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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全文阅读

作者:顾常宁     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txt下载     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你是?!

    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白芸不相信,这太扯淡了,再怎么无师自通,也不可能说会治时疫就会的,他又常年待在家里,哪里来的患者给他治,没有见过的病又怎么会治。

    越想越生疑,白芸干脆放下了手中的面团,打了一把水冲冲手,便出了门。

    院子里的火炉已经燃燃升起来了,火光照耀着冬日,好像要把周围的冷气融化。

    宋清坐在石凳子上烤火,竹签已经削好了放在一旁,俊美的脸庞倒是好看的不像话。

    白芸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爹呢?”

    “带着丞丞出去放炮仗了。”

    白芸点点头,宋清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味道又飘散过来,在冬天里更加清冽。

    “我……”

    “我……”

    宋清和白芸同时出声。

    白芸眨了眨眼,宋清也好笑的看着她。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的话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响起。

    白芸无语地望了望天,闭了闭眼,“我先说!”

    宋清笑着点点头,“好,你先说。”

    白芸看了看旁边的火炉子,感受着火焰传来的暖意,缓缓的说道:“我觉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自从来了这个家里,才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我发现你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很善良也很守礼,我非常非常的欣赏你。

    但是如果往后继续生活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你是宋清也好,是别人也罢,有苦衷你就跟我说,我都能理解你。”

    她说的很乱,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我怀疑你不是宋清,但你即使不是宋清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也不是白芸”这种话委婉的表达清楚。

    宋清也听蒙了,看着白芸“哈?”了一下。

    白芸抿了抿嘴,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宋清,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我问过娘了,她外家根本就不会治时疫,而你却会,不要告诉我你是天才,这根本就是说不通,

    当然,我也不会怀疑你的人品,你肯定也有你的苦衷,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只要不伤害家里人,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宋清这下明白了白芸的意思,没有回答白芸的话,而是说了一句,“美女,你知不知道你的疑点也很多。”

    白芸皱了皱眉,“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你太轻浮……嗯?美女?”

    白芸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清,“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清转过头去,给火炉添了把柴,才说道:“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神棍,非说我桃花运不行,还说我要有性命之忧,我不信,然后我就被天花板砸了,我也不想当宋清,但我确实是宋清,我觉得我说的,你应该能明白?对吧?”

    白芸更震惊了,只一瞬她就明白了所有事情,指着宋清,又指了指自己,“你就是那个骚包臭屁医生???你跟我一起来了??”

    宋清:“…………???”

成了

    “我?”骚包臭屁医生?

    宋清指了指自己,蹙了蹙眉,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芸给他前世的评价居然是这个,他怎么就骚包了?

    看着这个女人面露惊恐,他瞬间后悔自己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难不成他前世真的太骚包了?如果是这样,面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嫌弃他?

    白芸几乎是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伸手悟了捂自己的嘴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宋清,“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你以前挺好看的,就是说话太欠儿了。”

    宋清抬眸看了白芸一眼,他还说话太欠儿了?

    白芸汗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真没办法,要乖就怪她太紧张了而且前世宋清真的不太好相处。

    宋清见到她那一刻,知道她是个算命的,居然开口就让她走,说什么科学社会,招摇撞骗是赚不到钱的,还劝她改过自新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要不是他妈给的太多了她才懒得理他。

    现在想想他那毒舌模样,白芸就来气,越想越生气,瞪了宋清一眼。

    宋清被瞪得有点委屈,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善变,明明是他挨骂了,怎么她自己个儿还生起气来了。

    白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大魔头。

    她就说怎么会看不清宋清的面相,她尝试了起码有百来遍,原来这个男人也是穿越来的。

    人一旦换了灵魂,那么未来的定数就说不准了,还真是看不出来。

    白芸把事情说完了,也了解了前因后果,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橙子。

    她看着手里的橙子,凉的冰手,又大又圆,橘子皮还泛着光,看着就好吃,她把轻轻把橘子靠近在宋清架好的火炉,慢慢转动着,笑问道:“我的事情说完了,你刚刚想找我说什么事?”

    宋清看了看她冻的发红的鼻尖,觉得可爱又好看,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喜欢你。”

    白芸手里的橘子啪嗒一下,叽里咕噜地滚进的火堆里,橘皮一下烧黑了。

    她睁着眼,“你喜欢我???”

    “嗯,喜欢你。”宋清耳根子有点红,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他是个男人,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表白,就算被拒绝,也不是丢人的事情。

    白芸笑了笑,眉毛弯成了桥,眼里洒满了星星,“我也喜欢你。”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氛,旁边的火势好像也感受到了两人的情绪,越长越高。

    “啪嗒”

    木柴受了潮爆破了一下,一点火星子顺势蹦到了白芸的手上。

    “嘶——!”

    白芸快速把手抽了回来,看了看,上面被烫红了一小片,白芸本想不管。

    倒是宋清注意到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仔细的看了一眼,便赶紧拉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把她的手放了进去。

    随后又进屋拿了一小盒绿油油的膏药,先在指腹上揉开了,才一点点轻轻的给白芸敷了上去。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阵凉意,把刚刚灼热的痛意消退了一大半,白芸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暂时先别碰水了,如果疼了就告诉我,我给你涂药。”宋清正抬头便看见她这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来尝尝,快,新炸出来的油糕,香脆着呢,里面啊裹了满满的绵白糖。”宋岚和冯珍两人抱着一篮筐的油糕出来,就瞧见了院子里拉拉手的两人。

    冯珍和宋岚对视了一眼,宋岚使了个眼色,“娘啊,我想起来锅里还有一半油炸糕,咱们回去接着炸啊。”

    冯珍也不是傻的,咧着个大大的笑脸猛点头,“哎哎哎,你说得对,我这怎么还忘了,走,咱回去接着炸。”

    说完两人扭头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

    白芸:“…………”我直接好家伙。

    宋清:“…………”我也好家伙。

    而灶房内的两人可算是乐疯了,蹲在地上跟村口吃八卦的大爷大妈一样,两个人围在火边吃着油炸糕,边讨论着。

    “娘,你刚刚瞧见了吧,我不是眼花吧?我大哥拉着嫂嫂的手,两人还直冲对方笑呢!”

    “瞧见了瞧见了,这真是太好了,我很担心阿芸瞧不上你哥,毕竟你哥那傻愣愣的,想着不能成也行,我们永远做她的娘家,家里的东西都给阿芸带走,没想到,居然成了,老天保佑啊!”

    “是啊是啊,我嫂嫂这下真成了我嫂嫂了,太好了,这样我们一会儿晚点再出去,不着急,让他们好好处,不对我爹不会突然回来吧?”

    冯珍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反派的光芒,“他敢破坏我儿子儿媳妇,我要他好看的。”

    此时,带着丞丞在放炮仗的宋长水身子颤了颤,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题外话------

    休一天

瓷人

    到了年三十,宋家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新年新气象,就连一向喜欢赖床的白芸都早早的起来了。

    宋长水抱着小小的丞丞正往门框上贴对联,用的是昨天夜里剩下来的米饭,一胡一贴。

    宋岚也拿着一张张手掌大小的福字贴在家里的水缸上。

    冯珍在院子里搓面团、剁肉馅,要包饺子吃。

    宋清则是在旁边劈柴火,姿势动作倒是有模有样的,熟练的一点没看出来是现代人。

    白芸洗漱了一下,便坐在桌子旁边跟着冯珍一起包饺子。

    冯珍总共剁了三种馅,猪肉大葱的,猪肉白菜的,还有猪肉韭菜的,还放了不少的花生油在里面,变得油汪汪的,闻起来香的不得了。

    面团软乎乎的,还有点温热,一点点擀成面皮,再包上馅料,双手一捏就好了。

    白芸对自己也没太大要求,包起来馅料不露,煮起来面皮不散就成。

    冯珍也对她没要求,看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饺子,还觉得很可爱。

    吃完饺子以后,冯珍和宋岚又忙活起了包春卷,好像不懂累似的,这几天一直在做各种吃食。

    就连白芸都看不过眼了,让她们累了就歇息。

    “哪里要休息呀?这是做吃食,又不是做粮食,咱们坐着你一个我一个都包,费不了什么功夫。”

    “费功夫咱也乐意啊!看着这些个好东西,人心里就高兴,就觉得有盼头,往年哪有这些啊,撑死了过年买二两肉回来包饺子,那也得混不少青菜,再买两块饴糖给丞丞甜甜口,那就算不错的啦。”

    白芸看她们包着高兴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大过年的,高兴就完了。

    到了下午,全家人就排着队去洗澡了,换上了新的衣裳,崭新崭新颜色明亮,脸上都透着光。

    一家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县里的少爷老爷大小姐一般,贵气的很,哪里还有村里人的样子。

    冯珍倒是没换,她忙着做年夜饭,玉梅也过来帮忙了,白芸就喊她留下一块弄一块过年。

    白芸扯了扯宋清,说道:“你有时间吗?驾着马车带我去一趟镇子里呗,我会茶馆拿东西。”

    宋清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点头套好了马车就带她去了。

    别说,这马车就是跑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会镇子上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商铺都紧紧关着门,地上燃放过都红炮纸铺了满天,看着既喜气又空旷。

    白芸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街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才往茶店走。

    宋清不明白她要拿什么,便跟在她的后头走进了后院,来到了耳房里。

    打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却没有一点灰尘,也没有光。

    白芸站在屋子中间,抬了抬手,屋子里就凭空吹来一阵风,倒是不凉,还有点暖意。

    鸾月从黄纸人上下来,站在了白芸面前,“主子。”

    白芸笑着点点头,拿出前两天在街上找人捏的陶瓷小像,“跟我回红花村吧,我给你捏了个小像,你进去后就可以跟着我回家了。”

    鸾月看着那唇红齿白光洁的小像,顿感喜悦,那小像的人物是她,她看得出来。

    而且小像里还有白芸浓郁的相气,她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宋清看着白芸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说一句,耳畔就吹来一阵凉风,他要是还猜不出来里面有东西,他就是个傻帽了。

    不过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跟白芸这么亲昵,看着小像的样子,是个女人,就是不知道跟白芸有什么关系。

    白芸回头看了宋清一样,看他满脸探究,挑了挑眉毛,解释道:“你想看?”

    宋清想了想,微微地点了点头,“想。”

    “不行。”白芸摇了摇头,“这屋里的不是一般“人”,大过年的还是不要看到的好,她是我前世认识的阴灵我奶奶交给我的,叫鸾月,等年过了,我再带你们认识。”

    宋清听话的点点头,反正白芸不给他看,他就不看,他相信白芸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鸾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清,对着白芸说道:“主子,这人味道很熟悉,你死前他跟你躺在一起,你还压在他的肚子上。”

    “是吗?”白芸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从现在起,你把这事儿忘了,进瓷人里来,主子带你回家吃香火。”

    鸾月一溜烟的就钻进了瓷人里,白芸把瓷人握在手上,拉着宋清离开了。

    有了这个瓷人,鸾月就能一直跟在她身边,有了太阳也不怕,只要不现身,周围人都不会有影响。

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以后,跟宋清商量了一下,得知宋清不介意,白芸直接把瓷人放在堂屋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香,点燃了,才转身离开了。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年夜饭就做好了,冯珍换上了一件稍微艳丽了点的衣裳,又带上了一些首饰,看着人都俏丽了不少。

    “哎呀,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戴这些,怕是会惹人闲话了。”她摸着头上摇晃的珠钗,有点不习惯,但又很高兴。

    哪有女人不喜欢首饰钗环的呢?不过是冯珍以前过得太苦了,每日为柴米油盐发愁,根本想不起来这些罢了。

    如今儿子媳妇有本事,她自然也肯戴上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好几份大大的红包,给了狗剩子给了丞丞,女儿儿媳妇也给了,就连玉梅都给了一个。

    宋清眼巴巴的看着,冯珍只是拍了他一下,笑道:“你可没有,娘还等着你给呢。”

    宋清早就知道自己会是这个待遇,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红包,两个孩子自然是有的,两个老人也一人给了一个,然后又到了自己的妹妹,随后把剩下的都悄悄给了白芸。

    “你一会拿着发吧,其中有一个是你的。”

    白芸拿着红包笑嘻嘻的,收进包袱后,又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红包,也像模像样地给他递了一个。

    “宋先生,新年快乐,娘不给你,我给你。”

    宋长水指着宋清就笑,“看看,我儿子居然跟媳妇儿讨红包去了。”

    “菜好了,快吃饭吧。”

    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饱了,就拿着烟花炮竹去点燃了。

    吃过晚饭,村里只有几户人家放炮竹烟花的,村民们就成群结队地坐在家门前,谁家要点炮仗,大家伙就一窝蜂的围上去观看。

    这不,宋家门前早早就挤着不少人,这两天丞丞就一直在玩炮仗,今日大年三十,他们家肯定得放。

    而孩童们也是满怀期待的站着,想着一会就没点燃的,就捡了去,他们自己玩。

    宋家不仅放了挂鞭,还放了几桶烟花,大大的花火在天上绽放,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谁的脸上都是笑容,白芸也被感染了。

    宋清就站在她的旁边,两人默契的站在围观人的身后。

    一阵寒风吹来,白芸出来的急,没有穿多少,宋清就把自己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白芸身上。

    她也没拒绝,带有宋清温暖体温的大氅包裹在自己身上,白芸只觉得周围的寒意退散了。

    想了想,白芸轻轻地往宋清的身上靠,宋清身子一僵,嘴角上扬,伸手放在她的肩上。

    冯珍和宋长水无意往身后看,看两人这浓情蜜意的样子,欣慰的笑了。

    自从白芸和宋清互表了心意以后,两人就不在像以前一样别扭了,彼此都熟悉得很,自然不再害羞了。

    到了年初六,白芸一起床右眼皮就一直跳,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看了儿子的面相,又看了看宋清的,都没有什么异样。

    宋岚则是去铺子里了瞧不见,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瞧不起

    到了午时,她的心就跳动的更厉害了,感觉都快跳出来了。

    想了想,白芸还是决定去镇子上瞧一瞧,她的直觉告诉她,估计是铺子又出事情了。

    宋清听说她要去镇子上,不放心,带着狗蛋一起跟了上去,在路上听了缘由,便快马加鞭地往镇子上赶。

    他这小媳妇儿厉害的很,他质疑谁都不敢质疑白芸的下意识,也紧张地不得了。

    等到了铺子里的时候,两人却发现铺子并没有出事情,反而平静的不像话。

    宋岚和冯珍都在柜台前忙活宋长水则是端着水壶四处给客人加水。

    白芸有点懵,宋岚也很懵。

    “嫂嫂,你怎么来了?这么着急,可是有事要办?我这就去把耳房收拾出来。”宋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白芸面色不好,转身就往后院去。

    “没有,我没有事情要忙,不用收拾。”白芸摇了摇头,不确定地问,“你们没出什么事情吧?”

    被突然这么一问,宋岚愣了愣摇了摇头,“没有啊,堂嫂,我爹说想来镇上看看,帮忙做事情,所以我跟爹娘一大早就来开铺子了,生意也挺好的,没有什么事情啊。”

    冯珍附和道:“对呀,阿芸,没出什么事情,放心吧,你们一早就来了?饿不饿?”

    “不饿,娘别忙活了。”白芸坐在旁边,心里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今天怪怪的。

    “别急,我给你把把脉。”宋清放心不过,叫她伸出手来,给她把脉,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白芸身体倍儿棒的,不像有心脏病。

    可下一秒,宋岚脸色就变了,黑着脸看着铺子外的人。

    一个男人背着包袱,扶着一个老太,正往这边走,那男人看着宋家的客栈,说道:

    “娘,走了许久了,咱们去前面歇歇脚吧,一会儿再坐个牛车,就能到凤祥村了,

    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宋岚那个贱妇跑不了,一会等我们找到她,便好好的收拾她,一声不吭的叫跑了,儿子定不会轻饶了她。”

    那老太笑了笑,一脸的和蔼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也好,我大儿子最是明事理,这样的媳妇不好好收拾一顿那是不行的,动不动就跑,还不如打死了。”

    宋岚身子颤了颤,不住往身后退了两步,这就是她狠心的夫家男的是她的丈夫冯程,女的是她婆婆吴红。

    冯珍察觉女儿不对劲儿,顺着她的眼神往出看,也看见了两人顿时黑了整张脸。

    白芸不了解,疑惑地看向宋岚。

    宋岚惨然一笑,无奈极了,“这就是我那夫家,那男的是我丈夫,男女的是我婆婆,居然真的追到这里了,还说要去村里找我。”

    白芸和宋清立马不悦地看向两人,白芸想了想,站在门外,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说道:“不好意思,准备打烊了,找下一家吧。”

    吴红皱了皱眉头,原来和蔼如观音脸上立马恶纹横生,变了张刻薄地不得了的脸,“我瞧着才午时,怎么就客满了,你们莫不是瞧不起我们乡下来的?要赶走我们?”

讹她

    白芸知道这个老婆娘就是欺负她小姑子的恶妇,没给她好脸色,“说要打烊了就要打烊了,你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打不打烊?”

    “你怎么说话呢你?居然敢跟我娘这样说话,你怕是不想活了。”冯程一脸不耻地看着白芸,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又说道:

    “我可是刚刚考取了秀才,不日必定飞黄腾达在圣上身边做大官,你这商贾之户,莫名疯妇,也配跟未来的官爷老娘这般讲话?”

    白芸“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上下扫视着冯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扶不起腰

    “啊哈哈哈,我天啊,考了个秀才而已,这般耀武扬威的,我还当是你已经过了府试,考了个状元郎呢。”

    “你!!”

    “你什么你啊,就你还想在圣上门前做大官,你知不知道皇城里一块搬砖下去都得砸死一个探花郎,你个秀才不日日研究自己的学问,反到在这里出口骂人,你这是抹黑秀才呢吧?”

    “而且,我看你命门乌起嘛黑,鼻头青痘泛起,必将倒霉三年,看你这面相也是个缺德货,仕途对你来说简直高不可攀,别痴心妄想了!”

    白芸的战斗力过于勇猛,冷言冷语句句戳心,骂的那冯程和吴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人听得都瞠目结舌,觉得这小小的娘子居然如此凶悍。

    若是旁人早就面红耳赤地躲开了。

    偏偏这母子两人最是厚脸皮,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店家来触霉头,他们不好好的讹诈一番,那他们就改名改姓叫好善良!

    “哎哟!!”吴红突然嚎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指着白芸,“儿啊!我的儿啊,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个臭丫头当街羞辱,我气不顺,我上不来啊!”

    冯程跟着自己娘一辈子,哪里会不知道他娘在想什么,神色一变,一副护母心切地扶住吴红。

    “娘啊!娘啊!儿子无用啊!怎能让你花甲之年还当街受辱,大家伙快来看看吧,这茶铺店大欺客,连里面的丫鬟都出言不逊了。”

    “儿啊,娘不怪你,只怪有些人太狠心了,连老太太都不放过了啊!我的儿啊!”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把戏唱的足够响亮,愣是把这一条街的行人都给嚎来了。

    刚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白芸把两人赶出来了,顿时不乐意了。

    “哟,这是什么鬼热闹,怎么店家还赶人呢?”

    “不对不对,这铺子我也去过,掌柜的是两个女子不错,可不是面前这人,听那两人的意思,这女的是个丫鬟,这男的还是个秀才老爷呢。”

    “这店若真是店大欺客,连秀才老爷都干打,那我们以后可不敢光顾了,不然,下次被打出来的就是我们了哟。”

    吴红跟冯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尤其是冯程,这秀才是他托人花钱买的,他被人看轻太久了,于是拿了全身的家当去买了个秀才当。

    可没曾想,当初跟他生孩子的那个娼妇,居然因为这个就跑了,说什么秀才满天飞,他把钱花光了,就不要再去烦她了。

    本来他气不过,想把人打回来,可又舍不得他肚子里的骨肉,后来打听了才知道,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可把他给气坏了。

    可那人又是乡绅,他斗不过,干脆就收拾东西带着老娘来投奔媳妇儿了。

    当然,他也不介意在去的途中多找点事情,讹点钱来花花。

    这掌柜的看着年轻,尽管再泼辣,嘴皮子再利索,那也得考虑一下这些观看的路人。

    没了名声,她也做不好生意。

    白芸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脸没皮的,讹人都讹到她头上了。

    “你们两个先别急着嚎!别嚎了,狗都没你们会叫。”白芸大声呵斥。

    两人嗝的一下,忽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不知怎么的,居然真的就闭嘴了,巴巴地看着白芸。

    “第一,我打你没有?第二,我一个女子,我打得过你一个男人加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娘?第三,我只不过说是要打烊了,你们就这般闹腾意欲何为?”

    众人都觉得白芸说的对,刚刚光顾着看热闹了,现在才觉得,这力量差距有点大,怎么可能打人了呢?

    “切,没打人啊,没打人你们在这里哭什么呢?是不是要讹人家啊?”

    “哟,一个大男人居然因为这点破事哭,如果秀才老爷都如他这样,那真是还不如回家种地。”

谁打我

    冯程不乐意了,指着吴红又说,“你是没有打人,你把我娘气的犯了毛病,这总归是你干的吧?”

    白芸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有病你就赶紧去看看,你娘要是有病你就赶紧送医馆,我说要打烊了,是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还想讹人不成?”

    坐在铺子里的客人早就听到了门外的争吵,都是老熟客了,纷纷出来给白芸作证,“我们可是一直在店里坐着的,明明是你这竖子和这个老太婆一直胡搅蛮缠,可别怪人家店家。”

    冯程被人戳穿,咬了咬牙,心有不甘。

    吴红干脆也不装了,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不仅对她们指指点点,还鄙视的看着他们。

    顿时,吴红怒火中烧,抄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白芸丢去。

    白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瞧见眼前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随即就是石头砸下来的声音。

    “嘭”

    一道鲜血洒在地上,红艳艳地晃着白芸的眼睛。

    周围的人吓得退开了三四米,“天啊,见血了。”

    “这老太婆疯了,快跑,别打到咱们。”

    “天啊,疯婆子啊,我看这姑娘流了这么多血,怕是要出人命啊。”

    白芸颤抖着手,不敢去看宋岚的伤口,跪在地上扶起她,“阿岚,阿岚,你怎么样啊,别怕,我送你去医馆,会没事的。”

    地上的血太多了,石头砸的不轻,一个不好毁容脑震荡都是小事,就怕伤到脑神经,那可就麻烦了。

    宋清快速走了出来,眼睛狠狠地瞪了那母子俩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俩人打一顿。

    白芸看宋清出来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宋清,快带阿岚止血,她流了好多血。”

    宋清知道她着急,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别急,我这就带她去止血,没事的。”

    冯珍和宋长水一听外面出人命了,急得不行,一出来见女儿倒在地上,头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一个站不稳,就腿软地跪了下去。

    “阿岚!”

    “阿岚啊!你怎么了!”

    宋清也不耽搁,抱起宋岚就准备往屋里走。

    这个时候,吴红那糟老婆子往宋岚脸上瞅了瞅,确定宋岚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宋岚后,立马拦住了宋清,

    “你们别走,都不许走,好啊你,你抱我儿媳妇做什么?莫非你是她的奸夫?把话说清楚了,不然别想走!”

    宋清额头青筋暴起,没想到吴艳红这般不是人,眼下宋岚都快没命了,居然还想着抓奸。

    但他可没时间跟她掰扯,咬着牙冷冷的说了一句,“滚开。”

    吴红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跟老母鸡下蛋似的叉着腰,“我滚开?我凭什么滚开啊?这是我老冯家的儿媳妇,你要带她去哪里啊?

    我说我儿子怎么一声不响的就从家里跑了,原来是有奸夫啊!活该这石头往她脑袋上砸,就这种贱妇,打死了才过瘾……啊!!谁打我?!”

    白芸眼神寒冷,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满嘴污秽的老太婆,又是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我打你,怎么了,死老太婆,我小姑子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跟你儿子一起赔命!”

污蔑

    或许是白芸的眼神太吓人,又或者是吴红自己心虚,被白芸这么一吼,居然真的就下意识的退到一边去了。

    宋清一刻也不耽搁,茶铺没有药材,他便驾着马车送宋岚去了医馆,。

    “你们去哪里啊,带上我们啊!”吴红和冯程也想跟过去,毕竟这是他们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让别人带走,他们还指着这个儿媳妇跟他们回去呢。

    “去?你们还想去。”白芸站在那里,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母子俩,“你们今天哪里都去不了,乖乖跟我去衙门吧。”

    “衙……衙门?”吴红咬了咬牙,“我又没打伤你,我打伤的是我儿媳妇,婆婆打媳妇,去什么衙门啊?”

    “对啊!我娘只是管教媳妇而已,谁还能说什么不是?”冯程也不想老娘去衙门,虽然在外面人模狗样的,但他却是个十足的妈宝男。

    所有破烂事只要回家哭两句,就有他妈出去撒泼打滚给他擦屁股,要是他妈被衙门带走,那可就有他苦日子受了。

    “我小姑子眼下生死未卜,你绝对逃不了,跟我去衙门,不然我就让衙门的人来。”白芸加重了语气,心里也很着急,宋岚这一劫是她必有的,只能看她自己,自己能为她做的,那就是讨个公道。

    她早就把宋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亲人当着她的面被欺负,还是因为救她,没道理她还不出头。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两个钱就能叫得懂衙门的人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冯程轻蔑地扫了一眼白芸,衙门里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最清楚,就凭三言两句想使唤他们,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能不能你就等着看就是了,我说了,今天不让你们付出代价,我就不姓白。”白芸从兜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旁边一个看热闹的男人,说道:“麻烦帮我去一趟镇守府,就说我姓白,这里有人故意杀人,让他派人来捉拿。”

    “成成成,没问题,我这就去。”那男人眼睛立马直了,借过银子点头哈腰了一番,拔腿就往衙门跑。

    其他旁观的人眼睛都红了,只是跑个腿都有一两银子,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他们呢?

    冯程眼睛也热,没想到自己媳妇的娘家这么有钱,打发个人都给一两银子,等会把媳妇搞定以后,得想个办法让媳妇从家里捞点好处回去。

    他一点都不担心衙门会来人,认为只是白芸虚张声势,怕落了面子而已。

    可没过多久,一群着装统一,身后写着捕字的人刷刷刷的往这边跑来,手上还握着刀,看起来凶的很。

    “是谁胆敢当街闹事?”一声整齐划一的呼喊震慑着整条街。

    冯程脸色唰一下的煞白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芸,“你居然真能请动他们,你你你,你给了多少银子。”

    为首的捕快不乐意的,一把刀一下就对准了他的脸,“你说的是什么话,百姓报案,我等身为捕快,怎有不来之理,怎么就收人银钱了,你知不知道污蔑公家,该当何罪?”

宋岚之死

    “不不不,官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被刀指着的冯程顿时吓破了胆,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生怕捕快的刀一不小心划破他的脑袋。

    “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管好你的嘴。”捕快头头警告道,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芸,“是你让人来衙门告的案?”

    “对,是我。”白芸点点头,指着冯程,“这个男人和他老娘想讹我,他老娘没讹成反到恼羞成怒拿石头丢我,我小姑子为了就我,被石头砸了脑袋,人已经送去医馆了,在场的各位都可以替我作证。”

    围观的路人一听有活干了,立马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作证,要知道白芸出手很是大方,帮她作证说不定还能捞到点好处,就算没有好处,那也没有害处。

    “对,我们可以作证!”

    “就是这个老太婆打的人,大人,快把他们抓走。”

    “就是就是,万一把我们也给打了可怎么办哟。”

    捕快的眼睛很冷,扭头看向冯程,“当街讹人还故意伤人,最少也得关三年,若是人伤的重或者致死,你就得发配边疆五十年,你可知罪?”

    冯程讨好地笑着,脸上没有害怕的神色,“我娘打伤的那人是我媳妇,我是冲着她去的,她偷跑回家,还忤逆长辈,我娘这也是在管教媳妇。”

    捕快面色变得为难起来,来时镇守已经交代了,说白姑娘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如果对方真有犯法,可以按律例适当照顾一下。

    但如果是关涉到亲人,那么就难办了。

    丈夫就算是把妻子杀了,那也只用坐十年牢房,十年后还可以拍拍屁股出来,若是只是打伤,而不严重,他们是没权利管的。

    而且,这一切的基础都得是妻子前去报案,旁人无权报案。

    他把自己的为难跟白芸讲了以后白芸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先前在凤祥村何家的时候她就知道有这么个破律例,但一直没放在心上。

    她自知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被丈夫打,就算打了,她也有更狠的等着他。

    但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还是给她碰上了,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改变。

    捕快没说什么,只能是回去了。

    白芸抬头就瞧见冯程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脸上那猥琐的笑容更是可恶,“哟,没办法了吧赶紧把我媳妇儿还来,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白芸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正当她想先去看看宋岚的时候,就瞧见宋清推着一个板车,冯珍宋长水在两边走着。

    丞丞还跟着他们一起,脸上全是泪花,再仔细一看,冯珍和宋长水眼里都有泪水。

    一见到冯程,冯珍就忍不住了,哭着扑打了上去,“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啊。”

    宋长水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的斥责着,“我把我女儿交给你,是盼你待她好,你不知廉耻招娼入室,赶走我女儿,如今还要了她的命,你这个畜生!”

    白芸只觉得万里晴空的天上忽然电闪雷鸣,她手都跟着颤抖,宋岚……死了?

不告官了

    刚走不远的捕快听了这个消息,便又折返回来了。

    若说只是打伤,那他们管不着,若是人死了,有人帮忙报案,倒是可以管一管的。

    “杀害妻子,你们跟我走一趟吧。”捕快三两步上前,死死的压住了冯程和吴红,任凭两人挣扎也没有用。

    白芸冷眼看着两人,见捕快要把他们押走,出声制止道:“等等,这案子我们不报了。”

    捕快惊讶的看着白芸,“这……这怎么行?”

    “阿芸……”宋清和宋长水夫妻俩也不知道白芸想做什么,既然能报案为什么不报。

    白芸皱着眉头,她已经没办法好好的跟几人解释了。

    自从知道宋岚已经死了,她心里就时刻想着与宋岚一起生活的日子。

    前段时间宋岚还躺在她的旁边跟她一起聊理想,聊生活,宋岚还说就想一辈子快乐安稳的过日子。

    可现在她才二十出头,便已经是冷冰冰的尸体了,还是因为救她而死,这个仇,她不得不报。

    若是两人被捕快带走了,那最多也就是多坐几年牢,这绝对不行,必须得杀人偿命,这才对得起他们。

    白芸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越发的寒冷,“这个官我们不告了,你们回去吧。”

    捕快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白芸的用意,只有捕快头头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提醒道:“白夫人,请莫要做傻事,若是这冯程半夜被人抹了脖子,我们第一个就会找上你,若是有足够的证据,这罪过就大了。”

    “我自然知道,还请你们回去吧,我不会乱来的。”白芸点头,她实在摆不出好脸色,也第一次如此恶心这世间对女子的盘剥。

    宋清向来支持她,也点头,“你们回去吧。”

    冯珍和宋长水哭的肝肠寸断,干脆就不管了,互相扶持着,要把宋岚带回杏花村去。

    冯程和吴红得意洋洋的看着那捕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外嫂说不告了吗?还不快放开我,我乃堂堂秀才,岂能是你们这些粗俗之人能碰的。”

    “就是就是,快把我儿放开,我老婆子手都疼了哟。”

    捕快心里也生气,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没有办法,只得一脚踹在冯程的腿上,松开他们走了。

    “你!有辱斯文!”冯程恼怒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吴红眼睛转的贼快,既然躲过了牢狱之灾,儿媳妇也死了,那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不然说不定还让他们出丧葬费呢。

    她扯了扯自己儿子的衣裳,两人对视一眼,便快速地逃走了。

    白芸看着这两个目光短浅的人,眼里都是嗜血的光芒。

    宋清叹息一声,扶住了白芸,“我们回去吧,阿岚还等着我们呢。”

    白芸痛苦的闭上眼睛,点点头,“好。”

    回到凤祥村后,已经有不少人去了宋家帮忙办丧事了。

    村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喜事可以不去,但丧事必须得到。

    白芸确定了宋岚人魂天魂地魂都不在了,什么话都没说,跟着冯珍默默操办着丧礼。

    宋岚的棺椁来不及打造,白芸出了不少银子,在店里买的是最好的。

    而丧礼确办的简单,像宋岚这样好心性的女子,是不喜欢太繁杂的礼节的。

    而期间宋长水和冯珍一句话都没有跟白芸宋清说。

会跑

    宋岚属于是横死,也叫英年早逝,不能按照风俗停尸三天才下葬,第二天午时就得下葬,还不能立碑。

    一连两天,冯珍和宋长水一句话也没同白芸说。

    一来是悲伤过度,说不出话。

    二来是没什么话好说,即使很相信儿媳妇不会害他们,但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歹人给放了。

    他们都是至纯至善之人,想不出别的,宋清却不是,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白芸的行动。

    到了宋岚下葬当晚,冯珍和宋长水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又加上剧烈了哭了一下午,半晕半睡的躺在床上。

    白芸看夜色正浓,拿起准备好的包袱,就出了房间门,摸着黑把堂屋里的瓷像放进包袱里,就准备走。

    “嘶——!”

    还没出屋门,就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宋清倚着门,眼神定定望着白芸,“去哪儿?”

    白芸摸着鼻尖,知道被人抓包了也不紧张,而是肯定地说道:“姐去把那些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杀人偿命那种绳之以法?”

    “是。”白芸点头,这人不死,难消她心头之恨,就算是法治年代,如果有人敢动了她的人,她都得想办法弄死,更何况是这个封建社会。

    白芸本以为宋清大晚上不睡觉是来拦她的,毕竟这种事听起来挺荒唐的。

    可宋清去却没有,他只是挑了挑眉毛,问道:“需要帮忙吗?”

    白芸愣了愣,“我自己可以。”

    “捕快会不会查出是你?”

    “绝对不会。”白芸差异地看着宋清,“你不拦我?”

    宋清伸手摸了摸白芸柔软的黑发,“我拦你做什么?你又不是真的十七岁,想做什么就做,我支持你。”

    白芸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却又想起,她能这一刻的温暖是宋岚拿命换来的,不然现在死的人就是她了。

    看着怀里的小人眼里都是杀意,宋清放下了手转身去到院子里,边走边说道:“走吧,我送你去。”

    白芸没拒绝,上了车,马车融入夜色里,很快消失在路上。

    宋清迎着月光,轻声说了一句,“等这次回来,我就带着你和爹娘离开这里,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带着阿岚的心愿一起活着。”

    白芸沉思着,越靠近镇子上,心中的仇恨越汹涌,她摆动着手里的纸人,纸人给她指着方向,丝毫没听见宋清说的话。

    宋清笑了笑,不再打扰她,专心地架着马车。

    到了镇子上,宋清扶着白芸下了马车,白芸抽出那张指路的纸人,念了几句咒语,那纸人竟然像人一样,在地上转了两圈,就开始跑了起来。

    白芸一步步的跟着,手上还有一个纸人,那纸人欢跳着,好像在跟白芸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附近。

    “这纸人竟然会跑。”宋清再一次被震撼了,一张毫无生命力的纸人能走路还能带路,这神奇之处绝不讶于鬼怪之说。

    白芸难得的笑了,为他解释道:“我手上的这个纸人是确定方位的,当它有反应的时候,就说明要找的人离这里不远,而在地上跑的叫引路纸人,顾名思义,就是带路的。”

招百鬼

    随着纸人跳的越来越欢快,街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月亮都悄悄地躲着,四下漆黑一片。

    白芸席地而坐,宋清则是按照她的吩咐退到稍远点地方,坐在廊下,默默地看着她。

    白芸手上几个印结变换不断,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模糊,把她包围着,看不清身影。

    她拿过包袱里的一团黄纸钱,用朱砂刻上印记,“腾”地一下,那些黄纸突然自己燃烧起来,火焰烧的有一米来高。

    一阵穿巷风像一匹奔跑的急马把黄纸冲散,带着火苗一起飞在四周,久久不落。

    火光照在宋清脸上,也照在他的心里,像烟火一样震慑人心。

    很快,火光就熄灭了,燃烧的烟却没有撒开,一团一团的在白芸四周徘徊,有些烟雾还能依稀看见五官的样子。

    宋清从怀里拿出一片黄纸人,放在手心里,四周寒冷如冻的空气立马升温。

    这是白芸刚刚塞给他的,说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见了鬼怪听了鬼话都不会受到影响。

    再看白芸那边,那些烟气越转越快,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不是有黄纸人的加持,宋清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哭,有人在咆哮。

    “放我走,好不容易上来了,我要走啊,呜呜呜呜呜~”

    “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帮你做事情的!!”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都死,都死!!”

    一声声惨叫分不清是哪里来的声音,却莫名让人心里越来越乱。

    宋清闭上了眼睛,手上的纸人散发着温暖,心里的焦躁也跟着好了一些。

    白芸坐在烟雾中间,好像也被着声音给吵烦了,冷喝一声,“安静,否则本道必将你们打的灰飞烟灭。”

    那些烟雾的声音戛然而止,有点惧怕的样子。

    白芸拿出今天带来的瓷像,摆在黄纸中间,眼里的相气源源不断地往里送着,“鸾月,出来吧,我赐予你相气之力,为我束厉鬼灭人魂,不死不休不终不灭。”

    那瓷人滚动了几番,鸾月就从瓷人离冒了出来,手腕上有一根相气连成的线,一直连到白芸的眼睛里。

    她眼里尽是享受,舔着朱红的嘴唇,身体也慢慢化为了实质,她的声音空灵,飘荡在空中。

    “主子,鸾月定听命与您,如若是这些小东西不能成事,鸾月替您杀人。”

    烟气更是上上下下的颤抖起来,有一团烟气尤为害怕,方向一转就要跑,“放了我,放了我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呜”

    鸾月眼睛一瞥,手伸向那团烟雾,那烟雾就像不受控制了一般,往鸾月手中飞去,直到变成小小的一团,在鸾月手中跳动。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鸾月对着烟气深深的吸了一口,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生前杀了好多人啊,所以连魂魄都那么臭。”

    那烟气更恐惧了,“那是他们该死,那是他们该死。”

    鸾月冷笑一声,白芸点了点头,她就举起那团烟气,一口吞了下去。

    剩下的那些烟气都吓破了胆,瞬间,整条街安静无声。

吴红

    白芸站起身来,环顾了这些烟气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穷凶恶极的阴灵,生平杀人无数,死了就被阴司押着折磨。”

    “想必地府里的油锅火海的滋味都不好受,折磨的你们连鬼气都没了,只能靠我这烟气附着,你们肯定也不想回去了。”

    “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镇子上有两个人,我会让鸾月带你们去找他们,谁先杀了他们为我家人报仇,我就让谁离开阴司,不再被控制。”

    听到白芸说能让他们离开阴司,那些恶灵纷纷躁动起来,却又没有行动,仿佛是不相信白芸所说的。

    他们本就是罪无可恕的恶灵了,如果以现在这个样子,再到阳间来杀人,那么便会受到更为恐怖的惩罚。

    自由是对他们的诱惑很大不错,可惩罚同样让他们心生畏惧。

    他们不敢赌。

    “你们不用怀疑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有能耐把你们从地府里带出来,自然有能耐放你们走。”

    得到了白芸的保证,其中有一个生前是赌鬼的恶灵安耐不住了,率先冲了出去,剩下的那些恶灵才争先恐后的跟着鸾月走了,看那架势,凶残的很。

    宋清叹了一口气,悄悄走到白芸身边,见她脸色苍白,跟来时明显不一样,蹙了蹙眉头,问道:“你不舒服?”

    白芸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别担心我。”

    可下一秒,她煞白的嘴唇涌出一抹腥红,身子也止不住的瘫倒在宋清怀里。

    宋清立马伸手抱住了她,另一只手替她把着脉,脉象出来以后,倒是没有什么事情,白芸健康的很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是健康,脸怎么会一点血色也没有,还口吐鲜血,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白芸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宋清的脸,“真的没事,就是刚刚渡了一半相气给鸾月,身子有点虚罢了。”

    她转头看向恶灵消失的方向,继续说道:“这些恶灵生前都是无恶不作的,被关在十八层地狱里,每天饱受酷刑,不过也值得,他们有些生前杀的都是孩童,有些杀的是爹娘,早就怨气满身了,若是没有鸾月控制他们,怕是要害了许多人。”

    宋清不解,“那你还答应放了他们?”

    “我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吗?”白芸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就算我放了他们,在阳间杀人,他们也会直接灰飞烟灭,不过,这些恶灵是要受打魂鞭的,横竖都是灰飞烟灭,我只是跟阴司商量了一下,由我来灭罢了。”

    “打魂鞭?”

    “就是地府里判官的一种刑具,能让恶鬼产生钻心的疼痛,这些恶灵受够了该受的苦了以后,就会被吊在牢笼里,被打魂鞭抽够一百下,然后消失在世界上。”

    宋清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倒是还让他们躲过了打魂鞭。”

    白芸伸出手来点了点他的鼻子,“你真聪明。”

    两人正说着话呢,天空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吹的两人头发凌乱,而远处疯疯癫癫跑来两个人,定睛一看是冯程和吴红。

王法

    吴红和冯程母子俩赤脚跑在街道上,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他们,张牙舞爪的乱叫着。

    惹得周围熟睡的百姓都惊醒了,纷纷打开窗户出来看。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鬼吼鬼叫些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个男人气性大,当即骂出声音。

    他媳妇也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又害怕的回去了,“这两人是中邪了吧,快别说了,关窗户,咱别跟着掺和。”

    话音刚落,冯程和吴红像没听见一样,一直在往一个方向跑。

    叶宁看了看,没说什么,收拾着自己的包袱,扶着宋清,说道:“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宋清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点点头,“好。”

    马车朝着反方向一路消失在夜色里,谁也不再去看身后两人的情况如何。

    到了第二天一早,村里炸开了锅,一队官兵齐刷刷的来到了凤祥村,把村民们吓了一大跳,躲在远远的不敢靠近,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来的官兵与上次来的捕快不一样,手上拿着的是佩剑,各个脸上表情都有肃杀之气,手里的剑也同样寒光凌凌,吓人的很。

    为首的官兵叫贺青,是镇子上小有名气的军兵,他一路走到了宋家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把门推开了。

    白芸和宋清就坐在院子里,看他来,也不觉得奇怪,想来昨天冯程和吴红已经死了,所以这些人才这么快找来了。

    贺青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眼神锁定在白芸身上,冷声道:“你就是白芸吧?镇子上发生了一起命案,冯程和吴红是两个受害人,现在均已丧命,你认识这两人吧?”

    “认识,怎么不认识。”白芸淡淡地点了点头。

    “认识就好,我还怕你抵赖,既然认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怀疑是你杀了他们。”

    “笑话。”白芸笑了几声,看都不看贺青一眼,“你怀疑我杀了他们,那么你有证据吗?你是瞧见我拿刀子捅人了?还是有别人瞧见了?”

    贺青抿了抿嘴,“没有,但是你最有嫌疑,我知道你有些坑蒙拐骗的把戏,昨天晚上有人瞧见他们中邪了,说不定就是你。”

    “说不定?这位官爷,你莫不是在逗我呢?还是说你们衙门办事靠的都是说不定?又或者说你们办案都靠的是感觉?”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上门抓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怕是没把王法放在眼里。”

    “你!”贺青被骂的黑了一张脸,来时镇守就同他讲不要掺和这个事情,得罪了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他却不赞同,人命关天,如今事关两条人命,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神棍厉害就不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正是因为有王法,有公平,所以我才来跑一趟,不可能因为你有多厉害,我便退缩了,你残害两条人命,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白芸笑了,笑的很放肆她终于抬头看了贺青一眼,“公平?啊哈哈哈哈哈,可笑不可笑?”

走吧

    随着白芸的笑声传进屋里,冯珍和宋长水相互搀扶着跑了出来,泪声俱下的问道:“那两个畜生死了?”

    贺青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对,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没有瞧见你儿媳妇去哪里了?”

    冯珍看了白芸一眼,抿了抿嘴,随后神色坚定的说道:“没有,我没瞧见我儿媳妇出门。”

    宋长水也点头,“官爷,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

    “可昨天晚上有百姓说看见了个女人和男人,大晚上的站在大街上烧纸钱,随后吴红和冯程两人就疯了,两个人到了衙门前,一头撞在了衙门门口,这难道也跟你没关系吗?”贺青盯着白芸,好像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

    宋清同样眼神冰冷,站在白芸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淡淡地说道:“他们撞死的时候,有人拿着刀逼他们吗?还是说看到我们在命案现场了?。”

    “如果是受我们胁迫的,为什么我们不在现场,而他们不进去告官呢?这么多问题,你一个官差,不去查证据,在这胡搅蛮缠逼问我媳妇做什么?你是要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贺青想想是有道理,可他就是不甘心就这样走,明明一切迹象都在表明,两人的死有蹊跷,和面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可他该怎么去证明呢。

    双方僵持不下,白芸又笑了,走到宋清的旁边,对着贺青说道:“你走吧,没有证据,你抓不了我,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查查案,或者利用自身官职为你遵循的国法做一些事情,让男女百姓之间公平一点,不然我保证,这些莫名其妙死亡的人会更多,不是我杀,也会有别人杀。”

    白芸说的话模棱两可,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有宋清明白。

    一个国家的国法,是对人民道德底线的最低要求,然而残害女性,居然不用付出对等的代价。

    他身为男性,却也深深感觉到女性深处在水深火热和黑暗之中。

    他不能说白芸是对是错,若是错,他便陪着白芸坐大牢,他毅然无悔。

    偷偷在门前打听消息的村民,在听到这些后,快速跑开了,到了村口的大树下,早已经有村民聚在那里等着听了。

    众人看他气喘吁吁不说话,急了,催促着问,“大树,你听到了啥?有没有听到,快说啊!”

    “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叫大树的双腿一颤,脸色煞白,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宋岚……宋岚不是被她男人打死了吗?完了官兵就来了。”

    其中一个妇女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我们都知道啊,那官兵为什么来你听到没有?”

    大树咽了咽口水,“听到了听到了,那官兵说……说宋家那个媳妇白芸,是个会做法的,宋岚的男人和婆婆昨天晚上被她给……杀了!可官兵没证据,也不能把她抓走。”

    “什么?!!”

    瞬间,村民们一片哗然,这可不得了,杀人了,还一杀杀两个,还不能抓走她,这叫什么事情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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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介绍:
一睹相门知百事,可拥有看相神通的白芸,
却不能算到,自己居然是被一块天花板给砸死的!
但好在老天爷垂怜,让她穿越到了一个农女身上,捡回了一条命。
可这农女的身世也太悲惨了,没爹没娘没朋友,被奶奶押去还债,还只能跟只公鸡拜堂,日后怕是连丈夫也要没有了,还得带着一个奶娃娃。
白芸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寡妇,守活寡,她求之不得。
继子还算孝顺可爱,后娘她也当了。
可正当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蒸蒸日上的时候,她那个短命鬼丈夫居然回来了!而且还要跟她谈恋爱!这可怎么办!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鲤小农娘,卜卦带娃虐渣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