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你休想狡辩！”沈烛钰怒呵。
“父皇！你知道儿臣与大皇兄的关系，一向比跟其它兄弟要亲厚一些，所以，当儿臣得知大皇兄被禁足后，没有多想，便来了太子府，想要宽慰大皇兄一下，可奈何当时大皇兄心情不好，儿臣说什么，他就怼什么，最后还将儿臣赶了出去，儿臣清楚大皇兄是因为被父皇训斥，又加之被禁足而心情不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太子府，当时儿臣还在寻思着，等过些时日，大皇兄心情好些时，再来太子府看望大皇兄！”风潇眸光落与自家父皇身上：“儿臣一直拿大皇兄，当做一母同胞的亲手足，所以，儿臣又怎么可能，会对大皇兄下毒手？难道就因为，大皇兄心情不好，与儿臣争执了几句，儿臣就对他痛下杀手吗？若真是如此，那儿臣还是人吗？”
“你不会因为争吵，而对烙儿痛下杀手，但你却会因为太子之位，而对烙儿痛下杀手！”沈烛钰红着眼眶道。
风潇闻言，砰然跪下：“父皇！儿臣从未想过要争夺太子之位，还请父皇明鉴！”
“……”风炎与风熠面面相觑。
从大皇兄被刺杀，到争夺太子之位，只怕此事，不会善了了！
“父皇！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规规矩矩的做事，本本分分的做人，儿臣没有想过要争夺太子之位，更不会为了太子之位，而谋杀自己的亲手足，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风潇重重叩首。
“父皇！也许此事真的有所误会！”风炎谨慎道：“昨日二皇兄与儿臣在一起喝酒，宿醉留在了儿臣的府上，今日一早，则是与儿臣一同前去上朝，下朝后，又与儿臣及七皇弟、八皇弟一同回了他的府上，这期间，二皇兄并未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
“风潇！你还真是好本事，在下手之前，就先找好了人证，还真是本宫小瞧了你！”沈烛钰目光猩红，冲上前，便欲狠狠的扇他一耳光。
然而……
手掌还未来得及落下，手腕已先一步被扣住。
“够了！”风熹低斥，侧目，望了眼朱嬷嬷：“皇后累了，把皇后扶下去休息！”
“是！”朱嬷嬷应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扶住自家主子的手臂：“娘娘！老奴先扶你去休息！”
“本宫不走！”沈烛钰用力挣脱手臂：“今日不为潇儿手刃仇人，本宫哪都不去！”
风熹目光不悦，再次望了眼朱嬷嬷。
朱嬷嬷心头一紧，忙示意一旁宫女，与她一同扶着皇后娘娘。
“放开本宫！”两侧手臂被牢牢的抓住，沈烛钰怒斥道。
朱嬷嬷生怕自家主子继续留下，只会引得皇上更加不悦，不敢松手，与宫女一同强行将自家主子向着书房外扶去。
始终无法挣脱她们束缚的沈烛钰，待快要被扶出书房之际，不甘心回眸道：“本宫一定会找出证据，向所有人证明，你就是凶手，本宫也一定会让你为烙儿偿命！”
第362章 有备而来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风熹才弯腰，将风潇自地面上扶起。
“烙儿的死，对你母后打击很大，她怀疑是你所为，若不将你叫过来，与她当面对峙，朕怕她事后，会私下对你动手！”风熹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只要父皇相信儿臣，儿臣就没什么好委屈的！”风潇道。
风熹点了点头，眸光扫过在场的几个儿子：“朕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之事，就是你们兄弟手足相残！”
“父皇放心！儿臣这辈子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所以，绝不会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去手足相残！”风熠第一时间道。
“儿臣也一样！”风炎附和。
“儿臣这辈子虽不能像五皇弟和七皇弟那般，做个闲散王爷，但儿臣不屑使用肮脏手段，去陷害、谋杀自己的手足！”风祇冷声道。
“儿臣亦不会谋杀自己的亲手足！”风潇随后道。
“朕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言！”风熹扫视一眼，已经长大成人的四个儿子：“朕并不奢求，你们能多么的手足相爱，但是绝对不可以手足相残！”
“是！”四人应声。
“如今，你们大皇兄遇害，旭儿还年纪尚小，朝堂上只剩下你们四人个成年的皇子，朕希望你们能恪守本分，不要再做出令朕失望之事！”风熹沉声道。
他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儿子！
“是！”四人再次应声。
得到他们的应答，风熹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父皇……”四人未动，目光担忧的望着他。
风熹抬手，捏了捏眉心：“朕没事，都回去吧！”
四人闻言，迟疑一下，终是颔首。
行礼之后，转身，向着书房行去。
刚踏出书房，便与行色匆匆，折返回来的大理寺卿林昌宏遇个正着。
林昌宏与他们点头示意下，便快步行入书房。
四人不约而同，顿住步伐。
“回禀皇上！下官带人赶到，专门为太子府送菜的店铺时，只见店铺门紧闭，下官派人强行打开店铺门，只见店铺内所有人已全部遇害，其中最小的不过是个一两岁的孩童！”林昌宏除了惊叹凶手的下手果断之外，更惊叹他的残忍程度，竟然连幼小的孩童都不放过：“下官已让太子府厨房之人前去指认，发现其中少了一名，今日一早前来送菜的男子，如果下官没有猜测，此人便是杀害太子的凶手！”
“太子府厨房中人，可有熟悉此人之人？”风熹沉声问道。
“回禀皇上，据厨房中人说，此人是第一次来太子府送菜，当时他们还特意问了嘴，送菜的老板说，此人是他们家的远方亲戚，今日过来帮忙，所以，他们便没有多想！”林昌宏如实回禀。
“一个第一次入太子府之人，不仅熟悉太子府的布局，还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烙儿身处之地，更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害烙儿，可见此人，必然是有备而来！”
第363章 太可恨了
与此同时，他还模仿烙儿的笔记，令小厮心甘情愿的去给祇儿送信，并在他送信回来后，又无声无息的杀掉他！
这种种的一切，可见凶手的沉着冷静，与心思缜密！
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下官觉得此人，要么是与太子府中人有所勾结，才能在太子府内畅通无阻，要么就是此人曾经来过太子府，所以才会对太子府如此熟悉！”林昌宏估摸着道，随即，又道：“下官已命人将凶手的画像画出，会先让太子府中人指认，看是否有人认识凶手，同时也会加派人手，全城搜铺凶手！”
“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找出杀害烙儿的凶手，倘若找不出，你这个大理寺卿也不用干了！”风熹不容置疑道。
“是！”林昌宏。
——
太子在府中遇害一事，不过半日功夫，便如同长了脚般，传遍大街小巷。
那些要求废除太子之位的文武百官，瞬间都安静了。
与此同时，京城内所有喜事，都不约而同的取消，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弥漫在低气压下。
“王爷！现场真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得知了白日之事的夜锦汐，忍不住问道。
“嗯！”风祇将她圈入怀中，顺势应了声。
夜锦汐闻言，若有所思道：“下手如此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杀手，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临时起意的谋杀！”
“爱妃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风祇揉了揉她柔软发丝，夸奖道，随即，话锋一转：“杀手只要还在京城内，找到只是早晚之事，但他身后之人，却不会那么容易的挖出！”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先一步被灭口？”夜锦汐抬眸，望向他。
“有可能！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风祇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他身后的主子，足够自信，杀手不仅不会出卖他，还会扛下所有罪责！”
“……”夜锦汐。
好像……
还真有这种可能！
毕竟……
这儿盲忠之人，不在少数！
“话说，皇后娘娘怀疑幕后之人是二皇子，你呢？也有这样的怀疑吗？”夜锦汐也不纠结与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直接转变话锋。
“本王的确是有这样的怀疑，但没有证据，任何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风祇道。
“你不能拿他怎么样，但皇后娘娘身为母亲，绝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无辜惨死，而无动于衷，所以，只要有所怀疑，她就一定会对二皇子动手！”夜锦汐笃定道。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对一个母亲感同身受，但她却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境！
“以二皇兄的心机，皇后娘娘不会轻易得手的！”对于这一点，风祇还是敢肯定的。
夜锦汐闻言，略有几许失望道：“怎么办？我还挺希望皇后娘娘得手的？”
“……”风祇失笑。
“谁让他那么可恨，自己残杀手足，还想着嫁祸给王爷，实在是太可恨了！”夜锦汐愤愤道。
第364章 第一次被人哄的感觉
瞧着她那气鼓鼓的脸颊，风祇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脸上轻轻的戳了下。
“……”瞬间泄气的夜锦汐。
“有爱妃替本王打抱不平就够了，至于其它，如今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言外之意，怀疑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夜锦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仰着小脸道：“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真是他所为，早晚有朝一日，他会露出马脚！”
“借爱妃吉言！”风祇道。
夜锦汐闻言，将脸颊埋入他的怀中：“王爷！说实话，今日看到太子遇难，你有没有难过？”
“怎么说呢？由母妃当年受宠，皇后娘娘不待见母妃，大皇兄便也同样不待见本王，后来本王身中剧毒，就被送去了边境，回来后，与他也少有交集，所以，与其说是亲手足，倒不如说是熟悉的陌生人更合适！”风祇中肯道。
“……”夜锦汐想了想。
好像……
熟悉的陌生人之间，还没什么恩怨情仇，而他还被自家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大皇兄给刺杀过！
如此说来……
他们之间还不如熟悉的陌生人呢！
“但很意外，今日见到大皇兄的尸首，本王心头还是腾升起了一丝感伤，也许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风祇菲薄唇瓣轻启，幽幽道。
“没办法！谁让王爷心地善良呢！”夜锦汐歪着脑袋，一脸认真道：“哪像他们，各个铁石心肠，想对王爷下手！”
“……”风祇莞尔。
他的爱妃怎么这么可爱？
夸自家夫君的同时，还不忘再踩别人一脚！
“王爷！我们不伤心了，臣妾抱抱！”嘴上说着，夜锦汐伸手环抱住他挺拔腰杆。
“……”风祇。
第一次有被人哄的感觉，而这种感觉……
还不错！
——
次日早朝。
由于太子刚遇难，文武百官除了让皇上节哀顺变之外，皆识趣的无事上禀。
以至于早朝，不过短短一刻钟左右便结束。
丞相沈行远未随着众文武百官出宫，而是去求见了皇后。
“父亲……”见到自家父亲的刹那，本就一夜未眠的沈烛钰，直接痛哭起来：“……烙儿死了，他还那么年轻，就被人杀死了……失去了烙儿，日后本宫可如何活啊？父亲……”
同样一夜未眠的沈行远，面色也不是很好，宽慰拍了拍她的肩头。
“为父已与林大人打过招呼，一旦有凶手的消息，他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找到凶手又如何？烙儿活不过来了……本宫的烙儿再也活不过来了……他不能再来给本宫请安，也不能再唤本宫母后了……”沈烛钰说着说着，双目变的猩红，神色癫狂道：“……不！本宫要找到凶手，本宫要将凶手千刀万剐了，为烙儿报仇雪恨……本宫要将凶手千刀万剐了……”
“皇后！注意你的形象！”瞧着仿佛陷入癫狂中的皇后，沈行远蹙眉提醒道：“别忘了，你除了是烙儿的母后外，你还是一国皇后！”
第365章 变天
“皇后？”沈烛钰嗤笑：“本宫贵为一国皇后，却保护不了本宫的烙儿，本宫的烙儿死了，被人一刀毙命的杀死了……烙儿死的时候，是该有多么的痛苦啊？只要一想到这些，本宫就恨不得立马找人去拼命……你还让本宫注意形象？本宫如何注意得了形象？”
听闻她歇斯底里的控诉，沈行远幽幽叹了口气，放软语气道：“为父清楚你此刻的心情，但事已至此，即便你再哭再闹，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还是先查出幕后凶手，为烙儿报仇雪恨为重！”
“幕后凶手是风潇，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想要烙儿的性命！”沈烛钰因痛恨，而显得面目狰狞：“本宫一定要杀了他，为烙儿报仇雪恨……本宫一定要杀了他……”
瞧着完全不似平日里端庄高雅的女儿，沈行远再次蹙了蹙眉：“事事要讲究证据，尤其此事还牵扯着二皇子！”
“本宫不要讲什么证据，本宫的直觉告诉本宫，就是他命人杀害烙儿，本宫要让他死，哪怕赔上本宫的身家性命，本宫也要让他死……”
“够了！”沈行远厉声打断，她的歇斯底里：“你冲动之下杀了二皇子，赔上自己的性命，你开心了，痛快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悦儿怎么办？烙儿的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办？同时，你又想要将我们沈家置于何地？”
“……”沈烛钰所有的叫嚣，一瞬间卡在嗓子里。
是啊！
她的女儿需要她，洛儿的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她！
同时，沈家也需要她！
所以……
她不能死！
她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亲手为烙儿手刃仇人！
见她渐渐冷静下来，沈行远道：“你若真怀疑二皇子，为父会与你一同找证据，如果事实证明，真是二皇子所为，为父必会带领着门生，求皇上处死二皇子，但如果最后证明，烙儿的死与二皇子无关，你便不得再闹！”
“好！”沈烛钰慢三拍应下，随即，目光猩红道：“不管最后证明，烙儿是否是他所害，但烙儿之所以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所以，纵使最后本宫杀不了他，但本宫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不是想要太子之位嘛！
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私下里敲打他可以，但绝不能盲目的动手！”沈行远叮嘱。
“父亲放心！为了悦儿和烙儿两个年幼的孩子，本宫不会冲动行事！”沈烛钰松口。
沈行远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冲动行事，即便私下里为难二皇子，也无伤大雅！
“既然你冷静下来了，那为父便与你说说，如今的朝中局势！”沈行远正色道。
沈烛钰眼底划过一丝伤感。
洛儿遇害，太子之位空虚，朝中局势，必然会变天！
可无论如何变，她都绝不会，让登上太子之位的那个人是风潇！
“父亲！你说！”强压下心头的疼痛与苦涩，沈烛钰嗓音沙哑道。
第366章 真实目的
“烙儿遇害，如今皇家还剩下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其中三皇子权势最大，成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但因他毁了容貌，有部分朝臣觉得他不适合坐上太子之位；其次，就是二皇子的权势比较大，但他母妃当年所犯下的错，却成了他的污点，亦有朝臣反对他成为太子；五皇子和七皇子的势力，则不相伯仲，没什么功过，也没什么污点，但同时支持他们的朝臣，也寥寥无几；至于八皇子，他如今年纪尚小，不在朝臣的考虑之中！”沈行远将目前朝中局势，大概与她说了下。
“父亲想支持谁？”沈烛钰询问。
她与皇上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如今儿子已经不在，他仅有的两个孩子，又都是女孩，若是有男孩，她倒可以为了孙儿筹谋一番，可如今，她连想要筹谋的人都没有了！
“如果为父说，谁都不想支持呢？”沈行远不回反问。
“父亲此话何意？”沈烛钰问。
难道……
父亲此番想站中立？
谁也不帮，谁也不得罪？
如此一来，日后无论哪位皇子继位，都不会与沈家为敌？
“如今的几位皇子，与沈家都不亲厚，将来无论是谁继承皇位，沈家都必然失势！”沈行远道。
沈烛钰蹙眉：“父亲的意思？”
“必须要含有沈家血脉之人继承皇位，沈家才不会失势！”沈行远言简意赅道。
“……”沈烛钰面色微僵。
父亲的意思是……
让她再生个孩子？
可……
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孩子岂是想生就生的出来？
即便生出来，幼小的孩子，又是否是他皇兄们的对手？朝臣又是否会支持他？
一切都是未知数！
再者……
烙儿如今尸骨未寒，说这些还有些为时尚早！
“自古以来，立嫡而不是立长，所以，只要是自你肚子里出来的皇子，为父必然会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沈行远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今日来此的目的。
心头的猜测得到证实，沈烛钰的面色越发僵硬。
烙儿不过刚遇害一日功夫，就已彻底的沦为了弃子！
一股自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悲凉，蔓延至四肢百骸！
“父亲！这些年来皇上鲜少来后宫，即便来了，以本宫的年纪，想要再怀上一个孩子，还是一举得男，也实属不易！”沈烛钰委婉拒绝自家父亲的提议。
她做不到烙儿刚走，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再要一个孩子！
“以你这个年纪，想再要一个孩子，确实实属不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为父与你兄长商量过，可以让慧儿入宫帮你，届时，无论你们谁先怀上孩子，都有我们沈家血脉！”沈行远道。
沈烛钰闻言，面色微微有些泛白：“父亲！慧儿不过刚到可以婚配的年龄，又与皇上年龄相差甚远，就这么将她送入宫，对她委实不公！再者，皇上已多年未曾选妃，即便你们想送，皇上也不见得愿意接受！”
第367章 人人自危
“只有你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沈行远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慧儿那面你无需担心，为父自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入宫，你更无需担心，她生下孩子后，会动摇你的地位，一旦她生下男孩，你可以将孩子抱到你跟前，记在你养名下！”
“……”听着他看似处处为她着想的话语，沈烛钰心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为了沈家不失势，他们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让她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尽快怀孕也就算了，结果还要为了所为的保险起见，试图将她的侄女送入宫，与她共侍一夫！
将来，她们姑侄二人又该如何自处？
若慧儿真生下一男孩，记在她名下，占据了嫡出之名，待将来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继承皇位之后，他的眼里又是否有她这个母后？
“为父也不逼你，现在就给为父答复，但你要自己你好好的想想，站在沈家之女的身份上，好好的想想！”沈行远打断她繁杂的心思：“到底是辅佐含有沈家血脉之人成为太子，更有利于日后沈家的权势？还是辅佐一个与自己无关之人成为太子，阻挡沈家权势？”
“……”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沈家权势挂在嘴边，沈烛钰心头更加艰涩。
她是他的女儿，烙儿是他的外孙，可他们俩的生死与痛苦，在他的眼中，都没有沈家权势重要！
难道……
权势真的能大过一切吗？
对上她悲凉的目光，沈行远终是动了恻隐之心：“为父没有想逼你的意思，为父只是……”
“父亲！本宫知道了！”沈烛钰打断他欲出口话语：“你方才的提议，本宫会好好的思量！”
“……好！”
——
因为太子遇害，而全城戒严。
家家户户没什么大事，基本上都闭门不出。
一时间，热闹繁华的京城，倒显得有几分冷清。
“太子遇害，百姓们都开始人人自危了！”夜锦汐趴在车窗边，望着隔三差五才能见到的一个人影，感叹道。
风祇将她自车窗边捞回身侧：“别探头探脑了，免得一枚暗器打过来，直接削掉你半颗脑袋！”
“……”夜锦汐嘴角一抽：“……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大皇兄在府中，都能被无声无息的刺杀，所以，本王这也不算是笑话！”风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下，示意她安分一些。
“……”夜锦汐。
照他这个理论，她日后还是别出门了！
“待会入宫，你权当是走个过场，若是觉得压抑，就早些溜出来！”风祇叮嘱。
夜锦汐颔首。
太子遇害，各家皇亲国戚都纷纷入宫，安慰太后与皇后娘娘，而她身为祇王妃，自然也要走一趟！
——
半个时辰后……
夜锦汐带着紫鸳与红宛，在宫女的引领下行入太后寝宫。
太后面色极差，靠躺与软榻之上。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好似老了十几岁般。
“孙媳见过皇祖母！”夜锦汐行礼。
太后无精打采的望了她一眼：“不必多礼，起来吧！”
第368章 怕他不稀罕
“谢皇祖母！”夜锦汐起身：“孙媳听闻，皇祖母最近身体抱恙，特意给皇祖母求来一些养生丸，还望皇祖母保证身子！”
话音落，望了眼紫鸳。
紫鸳了然，捧着一精致木盒，行至太后一米开外顿住步伐。
太后望了眼周嬷嬷。
周嬷嬷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紫鸳手中的木盒。
“有心了！”太后道。
“孙媳孝敬皇祖母，是应该的！”夜锦汐乖巧十足道。
太后点了点头，难得慈爱十足道：“祇儿最近怎么样？”
“回皇祖母！王爷最近气色不算太好！”夜锦汐回道。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倒是委屈他了！”太后幽叹道。
夜锦汐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虽然她这些话，极有可能只是场面话，但她会主动问及王爷，还是很难得，尤其是，她还表现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关心！
“皇祖母对王爷的关心，孙媳一定转达！”夜锦汐道。
太后牵强的笑了下：“只怕祇儿早已恨透了哀家的偏心，更不稀罕哀家的关心！”
“皇祖母说笑了，王爷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更何况，你还是他嫡亲的皇祖母！”夜锦汐嘴甜道：“祖孙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若真有隔夜仇，王爷也不会陪着孙媳一同前来了！”
“祇儿也来了？”太后问。
夜锦汐颔首：“王爷来了，不过他之前在御书房时，顶撞了你，怕你如今身体抱恙见到他后，会气出病来，所以，王爷纠结了一会，还是让孙媳自己进来了，他则去了父皇那儿！”
太后闻言，略有些失望：“就像你说的，祖孙之间哪有隔夜仇，他不记恨爱家的偏心，哀家又怎会记恨，他因受委屈，才怒而顶撞的言语！”
“如此说来，皇祖母是原谅王爷了？”夜锦汐故作不敢确定问道。
太后轻轻点头：“回去跟祇儿说，若是有空，就来哀家的寝宫坐坐！”
“是！孙媳一定转达！”夜锦汐乖巧应下。
太后又与她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才道：“去看看皇后吧！”
“是！”夜锦汐应声：“皇祖母休息，孙媳先行告退！”
太后颔首。
夜锦汐轻轻抚身，随即，带着紫鸳与红宛行出寝宫。
“红宛！宫中你比较熟悉，带我们去皇后娘娘的寝宫吧！”夜锦汐虽来过几次皇宫，但宫中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实在是太多，她仍旧有些分不清。
“是！”红宛应声，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便行至皇后娘娘的寝宫外。
红宛上前，与寝宫外的宫女，小声的嘀咕几句。
宫女望了眼夜锦汐，快步向着寝宫内行去。
“王妃！她已经去通禀皇后娘娘了！”红宛退回夜锦汐身边。
夜锦汐颔首。
不一会……
宫女自寝宫内行出，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长公主风怡悦。
“见过皇姐！”夜锦汐行礼。
“三弟妹不必多礼！”风怡悦示意道：“三弟妹随我进来吧！”
夜锦汐点头，迈步，向着寝宫内行去。
风怡悦引领着她们，向着里侧行去。
第369章 情难自禁
由于窗户紧闭，寝宫内显得有几分幽暗。
沈烛钰面容憔悴，坐与椅子之上。
“儿媳见过母后！”夜锦汐行礼问安。
“平身吧！”沈烛钰有气无力道。
“谢母后！”夜锦汐起身，轻声劝说：“大皇兄之事，着实令人痛心，但还望母后保证身体，相信大皇兄若是在天有灵，也必然不希望，母后为此而伤了身子！”
这几日听了太多，类似安慰话语的沈烛钰，心头非但没有丝毫安慰，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的疼痛，难熬。
她的烙儿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可能，可如今……
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她的烙儿不在了！
再也回不来了……
眼见自家母后，再次陷入悲痛之中，风怡悦心头也是一阵难受。
示意夜锦汐先坐后，径直行至自家母后身侧，轻轻伸手，环抱着她。
“母后！你还有悦儿，还有皇弟留下的两个年幼的孩子，我们都需要你，你若是垮了，我们怎么办？母后！就当悦儿求你，为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望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红宛眸光微微的闪了下。
想当初，皇后把她送去祇王妃身边时，那时的她，还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高高在上；可……
不过短短大半年的光景，痛失爱子的她，却仿佛变了个人似得！
不仅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还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的垮掉般！
好一会……
沈烛钰总算是止住了泪水，与此同时，心头不由涌现出几分难堪。
身居皇后之位二十几年的她，除了烙儿刚遇难的那一日之外，她何时当过外人的面，如此崩溃痛哭过？
“让三弟妹见笑了！”风怡悦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略显难为情道。
“若遇害之人，是我一母同胞的亲手足，我也会情难自禁！”夜锦汐真挚道。
没有人在痛失亲人后，还能冷静的下来！
沈烛钰心头的那丝难堪，随着她的话音落，瞬间烟消云散。
是啊！
在面对亲人的离世，又有谁能冷静自若？
抛开皇后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
“祇王妃特意入宫来看本宫，有心了！”沈烛钰嗓音沙哑道。
“儿媳也曾失去过亲人，即便痛苦，但活着的人，仍要往前看，因为身边还有很多，真正关心我们的人，即便不为了自己，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好好的活着！”夜锦汐道。
沈烛钰闻言，下意识望了眼身侧的女儿。
对上自家母后投来的目光，风怡悦轻轻扯了下唇角。
“母后！三弟妹说的没错，你有悦儿，有皇弟的两个孩子，有皇祖母、有父皇，还有许许多多真正关心你之人，所以，为了我们，你也一定要好好的！”风怡悦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带着几许祈求意味道。
望着自家女儿红肿的眼眶，沈烛钰心头又是一阵难受。
伸手，轻轻抚上她沾染着泪痕的脸颊。
“好！母后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
第370章 夺妻之恨
她不可以让她的悦儿，也如同她这般痛苦！
所以……
她会好好的！
好好的护着悦儿，好好的护着烙儿留下的两个孩子！
得到自家母后给予的保证，风怡悦不由又红了眼眶：“母后……”
“傻孩子！别哭了！”沈烛钰为她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好！悦儿不哭！”风怡悦抱着自家母后的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与此同时，不忘给予夜锦汐一枚感激的眼神。
若不是她这番话，只怕自家母后，还要再过好一阵子，才能真正的想开！
夜锦汐见状，与她轻轻点头示意下。
寝宫内的气氛，刚有所好转。
只见一名小公公，快步自外行入。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小公公行礼。
沈烛钰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嗓音沙哑问道：“什么事？”
“回皇后娘娘！谋杀太子的凶手已抓到，如今正在御书房，皇上奴才过来知会你一声！”小公公如实回禀。
沈烛钰闻言，蹭然起身：“你说什么？再跟本宫说一遍！”
“谋杀太子的凶手已抓到，如今正在御书房！”小公公神色恭敬，重复道。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沈烛钰下意识迈步。
然而……
不知是最近太过伤心，亏空了身子？还是因为太过激动？
刚行出两步，便两腿一软，笔直向着地面倒去。
“母后……”风怡悦吓得，下意识惊叫。
沈烛钰也本能的闭上眼睑，迎接的疼痛的到来。
然而……
千钧一发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扶住。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紫鸳问道。
惊魂未定的沈烛钰，轻轻摇头。
“母后……”见自家母后有惊无险，风怡悦快步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母后！悦儿扶你！”
沈烛钰颔首。
风怡悦搀扶着她，向着寝宫外行去。
夜锦汐随后迈步，跟了上去。
——
一行数人到达御书房。
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清瘦男子，跪与地面之上。
沈烛钰快步上前，待瞧清杀害她儿子的凶手，身体因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你为什么要杀害烙儿？又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干的？”
“没人指使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清瘦男子一脸无惧道。
“你胡说！”沈烛钰怒斥：“若没人指使你，你与洛儿又有什么怨？什么仇？你要如此残忍的杀害他？”
“什么仇？什么怨？”清瘦男子冷笑：“夺妻之恨，难道不足以我杀了他？”
“烙儿想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没有，他会去和你一个莽夫抢媳妇？你即便要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的！”沈烛钰下意识反驳。
清瘦男子冷冷的看着她，讥讽道：“看来皇后并不了解男人的心啊！俗话说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唾手可得的东西，用久了，自然也就不稀罕了，反而偷偷摸摸无法光明正大的关系，更令人流连忘返！”
“啪！”
他话音刚落，沈烛钰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他的脸颊之上。
“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烙儿的名声！”
第371章 难道，本王也抢了你心爱之人？
清瘦男子嗤笑，被打歪了的脸，慢慢转正：“他的名声重要，那我这个被夺了心爱之人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
“皇上！他在撒谎！”沈烛钰回眸，望向皇上：“他看准了洛儿已死，无论他说什么都死无对证，所以，才胆敢如此信口开河的污蔑烙儿！”
风熹注视清瘦男子片刻，侧目，望向大理寺卿林昌宏。
“回禀皇上！此人名唤周顺，无论下官如何审问，他都一口咬定是情杀，并且没有任何人指使，下官派人去他老家调查，据邻居们说，周顺自小便习武，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但前两年，突然被一名男子抢走，至于该男子的身份，没有人知道！”林昌宏将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道来。
“那名男子就是太子！”周顺恨声道：“他不仅抢走了我心爱的女子，还让她怀孕难产而亡，命丧黄泉，难道他不该偿命吗？”
“胡说！你胡说！”沈烛钰抬手，便想要再狠狠的甩他一耳光，却先一步，被自家女儿拦住。
“母后！你莫要动怒，我们都知道大皇兄不是这样的人，你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正中他下怀！”风怡悦安抚道，随即，目光狠狠的瞪向周顺：“你自己乃是罪大恶极的凶手，还妄图将莫无须有的罪名，嫁祸给皇弟，简直是不知死活！”
“从我决定杀他，为我心爱女子报仇雪恨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周顺目光平静道。
“你……”风怡悦气结。
想要怒骂他，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
“既然未想过要活着，那又为何要嫁祸与本王？”风祇目光清冷的望着他。
周顺避开他犀利的目光：“能利用你与太子之间的恩怨，逃过一劫自然好，若是逃不过，也无所谓！”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本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你又为何要害本王？”风祇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难道本王也抢了你心爱的女人，所以，你才要如此陷害本王？”
“……”夜锦汐嘴角一抽。
王爷！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周顺。
“再退一步来讲，你一个外人，如何对太子府的地形了如指掌？是有人提前给你看了太子府的地形图？还是太子府内有你的内应？”风祇质问。
“没有人给我看过太子府的地形图，也没有内应，而是因为我之前去过太子府！”周顺再次避开他窥探目光：“入秋后，太子府大量购买菊花，我则混在送花的人群中，多次出入太子府，并暗暗记住太子府的布局！”
“行！即便你记住太子府的地形，那你又是如何准确无误，找到太子当日所在之地？又是如何模仿出太子的字迹？这模仿字迹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同时，你又是如何令小厮心甘情愿的去给本王送信？”风祇再次质问道。
第372章 莫不是，是事先想好的托词？
周顺不假思索：“太子平日所在之地，自然是找人打听的……”
“找谁打听？”风祇不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直接问道。
“……”周顺：“……只要肯使银子，自然可以知道一切，一切想知道的消息！”
“太子被禁足，府中下人皆跟着自危，又有谁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贩卖消息？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久了吗？还是说，银子比性命重要？但有命挣，没命花，相信也没人会蠢到这个地步！”风祇冷声道。
“……”周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那么几个人，愿意以身试险！”
“是吗？”风祇不置可否勾了下唇角：“那你再与本王说说，太子给本王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有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提前为你写好，就等着你派人送给本王？”
“你错了，那些字不是模仿，而是拓印！”周顺纠正道：“之前我在外闯荡的时候，遇到一奇人，他可以将任何东西，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所以，我就借着往太子府送花之际，偷偷潜入太子书房，偷了几张太子平日里练字的宣纸，并找到此人，让他照着太子的字迹，为我一一雕刻出来；至于如何令小厮心甘情愿的去送信，那就更简单不过了！”
他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落与他的身上。
只见他抬起拴着铁链的手，捏住嗓子，下一瞬，与太子如出一辙的嗓音，自他唇中溢出。
“把本太子放在门外的书信，送给三皇弟！”
他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的神色，皆微微一变。
没想到他模仿别人的声音，竟会如此的惟妙惟肖。
若是隔着紧闭的房门，他模仿太子的嗓音说话，别说是小厮了，怕连皇后这个亲生母亲，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不是她儿子的声音？
“是不是很简单？”周顺松开嗓子，嗤笑道。
“对你来说，的确挺简单！”风祇状似认同道，下一瞬，回身，望向皇上：“父皇！儿臣觉得，他所言不可信！”
“……”周顺唇角笑容微微一僵。
“说说！”风熹示意。
“此人说，他杀害大皇兄，乃是因为大皇兄抢了他心爱的女子，他嘴上说着恨，但他眼底并没有多少恨意，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并不是真的深爱背叛他的女子，要么，就是这一切，都是他刻意编造出来，所以只演其形，却未达其意，而两者之间，儿臣更偏向于后者！”风祇沉声道。
沈烛钰闻言，不由投给他一枚感激的眼神。
她的烙儿已经死了，若是死后，再被泼上强抢他人媳妇这种脏水，从而毁了清誉，待百年之后，她都无颜去见她的烙儿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爱信不信！”周顺冷声道。
“正是因为你该说的都说了，还是有问必答的那种，所以才显得更加可疑！”风祇望着他道：“你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太过爽快，像是事先想好的托词般！”
第373章 视死如归
“……”周顺。
“你在嫁祸本王一事上，说的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但其中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风祇直视着他道：“你之前说，是在数月前借着送花之际，潜入大皇兄的书房，偷了大皇兄的练字纸，也就是说，你嫁祸本王一事，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准备，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时本王还在边境，没有所谓的大皇兄派人刺杀，也没有所谓的个人恩怨，但是你却像是提前知道了，大皇兄会刺杀本王般，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只怕这种种的一切，不是未卜先知这么简单吧？而是你幕后的主子，早已将所有的事情算计在内，才会令你提前准备！”
“当时我想的是，要嫁祸一个人，看自己能不能侥幸的脱身，并不是说，一定要嫁祸给你，如今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与太子有个人恩怨，会更令人信服罢了！”周顺辩解道。
风祇深邃而幽暗的眸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意味：“你一个抱着必死之心，又知道自己是已知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将事事解释的如此清楚？像是生怕我们会误会谁般！”
“……”周顺面色微微一僵。
“你到底是想要保护谁？”风祇话锋一转，质问道。
除非是有想保护之人，否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像是恨不得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生怕会牵连到什么人般……
他种种的反常，无不说明一个问题！
他在保护一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指使他做这一切的幕后凶手！
沈烛钰显然也听出了其中的门道，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周顺：“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杀害烙儿的？”
“……”周顺闭口不言。
像是生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又会出现其它漏洞般！
沈烛钰望着他那视死如归，完全没有再开口之意的神色，一时间又恨又怒：“你若是不说，本宫就灭你九族，本宫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人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在你面前！”
“皇后娘娘怕是有所不知，我父母早逝，心爱之人也已经不在人世，至于剩下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他们早就觊觎我的家产，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能在临死前，拉着他们一同下地狱，也不错！”周顺风轻云淡开口，言语间还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沈烛钰呼吸一顿。
看来……
他是柴米油盐不进了！
“既然你铁了心的想要保护，你身后之人，那朕成全你，自今日起，朕会将你关押在大理寺，每日命专人‘伺候’你，朕倒要看看，是你自己的小命重要，还是你身后之人的命重要？”风熹不怒而威的目光，在周顺身上停留几个呼吸，随即侧目，望向林昌宏：“你每日亲自盯着他用刑，别让他死了，另外，没有朕的命令，不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接近他！”
“是！”林昌宏应下。
第374章 一反常态
“你们一个个非说，我是受人指使，我是想要保护某人，怎么？你们是想让我，昧着良心再去陷害谁啊？”周顺嗤笑，一反常态的扫视着众人：“你们可以给点提示，或是直说，我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砰！’
风熹摸起桌面上的砚台，重重砸与他的肩膀之上。
周顺面色一白，却未发出丝毫痛吟声。
“朕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风熹寒着脸道：“大理寺所有刑具，会轮番让你尝试，朕还会专门派太医守着你，绝不会让你轻易的解脱！”
“是吗？”周顺突然勾了下唇角，下一瞬，指尖快速在鞋跟处摸了把，随后，手掌迅速向着嘴上捂去。
风祇瞳孔骤然一缩，快如闪电般，一把扼住他的脖颈。
然而……
为时已晚！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汩汩的往外流淌。
“怎么回事？”风熹蹭然起身。
风祇捏开他的嘴查看：“回父皇！他吞了刀子！”
风熹震怒眸光，刷的射向林昌宏：“你们是如何搜的身？为何他身上还会有刀子？”
林昌宏砰然跪与地面之上，顾不上额头吓出的冷汗，急忙道：“回禀皇上，下官刚刚看到他摸了把鞋后跟，想必是提前将断裂的刀子，藏在了鞋后跟的夹层内，下官抓到他时，第一时间就命人，上上下下搜了他全身，确定没有毒药，或是自残的利器，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将刀子藏在鞋后跟的夹层内，下官一时疏忽，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你们一个个蠢、蠢不可及，想让我经受、经受酷刑，求生不、不得，求死不能，简直是做、做梦！”随着周顺断断续续话语的吐出，鲜红血液自他嘴中不断的疯涌而出。
风祇沉沉的望了他一眼，收回指尖。
失去了支撑，周顺瞬间软软的倒与地面之上。
被他自杀的突变，惊住的沈烛钰，在他身体倒下的瞬间，总算是回过神来。
一把甩开自家女儿搀扶的手臂，直接冲了上去。
“你不能死，你还没有告诉本宫，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杀害烙儿？你不能死……”沈烛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狠狠的摇晃着他：“……告诉本宫，快告诉本宫，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杀害烙儿？快告诉本宫……”
“母后……”风怡悦急忙上前，将自家母后拉开，生怕他拼着仅存的几口气，再伤了自家母后。
“我、我说过，没、没有人指、指使我……”
他话音刚落，大口大口的鲜血，便自他口中喷涌而出，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短短十几个呼吸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林昌宏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周顺……死了！”
“……”沈烛钰闻言，颓然跌坐与地面之上。
他死了，线索就全都断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指证，真正杀害烙儿的幕后主使之人了！
她也没有办法，再让那幕后主使之人伏法了！
她对不起烙儿！
她无法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
第375章 盯着动静
风熹怔怔望着周顺的尸首好一会，幽声道：“把人拖下去吧！”
“不行！不可以！”沈烛钰立马大声制止，目光猩红道：“他杀了烙儿，在烙儿身亡后，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竟还试图往烙儿身上泼脏水，彻底毁掉烙儿的清誉，如此可恶至极的行径，岂能一死百了？”
风熹蹙眉。
“他就算是死，本宫也不会让他死的安安静静！”沈烛钰因无法发泄心头的恨意，而使得面容有几分扭曲：“本宫要将他挂在城门上，暴尸三日，让幕后之人看看，这就是维护他的下场，待有朝一日，本宫查出他来，他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比周顺好！”
“这……”林昌宏擦拭一下额头汗水，这命令他可不敢轻易的领。
“皇上！如果没有人因为烙儿的死，受到应有的惩罚，本宫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冲动！”沈烛钰猩红目光，转向皇上。
风熹自然清楚，她此话何意。
痛失爱子的她，若是真的无法排解心头的恨意，只怕冲动之下，会私下将她所怀疑之人，一一铲除！
“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片刻，风熹松口道。
“是！”林昌宏应声。
命人将尸首拖走，弄去城门上挂着！
“此事林爱卿继续派人暗中调查，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立马前来禀报！”风熹沉声吩咐。
“是！”林昌宏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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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风烙以太子的礼仪下葬，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京城内的压抑气氛，也渐渐散去。
“回来了！”坐与院落中的夜锦汐，见到紫鸳，立马招了招手。
紫鸳行至她的面前，顿住步伐。
“坐下说话！”夜锦汐倒了杯温茶给她，并示意道。
“谢王妃！”紫鸳坐下，顺势接过她递来的茶，轻轻的抿了口。
“城门口那儿，可有什么动静了？”夜锦汐单手支着下颚，好奇问道。
“回王妃！如同前几日一样，皇后派的人仍在城门口盯着，但是依旧毫无线索！”紫陌如实回道。
夜锦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
在此时给周顺收尸，或是试图将他放下来，都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
皇后派人盯着也很正常！
毕竟……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必然想要试试！
万一真有人出来为周顺收尸，或是试图将他放下来，也许她能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如今三日已到，他的尸首已被放下，扔进了乱坟岗！”紫鸳再次开口道。
夜锦汐点了点头：“如今太子下葬，凶手也被扔进了乱坟岗，此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这幕后之人，我们都心知肚明，可奈何没有证据，只能日后自己小心行事了！”
其实归根究底，是皇上不愿意相信，这是手足相残造就的结果，所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属下会尽心尽责，保护好王妃的安全！”紫鸳道。
夜锦汐展颜一笑：“没事！我会多帮你研究些毒药，即便有敌人来犯，也会让你应付的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