仍相当于没了依靠，所以，她怕继续为皇后娘娘做事，日后皇后娘娘却保护不了她，便动了离开的心思？”
第384章 筹谋
“差不多吧！”夜锦汐给予她肯定答复：“人在面临不确定的危险因素时，会下意识为自己筹谋，她想要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在情理之中！”
“那也是因为小姐心善！”芸儿道。
这若是换成一个稍微心狠的人，早就趁此机会除掉她，而不是放她离开！
夜锦汐闻言，不置可否笑道：“不管她因何而来，但至少她并未真的做过，伤害我与王爷的事，所以，给她一些银两，放她离开，也算是皆大欢喜！”
芸儿点头。
再次感叹自己命好，摊上了一个好主子！
——
夜。
夜锦汐如同一只小猫般，蜷缩在风祇的怀中。
冰凉的手脚，使劲往他身上蹭。
风祇眼底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手臂微微一收，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有这么冷吗？”风祇好笑问道。
这厢房内，还一直烧着炭火呢！
“方才出去玩了会雪，这不还没回过温来嘛！”夜锦汐干笑道。
风祇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天寒地冻，本王不是让你少玩雪嘛，这手若是冻了，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我有分寸！”夜锦汐在他怀中蹭了蹭：“这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到年了，好不容易下了今年的第二场雪，我总得捏些有趣的东西吧！”
“那爱妃都捏了些什么？”风祇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下。
夜锦汐卖关子一笑：“还是等明日一早，王爷你自己看吧！”
“行！那明日一早，本王倒要看看，爱妃都捏了些什么？”风祇道。
听着他宠溺十足的嗓音，夜锦汐眉眼一弯。
“你兄长那儿已经交接完，目前已启程返京，再过个两三日，你应该就可以见到他了！”风祇沉声道。
夜锦汐抬眸，望向他：“就哥哥一个人回来？”
“不然呢？你还期待，谁同你兄长一同回来？”风祇问。
“……”夜锦汐。
自然是苏叶姐姐啊！
不过……
以大哥这钢铁直男的性格，还真的很有可能，丢下人家一个弱女子在那儿，自己独自回来！
瞧着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神色，风祇在她的脸颊上，又轻轻的捏了下：“你就别再这儿自寻烦恼了，等你兄长回来，不就知道了嘛！”
“也是！”夜锦汐接受良好，笑眯眯道：“若大哥真是一人回来，反正被父亲念叨之人是他，与她毫无关系！”
“……”风祇。
她的爱妃，成日里有操不完的心，真是太难为她了！
“爱妃与其关心别人的事，倒不如先好好的关心关心，我们自己的事！”风祇意味深长，凝望着她道。
“……”夜锦汐一脸茫然。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好关心的？
“比如，爱妃手脚发冷！”风祇意有所指，轻启薄唇。
“……”夜锦汐。
为毛她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错觉！
一定是她的错觉！
然而……
她思绪刚落，只见他不紧不慢勾了下唇角。
“长夜漫漫，爱妃又这么冷，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帮爱妃生生温吧！”
话音落，倾身，吻上她的唇。
“……”夜锦汐。
第385章 她可没想这么多
次日一早。
风祇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行出厢房。
一眼便看到不远处，两只有鼻子有眼的大雪人。
略高的那只雪人，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披着一件他蓝色的旧衣裳；略矮的那只雪人，头上则戴着花冠，披着一件她粉色的旧衣裳，而这两只人模人样的雪人，还被一个桃心包围在中间，当然……
最有趣的是，两只雪人用树杈做成的手，交叠在一起，想来是小家伙，想要寓意着，手牵手吧！
“还好昨夜未下雪，不然她这辛辛苦苦的一番努力，怕是要被遮盖的差不多了！”风祇低笑呢喃。
昨夜回来的有些晚，他并未注意到院子内的变化，还好没有浪费她的一番心思！
注视两只雪人片刻，风祇转身，折回厢房。
瞧着仍沉沉睡着的人儿，风祇眼底笑意渐深。
在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夜锦汐迷迷糊糊睁开眼睑：“王爷！你怎么还没去上早朝？”
“想再多看你一会！”风祇低沉魅惑的嗓音，自菲薄唇瓣中溢出。
“……”夜锦汐。
这一大早上，他的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
抹了蜜了？
对上她那一脸怀疑之色，风祇失笑：“本王看到爱妃在院子内，堆的雪人了！”
“还有呢？”夜锦汐闻言，顿时满眼期待问道。
“还有一颗大大的心！”风祇唇角噙笑道：“本王会理解为，爱妃在对本王示爱！”
“……”夜锦汐。
她能说，她当时就是觉得圈起来好看，没想那么多吗？
“当然，还有并肩的手牵手！”风祇随后补充道。
夜锦汐眉眼一弯：“王爷观察的还挺细致！”
两只雪人手牵手的眺望着远方，多好的意境啊！
“爱妃这是想要暗示本王，想要跟本王手牵手，共度余生吗？”风祇笑问。
夜锦汐眉梢微挑：“我觉得这应该算是明示！”
风祇闻言，眸色瞬间变得无比深邃。
下一瞬，倾身吻上她的唇。
夜锦汐抬起手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良久……
风祇缓缓松开她的唇，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本王很期待，与爱妃共度余生！”
“我也一样！”夜锦汐回视着他道。
叩叩……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破厢房内温馨气氛。
“王爷！该出发了！”紫陌提醒。
风祇凉飕飕的望了他一眼：“本王一会就去！”
“是！”紫陌应了声，识趣的先行闪人。
主要他觉得……
自家王爷的眼神，好像有点冷！
“好了！本王要去上朝，不能再陪你了！”风祇在她热乎乎的小脸上，轻轻的捏了下：“昨夜你未休息好，再好好的睡一觉！”
“……”听着他促狭意味十足的嗓音，夜锦汐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这个家伙……
真是太讨厌了！
“睡吧！本王走了！”风祇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随后起身。
夜锦汐抱着被子，懒洋洋的望着他：“王爷快走吧！”
风祇闻言，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随后迈步，向外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夜锦汐不由慢慢弯了眉。
第386章 投桃报李
在风烙去世一月有余后，立太子一事，再次被文武百官提起。
皇上虽未当朝表示什么，但也算是默认下来，会尽快择选太子！
一时间，朝中大臣无不私下奔走。
而当风祇收到沈行远的邀约时，并没有多少意外。
“王爷！要去赴约吗？”紫陌问道。
风祇随手将书信点燃，烧成灰烬：“自然是要去走一趟！”
“那王妃那儿？”
你可答应王妃，今日陪她回夜府的！
风祇自书案前起身：“王妃那儿，本王亲自去说！”
“是！”紫陌。
风祇行出书房，恰巧与迎面行来的人儿，遇个正着。
“王爷！你忙完了？”夜锦汐问道。
“忙完了，但本王现在需要出去一趟！”风祇在她面前顿住步伐，略带几许歉意道：“所以本王不能陪你一同回夜府了，但本王会尽量赶在午膳前到达夜府！”
“王爷若是有事，尽管去忙，不用担心我，也不用特意赶时间，反正有芸儿和紫鸳陪着我！”夜锦汐道。
反正她回夜府，也没什么大事，他跟不跟去都无所谓！
“本王既然答应，陪你回夜府，就一定会兑现，等本王忙完就去找你！”风祇沉声道。
“好！”夜锦汐随他：“王爷！那你赶紧去忙吧！我也要回夜府了！”
“嗯！”风祇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侧目，望向一旁的紫鸳与芸儿：“照顾好王妃！”
“是！”二人应声。
——
同辉酒楼。
风祇与紫陌在小二的引领下，行入包厢。
“祇王！”先行到达的沈行远起身，行礼。
“丞相大人！”风祇回礼。
沈行远侧目，望了眼随从。
随从了然，向着包厢外行去。
“紫陌！去外面守着！”风祇吩咐。
“是！”紫陌应声，迈步行出包厢，并顺手关上房门。
一时间，包厢内只剩下风祇与沈行远二人。
“王爷！坐下说吧！”沈行远率先打破沉寂。
风祇颔首，与他一同落座。
“不知丞相大人，约本王所为何事？”风祇问。
沈行远也未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如今皇上已松口，会重新择选太子，想必此时，各位皇子都在聚集朝臣，共商大计！”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与本王共商大计？”风祇不置可否问道。
“是！”沈行远道。
风祇望着他：“丞相大人为何选择本王？”
“祇王在朝野中，成为太子的呼声最高，威望最胜，下官选择祇王，也在情理之中！”沈行远道，随即，话锋一转：“当然，这其中也参杂了几分私情，因为祇王帮助过烙儿洗去污名，未让他含冤九泉，所以，下官才会投桃报李！”
“丞相大人的抬爱，本王受宠若惊，不过外界一直传言，本王被毁了容貌，面容堪比鬼夜叉，你就不怕朝廷中，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到头来，丞相大人支持本王不成，反倒是白忙活一场！”风祇不紧不慢道。
“在下官看来，相比于王爷的功绩与人品，如此小的瑕疵，大可忽略不计！”沈行远道。
第387章 很划算的交易
风祇闻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令人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心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丞相大人想要什么？”
“若下官说，什么都不图呢？”沈行远试探道。
风祇慢慢勾了下唇角：“丞相大人若真无所图，就不会私下约本王见面了！”
“祇王倒是看的透彻！”沈行远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般：“既然王爷已经挑明，那下官若是再遮遮掩掩，倒显得下官不够敞亮！”
“丞相大人有话不妨直说！”风祇示意。
“下官可以助祇王一臂之力，坐上太子之位，祇王则迎娶下官的孙女慧儿，成为日后的太子妃！”沈行远直言道。
风祇眼睑微微眯起：“丞相大人应该很清楚，本王已有正妃！”
“下官的确是知道，不过……”沈行远望着他：“……相比于太子之位，让一个女子下堂，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
“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翼国百姓们心目中，神袛一般存在的女子！”风祇纠正。
“祇王妃的事迹，下官自然耳闻能详，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介女流……”沈行远显然并不在意，她的功绩：“……当然，祇王若是实在舍不得她，待慧儿入府后，祇王可以将她重新纳入府中，成为侧妃！”
“……”风祇。
他若真敢这么做，以她那敢爱敢恨的性子，怕她前脚成为下堂妇，后脚她就能给他来个人间蒸发！
更别说是，屈辱的以侧妃身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待将来祇王继承皇位，后宫佳丽无数，祇王若仍觉得委屈了她，亏欠了她，大可给她一个贵妃的封号！”沈行远再次开口道。
“丞相大人的好意，本王怕是要辜负了！”风祇道。
沈行远蹙眉：“祇王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本王不会休妻！”风祇一字一句道。
沈行远面色微沉：“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值得吗？”
“对于本王来说，值得！”风祇沉声道。
沈行远闻言，蹭然起身。
来时，他想过他有可能会为了夫妻情分，而有所迟疑，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净利落！
“对于本王来说，王妃是爱人，更是家人，所以无论因何，本王都不会放弃她！”
更不会让她，受到羞辱！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沈行远稳了稳情绪：“祇王你不用急着拒绝下官，你可以回去再好好的想想，到底是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重要？还是儿女情长更重要？”
“无需回去想，本王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丞相大人，对于本王来说，王妃更重要！”风祇没有半丝犹豫道。
“……”沈行远。
“所以，丞相大人可以换个要求！”风祇不紧不慢道。
“如果下官说，这是下官唯一的要求呢？”沈行远面色又沉了几分。
“那很遗憾，看来本王与丞相大人，今日是无法顺利的达成交易了！”风祇略带几许惋惜道。
第388章 他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沈行远：“……下官之前一直以为，祇王是一个足智多谋，冷心冷情，绝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的大丈夫，却没想到，是下官错估了祇王！”
“你说的那个人，是曾经的本王！”
言外之意，如今的本王，并非是个冷心冷情之人！
沈行远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看来今日，下官与祇王确实是谈不拢了！”
风祇闻言，起身。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话音落，沈行远直接迈步向外行去。
风祇并未阻拦。
片刻……
紫陌自外行入包厢内：“王爷！属下刚刚看到，丞相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是没谈拢吗？”
“嗯！”风祇淡淡应了声：“他希望本王休妻，迎娶她的孙女！”
“……”紫陌。
他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先不说，王爷与王妃的感情极好，就说王妃的那些‘鬼点子’，纵使他十个孙女都比不上！
如果说，王妃是块宝玉，那他的孙女顶多是块随处可见的石头！
只要不傻，谁都会选择宝玉！
“王爷！一旦失去丞相大人的支持，只怕这太子之位，很有可能会落到二皇子的手中！”紫陌道出心头的担忧。
毕竟……
对于外界来说，王爷是个有瑕疵的王爷，并不是十分适合坐上太子之位！
“放心！有皇后娘娘在，他不会顺顺利利的成为太子！”风祇笃定道。
他从来都不会小看一个母亲，能为了儿子所做出的一切！
“也是！”紫陌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丞相大人转头会投向哪位皇子？”
“不管是哪位皇子，但都绝对不会是二皇兄！”风祇道。
这一点，紫陌倒是十分认同。
不过……
“王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面具摘下来，把那所为的‘瑕疵’去掉啊？”紫陌贼兮兮的怂恿。
觉得自家主子脸上的面具，不仅挡住了他那绝世般的容貌，更重要的是，还影响了他在朝臣心目中的影响！
风祇凉飕飕的望了他一眼：“很闲吗？”
“……”紫陌。
可不是很闲嘛！
若不是闲，又怎能跟王爷你在这儿闲话家常啊？
“王爷！你不是答应王妃，要去夜府的嘛，算算时间，现在赶过去，应该刚好能赶上午膳！”紫陌可没胆子将心头的吐槽说出，忙识趣的转开话题。
风祇给予他一枚，算你识趣的眼神：“那还不走？”
“王爷先请！”紫陌狗腿十足道。
风祇自他身上收回目光，迈步，向着包厢外行去。
紫陌随后跟上。
——
二皇子的府邸。
一群朝臣在书房内，与二皇子密会。
一名黑衣男子飞身落与院子内，待瞧见守在书房外的子承，快步行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消息？”子承问。
“是！”黑衣人恭敬回道。
子承对他勾了勾手指。
黑衣人见状，迅速在上前，覆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声。
子承眼底划过一丝危险意味：“你确定？”
“属下确定没有看错！”黑衣人道。
“先回去继续盯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马前来禀报！”子承吩咐。
第389章 护妻
“是！”黑衣人应声，转瞬便消失在院落内。
叩叩……
子承抬手，敲响书房门。
“进来！”风潇的嗓音，自书房内传来。
子承推开书房门，行了进去。
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自家主子身边，覆在他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风潇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眸光转向在场的众朝臣：“诸位大人先聊，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请便！”众朝臣道。
风潇起身，顺势望了眼子承。
子承了然，尾随他行出书房。
待行至无人角落，风潇方才顿住步伐。
“可有听到，他们是否谈拢？”风潇面色阴沉开口。
“回禀王爷，回来禀报之人说，只见到丞相大人与祇王一前一后进入包厢，但由于有人在门外守着，他未敢靠近，具体他们谈的如何，他不得而知！”子承如实回禀，随即，又道：“王爷！若是丞相大人与祇王联手，只怕我们胜算不大！”
“未必！”风潇冷笑，对他勾了勾手指。
子承当即将耳朵凑了上去。
风潇在他耳畔低声交代几句，随即，吩咐道：“务必给本王办的妥妥当当！”
“是！”子承。
——
风祇抵达夜府时，饭菜刚好上桌。
“王爷！”夜尚廉与夜锦尘起身，便欲行礼。
“今日乃是家宴，不必多礼！”风祇沉声道。
“父亲！哥哥！你们坐，不用管他！”夜锦汐示意道。
“……”夜尚廉。
“……”夜锦尘。
风祇失笑，顺着她的心意道：“岳父！大哥！听汐儿的，你们坐，不用管本王！”
夜尚廉与夜锦尘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欣慰。
汐儿有王爷如此宠爱，将来一定可以幸幸福福一辈子！
“王爷！你也坐！”夜尚廉落座的同时，顺势道。
风祇颔首，在夜锦汐身侧坐下。
“王爷再来晚一会，可就赶不上午膳了！”夜锦汐侧目，望着他道。
“那现在说明本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赶上午膳，不至于饿肚子！”风祇唇角噙笑道。
“饿肚子倒不至于，只是没有这么丰富而已！”夜锦汐煞有其事道：“毕竟，煮碗面，也不费什么事！”
风祇失笑，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下：“如此说来，本王还要谢谢汐儿的体贴入微？”
“王爷不用客气，一碗面而已，不用谢！”夜锦汐笑眯眯接话。
风祇闻言，眼底笑意渐深。
他的小家伙这么可爱，别说是太子之位，哪怕是立马将皇位摆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换！
他怕一旦松开她的手，便再也无法抓住她！
从此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
“王爷！你怎么了？”夜锦汐眨了眨眼，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
风祇轻笑回道：“没事！”
“……”夜锦汐。
可为毛她觉得，他有事呢？
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夜尚廉高兴之余，不忘解释道：“王爷！汐儿这丫头未说你会来，所以，我便让人上菜了！”
“是本王让汐儿别说，毕竟本王也不知，自己会忙到几时？”风祇菲薄唇瓣轻启道。
第390章 紧张了
“……”夜锦汐。
他这么一说，她怎么有点心虚呢？
明明是她故意没说，怕父亲与兄长白等一场，结果他想都未想，便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芸儿。
她第一次发现，王爷为了维护小姐，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父亲！饭菜快冷了，我们先用膳吧！”夜锦汐开口打破沉寂。
“好！”夜尚廉应下。
众人未多加客套，各自执起筷子开动。
“大哥既然回来了，明日先去户部交接一下手续，日后与岳父同处户部，也算是有个照应！”风祇道。
“说起此事，还要多谢王爷，不然，怕是再熬几年，下官也不见得能调回京城！”
收到调令时，他就有所怀疑，觉得这张调令来的太过突兀，直到回京后，才从父亲口中得知，是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他才得以这么快调回京城！
“大哥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将当地治理的如此之好，百姓们对你也是赞不绝口，这些在父皇心中都有数，所以，即便本王什么都不做，再过个一年半载，大哥也会被调回京城上任！”风祇望着他道：“再者，本王与父皇开口，也不全然是为了大哥，本王也有自己的私心，本王怕大哥常年在外，汐儿会担心你的安全，同时，汐儿需要家人给予的坚强后盾！”
“……”夜锦汐。
他总是可以不声不响，为她盘算很多事情！
夜锦尘闻言，心头有些许动容：“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王爷！”
谢谢王爷，为下官做的一切！
也谢谢王爷，处处为汐儿着想！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不用客气！”风祇道，随即，顺口补充：“如果大哥不喜欢待在户部，可以与本王说，本王可以让父皇，将大哥调往擅长的部门！”
“好！”夜锦尘应下。
一顿饭，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下用完。
待丫鬟们收拾好桌子，夜尚廉直接示意，周边伺候的丫鬟小斯们，全部退下。
“王爷！如今皇上已松口，要重立太子，这朝中局势也一变再变，不知你这儿，有何打算？”夜尚廉询问。
如今各位皇子都在加紧拉拢朝臣，而他这边，至今还未听闻到任何动静！
“本王来此之前，是丞相约见本王！”风祇言简意赅道。
夜尚廉闻言，相当意外：“丞相大人这是要支持王爷？”
“准确的说，是要与本王做交易！”风祇纠正：“他支持本王坐上太子之位，但前提条件是，让本王休妻，迎娶他的孙女为正妃！”
他话音刚落，夜锦汐眸光刷的落与他的身上。
什么玩意？
休了她，迎娶丞相的孙女？
夜尚廉与夜锦尘闻言，也顿时紧张起来。
如此诱人的条件，几乎所有人都会同意！
毕竟……
相比于太子之位，儿女情长太过飘渺，不值一提！
即便再退一步来讲，日后他登上皇位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被三道目光同时注视着，风祇微微侧目，望向身侧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