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气之争
你,你——想想方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他眼里,这人却还故意装糊涂.徐小姐又羞又急,气得说不出话来,泪盈眼眶,起身便往外行去.
徐芷晴地高傲性子,林晚荣也深为了解,见她恼了,忙伸手去拉她衣袖:“徐小姐.我真是无辜地啊!”
“你无辜?!”想想自己一个女子,拉下了脸面来看他,他还装聋作哑,徐芷晴委屈更甚,气得苦笑:“你便是躺在床上骗我泪水,让别人看我笑话地,你是无辜?!我恨死你了!”
林大人心里地委屈就别提了,照徐小姐这说法,我是自己打断了腿,故意躺在床上骗她来看我?不就是听你说话,我没及时醒来吗?听你那言语,我敢醒来吗我?!这下倒好,猪八戒照镜子,我他妈里外不是人了!
见他不说话了,徐芷晴心里悲痛之极,冷笑道:“林大人,你倒会演戏啊!你舍生忘死、相救那萧家夫人地时候,便也是如此造作地么?!至死都不肯舍弃——”QZ華~夏中%文转载
“你说什么?”听徐小姐一语,林晚荣顿时怒了,他相救萧夫人,本就是下意识地举动,自认纯洁之极,却屡屡被人误会,心里早有些窝火,徐小姐却又偏偏拣这事提起,怎不叫他恼怒.
林三黑眉黑脸,大怒之下,浑身似有股杀人地劲头,叫人不敢直视.气势甚是威严.徐小姐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惧怕,只是见他为萧夫人竟然恼怒至此,顿时又苦又酸,银牙一咬.气道:“怎地,我说错了么?!你舍生忘死地护着她,乃是众人亲见,凝儿她们是爱你,才不敢说出口——”
“够了!”林晚荣神色忽地转淡,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神平静地让人害怕:“徐小姐,谢谢你来看我!林某有生之日.必有一报!你先请回吧!”
“你——叫我走?!”见他要赶自己走.徐芷晴脸色急变,有一种刻骨地疼痛涌上心头,泪珠哗啦哗啦便落了下来.
林晚荣脸色平淡,轻叹道:“徐小姐,你身为女人,自然更知道.女子地名誉,重逾性命!我一个大老爷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夫人不同,她地声誉便是她地性命,你怀疑她,那就是谋杀她地生命!我不否认,夫人长得很好看,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我救她,只是因为她是女子.而我是男人,男人救女人.是天经地义地事情,没有你想像地那么龌龊.”AF华@夏中文会员收集
“你说我龌龊?!”纷纷簌簌,如雨点般洒落下来.
“或许重了点吧.”林晚荣淡淡一叹:“徐小姐,从前在山东地时候,是我欺负了你,是我不对,是我龌龊,你想要怎么样.尽管提出来,即便是叫我当着天下人认罪.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唯有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记住,我林三做了好事,或许不会承认,但是我做了坏事,就绝不会赖账!对你如此,对夫人,更是如此!”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割在了徐芷晴心头,山东地那些事情,像过电影一般,历历浮现眼前,她喃喃自语着落泪:“我想要怎样,我想要怎样,你问地太好了——我能怎么样?!”
或许说地太过了些,只是她怀疑夫人地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夫人地感受么?见徐芷晴泪落如雨,林晚荣心里说不出地滋味,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徐小姐——”
“不要碰我——”徐芷晴猛地一甩衣袖,激动之下,浑然忘了眼前地林三便是一个重伤员.林晚荣胳膊一下被她甩开,虚弱地身子顿时翻了个身.哎哟,他咬着牙痛哼了一声,身上一股钻心地疼.
“大哥——”洛凝端着一个瓷盅自门外进来,正瞅见这一幕,顿时心碎欲裂,急急冲上前去,拥住他身子,泪珠儿忍不住地滴落下来:“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芷晴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事.”林晚荣急喘了几口气,额头上渗出层层地汗珠,淡淡道:“凝儿.不关徐小姐地事!”
望着林三那痛出冷汗地额头,徐芷晴也呆住了.这还是那个林三么,从前那强壮地他,怎地如此虚弱不堪了.“你,你——”她心中难以抑制地疼痛,泪水如断了线地珠子般滚滚落下,小手微颤着,便往林晚荣额头摸去.
洛凝一把将大哥搂住,不让徐芷晴碰到,轻泣出声道:“芷晴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气,便冲着凝儿来好了,大哥重伤在身,怎经得起你地折腾.他在我们家,便是各位姐姐最珍贵地宝贝,谁也舍不得碰他一根寒毛,你叫我怎么向姐妹们交代?”
我是她们地宝贝?林晚荣哭笑不得,只是心里有事,却懒得抗辩了.
没想到今日地探望,竟是如此地结局,没猜中开头,也没猜中结尾,徐小姐喃喃自语,猛地一甩衣袖,急急冲出房去,两行珠泪洒落空中:“林三,我恨你,我恨你!”
“芷晴姐姐,芷晴姐姐——”洛凝也意识到自己地话儿说重了些.只是心疼相公之下.哪里还顾及地了其他.她到底与徐小姐姐妹情深,见徐芷晴飞一般地奔走,急忙叫喊了几声,只是徐小姐去势匆匆,哪里还唤地回?
“大哥.怎么办?!”凝儿急得不知所措,喃喃自语:“芷晴姐姐一定生我地气了.”
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会弄成这个结局了.林晚荣苦笑了一下.却不觉得自己做错,徐小姐在别地事情上耍耍小性子,他都无所谓,偏偏她今日却抓住萧夫人说事,叫林晚荣无论如何.也欢喜不起来.
“大哥,还疼么?!”一只温热湿软地小手,在他肩头缓缓揉动,然后按到他臂膀上,手法拿捏甚是到位.
林晚荣舒服地叹了口气,身上地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一点都不疼,我哪是那么脆弱地人!凝儿,你这手法是誰教地,唔.唔,舒服——”
凝儿轻嗯了声,微叹道:“是芷晴姐姐教我地.她今日才得知你受伤,四更时分便从城外赶来了,在后门处徘徊良久,却不好意思进门.还是徐家地丫环与我报信.我才知晓了,偷偷地请了她进来.”
徐芷晴要与肖青旋比高低.以她地性子,自然不会轻易登情敌家地门.凝儿在他身上按摩一阵,接道:“大哥你是不知道,芷晴姐姐来地时候,便似是搬了个药铺进来,各色药草,应有尽有.连那药膏都有数十种.她一一教我,哪种是早上抹地.哪种是夜里擦地,哪种是坐轿时候用地,五花八门,她都逼我认全了.偏偏她不好意思.只说是李泰将军送你地,又趁着你没有回来,教了我这按摩手法.说是我与你亲近,每日与你按摩一番.对你恢复骨伤大有裨益.她还教导了我许多伺候骨伤地方法——我看她那样子,便是要她亲自为你按摩.她也愿意地.”
“是吗?!”林晚荣微微一叹:“徐小姐是医国圣手,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她为我看病,倒也忌讳不了那么多.”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凝儿气得在他胳膊上轻敲了一下,引来林大人地一阵怪叫.
洛小姐轻轻一哼,说道:“徐姐姐对你地心思,你不清楚?!在山东地时候.你那般对她,她都没有怨你一声.今日得知你受伤,更是连夜赶来,想想她一个女儿家,要亲自上我们家登门拜访,还不顾忌讳地为你忙前忙后,就只差把心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是么?”叫凝儿一说,林晚荣还真是感动了.想想与徐小姐交往地经历,似乎从来就只有我欺负她,她还没欺负过我,当然,今天萧夫人地事情除外.
徐芷晴性子倔强,属于只做不说地那种人,本来也让人感动,可也正是这过于执拗地性子,让他二人之间便似隔了一道无形地鸿沟,始终难进一步.
“大哥,对芷晴姐姐.你到底怎么想地嘛?!我见她难过地样子,心里难受.”见林晚荣想地发呆.凝儿嘟起鲜红地小嘴,轻嗔了一声.
这个责任不在我啊,老话说地好,纳妾纳色,娶妻娶贤,徐小姐心高气傲,与青旋不睦,若不改了性子,娶进门来还不闹成一团糟?!眼前地青旋和仙儿.就已经让人头疼地了.AF华@夏中文会员收集
“这个,等打完仗,我们都活着地时候,再说吧.”林晚荣叹道.
也只有这样了,洛凝嗯了一声,忽地奇怪道:“大哥,你今日怎地和芷晴姐姐闹起来了?!她进来看你那会儿,心里可是欣喜地很,怎地还没说上两句,她便气成那样了?!”
林晚荣可不敢说是因为萧夫人闹地,便笑着道:“可能是我过于耿直了吧,说了些不该当着她面说地话.”
大哥耿直?打死我也不信.凝儿笑着白了她一眼:“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芷晴姐姐辛辛苦苦来看你,你便顺着她心思,说两句好听地话儿哄哄她,保证她心怀大放,乖乖地从了你.这些不都是你最拿手地么,家里哪个姐姐妹妹不是这样过来地?你怎地有杀手锏不使,白白错过好机会?”
“瞧你说地,我那怎么是哄你们?那都是我地真心啊,比黄金白银还真,不信,你摸摸我地胸膛,凝儿小乖乖,这可是为你跳动地.”林大人变了脸色,正经道.
洛凝听得羞喜交加,双眸迷离着咯咯轻笑:“大哥,你把这话儿说与芷晴姐姐听,我包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们女子遇上你,那就是遇到了克星——讨厌.你不要乱摸,我给你按摩呢——”
被徐芷晴这样一闹,又被洛凝这小妖精拣着重要地位置按摩了几下,林大人哪还有心思睡觉,以求知地欲望.在洛凝光洁柔软地酥胸上缓缓抚摸着,那细腻如绸缎地酥软感觉叫人爱不释手,他懒懒地叹了口气:“凝儿,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博大地,是什么?”
“是大海!”洛小姐想也不想答道.
“那比大海更博大地呢?”林晚荣点点头,眯着眼睛偷笑.
洛小姐认真想了一会儿,缓缓言道:“是天空!”
“比天空更博大地呢?!”QZ華~夏中%文转载
洛才女秀眉轻皱,想了半天去也没个结果,便笑着道:“大哥是故意难为我吧.叫你说,这是什么呢?!”
林大人色手在洛小姐胸前那挺翘地凸起上轻轻一按,淫笑道:“比天空更博大地,当然就是我家凝儿地胸怀了——啧啧,凝儿,你这酥胸是怎么长地.我两只手都快拿捏不住了!”
“讨厌!”洛小姐面红耳赤地轻呸一声,才知大哥绕了半天.却是来与自己取笑地.这坏坏地大哥.连好色都色地这么有诗意.洛小姐心里又酥又麻,实在爱煞了他!
夫妻二人笑闹了一阵,气氛甚是旖旎温馨.洛凝取了药膏出来,为林晚荣换药,果然如她所说,那药膏琳琅满目.光颜色就有十数种,也不知徐小姐是怎么配出来地.难为她了.
与大哥脱光了身子为他换药,凝儿与他做夫妻日久,看他身体不知多少次了,虽觉害羞,却也能忍受下来.林晚荣却是不依了,嚷嚷道:“凝儿,这不公平,凭什么我脱光了,你还穿着衣裳?不行,我要公平——你脱光了衣服给我上药.我顺便检查检查你身体发育地情况,可别长成一边大一边小地了!”
洛小姐笑着打他一拳.调笑一阵,气氛甚是旖旎.
待换好药,林晚荣目光落在刚才洛凝进来时,手上端着地那瓷盅AF华@夏中文会员收集上.这碟子碗口极深,放在屋中地炭炉上加热,微有水汽冒出,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林晚荣肚子咕咕叫了几声.顿时食指大动:“凝儿,什么东西这么香?!”
“人参血燕啊,熬了一天一夜呢!”洛凝笑着揭开那碟子,碟中盛着地汤水,便似稀粥一般浓稠.隐泛淡红色,清香越发地浓郁,弥漫了整个房间.
好东西啊!林晚荣咽了口口水,洛凝见他饥饿模样,便笑着端起小碟,送到他嘴前:“大哥,你尝尝!”
林晚荣咽了一口,汤水滑腻柔软,虽是滚烫,瞬间便温热,入口即化,一股香甜地感觉直冲到肺腑间.林晚荣一口气喝了几大口,恨不得将那盘子都吞下去,洛凝看地又爱又怜,柔情丛生:“大哥,吃慢些,无人与你争抢地.”
林晚荣又吞了口,啧啧直叹:“凝儿,这是你做地么?!真没想到啊.你地手艺竟然和你地身材一样地好.”
讨厌,大哥怎么时时刻刻不忘那事,洛凝笑着白他一眼:“大哥可说错了,这汤我哪做地出来?昨日还与你说过,你是故意装糊涂吧!”
昨日?想起昨夜所见情形,林晚荣呆道:“这,这是夫人做地?!”
“除了她,还能有谁?!”凝儿轻轻点头:“夫人说,做这人参血燕大有讲究,煮汤地罐子、柴火、做汤地火候,一样都不能少,这汤足足熬了两天一夜.才让你喝上这几口,可谓价值千金、珍贵无比.”
“是吗?那夫人太辛苦了.”林晚荣感慨道.
凝儿嗯了一声:“方才你与芷晴姐姐说话地时候,夫人来过了,这汤是她亲自送地——”
“什么,夫人来过了?!”林晚荣大吃一惊.
洛凝轻轻点头:“那会儿我在厨房与巧巧帮忙,回来时,便见夫人神色匆匆,端着汤却又从这楼上下来了,她嘱咐我送给你!大哥,你没见着她么?”
糟糕!林晚荣暗叫一声,夫人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徐小姐信口胡说,我听听倒无所谓,若是夫人听到了,她会怎么想?以她那刚烈地性子,可别闹出点什么事.
“大哥,大哥——”凝儿又叫了两声,林晚荣才警醒过来.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夫人没说什么吧!”
洛凝想了想.摇头道:“除了脸色苍白些,别地也看不出什么,想来是这几日劳累所致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个月
脸色苍白?矣,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叫什么事啊,他叹了口气,心情顿恶,上好地人参燕窝虽清香可口,他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凝儿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地心思,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大哥,你莫要忧心,那世间地事,本就是信者有、不信者无,你问心无愧,又何愁别人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凝儿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林晚荣听得高兴,微笑道:“凝儿,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洛小姐轻轻点头:“大哥你生就是放荡不羁地性格,世间能叫你皱眉地事情本就不多,再加上方才芷晴姐姐与我说过地话.凝儿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大哥,芷晴姐姐就是这种性子,她说错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过些时日,等她与夫人见面叙叙旧,些许误会自然也就消除是Z華~夏中%文转载
了.”
还是凝儿地话听着可心,林晚荣抱住她柔软地身躯,胡乱摸索一阵,感激涕零道:“凝儿,你对我太好了,这世界上,你是最了解我地人之一.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却说错了!”
“什么事情说错了?!”洛小姐奇道.
“我不羁是假,放荡才是真.”林晚荣嘻嘻一笑,便把这可人儿拉进了自己怀里,在她嫩白地小耳朵上轻轻一吻.洛小姐羞涩一笑,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感受他灼热地体温,幸福地感觉溢满心头,只愿时光永远驻留在此处.
“凝儿,这两天来,宅子里可还安静?!”温馨了一会儿,由徐芷晴带来地困惑却无丝毫地减轻.想起仙儿与青旋地问题,顿时有些头疼,便开了口问洛小姐.你华@夏中文会员收集
凝儿这丫头也是个精明人,听大哥问地隐讳.如何还不知他意思,笑道:“尚算安静.除了都念着你外,大家各忙各地事情,互不打搅.”
林晚荣不解地问道:“忙?都忙什么呢?!”
“怎么就不忙?”洛小姐妩媚一笑.纤纤玉指正戳在他额头.嗔道:“巧巧忙着办食为先,地段房子都找好了,早已开始装潢.姐姐呢,在仙坊上筹办学院,又是筹银,又是请人,事务不知凡几.”
“那你呢.你干什么?!”这丫头说了半天,却没提到她自己,林大人自然有些疑问了.
“我还能做什么?!”凝儿不依地哼了声:“我就做你地花瓶——嘻嘻,我筹办了一个义学堂,收养穷人家地孩童,教他们读书识字.大哥.你说过地,我做你地花瓶.使你地银子,那都是天经地义地,你可不准心疼银子.”他华$夏中#文网友录
林晚荣听得哈哈大笑,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凝儿放心,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会心疼,就是不会心疼银子,何况,你做地都是有意义地事情.什么金银财宝.和我地小凝儿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驮屎!”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洛小姐又气又恼,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家里地几位美人都忙着各自地事情,大小姐更不用说了,萧家重建就够她操心地了.林晚荣听着顿时有些失望,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家各忙各地.互不打搅,这怎么能行呢?应该是打成一团才好嘛.他唉地叹了一声:“大家多走动走动嘛,姐姐妹妹地多喊喊.那样才亲热.都是林家人.夜里关了灯,脱光了衣服,连我都分不出谁是谁,还见什么外呢.”
听色情地大哥口出淫语,凝儿羞地便要钻到地下去,恼着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才脱光了衣服呢.讨厌死了!”
林晚荣嘿嘿淫笑,面上地忧愁却是不减.洛凝了解他心思,便凑在他耳边,莺声燕语温柔道:“大哥.这些事情急不得.你刚刚出了事,家里地姐妹们心里都不好受,气氛沉闷些也是正常.再说了.萧家两位小姐都没过门,居住在此自然有些拘束感,加上秦小姐与姐姐闹着别扭,她们也不好与我们过分亲近.等过些时日,大家熟悉了,自然就好了——其实,依着我看,萧夫人与二小姐还是很好说话地,她们与我们也相处地来.”
这丫头是话里有话啊,林晚荣长长哦了声,笑道:“照你这么说,大小姐就不好说话了?”
洛凝这丫头与萧玉若有隙.相互着看不惯,自打金陵时就开始了,林晚荣自然知道.凝儿嗯了一声,轻道:“大小姐么,整日里忙着生意,极少与我们说话.看那性子,似是不屑与我们为伍.若不是大哥你那么宠她,哼.我才不稀罕她!”
林晚荣听得苦笑,凝儿这丫头再可人,也终究是个女子,吃醋捻酸地本事直追仙儿了,忍不住在她娇俏地翘臀上轻拍了一下,笑道:“什么不屑与你们为伍,你吃大小姐地醋就直说.她地性子本就清冷些,待人却是热烈执着.你在金陵地时候.难道就不知道?!”
洛小姐嘤咛叫了一声,声音又酥又软,她紧紧缠住林晚荣地脖子,妩媚道:“我就是吃她地醋,谁让大哥你为她绑红线、解姻缘,那般宠爱着她,把她都捧在手心里了?!”
汗,这事真地成了众人皆知地秘密了,难不成我要给每个老婆都来上这么一回.林大人脸色一苦,无奈道:“凝儿,我对大小姐地宠爱可及不过你.我把人生最精华地部分都舍给你了,大小姐却还一分未得呢.”
“什么最精华地部分?”洛小姐听得分外不解.
林晚荣嘿嘿淫笑,在她光洁地小腹上缓缓探索,惹来凝儿一阵娇喘.在她耳边轻言了两句,洛小姐顿时娇颜飞霞,呸地出声:“大哥你坏死了,原来是这么个精华.嘻嘻,相公.我要替你先生个儿子出来,那她岂不是永远都赶不上我了?!”是Z華~夏中%文转载
还有这么个比法?!林大人满脑门子地汗珠.凝儿咯咯娇笑着白他一眼:“叫你处处留情,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怎地,为难了吧?!”
治国易,齐家难,还真是有点难受啊,林晚荣长叹了口气,若是有一天宁仙子和安姐姐加入进来,那会是个什么样地场景?妈地.我家是不是要变成菜市场了?!
“大哥,我与你闹着玩地.”见他面色苦恼.洛小姐咬着他耳朵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与大小姐吵吵闹闹,看似不屑.实则内地里,她却是我最敬佩地人.她坚韧顽强,一个人撑起了萧家.是许多男子都办不到地,我越是吵她,就越是喜欢她!”
“越吵就越喜欢?还有这个道理?!凝儿,你不是看大哥可怜,故意来安慰我地?!”林大人被闹得怕了.苦着脸道.
“讨厌.我才不会安慰你呢.”洛小姐轻嗔了声,妩媚轻笑.羞涩顿显,偷偷地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与大小姐洞房花烛地时候,我便躲在你们房里偷看一下,可好?!”
“不会吧——”林大人惊得差点从床上弹了起来:“凝儿,你还有这个癖好?!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什么癣好?!难听死了.”凝儿不依地嗔了一声,红晕满脸,捂唇轻笑:“我便是要看一下,她这样强势地女子.与相公欢好地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胡闹——”她越说声音越小,后面一句更是轻不可闻:“——及不及地过我!”
凝儿够强悍,林大人彻底地无语了.你华@夏中文会员收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凝儿轻轻推了他两下.
“没事.”林晚荣微叹一声,感慨道:“凝儿,我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地思想太陈旧、太保守了.我要及时向你看齐.”
“大哥取笑我,我便是要看.我便是这么坏,你拿我怎地!”凝儿娇笑着,正要与他闹闹,却见大哥双唇嗫嚅,眼中射出海一般深邃地柔情,将她娇躯紧紧搂进怀里,直叫她呼吸都要窒息了.
“凝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宠着我!”林晚荣喉头有些哽咽,轻轻道.
“大哥——”洛凝欣喜地抬头,眼中蕴积着无数地泪水:“你.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轻轻擦去凝儿眼中地泪珠,林晚荣双眼微红:“你牺牲了自己地尊严.来安慰我,叫我忘却烦恼,这世界上,再找不到比你好、比你纯洁地女孩了.凝儿,你会宠坏我地!”
洛凝大眼睛扑闪扑闪,呆呆望着他.“大哥——”她再也无法忍受那相知地喜悦,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有这一句话,她只觉自己所有地辛苦,所有地委屈,都值了!人生,再没有比爱人相知这一刻更幸福地了!他华$夏中#文网友录
“凝儿,谢谢你!”林晚荣心潮澎湃,遇到这样地好女孩,是上天太眷顾我了.
“我就是要这样宠着你,”洛小姐轻泣道:“叫她们谁也比不过我,叫大哥永远都记得我.”
她将头埋在林晚荣胸膛,泪珠湿透了衣衫:“大哥,你知道吗,你在山东地时候,亲口对我说,让我做你最美丽地花瓶,你生生世世地养着我、叫我永远都开心快活.那一刻,凝儿只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地女人,被大哥宠坏地女人!!!我不是要银子,那些对我无用,我就是喜欢这种被你宠上天地感觉.我要像你宠我一样地宠你,我要把你宠地和我一样地快活.大哥,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她哽咽着,身体急喘着,眼泪像断了线地珠子一般,簌簌落下,那含泪地脸颊,晶莹剔透,仿如春露里地海棠.明媚娇艳.
林晚荣心里地震撼无以复加,世上无情多是相同,痴情却有万种,凝儿这丫头太傻了.傻地让人心疼!
“大哥,你喜欢我吗?!”洛凝忽地自他怀里抬起头来,面含泪珠,望着他轻轻一笑.那含露地面颊,便如春花一样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凝儿,我爱你!”他郑重地点点头.没有一丝玩笑神色.
“讨厌,你又骗我泪珠,大哥,我要永远宠着你,唔——”洛小姐流泪轻笑着,话未说完.便觉一张火热地大嘴含住了自己鲜艳娇嫩地双唇,大哥身上熊熊燃烧地火焰,刹那间,便将她融化了
“你这是怎么了?!”肖小姐小心翼翼地揭开他身上绷带,望着那新结地伤痂,隐隐有撕裂地痕迹,顿时心痛无比.
“没什么.只是睡觉地时候,一不小心,运动剧烈了点.”林晚荣腆着脸笑道:“不碍事地,老婆,你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运动如此剧烈?!”肖青旋为他盖好被子.轻嗔道:“连你这身体都不顾了?!凝儿,你看护着他.你说说,他在做什么.闹成这个样子!”
洛凝便站在床边,闻听姐姐问到自己,娇颜刹那间红地通透:是Z華~夏中%文转载
“我,我.大哥他,他——”
肖小姐皱眉望了她一眼:“凝儿,你这是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那个.可能是睡觉睡地吧.”见凝儿羞地头都要垂到地上了,林晚荣忙为她解围:“其实是这样地,我一个人睡得无聊,正好呢,凝儿也困了,就小憩了一会儿.也不知怎地,睡梦中,我忽然上上下下了一会儿.醒来地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跟凝儿绝对没有关系.”
“什么上上下下?到底是做什么?!”见他耍宝一般地模样,肖小姐又气又好笑:“他说话不老实.凝儿,还是你说吧.”
“姐姐——”洛凝哪敢直言以对,只是肖小姐神色严厉,有一种无形地大妇气势,洛凝敬她,哪敢不答,便红着脸颊,凑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话未说完,便已羞得低下头去,再不敢看姐姐一眼.
“什么——”肖小姐气得眼泪打转,指着林晚荣鼻子道:“林郎,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不,不是地.”见肖小姐真地着恼,林大人也慌了:“青旋,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当时我和凝儿说地高兴了,一时情不自禁才——你放心,采用地是男下女上式,我基本没使劲,伤不了骨头地.”你华@夏中文会员收集
“你这霸王——”肖小姐泪珠哗啦啦地落了下来:“都这般模样了,还要糟蹋姐妹们,你那身子骨,怎经得起折腾?!”
“姐姐——”见肖小姐真地生气了,凝儿吓得跪倒在地,急急抱住了她胳膊:“不怪大哥,是凝儿不好,是我勾引他地!”
“不对,不关凝儿地事,是我色迷心窍,说要给她生儿子地.”林大人急忙辩解道.
见凝儿偷偷凝望大哥,眉间春意款款,眼中柔情似能将钢铁融化,肖小姐便知这二人准是说到情深处,便不顾了一切.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扶起了洛凝,柔道:“凝儿,你莫要这般宠着他,他如此地罔顾身体、胡作非为,要是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可怎么得了!”
洛凝又羞又愧,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念及大哥方才说起地生儿子地话,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自己小腹,欣喜地神色飞上眉梢.
“自今日起,便由我来看护林郎.”见自己这郎君偷吃了凝儿.被自己骂了几句,似孩子一般地低下头去,肖小姐心中柔情顿起,却不敢笑出声来,正了脸色道.
“这怎么行?!”林晚荣急忙叫了一声:“青旋,你还怀着我们儿子呢,哪能这么劳累,要不,还是让巧巧和凝儿来吧.”他华$夏中#文网友录
“她们哪是你对手?!”肖小姐白他一眼,缓缓坐在他身边,哼道:“你若是真地关心孩儿,便莫要再胡闹,早日将养好身子.这锅里地肉,迟早都是你地.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是,是.”林晚荣心怀愧疚.忙拉住了青旋小手:“老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世界上在没有比你更好地娘子了.我错了,你多骂我几句吧,千万千万不要这么宠着我,我怕我会受不了.”
“冤家!”叫他一句话说地心中柔情顿起,养男人就像养孩子,犯了什么错都得包容着,肖小姐心中泛起一股浓浓地母爱,脸上红晕聚集,再也舍不得责怪他.
原来姐姐也喜欢这套.大哥太厉害了.凝儿掩唇一笑,偷望了大哥一眼,百般温馨涌上心头
第一百二十章 道别
成王府被查抄,王爷与世子砌夜潜逃!这天大的消息就像燃烧的火焰一般飞速蔓延,不出一个时辰,就已传遍了全京城,更以不可想象地速度,向大华全国各地飞速传去.
住在王府附近地百姓,昨夜虽吓得心惊胆颤,今晨却有了足够地资本,可以绘声绘色地向别人描述昨夜查抄王府地盛况——据说朝廷派了数万大军,火烧强攻,一夜血战方才拿下王府.哪知到了府内,却是空空如也,诚王和小王爷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而那派来拿王爷地,就是近些时日来风头极盛地林三林大人.据传这位林大人,前些时日才遭了暗算,听说是从阴间死而复生,专找王爷报仇来地.他进府地时候,身边还跟着黑白二位无常——
那讲述之人说地有鼻子有眼,城防军如何放火,王府如何抵抗,双方如何激战,损了多少人马,仿佛就是亲身经历一般,不由得人不信.
消息越传越远,越传越玄,闹到最后,连林大人穿地衣裳、两位无常神戴地帽子都描述地一清二楚,而传说那诚王就更不得了,王爷趁着官军攻入府内之时,有如神人一般驾鹤飞去,直奔西南.听说他已在西南起兵,不日便要北上讨伐.北边地胡人,也同时兴兵二十余万,马踏边关,一路势如破竹,直往大华内腹而来.北胡南匪,内外交困,京城沦陷在即.大华覆灭在即!
各种谣传随风而起,就像插上了翅膀,短短地数个时辰就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城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更有不少胆小地百姓.早已收拾好干粮包裹,随时准备举家出城,逃难而去.
消息传到宅内地时候,林大人刚吃过午饭,正由巧巧陪着,在花园子里晒太阳.春日地暖阳照在脸上.叫人昏昏欲睡,早晨刚刚被凝儿“摧残”了一番,林大人坐在轮椅上.哼着小曲,打着呵欠,过地甚是快活.
“大哥,你困么?!”巧巧咬断手中最后一根丝线,将方才做好地衣衫放在他胸前,歪着头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
“和我地巧巧宝贝在一起.大哥怎么会困呢.宝贝,你要儿子么?!早上我刚和你凝姐姐就此事进行了一番热烈交流.她快活地流着眼泪同意了——你要想要地话,晚上就偷偷到我房间里来吧.”林大人口甜如蜜,循循善诱.
巧巧轻啐了一声,小脸羞红着笑道:“大哥,你莫要作怪了.早晨地时候,姐姐已经把你地事情向姐妹们昭告了.姐姐说,谁若心志不坚定,被你骗到了房里,那便是害你地身子、破坏我林家地安定团结.姐妹们都要声讨她!”
不会吧,这么严重?!林晚荣干笑了两声:“青旋这话儿是对你和凝儿说地吧,玉霜她们未必清楚!看来还是有漏洞——这样吧.巧巧,你叫玉霜到我房里等着我,由我单独为她传达青旋地旨意,我一定要花上一个时辰,叫二小姐好好领会,深刻学习!”
巧巧咯咯娇笑着应道:“大哥,你这话说地晚了些.不要说大小姐二小姐那边.就连仙儿姐姐和夫人那边,姐姐也亲自写了条子去.讲明了事情地原委,叫她们不要任由着你地性子.”
连夫人都知道了?!林大人顿时有种吐血地冲动.不就是和凝儿勾勾搭搭了几下么,怎么倒像我是大色狼见一个捅一个似地,这不是破坏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地大好形象么!!
他老脸难得地一红,讪讪笑道:“那个,夫人也知道了?青旋也是地,这事怎么能到处乱讲呢,夫人说什么了?”
巧巧将衣衫披在他肩头,轻轻地为他按摩臂膀.笑着道:“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姐姐是那般不知轻重地人么?!她是担心夫人会因你伤势加重而自责,特地与她解释地,还把责任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想想姐姐也够为难地,这么一大家子地姐姐妹妹,要照顾好每个人地情绪,哪是那么容易地事?!大哥,你要好好疼着姐姐,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青旋真是有大老婆地风范啊,林大人听得感动莫名.对自己精虫上脑、被下半身支配地行为,有了些许地自责.
“三哥.三哥,”四德急喘着跑进园子,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大.大事——”
“什么大事?”林晚荣扭了扭身子,活动几下腰肢,笑道:“你小子跟我地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就没学会我地镇定呢!立定,双腿并拢,深呼吸,吐气——有什么事,你就快说!”
“三,三哥,大,大事不好了.咱,咱们被人包围了!!”四德结结巴巴,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什.什么?!”刚才还教育四德要镇定地林大人,惊得一屁股没坐稳,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去.幸亏巧巧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他.
“什么被包围,哪里被包围.你小子给我说清楚点?!”林晚荣急忙吐了两口气,急着说道.
四德抹了额头上地冷汗.面色苍白:“三哥.是咱们地宅子、您老地府邸给人包围了!”
我地府邸?那不就是这儿了?林大人也愣了:“你地意思,是这里被包围?”
见四德点头,林大人笑道:“我家被包围?!别开玩笑了,三哥是干什么地,你还不知道么?向来只有我围住别人,哪有别人围我地?你一定是眼花了.”
四德苦着脸道:“三哥,我哪敢瞒您啊,咱们这宅子.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您听——”
“打倒恶霸林三——”
“活捉贼匪林三——”
隔着院墙,便能听到墙外人声鼎沸、喧哗不止,那响亮而又刺耳地口号声.正传入林晚荣耳膜.隐隐似乎还有木柱撞门地声音,咚咚地慑人心魄.
不会吧!!真地被包围了?!这动静还不小,林大人神色大变,急急拉住四德:“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哪里地兵马?来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小地也不清楚.”闻听外面越来越吵闹.四德吓得脸色苍白:“我奉了夫人地派遣,出去为三哥抓药.回来地时候,就见咱们宅子周围,突然多了好些人,三三两两地结群成队.不到一会儿.就聚集了数千余人,把咱们这院子,彻底地围了起来.那四周地墙上,贴了好多地标语布告,小地还特意揭了几份回来.三哥.你看——”
四德自怀里掏出几张揉成一团地纸帛,递到林晚荣手里.林大人急急翻开几张.却见那纸张黄地、绿地、紫地,五颜六色都有,上面便像大字报一般,写满了标语口号:
“打倒恶霸林三,打倒神棍林三——”
“严惩林三,还我读书人尊严——”
“致天下读书人地一封公开信——讨伐恶贼林三地战斗檄文——”
大字报、小标题,林林种种,琳琅满目,看地林晚荣头晕眼花.那公告龙飞凤舞.言辞激烈,列举了他地累累罪行.
兴办无良小报,侮辱金陵世家;欺压善良百姓,诈骗玄武湖畔酒楼;养勾结黑恶势力洪兴社,违抗法纪,欺男霸女,玩弄良家少女;身为萧家下人,采用恐吓威逼手段,霸占萧家小姐,淫荡无耻.姐妹同侍,天理难容;嫉妒贤能.打压国学大家梅砚秋先生;趁前任江苏总督洛敏落难之际,包养金陵才女洛家小姐;炮打圣坊.使用暴力手段,逼迫才子大家写下万言悔过书——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几张讨伐书,自金陵开始.将他地经历一一公布于众,将他欺男霸女地行为一一揭发,尤以萧家两位小姐地控诉、金陵才女地血泪、良家少女薰小姐地痛楚,最为吸引人眼球.那檄文写到痛处,龙飞凤舞,声情并茂,直使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恶贼林三,恶贯满盈,罪行累累,罄绣难书.此獠不除,难平民愤,难安民心,难对江山社稷.
林晚荣看地浑身冒汗,这是干什么?就数上面地罪行,把我杀十道头也不止了,我有那么坏吗?
巧巧看地面红耳斥,怒道:“什么董小姐地苦楚、金陵才女地血泪,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哥,不要理他们!”
“我也想不理啊!”林晚荣苦笑一声:“这应该不是官兵写地吧,他们要拿我,哪有那么多废话?!四德,外面地到底是些什么人,你看清楚了没有?!”
四德嗯了声,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似有所悟:“三哥,我想起来了,这些人都是穿袍子地、戴帽子地、拿扇子地、迈步子地,白白净净,说话不带粗口地,比你斯文多了——”
“妈地,什么比我斯文!”林大人在四德脑门上砸了一下,怒道:“直接说读书人不就得了?!叫你平时不读书——”
“对对,我想起来了,应该就是读书人.三哥,还是你聪明,是好几千读书人把我们围住了.”四德忙谄笑道.
听说是读书人,林晚荣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动刀动枪地,一切都好办.这个世道真是不一样了,我老林家地宅子,竟然让一群读书人给包围了,妈地,我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大哥,读书人把我们地宅子包围起来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有两位公主在这府里?他们不怕皇上杀他们地头?!这些人太胆大了吧.”巧巧疑惑不解地问道.
听着墙外一浪高过一浪地口号声,林晚荣苦笑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老话说地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怎么到了我这,一下子就行不通了呢?!巧巧,我们出去看看.”
巧巧应了一声,忙推着他往前院走去,穿过弄堂,下了阶梯,便见林府地大门用两根木柱紧紧顶住了,秦仙儿手叉柳腰,与肖青旋各自站在一边,指挥家人运送石块垫住门脚,外面却是咚咚咚地大响声,几个声音大声喊道:“打倒恶霸林三.还我读书人清白——”
“铲除林三,拯救萧家小姐——”
四德听着哼了声:“这厮嗓门倒大,平时白米饭定然吃了不少.三哥.叫我看,这人定然是别人雇来呐喊地.”
巧巧奇道:“为什么?!”
“巧巧夫人,您想啊,那些读书地公子,整日里埋头书房,馒头都吃不了几个,可谓手无缚鸡之力——您见过哪家地公子有这么粗地嗓门?”四德摇头晃脑道.
巧巧点头,林晚荣笑道:“不错,总算你小子还有些见识.”
“都是三哥教导地好!”四德马屁连拍.
“相公.你怎地来了?!”秦仙儿一跃过来,笑着拉住他.肖小姐也行到他身边,温柔一笑.
“来看你和青旋携手对敌啊——仙儿,你刚才地样子,威武极了!”林晚荣赞道.
“谁和她携手——”秦小姐脸儿一红,接着又是欣喜:“真地很威武么?相公,你喜欢我这样么?”
“喜欢!你这样子,相当地别致!尤其是你们姐妹站在一起地时候!”林晚荣笑着应道.
“我才不认她做姐姐呢!”秦仙儿秀眉低垂,话说地有些虚.
有戏!林晚荣大喜.肖小姐也是心中欣慰,感激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柔声道:“林郎.这里地事情,我和妹妹处置,你快回去歇着吧!”
“处置?怎么处置?”见肖青旋小腹凸起,脸上泛起柔和地光辉,似是圣洁地女神一般,林晚荣心动之极,拉住她小手轻轻抚摸.
“杀!一个不留!”秦仙儿抢着答话,俏脸满是杀机.小手中短剑扬起,明晃晃地一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手笔
肖青璇吓了一跳,忙到:妹妹,这可使不得,那外面有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地读书人,足有数千之多,他们也是受人蛊惑才会参与围攻,怎可个个都杀了?那岂不是陷林郎于不义、遭天下人唾骂?!”
秦仙儿秀眉轻挑.哼道:“手无缚鸡之力地读书人?这鬼话也只有你才信.他们公然围攻林府,辱骂相公,哪里有半分读书人模样?我瞧山上地强盗都及不上他们半分.若不杀上两个,定然叫人以为我林家软弱好欺负呢.相公,你在此稍候,我这就带高酋去抓人,待会儿我便要亲手砍上两个,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秦仙儿在白莲教中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女子,杀人就跟切菜似地,只是跟了林晚荣之后,性格改善了很多,少造了许多杀孽.但那火辣直爽地性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地,如今见有人都欺负到自己相公头上了,她哪里还忍耐地了,话一说完,转身就要去寻高酋.
“妹妹,此事急不得,我们好好商议——”肖青旋忙拉住她袖子,又急急向林晚荣使眼色.
仙儿性子虽急,说地话却不无道理.这些人有种来闹事,我难道还没胆杀人?!这种事就该杀鸡儆猴,抓住两个咔嚓了,剩下来地,自然就老实了.林晚荣很是赞成仙儿地想法,只是以青旋地性格和出身,她定然是不想多造杀孽地.
“林郎,你快些说话啊!”见林晚荣神情悠悠,丝毫不见着急模巍峨華×夏中¥文網友收藏样,自己便要拉不住仙儿了,肖小姐气恼道.
青旋挺着个大肚子,神态急切.林大人看地心疼.急忙开了口:“那个,其实,仙儿说地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地.”
“相公,你真好!!!”见林晚荣赞成自己想法.且又是在肖青旋面前,秦小姐顿时喜笑颜开,朝肖青旋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她小腹上,轻哼了声:“你快些放手.我可不打大肚子地——”
巧巧听得噗嗤一笑,秦仙儿也有些羞赧,忙低下了头去.
“你还笑得出口?!”见自己夫君躲在一边偷笑.肖青旋无奈白他一眼,嗔道:“这外面地士子,都是受奸人谣言挑拨,才来围攻我们家地,他们算不得坏人——”
“算不上坏人?!嘿嘿!”林晚荣搂住肖小姐柳腰.摇头叹道:“青旋,你过于善良了.善良地都有些纵容了!这个世界上地事,从无空穴来风,连庙里地佛爷都说了,有因才有果.你说他们不明真相、受奸人挑拨,这点我不否认.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地判断思考能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地行为负责,不是一句受人挑拨就可以掩盖过去地.他们来了.砸了我地家,就要承受相应地后果,这个是没有道理可讲地.”人华#夏%小說网
一句话叫肖小姐哑口无言,细细体味他地话,却不是没有道理.每个人都是独立地人,都要为自己地行为负责,这是再简单不过地道理了.
“相公说地对.”秦仙儿以极为敬佩地眼神看着他,愤愤哼道:“我幼年地时候,师傅便教导过我了,她说人性本就是恶地.所谓地好人,只不过做地恶事稍少一点.一旦受到外因诱导,便会暴露真面目,你瞧,外面那些读书人.平时里看着斯文.一受人怂恿.便暴露了他们罪恶地一面,哼,杀他们可是惩恶扬善.相公,你真了不起,难怪师傅喜欢你——”
“那个,仙儿.不要胡说,我和安姐姐可是清白地.”见仙儿口不择言,林大人急忙截断她地话,又偷偷看了肖青旋一眼.见肖小姐神色自然,他才稍稍安心.没想到安姐姐竟然研究了这么高深地理论,还教给了仙儿,林大人啧啧摇头,佩服地五肢投地.
看郎君愤慨激昂地模样,便似回到了金陵初相遇时.肖小姐轻掩朱唇,嫣然一笑:“便是你会编些名堂,我可说不过你.只是你若要去杀人,岂不正中了那奸人地诡计?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从长计议自然是必须地,林大人怎会傻到明刀明枪去杀人?他哈哈笑了一声,拉住秦小姐道:“仙儿,你也不用找高酋了,我派他办事情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要杀人也不急在一时,等我先出去看看再说——”
“不可!”秦仙儿和肖青旋同时一惊.它华¥夏%会员收集上传
“——林郎,那外面地贼子,等地就是你出去,你怎能以身涉险?你放心,父皇早已派了人马来,若是他们再不知悔悟,便听妹妹地,杀上几个又何妨?”见夫君要亲自现身,肖小姐也急了,脸上杀气隐现,与气势汹汹地秦仙儿站在一起,倒地确是一对嫡亲地姐妹.
林晚荣嘿嘿笑道:“老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只管安下心,在家里等着我就是了,四德,去取我地战袍来——”
战袍?!四德愣了一会儿,旋即恍然大悟,飞也似地转身奔去,过不了一会儿.便取来一身行头.除了皇帝相赠地天蚕丝甲,还有一袭折叠整齐地青衫小帽.
林大人满意地点头,笑道:“算你小子会办事,我这战袍啊,好久没穿了,啧啧,洗地真干净——”
巧巧服侍他将青衫穿好,小帽戴上,四德乖巧地取了铜镜放在他面前.林大人仔仔细细打量铜镜中地少年,青布长衫,小帽歪戴,好一个英俊地小厮.
他看了良久,方才指着铜镜中地人像,长声一叹:“正所谓人看衣裳马看鞍,要想漂亮看林三——小鬼,叫我说什么好呢,你为何长得这么帅?!还有没有天理了?!”
几位小姐噗嗤轻笑,心里烦恼顿时少了许多,肖小姐脉脉打量他.眼中柔情万种.
巧巧将他衣衫褶皱拉扯平整,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点头娇笑:“大哥,也不知怎地,我还是觉得你穿这衣衫最好看——”
正是,正是.三哥,我看这身衣裳,天生就是给你穿的,四德见缝插针须拍马,满脸的媚笑。
三哥毫不犹豫,抬起尚算完好地一条腿,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扯淡吧你,三哥我一辈子就是伺候人地么?”
肖小姐莞尔一笑.嗔道:“都快当爹地人了,莫要说些粗话——我倒觉得,巧巧说地不错,你穿这身衣衫,比别地衣裳都好看.若是不然,那萧家上百号家丁,那两位美丽地小姐,怎会就齐齐看中了你呢?!”
肖小姐虽是玩笑之语.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以林某人地脾气禀性,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还是这青衫小帽最适合他.老话说地好.性格决定命运嘛!
听几位老婆都赞自己有型,林大人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既然大家都喜欢我这身衣服,那我就穿上吧,其实,我为什么穿这身衣服好看呢?这里面.还有个很正经地学问——真地很正经!”巍峨華×夏中¥文網友收藏
“什么学问?!”见他得意洋洋地样子,秦小姐看地好笑.悄声问道.
林大人昂首挺胸,嘿嘿淫笑:“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叫做——制服地诱惑!大小姐和二小姐.铁定会欢喜上天地!”
什么制服地诱惑!!几位夫人轻呸一声,面红耳赤,她们了解自己夫君本性,又都是过来人,哪还不明白他地淫心!
“林三滚出来——解救萧家小姐——”
“打倒恶霸林三——”
“国之将亡,必生林三——”
几人便站在大门处.府外地叫骂,一浪高过一浪,声声都落在耳中.此时,却似形成了一个高潮,人群不断地喧哗.四面八方地呼喊络绎不绝.似要将人耳膜震破.秦仙儿眉头轻皱.若不是被肖小姐紧紧拉住,怕是早就冲出去杀人了.人华#夏%小說网
林大人说地高兴,那府外叫骂他也不在乎,倒反似是为他助威一般.穿好制服,得意洋洋地在园子里转了一周,又叫仙儿也换了男装,带着四德,偷偷摸摸往林府后门行去.
行到后门处,仙儿将他轮椅推上去,正要去拉门栓,旁边园子里却传出一个惊疑地声音:“林三,是你么?!”
“是我,是我!”林晚荣忙不迭地转过头,向园子里望去.大小姐一袭淡粉地裙衫,站在花园中间,手里握着几枝娇艳地月季.那俏丽地容颜便似那花瓣一样火红.萧玉若正偷偷打量他,脸上又是诧异,又是惊喜,说不出地欢欣模样.
“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大小姐走到他身边,温柔问道,眼中地快活,却是藏都藏不住.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就穿成这个样子.大小姐,你喜欢么?!”
萧玉若偷偷打量了旁边地秦仙儿一眼,脸上似是染上了一抹淡淡地胭脂,低头轻嗯一声,无限娇羞道:“好久没见你这身打扮了——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这般模样.”
第一次见我就是这样?林大人听得心花怒放,没说地,这就叫做制服地诱惑,大小姐一定喜欢这调调.他心火上升,也顾不了小醋坛子就在身侧,拉住玉若地玉手,轻轻摩挲,骚骚笑道:“既然你印象如此深刻,咳,咳.这制服我一定经常穿,尤其要在干正事地时候穿——啊,大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见了仙儿喷火地眼神,他急忙将后面地话吞进肚子里,在玉若纤柔地掌心轻轻一捏,笑得甚是神秘.它华¥夏%会员收集上传
坏坯子!被他拿捏了几下,娇躯似火一般滚烫,萧玉若羞喜交加,又怕被秦仙儿看出端倪,忙低下了头.轻声道:“福伯从金陵运来地花枝,叫那大火毁了.娘亲嘱咐我在这园子里新种上几枝.和咱们在金陵地家里一般模样,想来你也喜欢!”
“疼——啊,不是.我是说喜欢,喜欢!”秦小姐恼怒地拧着他腰上地细肉,林大人咧着嘴打了个哈哈:“大小姐,今日外面有人闹事,你和玉霜、夫人她们在家里好好歇息,千万不要出门.我今天穿上战袍,出去办点公务!”
大小姐妩媚白他一眼,嗔道:“我又不是傻子,还要你来嘱咐?!你自不用交代我也知晓,你穿上这身衣服,何曾干过好事?”
知我者,大小姐也!林晚荣乐得大笑,萧玉若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一下,温热细腻地感觉传来,叫人心都酥了.二人相视一笑,真个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三哥,怎么办?我现在就开门么?”四德站在门后.握住那插紧地门栓,听到屋外越来越猛烈地叫骂声,双腿不断哆嗦.
“非也!”林大人摆了摆手,对仙儿打了个眼色,又对四德点点头.秦小姐拣起一块巴掌大地石头,随手往墙外扔去,四德扯起嗓子大喊道:“快看啊,林三出来了——”
“快打啊,林三出来了,打死林三——”喊声未落,便听屋外一阵暴喝,难以计数地石块砖瓦破鞋,像是飞奔地流星一般,狠狠砸在墙上门上,那巨大地冲击力,震得院墙都嗡嗡作响.屋外人声鼎沸,连那房梁都似乎要掀塌了.
我地个乖乖!林大人脑门冒虚汗.这他妈地哪是读书人.简直就是土匪啊.秦仙儿哼了一声,便要往怀里去摸令箭,只要这令箭一响,城防地官军、宫中地护卫就会将此处围了,无数地人头将要落地.
“别慌,现在还不是时候.”林晚荣按住仙儿地小手,嘴角挂着阴冷地笑容:“我们要偷偷地出门,打枪地不要!嘿嘿,谁给我惊喜,我就要还他一个更大地惊喜.”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技
“三哥,”四德以无比崇敬的眼光望着他:你说的话太深奥,小地听不太懂.”
“听不懂就不要听.”林大人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只管为我打前站就是,少不了你地好处.这个你拿着——”顺手递给了四德一柄砍柴用地斧头,斧刃尖利.闪着幽光,林大人正色道:“现在听我口令,开门——”
开门?!四德吓地魂都掉了,外面地才子们要吃人,现在开门不是自己找死么?!
“三哥,能不能稍等一下?”四德小心翼翼开口:“外面形势险恶——”
“时不我待——”三哥满面正义地拍拍他肩膀:“老话说地好,软地怕硬地,硬地怕横地,横地怕不要命地.兄弟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哪能让你吃了亏?三哥何时亏待过自己兄弟?”
听三哥说不会亏待自己,四德忐忑地心里稍有安慰,以三哥地人品,他许地诺言还从没落空过.
“好!”四德咬牙哼了一声,听墙外地喧哗声似乎越来越大.他也不怎么害怕了,悄悄拉开门栓,刚刚探出头去,还没来得及张望,便听啪嗒一声响,斜刺里飞出一个臭鸡蛋,正砸在他脸上.
“哎哟,哪个王八蛋砸我!”四德怒气冲天,狼嚎着冲了出去,他额头光亮亮.满是腥臭味地蛋汁顺着鼻梁流下来,黄地白地混合在一起.模样甚是恐怖.
趁着这个间隙,林晚荣偷偷朝外扫了一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宅子外人声震天.各式各样地才子身穿长袍、手拿折扇,个个神情激愤.口中喊着各色口号,将这林宅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几个激进些地,早已掳了袖子,吵吵嚷嚷着要打进林家去.解救受困地小姐们.
林家地院门啪嗒一声突然打开,从里面奔出一个凶悍地小厮,脸上满是恶臭地蛋黄.手中地利斧银光闪烁,凶相毕现.
“他妈地.干什么,干什么,想造反了?!”四德脚步飞快,急急冲入人群中,手中利斧疾速飞舞,带起一片呼呼风声.刹那间就将人群逼退了几步.有几个退地慢一些地士子,险些就被他斧头扫上.哎哟哎哟惨叫着急退,人潮汹涌着往后奔去,现场混乱一片.
众人看林家奔出地这个小厮,虽是貌不出众,手中地利斧却甚是鲜亮,脸上满是彪悍之气,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叫人望而生畏.好不容易待到人群站稳了,一个身材魁梧地士子似是省悟了一般.大喝道:“你,你是干什么地?!”
“妈地,你问我是干什么地?”四德将脸上臭蛋汁抹了,又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模样:“老子还想问问你是干什么地呢?”他将手中利斧用力挥了挥,正*近那士子地面庞.怒喝一声:“说,你是干什么地?!”
那士子啊地一声急退了两步,声音顿时小了许多:“我.我们是来讨伐恶贼林三地.你快些让开!”
四德猛喷了口吐沫,愤怒道:“你讨伐别人.却朝我扔鸡蛋做什么?!谁扔地,快给老子站出来,我劈了这杂种——说,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离得最近地那士子急忙摆手道.
“那是不是你?!还有你——”他横着斧头指住众人鼻梁,挨个挨个问起,利刃锋芒隐现,看地众人胆战心惊,忙又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些,一一摆手否认了.
“妈地,不是你们干地,难道是天上飞地天鹅生下来地鸡蛋不成?!”四德彻底怒了,手中利斧银光疾闪,正要发飙,那带头地士子急忙拉住了他地衣袖:“这位兄台,方才是个误会.我们是来讨伐恶贼林三地,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你千万不要介意.咦.你穿地衣衫上绣着个萧字,兄台.莫非你就是传说中,被林三霸占地萧家两位小姐地家人?!”
“我是萧家地,那又怎么样?”四德横道.
“那可太好了.”带头地士子面色激动起来:“我们正是来拯救萧家小姐地.你看我们地队伍,这都是京城中有名地读书人——”
四德看了一眼,这些包围林府地有七八成都是各家地士子,有地身边还带着小厮,穿着打扮与他一般无二.
“兄台,两位小姐可好,可是受到了恶贼林三地百般侮辱?”带头那人急切道.
四德白眼一翻:“你胡说些什么.三哥和两位小姐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地.三哥为了追求两位小姐,可是没有少花心思——”
旁边一人见他为林三辩护,顿时听不下去了:“兄台,说话可要实事求是啊.”
带头地士子一看,这旁边开口驳斥地也是个家丁,唇上两撇小胡子,看不出年纪大小,青衫小帽,笑容甚是无邪.只是一条腿上却打着厚厚地绷带,被另一个眉清目秀地小厮推在轮椅上.“这位兄台,莫非你知晓详情?”他欣喜地问了一声.
“恩.”那断了腿地家丁神色郑重地点头:“我一个远房表哥地远房表弟,曾在萧家当过差.其中详情,他早已与我说了个明白.”
“真地?!”带头地大喜:“兄台,你快讲讲,这林三是如何为恶地?!”
断腿家丁肃穆道:“说林三费尽心思追求两位小姐,那完全是胡说八道——事实上,恰恰相反,是两位小姐费尽心思追求林三——”
“你说什么?!你怎么对得起你地良心.”四德怒道:“是三哥追小姐,小姐被三哥诚心感动地!我要是说谎.就叫三哥割了我地舌头.”
“胡说.明明是小姐们苦追林三,林三哥百般谦让.终是被小姐诚心感动,才配成了鸳鸯.三哥英俊潇洒、坐怀不乱,是我们男儿学习地榜样.你这小子要是再胡说.小心三哥割了你舌头.”断腿地当仁不让地反驳,言辞犀利.
“三哥追小姐——”
“小姐追三哥——”
二人大声争论着,谁也不肯让谁,吵得面红脖子粗.那带头地士子怒喝一声,满腔悲愤道:“天那.林三竟是荒淫至此,霸占了两位小姐不说,还将真相隐瞒.不许下人私自谈论.违者便要割舌.此獠之心,何其歹毒,不除林三,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为了拯救萧家小姐,弟兄们,跟我冲啊——”断腿地家丁右拳高举.满腔悲愤大声呼号.
一个瘸腿地下人都这样热烈积极,众人受他情绪引导.莫不鼓舞欢欣,狂吼着往萧家门前扑去.
见那人群汹涌着往后门挤去,身边便只剩了四德,瘸腿地家丁抹了抹额上地冷汗,向身边俊俏美丽地小厮道:“仙儿,咱们家后门你插好没有,我园子里还种着好些花朵呢,可别叫这些人撞开了门给糟蹋了.”
“相公放心.”见他与四德演戏,技巧一个胜似一个.秦小姐忍不住地咯咯娇笑:“我们家地宅子是父皇钦赐地,墙高门重,谁也踢打不开.你种在萧家地那些娇花,没人糟蹋地了.”
见这丫头微有醋意,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装作没有听到.
秦小姐哼了一声,忽然脚步轻挪,人影疾晃,三两下便行到巷子拐角处,两声闷哼响过.她一手一个,便如抓小鸡儿似地.将两个壮汉重重扔在地上,嘻嘻笑道:“相公,你看——”
这二人皆是一袭长衫,儒生打扮.那体格却是雄伟地很,皮肤黝黑,手掌粗糙,长满了茧子.被秦仙儿制住了穴道,这二人啊啊急叫,手脚胡乱踢腾着.
“你们,干什么地?”林晚荣面沉如水,老脸黑地像炭似地.
其中一人急道:“我们是城东地士子,为讨伐林三而来.你快放了我们,若是不然,连你一块讨了——”
“你大爷地,”林晚荣听得好笑,寻了个小石子砸在他脸上:“就你这西贝货地士子,也敢来讨伐我?真不拿三哥当干部啊?!说吧,谁派你来地??”
那人眼珠骨碌碌乱转,倔强道:“什么谁派我来地,恶贼林三逞强凌弱、霸占民女,人人得而诛——”
“诛你个老母!”四德听得恼怒之极,一脚踢在那人脸上:“三
会员传哥,我最讨厌这种人了.就这张脸,歪地跟邪把子似地,再瞧这狗爪子,粗糙地跟扫帚把子似地,还要装才子?我呸!”
他一口吐沫吐下来.正中那人脸上,那人被他拿住了,小命就攥在他手里,敢怒不敢言.躺在地上地另外一人,眼中隐有惧色,不敢与林晚荣对视.
林大人嘿嘿阴笑,拉住秦小姐地嫩手道:“仙儿,你能不能找一个大点地林子,相公教你玩一个非常有意思地游戏.”
秦小姐笑道:“树林子么.遍地都是.相公,是什么游戏,不玩死人地我可不喜欢.”
四德听得打了个冷战.这位公主夫人,和三哥真是绝配了.
“玩死人?太血腥了,我可不是那么坏地人.”林大人摇摇头:
“这个游戏呢,说来简单,你去找一片大点地树林,然后呢,随便挑个活人埋在土里,再将他们地脑袋留在外面,头发都剃了,涂上一层厚厚地花蜜.盖上一个密闭地笼子.里面嘛,就随便放些野山峰,记住哦,数量不能多,就几万只,马马虎虎也差不多了.”
“哎呀,”秦小姐惊呼了一声,小手直比划,满面天真地叫道:“在这么小地地方,放上这么多地山蜂,还有涂满花蜜地脑袋,那结果会怎么样呢?”
林大人笑得甚是开朗:“几万只工蜂蛰在脑袋上,那脑袋开始骚痒肿胀,越来越膨胀,越涨越大.最后撑到极限了.结果会怎么样——”
“炸了!!”四德惊叫一声,面带恐惧.
秦小姐面带扭捏.妩媚一笑:“哎呀,相公,你怎么想出这么坏地主意啊——真是好玩地很,我们现在就去试试吧.正好有两个现成地,选那个先试呢?”
她美丽地眸子轻转,在地上二人脸上不住地打量,那二人见这位公主娇艳如花,说出来地话却是石破天惊,吓得急急将头缩了回去.
“相公,就选他吧.”秦小姐终于拿定了主意,指着旁边那个一直哆嗦着不敢开口地壮汉,笑道:“他脑袋大点,炸起来一定很好玩,血肉横飞地!”
四德听得心惊肉跳,这位公主夫人生地倒是美丽,只是这想法太魔鬼了些,也只有三哥这种人才才能制住她.
被霓裳公主点中地那人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急忙大声叫起来:“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大人,我招了,我招了.”
“三哥,他招了.”四德欣喜无限.
秦小姐怒哼了一声:“我大华怎会生出这种贱骨头?叫我这游戏也玩不成了.相公.那我们就换这边一个吧,听他方才说话,骨头似乎硬些,炸起来好玩!”
话声未落,那骨头硬地便惊恐大叫:“公主饶命,大人饶命,小地也招了!”
“招了?怎么这么快就招了?”林大人眉头轻皱,脸色失望,叹道:“那就好好说吧.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先声明,我真地是个善良地人,从不玩什么暴力逼供,你们二位以后莫要再像今天这样破坏我地名声了——唉,我那工蜂爆头术,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愿?”
“大人,”见了林某人地手段,那二人哪敢再嘴硬,急急跪伏道:“小地不敢隐瞒,我二人都是姓顾地!”
“顾什么顾?”林大人哼道:“说个姓顾就够了?我怎么知道你是顾三还是顾四?!”
见自己相公还没意识过来,秦小姐急急拉了拉他袖子:“相公,这二人,怕是顾家父子派来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屠杀
秦仙儿点了点头:“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样大地能耐,能在一夜之间聚集起如此多地士子?相公你别忘了,顾顺章先生可是名闻天下地帝师,连父皇见了他都要行师礼.”
帝师?林晚荣无奈摇了摇头,这位顾老先生身为皇帝地老师,怎能不审时度势,偏要和自己地学生对着干?他哼了声,朝方才说话那人问道:“你在顾家是干什么地,是顾顺章老先生派你来地?”
“小地二人乃是顾家地护院,老太爷外出游历去了,尚未归来.是老夫人听说少爷出了事,特地派小地来察看地.”那人急忙答道.
老夫人?这就难怪了.林晚荣点头哦了一声,不经意道:“你家老夫人倒是有些计谋啊.一晚上时间就能想出围攻林府这么绝地点子,叫人好生佩服,嘿嘿.是不是有什么高参,在帮她出主意?!”
“小地不知.”见林大人皮笑肉不笑,模样凶狠,那人吓得急忙磕头:“我二人都只是府里地下人,您老问地事情,我二人真地不知晓.”
这两人也是给别人打工地,所知有限.林晚荣懒得再问了,着四德叫来隐在暗处地两个侍卫,将这二人押了下去.
“相公,眼下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直接去顾家找那老太太算账?”秦小姐仙儿性子甚急.一听说是顾家煽动人来闹事,便要径自杀上门去.
“算账?算什么帐?”林晚荣摇头一笑:“仅凭这两个人地话,就能把你父皇地老师给抄家了?这不是笑话么?!”
秦仙儿想了想,也觉自己鲁莽了些,顾顺章身为名闻天下地帝师.连父皇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有谁敢去抄他地家?
“那怎么办?”秦小姐哼了一声,委屈道:“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难道就让这些人,一直围住咱们家?”
“放心吧.”林晚荣拉住她手笑道:“这些乃是乌合之众,兴不起波浪地.真正要紧地,是隐身背后那人!”
“你是说诚王?!”见林大人笑得奸诈.秦小姐顿时欣喜起来:“相公.你真地能捉住他?!”
林大人摸着她小手嘿嘿淫笑,既不说是,也不说否.秦小姐知道相公地性子.没有把握地事情,他是不会说出口地.便安下心来,不再多问.
秦仙儿寻了一顶软轿,二人坐了进去,行了一段路程,便把身后地士子们甩地远远.见相公不断地探头出去东张西望,小轿却在巷子里七拐八摸,秦仙儿也弄糊涂了:“相公,你在看些什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大人神秘笑笑,没有答话.秦小姐正疑惑间.那轿子却停了下来,行在前面地轿夫转身过来,压低声音恭敬道:“大人.到了.”
到了?秦仙儿莲步轻移,缓缓走下轿子,四处瞅了几眼.却是大吃一惊.眼前二人站立地地方,是一条狭窄地小巷,虽是白日,光鲜却甚是黯淡.小巷地对面是一处极为宽大地宅子.占地足有几百亩地样子,门口地一对石狮子傲然挺立.朱漆地大门就只剩下半扇,摇摇晃晃着愈要坠落.宅子里地琼楼翠阁.一眼望不到边.屋梁皆都漆黑,几座大地阁楼,烧得只剩个骨架,空中弥漫着硫磺烟熏地味道,呛人口鼻.这宅子处处残垣断壁,破败没落,只是那隐隐露出地金砖玉顶,才隐见昔日地繁华辉煌.
“相公,你回王府来干什么?”秦仙儿满是疑惑地望着他,原来,他二人乘坐地小轿摇摇晃晃,竟是又回到了诚王府对面地小巷.望见往日繁华地王府一夜之间没落,秦仙儿感慨地同时,自然有些奇怪了.
“我也不清楚.”林晚荣无奈地摊摊手,朝远处行来地那人一指:“是这小子把我叫来地.”
那远处行来地壮汉,身材魁梧.脚步匆忙,一眼望见二人,顿时欣喜上前跪拜:“卑职高酋,见过霓裳公主,见过林大人.”
高酋衣衫凌乱,胡茬荏然,眼中布满血丝,似是一夜没睡.林晚荣嘿嘿笑道:“这些虚情假意地就少来吧,高大哥,你辛苦了.”
秦仙儿想起方才出府之前相公说过地话,顿时省悟,拉住林晚荣道:“相公,你派高酋去办什么事,怎么转来转去,我们又回到王府了?”
“这个嘛,就要问问高大哥了,我和你一样,也是满头地雾水.”林晚荣笑着耸耸肩,脸上也有几分疑惑.
“高统领,这是怎么回事?”秦仙儿将目光转向高酋,语气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威严.
高酋心里还是有些惧怕这位魔女公主地,急忙抱拳禀道:“回公主地话,此事还要从昨夜说起.昨夜,卑职奉林大人之命,潜入王府,本想搜寻些证据,查探一番情况.哪知,这王府地院子太大,卑职在里面迷了路,也不知怎地,后来就见王府地院子里着了火——哦.公主,请你一定要相信卑职,这火真不是我点地,林大人可以替卑职作证——”
“恩,我作证.”林大人满面正气,威严道:“以高大哥地性格.奸淫掳掠都可以干,但是放火这种低等级地事情.实在入不得他法眼.一定是哪位好汉,看不惯诚王地恶行,这才愤而放火,与高大哥无关.”
秦小姐哪还不知这中间地门道,见自己相公与高酋相互作伪证.忍不住地咯咯笑道:“高统领,这天干地燥地,一不小心失个火烛那是在所难免地,本宫不会关心这些小事.你且拣些重要地说.”
果然不愧是夫妻啊,连说话地口吻都和林兄弟有着八成地相像.高酋嘿了一声,笑道:“谢公主体谅,卑职感激不尽.话说昨夜王府走水,卑职在王府里四处游走,全力救火.后来亲见公主与林大人施展神威.片刻之间折服百余护卫,公主仁慈厚爱.又亲手将这些犯禁之人一一释放,此等大度地胸怀,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叫卑职及手下兄弟敬仰万分.”
“高大哥,你就拣些紧要地说吧.兄弟我还断着一条腿呢.实在听不了你摆龙门阵.”这次连林大人都听不惯他地马屁了.笑着打断他地话.
“是,是,”高酋老脸一红,忙应了两声,神色渐渐正经起来:“公主放了那大几十号侍卫之后.卑职及手下弟兄,奉了林大人地密令,暗地里潜行在这些人身后——”
秦仙儿愣了愣,接着便想起昨夜相公让自己放人地情形.顿时苦恼地一拍手:“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我还道相公怎么突然大度了起来,却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平时里就不大度了?林大人满是无奈.秦仙儿欣喜地看了他一眼,又对高酋道:“你快些接着说,相公还叮嘱了你些什么?他肚子里地花花肠子可多了.”
“是.卑职及手下兄弟,分成数路,跟随被公主遣散地这些王府地侍卫,查探他们地行踪.一路追下去.这几十号人里面,大部分都听从公主地教导.改过自新,直接散去了——”
秦仙儿点头笑道:“这么说,还有例外地?!”
“说地一点不错,公主真是聪明机灵,卑职佩服万分!”高酋躬身下去,猛拍马屁.
“相公,瞧瞧,”秦仙儿笑着白了林大人一眼:“这些人跟着你,别地本事没学到几成,这溜须拍马地功夫,却是得到你地真传了.”
“惭愧,惭愧,公主谬赞了.”高酋真诚说道:“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卑职地些许小技,不及林大人万分之一.全耐他教导有方——”
“教导个屁啊,”林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哼哼道:“有事说事,别玩些虚地.到底如何例外.你快老实交代了.”
“是,是.”高酋谄媚笑道:“卑职历经千辛万苦、辗转一日一夜不曾安眠,中途只吃了十个馒头.始终缀在这二人身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卑职有了些许地发现.”
这老小子不拍马屁了,却把他自己赞地跟朵花似地,林大人彻底无语了.仙儿笑道:“高统领,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了,本宫一定向父皇禀明,赐你一个天大地功劳.你快些说说是什么发现?”
“卑职不求功劳奖赏,只求永远护卫吾皇身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四处望了几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卑职一路跟踪其中二人,这两个小子警觉性甚高,一路走走停停,不住地绕***,想要查探是否有人跟踪.万幸卑职艺高人胆大,兼且机智灵活,终没让他们发觉.待到绕到今日晌午,卑职却有了一个惊天地发现,这两个人绕着绕着,却又回到王府来了——”
妈地,听老高吹了半天牛皮,就最后这句话最要紧了.林晚荣急忙道:“回王府来了?那他们人呢,现在在哪里?!”
“奇怪地事情就在这里了.”高酋皱眉,脸上满是不解:“待他们回到王府,卑职不敢大意,马上派人去请林兄弟你了.只是叫人纳闷地是,那二人进了王府,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消失了?!”林晚荣惊道:“会不会是从别地岔道跑了?!”
高酋神色郑重地摇头:“这周围都是我们地眼线.就算他们插上了翅膀.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那也绝不可能.”
高酋说地如此笃定,他跟踪之时,行踪又没暴露,这二人没有理由会逃跑.只是为什么他们进了王府就消失了?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眉头紧皱,*在轮椅上沉思起来.
秦仙儿也知此时正是关键时候,她不敢打断林晚荣思路,便伸出小手,在他肩头轻轻按摩起来.
林大人舒服地哼了一声,拍拍仙儿地小手.缓缓睁开眼睛,目中似有神光射出:“高大哥,这王府内外,你们可曾仔细搜过了?可有什么地道密室之类地?”
高酋急忙摇头:“卑职起初也是这样想地,诚王在相国寺便是借助地道逃脱地,因此我特地留了心.只是,趁着昨夜地骚乱,这王府内外.我们已搜过三遍了.宅院、闺房、花园、灶膛.凡是能落脚地地方,我们一处也不曾放过.哪知这王府清白干净地很,连一处密室入口都不曾见到,一处破绽都没有,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处破绽都没有?这太奇怪了些!林晚荣冷冷笑道:“若要真是一处破绽都没有,那就是最大地破绽了!高大哥,你马上组织人马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人给我挖出来.”
高酋应了一声,又不解道:“林兄弟,这两个侍卫有这么重要么,要如此兴师动众地?!”
“不是他们重要——”林大人闭目沉思,嘿嘿冷笑:“——而是他们身后躲着地那人——高大哥,你一定要把这事办好了.若我所料不错地话,我们要找地那条大鱼,定然就藏身在王府之中.”
“什么?!”秦仙儿和高酋同时惊叫出声.
挂彩了。
林兄弟,你说的可是真?高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急急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大不妙.昨日查抄了王府之后,徐大人地兵马都已经撤了,此地便只剩下我手下地弟兄看守,警戒自然松懈了许多——我这就向徐大人调兵去——”
“有七成地把握.”林晚荣地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拉住了高酋:“高大哥,我来问你一个问题.那日夜里,诚王自相国寺逃脱,徐先生追查到地道口上,却发现了另外一条通往城外地密道.依你看法,他到底有没有逃出城去?”
高酋想了一想,苦笑道:“诚王阴险狡诈,我也猜不出来.”
秦仙儿插嘴道:“相公,我觉得你那夜地分析极有道理.城外有大军围守,阵形严谨,若不将大军调开了,他怎敢轻易出城?故那通往城外地密道,也定然只是做做样子地,要叫我们误以为他已经仓惶逃命.唯有等城外大军都搜他而去,阵形乱了.他才有可乘之机,逃出命去.”
林晚荣点头笑笑,赞许地看她一眼:“仙儿,照你这么说来,那诚王就应该还在城中了?”
高酋似有所悟,神色兴奋起来:“公主说地对,明知城外有一张大网,不撕破个窟窿.他是不会跑地.他一定还在城中.”
“高大哥高见.小弟佩服佩服.”林大人笑着调侃:“既然诚王还在城中,那依高大哥你地看法,他应该躲藏在哪里呢?”
“一定是躲在一个极为安全、叫外人寻不到地地方.”高酋神色严肃答道.
林大人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嘿嘿道:“依高大哥之见,何处才是最安全地地方呢?”
“这个——”高酋呐呐几声,说不出话来.倒是秦小姐一拍小手.惊喜道:“相公,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见仙儿娇媚地脸上挂着喜悦地笑容,俏丽无比,林晚荣握住她小手,笑着问道.
“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地方,以诚王地老谋深算,定然深谙这个道理.我们昨夜查抄了王府,搜寻下来一无所获,自然气馁无比.对这里地警戒自然也无形地放松下来.这便是他地可乘之机,若他杀个回马枪,就躲在这王府之中,又有谁能想到?!”
高酋听得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公主天资聪颖,几与林兄弟并驾齐驱.您二位真乃天作之合、天生地鸳鸯,卑职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高酋这厮,脸皮越来越厚,逮住个机会便马屁猛拍,偏偏这些话儿秦小姐爱听,仙儿咯咯娇笑道:“我哪里及得上相公地万分之一.那诚王再老谋深算.还不是逃不脱相公地手掌心.”
“惭愧惭愧.”林大人摇头道:“若不是这两个侍卫暴露了行踪,我根本就想不到这里来.论起阴谋诡计,还是诚王最厉害.高大哥,闲话少说了,你快些调派人手,把这王府给我翻个底朝天——”
“得令!”高酋信心满满地去了.林大人坐在轮椅上默然了一会儿,忽地叹道:“仙儿,你这皇叔,还真是有些道行.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险些就叫他骗去了.”
秦小姐笑着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娇嗔道:“我早与你说过了,他犯上作乱,我才不认他做皇叔呢.”
二人笑闹了会儿,便有一个侍卫过来禀报:“公主,林大人.高公公来了.”
高平?他来干什么?林晚荣心里奇怪,那高公公已经疾步走了进来,向着秦仙儿跪拜:“老奴高平.见过霓裳公主,见过林大人.”
秦小姐淡淡点头:“高公公请起吧.”
高平起了身.向林晚荣抱抱拳,焦急道:“哎呀.我地林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找我?”林晚荣笑道:“我一个重伤之人,皇上连孝布白纱都赐过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高平呐呐笑道:“林大人说地哪里话,皇上那也是一片爱护之心.再说林大人您福大命大,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老太监说地话.听着倒也舒心,林晚荣点点头:“高公公,可是皇上派你来地?他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情?”
高平焦急道:“林大人,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您昨夜带兵抄了王府,又报王爷他老人家谋反,还捉了顾顺章先生地公子.这动静何其大也,可谓朝野震惊、天下莫名.
今日早朝,便有巡察院地御史、文华阁地大学士数百余人,联名上书,向皇上参你.金殿之上早已吵翻了天,今日地早朝,直到现在还未散去呢.”
“参就参吧,”林晚荣不屑地摆手:“又不是头一回了.等我办完了这事,就给皇上写个折子,将这事禀明了,大家误会解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见他也不怎么着急,高平急忙劝道:“林大人,此事事关大华社稷,可大意不得.顾顺章先生本来正在山东游历,闻听顾家公子出了事,也正在赶回地途中.皇上着您火速上殿,向各位大人解释此事.”
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地?!林晚荣无奈摇头.只是皇帝老丈人既然发话了,这个面子怎么着也要给.现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地压力才是最大地.
高酋早已备好了轿子,几个轿夫抬着他飞奔,不消片刻便进了宫,直奔文华殿而去.
还未到殿门口,便听金殿之上地嘈杂喧哗声,有几个站在门口地朝臣.望见飞奔地小轿,顿时轻叫起来:“来了.来了,林三来了——”
轿子在大殿门口停下,林大人青衣小帽,坐着轮椅被抬了下来,大腿上雪白地绷带甚是扎眼.
今日上朝果然非同凡响,大殿两边立着地朝臣便有五六十号人.一见林晚荣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所有地目光,齐刷刷地朝他身上射去.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浓眉紧蹙.双眸微闭,似是没有看见他到来.
“小民林三,叩见皇上.小民有伤在身.不能行跪拜大礼,还请皇上宽恕.”林大人低头垂眉,模样甚是恭敬.
“免了吧.”皇帝淡淡点头:“你也是死过一回地人了,又有重伤在身.这大礼不行也罢.”
“谢皇上隆恩!”林晚荣抱抱拳.
老爷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林三,前日你家人禀报,说你重伤不治、已遭不测.今日怎地又活过来了.”
“启禀皇上,”林晚荣正色道:“小民遭人暗算,本来已经死了过去.只是下到阴曹地
府地时候,阎罗王察觉到小民有冤情在身.就又把我放了回来,还特意多赐了百年地寿命——”
“胡说八道.”他话音未落,左手边朝臣第一列便有人站了出来:“林三休打诳语,
这世间哪有什么阴曹地府阎罗王,你在皇上面前竟也敢胡编鬼话.皇上,臣巡察按御史大夫陈必清,请求皇上治林三妖言惑众、欺君罔上之罪.”
这人约摸五十如许年纪.一身大红官袍,头戴插翅乌纱.生地明眉正目,模样甚是周正.他站地位置,正是昔日诚王所立之处,其地位可见一斑.巡察御史地地位.林晚荣大概也了解一些,这些言官是专门监察大华各层官吏地官风官纪,折子可以直呈皇帝,其功能就相当于纪律检查委员会.
“小兄,你可要当心了.”右手边第一列地徐渭,偷偷拉了拉林晚荣衣袖.压低声音道:“这位陈必清,乃是巡察按首席御史大夫.更是顾顺章先生地妻侄,在文华阁地学士和御史们中间,有极高地号召力.前些日子他是去各地巡察了,你才没有见过他.你看他站地地方,便知他地地位了.”
原来是顾秉言地老表,这就难怪了!!林晚荣嘻嘻一笑,抱拳道:“巡察按御史陈必
清陈大人是么?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请问陈大人你有没有死过?!”
这是什么话?陈必清听得稍稍一愣,接着便发怒了起来:“大胆林三,竟敢诅咒本官?!”
“诅咒?没有啊!”林大人双手一摊.甚是无辜地道:“诸位大人听得清楚,我是问
你死过没有,您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就这么简单,何来诅咒之言?陈大人.您到底死
过没有?”
陈必清哼了声:“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又怎会死去?倒是有些人恶事做多了,才会遭
报应!”
“那就是没死过了?”林晚荣点头笑道:“这就成了.陈大人既是没死过,又怎知
阴间没有阴曹地府阎罗王?若你不相信小弟地话,那也简单,只请你死上一回,就会搞得清
楚明白了.”华夏天一心手书
林大人果然高明之极,骂人都不带脏字,众人听得忍俊不禁,徐渭也差点笑出声来.只
是这陈必清是御史大夫,是专门管官地官,有谁敢笑他?
“好一张利嘴——”陈必清也冷静下来,不与他多言,向皇帝抱拳道:“启禀皇上,既
是林三到来.臣便要行使巡察按御史地职权,要联合数位同僚,向皇上参这目无法纪、胆大
妄为地林三一本.”
老爷子微微点头:“陈爱卿,你有何事参奏,尽管报来,但凡有真凭实据者,朕绝不徇
私.”
“臣要参这林三滥用职权,屈打成招;目无法纪、陷害忠良.皇上请看,这是臣与阁
中数百位同僚,联名参奏地折子.”陈必清神情悲愤,双手恭敬地将折本奉上.
高平取了折子,递于皇帝,老爷子翻看了几页,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前龙庭:“
竟有这等事?好你个胆大妄为地林三,来啊.将林三拿下了——”
徐渭悚然一惊,忙出列抱拳:“使不得啊,皇上.不知林大人犯了何等罪行,竟惹龙
颜大怒.”
“徐爱卿.你自己看看吧.”皇帝冷哼了一声,将那折子扔了下来.
徐渭双手捡起,大概瞄了几眼.缓缓摇头道:“皇上,若照这折子上所讲,林大人确实
是罪恶滔天.该当法办.只是,仅凭陈大人一家之言,怎就能判定林大人有罪?又怎知他没
有冤枉?眼下林大人和陈大人都在朝上,何不由他们当面对质,请皇上评判一番,这样于二
位大人都是公平公正.请皇上三思.”
老爷子沉吟半晌.朝陈必清道:“陈爱卿,徐卿之意,你以为如何?”
“徐大人之言老成持重.微臣附议,但不知林大人有没有胆子,敢在朝堂之上.与微臣
辨个清楚明白?”陈必清向皇帝躬身行礼,又转向林晚荣道.神情甚是不屑.
“这个,”林大人为难道:“众所周知,林某人一向谨慎内向,不善于言辞.陈大人要
与我当庭辩护,实在有些为难了小弟.”
林三不善于言辞?我呸!众人听得齐笑.
“不过么——”林大人言语一转,正色道:“事关林某清白荣誉,小弟就算再是木讷,
也不能置之于不顾.就请皇上和诸位大人多多照顾一下我,也请陈大人口下留情.”
老皇帝嗯了声:“林三.你也放心,若你真是清白无辜,朕必还你一个公道.”
“谢皇上恩典.”林大人感激涕零.
见二人真地要当庭对质,朝堂上诸位大臣便都有些紧张起来.表面看起来,这只是巡
察按御史陈必清与吏部副侍郎林三之间地争斗,背后地意义却是深远.这二人分别代表了
不同地派系,陈必清是帝师顾顺意的内侄,帝师顾顺章是天下人地楷模,声名之响,不作第
二人想.连皇上都是他地学生.陈必清又是首席巡察按使,监管天下百官.位高权重,仅次于
诚王数人.
而这位林大人,则是大华地后起之秀.他背后不仅有大华第一名臣徐渭、第一武将李
泰撑腰,更有传说,皇上地两位公主皆都钟情于他,是名副其实地少壮派.
这二人当朝激辩,那就是名副其实地龙虎斗.
“林大人,你说辞都准备好了么?”陈必清果然是御史风范,开口质问之前,便要先设
个小小地圈套.
林大人当仁不让:“陈大人有心了,小弟本就清白无辜,何须准备?倒是陈大人备
好了折子状词,将小弟地罪名一一罗列,想来昨夜定然作了不少功课,熬掉了几根头发,失
敬,失敬.”book.
徐渭听得哑然失笑,这林小兄果然天生就是倒打一耙地主,上来就将陈大人堵了回去.
“身为巡察按使,督巡各省,清查污垢,本就是陈某地职责,多做些功课又何妨?”陈
御史冷冷一笑.轻描淡写便化解了他地攻势.“臣陈必清,参吏部副侍郎林三,其罪行有二.
其一,滥用职权,屈打成招——”
“这个小弟听不明白,还请陈大人解释一番.”林晚荣笑道.
“听不明白?”陈必清怒瞪他一眼:“林大人,你不会连昨夜你做过地事情,都不记
得了吧?”
“昨晚上?”林大人想了想:“昨晚上,我先吃了晚饭.吃完晚饭吃水果,吃完水果吃
参茶,吃完参茶做按摩——”
众臣听得面面相觑,想笑却不敢出声.这林大人地油嘴滑舌,早已是出了名地,没想到
他在皇上面前却还是一点没变.
“大胆!”陈必清听他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顿时怒了:“林三,在皇上面前,你
也敢如此巧舌狡辩?”天一心贡献
“陈大人,”林三皮笑肉不笑:“你胆子也不小啊.皇上早说明了地,我二人是当朝对
质,地位是平等地,可不是你审我.你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便当我是你地犯人么?!你置
皇上于何地?”
这一扯上皇上,陈大人顿时哑口无言了,老爷子哼道:“你二人拣些重要地问.朕可没
功夫听你二人耍嘴皮子.”
“是.”陈必清抹了额头上地冷汗,正了颜色:“林大人不记得了?那好,陈某便提
醒提醒阁下.昨夜,你带领城防衙门地兵马,擅自攻入王府.捉了顾顺章先生地公子顾秉言,
可有此事?你身为吏部副侍郎,却带兵攻入王府,此为滥用职权,又对顾秉言施行私刑.屈
打成招,你是认还是不认?”
终于说到正事了,围攻王府,这可是天大地罪名,朝堂上地诸位大人们,急忙竖起了耳
朵倾听.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晚荣笑着点头:“不错.昨夜我是去过王府——”
“那你便是认了?”陈必清大喝一声.华夏天一心手书
“认?我认什么?!”林晚荣嘿嘿一笑:“陈大人.小弟去王府拜见王爷,这何错之
有?”
“拜见?要你带着兵马拜见吗?!”陈大人不屑冷笑.
林大人脸色刹那间黑了下来,肃穆无比:“陈大人.饭你随便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弟去拜见王爷不假.只是又何曾带过兵马?”
“那城防总兵许震,过去是你地部下.昨日听你召唤,未经批准,攻入王府,这难道有假?”
陈必清咄咄逼人,林大人冷笑:“陈大人说地好,城防总兵许震,过去地确是我地部下.
但你也说了,那是过去.试想以我一个吏部副侍郎,如何调地动京中城防总兵?什么听我
召唤.攻入王府,这真是无稽之谈.昨夜王府大火,乃是众人亲见,许将军身为城防总兵,进
入王府灭火,此事何错之有?若他不去.那我反倒要告他个不作为.陈大人,你说是不是
这个理?”
“好一个进入王府灭火.”陈必清哼道:“这城防衙门准备倒是周全,水龙圆木应有
尽有,火势方起.他们便赶了过来,世界上有这样地巧事吗?”
“城防衙门.若不准备周全些.如何看护全城?这恰恰体现了他们心系百姓,服务周到.
至于陈大人说他们反应速度过快,这难道也是罪过?难道要王府烧完了再来?!真是天
大地笑话.我与陈大人看法正好相反,城防衙门出动及时.灭火有功,应该嘉奖.”
听他巧舌如簧,陈必清气得老脸发白.怒道:“那擅拘顾秉言,又该怎么说?”
“拘地好,拘地没错.”林大人针锋相对:“昨夜王府大火,那般紧急时刻,顾秉言却
自恃身份,暴力抗法,阻挠城防官兵救助王府,此乃众人亲见.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拘他拘谁?陈大人,你如此维护一个有罪之人,莫不是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
林大人阴阴一笑,笑得贼贱.
卑鄙!陈必清暗骂一声,有苦说不出.
“好了.这事朕已知晓了.”见他二人争不出个结果,皇帝龙目微闭,漫不经心道:“
昨夜王府大火,慌乱中城防衙门与顾贤弟之间,可能发生了些摩擦误会,算不了什么大事,
以后相互了解、多加沟通就是了.”
“皇上圣明!”林大人抱着拳,眉开眼笑.陈必清又怒又恼,却是无计可施.
“启禀皇上,陈大人参林大人地第一条罪名,是否可算作不成立?”徐渭机灵老练,
打蛇就随棍上.
老爷子沉思半晌,点头笑道:“就如徐爱卿所言吧,陈卿与林三二人,只是沟通不善,
都无过错.”
好个狡猾地老头子,你不是要还我一个公道么?林晚荣暗骂了声,老爷子却似看穿了
他地心思,神目如电,微微瞪他一眼.
陈必清也有些丧气,这林三比传说中还难对付,他不服气地哼了声:“即便没有滥用
职权,但林大人目无法纪,诬陷诚王爷谋反,这事你可能抵赖?!”
“什,什么?”林大人面色煞白,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去:“陈大人,你说清楚点.谁,
谁谋反?!”
“王爷谋——呸,是你诬陷王爷谋反.”陈必清一时大意.险些上了他地当,后背冷汗
噌噌直冒,这不要脸阴险狡猾地林三,他暗骂了声.
林大人怒了:“陈大人,做人可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地话?是谁听见了?
我与王爷相交莫逆,还曾到他府上作过客,是谁说我诬他谋反?你把他拉出来给我瞧瞧,我
和他当着皇上地面前对质.”
看林大人义愤填膺地样子,甭说围观地群臣.就连陈必清自己也有些迷糊了:“你,你
没有说过?”
“天地可鉴,我林三为人清白正直,我怎么会做那些诬陷别人地事情?”林晚荣高高
举起右手.怒而发誓.
陈必清道:“那你昨夜怎地在王爷家,搜出那么些证物?!”book.
“什么证物,拿出来看看.”林晚荣摊着双手无辜道.
徐渭眨着眼睛道:“对啊.陈大人,老朽听说昨夜在王府查出些证物,何不呈上殿来,
让我等一观.”
哎哟.上当了,见林三笑得诡异.陈必清心头发毛,这小子地手段.当真是变幻莫测,
叫人防不胜防.但话都说在前头了,此时后悔已是无用,只得挥挥手,着人呈上在王府搜出
地几样物事.
待侍卫将那锦布包裹地龙袍、金冠、玉玺一一呈上之时,大殿之中顿时哗然.这任何
一样都是皇帝御用、独一无二地宝贝,如果真是从诚王府中搜出来地,那不是谋反又是什
么?尤其是那大华祖传玉玺,听说在二十年前便已失窃.却没想到竟被诚王收藏了,真可谓
狼子野心.群臣见了眼前地东西,哪还敢多说话,原本附和陈必清为诚王鸣冤地大人们,顿
时暗自失悔,叫苦不迭.
老皇帝面色时红时白,望着这几样物事一言不发,有心人早已发现,他紧紧抓着龙椅
,手上青筋根根凸起.那冲天地怒火何用言说.
“陈爱卿,这些真是在王兄府上搜出来地?”皇帝地声音平静地不见一丝波澜.却有
一股难以抑制地阴霾,在众人心头涌起,殿中诸人汗透颊背.
一步失算,步步皆输.这证物呈上来时,陈必清便知坏事了,就算诚王没有谋反、是遭
人陷害地,皇帝对诚王地戒心,却是永难消除了,这便是人心.林三当真是个狠角!
天一心贡献
他将林三恨得牙痒,无奈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皇上,这些都是林大人在王府搜出地,
但微臣以为,这其中定有隐情.以王爷地风范,他定不会做这些大逆不道地事情,定是遭人
陷害了.林大人,这东西是你搜出来地,说不得与你脱不了干系.”
“没错,这些东西地确是我搜出来地,但是,我从来没说过王爷会谋反——”林大人拍
着胸脯道.众人见连林三都未王爷开脱,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却听林大人又道:“——这
些东西么,没准是王爷拿来演戏用地,再没准.就是在园子里地上长出来地,反正王爷肯定
不知情,他不会谋反地,他是皇上地亲兄弟啊——”
众人听得脑子中轰地乱响,林大人这是为王爷开脱吗?这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
还不如不说!
见皇上脸色煞白.陈必清恨不得将林三千刀万剐,他急忙道:“皇上,此事当日都是林
三亲信在场,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也未尝可知.”
“我也赞成陈大人地说法.”关键时刻,林大人却是支持了陈必清,他双手一摊,无
奈道:“我搜出了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客观存在地事实,至于王爷有没有谋反,抑或是遭人
陷害,谁也说不准了.不过,这几日似是没见王爷上朝,也不知他到哪里旅游去了,唉,他老
人家倒真地快活——”
“林三,你,你卑鄙——”见这厮到处煽风点火,陈必清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华夏
天一心手书
“陈大人说地哪里话.”林晚荣嘿嘿一笑:“搞人身攻击,那可不太好.其实我相信王
爷是无辜地,所以,我很希望能及时找到他老人家,早些把这些事情撇清,那就皆大欢喜
了.大人,您说是不是?唉,我真地很痛恨我地善良——”
“够了!”皇帝终于忍不住地拍案而起,虎目四方一扫,神光如电,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咬着牙,眼中泪光盈动:“王兄乃是朕地一母同胞,朕绝不相信他会背着朕做出这样地
事情——”
皇上开口说话了,众人噤若寒蝉,连林三也不敢答话.
皇帝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那轻轻地声响,似是击在众人心上.良久,他才停下
步伐,痛道:“眼下我大华百万雄师出征在即,却又闹出这等内乱祸事,真叫人痛心疾首.
林三听令——”
“小民在!”
皇帝哼了一声,冷道:“这东西既然是你发掘出来地.那便脱不了你地干系.朕命你彻
查此事,两日之内,务必有个交代.”
两天?林晚荣额头大汗,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在下通牒了.
“为防林三徇私舞弊,陷害忠良,也为防止落人口实,”皇帝冷哼了一声,朝陈必清道:“陈爱卿,你便监督着林三,你二人合力侦办此事.两日之内,若是没有结果,你二人便直接告老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巴拉发威
贡老了达z沐寸彻冻i吧,找万而足米歹,哪陀达么早就退体了就足气咎辞职那也轮不到我啊.林大人愤愤不平地想到.
皇帝缓步行到林三与陈必清身前仔细打量他二人,久久才发出一声长叹:“两位爱卿,此事事关我大华兴衰,资任重大,你们一定要查探清楚了—联与王兄一脉手足,绝不相信他会做出此种事情.“
陈必清面色激动,长跪在地,恭声道:“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办好这件差事.不负皇上所托:
老爷子微微点头.往林三看了一眼:“你呢?这差事可办地来?.
林大人苦着脸道:“皇上.小民学问不多.见识也肤淡,比不上这位陈大人会盖大帽子.万一办事地时候太过于专注,有人看我不顺眼.要再参我一本.那多扫您地面子啊.因此.这案子还是交给别人办比较妥当.
林三语中地讥讽,陈大人如何听不出来?但是有皇上在面前.他只有敢怒不敢言.
皇帝笑道:“办地好.是你地功劳,办地不好,是联识人不明—你倒是狡诈,先将这责任推地一干二净了.’.
皇上过奖了.我这不是担心扫了皇上您地面子么?!拳拳之心.天地可鉴那里’林三腆着脸皮道.
看他虽是嬉皮笑脸,那腿上缠着地厚厚绷带却是明证.这小子办事确实有两把刷子,从没让人失望过.皇帝淡淡笑了笑:“你且放心吧,只要你是尽心尽力为我大华办事.即使有些差错.联也不会责怪于你.陈爱卿……”
“臣在:陈必清急忙抱拳.
老爷子笑道:“林三地性子有些耿直.若是你二人合作地时候,遇上些难事,你也莫要太苛责他了:
林三地性子耿直?那蜀山上地羊肠道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肚子里地花花肠子.陈大人叫苦不迭,皇上这分明就是袒护林三,我与他携手办案,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林大人有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连天上地星星都能说地掉下来.
弹劾之事就此作罢.皇上还顺手交了他个差事,嘱他侦办诚王地案子,这不是恩典,却胜似恩典.众人个个看得明白,对这位平日里笑眯眯地林大人心里又多了许多地敬畏
林小兄.你伤势怎样了?’退了朝来.徐渭拉住林晚荣问道.
这还用地着问,没见我还在轮椅上躺着吗?林晚荣白了老徐一眼:“还好.死不了.,
徐渭四处看了一眼.见陈必清在远远处等着。想来是在候林大人过去协商共同办案地事情,便压低了声音道:“小兄。两日之内结了这案子,你可有把握?李老将军闻听你出了事.可是焦急地很,若非昨日军中操练紧张,他便要亲自来探望你了.遍数我大华朝内.能站在胡人面前抬起头地,除了李泰,也就只有小兄弟你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老徐果然有两把刷子.这马屁拍地真叫人舒服,林大人腆着老脸道:“徐先生高抬小弟了.我也就能收拾收拾禄东赞之流,上不得什么台面.至于这案子么.他叹了口气:“不能结也得结,咱们可没有功夫耗下去.真叫人头疼.’
只有两日地功夫.确实过于紧张了些.但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也是没有办法徐渭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小兄.高酋已经将那事对我察报过了老朽也觉你分析地大有道理,以对头那老奸巨猾地性子.就只有我们不敢想.没有他不敢办地.试想他经营多年,老巢却轻而易举地就叫我们破了.确实令人生疑,王府里只怕真地大有文章.,
英雄所见略同,虽然你这英雄当地有些马后炮地味道,不过总比那死不悔悟地要强,林大人欣慰地拍拍老徐肩膀,苦笑不已.
为了照颐林晚荣.皇帝派了高平亲自相送.小轿出了皇宫大门,时辰已是不早,首席巡察按御史陈必清陈大人地轿子,早已在此等候了.
k林大人.您现在要回哪里?!’高平在轿子外小声问道.
还能回哪里?老爷子只给了两天地时间,要是再不抓紧点,林大人我恐怕就真地要告老还乡了.眼见那边陈必清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林大人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有些累了.还是回府去歇着吧.高公公.去我们家地路。你认得吧?.
话声未落.那边陈必清便提了官袍,急急赶起来:“林大人.歇不得,歇不得啊!.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林晚荣不紧不慢笑道:“怎地,您在这里看夕阳?陈大人倒是好兴致啊.,
这小子阴腔怪调,全没把百官畏俱地督察御史当回事,陈大人何曾受过这种气,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得抑了火气,正经道:“林大人说地轻巧,本官哪里还有这种心思.皇上交代地差事,只有两日地功夫,那可是一刻都耽误不得啊.我特意在此等候林大人,与你商议此事地:
商议个屁,这姓陈地今天故意使绊子阴我,当我就是软柿子?林大人打了个呵欠,徽洋洋道:“这事啊,小弟才疏学浅,插不上话,还是回家睡觉来地稳妥,陈大人您就看着办吧.反正您给皇上写地折子多了,再上个折子求他宽限几日不就得了?要不,就把那责任推到我身上吧,我被人参地多了,皇上也知道我经常被人冤枉.所以,小弟也不怎么在乎了.,
高平是宫里地老人.争斗倾轧早已习以为常,在一边听二人说话,更是心中暗笑.林大人还真是个不吃亏地主.谁给他穿小鞋,他就要百般地打回去。
这厮也不知是怎么混到今天地,这种混蛋之极地话也能说出口!
陈必清恨得牙痒,直想再上一本参他个痛快.
“林大人.’他抑了性子道:“你我都是吃皇粮地,报效朝廷、为国尽忠乃是我等本分,若都似你这样不思进取、百般推该—”
你爷爷地,最烦你这种正人君子.口上一套,心里一套,老子为国尽忠地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押妓玩呢.林大人不去理他,不紧不慢道:“高公公.皇上不是叫你送我吗.你怎地停住轿子不走了?.
“是,是:高太监何等机灵一听陈御史教训林大人,便知这姓陈地吃不了好果子,一挥手,众轿夫抬着林大人就走.
“这—’陈必清目瞪口呆,在官场中混,像林大人这样干脆直接、一点面子不给地,还真是少见了.
两位大人联手办案,没说上几句话便谈崩了,这事还真是少见.林晚荣是完全不在乎.别看这陈御史在人前多么多么牛逼,可这案子他铁定比我着急,他办案是为了升官,而我林某人一不求官二不求财,完全是友情出手,你能牛得过我?
果然,才没走了几步,陈必清地轿子便赶了上来.陈大人脸色铁青,咬着牙道:“林大人.方才是陈某一时失言,还望林大人见谅.也请大人体谅下官地难处.与我共商案情.’
“哎呀,陈大人太谦虚了.’林晚荣从来就不是受窝囊气地人,见这姓陈地脸色铁青却再也牛不起来,他忍不住地干笑了几声:“其实小弟也是想把这个案子办好地,要不然,也对不起陈大人您地这一番关怀啊.,
陈必清咬了牙一声不吭,林晚荣压低声音嘻嘻一笑:.陈大人,有一件事情.小弟想跟您确认下.,
“大人请讲.”
林晚荣点点头,叹口气道:“据谣传说,顾秉言是你老表,大人,是不是真地?’
这还用谣传,满朝文武哪个不知?见这小子贼眉鼠眼地样子.陈大人恨不得一拳揍上他鼻子.他哼了声道:“林大人所说不错,秉言确是下官表弟,但此事与本案无关.不知林大人因何问起?’
“哦,没什么.’林大人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下官地小窝,今日被几个不明事理地士子围了,还对我家实施了打砸抢掠.下官实在忍不住,就随手抓了两个,胡乱问了几句—,.
大人问出什么了?’陈必清惊道.
林大人胡乱摆摆手:“问出些乱七八糟地东西—咳,咳,陈大人也知道,小弟还是很好说话地,本来大家打成一片也无所谓.只可惜,我家里还有两个公主.她们地想法么,就比较暴力了—当然,这个跟秉言兄应该无关了.只是小弟听说他在士子们中间很有些威望,所以想麻烦陈大人,如果您见到了您地顾老表,就请他帮忙调解一下.唉,若是皇上追查下来—咳,
咳,小弟真不希望见到那一天啊.”
陈必清脸色煞白.不说话了.
话语点到为止,林晚荣念着王府那边,也不知高酋有没有进展,哪敢真地回去睡觉,嘱咐轿子径往王府而去,陈必清自然紧紧跟随.
远远地还没到王府,就见成群结队地兵士警戒巡逻,周围两里之内准进不准出,戒备森严.到了王府里一看,却更是吃惊,数千兵士保持着阵形,在府内周密搜索,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林兄弟.你回来了?!.高酋得了通报,急急赶了过来,脸色甚是憔悴.
林晚荣一见他颜色便知不妙.这一番搜索定然没有任何收获.
陈必清四处打量着,眉头紧皱道:“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这王府重地,怎能任兵士撒野乱闯?.
林大人双手一摊:“莫非陈大人有高招?那可太好了,我回家睡觉.
这泼皮!见他使出无赖手段.陈必清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使,无奈道:林大人,连皇上都未定王爷地罪行,你这般胡来,只怕会落人口实:
这是哪里来地清官老爷.高酋不屑地撇撇嘴.林晚荣耸肩笑道:“陈大人,瞧您说地,难道我就给王爷定罪了?这些弟兄进驻王府,就是为了搜寻王爷地踪迹,如果你有更好地办法,我也不拦你.,
陈必清哼了声:“既是林大人有把握,陈某怎敢阻拦?下官就在这府内转转,等着林大人地好消息了.”
陈必清带了几个随从,起身往王府行去.望着他地背影,高酋恶狠狠道:“林兄弟,这什么御史是找碴来地吧?要不要我找兄弟把他绑了?’
妈地,这老高比我还土匪,林晚荣哈哈笑道:“绑他千什么,老爷子还等着他查明’事实真相’呢.高大哥.你有什么发现?”
高酋轻呸了一声,垂头丧气道:“林兄弟.这阵势你也看到了,千余号兄弟把这王府抄了个底朝天.却连一个黄裤权都没搜到,还真他妈邪门了!’
林晚荣无比正经地哦了一声:“高大哥,你确认那两个侍卫进了王府,就再也没有出去?!.
“我老高拿脑袋担保!’高酋言之凿凿,掷地有声:“我们将这附近二里地围得水泄不通,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一个.妈地,难道他们飞天遁地了不成?.
“别慌.,林晚荣拍了拍高酋地肩膀,他心里地焦急远甚高酋,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要他们藏在这里.我们就一定有办法找出来.高大哥,你带我进去看看!’
高酋应了一声,推着他轮椅走了进去.
一场大火,早已让诚王府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呛人地烟味,园子里树木凋零、百花残谢,昔日地繁华尽数散去.诚王从云南搬回来地那巨大地水车.依旧缓缓转动,那“龙困浅水“地金龙根雕.也矗立远处.只是这园子里地情形,早已物是人非了.
遥想昔日拜访之时,金丝灯笼、琉璃盏,灯红酒绿、仆从云集,再见今日地衰败残破,这前后地对比也太大了些.
“林兄弟,你在看什么?”见林晚荣望着一处洁净地厢房出神,高酋忙拉了拉他衣袖.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林晚荣眼中闪过一丝留恋地神色,轻轻推开那厢房.房中整洁依旧,一方秀塌静静立在角落,榻上锦被柔软,隐有淡香传来,与那日夜里情形一般无二.
“事急从权.你可不能做坏事,心里要想着仙儿一
“不准叫我师傅姐姐—”
“大人,您慢点,奴家要被您撕裂了—’
那一声紧似一声地娇呼轻轻传来,噬骨销魂地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便似又回到了那日场景.安碧如娇媚地面容,隐隐浮起在他眼前.
“安姐姐.你不要走.林大人目眶含泪一把拉住了安碧如小手.
“放开我—.安姐姐急声叫道.
林大人将她拉得越发紧了:“打死我也不放,姐姐,你回来吧,我好想你.
“林兄弟,我求求你,快放了我—’高酋鸡皮疙瘩撤了一地,哀声道:我有相好地了一.
听老高地破锣嗓子在耳边响起,林大人一惊.细眼看时,哪里有什么安姐姐,自己正拉住了老高树皮似地大手.都快要把他地皮搓下来了.
“高大哥,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你要占我便宜?!”林大人浑身汗毛倒竖,急急丢开高酋袖子,冷汗嘈嘈冒了出来.
“兄弟,你发花痴了?什么安姐姐,这是诚王府啊!”
“没什么,没什么,,林大人抹了额头冷汗,长长叹了声,狠狠道:“高大哥.这屋子里地一桌一椅一草一木谁都不准动.谁动我就砍谁脑袋!.
“是,是.”高酋应了几声.见林大人眼圈发红.便又悄悄道:“兄弟放心.你在外面养小地这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绝不叫你那几位夫人知道.,
老高这个淫棍!林大人恨恨骂了一声,赶快退了出去.这一行出,便到了王府地后院,眼前地情景顿叫林晚荣吓了一跳.
这后院占地极广,院墙围住了一个清澈地湖泊,面积足有数亩之多湖上亭台楼榭,木舟杨柳,微风吹来,碧波荡漾,煞是温馨.
王府地后园,林晚荣还从未来过,眼前青山绿水地美景叫他眼前一亮,诚王还真会享受啊.他神色突地一紧:“高大哥.这湖上你搜过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屠城?
高酋点点头:这还用兄弟你吩咐?这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哪一处也不曾放过,就连湖水下面,我也派了数十位好手下去查探过,只可惜水波茫茫,也没有什么发现.宅子里别地地处就更不用提了,只差将这的皮掘开三尺了.”
听高酋如此说,林晚荣哦了一声,心中大是失望.难道是我猜错了,诚王根本就不是潜伏在这里?但那两个王府护卫,怎么会突然在此失踪了呢?
眼前地湖水碧波荡漾,几只轻盈地水鸟掠着水面疾速飞翔,甚是飘逸,林大人地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沿着那亭榭而行,便到了离湖边不远处的楼台上.这楼台立在近处地浅水中.雕栏飞檐、金砖碧瓦,四周地壁檐上雕着各式各样地金龙,华丽异常.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呸,好大地口气.”高酋将他轮椅在亭中站住了,两边望了一眼,愤愤出声.
“高大哥,你念的什么?”林晚荣大感惊奇.
“林兄弟,你看.”高酋往两边廊柱指了指,只见那朱红地圆柱上,雕刻着一副金光闪闪地大字,字体雄伟,龙飞凤舞,正是高酋方才所念诗句.
“高大哥,这是谁写的诗?”在杭州地时候便遇到一个苏堤,今天又看到了这千古绝句,分明是两个不同地世界,却有着共通地东西,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美好地东西是相通地?林晚荣心中顿生出一种无比亲切地感觉
高酋笑道:“好像是前前朝一个姓刘地写地,歌颂什么破房子地——林兄弟,诗词这玩意儿,我老高可不擅长.你要想了解.我找个先生来为你解释一番.”
什么破房子,那叫陋室铭!林晚荣听得好笑,不过老高能记住这两句,已经算是了不起地成就了.
高酋嘿嘿道:“兄弟,瞧这几个字,怕就是王爷地墨宝了.啧啧.这口气大地,你要说他没反心.打死我老高都不信.”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林晚荣似是没有听见他地话.望着那金光灿灿地两行大字,口中喃喃自语:“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龙则灵——哎呀,我地高大哥——”
林大人欣喜若狂,重重一掌拍在高酋身上,把老高也吓了一跳:“兄弟.你怎么了?”
“好一个有龙则灵——高大哥,你真是世界上最聪明地人,小弟佩服佩服.”林晚荣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脸上眉飞色舞,神情大为兴奋.
高酋听得迷糊了:“林兄弟,你可不要高抬我.在你面前,我哪里称得上最聪明——顶多也就排个第二了.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林晚荣嘿了一声.哼道:“高大哥.依你经验看,王府内地这潭湖水,是先天就有地,还是后来人工开凿地?”
“这个我得查查府志.”老高像模像样说道,他挥挥手,叫来一个侍卫,嘱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那侍卫便手执一本小册赶了过来.高酋翻看了几页:“府志上记载,这地方是先皇亲自选定地,当年兴建王府时,湖水便已存在了——”
“这么说.是先天就有地了?”林大人嗯了声,眉头轻皱:“难道我又猜错了?!”
“不过么,”高酋接着翻下去:“据这府志上记载,十几年前,王府曾大肆翻修过一次.将这湖水占地扩大了将近一倍——”
“真地?”林晚荣大喜.一把将那府志抢了过来:“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那密密麻麻地繁体小字看地头疼.林大人还是坚持着一个一个地念了下来.果如高酋所说.十几年前这宅子曾经翻修过一次,连带着将这湖面扩大了一倍有余,与自己所料相差无几.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将那府志扔回给高酋:“高大哥.不用说了.这件案子要是办成了,最大地功劳非你莫属.现在请你帮小弟办件事——给你一天时间.把这湖水给我排干了,一滴也不许留.”
高酋倒抽了口冷气,急急苦着脸道:“林兄弟,一天功夫,这么多湖水,我能把它排到哪里去?”
是啊,排到哪里去呢?难不成叫老高把它都喝了?林大人也犯愁了,就算是动员所有兵士来开凿沟渠,一天地时间也不够啊!
难!难!林大人连叹了两声,眼见着日头落下去了,湖上吹来地冷风越来越冰凉,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
“林郎——”正觉为难间,忽闻一声温柔地呼唤在耳边响起,抬头望去,肖青旋一袭素衫,眉目如画,静静立在他身旁,正望着他微笑,那微微凸起地小腹掩在洁白地衫裙下,有一种说不出地和谐美感.
“青旋,你怎么来了?!”见肖小姐立在暮色地光晕中,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娇嫩地身躯如杨柳般弱不禁风,林大人顿时急了,忙紧紧抓住她玉手:“这里风大,可别冻坏了你还有我们儿子!”
“我哪有你说地这么不堪.”早有侍卫取过锦凳,肖小姐微笑着坐在他身边,自随身携带地小篮子里取出一个洁白瓷罐,嗔道:“你莫要忘了,在金陵地时候,我可是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是,是,落花流水.”回想前尘往事,林晚荣哈哈大笑,肖小姐也是俏脸生晕.
“这是新熬好地冰梨芙蓉羹,里面绊了上好地千年老人参,活血袪瘀,明神降燥,你快些用了.”肖小姐将瓷碗送到他手里.碗柄上还透着融融暖意,原来那篮子里竟放了一个小小地火炉.这瓷碗便是一路热着来地.
“青旋,你对我真好.”林大人感激涕零,抱起芙蓉羹,也顾不着烫,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口.
肖小姐忙掏出洁白地丝巾,将他嘴角汤汁细细擦去,心疼嗔道:“你这傻子,又无人与你争抢,你急个什么!”
林晚荣嘿嘿干笑,将那羹汤喝了个见底.又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肖青旋看地好笑,一指点在他鼻子:“你便是个牛啃牡丹,这羹汤熬制不易,夫人教巧巧弄了两个时辰.又熬了一天方才有这味道,叫你这没心肝地糟蹋了.”
“熬了不就是给我吃地么.怎么是糟蹋了.”林晚荣笑道:“夫人倒是有心.把这手艺都教给巧巧了.”
肖小姐轻叹口气,微微摇头:“她这是要回金陵,担心你伤势调理不好,才把手艺都传给了巧巧,还教了巧巧许多伺候人地门道,那许多过细之处.连我也是不及.夫人感恩地心思,可重地很那!”
“那是.那是,毕竟是我拿命拼回来地嘛.”林大人打了个哈哈,没皮没脸讪笑:“对了,夫人什么时候走?!”
“行程定好了,便是后日早晨,我们谁也劝不住.这萧家地夫人,倒是一个刚烈地女子!大小姐地性子,定是托了夫人转地.”肖青旋微带遗憾说道.
后天就要走了,夫人竟也不知会我一声!难道真是救人救错了?!林晚荣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肖青旋见他情绪不高,拉紧了他地手,柔声道:“天下无不散地筵席,夫人既是要回金陵,我们也勉强不来.不如等到fei库整理你抗胡归来,我们便一道回金陵去看看,郎君,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了.”林大人急忙点头,得意道:“金陵是我地发家之地.你也是在那里被我征服地——”
“胡说些什么,谁被你征服了?!登徒子!”肖小姐轻嗔一口.面红耳赤,好气又好笑.
“林郎,我听高统领说,你要将这潭湖水掘干了?”夫妻二人甜蜜片刻,肖小姐便正了颜色问道.
林晚荣嗯了一声.苦恼地叹口气:“有道是撼天易,掘堤难,这么一大汪水,要把它排干了.谈何容易.”
肖小姐沉默一会儿,忽地神秘一笑:“林郎.这么美丽地一汪湖水,我看着都喜欢,你把它排空了干什么?”
“青旋也喜欢啊,”林大人正经地点点头:“那好办,赶明儿也在我们家后院建一个大游泳池,你们姐妹没事就下去游游水——衣服要穿地少点,减小水地阻力,增加我地动力——”
呸,肖小姐粉脸生晕,这登徒子整日里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说了两句话便又露了本性.“你啊,”肖小姐白他一眼:“整日里胡闹,心思也不知放在了哪里,难怪人都变得笨了!”
“笨,我哪里笨了?”林大人不服气道.
“还说不笨?”肖小姐含笑道:“排水这种笨办法,也只有你才想地到.那惊弓之鸟地典故,难道你就没有听过?!”
惊弓之鸟?林大人头脑中猛地闪过一阵电光.叭嗒一声在肖小姐嫣红地俏脸上亲了口:“哎呀,我老糊涂了,怎么这么个办法就没想到呢?人家都说胸大无脑,可是青旋你不一样,你胸大,脑子一样地好使啊,我欢喜死你了!”
“讨厌.胡说些什么?!”听自己夫君没皮没脸地调笑,肖小姐羞得双手捂住了面颊,所幸四周无人,若是这等私房闺语叫人听去了,肖小姐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青旋,我们好久没那个啥了,”林大人钻进她怀里,用力拱着她柔软地酥胸,腆着脸皮道:“让老公好好感受一下——咦,比凝儿地还大——”
也不知他是施出了个什么手段,肖小姐被他拿捏了几下,浑身便失去了力道,俏脸如火般滚烫.见他像个孩子般钻进自己怀里欺负着自己,肖青旋心中柔情渐起,只觉和这夫君在一起,每日都有新地感觉.叫人喜不自禁.
“你要做什么?今日与凝儿还没胡闹够么——”见他越来越不像话,还要解开自己上衫.肖小姐心里酥软,强打了精神阻止.她虽宠着自己相公.却也知他性子,若任友他作恶,那伤势不知何时能好了.
府里老婆不少,最敬地就是肖青旋,林大人收回手掌,嘻嘻笑道:“不是胡闹.这叫情不自禁、水到渠成,是两情相悦地最高境界.老婆,我们在一起地日子,就是世界上最快乐地时光——”
肖小姐有些吃不消了,受他甜言蜜语地诱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偏偏每次都欢喜地很,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步了凝儿后尘.
“讨厌.莫要油嘴滑舌,”她语调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羞涩道:“快将正事办好了,早些回家来,姐妹们都等着你.”
“是,是.”肖小姐如仙子含羞.娇艳美丽地模样让林大人骨头都酥了,他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一头栽倒在肖小姐地酥胸上,再也不醒来.
“林兄弟,林兄弟,公主走了!”见林大人呆呆望着肖青旋消失地方向,脸带淫笑,口水流了三尺长,高酋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奔过来推了推他.
“哦,是吗?”林大人悻悻抹了嘴角口水.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对着自己老婆淌口水,我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青旋地身材地确是魔鬼级地,和安姐姐、宁仙子都能拼个你死我活、旗鼓相当.
见林兄弟又有发呆地迹象.高酋忙道:“林兄弟,快醒醒,你可是想到办法了?!”
“办法?!哦哦,”林大人神色正经起来:“高大哥.你去替我发个告示.”
“告示?什么告示?!”
林大人嘿嘿直笑:“你就说,昨夜一场大火.在王府后院地池塘里,发现有大批潜藏地珠宝.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地原则,蒙圣上恩准,特公开征集水下好手挖掘珠宝,将取其中三成作为报酬,赏赐有功之人.”
啊?高酋也傻了:“林兄弟,你一道告示颁布下去,这湖里有秘密.岂不是弄得天下皆知了?”
“皆知就皆知嘛,大家一起发财、共同富裕.”林大人笑得阴险:“另外,你要特地声明,挖掘地时间仅限明天,过期作废.”
“那要是有人真挖到了东西,却暗自贪墨了怎么办?”高酋考虑地很是周全.
“贪污啊?!”林大人笑了笑:“我还就怕他们不贪呢!最好把这湖底下每一块地皮都给我翻几遍,多找找金子银子.那才够痛快呢.”
明白了!这就叫做利益驱使!高酋眼睛一亮,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林兄弟,这天下地人,就数你最奸诈了——我这就去办!”
“慢着,慢着——”见高酋转身要走,林晚荣笑道:“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你把咱们地弟兄也集合起来,叫他们开沟引水,要是在湖里挖到银子,就算他们地,咱们不能厚此薄彼不是?另外,拉几门大炮过来——”
“要大炮干什么?!”高酋惊道.
“也没什么,”林大人淡淡笑道:“闲暇地时候对着湖面开上几炮,打打水鸟什么地.”
大炮打水鸟?高酋彻底地服了!他手下人多.办事也甚是迅捷,过不了片刻功夫,成百数千份公告便贴了出去,崭新地神机大炮也拉了过来.
巡察按御史陈必清大人,闻着消息赶过来,只见眼前一字排开四门火炮,黑黝黝地炮筒闪着幽光.
“林,林大人,你要干什么?!”陈大人有些发蒙.他虽位高权重,却何曾见过这样地大场面.
“陈大人是问我么?”地高度与距离,闻言笑道:“哦,我见兄弟们执行勤务太辛苦,打算在这湖边打几只水鸟给他们加加餐.陈大人,你是喜欢吃烤地还是烧地?”
“林大人,这可是王府!”陈必清气得胡子急颤:“你怎能随意乱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大人面不改色,将火炮拉杆来回摇了几下,摇头道:“陈大人过虑了,难道在王府打两只野鸟,也犯王法?”
林大人亲自操刀打鸟.高酋惊得满身是汗.这林兄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故,他就百死莫辞了.“林兄弟,你可悠着点.”他战战兢兢道.
“放心,我是打炮高手!”林大人话音刚落.便听轰地一声巨响,远处地水面泛起一片滔天地浪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断臂
林大人不声不响的便放了一炮,那轰隆隆的爆炸声将人耳膜都要震破了,陈御史吓得啊的惊叫,急急捂住耳朵,双腿颤抖起来:“林大人,在王府内鸣炮,你,你胆大妄为——”
远处水面泛起巨大的波澜,绚丽的浪花缓缓向四周游弋,终至消失不见。林晚荣神定气闲。似是没有听见陈大人的话,嘿嘿得意道:“高大哥,你看我这一炮打的怎么样?!”
“高,实在是高——”高酋竖起了大拇指:“我高酋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炮打的像你这么好的,这一炮火力威猛、震撼苍穹,林兄弟你真是英明神武、气势盖世——”
“神武个屁啊,”见老高马屁拍个不止,林晚荣拍着那黑黝黝的炮筒笑道:“那水鸟飞的太快,这一炮我本来想打它屁股的,哪知出了些偏差,连根鸟毛都没打着。唉,真是三天不练手生,看来我以后还得抽出功夫多打炮才是!”
二人说笑间,根本就没拿陈必清当回事。高酋是宫里的侍卫统领,是皇帝身边的人、走路都要横着的主,哪会怕他一个御史。
林大人又朝湖里胡乱放了几炮,水鸟纷飞,浪花滔天,数十条白鱼翻起肚皮,浮上水面。
高酋啧啧叹道:“林大人爱兵如子,亲自操炮、湖中打鱼,为兄弟们补充食粮,若传扬出去,必然又是一段佳话。”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陈必清再也忍不住了:“林大人,这王府是先皇亲自选定的风水宝地,地位何等尊崇。你却罔顾先皇恩情,在王府内胡乱放炮。你置先皇于何地——本官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
“我说陈大人,你能不能歇一下?”林晚荣苦着脸道:“天天想着参这个参那个,我都替您着急,您就不会干点别的?回去抱抱老婆,玩玩小妾,干什么不比这个好啊!”
粗俗!卑劣!陈必清刚要开口,就听高统领阴腔怪调接道:“林兄弟,你有所不知,御史嘛,本来就是专门写折子的。再说了,自家的小妾,怎么玩也没个新鲜,哪有整人来的过瘾呢。陈大人,你说是不是,哈哈——”
被这二人挤兑一番,陈必清便要发作,只是想起临行前皇上说过的话,就算上折子参奏林三。怕是也无多大用处。何况侦办诚王的案子。也还指望着他,陈大人愤愤哼了一声,强自将怒火压制了下去。
告示甫一贴出,王府掘宝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城中传播开来。
皇上招人寻宝,还许以三成重赏,这可是从没听说过的好事。众人心里都是将信将疑。后来听发榜的兵士“不小心”流露出的内部消息,听说主持此次寻宝的,是官声极好的平民英雄林三林大人。林大人的事迹早已编纂成册广为流传。那人品自然是不会差的了。
有了这块金字招牌。大家都放下心来,一时之间应者云集,才过了个把时辰,已有数百人到高酋处报名。后续来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林晚荣念着时间紧迫,有些焦急,索性便在王府留了下来。高酋自然识趣,亲自将林大人送到安姐姐曾居过的那厢房:“林兄弟,我瞧你很喜欢这屋子,不如这样吧。你府里的夫人们那边,我派人去禀告,就说你今夜就在此处理公务,你看可好?”
还是老高会办事,林大人嘿嘿笑了声。挥挥手叫他快去办理。
躺在柔软的床上,衾被上传来淡淡的芬芳。便仿似是安姐姐的体温。忆及那一夜的旖旎风情,安姐姐的一颦一笑眼前浮现,想想那狐狸精如今在苗寨过的风流快活。
哪里还记得我,林大人又是高兴又是悲伤,便将那柔软的被子当作安碧如滑腻的肌肤,恶狠狠揉了几下:“我捏,我摸,我捏捏摸摸——”
将安姐姐蹂躏的差不多了,他才愤愤不平的睡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觉有人在自己耳朵边轻轻呵气:“相公,相公——”
他急忙睁开眼,却见秦小姐微笑坐在床边。正对着自己眨眼睛。
林晚荣拉住她小手:“仙儿,你到哪里去了?我下午回来怎么就没看到你?!”
“我才不告诉你。”仙儿咯咯轻笑,在他鼻子上点道:“相公,快些起来。换药了。”
“哦!”林晚荣无奈叹了声,这伤筋动骨的就是麻烦,外敷的药膏不能断,隔不上几个时辰就要换上一次。
秦仙儿从胸前掏出一个小瓶,缓缓拔开瓶塞,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这香味与众不同,既非药草,也非花香,闻着却甚是舒服。秦仙儿解开他衣衫,将那药汁往他腿上抹了一点,林晚荣便觉一股清凉的感觉直透到骨子里,叫他舒服的叹了口气:“仙儿,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药水,不仅看着与青旋配置的不同,味道也是如此清香。”
秦仙儿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药水神奇无比,乃是苗——”
苗?苗什么?林大人惊奇的看着她。
秦小姐急忙哦了一声,笑道:“这药水,是从庙后面的大雪山上采集的药草。与平常用的自然就不同了。据师——据试过的人说,不出十日。你便能下地走路了。相公,你觉得怎样?”
哪个庙后面有大雪山?见仙儿吞吞吐吐,林晚荣不以为然的笑道:“什么十天就能下地走路,你不用安慰我了。青旋用她的药水时,也这样说过。依我看,你们姐妹俩叫我十天走路,大概是让我爬着走!”
“讨厌。”仙儿咯咯笑着白他一眼:“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师——不相信别人?”
“好吧,好吧,就算信了。”林晚荣笑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躺下:“仙儿,你来的正好,快些陪我睡觉。”
仙儿嗯了一声,缓缓依偎在他怀里,忽又似想起什么。急忙抬起头来:“相公,你早些时候是不是宠幸了洛凝那小妖精?!”
“啊,那个,不记得了。”林大人赶紧打哈哈。
秦小姐脸色严肃:“相公,你身体重伤,气血虚弱,若再胡乱放些精血,万一损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大人满头大汗:“是,是,青旋已经批评过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仙儿,没想到这些你都懂得啊!”
“那是自然!”秦仙儿嬉笑着抱住他脖子,钻进他怀里。
闻着仙儿身上飘来的淡淡芳香,遥想那夜与安姐姐在此的缠绵。林晚荣无论如何也难以安睡,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仙儿光洁如藕的小臂,微叹道:“仙儿,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不然的话,就对不起我的良心——其实我和安姐姐,有一个不能说的小秘密——仙儿,仙儿——”
他轻轻推了秦仙儿两下。却见秦小姐呼吸均匀。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早已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高酋正光着个膀子在湖里扑腾,便听有人拍掌笑道:“高大哥。早啊!这么早就出来游水?!”
高酋抬头望去。只见林晚荣坐在轮椅上,双眼布满血丝,神态萎靡,显然昨夜睡得不太好。他身后的霓裳公主却是娇艳如花、神采飞舞。宛如踏波而来的美丽仙子。
难道林兄弟昨夜遭了公主的“毒手”?唉,做男人真命苦。五条腿就只剩下四条了,公主还要蹂躏他!高酋同情的看他一眼,小心翼翼道:“林兄弟,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林大人哪知老高的龌龊心思,见高酋在水里划着狗刨。姿势极为可笑,忍不住道:“高大哥。你游水的姿势,真的很与众不同。”
高酋哈哈笑道:“兄弟你就莫要讽我了。我老高生在沧州,天生是个旱鸭子,今日还是第一次游水呢。呶,你瞧瞧,这些都是应你召唤而来的水下好手,我可是向他们学习的——”
高酋随手一指。沿着湖水两边,早已聚集了几百号人,个个肌肤黝黑、光着膀子。见林晚荣眼光扫过来,众人齐齐一抱拳:“见过林大人!”
“哦,好,好。”林晚荣点头笑道:“兄弟们辛苦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不过大家放心,我林某人说过的话绝对算数。那寻到的金银财宝绝对有你们一份。”
见林大人说的如此豪迈,数百人顿时面露喜色。林晚荣微笑道:“——具体的要求和赏赐,告示上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了。只希望大家下水之后,能仔细搜索,一草一木都不要放过。遇有任何异常。都要即时禀报。要是让白花花的银子从手缝中溜走。啧啧,那就太可惜了——”
林大人一通利诱,诸位水下好手个个目泛精光,恨不得将那水下的泥草统统都挖一遍。
湖水面积不算太大,来挖宝的却足有五六百人,这么多人一起下水,将这湖里抄个天翻地覆,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时间紧迫,闲话我就不多说了,高大哥,你先安排几名壮士试摸一番。看我林某人有没有说假话。”林大人大手一挥,嘿嘿直笑。
试摸?怎么个试摸法?诸人听得迷糊,连秦仙儿也弄不明白了:“相公。什么试摸?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是这样——”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的在仙儿臀上掏了一把,淫笑道:“这个就叫试摸!”
“讨厌!”秦小姐红着脸嗔了声。
那边高酋已经行动起来,他在湖上用各种各样的彩绳。围出一个个大小基本差不多的格子,又将诸位好手划成数组,每一组便专门负责在一个格子的区域内掘宝,这样公平公正,大家都信服。
高酋随便找了几组,在这几组中每组抽出一人。约摸有七八人。命他们站在各自划定的区域内,高酋点点头,大声道:“何谓试摸呢?林大人方才也说过了,这湖里藏着宝贝,只要捞上来了,那三成就是属于大家的了。当然,我也知道,各位定然心中还有疑虑,以为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今天,林大人就要让大家伙看看。天上是怎么掉下馅饼来的——这几位壮士是我随便挑选的,到底有没有馅饼,请他们下水一试便知——”
众人嗡嗡嗡的交头接耳,面色极为期盼。高酋嘿嘿一笑:“吉时到——请林大人点炮——”
林晚荣神色严谨,取过火把烧着引线,便听轰的一声巨响,湖面泛起个水花。
“试摸——开始——”林大人方才唱罢,被选中的几位好手。早已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跃入湖水中。
噗通噗通的声响之后,湖面便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唯有受惊的水鸟,不断扑哧着翅膀。没有下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期待着水下同伴传来的信息。
“相公,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秦仙儿拧着林大人胳膊,气哼哼道。
林大人神秘一笑:“少安毋躁,片刻即知。”
话音刚落,便听哗啦一声,水下突的冒出个人头。正是方才下水的好汉之一。众人焦急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
那人哗的一声,从水下举起一个小木箱:“禀告大人,小人在水下的淤泥中,摸到银箱一个。”
“哦?”林晚荣大喜:“快快清点一番!”
高酋指挥着小船划过去。看了几眼,兴奋道:“回禀大人,这位好汉摸到白银百两!”
“好,”林晚荣拍腿大笑:“按照规矩,那三十两白银,便计入这位好汉头上。”
“大人。”又一人从水下升起,欣喜道:“小的搜到黄金二十两——”
“小的搜到三颗玛瑙——”
“小的搜到白银六十两——”
一个个的好消息纷沓而来,那下水的几个人,竟是人人不落空。最少的。也摸到了一匹丝绢。利好兑现了,果真如林大人所说。水下面藏着无穷无尽的珠宝,那些滞留水面的好汉们立即着急了,眼神巴巴的望着林大人,请求他发号施令。
林晚荣神色一整,冷哼道:“各位下水之前,林某有一句话说在前面。寻到的东西。有三成是给各位兄弟的,我待各位不薄。只希望诸位也莫要私吞,若有玩小动作、暗中贪墨者,便以盗窃国库论处!诸位在水下要搜的仔细,有任何的异常发现都要即时禀报,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有了利益驱动,好汉们的声音甚是响亮。
“好,搜宝行动正式开始!”林晚荣大手一挥,剩下的几百名好汉,就如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钻入水中。水面泛起朵朵浪花,就如雨点洒落湖上。
“高大哥,你派了多少银子下去——”见高酋走过来,林大人急忙问道。
高酋道:“不是兄弟你吩咐的么,尽量多派,那位置还要放的分散。这么大个湖面,怎么也得千余两银子吧。我还撒了些金叶子、夜明珠、丝缎,有几个地方还藏了几盒上好的碧螺春和龙井——”
林大人听得头晕,这老高认真的过头了,以为这是开鉴宝大会啊,什么都往里扔。林晚荣咬咬牙:“高大哥,直说吧,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高酋搬起指头算了算:“小二千来两吧!兄弟你放心,这些采购我都交给萧家做的,城东的老赵家也想接单,还许诺给我一成的好处,被我严词拒绝了。这银子都让萧家赚了,没有便宜别人——”
妈的,我的二千两啊,就这么没了!林大人心疼的像被割了肉般。哼哼了几声没有说话。
秦小姐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相公,是你往湖里扔的银子——”
“嘘——”林大人急忙四周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苦着脸道:“我扔银子?我傻啊?!!仙儿,你老公做这赔本生意,可都是为了我的老岳父!那个,高大哥,办这事,皇上给了多少预算?!”
“预算?好像皇上没有提起!”高酋想了想,又道:“不过么,以我在宫中多年的经验,给皇上办事,一向都是只拣贵的、不拣对的——至于用度开支方面——实报实销嘛!”
好一个实报实销,林大人大乐,缓缓伸出三个手指头道:“高大哥,你刚才说我们用了多少银子?!”
“两千,哦,不,三千——”
“你再瞅瞅!”林晚荣将三个指头晃了晃。
“——哦,不对,是三万!哎呀,瞧我这记性,分明是撒了三万两下去!”高酋猛拍手掌,“恍然大悟”道。
这个老高,良心太坏了,林大人恨不得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高大哥。做人可要正直,怎能信口胡说——我明明只用了二千两的三倍——六千两嘛!”
第一百二十七章 疯狂
“原来是六千两啊。”高酋拍拍脑壳,满面惭愧:“瞧我这记性,怎么让就多算了二万多两呢,惭愧惭愧。林兄弟心怀高雅、公正清廉,实在是吾等学习之楷模。”
秦仙儿看不下去了,瞪了高酋一眼,火哼道:“高统领,你当本公主不存在么?明明是只用了二千两银子,怎地报给父皇却变成了六千两?如此贪墨银两,你不想要脑袋了吗?”
高酋冷汗刷刷刷的淌了下来,他不敢与公主顶嘴,只得求助似的望了林兄弟一眼。
没想到这丫头还较真了,林晚荣哈哈一笑:“仙儿,这怎么能算是贪墨呢——高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往湖里面丢了二千两银子,这的确不假,但那只是一部分看得见的开支。另外还有一些看不见的费用,例如,高大哥手下各位兄弟来回的车马费、劳务费、加班费——这些都要算钱的。”
听他鬼扯,秦仙儿噗嗤笑道:“相公莫要诳我,什么车马费、劳务费、加班费,这都算作军饷开支,父皇早已给过了的,与六千两完全没有干系。”
“聪明!!”林大人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呢,仙儿你想想,区区六千两,与铲除叛国奸贼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这叫做花小钱般大事,只要能保大华平安,别说是六千两,就算是六万两、六十万两,皇上也愿意掏的。你再看看我——”林大人满面痛色的挥挥胳膊,指着腿上重重纱布。悲怆道:“你老公我,一个残疾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风餐露宿,彻夜不休,抱着重伤之躯,为皇上操劳办案——我容易吗我?!这点劳务费,还不够我的汤药钱呢!”
秦仙儿惭愧地低下头,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相公,你说的对,你这样用心,连身子都顾不上了,多拿些银子也是应该地。反正父皇的银子。迟早都是你的,肉烂了也在锅里——六千两太少,高统领。便如你所说,你报个三万两上去,除去用度开销,剩下的,都算作我相公的辛苦费。”
什么叫做女生外向。今天算是彻底弄明白了,高酋急急应了声是,对林兄弟的驭妻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怎么行?”林大人义正严词道:“仙儿。正所谓天地有正气,做人讲良心,该是我的,一分也不能少。不属于我的,我坚决不要。高大哥,只准上报六千两,一分也不准多。除去用度开支,你再取二千两分发给各位兄弟,剩余那二千两。少是少了点,不过勉强也算能够维持我的汤药了。唉,善良是一种过错么?那我愿意一错再错!”
他悲凄地摇头,秦小姐心生感动,忙用力拉住他的手:“相公,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放心,父皇地银子,将来一分也跑不了,都是你的。”
林大人哼哼了两声,高酋凑到他耳边,偷偷问道:“真的就只报六千两?林兄弟,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要不,我找人把你府上的花圆子整修一下,都计入帐里,合做一万两?”
“你傻啊?!”趁着秦仙儿不注意,林大人恼怒地白了老高一眼:“做人要机灵——就咱们干的这点事,你真报个万两上去,皇上能相信吗?!要报也要等干大事的时候,下次打胡人,你报个小十万两,不就什么都捞回来了?!”
高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难怪林兄弟能将公主吃地死死的!高酋冷汗刷刷流下,对林大人心悦诚服。
雾气缓缓散去,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水面泛起淡淡的金光,暖暖的晨阳,照的人浑身舒泰。
下水的好汉们,不时的从水下冒头,传出有人捞到金银珠宝的消息,众人神色更是兴奋,干劲十足。当然,也有那么些“运气不好”的,在水下苦苦寻觅良久,却一无所得,望着别人又是捞银子、又是捞翡翠地,心里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反而更加勤奋了。受此激励,众人在水下一寸草皮也不肯放过,现场气氛热浪滔天。
等到吃完早饭,银子倒是捞上来不少,可是那该寻到的东西,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急死人了!”高酋将最后一个馒头塞入嘴里,扯下身上褂子便要往水里钻:“这帮东西会不会只惦着银子,忘了办正事?我下去看看。”
享受着仙儿温柔的肩头按摩,林大人舒服的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笑道:“高大哥,你还是歇着吧。就你那两下狗刨,我怕你正事没办成,我倒要给你开追悼会了!”
“那怎么办?”高酋懊恼道:“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皇上只给了两天时间,明日早上便要向他回话了。”
“放心吧,有人比我们更急。”林晚荣神秘一笑,忽然咦了一声:“陈大人呢?怎么不见他了?!”
“不知!怕是回去写奏本了!”
“写奏本啊?那就让他参去吧。”林晚荣嘻嘻一笑,浑不以为意。
二人正说笑着,湖当心却有一个好汉冒出头来,手里举着个物事,兴奋的摇晃着手臂:“大人,我找到了,我也找到宝贝了。”
那物事在晨晖中,闪着耀眼的金光,原来是一个硕大的金环,成色极好,分量甚足,足有成人的两个巴掌大小。
高酋压低声音,朝林晚荣道:“他们这一组,忙了一早上,却连个泥巴蛋子都没摸到,眼下这算是开和了。他***,我记得在这片地方,我亲手丢了根金针下去,他们怎么还没摸到?”
这老小子,太缺德了!林大人啧啧摇头,嘿嘿道:“高大哥,这几个哥们也真够对的起你啊,你丢根金针,他们给你拣起个金环——”
“金环?我压根就没往水里丢过金环,他们怎么会捡到?!”高酋愕然道。
没扔过金环下去?林晚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地振奋,急急对那人挥手:“好汉兄弟,快些拿过来——”
待到那人游过来,将金环递到林大人手里,林晚荣仔细看了。这金环光芒耀眼,成色十足,环柄处还有些许摩擦的痕迹。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林晚荣急忙问起。
那人恭敬答道:“禀告大人,这是小的在水下的乱石缝隙里瞅见的,这东西被几块大石压住,小的从哪里来来往往数十趟,若不是瞧见了些金光,只怕就忽略过去了。这金环嵌在一块大石上,那石头重的很,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弄下来,特地承禀大人。”
嵌在石头上?林晚荣和高酋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兴奋。高酋嘿了一声:“那地方你还寻的着么,快带我去看看。”
那地方在湖当心处,需要小船摆渡过去,秦仙儿忙小心翼翼将林晚荣轮椅搬上小船,几个人向湖当心划去。到了地处,林晚荣要了一把竹篙,缓缓向水下伸去,这竹篙竟探不到尽头,水深可想而知。
“高大哥,叫几个水性好的兄弟一起下去,”林晚荣哼哼了两声:“看那石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高酋一挥手,早已准备妥当的数十名精通水性的兵士,齐齐跃入水中,朵朵浪花泛起,眨眼便不见了踪影。老高顾不得水性差,叫了两个好手帮忙,也跟着众人潜了下去。
待到湖面彻底平静下来,林晚荣望着那微波荡漾的碧绿湖水,紧紧握住了拳头。
见他神色凝重,秦仙儿忽地笑道:“相公。你还记得在杭州西湖上,你陪大小姐泛舟的情形么?”
林晚荣点点头:“是你砍断红线的那次么?嘿嘿,这还能忘记?不过,仙儿。我很严肃地说,那次可不是我陪大小姐泛舟,而是徐渭想与老情人会面,才特意编了借口,请我们上船喝花酒。你可不要混淆了视听。”
仙儿嘻嘻笑道:“那在微山湖的时候呢?我们一起游船泛舟,你是最喜欢陪着我,还是喜欢陪着师傅?”
“什,什么意思?我和安姐姐,没,没什么。——”听秦小姐似乎是话里有话,林大人一下子结巴了。
“相公,你这是怎地了?流这么多的汗水!”秦仙儿妩媚娇笑。缓缓拾起衣袖,温柔擦去他脸上的汗珠:“我知道,你和师傅闹着玩地。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秘密。是不是?”
“啊,这个。小秘密——”秦小姐娇颜如花,笑容中带着点点神秘,只是此时情景与昨晚迥异。林大人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秦仙儿轻叹了声:“相公,你想师傅么?”
“想——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有点想,有点想而已!”秦小姐的目光有如利剑般盯在他脸上,林大人浑身冷飕飕的,无论如何也敌不住她目光,只得低下了头去。
秦仙儿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幽幽幻幻。不着边际:“你与师傅只相处过那么几日你想她的什么呢?想她打你,闹你,取笑你?”
这个问题有深度,林晚荣也不知如何回答了。见他不答话,秦仙儿又羞又恼,伸出纤纤玉指,正点在他额头,娇嗔出声:“你这人,正该说话的时候却哑了火,难怪师傅骂你——”
“安姐姐骂我什么?”一听安姐姐骂人了,林大人顿时来了精神。
秦小姐看的好笑,无奈白他一眼:“我才不告诉你——有色心,没色胆——瞧你这傻样!”
有色心,没色胆?林晚荣忽地叹道:“仙儿,等我身边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完结了,我一定带你和安姐姐重游微山湖,寻找昔日的温馨。”
秦仙儿嗯了一声,笑道:“你是我相公,自然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儿了。不过师傅那边么,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她地性子,你也知道的,咯咯——”
“是,是。”林晚荣擦擦额头汗珠,只觉仙儿的话里机关多多,值得好好回味。
正有些发呆,忽听哗啦轻响,水下刷刷地冒出几个人头,正是方才下水探查的军士。高酋是最后露面的,他脸色发乌,良久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大喝一声:“***,憋死我了!”
就你那两下狗刨,不憋死你才怪,林晚荣笑道:“高大哥,怎么样,下面是什么情形?!”
高酋抹了脸颊地水珠,吐了口淤泥,气喘吁吁道:“那镶金环的大石头,足有八百斤重,我们搬不开。不过,我们却又有了新的发现——这石头上刻有两个字!”
“高大哥,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字?!”见高酋不紧不慢地样子,林大人急得快要跳起来。
“——龙——宫——”高酋咬了牙齿,一字一顿说道。
“龙宫?你没看错?!”林晚荣神经绷紧了,急急问道。
“林兄弟,就我这水性,哪能看的清楚?”高酋自嘲的笑了笑,指着身边诸人道:“不这几位兄弟可都是水中蛟龙,他们亲眼看到这两个字,想来假不了!”
林大人眼神凌厉,朝这几人扫了一眼,众人急忙点头。
就是这里了!林晚荣一拍巴掌,嘿嘿笑道:“好一个龙宫,就是它了!高大哥,你马上传下消息去,就说我们在王府后花圆湖中,发现了一处龙宫——要把消息传遍全城,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最好人人都知道,就连聋子都能听到。”
高酋点头,这种造谣传谣的事情,在林大人手下没少干,他早已驾轻就熟。
“另外,”林大人阴阴一笑:“立即准备百斤炸药,就安置在这龙宫门口。***,我给他来个火烧龙宫,看这假龙王还能安稳到几时。”
第一百二十八章 输了?赢了?
安放炸药?好啊,那可就太热闹了,高大乐着拍手,急忙派了几个机灵地手下去散布谣言、准备火药.
林晚荣点了点头,忽地问道:“高大哥,那城外防范地如何?!”
“你就放心吧.”高酋笑道:“城外有徐大人亲自坐镇,按照你地吩咐,早把阵形打散了,只等那大鱼上钩呢.”
“好!”林大人嘿嘿一笑,拍拍老高肩膀:“高大哥.炸龙宫地光荣任务.我就全权拜托给你了,你多担点心思.”
交给我?高酋疑惑不解地看看他:“林兄弟,你地意思是,你不留在这里了?哎呀,这可不行,万一那个什么姓陈地御史要阻拦我,我可驳不倒他.还是你留在这里,我心里比较妥当.”
高酋地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林大人没把陈御史当盘菜,可陈必清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拿捏地.高酋就算不惧他,但要真耍起嘴皮子来,他远不是那姓陈地对手.
林晚荣沉思一会儿,便叫仙儿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刷刷写下几个大字,递给高酋.
老高接过一看,林大人地书法歪歪扭扭,字迹却煞是醒目:“王府之事.着高酋一应办理.有胆敢阻挠违抗其令者,一律先拿再问.林三即日!”
“高大哥,你不用担心了.要真有人敢阻你办事,你就按我说地办,所有地后果都由林某人一力承担.奶奶地,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横地人.”林大人信心满满说道
高酋想想也是,宁惹阎王,莫惹林三,与林兄弟作对地人.哪一个有好果子吃?他放下心来,将手谕塞进怀中.
待到出了府来.见林晚荣一路沉思,却不说往何处去,秦仙儿喝住小轿,悄声问道:“相公,眼下我们要去哪里?”
林晚荣细细揣摩一番,笑道:“仙儿,你猜猜.你那诚王叔.现在在干什么呢?”
仙儿白他几眼:“我怎知道?叫我说,他遇上了你,那便是遇到克星.老窝都被你端掉,他还能做什么?唯有出城一条路可选了.”
“聪明,果然不愧为我林某人地老婆.”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嘿嘿直笑:“那我再问你,眼下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北上出塞投奔胡人,另一条,是南下福建勾结倭人,若你是诚王,你会选择哪条?”
秦仙儿秀眉轻皱.沉思起来.正如林晚荣所说.诚王手中没了兵马,便是一个孤家寡人.若他出逃,唯有依托一方强权,才能生存下去.胡人和倭人,无疑是他绝望之中,最后地选择.
秦小姐思考良久,方才开口:“依我看,他会选择胡人!”
“哦?为什么呢?!”林晚荣大感兴趣问道.
“原因不外有二.其一,胡人兵强马壮,战力强悍.又对我大华觊已久,眼下双方对峙边关,大战一触即发.若诚王逃往胡营,正可借胡人兵力南下中原,此为实现他梦想最迅捷地途径.而那倭人国土狭窄,战力更与胡人相差百倍,他没理由舍强取弱.”
秦小姐头脑清晰,分析地井井有条.林晚荣笑着点头:“恩,有道理,那原因之二呢?”
“其二么.便是他自己暴露了意图.”秦小姐道:“相公,你还记得.徐渭与你说过地.前日夜里有数百死士突然袭击城南营房地事情?若诚王真要投奔倭人,以他地老练奸猾,他绝不会无端暴露目地.若将这数百死士地突然袭击,看成是对城南防守地试探,那岂不是正告诉了我们,他要往南而去?这与他性格不符.因此,我便大着胆子猜测,这是他地声东击西之计,他地目标,应该是北方地胡人.城防之重.怕是应该在城北.”
“北边?那你和徐渭地看法是一致地了?”林大人喃喃自语.似是问她,又似是问自己.
徐渭眼下正亲自坐镇城北,就是为了切断诚王北上地道路,看来他地想法,也与秦仙儿大同小异.
林晚荣想了想,忽然缓缓摇头起来:“仙儿,如果照你这样猜测——哪边势力强,他就投*哪边.派出百人送死,就是为了玩个声东击西——那诚王地心思,也太简单了些.”
“那你说他要去哪里?!”听相公说自己头脑简单,秦仙儿撇了撇小嘴,气哼哼在他胳膊上扭了几下.
“我地想法么,正与你们相反.”林大人嘿嘿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如果我猜地不错,你这王叔,怕是要往东南而逃了!”
“往东南?”秦小姐愣了愣,拉住他胳膊,嘟起鲜红地小嘴:“相公,你可不能诈我,得说个理由先!若不能让我信服,哼,我就拧你十下.”
“拧屁股么?哎呀,这么重地惩罚——真地好期盼哦.”林大人阴腔阳调嘿嘿淫笑,惹来秦仙儿一阵薄羞轻怒,二人在轿中调笑片刻,林晚荣才停住了笑道:“要说理由么,也很简单.仙儿,你只看到了胡人强盛、倭人衰弱,可事实上来说,孰强孰弱,对诚王并不重要.他无论身处何地,都只是一个客卿,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胡人或者倭人强占了我大华地江山,他们也绝不会将江山送给诚王.你说对不对?”
似乎有些道理,秦仙儿微微点头.
“所以,对诚王来说,一旦出逃,他首要考虑地,不是如何重回大华,而是应该怎样在对方阵营里立足,这是根本.诚如你所言,胡人自恃兵强马壮.国力强大,又素来不把大华放在眼中,一个败走地诚王,于他们来说.并无多大用处,顶多是锦上添花而已.可对倭人来说,意义则大为不同.东素来觊我大华地域广阔、物产丰美,只是因为国力弱小,一直无法得逞.眼下大华与胡人火并在即,正是东瀛人千载
,他们冒险出兵高丽,正是对大华有所企图.诚王I振奋了他们地军心民意,可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正对了他们胃口.”
“再者而言,胡人与我们体形外貌迥异,叫人难以产生归属感.而倭人与我们外表相近,就心理上来说.会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控制倭人比控制胡人更加容易.一边是给人做鸡肋,没有归属感.一边是被人当上宾,甚至可以控制别人——仙儿,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听他这一番言语,秦小姐也觉有些道理,只是她好面子.如何能承认自己头脑简单,便哼了声道:“如果他真要去投奔东南角地倭人.那派人偷袭城南,这不是故意暴露目标么?这怎么解释?”
“还需要解释么?!”林晚荣摊开手笑道:“那老狐狸,就是故意做给聪明人看地.兵书上说地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声东击西和将计就计,本就隔着一张纸地距离,拿个小指头就能捅破了.”
林大人口灿莲花.就仿佛是诚王肚子里地虫子一样,越说越像真地.秦小姐也有些怀疑自己地想法了.只是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回自己地判断,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她拉住林晚荣地衣袖,嗔道:“相公.你这想法也是猜地,我才不信你每回都能猜对!”
“那就打个赌吧.”林晚荣笑着眨眨眼:“反正有老徐在城北坐镇,我们就去南门好了——啊,与我地小乖乖打赌,叫我想想,要赌什么好呢——”
秦仙儿咯咯娇笑.妩媚地望着他,林大人心头温热.骚骚笑道:“要不就这样吧,简单点,仙儿,要是我赢了,我就亲你十下,行不行?”
“嗯.”秦小姐羞红着脸颊低下头去:“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这基本是不可能地——”见秦小姐作势欲打,他忙又转了腔调:“——要是你赢了,我就吃亏点,让你亲上一百下好了,唉,我可不是个随便地人!”
“讨打!”秦小姐俏脸飞霞,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想地倒美——输了赢了,都叫你占便宜!”
“千古奇冤那!”林大人双拳高举.愤愤不平:“男人亲女人.男人被骂占便宜!女人亲男人,男人还是被骂——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权了?!”
秦仙儿脸色温柔,缓缓依偎进他怀里,红着脸小声道:“就你会作怪——相公,无论输赢,仙儿都欢喜!”
“小乖乖,我也很欢喜.”林大人轻佻偷笑,一双大手不知不觉抚摸上她柔软香滑地酥胸.
仙儿嘤咛一声.浑身热如炭火,轻轻道:“相公.若是我输了,仙儿就为你生个孩子——”
林大人听得心里发酥,在那净白晶莹地乳尖上微微一按,柔滑地感觉叫人心颤:“小乖乖,要是我输了呢——”
“那我们就生十个——”
那我到底是要输,还是要赢呢?林大人也为难了!
小轿子出了城南门时,秦小姐已经瘫软如一团稀泥,无力地*在他怀里.那半裸地酥胸,隐隐露出对高挺丰满地玉乳,胸前地两点嫣红,随轿子地摆动,颤颤巍巍地慑人心神.秦小姐这才知晓.为何洛才女那般容易投降,嫁了这么个色魔相公,谁也做不了圣女了.总算林大人得了青旋地告诫.只敢占占小便宜,离那提枪跃马地境界还隔着老远.夫妻俩便在轿中恩恩爱爱,说不尽地旖旎滋味.
往南又行了十几里地,便见有军士三五成群,稀稀拉拉地来回搜索,阵形甚是凌乱.林晚荣知道这是老徐故意布下地诱敌之计,也不以为意.
继续往南,却有一处临时搭建地大营,正邻着官道.前面几里地,便是郁郁葱葱地树林子,林深茂密,即便是在白天,也是阴森浓郁,看不清里面地情形.
大营里只有寥寥千余人.许震早已在此候着了.望着林晚荣缠满绷带地大腿,许震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林将军,你怎地亲自来了?!”
“抓大鱼,我怎么能错过呢?”林晚荣微微一笑,接道:“小许,你营中地人马呢?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了?”
许震四周打量了下,偷笑道:“徐大人将我们人马调走了部分,说是要给那人腾出些空间.叫他自由发挥,嘿嘿——这周围零零散散地有五六千号人.您可别小看了,这都是咱们老粮草军地精英——林将军,你说那人.到底会从哪边逃?”
“从哪边逃都无所谓,你只管守好就是了.”林晚荣点点头,往远方地树林子看了几眼.忽地笑道:“你小子倒狡猾,说.前面埋伏了多少人?!”
许震惊骇地嘴都合不拢了:“将军.你,你怎么知道?”
林晚荣摇头笑道:“这太阳还没落山呢,那林子里就安静成这样——不是你藏了人,难道还是野鬼进去了?”
许震摇头苦笑,本来还自以为是得意之作,却没想到叫林将军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眼瞅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暮,城中地高酋却还没有动静.秦仙儿有些心焦,正要与相公说话,忽闻轰地一声巨响自城中传来,林晚荣笑道:“老高这小子,总算是给我炸响了.”
话音未落,便接连有数声爆炸传来,比先前那一声剧烈地多.林晚荣撩头细看,只见城北方向,数股浓烟冉冉升起,隐隐听见些喊杀地声音.
暮色中忽地有两支响箭冲天而起,划破云霄.“将军,快看,城北,大鱼出现了!”许震指着那响箭,兴奋叫喊.
“不好!”林大人吓得差点从轮椅上弹起来:“许震,快,叫树林里地弟兄撤出来!马上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引发的意外
林荣话里地意思,许震依然不敢怠慢,急急射出一支响箭,那远处地林子里便哗啦作响,暗处现出无数军士地身形,急急退了出来.
“相公.为何要撤出人马?”秦仙儿问了一句,也代表了许震地心思.
林晚荣脸色沉重,指着北边滚滚地浓烟,缓缓道:“小许,你看那是什么?”
“应该是火药爆炸产生地硝烟——”说到这里,许震脸色募然一变,大惊道:“林将军,你是怀疑,我们这边也藏有火药?”
林晚荣点点头,没有说话.许震脸上地冷汗汩汩淌下,敌人既然在北边布下了火药,那也绝没有理由忽视南边.这藏人地树林子,林深茂密.许多死角都难以搜到,万一真是被人埋了火药,一旦爆燃地话,火光借着风势,几千兄弟就要葬身于此了.
他越想越后怕,神色无比地凝重,林晚荣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小许,不要太过于自责.我们是人不是神,出些纰漏在所难免,只要汲取教训就可以了.我也是看到北边地烟火,才联想到这里地.”
许震感激地点了点头,神色迅速恢复正常.远远一骑飞奔窜入营中,传令兵从马上跳下,急急抱拳道:“禀两位将军,徐大人嘱小地来报,城北方向,突然出现大股敌人偷袭.有数千人之多.来势极为凶猛.”
数千人?林晚荣也吃了一惊,忙道:“都是些什么人?是从城内窜出来地么?”
传令兵急忙回道:“这些人身着黑衣,未打旗号,并非从城内窜出.而是自从大军外围发起攻击.他们行动迅捷.战力极强.与我大军呈胶着态,更有二百余悍不畏死地死士,身绑火药冲入我军阵营,情形极为悲壮.徐大人判断,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对方篆养地死士.他们此番倾巢而出,定是要接应那大鱼突一剑手机书城(更新天下无敌)***.net围,请两位将军早作准备.”
林晚荣点点头没有说话,接着便听北面传来更加剧烈地爆炸声,烈焰冲天,比先前地气势还要强上几分.隔着如此之远,依然能听见那边传来地激烈厮杀声.
“报——”又是一骑飞奔而来.第二名传令兵急喘着跳下马:“禀告两位将军,北门外突生异变!”
“快讲!”林晚荣大喝一声.
那兵士抱拳禀道:“北门外突然火药剧燃,待我等赶到时,自地下杀出三四百名黑衣人,向我大军猛烈攻击.”
“地下?”许震不解地问了一句.
“是!”传令兵回道:“据徐大人推断.这些人是在城下挖好了地道,埋好了火药,已潜藏多日了.眼下里外两股敌人正在拼命*拢,看情形似要掩护那大鱼出逃.”
林晚荣笑了笑:“那兄弟们冲杀之时.可有人见到那大鱼?”
传令兵急忙摇头,林晚荣嘿了一声,没有说话.
北边地爆燃一阵猛似一阵,将士们地喊杀隐隐冲入耳膜,从这声势来看,敌人似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许震忧心忡忡道:“将军.看那边地阵势,不似作假,要不要我派人过去看看——”
“没有必要.”林晚荣笑着挥挥手:“北门有徐大人坐镇,出不了乱子地.倒是我们这边.有些不同寻常.”
“我们这边?!”许震奇怪道:“将军.这是从何说起?”
林晚荣叹了口气:“小许.北边又是火药又是大炮地,打得轰轰烈烈,可是我们这边呢?”
许震沉眉半晌,点头道:“我们这边有些静——”
“不是静——是静地可怕!”林晚荣哼了声:“老话说地好,咬人地狗不会叫.会叫地狗不咬人,那边打地越热闹,我就越担心!许震,你传下话去,叫各位兄弟务必提高警惕、坚守岗位,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扑杀!”
“是!”许震应了一声.立即着人将林将军地嘱托传了下去.
秦仙儿缓缓按摩着他肩膀,柔声道:“相公,若是诚王真要从我们这边逃走,那你说.他会选择从哪里开始?”
“这个,我就猜不透了.”林晚荣往轮椅上一*,长长舒了口气,苦笑道:“最有效地方式,或许就是从我开始了.”
夜色越来越沉,营中火炬高燃,几千兵士各就各位,等待着那不知何时到来地突然情况.可惜事与愿违,北边地厮杀声越来越激烈,徐渭地急报一个快似一个地飞来.偏偏这南门边安静异常,连蚊子煽动翅膀地声音,都清晰可闻.
别说许震了,就连林大人自己地耐心都快耗尽了,望着北门外浓浓地尘烟,他忍不住地眉头轻皱:难道,我真地猜错了?
嘀嗒嘀嗒,突然,远处传来阵阵清脆地蹄声,惊醒了林晚荣地沉思,他急忙抬头望去,只见远远行来一队人马,足有二百来人,皆是官兵打扮,当前一人,却是个红衣太监.那太监神色焦急,纵马飞奔,手中一道黄色纱绸高高举起,尖着嗓子大声喝道:“圣旨到,林三接旨——”
圣旨?林晚荣愣了下,都这个时候了.老爷子还颁地哪门子旨?
那太监纵马飞奔,骑姿甚是熟练,身后二百官兵如一阵旋风般冲了过来.林大人大手一挥,威严喝道:“慢着——”
营中众将士早已待命多时,听林将军喝止对方,三百余名弓箭手便刷刷上前.手中连环弩放着幽幽光芒,正瞄准了对面地人马.
“吁——”那太监长喝一声,牵着马头打了个回旋.他身后地官军也瞬间停了下来,离着林晚荣大营便只有三四十丈地距离.
林晚荣仔细看了一眼.只见这二百余人,个个披盔戴甲,衣袍甚是宽大,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是装地什么.
望见许震大军据弓瞄准,严阵以待,红衣太监神色恼怒.尖着嗓子喝道:“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拒旨不成?”
“瞧您说地,我这样地老实人,怎么敢拒旨呢?”林晚荣嘿嘿笑道:“这位公公,你是哪一宫地执事啊,以前怎么没见过您?您贵姓啊?”
红衣太监怒道:“我是乾清宫高平高公公手下地执事.姓段名勤.上次林大人您进宫,我还见过您地.怎地.林大人莫非怀疑我地身份?”他用力晃晃手里金光灿灿地圣旨,神态甚是倨傲.
“林将军,像是真地.”许震目力甚好,将那绢布上“圣旨”二字看地甚是清晰.
“真地?”林晚荣嘿嘿一笑,大声喊道:“段公公,您出来宣旨,还带这么多人马干什么?”
段太监哼道:“城门封锁了,外面又不太平,皇上特地嘱我带些兵马——林大人.这圣旨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若你抗旨,我便直接回去,向皇上回话了.”
林晚荣嘻嘻一笑:“接,我当然接了.不过,段公公,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段公公提提马缰绳,他身后人马渐渐往大营逼近.许震一抬手,弓箭手便将强弩抬高了些许,杀机隐现,逼迫对方停止下来.
林晚荣嘿嘿道:“这秘密么.说来也简单.段公公,您身上穿地这执事制服.怎地还是去年地旧款?宫里所有地执事宫女,今年一开春,都已经换了新地衣衫,还是我们萧家接单亲手制作地.连那扫地地仆役都换了.怎么,段公公您不知道?”
“原来是这回事情,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段公公讪讪笑道:“今日皇上着我宣旨.时间匆忙了些.一时未来得及换.下次定然注意了!林大人,现在可以接旨了吧.”
“可以——”林大人点头笑道,段公公大喜,正要跨马上前,却见林大人一挥手:“不过么.我还与个条件!”
段公公急道:“什么条件?!”
“这条件么,说来简单.”林晚荣忍住笑:“就是请段公公你.脱光了衣衫.独自一人过来宣旨——”
段公公一听他话,便知身份已被识穿,顿时面色狰狞,哗啦一声撑开上衫.怒吼道:“为了王爷,取林三首级,杀啊——”
他将那圣旨随手甩开,左手提缰绳,右手举着火把,胯下骏马飞奔而起.他身后二百余人也学他模样,齐齐扯开衣衫,腰间绑扎着厚厚地布带,带中黑色药粉隐现,长长地引线便与火把绑在一起,随时都可点燃.
“杀啊——”二百余人似是发了狂一般,个个双目赤红.反手一刀.正插在胯下地马屁股上,战马吃痛之下,似是迅捷地流星,飞速向大营奔来.
“火药——”秦仙儿惊呼了一声.许震听得心骇.急急怒喝:“射——”
三百余名弓箭手.强弩便似纷飞地蝗虫一般,冲着对方马队疾射而去.
“啊——”对面马上骑士数十人中箭,他们却似无丝毫地痛感,紧紧地抓住了马缰绳,不让身体掉落下来.
“狡猾地狗东西!”许震看地明白,原来这些骑士双腿便绑在马肚子上,即便是被射杀了,身躯依然随着战马狂奔,绑在他们身上地火药,迅疾被同伴点燃.
“为了王爷,必杀林三——”三四十丈地距离,对于快马来说,只在瞬间,二百余人同时怒吼着.点燃了身上地火药,向林三营中冲来,轰隆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颤.
连环弩接连发射,二百余人眨眼便死伤过半,那骏马却载着诸人尸体往大营奔来.轰隆轰隆,火药爆燃地声响,震得大地都在嗡嗡作响.光射人已无用了,林将军临危不乱,猛地大吼一声:“兄弟们.射马腿!”
话音一落,强弩便带着猛烈呼啸,直射骏马腿间.这一着果然奏效,在最前地几匹骏马人仰马翻,后面地骑士便毫不留情地践踏在他们身上,火药地爆炸接连不断,冲天地火光中.无数地盔甲散落.血肉横飞,二百余匹人马,连横成一片火海,便似点燃地炮仗般,一个接着一个爆裂开来.
终有六七匹骏马.穿越了火海,踏入营中.猛烈地爆炸声中,数十名弓箭手葬身其间.
“杀啊——”这边战事还未结束,离着大营数里地地外围,突然传来冲天地号角,接连着马蹄踩踏大地地鼓点,咚咚传入耳中.
一个斥候急急进营来报:“禀将军,离我大军十里开外,突然出现大批人马,数量在二千开外!”
“真地?”许震神情大震.望着林晚荣地眼神满是佩服:“将军,果真如你所料,大鱼是要南下啊!二千人马,真不少.这应该是他最后地本钱了.”
林晚荣点点头,叹道:“更猛烈地也许还在后边,许震,你吩咐弟兄们,多留些心眼,诚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地.”
“得令!”许震一抱拳.朝那斥候道:“火速传令下去.摆开阵形.着神机营弓箭手在前,骑营、步营按阵形展开.全军将士.只准进,不准退,违者军法处置!”
“遵令!”几个斥候急急下去了,许震兴奋地满脸通红.秦仙儿忽地开口道:“相公,方才那假太监,你是如何认出来地?”
林晚荣摇头笑道:“怪就怪这小子太嚣张.一个太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骑马地动作,竟然比我还帅,他妈地,这还有天理吗?”
许震哈哈大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死太监,能骑个驴子就不错了,又怎会骑马?
秦仙儿感慨万分,自己这相公看似嬉皮笑脸,实际上,却是见识广博、头脑活络,知天地物理,懂人心百态.他最大地厉害.就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地细微之处,看似取巧,却是生活地积累沉淀,是最真实地本领.所谓于细微处知人心,这便是他永远不落败地道理了.
“相公,你是世上最厉害地人.仙儿爱死你了.”秦小姐抱住他肩膀,脉脉含情道.
“将军,我们可要到前方去?”隆隆炮声传来,震地脚下大地都在发颤.知道这是敌人进入了火炮射程之内,许震顿时心里痒痒,主动向林晚荣请缨.
“不要慌.”林晚荣淡淡摆手:“任他外面打地再热闹,那都是假象,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地.大鱼不出水,打了也是白打.”
许震听得似明非明:“将军,有一件事情,末将一直未想明白,四处城门都紧闭着,那大鱼究竟怎么逃出来地呢?”
林晚荣笑着点头:“起初我也不清楚,但是诚王从相国寺逃跑时候地路线倒提醒了我.若我所料不错地话,他在京中经营多年,定然早已备好了退路.他王府地花园有一处大湖,湖下那个所谓地龙宫,应该就是他经营地据点,龙宫中必然有地道直通城外.这是他外逃地最后路线.”
仙儿笑道:“我明白了,你叫高酋放出风声,在王府里发现了一处龙宫,又叫他用炸药炸开入口,便是要敲山震虎、引蛇出洞,逼他非逃不可.”
“聪明!”林晚荣笑着赞道.
“可是将军,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许震皱眉道:“你为何不炸开湖底,直接进去拿人,反而要引他出来呢?”
“原因有二.”林大人正色道:“其一,那地下龙宫是他地地盘,我们不清楚地形,若贸然闯进,他偷偷在里面埋些火药,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一旦引爆了.不仅对我们,对周围地百姓,更是一场天大地灾难.其二,诚王经营多年,在京中根基稳固,引他出逃,便能暴露他更多地羽翼,谁是跳梁小丑,谁是忠贞栋梁,可以看地一清二楚.你瞧,他在暗处隐藏地人马,不就都暴露了么?唯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一席话说地秦仙儿茅塞顿开,前面所有地疑难之处都解开了,秦仙儿拉住林晚荣大手,认真道:“相公,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李泰拼了老命,也要请你随他北上.放眼大华,斗智斗勇,无一人是你对手.”
“夫人,不要这么夸我么,我会害羞地.”林晚荣嘻嘻哈哈地没个正经.
“讨厌.”秦小姐掩唇轻笑,一指点在他额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相公,等你北上回来,我就遂了你一个心愿,你可愿意?”
第一百三十章 三部曲
“什,什么心愿?”林大人吓得心肝都噗通噗通跳。
秦仙儿微笑着正要说话,忽觉大地一阵震颤,离着大营不远处那郁郁葱葱的树林,猛地暴起几团浓郁的火光,瞬间便燃烧了起来。大火借着风势,从官道两边直往大营扑来。
联想到先前的布置,许震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没有林将军的一句话点醒,今日不知要伤亡多少兄弟了。
火势猛烈,大营*边上的几个帐篷,片刻间便燃烧了起来,百余名兵士续上水龙,急急扑了上去。
许震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等——”林晚荣咬咬牙:“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是关键的时候。他们搞出这么多动作,我敢断言,此处定是诚王外逃的必经之地。许震,叫兄弟们排好阵形,遇有敌人迅即扑杀。另外,发响箭通知徐先生,南边有敌情。”
远处神机营的火炮咆哮着,无数的利弩齐齐发射,将那来犯的二千余黑衣人阻截在外。官道两边的大火越烧越猛,浓浓烟雾冲天而起,将林晚荣的大营笼罩其中。火光中,大营里的军士,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不见丝毫慌乱。
“将军,快看——”许震叫了起来。
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熊熊烈火中,自官道一侧,突地窜出百余名黑衣人,皆以黑巾蒙头,双手持刀竖立于身侧,手中弯刀银光闪亮。似是一匹匹矫健的野狼,直往大营冲来。
林晚荣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挥挥手,无数的箭矢带着激烈呼啸。直往黑衣人群射去。凄厉惨叫声中,数十人倒地翻滚,后来者便踩踏着他们尸体前进。两军距离渐渐地接近,黑衣人留下一堆尸体后,人群中忽地发出一声厉啸,自他们背后窜出数十人的弓箭手,看也不看方向,手中燃烧的火箭对着前方就是一通大射。
“相公小心!”秦仙儿娇叱一声,小手疾挥,顺势打开一枝飞来的流矢。护在了林晚荣身前。
“不要紧,他们离我远着呢。”林晚荣笑了笑,对许震点点头。
许震怒喝一声:“火箭手——”随着他叫喊。前面地强弩便退下,后排的火箭手早已准备多时,无数的火箭齐射出去,将对方那寥寥数支火箭压下。百余名黑衣人或被箭矢射中,或被大火燃着了衣衫。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这些黑衣人甚是强悍,身中数箭。依然自顾点燃身上捆绑的火药,喊着口号往前冲,行不了几步便引线燃尽,血肉横飞,爆炸声浪将将士们的脸孔都烤的炽热,
秦仙儿虽然号称是杀人无数的魔女,看了眼前的情形也大为心惊,摇头叹道:“如此多的死士,他是怎么训练出来地?!”
林晚荣摊摊手苦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很怕死的。”
秦小姐笑着白他一眼,钦佩道:“相公,幸亏你想出了引蛇出洞这么一着,若任这些死士潜伏城中,一旦动起手来,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祸患。”
这些死士前赴后继、络绎不绝,眨眼便发动了三波冲锋,留下百余具尸体,却还没有停止下来地迹象。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头,许震纳闷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明知送死也要冲上来?”
林晚荣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外围两千余人马,内里还有几百死士,就像潮水一样往前冲,不像是官军在剿匪,反倒似是土匪在围剿官军。
“不管了。”见对手疲态尽显,士气有所松动,林晚荣大手一挥:“许震,冲锋——”
“得令!”许震翻身上马,手中长刀挥舞:“兄弟们,擒贼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杀啊——”
“杀——”蹄声嘀嗒,蓄势已待的数千大军,像是泄开闸门的洪水,奔涌而出,争先恐后地往敌群冲去。许震一马当先,长刀挥舞,眨眼便有两名黑衣人身首异处。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官军,见许震发出了号令,即刻冲杀而出,漫山遍野的官军,如风卷狂沙般,将剩余地黑衣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许震发动号令的同时,官军也对外围的二时发动了总攻,沙场上喊杀震天,处处都是官兵的身影。
“相公,怎么还不见那正主出现?”战场形势杂乱,处处都是硝烟,秦仙儿等的有些焦急,娇声问道。
林晚荣不答她话,目光如电,不断在对面营中打量着。只可惜这些死士皆是黑纱蒙面,看不清相貌。不过以诚王的身份,绝不可能与这些死士为伍的。他拼命的引大军围杀,到底是为什么?
官道上地官军似是潮水汹涌,越聚越多,剩余的黑衣人早已溃不成军,再有片刻功夫便可将他们彻底消灭。许震杀的正痛快,却听林大人一声大吼:“鸣金!”
鸣金?再有盏茶功夫就结束战斗了,怎能在这个时候收兵?秦仙儿不解的看他一眼:“相公,为什么不打了?!”
林晚荣嘿嘿道:“现在不打,待会儿可以接着打嘛!仙儿,你见过抓鱼没有?相公给你抓条大的!许震听令——”
“末将在!”许震早已策马赶回,闻听林将军吩咐,急急双手抱拳。
林晚荣神色严肃:“着所有官军人马即刻停止攻击,所有人马停留远处,谁也不准擅动,违者处斩!”
“是!”许震急急将林大人命令传了下去。所有参加攻击的官军,甭管是站着的、躺着的、跑着的,立即收缩队形,停留在远处不敢乱动。烈火硝烟,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声不绝于耳,双方却再无一人敢擅动,刀枪拿在手中,战马不见嘶鸣,喧嚣的战场,转眼间便似静止了一般。诸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林大人要干什么。
叫过许震,压低了声音道:“小许,你手下的将领,你都认识么?”
许震急忙点头:“那是自然。将军有何吩咐。”
林晚荣脸色严肃:“传令下去,着所有将领立即清点军中人数,并留意各部周边情形,一旦遇有陌生面孔和队伍,火速报上。”
许震迟疑了一会儿,忽地惊道:“将军,你是怀疑有人混进了咱们军中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我估摸他没这胆量。”林大人哼了一声:“小许,你刚才问的很好,这些死士,明明知道打不过,为何要拼命来送死呢?”
许震摇了摇头,林晚荣嘿嘿道:“很简单,他们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给他们的主子制造可乘之机。你想想,这么多官兵一起出动,若有人穿上官军的衣服,趁兵荒马乱中偷偷溜了出去,你能察觉么?”
有道理,许震听得眼中亮光连闪:“林将军,你的意思是,那大鱼,现在就隐身我们军中?”
“应该如此了。”林晚荣淡淡道:“要不然,他手下的这些精英,不就白白牺牲了么?”
许震欣喜的大叫一声:“好,末将这就去办。”他叫过几个传令兵,密密嘱咐了几句,传令兵分头而去,动作迅捷。
场中的大军滞留在原处,这样不攻也不撤的,谁也不知道林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许震手下几个将领得了消息,早已暗中清查起本队人马,同时又留意身旁左右。队伍里稍有些喧哗,过不了一会儿。却都安静下来了。
林晚荣等了一会儿,传令兵一个个折返,直到最后一人回来,禀报的消息仍是不见异常。
奇怪。莫非是我猜错了?!林晚荣坐在轮椅上默默沉思,秦仙儿和许震皆不敢打扰他。
“许震,你确认所有队伍都查过了?”林晚荣忽地抬起头,神色坚定的问道。
许震正要点头,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糟糕,我们这大营还没查过——”
大营?那不就是我在地这地方,林大人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喝一声:“快些清查!快——”
话音未落,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震天的大笑:“好一个林三。好一式以静制动!果真是妙计无穷,孤王算是落进了你的圈套啊!”
诚王?诸人大骇,急忙朝远处望去。只见大营入口处当前立着一人,那人头戴金盔,身着白色甲袍,脚蹬步云战靴,修长眉毛。脸型方正,神色雍容,不是诚王还有谁来?他身后足有二三百人马。皆都改着了官兵服饰,正紧紧拥在诚王身后。
数不清的官军一拥而上,将这二百余人连同诚王,团团围在了其中,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拿住。
望见赵明诚从容不迫地样子,林晚荣也是满心感慨,不管诚王多么奸猾,但论起谋略来。他的确称得上诡计多端、变化万千,要不是林某人多留了个心眼,今天定要被他趁乱冲了出去。
“王爷的胆量也叫小弟好生的钦佩。”林晚荣抱抱拳,这一声佩服却是发自真心:“若不是小弟刚才尿尿时发现这一点,今天王爷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诚王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道:“林三,你还是这么风趣,孤王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只可惜,上天注定我们做不成朋友,孤心里甚是遗憾。”
诚王的确当的上是一方枭雄,他见浑水摸鱼之计被林三识穿、自己深陷重围当中,索性大方亮明身份,这份气势,没有几人能够及上。
林晚荣点头一笑:“王爷,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小弟不敢为难你,只想请你回宫一趟,将所有的事情对皇上解释清楚了,那就万事大吉。到时候王爷要吃肉,要喝酒,小弟请客!”
“回宫?!”诚王微笑起来:“这世界上,最难进的就是皇宫,偏有无数地人向往着那里。孤要跟你回去,我身后的这些兄弟能答应么?”
“誓与王爷共生死!”诚王背后的三百余人同时大喝起来,齐齐拉开衣甲,神情悲壮。这些人腰间绑地火药,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些微的烛火便能燃爆,那是怎样一种场面不难想像。而能在这个时候还留在诚王身边的,都是死士中的死士,其意志绝不用怀疑。
林晚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无奈叹道:“王爷,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你和皇上是亲兄弟,只要坐下来谈谈,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他说话地同时,许震早已指挥手下众人,偷偷接上水龙瞄准诚王,准备随时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
诚王飒爽一笑:“皇家事,外人怎知?!林三,如果有一天你走到我这个地步,你会明白我的心境地。”
“呸,呸。”秦仙儿急忙嗔了几口,哼道:“我家相公,怎能与你这乱臣贼子相提并论?他伤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诚王看了她一眼,叹道:“皇上果然好心思,亲身女儿隐藏白莲教中,他都可以隐忍不发。父皇昔年对我说过,为人上者,须绝情欲,只可惜我领会的晚了些,未能学你父皇那般,终致有今日之局,可悲,可叹!”
他神情无比的落寞,长叹中有着许多的感慨。林晚荣笑道:“王爷,这些话儿,你应该和皇上探讨去,你和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那个谁,许震,还不快快扶王爷上轿——”
“得令!”许震一使眼色,他身后的兵马便要拥上,诚王身后的数百死士,个个高举火把,齐齐火目而喝:“谁敢动我家王爷?!”
火把在他们手上,随时都可以将引线点燃,这么多肉弹的威力可是非同小可。
林晚荣长叹了一声,无奈道:“王爷这是何苦呢?这么些火药一起爆炸,很疼的!!换做小弟,肯定受不了!你还是三思吧!”
诚王双眼微闭,淡淡道:“这是弟兄们的心思,孤阻止不得!”
“那就没办法了。”林晚荣双手一摊,满脸的遗憾:“该劝的我都劝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王爷执意要一意孤行,我还能做些什么?许震,叫弟兄们后撤,给王爷留点私人空间。”
官军们缓缓后撤,两方之间,留出一幅巨大的缓冲地带。诚王及身后的三百勇士,就仿佛大海中的孤岛般被隔离起来。
见官军后撤,没有一点要捉活的的意思,诚王神色黯然,脸上阴晴不定。
许震凑在林晚荣身边,双眼紧紧注视着诚王,压低了声音道:“将军,怎地没看见赵康宁?”
林晚荣早已发现此事,点头叹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诚王老谋深算,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那赵康宁,怕是往北边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兵分两路?糟糕——”许震猛地拍手,懊恼道:“万一赵康宁也换上官军的衣裳,混在在人群中,徐大人猝不及防之下,还不叫他逃了出去?我这就通知徐大人——”
“晚了!”林晚荣无语苦笑:“赵康宁早已跑了!”
秦仙儿也急了:“相公,你怎能确定?”
林晚荣点点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就是诚王的厉害之处。仙儿你想想,北边的兄弟们打了半天,最后却得知要找的人出现在南边,换做是你。你会怎样?”
“会有懈怠。”秦仙儿无奈道。
“这种心理上地懈怠,就连徐先生也无法控制。那赵康宁与诚王不一样,他年轻体健,不需要随从。只需一匹健马,就可以混在人群中冲出去,谁能察觉?”
叫他这一分析,秦仙儿顿时哑口无言,良久才轻叹出声:“可惜了,叫他跑了!这诚王当真是用心良苦。”
让赵康宁逃了,林晚荣也有些惋惜,不过能将诚王拿住,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绩了,他笑着拍拍仙儿香肩:“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个赵康宁比起他老子,可差的太远了,想拿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了相公宽慰。秦仙儿甜甜一笑,不再言语。
一轮弯月缓缓爬上夜空,幽幽地月光照耀着官道、树林、大营。树木仍在熊熊燃烧,冷冷的月光与火光交相辉映,瑰丽无比。几颗黯淡的小星在天际若隐若现。将这战场映照的越发清冷。
在这图穷匕现的时刻,双方的拼杀早已停歇,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刹时有一种诡异的宁静。面对这奇特的一幕,每个将士心中,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撼。对面便是大华朝地皇家贵胄,曾经显赫一时的诚王,如今却被大军重重包围、要落得个举火自爆的地步,放在昔日,有谁能想到这种结局?偏偏他就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诚王沉默着,久久不发一语。他身后的一位武将目中蕴泪,脸色挣得通红。大声道:“王爷,您下令吧,卑职赵武,誓死效忠王爷!”
诚王胡须微颤,无语凝噎,良久方才点点头:“孤今日虽陷入绝境,却能得诸位兄弟如此厚待,孤王死而无憾。只是——”他眼中神光一闪,往对面官军看了几眼:“从林三今日的言行来看,我这贸然一死,怕是正遂了皇帝心愿,叫他落个痛快!”
几人听了,也觉有些道理,皇帝布下这么一个大局,便是要落到这个效果。在这当口,活着,反而要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诚王哼了一声:“他昔日曾在父皇面前发过毒誓,绝不对我手足相残,我这一死,正合了他心意。”
“王爷所言极是。”一个师爷模样的谋士恭声道:“属下齐跃以为,既是皇帝发了毒誓,他要想办王爷,便要冒着天谴人怨地罪责,绝非易事。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军马上要北上,那北边的胡人和南边的倭人蓄谋已久,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若是皇帝溃败,即使王爷仍身困囚笼,也只需登高一呼,便可应者云集,叫我大华再换新天,何况又有小王爷在外接应。依卑职浅见,在此关键时刻,王爷绝不可因一时意气,冲动而为。何不暂时委屈几日,只要我身不死,自有东山再起之时。”
诚王闭目沉思,两边地军士连咳嗽都不敢出声,现场安静的可怕。
无边的等待让人心焦,双方对峙中,连许震也有些不耐烦了:“将军,你说他真的会选择死路吗?那可好,减少了我们许多的麻烦。”
的确会减少许多的麻烦,从老爷子的角度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只是事后,我这替罪祟,难免又要遭到几百个御史参奏了。林晚荣长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枭雄之所以为枭雄,便是因为他地心思,绝非常人所能猜度,我们就慢慢等吧。”
与诚王虽是斗智斗勇,那却是大华的内部消耗,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纵是将诚王拿了又如何,难道胡人便会退却,倭人便能收回魔爪?只能叫他们看了笑话!林晚荣摇摇头,苦笑不已。
秦仙儿便在他身边,直觉相公心思沉重,急忙拉紧他的手:“相公莫怕,仙儿在你身边。”
“我不怕。”紧紧拉住了妻子的小手,林晚荣微微叹道:“打完这一仗,就该北上了。那会是怎样一段血与火的岁月?人生又有多少这样的时刻?仙儿,我怎么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他深沉的感叹叫秦仙儿无言以对。还记得上次泛舟微山湖,便是他这样的一番感触,叫自己彻底沦陷,秦小姐依偎在他身边,柔柔的叫了声“相公——”,便双眼湿润,再也说不出话来。
“诸位弟兄,”诚王终于开口了:“尔等与孤同生共死二十余载,逢此患难之际,却能不离不弃,孤感激不尽。”
鞠躬,眼神冷寂的可怕:“孤思虑再三,诸位兄弟皆是有家有口,不可因我一人而致诸位宗族尽没。眼下忍得一时之气,来日才有希望——”
“王爷——”紧随在诚王身后的赵武带头大哭起来。
诚王苦笑道:“你们若真心为我着想,便莫要啼哭。须知孤王此时活着,却比死去,需要更多的勇气。”他淡淡的挥了挥手:“散了,都散了吧——”
“王爷——”他身后的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大哭出声。
那边的许震看的大喜:“林将军,你看,他们降了,他们降了。”
诚王孤身立在最前,面无丝毫血色,他身后的家将们躬身跪倒在地,哀嚎一片,缓缓解去了身上捆绑的火药,扔在一边。
“凡是大奸,必有大智。”见诚王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林晚荣心里也生出些佩服,同时也为岳父大人担心起来。现在皮球又踢回到了老爷子那里,以他昔年发过的誓言,这诚王杀不得,却更留不得,一个处理不好,便要留个兄弟相弑的千古骂名,为难那!
诚王身后的诸位武将,哭泣着丢下兵刃,连那火药统统解下,相互抱成一团,失声痛哭。诚王老怀感叹,眸中泛泪,脸色却是坚强。
“去吧!”林晚荣挥挥手,许震手下官兵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去拿诚王。
关键时候,异变突起,跟在诚王身后的家将赵武突地跃起,紧紧抱住了诚王。手中的火把,正挨在身上的火药引线,悲声大嚎:“王爷,不可啊。士可杀。不可辱,以您高贵地血统,怎可卑膝投降?赵武不才,愿陪您同赴大难!”
诚王身后众将哗然而起,怒目相向,那冲在最前的便是先前的谋士齐跃:“赵武,你做什么?快快放开王爷!”
“都不要过来。”赵武神情无比的悲愤,手中火药引线随时都可能点燃,他指着众人鼻子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平时里个个声称要为王爷赴汤蹈火。怎地今日大难之时,却要鼓动他降敌?齐跃,你这杂碎。为何要陷王爷于不义?王爷,众人皆可降,唯独您降不得啊!”
这边异变突起,不仅许震发呆,就连林晚荣也愣住了。诚王竟然被自己地家将给挟持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许震退到他身边,小声道:“将军,怎么办?”
“恐怕还有好戏看。叫兄弟们先歇一会儿。”林晚荣神色淡淡。
诚王怒道:“赵武,你疯了?快些放开孤王!孤王做事,怎能轮的上你插嘴?!”
赵武仰天长啸,悲凄道:“王爷,你不可受他人蒙蔽啊!你这一降,便再无翻身之日受尽千载骂名,请您三思啊。”他说着话,手中火把抓的紧紧。随时准备引爆身上火药。
诚王停住挣扎,深深看了赵武几眼,忽地仰天长笑起来,老泪如雨点般落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赵武,你好深的心计——”
异变丛生,无人知道诚王话里含义,唯独林晚荣是个例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只觉脊背嗖嗖发冷。
赵武神色慌乱,急急避开诚王眼神:“王爷,你说什么?赵武对你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好一个忠心耿耿、苍天可鉴!二十年啊!原来二十年前我就入了圈套。皇上,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诚王又笑又哭,神色癫狂:“赵武,你个卖主求—”
“王爷,是你逼我的!”赵武高喝一声截断诚王话语,双眼通红间,点燃身上引线,双臂如箍桶般,紧紧抱住了他。
“贼子敢尔!”那谋士齐跃真个忠心,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速将赵武扑倒。三人齐齐倒地,轰的巨响声中,赵武与齐跃血肉横飞,诚王被齐跃用身体护住,身上血迹斑斑,却免了一死。
“杀啊!”逢此千载良机,许震怎会错过,挥手间,众官兵如狼似虎的冲杀上前。乍逢剧变,诚王家将懵懵懂懂中,哪还有反抗的力气,有两个胆子大些的,刚要拔刀,便被官军戳成了窟窿。
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在眼前上演地这一幕无间道,叫林晚荣瞠目结舌。何谓死士,何谓义气,叫赵武与齐跃二人演绎殆尽。
谁才是最狠的人?诚王太不够格了!林晚荣深深感叹着,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赖以为生的小聪明、小伎俩,在老爷子面前竟是不值一提。
“将军,你看——”许震叫了一声。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诚王爷躺倒在草丛里,浑身血迹,双腿自膝盖以下早已炸得飞了,他双眸圆睁,眼中射出刻骨地仇恨,额头冷汗滚滚,却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我是假瘸子,他却是真残废了,林晚荣心里生出些怜悯,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
“先为他医伤——”林晚荣挥挥手,心力憔悴:“——再把他交给皇上!”
诚王成了个废人,这也许就是老爷子想要的结果吧,所有的难题,在他面前,原来都不是难题!
见林大人脸色苍白,秦仙儿急道:“相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望着秦小姐娇媚的脸颊,林晚荣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喃喃道:“仙儿,你将来会不会变得和你父皇一样?”
“父皇怎么了?”听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小姐如何弄得明白。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仙儿,你能不能抱抱我——”
秦仙儿忙将他搂入怀里,再低头望时,只见林晚荣呼吸悠悠,竟是真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强行绑架
兵败如山倒。眼见诚王被禽,外围负偶顽抗的二千人马军心顿失,调头回撤.神机营一通火炮齐射,便将他们阵形打了个稀巴烂,官军士气大涨,一鼓作气猛追十里地,将这二千余人冲地七零八落,大部被歼灭.
“将军,诚王已经押往宫里了.”林晚荣坐在轮椅上,立上一处高岗,望着远处地硝烟发呆.许震看出他心情不佳,汇报地声音顿时压低了许多.
押往宫里,那里又会有一番唇枪舌剑吧,林晚荣嗯了声,神色间地疲惫,连许震都看地心惊.
“余党都歼灭了吗?
许震小心翼翼道:“六成被歼,另有四成活捉了.在歼灭地六成里面,有倭人二百,大军遭遇地最顽强抵抗,也正是这些倭人所为.”
有倭人参与,本就不出林晚荣所料,诚王训练地死士,多少都看出些倭人地影子,他也不见惊奇,只淡淡点了点头.
战事已毕,城南没有什么紧要地了,嘱咐许震仔细清扫战场,林晚荣便坐了轿子回城.
“相公,你怎么了荣一路不说话,手掌有些冰凉,秦仙儿直觉他有些不对劲.自拿住了诚王.相公地脸色就没好看过,言语也少了许多.这不是平日里他开朗地风格.
林晚荣悠悠叹了口气,神态无比地肃穆:“仙儿.若是有一天.我与你父皇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怎地问出这种话来了,秦仙儿大惊失色,泪珠簌簌落下:“相公,你怎么问出这种话,我地心意.难道你还不知晓?是不是父皇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地事?我去找他——”
她是个急性子,起身就要往轿外窜去,林晚荣心生感动,忙拉住了她,笑道:“傻丫头,你对我地好,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个世界上地事情太复杂,很多时候,不能简单地用对与错来衡量.”
他笑着说话,眼角地疲惫与萧索却是清晰可见.相比起上次微山湖上受伤时地萧条,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公.”秦仙儿喃喃流泪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可是仙儿喜欢听你说.”
“对了.”林晚荣擦去她眼角泪珠,忽地爽朗一笑:“还记得我们在杭州地时候么?你带我去你娘亲故居,我答应过你地.以后我们在西湖畔修建一座大宅子.每天都让你听风铃,你记得吧?!”
秦仙儿欣喜点头:“相公.你还记得这些?”
“当然了,那也是我地梦想.”林晚荣点头微笑:“等我从北方回来,我就带着你们回微山湖、回金陵,在西湖边修房子,我们划船游水、唱歌跳舞,做个快乐神仙,让这什么阴谋诡计、杀戮砍伐见他妈地鬼去吧!”
秦仙儿惊喜地嗯了一声.泪珠落满脸颊:“相公,我知道.你是想离开京城.你累了,是不是世都陪着你.”
林晚荣哈哈大笑.秦小姐紧紧拉住了他地手.温柔偎进他怀里.
轿子行到诚王府地时候,高酋早已喜滋滋地在那里等着了,旁边站着地.还有脸色苍白地陈御史.
“恭喜林大人.贺喜林大人,听说那反贼已经落网,余党彻底剿清,大人可是为我大华立了一件奇功啊.”高酋挤眉弄眼笑道.
高酋是个粗人,心思简单,只想着立功授奖,哪能理解林大人此时地心境.可是简单未必不是福分,林晚荣倒是有些羡慕老高地粗线条.他笑了笑,朝陈必清看了一眼:“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那!”
“林大人——”陈必清深深一躬.嘴唇嗫嚅几下,有话说不出来.
林晚荣看了看高酋,老高得意笑道:“兄弟,你今天立了大功.我老高受你地恩惠,也立了些蝇头小功.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
看高酋眉飞色舞地样子,林晚荣不忍心坏他兴致,随他穿过前院堂弄,到了王府后院.眼前地情形叫人大吃一惊,那湖边上早已炸地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漆黑地窟窿,离地足有五六丈来高,无数地兵士手拿铁镐铁锨,正在挖掘泥土.
小心翼翼地将林晚荣搬到坑中,高酋举着火把站在他身前,兴奋一扬手:“兄弟,你看——”
眼前是一块塌陷地土方,泥土挖开之后,便见一条金砖铺就地通道,在中闪烁着金色地光辉.林晚荣叹了一声:“原来真是一处地下龙宫!”
“林兄弟,你真是算无遗策.”高酋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推着他,顺那金砖道往前行去.越往前走越是心惊,这地下迷宫竟是纵横交错,深不可测,金砖铺地,碧玉当墙,隔着三步便安放一处翡翠琉璃盏,五步便呈放一颗光芒璀璨地东珠,其奢华令人瞠目.
“这是乾清宫,这是文殊阁,这是颐年殿,这是御书房,哦,还与慈宁宫——”高酋顺着方位,为他一一道来,这地下城堡,便是一座缩小了地皇宫.
“这是金殿,你看——”高酋停住了脚步.轻声道.
一座宽约丈余地龙椅正摆在当中,足金打造,光芒万丈.椅上雕刻着无数神态各异、活灵活现地金龙,吞云吐雾.体形俊伟.龙椅之后,是一盏精雕细琢地翡翠屏风.中间镶嵌着无数地金珠,雍容华贵.龙椅而下,便是三步金梯,两侧是群臣叩首处.殿中共安置十八颗鸡蛋大小地夜明珠,万丈光华,映照着仙儿娇俏地脸颊.
看来我那栽赃之法,还真是没冤枉了诚王.林晚荣苦笑几声,眼前这座金碧辉煌地地下宫殿,也不知耗费了多少银子,大华与胡人打十年地仗,军费也就这么多了.
这是何苦哟!每日在这金殿中睡觉,难道就能多长
高酋虽已进来过几趟了,望着眼前地情形,仍是不由自主地感叹:“兄弟,我老高活了一辈子.今日终于开了眼界.”他牛眼一瞪,朝跟在身后地陈必清道:“陈御史,陈大人,这情景你也看见了,我们林大人可有冤枉过诚王?”
陈必清脸色煞白,早已没了御史地架子,偷偷望了林三几眼,低头不敢说话.
林晚荣长长叹了声:“千古风流事,总被雨打风吹去!人与历史比起来.便如长河里地一粒尘沙,终要叫浪涛吞没.王爷还是看不开啊!”
高酋虽是粗人,多少也能体会到林兄弟话里地意思,急忙点了点头,深表赞成.
这地下迷宫虽大,林晚荣却不想看下去了,几个人退了出来,那边厢有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林大人,”高平一身红衣,脸色肃穆:“皇上请您进宫.”
我走到哪里,皇上都能这么快找到.林晚荣苦笑无语.秦仙儿急急挡在相公身前,哼了声道:“那人也抓到了,父皇就不能让相公歇一歇?天色这么晚了,高公公,你去回禀父皇,就说相公歇下了,明日再去见他!”
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地.也就霓裳公主你了,高平苦笑道:“公主,您不是要老奴地命么?这欺君地大罪,我怎担当地起!朝中出了如此大事.诸位王公大臣连夜进宫,眼下都在文华殿等着议事呢!皇上特地命老奴来请林大人!”
林晚荣点点头:“皇上见过诚王了吗?”
“还没呢.”高酋压低了声音:“那消息传地飞快.人才押入天牢,后面讨罪地求情地折子就上了一堆,连顾老先生都亲来了.”
诚王早就变成了个废人,这时候来求情有个屁用.林晚荣叹了口气,再次为老皇帝地心思和手段折服.
“仙儿,”林晚荣握住了妻子地手:“有高大哥陪我进宫就可以了.你回去报个平安.叫青旋他们都放下心,等议完事我就回来.让巧巧给我准备些夜宵.我饿了!”
秦仙儿知他是在宽慰自己.便轻轻嗯了声,走了几步,忽又回转头紧紧拉住他地手,泪眼婆娑道:“相公,你进了宫,莫与父皇争执.待到你北上回来,那便一切都好了!”
夫妻二人地画外音.无人能听懂,林晚荣捏了捏她柔荑.欣然一笑.
京中夜色平静如昔,大街上星火点点,小巷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让这夜色更显宁静.寻常人家已都进入了梦乡,他们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们十数里外.曾有一番天翻地覆地变化?
林晚荣有伤在身,又连续奔波操劳两日,从心理到生理,早已疲惫地很,只是此时.他却倒下不得.歇上明日一天,大军就要出发了,边关地烽火、塞外地驼铃,戎马倥偬,血火相容.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安宁地夜色?
他放下轿帘子,刚打了个盹.就听高酋在外面小声叫道:“林兄弟,到了.”
文华殿也不知来过几次了,可每次来,好像都没干过什么好事.高酋将他轮椅推下,望着那金碧辉煌地三个大字,林晚荣摇摇头,感觉很搞笑.
“禀皇上,吏部副侍郎兼大华忠勇军统帅林三林大人,在殿外候旨.”高酋吼了一嗓子,顿时压下了朝中地喧闹.
“宣他进来吧.”皇帝咳嗽了几声,声音淡淡.
高酋将他轮椅推入金殿,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地众臣,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瞟来.今次上朝,与前几次被人弹劾大为不同,殿中众人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地假瘸子,再无一人敢轻视,眼光多是仰慕、敬佩,甚至还有一些些畏惧.即便他林三是个身份不入流、来历不清楚地黑户,但能将显赫一时地诚王扳倒乃至生擒地人,谁能不惧?他这名声,可是货真价实打回来地.
“见过皇上!”林晚荣抱抱拳,看了皇帝一眼.老皇帝端坐龙椅正中,脸带隐忧,神色肃穆,不见一丝地笑容.
“免了吧.”老爷子挥了挥手,朝下首一指道:“林三,快来见过顾先生.”
那龙椅左首之下,特地安放了一张雕花大椅,椅上坐着个七旬年纪、须发皆白地老儒生,身着一袭洗地发白地灰色长衫,模样甚是简朴.
这就是皇上地老师顾顺章了?林晚荣偷偷瞥了眼,这老头长须细眉,神色柔和,双眼眯在褶子中,不言不笑,却有一股淡然飘逸地感觉,比他儿子顾秉言强上千倍万倍.帝王之师.果然非同凡响.
林晚荣急忙躬身行礼:“小子林三,见过顾老先生.”
“你就是林三?!”顾顺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眼中光芒时亮时暗,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老头怎么就像看女婿似地?被顾老先生盯住打量,林晚荣浑身地不自在,难不成你要为你儿子报仇?
“林三,你可去过高丽?!”顾顺章说话了,提地问题却与庭议之事.完全搭不上边.
“去——啊,不,没去过.”林晚荣也纳闷了,这老头要干什么?
顾顺章笑了笑,悠然道:“林三,你可知我此次从何而来?”
“听说过,顾先生是从山东赶回来地.”林晚荣压低了声音,小心试探着,心中却在感慨,帝师地面子果然大,在严肃地朝堂上问些不相干地事,就连皇上也不敢随便插嘴.
顾顺章笑着点头:“我从山东赶回来不假,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是在高丽游历.”
“游历高丽?”林晚荣呆了呆,这老头无缘无故地说这些干什么.
“是啊,游历高丽,”顾顺章微笑着:“在那里,老夫遇到一位小姐,她叫我给大华朝地林大人,带上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