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阎王爷也要绕道
???????一时间,房内万籁俱寂。^^^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薄瑶太后骤然起身,冷眸低斥,“皇帝说这话也不怕有**份?此言欠妥。既是诚心来的。那就是客。你皇叔还没开口,皇帝岂可喧兵夺主?”
赵禄面色一滞。随即垂下头去,“母后所言极是,朕确实……”
“东方公子要不要近前看看?”赵朔低咳几声,解皇帝的困境,“我这一掌挨得真是地方,没要了我的命,倒也可惜。若是再重少许,约莫我也该去见先帝了。我这思来想去,自我宽慰道,想必是某人舍不得的缘故吧?”
东方旭上前几步,温润含笑,“王爷福泽深厚,自然是千岁康安。”
“承蒙吉言,但愿能多活几年。”赵朔捏了被角。
薄瑶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御医说睿亲王需要静养。哀家与皇帝就先回宫,等睿亲王好些再进宫一聚!”语罢,她瞧了东方青和东方旭一眼,“见也见了,话也说了。都回去吧!”
东方青上前搀起薄瑶太后,“青儿送太后娘娘回宫。”
东方旭不语,躬身行礼,随太后一道出门。
临出门前,赵禄回头。赵朔端坐床边,朝着他翘起大拇指。赵禄一笑,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快步出去。
叔侄两个,一个唱黑脸一个红脸,果然是合作无间,默契天成。
及至门外,东方旭顿住脚步,朝着薄瑶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薄瑶太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扳直了身子,“说吧,摄政王有什么话要传达?”
“义父交代过,只要睿亲王归来,他与叶家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东方旭说得很轻,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薄瑶太后点了头,“此事哀家已有准备,只是睿亲王如今病着,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想了想,复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布纵阵巴。
东方旭一笑,“秋试之前,一定赶回来。”
闻言,薄瑶太后没再追问,抬步走出了睿亲王府。
站在原地,东方旭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回眸去看养心苑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手,轻轻抚上依旧生疼的肩头,自己那一掌确实下手不轻,可——自己也受到了赵朔自身内劲的反弹,吃了苦头。
这一掌,真的能把赵朔击成重伤吗?是赵朔急于保护那个人,所以大意了,才会没有防备的挨了自己一掌?
东方旭蹙眉,深思却思而不得。
那个人,很显然是个女人。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喉结。赵朔,不是喜欢男人吗?何时对女人也上了心?
此事,绝对有古怪!不可大意!
李焕是看着东方旭出去的,这才掉头转回养心苑。
“爷,都走了。”李焕如释重负。
赵朔掀开被子下床,“东方旭起疑?”
李焕面色微滞,“好像有一点。”
“若他不生疑,那就不是东方越教出来的义子。”赵朔走到桌案旁,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东方越那边怎么样?”
“摄政王说是去苗疆为公主取药,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可行。”李焕有些犹豫。
赵朔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每一次取药,都会——
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桃花眼微微眯成狭长的弧度,唇角勾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要的东西,可都调查清楚了?”
李焕垂眸,“暂时——还差一些。”
“现在查到了什么?”赵朔也不恼,毕竟去查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
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百花宫宫主——瑶姬失踪,听说是跟武林各大门派围攻百花宫有关。有传言,说是瑶姬已死,但谁也没有见到尸骨。还有人说,她被一高僧所擒,高僧不愿杀生,便将她囚禁在某个地方。而失落已久的阴蚀**,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李焕压低了声音。
“那黑寡妇是怎么回事?”赵朔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女人——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其武功极高,恐怕连李焕都不是她对手。
李焕面色微沉,“据说,黑寡妇的武功,与当年瑶姬的武功路数,系同出一门。”
赵朔眼底的光瞬时晦暗,同出一门?那就意味着,要么是瑶姬本人易容,要么是——传人!若是本人易容,倒也能一辨真假。但如果是传人,那这传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
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
“继续查,不能让摄政王府捷足先登。”赵朔冷然。
李焕颔首,“明白!”
这个人,不但关系到当初先帝之死,还关系到——
第107章 有些话,要用心听
???????夏雨顿住脚步,也没有转身,气定神闲的甩了一下拂尘。^^%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敢问道长,何处此言?”青衣男子快步上前。容色略显焦灼。
轻叹一声,夏雨故作惋惜。“本道游方至此,见这门上金漆,本是富贵之相,却不知五行相生相克,有火克金的道理。日出东方阳似火,偏偏克了这金门之主。所以府中有人生病或者重伤难愈,此乃命数。”
好吧,别以为她有多大学问,全赖代州府天桥下那位说书先生。那一日说的是周文王囚禁羑里,数年如一日演算文王八卦。
不巧这故事正好落在夏雨的耳朵里,她便用心记住了一些。
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火克金……
至于这日出东方嘛——别人不知道,她夏雨知道得一清二楚,赵朔那一掌是东方旭打的。
日出东方就是旭!
这话,可是书呆子说的!
不过拿来糊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夏雨心里也打鼓,脸上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心想着,修道之人,就该摆出一副不为俗世纷扰的样子。
青衣男子似乎有些当真,“道长一眼就看出家中有病人。实在了不得。敢问道长的道号是——”不过睿王有恙,京城的人大抵都知道,却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青衣男子才会有些犹豫。
不过“日出东方”这四个字,还是有些分量的。
夏雨一怔,眼珠子一转,“无量寿佛。本道虚子。”
“文礼见过虚子道长。”青衣男子恭敬的拱了拱手,“敢问道长,如今这れ这什么火克金的,如何化解?”
他是文礼,住在睿王府百花园,芙蓉苑中。原是宫中一名琴师,生得白净可人,便被太后挑中,送入睿王府。
“凡事有因必有果,多修福报,自然会化解。”夏雨一本正经,“不过这些东西。无法短时日见效,还需耐心れ诚心为好。所谓心诚则灵,公子你觉得呢?”
庙堂里的和尚道士怎么说,她就怎么学。她没念过书,不会书本里文绉绉的东西,但模仿却是惟妙惟肖的。
“如何多修福报?”文礼问。
“祈福诵经,多行善事,多积善德。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夏雨心里着急,再问下去,她就露陷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跟着书呆子多学几句。
真的——没词了——
所幸,文礼觉得夏雨说的有理,“不如这样,道长若不嫌弃,就与我进府一叙。”
夏雨手心濡湿,深吸一口气笑道,“行善积德乃本道的分内之事,岂有推脱之理。只是本道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文礼一听就着了急,“不如这样,道长暂时留下,教我如何为府中除去晦气。若能救得王爷性命,岂非功德无量?”
“这——”夏雨轻叹一声,略作无奈状,“那公子可要听本道安排。”
“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什么都可以。”文礼容色凄婉。
夏雨身子一抖,这睿王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难怪是非多。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
他们是从后门悄悄的进去的,依着夏雨的意思,免教太多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是非。那文礼是个谦谦君子,被夏雨唬得一愣一愣的。
给夏雨置办了一个**的房间,还不许人伺候,也不许人靠近。她在房内摆了香案蜡烛,又供奉了三清祖师的神位,悬着乱七八糟的符咒条幅,将房间搞的乌烟瘴气。
走走门面れ摆摆样子,也该尽心尽力。
文礼还真以为夏雨有些道行,任凭她折腾。
夏雨就盘坐在三清祖师的神位前,装模作样的念经。
不过——小道士念经,有口无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什么,叽里咕噜一阵,糊弄糊弄就算了。
反正这世上,听不懂看不懂的,肯定是好东西。
到了日落时分,文礼的丫鬟——香菱,来给夏雨送饭。一眼看去,香菱眉目温和,见着夏雨也是淡淡的笑着。
夏雨点了头,“姑娘好面相。”
香菱轻笑,“道长见笑了。”
“只是这府中阴阳颠倒,姑娘身处其中也不担心吗?”夏雨坐在桌案前。
听得这话,香菱面色一紧,慌忙道,“道长,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教人听见,别说是你,就连咱家主子都会有麻烦。”布纵围亡。
夏雨依旧气定神闲,“你莫怕,这里没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深吸一口气,“阴阳颠倒也无妨,只不过——府中这团气,如果不去打搅倒相安无事。可惜——本道掐指一算,贵府今日之祸乃白虎星的缘故,敢问姑娘,这府中是不是抓了什么人?”
香菱一怔,不敢相信的盯着夏雨,“道长你——”??????
第108章 做人不能没良心 为^弯弯小貂^南瓜马车加更
|?¢¢¢¢¢夏雨把心一横,“那也不能看着虎子去送死。^^%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梁以儒凝眉,“真的要去?”
“是。”夏雨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话音刚落,夏雨骇然顿住脚步。
她歪着脑袋看他。“你疯了吗?刚才还口口声声敢不敢,怎的现在——”她摆了摆手。“算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还得我护着你。”
“我本不想入京赴试,但你不是说,好兄弟讲义气吗?”梁以儒上前,“何况,你认得上京的路吗?”
夏雨摇了摇头,“不认得。”
“明日巳时,在城门外等我。”梁以儒越过她,缓步往前走,“错过时辰,我不会等你。”
“好。”夏雨点头,目送梁以儒离开的背影。
既然要走,那就该跟大家说一声。
花满楼日间是不营业的,夏雨从后门溜进去。
“大娘。我要走了。”夏雨站在阿妙娘的床前开口。
阿妙娘正在睡觉,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看上哪个京城公子了?”
夏雨摇头,“虎子去了京城,我去帮他一把。”
阿妙娘瞪着眼睛。“你找死吗?镇远镖局都没了,你还凑什么热闹?别去京城,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一定要去。”夏雨抬步就往外走。
身后,阿妙娘直跺脚,“你这死丫头!”
疏影站在外头,容色担虑,“阿雨。别去京城。”
夏雨抿唇一笑,“疏影,怎么连你都这么说?虎子跟我一起长大,我不可能不管他。何况海叔对我那么好,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闻言,疏影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夏雨的手,“你跟我来。”
她直接拽着夏雨回房。
回到房间,疏影从梳妆台里抽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开锁,“这里头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除了交付给妈妈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你带上,路上能当个盘缠。等到了京城,也能不愁吃穿,若是你省着花,还够你们回来的路费。”
夏雨瞪大了眼睛,盒子里头金银珠宝,烁烁其华。布团状扛。
换做平时,她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现在……
“我不要。”夏雨关上盒子,“这是你准备赎身用的,我如果带走了,就是对你不仁不义。书呆子说过,君子爱财,什么有道。疏影,你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疏影轻叹一声,“赎不赎身也没什么重要。”她取了一块布,将盒子包裹住,“我在花满楼吃好喝好,也都用不上。你出门在外,谁也帮衬不了你,带着吧!”
夏雨沉默。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疏影笑了笑。
夏雨这才点头,“我以后一定还你。”想了想,便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上头悬着半块玉珏。
她不知道为何只有半块,可她知道,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这个给你。”
疏影一怔,“我不要。”
夏雨把项链挂在疏影的脖子上,“就当是替我保管。”
“可这是你父母唯一留给你的东西。”疏影望着胸口的玉珏。
“他们丢了我,我也没打算找他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夏雨深吸一口气,“疏影,等我将来发达了,我帮你赎身。”
疏影笑得绝美,“好。”她犹豫了一下,“阿雨,你一个人走吗?”
夏雨咬唇,她知道疏影的意思。
“书呆子——要上京赴考,所以一道走。”夏雨说得很轻。
疏影脸上的表情稍稍一顿,却随即笑了笑,“那也好,有个伴,路上也放心。”
“你放心,我会把书呆子囫囵个的带回来。”夏雨握住疏影的手,“他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疏影笑而不语,眼底却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冰凉。
第109章 半块玉佩
{|许是他摸咽喉的动作惊了夏雨,夏雨嗖的坐起来,一见赵朔,撒腿就往外跑。^^%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赵朔也不恼。顾自朝着床榻走去,“前脚出去剁前脚。后脚出去剁后脚,胳膊腿都不要了,那就麻溜的滚出去吧!”
夏雨眼皮直跳,摆明了,这个“皇叔”暂时不打算要自己的命。
所以呢——她回到了原地。突然毫无骨气的跪在赵朔跟前,摆着一副惨绝人寰的凄惨模样,外带抽泣两三声,“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赵朔一脸黑线,“是皇叔,不是你叔。”
夏雨蹙眉,“不都是叔?”心里暗自鄙夷,姑奶奶什么没见过,尤其是不要脸的男人。花满楼多得是。
“闭嘴。”赵朔冷然。
夏雨撇撇嘴,皇叔是什么?约莫是皇帝的叔叔。只要不是皇帝,那就好办!
都说:不怕混混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所幸这个流氓,除了油头滑脑。没啥大文化。
总结下来就两句话:大字不识一箩筐,遇事马上脚抹油。逢人扯皮不害臊,今天说了明天忘。
“叫什么名字?”他问。
夏雨刚要开口,却听得赵朔补充一句,“若敢骗我,知道后果?”
听得这话,夏雨极不情愿的点头。“夏雨!喏,是实话,没骗你。我娘是下雨天生的我,所以叫我夏雨,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赵朔嫌弃的瞧了她一眼,顾自安睡。
外头都是守卫,她想跑,除非学老鼠打地洞,否则只能乖乖睡觉。好在夏雨从不会委屈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眼见赵朔不找自己麻烦,她也乐得舒坦。
这一夜倒是相安无事。只不过以后,就该赵朔头疼了!
事实上,第二天夏雨就出丑了。
赵朔说,让她登记造册入军簿,李焕便领着她去账营。问她可识字,她说会。
可拿起了笔,夏雨却谄笑着凑上去,“李大人,您行行好,我写的字不好看。”
“不好看也要自己写,这是规矩。”李焕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夏雨咬着笔杆磨蹭半天,最后两手一摊把笔丢出去,“我认得一些,但不会写。不过我会画乌龟,要不我在这上头画个乌龟?”
这话一出,在旁管事们都窃窃私笑。
夏雨嗤鼻,心道:笑什么?姑奶奶是个女的,画乌龟画一辈子,那也是做不了乌龟王八的!
李焕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最终帮着她写上了大名。
“去火头营报道。”李焕转身往外走,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如今入了册,你若想跑,那就是逃兵。逃兵被抓,是要——”他在脖颈上做了个咔嚓的动作,“明白吗?”布女吐血。
夏雨咽了咽口水,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白!”
一路上,李焕憋着一口气,身边的夏雨实在是聒噪得没完。有那么一瞬,他真想一巴掌甩过去。
比如夏雨连珠炮似的开问:我去火头营是烧火还做饭?你们这军营多少人?那么多人要吃多少米?要吃多少菜?要买多少盐?吃那么多,那得建多少茅房啊?还有还有——
“问完没有?”李焕站在火头营的营帐前头,眉心已经皱成了川字。
夏雨嘬了一下嘴,“我——其实不会做饭。”
“那你会什么?”李焕瞪着她。
“饿。”
她如实回答。
李焕嘴角一抽,扭头就走,脸黑如墨。
第110章 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消息我已经放出去,相信很快能找到人。^^%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是懂的!”夏雨快速开口。举着手指发誓。
赵朔满意的勾唇,眼角眉梢带着几分邪肆,“甚好。”
他收了手,转身往马车走去。
夏雨蹙眉,现在回去不是照旧羊入虎口?出了军营,回到长街,还继续跟着他,傻不傻?
抿唇,凝眸,眼前骤然一亮。
“爷,既然来了,我做东请你好好逛一逛这代州府,如何?”夏雨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赵朔鄙夷的瞥她一眼,“守财奴也舍得花钱?”
“尽地主之谊,还是应当的!尤其像爷这样的大人物。百年难得一见。我对爷的崇拜,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爷这一身贵气,若能赏个脸,那也是我夏雨祖上有光。”夏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世人。谁不喜欢别人逢迎拍马,何况——赵朔另有打算。
拍着马匹,糊弄着赵老九,夏雨直接将赵朔带去花满楼。
要问这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花开满地,青楼是也!
堂堂皇叔逛了窑子,倒也是个趣闻。
马车停在花满楼前,天色微暗。这花满楼的生意开了张,好生热闹。
夏雨领着赵朔进了大堂,李焕皱眉,“这样的地方,王爷——”
赵朔抬手,示意他出去。
迎来送往天下客,嬉笑怒骂皆是缘。
这便是花满楼!
代州府首屈一指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
花魁——疏影,更是容貌倾城,惹来无数裙下之群,却都做不得她的入幕之宾。
“死——臭小子!”老鸨阿妙娘快速迎上来。乍见夏雨险些骂出声,又见夏雨身后有位贵气的公子哥,急忙不动声色的改了口,“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花满楼?姑娘们,来客啦!”
一声喊,随即涌上来五六个娇艳多姿的女子,将赵朔团团围住。
赵朔睨了夏雨一样,目光冰凉。
夏雨心头一窒,这赵朔可是当朝皇叔,说起来位份尊贵,随随便便的女人肯定是看不上眼的。抿唇,贼贼笑两声,夏雨慌忙拽住阿妙娘,“大娘,上包房,让疏影过来一趟帮我个忙。”
阿妙娘瞪她一眼,“你可知道,疏影是不轻易接客的。”
“人家有的是钱。”夏雨压低声音,“少不了好处。”
“这样?”阿妙娘点了点头,“死丫头,你可别让老娘做亏本的买卖!”
“放心放心!”夏雨信誓旦旦。
阿妙娘轻叹一声,“你二娘找你都找疯了,记得早点回家,也不知最近野到哪儿去,成日不见人影。”
夏雨蹙眉,“我很快会回去的。”
“再不回去就老规矩,在这儿拉个恩客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成日男不男女不女的。”阿妙娘骂骂咧咧的走开。到了赵朔跟前,又是灿烂一笑,“公子楼上请。”
夏雨笑着领了赵朔上楼,到了包间内才算安静下来。
不多时,后头的轻纱帐里,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身段婀娜,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想必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布女吐圾。
一曲清音缓缓响起,指尖轻拨,宛若天籁。
“爷,喝酒。”夏雨笑呵呵的给赵朔倒酒。
赵朔瞧了她一眼,“带我这,有何企图?”
夏雨一脸无辜,“爷,没有企图,纯粹是找乐子。这人生在世,什么什么须尽欢。来来来,喝酒听曲,此乃人生快事!”
闻言,赵朔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渐渐的淌着异样微光。长长的睫毛半垂着,落下斑驳的剪影。
房内烛光摇曳,琴音缭绕,倒生出几分别样的滋味。
“怎も怎么爷不喜欢?”夏雨被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只觉浑身发毛。
赵朔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夹着酒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轻笑,抬眸间凝了风情万种。他慢慢吞吞的将唇凑到她的耳畔,竟有种吐气如兰的滋味,音色婉转撩人,“爷说过,不喜欢女人。那你摆这一出美人计,实则是想让爷对你将就?”
音落,夏雨骇然瞪大眸子。
下一刻,腰间颓然一紧,赵朔直接将她捞起,重重丢到桌案上。
夏雨还来不及反应,耳畔只听得杯盏落地的碎裂之音,伴随着赵朔极为精致的五官,在自己的视线里快速放大。
唇,突然被摄住。
湿湿的,暖暖的。
轻纱帐内,琴声戛然而止。倩影浮动,有脚步声快速逼近,“住手!”
第11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x{{{{{镖局内一片狼藉,虎子悄然从后门离开镖局。
“阿雨?”虎子提着灯笼,仰头望着漆黑茂密的林梢,竭力的喊着。“阿雨,你应我一声。你怎么样?”
林子里空空荡荡。
虎子睡在了林子里,第二天是被一声哀嚎给惊醒的。
夏雨摔在地上,揉着屁股,疼得眼泪直掉。
“没事吧?”虎子慌忙扶起她,“摔疼没有?”
“你说她为何回回都要爬树梢上睡觉?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夏雨痛苦的望着高高的树梢。
虎子如释重负,“没事就好。”
“镖局怎样?”夏雨扭头问。
“没事了。”虎子扶着她往回走,“还要多谢你。”
夏雨一拳砸在他胸口,忍着疼,笑道,“好兄弟讲义气,你替我保密就行。”她突然捂着胸口,将一口淤血吐出。
惊得虎子瞬时改了脸色,“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她摇头,“吐出来好多了。”转而愠怒道,“不知道她昨晚又做了什么。一身的大伤小伤,我迟早要教她害死。”
“又不记得?”虎子轻叹。
夏雨撇撇嘴,“赶紧回去,我有事找海叔。”
二人搀扶着往回走。
镖局的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夏雨骇然扬眉。心头咯噔一声:糟了,是赵朔!还是找来了。
昨夜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跟赵朔有关?
二人绕道后门,悄悄的摸进镖局。
书房外没有人,夏雨跟虎子悄悄的附耳贴门。
里头,有交谈的声音。
袁胜海看一眼桌案上的长方形木匣,而后抬眸望着漫不经心品茗的赵朔。“敢问客人,托往何处?”
赵朔不说话,李焕上前一步,将一张百两银票置于案上,“京城,睿王府。”
“京城?”袁胜海心惊,莫怪这二人器宇不凡,出手阔绰,原是京城来的。只是——他将银票和木匣推回赵朔跟前,“镇远镖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押京城和达官贵人的镖。”
李焕又加了一百两,“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袁胜海走镖十数年,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大雇主,但——他还是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一时之利,而坏了规矩。”
杯盏落回桌面,那清脆的声音让袁胜海心头一怔,却见赵朔睨他一眼,“真不肯?”
“很抱歉。”袁胜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不敢对视别人的眼睛。
赵朔的桃花眸,美则美矣,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能窥视天下的冷傲,清贵之中带着几分慵懒。他微微扬眉,微微勾唇,便宛若凝聚了无形的威慑力,教人根本不敢靠近,更何况与他对视。
他笑,笑得从容,眼底眉梢染尽桃花色。却教你无法辨别他是真的笑,还是杀戮前的平静。此人深邃难料,心不可测。
李焕望了赵朔一眼,但见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终于站在了门口。
下一刻,赵朔突然开门,外头的虎子未曾防备,整个人都扑了进来,刚好摔在赵朔脚下。虎子愕然仰头,视线刚好触及赵朔投下的冷戾目光。
赵朔的眼神,冷得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还有一个呢?”他冷飕飕的瞧着脚下的虎子。
虎子一骨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我一个。”
赵朔也不恼,斜睨身后的袁胜海一眼,幽然轻语,“东西我就先放这,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会回来的。”
语罢,他快速朝着外头走去,李焕疾步跟上。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迟缓了脚步,绝美的脸稍稍左侧,睨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别有深意的勾唇,这才走出镖局大门。
紧闭的房门后头,夏雨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敢往外窥探半分。
“爷为何不把人带回来。”李焕驱车离开。
连李焕都知道,赵朔发现了夏雨,何况是夏雨自己。
上好的玉片,不紧不慢的修理着自己的手皮,赵朔淡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何况——猫捉老鼠,不会第一时间吃了老鼠,而是先把玩一番。
他这辈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人生乐趣。
这丫头虽然脑子不好使,唯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但动作与反应却是极快,倒也有趣。不教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门外传来虎子的声音,“阿雨,出来吧!”
夏雨赶紧开门,“走了?”
虎子颔首,“不过留了东西。”布女吐弟。
在袁胜海的跟前,摆着一个木匣,没有上锁,随时可以打开。
“海叔,这趟镖接不得。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人,你别信他们。”夏雨盯着眼前的木匣,她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赵朔给他自己托镖,到底意欲何为?而这木匣里,又会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袁胜海皱眉,视线紧紧的落在了夏雨身上。
夏雨压低声音,“因为——他就是睿王赵朔。”
袁胜海的眼眸骇然瞪大,“你说什么?他——是睿王!”语罢,他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煞白如纸。x{{{{
第112章 梁以儒接旨
???????夏雨低着头没说话,赵老九喜欢男人,那对她这个小丫鬟,应该不感兴趣吧?
正想着。^^^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他忽然就扑了上来,夏雨刚要拔出袖中匕首。那厮却擦着她的身子躺在了床榻上,帷幔随即落下。
赵老九!
虚惊一场,差点拔刀——我忍!
夏雨坐在床头凳处,心想:房内没有钥匙,会不会在赵老九身上。
若是如此——她总不能真的爬到他身上去找吧?当初不就是摸——摸了他一下,才会被他逮着吗?
思来想去,夏雨也想不出个好主意。
明日,书呆子出考场,她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书呆子办法多,没准还能给她指点迷津。反正虎子已经确定是在睿王府,赵老九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思及此处,夏雨忽然笑了,她就不信,自己加上书呆子,还斗不过一个赵老九。
只是那个九环如意锁是怎么回事?
羽睫骇然扬起。带着几分惧色,难不成他没死?
——————————
这一回,夏雨是爬窗出去的,赵朔隔着帷幔看着。她见到了虎子,又没找到钥匙。就算撞破脑袋也会主动回来。
他轻笑,眼底散着微恙的光,点点波澜,泛着迷人的琉璃色。
回到芙蓉苑收拾了东西,天已大亮。
文礼进来,稍稍一怔,“怎么。道长要走?”
夏雨敛容笑道,“本道有要事在身,委实不便久留。”拂尘一甩,夏雨眸色微恙,“有缘自会相见。”
闻言,文礼轻叹,“道长有所不知,其实我留下道长,是想——”他犹豫了一下,而后看了香菱一眼,示意香菱退下。
见状,夏雨眉头微蹙。心想:这小子该不是要我帮着争宠吧?
文礼道,“自我入府以来,鲜少陪在王爷身边。王爷又公务繁忙,久居养心阁还不许人伺候。我想见他一面,也是不能。不过——道长可知我家王爷与道家极为有缘,早年也曾入道修行,既然道长道术深厚,不知愿不愿意随我去见王爷。”
“不愿意!”夏雨脱口而出。一出口便觉突兀,忙道,“我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
听得这话,文礼面露难色,“道长是修行之人,就当是与人行善。”
“不是我不愿意,确实り确实有事在身。”夏雨苦笑。
心中腹诽:去见赵老九?得了吧,赵老九是谁?那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精,这是让她上赶着去送死?
还是让她多活几年吧!她还没活够呢!
文礼不依不饶,摆明了不想让她走。
夏雨脑瓜子一转,“不如我给你算一卦,看你这运数如何?”
听这话,文礼将信将疑,“这——也好。”横竖道长要走,算个卦也好安心。
让文礼将生辰八字报上来之后,夏雨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故作高深,“公子好福气。”说着,拂尘一甩,笑得意味深长,“这生辰八字显示,公子此生大富大贵,是富贵吉祥之命。你放心,来日你必定能做——”她想着,当初书呆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做什么?”文礼蹙眉。
夏雨总算想起,一本正经道,“必定能做人中龙凤。”
这话一出口,文礼又惊又喜,“真的?”
“你放心,我算的肯定准。”夏雨郑重其事的忽悠,“我已经为公子与王爷祈福两日,公子与王爷将来必定能百年好合。所以现在,公子就在府中好好等着,等王爷康复就会来找你的。”
文礼欣喜,笑得温和,“多谢道长。”
“不必谢我,是公子自己好福气。”夏雨忽悠得有板有眼,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把这个放在你的枕头底下,日日祈祷,包你心想事成。”可惜她没读过什么书,否则——这三寸不烂也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文礼微颤着接过,谢了又谢的转身离开。
“对赵老九还真是痴心一片。”夏雨撇撇嘴,掉头就走。
前脚刚要跨出门,便听得门外传来,冰冰凉凉的飘渺之音,“道长能否为你自己算上一卦,看我待会,会如何处置你?”布女欢技。
羽睫骇然扬起,夏雨立刻不走正门,转身跨步,扒着窗棂借力飞窜出窗。
腰间颓然一紧,腰肢被轻而易举握住。她欲挣脱,脚下一扭三转,欲将他甩出去。
可没成想——脚下飞旋,身子已被人按在廊柱上。
脊背撞得生疼,她一声闷哼,快速抬头。
那双幽冷深邃的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り狠狠的撞进了她的眼底。
他勾唇,笑得邪肆,“道长有礼了!”
第113章 开始学会想你
???????夏雨想摆脱他,可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眼底的邪魅狂狷。嘴里的空气被他剥夺殆尽,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却死死的抱着她,愣是不撒手。
冰冷的水不断的灌入口鼻。夏雨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王爷!”李焕在岸边疾呼。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面上翻开巨大的水花。夏雨是被他抱出水面的,意识全无,陷入昏迷状态。
“这是——”李焕瞪大了眸子。
他轻描淡写,唇角勾勒出邪肆轻笑,“捡的。”
后来的后来,夏雨是在军营里醒转的,被绑成粽子,束在一根柱子上,她还没缓过神来,身后便有阴测测的声音传出,“醒了?”布女欢划。
眉头一皱,夏雨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再不醒就大刑伺候。”
羽睫骇然扬起,夏雨借着摇曳的烛光环顾四周。这应该是营帐?
视线直勾勾落在正前方的床褥上,这床褥是千金一匹的流光缎子。她在八娘的绸缎庄子里见过,也就那么一匹。这人竟然拿来做褥子,想必非富即贵。
非富即贵,那么——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也不问对方是谁。夏雨突然扯了嗓门,跟死了娘一样,猛地狼嚎一声,“娘啊——我的命好——”
杯子突然被生生捏碎,磁音带着几分低柔的蛊惑,“闭嘴!”
李焕走进来,“王爷。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回京。”
夏雨蹙眉,王爷是什么东西?有知府那么大?有个王,是不是跟皇帝扯点关系?难不成是皇亲贵族?
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知府大人,旁的还真不知道。
夏雨只听见二人离开的脚步声。心里暗道,幸好幸好!
她用脚往前探了探,将一片石子片勾过来,眼珠子一转,没人!
两脚并拢夹起石子片,一个高空抛物,稳稳落在身后捏在掌心。这种技巧,她八岁就熟练至极。被抓的次数多了。自然逃生的本事也花样百出。
石子片来回割着绳索,手腕磨破了皮。虽然很疼,但夏雨咬着牙,终是将绳索割断。
腕上出血但伤口不深,有点刺辣辣的疼。¤
“不能走正门。”夏雨掀开窗帐一个跟头栽出去。
摇曳的火光中,一双金丝滚边的黑靴落在她跟前,顶上传来凉飕飕的声音,“这么晚还要去哪?”
夏雨的脸皮一紧,狼狈的抬头,“尿急,解手。”
黑夜里,那张极为好看的脸慢慢的凑近了她,墨瞳里流淌着跳跃的火光,仿佛猎豹带着嗜血的兴致打量着猎物,他的声音低哑而迷人,“天黑难行,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夏雨脊背发凉,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容色,咽了咽口水。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好看的男人,唯独一股邪气,让她有些心底发毛。
“我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ゅ就是路过。哎哎,轻点ゅ轻点——”
夏雨被他拎住后颈给拎起来,就像捉小猫小狗一般。他动作很快,看似漫不经心,却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疼!”她龇牙咧嘴。
他二话不说,直接拎着她往营帐走去。
也不知虎子在哪,可莫要跟她一般倒霉才好!
营帐门口,他一松手,夏雨突然来个扫堂腿,一个纵身想要越过他,逃出去。一般情况下,大街上的混混们,都会挡不住她这突来袭击。
今天不巧,老天爷没长眼睛。
夏雨骇然瞪大眸子,腰间颓然一紧,整个人被他带着飞旋进帐,下一刻,已然被压在桌案上。
明灭不定的蜡烛在眼前燃烧,邪魅的男子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两手手腕高举过头顶,“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救人,我一定宰了你。”
夏雨脑子转得飞快,难道他只是玩玩不想杀她?
夏雨一身男儿装,吃定美男不会把她怎样,旋即眼巴巴的凑上去,“大爷,大爷行行好,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山水有相逢,下次我带你去花满楼,里头的姑娘水灵的很,我买单,你随便玩。”
“爷不喜欢女人,懂?”他笑得凉凉的。
蓦地,他的眼神陡然一滞,突然冷冽的掰看她的手。
方才看见她手背上有伤,明明流血了,可是伤口呢?从外头到帐内,才那么点时间,她的伤口竟然不药而愈?
“这是怎么回事?”他直接将她从桌面上拽了起来,“为何会这样?”
第114章 爷洗耳恭听
{|“消息我已经放出去,相信很快能找到人。^^^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是懂的!”夏雨快速开口。举着手指发誓。
赵朔满意的勾唇,眼角眉梢带着几分邪肆,“甚好。”
他收了手,转身往马车走去。
夏雨蹙眉,现在回去不是照旧羊入虎口?出了军营,回到长街,还继续跟着他,傻不傻?布女厅才。
抿唇,凝眸,眼前骤然一亮。
“爷,既然来了,我做东请你好好逛一逛这代州府,如何?”夏雨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赵朔鄙夷的瞥她一眼,“守财奴也舍得花钱?”
“尽地主之谊,还是应当的!尤其像爷这样的大人物。百年难得一见。我对爷的崇拜,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爷这一身贵气,若能赏个脸,那也是我夏雨祖上有光。”夏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世人。谁不喜欢别人逢迎拍马,何况——赵朔另有打算。
拍着马匹,糊弄着赵老九,夏雨直接将赵朔带去花满楼。
要问这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花开满地,青楼是也!
堂堂皇叔逛了窑子,倒也是个趣闻。
马车停在花满楼前,天色微暗。这花满楼的生意开了张,好生热闹。
夏雨领着赵朔进了大堂,李焕皱眉,“这样的地方,王爷——”
赵朔抬手,示意他出去。
迎来送往天下客,嬉笑怒骂皆是缘。
这便是花满楼!
代州府首屈一指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
花魁——疏影,更是容貌倾城,惹来无数裙下之群,却都做不得她的入幕之宾。
“死——臭小子!”老鸨阿妙娘快速迎上来。乍见夏雨险些骂出声,又见夏雨身后有位贵气的公子哥,急忙不动声色的改了口,“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花满楼?姑娘们,来客啦!”
一声喊,随即涌上来五六个娇艳多姿的女子,将赵朔团团围住。
赵朔睨了夏雨一样,目光冰凉。
夏雨心头一窒,这赵朔可是当朝皇叔,说起来位份尊贵,随随便便的女人肯定是看不上眼的。抿唇,贼贼笑两声,夏雨慌忙拽住阿妙娘,“大娘,上包房,让疏影过来一趟帮我个忙。”
阿妙娘瞪她一眼,“你可知道,疏影是不轻易接客的。”
“人家有的是钱。”夏雨压低声音,“少不了好处。”
“这样?”阿妙娘点了点头,“死丫头,你可别让老娘做亏本的买卖!”
“放心放心!”夏雨信誓旦旦。
阿妙娘轻叹一声,“你二娘找你都找疯了,记得早点回家,也不知最近野到哪儿去,成日不见人影。”
夏雨蹙眉,“我很快会回去的。”
“再不回去就老规矩,在这儿拉个恩客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成日男不男女不女的。”阿妙娘骂骂咧咧的走开。到了赵朔跟前,又是灿烂一笑,“公子楼上请。”
夏雨笑着领了赵朔上楼,到了包间内才算安静下来。
不多时,后头的轻纱帐里,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身段婀娜,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想必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一曲清音缓缓响起,指尖轻拨,宛若天籁。
“爷,喝酒。”夏雨笑呵呵的给赵朔倒酒。
赵朔瞧了她一眼,“带我这,有何企图?”
夏雨一脸无辜,“爷,没有企图,纯粹是找乐子。这人生在世,什么什么须尽欢。来来来,喝酒听曲,此乃人生快事!”
闻言,赵朔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渐渐的淌着异样微光。长长的睫毛半垂着,落下斑驳的剪影。
房内烛光摇曳,琴音缭绕,倒生出几分别样的滋味。
“怎ぷ怎么爷不喜欢?”夏雨被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只觉浑身发毛。
赵朔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夹着酒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轻笑,抬眸间凝了风情万种。他慢慢吞吞的将唇凑到她的耳畔,竟有种吐气如兰的滋味,音色婉转撩人,“爷说过,不喜欢女人。那你摆这一出美人计,实则是想让爷对你将就?”
音落,夏雨骇然瞪大眸子。
下一刻,腰间颓然一紧,赵朔直接将她捞起,重重丢到桌案上。
夏雨还来不及反应,耳畔只听得杯盏落地的碎裂之音,伴随着赵朔极为精致的五官,在自己的视线里快速放大。
唇,突然被摄住。
湿湿的,暖暖的。
轻纱帐内,琴声戛然而止。倩影浮动,有脚步声快速逼近,“住手!”
第115章 皇帝驾到
¢¥|||||马车平稳的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王爷为何不直接带她入京?”李焕驱车,心里却是不解。
“腿长在她身上,她若要跑,还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赵朔靠在车壁处。闭目养神,“何况——她一个人上京。比跟我在一起安全得多,没瞧见后头的尾巴吗?”布共每亡。
李焕点了头,“王爷所言极是,是卑职思虑不周。”
迷人的桃花眼,微微打开,露出一道狭长的缝隙,教人瞧不清眸中神色,“该准备的,可都准备妥当?”
“王爷放心,早已置办妥当,等到了京城,就能落籍王府。只是王爷——东方旭虽然给了王爷一掌,但他武功极高,想必会有所察觉。”李焕眉头微蹙。
赵朔清浅吐出一口气,伸手揽过一旁的大氅。气定神闲道,“无妨,我这就回去找他老子算账。父债子还,这子债也该父偿。”
李焕低头一笑,不再多言。
马车快速离开代州府。马车后头不知有多少跳梁小丑,始终如影随形。
夏雨站在城门口很久,赵朔——真的走了。
不知道为何,赵朔不声不响的离开,甚至于都没有交代一声,她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好像没人管她了。反倒有些不自在。
那虎子怎么办?
虎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深吸一口气,夏雨转身就往知府衙门跑去。这事只能找书呆子解决,书呆子方法多,不知能不能让虎子暂时冷静一下。
梁以儒出来的时候,夏雨就靠在府门外头的石狮子旁,不高兴的嘟着嘴。
“怎么了?”梁以儒打量她一眼,心中明白了大概。
若是街头地痞之事,夏雨自己就能解决。她唯一能来找他的,除了兄弟义气,就该是睿亲王之事。
“海叔没了。”夏雨抿唇。
梁以儒颔首,“我知道。”
“我怕虎子会做傻事。”夏雨轻叹一声,“我们三个一起长大。虽然身份各自有别,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是白当的。你平素不是很能说大道理吗?我想让你去劝劝虎子。他现在?就跟疯了没什么区别,谁的话都不听,你就当是去试试。”
“好。”梁以儒定定的望着她。
夏雨点了点头,“谢谢。”
他哑然失笑,继而握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我之间,还需要谢字吗?”
她笑着,“好兄弟讲义气。”
梁以儒闻言,眼底掠过少许黯淡。
只是谁都没想到,镇远镖局已经人去楼空。问了邻居才知道,虎子去了京城。也不知虎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赵朔回京。他二话不说就收拾了东西,追去了京城。
夏雨掉头就走。
梁以儒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不能让虎子去送死。”夏雨面色黑沉,“我要赶在虎子追上王爷之前,拦住他。海叔之事还没有定论,到底是不是王爷杀的,还是个问题!当时我看到还有一个人,也在那里。如果是那个人杀的,就该冤有头债有主。”
“是什么人?”梁以儒问。
夏雨想了想,脑子里突然浮现东方旭温和的笑,身子却寒毛直立,“白衣书生,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温和从容,可杀人的时候,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闻言,梁以儒骇然蹙眉,“你是说?白衣书生?”
“武功极高。”夏雨补充一句,“还有些娘娘腔,倒似某些人的老相好。”
“能在王爷跟前动手的,也只有他了。”梁以儒倒吸一口冷气,略带微凉的盯着眼前的夏雨,“别去京城,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夏雨不解。
梁以儒的面色,从未像现在这般凝重,“你可知道他是谁?”
她摇头。
他难得冷了眸,“白衣书生,温厚从容。笑若三月暖阳,实则心狠手辣,当今摄政王最得意的义子——东方旭!”
“他很厉害?”夏雨没听过这号人物。
梁以儒站在镇远镖局的院子里,深吸一口气,望着浩瀚蓝天,“当今圣上登位之初,东方旭年方十岁,却心狠手辣得令人发指。”
“竟将先帝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剥皮拆骨。掏了人心泡酒,送与辅政大臣的家人饮用。谁敢不喝,当即格杀。鲜血之盛,积得厚厚一层血浆,忠臣良将几近屠戮殆尽。”
“当年的朝堂,人心惶惶,东方越借此上位,成了当朝摄政王。从此以后,独揽大权十数年,顺者昌逆者亡。”
音落,梁以儒骤然回眸盯着夏雨。
夏雨快速抚上自己的脖颈,身子瞬时颤了颤,东方旭可是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那虎子去京城,岂非更没有活路?
梁以儒凝眉看她,“有摄政王在朝,有东方旭在京,你还敢去吗?”
第116章 爷,别装了
???????色盅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因为里头,一个色子都没有,唯有一堆被摇碎的粉末!
便是方山。也跟着愣在当场,“这怎么可能!”
“一个点都没有。”夏雨勾唇。邪邪的笑着。布共刚扛。
古怪精灵,精灵古怪,非她莫属。
“你抽老千。”方山拍案而起。
夏雨邪笑着,“愿赌服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输不起。”她对着粉末吹一口气,瞬时粉尘轻扬,笑得何其肆意,“若你不吃不喝,练上十年,我保证你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方山仲怔,“你!”
“白纸黑字,众目睽睽,你若想食言,我也没办法。”夏雨双手环胸,悠然自得的坐着。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山面色渐变。
掌柜的赶紧过来,“大公子,您看这么多人……”
方山冷哼,愤然拂袖,“走。”
越是大户人家。越猖狂,越丢不起人。
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哭哭啼啼的女子一下子跪在夏雨跟前,“小女柳儿,谢恩人救命之恩。”
夏雨慌忙将她搀起,将赌契交付在她手中,“赶紧回家去吧!”
“恩人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什么都没有,愿意从此跟着恩公为奴为婢。”柳儿嘤嘤哭泣。
“不用不用。”夏雨尴尬的摸着后颈。
梁以儒淡淡的笑着,带着几分闲看的意味,并不打算帮忙。反倒在一旁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
柳儿自是不依,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的,才是英雄本色。在柳儿心里,夏雨就是英雄。
可这英雄是个母的,还得上京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带着拖后腿的可不行!
夏雨眼珠子一转。挑眉看了沈星一眼,示意丫头赶紧过来。
沈星也是个机灵鬼,掰开哥哥沈浩的手,屁颠屁颠的过去。夏雨如同见到了救星,急忙甩开柳儿快步迎上去,“好闺女。”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沈星一怔,见夏雨给自己递了个眼神,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喊了一声,“爹。”
“噗”梁以儒一口茶水悉数喷出,呛得拼命咳嗽,眼泪都咳出。相宜慌忙替他捋背,他这才顺下一口气,差点没被呛死。
沈浩张大嘴巴,半晌回不过神。
这真是:败家的丫头,白捡的“爹”!
夏雨冲着柳儿笑,“你看着我面相年轻,实际上我已经成家立业。虽说妻子早逝,但我这丫头不喜欢后娘,也不喜欢我身边有女人跟着,所以姑娘还是收拾东西,跟你爹赶紧离开这儿!以后,别再赌了。”
如此这般,才算打发了柳儿,还了夏雨一个自由身。
夏雨捧着沈星的脸,刮她一个鼻子,笑得合不拢嘴,“小丫头,有前途。”
梁以儒终于缓过神,将沈星从夏雨的怀中拽出来,塞到沈浩身边,“沈兄见笑,我这小兄弟惯来胡闹,失礼失礼。告辞!”
语罢,梁以儒看了相宜一眼,“收拾东西,连夜走。”
不管对方还会不会回来,既然得罪过人,惹不起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连夜赶路,也是够累的。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感觉还不赖。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夏雨问,“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
车窗帘子被风掀起,有月光斑驳落进来。
梁以儒想了想,这才盯着夏雨,郑重其事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赌不是件坏事。不过下不为例,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不觉得这是开玩笑。”夏雨难得安静下来,也难得——语气略显沉重,“我最恨因为欠赌,而输了家人的男人。”她顿了顿,“我知道代州府的人都看不起我。”
她苦笑,“我五毒俱全,除了没办法跟男人一样去嫖,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我一个人能把整个镇远镖局的男人都灌醉,我也能在没钱的时候上街顺手牵羊。”
“一开始的时候,被抓到总会挨打,打的次数多了,偷的手段也就熟练了。到了后来,只要我想偷,没有我偷不到的。当着人家的面,我都可以偷得肆无忌惮。”
“可我有分寸,不偷老人和孩子,也不偷穷人家。每次下手,我都不会要太多,够平时吃饱就行。因为我娘不喜欢,所以我身上基本不会留钱,怕我娘看见了难受。”
“知道我今日,为何要救那个女子吗?本是不相干,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出手相救,我何必趟这趟浑水?”
“五岁那年,爹输了银子,把我押在了赌场。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人问爹,要卸哪条胳膊?哪条腿?我年纪小,根本没办法反抗。被人按在赌桌上,那斧子就在我头上悬着。”
梁以儒突然握住她的手,手心温凉,语调深沉,“别说了。”
第117章 病西施
?o11111一时间,房内万籁俱寂。
薄瑶太后骤然起身,冷眸低斥,“皇帝说这话也不怕有**份?此言欠妥。既是诚心来的。那就是客。你皇叔还没开口,皇帝岂可喧兵夺主?”
赵禄面色一滞。随即垂下头去,“母后所言极是,朕确实……”
“东方公子要不要近前看看?”赵朔低咳几声,解皇帝的困境,“我这一掌挨得真是地方,没要了我的命,倒也可惜。若是再重少许,约莫我也该去见先帝了。我这思来想去,自我宽慰道,想必是某人舍不得的缘故吧?”
东方旭上前几步,温润含笑,“王爷福泽深厚,自然是千岁康安。”
“承蒙吉言,但愿能多活几年。”赵朔捏了被角。
薄瑶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御医说睿亲王需要静养。哀家与皇帝就先回宫,等睿亲王好些再进宫一聚!”语罢,她瞧了东方青和东方旭一眼,“见也见了,话也说了。都回去吧!”
东方青上前搀起薄瑶太后,“青儿送太后娘娘回宫。”
东方旭不语,躬身行礼,随太后一道出门。
临出门前,赵禄回头。赵朔端坐床边,朝着他翘起大拇指。赵禄一笑,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快步出去。
叔侄两个,一个唱黑脸一个红脸,果然是合作无间,默契天成。
及至门外,东方旭顿住脚步,朝着薄瑶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薄瑶太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扳直了身子,“说吧,摄政王有什么话要传达?”
“义父交代过,只要睿亲王归来,他与叶家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东方旭说得很轻,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薄瑶太后点了头,“此事哀家已有准备,只是睿亲王如今病着,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想了想,复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旭一笑,“秋试之前,一定赶回来。”
闻言,薄瑶太后没再追问,抬步走出了睿亲王府。
站在原地,东方旭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回眸去看养心苑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手,轻轻抚上依旧生疼的肩头,自己那一掌确实下手不轻,可——自己也受到了赵朔自身内劲的反弹,吃了苦头。
这一掌,真的能把赵朔击成重伤吗?是赵朔急于保护那个人,所以大意了,才会没有防备的挨了自己一掌?
东方旭蹙眉,深思却思而不得。
那个人,很显然是个女人。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喉结。赵朔,不是喜欢男人吗?何时对女人也上了心?
此事,绝对有古怪!不可大意!
李焕是看着东方旭出去的,这才掉头转回养心苑。
“爷,都走了。”李焕如释重负。
赵朔掀开被子下床,“东方旭起疑?”
李焕面色微滞,“好像有一点。”
“若他不生疑,那就不是东方越教出来的义子。”赵朔走到桌案旁,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东方越那边怎么样?”
“摄政王说是去苗疆为公主取药,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可行。”李焕有些犹豫。
赵朔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每一次取药,都会——
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桃花眼微微眯成狭长的弧度,唇角勾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要的东西,可都调查清楚了?”
李焕垂眸,“暂时——还差一些。”
“现在查到了什么?”赵朔也不恼,毕竟去查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
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百花宫宫主——瑶姬失踪,听说是跟武林各大门派围攻百花宫有关。有传言,说是瑶姬已死,但谁也没有见到尸骨。还有人说,她被一高僧所擒,高僧不愿杀生,便将她囚禁在某个地方。而失落已久的阴蚀**,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李焕压低了声音。
“那黑寡妇是怎么回事?”赵朔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女人——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其武功极高,恐怕连李焕都不是她对手。
李焕面色微沉,“据说,黑寡妇的武功,与当年瑶姬的武功路数,系同出一门。”布共刚才。
赵朔眼底的光瞬时晦暗,同出一门?那就意味着,要么是瑶姬本人易容,要么是——传人!若是本人易容,倒也能一辨真假。但如果是传人,那这传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
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
“继续查,不能让摄政王府捷足先登。”赵朔冷然。
李焕颔首,“明白!”
这个人,不但关系到当初先帝之死,还关系到——
第118章 以退为进
???????梁以儒扭头,“相宜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客栈。”
“凭什么?”夏雨抿唇。
沈浩拽着沈星,打算掉头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雨脑袋瓜子转得极快,忽然从怀里取出了三颗色子。快步朝着方山走去,“长夜漫漫,这么多男人玩一个女人多无趣。不如咱们来点乐子,赌上几把怎样?”
“赌债”二字,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什么人?”随从怒斥,“滚出去。”
一个纵身,夏雨翻上桌子。一腿蜷起一腿悬空,胳膊随意搭在膝头,“怎么,输不起?”
方山眯起眼睛,“就怕你输不起。”
夏雨挑眉,“我进出赌场那么多年,还没有输不起的道理。”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试试?”
闻言,方山冷笑两声。松开那哭哭啼啼的女子。缓步上前,“我不要钱。”
“我也不要钱。”夏雨斜睨他一眼。
“若你输了,我要你的一条胳膊。”方山说的很轻,却够狠。布估呆弟。
梁以儒快步上前,刚要阻止。夏雨却应了下来,“好!那我要她。若我赢了,她爹欠你的赌债一笔勾销,你们不能再找她麻烦。”
“一言为定。”方山一挥手,所有人随即围了上来。
大堂内噤若寒蝉,谁都没有说话。
“就最简单的,咱们比大小。”方山坐定。
夏雨坐在对面。“没问题,不过口说无凭,还是白纸黑字为好。”
这方山成日游手好闲,仗着老爹是首富,嗜赌如命。年岁不大,却一脸的奸猾之相。他这赌技在岳州也算有名,寻常人哪敢跟他上赌桌。
知道的人,都为夏雨捏了一把冷汗。
方山真的立下了一张字据。好赌之人,最喜欢的便是棋逢对手。那种心头痒痒难耐的滋味,估摸着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夏雨将色子放进色盅,“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请!”
方山冷笑,随手便抓起色盅,色子在色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得所有人心头砰砰乱跳。梁以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紧盯着容色平静的夏雨。
色盅落下的那一瞬,夏雨抬头,淡淡一笑,“三个一。”
果不其然,里头平躺着三个一。
方山一怔,心道这人有点本事。
夏雨也不焦急,握住色盅开始摇色子。她的速度很快,方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快的摇色子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色盅落下,三个色子叠罗汉,正上方唯有一个一。
她笑,“怎样?”
哪知——桌子突然一晃,夏雨骤然盯着方山身边的随从,却见三个叠罗汉的色子,有一个因为桌子摇晃而滚落下来。
那一瞬,色子落下的清脆之音在大堂内回响不去。
所幸,还是一。
“是两个一。”方山扯了唇,笑得冷冽。
夏雨冷然,分明是方山使诈。
可这里,方山说了算。
如果方山——桌子底下,夏雨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
夏雨输了——
至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众目睽睽之下,方山将色子叠出了罗汉,就跟夏雨方才那样。三个色子只有“一”点,是最小的。
梁以儒黑着脸冲过来,站在夏雨身边护着,“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方山眸中染血,“说吧,要卸哪只胳膊。”
夏雨嗤笑两声,“你急着投胎吗?小爷还没认输,你得意个什么劲?”她握住了色盅,“看好了,小爷今日就给你露一手绝活。别怪我没提醒你,论掷色子,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音落,色子声快速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不可思议的逆袭。
梁以儒手心濡湿,脊背有冷汗微微渗出。他是绝不会让人动夏雨的,别说卸条胳膊,就是掉根头发,他也不肯。
夏雨的手速极快,快得教人都产生了幻觉,好似凭空多了无数只手。
色子的声音从最初的清脆,渐渐的到了最后的——无声。
在场的所有人,连声音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未察觉。
包括方山!
色盅砰然落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视线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夏雨的手上。围观的人快速靠近,将桌案围得水泄不通。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希望你说话算话。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谁输谁赢。”夏雨勾唇,笑得何其自信,眼角眉梢带着显而易见的邪魅之气。
色盅,缓缓打开。
第119章 光看着,不能吃
夏雨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最后是我哥和海叔救了我,如果不是海叔及时带着银子赶到。我估计早就死了。”语罢,她抱紧了双膝。坐在角落里没有再说话。
梁以儒取过一旁的毯子,小心的与她盖上,“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经历的事情多了,什么都会想得比较开。
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停在林子小湖旁,车里只有夏雨一个人。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眸,她掀开毯子下了马车。
梁以儒正在湖边洗漱,顺便把水袋里的水装满,“醒了?”他塞好水袋的塞子,“跑了大半夜,人困马乏的,早上空气好就歇一歇再走。”
夏雨点了头,“这深山老林的,你也不怕遇见打劫?”
这话刚说完。夏雨就后悔了。
妈的,真打劫!
相宜浑身颤抖的站在树下,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他脖颈上,“少は少爷,快は快跑!”
两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子。专门拦道抢劫。
最近赶上了大批的学子上京赴考,生意好得不得了。三天两头能宰一头“肥羊”,估计恨不得朝廷年年都有秋试。
“哥は哥啊,这は这也是个结は结巴!”架着相宜的那人,翻了翻白眼,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身旁年长的络腮胡,把刀子一抖。“赶は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は都は都交出来。否则,刀は刀は刀は刀——”他歪着嘴抽了半天,终于吐出最后的几个字,“剑は剑无情。”
夏雨听得嘴角直抽抽,恨不能替他说完。
“少爷?”相宜险些哭出来。
梁以儒深吸一口气,“不要伤人,东西都给你。”
“这は这は这才像话。”年长的笑呵呵。
大大小小的包袱,都给搜了个遍,值钱的都被席卷一空,如此才算放人。离开的时候,夏雨打那人身边而过,稍稍停顿。而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梁以儒上了车。
车子,疾驰而去。
“少爷,咱们没了盘缠怎么办?”相宜驱车,余音犹颤。
“我修书一封回家就好。”梁以儒依旧平静如常,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何时上过心。只不过——他扭头望着夏雨,“你还好吗?”
夏雨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而后又摸出几张银票,悉数摆在梁以儒跟前,“够不够?”
梁以儒蹙眉,“你——哪儿来的?”
“他们用抢的,我自然要礼尚往来,才能不吃亏。”夏雨拍了拍手,“皆大欢喜。我看他腰间鼓鼓的,料定不会少,没想到收获蛮多。”
他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我还怕你会动手,还好你忍住了。”
“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连你这个书呆子都看得出,我岂能傻乎乎的去送死。”夏雨靠着车壁,“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哪里是简单的盗匪,不过——既然他们只是求财,那是最好的,我的命金贵着呢!”
梁以儒笑了笑,“是,独一无二,怎能不金贵。”
那两兄弟,拎着一包袱的金银财帛去了一处僻静地。一个坑里躺着两具死尸,与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看样子事情匆忙,方才来不及掩埋。
二人撕下自己的皮面丢在一旁挖好的坑里,这才一起将尸体就地掩埋。布估呆号。
“东西还不少。”年长的道。
年少的一笑,“上头交代,早晚会还给她的,只是暂为保管。”
年长的点了头,“正好处决这两条尾巴。”
“也亏得他们从代州府一路跟到这里。”年少的抱紧了怀中的东西,“走吧,回京复命,别教上头等急了。”
年长的一摸怀里,“坏了。”
“什么?”年少的一怔。
“一定是那臭小子!”他冷了眉头,“他顺走了我的钱。”
年少的愣了半晌,马车却已经走远……
————————爷是赵老九は装腔作势は演技一流的分界线————————
睿王府。
门口一排红黄蓝绿的俏面男子,看上去比娇娘还柔嫩。眉目含情,脂粉上容,一个个都翘首期盼,马车里即将下来的赵朔。
李焕轻叹一声,掀开车帘,“爷,到了。”
赵朔揉了揉眉心,眉头微挑,指尖微微撩开车窗帘子,睨一眼堆在门口的那帮美男子,这才优雅从容的下车。
好吧,这些年官员送的,皇帝赐的,太后给的,还有摄政王府挑的,都在这了。
一下车,赵朔觉得自己连个落脚的地都没了。满目花红柳绿,就跟开了染料铺一样,真是千秋各色,各色千秋啊!
第120章 少惹我,困着呢!
**vvvvv白日里喧闹了一阵,到了夜里,睿王府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虽然后院那些“美人”还时不时徘徊在养心苑外,想着赵朔会不会一时兴起。找那么一个两个来伺候。
但事实是——养心苑安静得更可怕。
养心苑外,两个蓝衣男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个五官娇媚。一个更显温婉。
李焕站在门口,“二位可有事?”布估贞巴。
这二人原是赵朔当年离京前,摄政王府挑来的名伶,也算是睿王府的新宠。又因为是摄政王府挑来的,所以相对其他人而言,府中人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稍显娇媚的名唤华笙,本是青衣名角。他音色婉转,言语间眉目含情,脉脉自成,“王爷病着,我们又不能探视,只能在这站着,也当是尽心。”
一旁的周延温婉的点头,“李大人不必在意,也不用理睬我等。”
李焕轻叹一声。“倒也没什么,只是如此一来,苦了二位。”
周延笑了笑,“能为王爷尽心,是我们的本分。不敢言苦。只是王爷如今病重,我等夜不能寐,食难下咽,却无法伺候王爷身边,委实心里难受。”
“王爷离京一年,我们日思夜想总算盼回来了。可如今……”华笙垂下眉睫,“也不知王爷何时才能召见。”
“二位不必着急。王爷静养不过月余。”李焕抚慰,“等王爷好些了,自然会召见。”
“是。”周延点头,“有劳李大人好好照顾王爷,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还望及时开口。我们是王爷的人,什么都愿为王爷做。”
李焕一笑,“好,我一定如实转达。”
音落,不远处的墙头传来细碎的声音。
华笙一怔,“什么声音?”
虽为名伶,却也都有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底子。耳力自然不差。周延没有作声,快速将视线投注在李焕身上。
李焕道,“没什么,约莫是墙头鼠。二位回去吧,若是教别的院子看见,到时候都聚在养心苑外头,有碍王爷的康复,反倒得不偿失。”
周延随即笑说,“好,请大人费心,我们这就走。”语罢,他福了福身,掉头就走。华笙先是一怔,但随即跟上。
“你作甚?”华笙不解。
“养心苑若出了事,你还赖着不走,是想找死吗?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恨身边的人知道太多。”周延回眸看一眼养心苑,“这段时间,仔细盯着各院。”
华笙娇柔浅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占便宜的。”
送走了华笙与周延,李焕如释重负,这才转回养心苑。听方才的动静,应该是猎物上钩。那么也该去跟王爷复命了,免得王爷等着急。
柔软的贵妃榻,温暖的墨狐大氅里,躺着眉目微合的绝美男子。白色的中衣随意扣着,衣襟半敞,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垂着,烛火摇曳中落下斑驳的剪影,晕开了七彩华光。
他躺在那里,容色清贵,姿态慵懒。
极尽岁月静好之魅,令人不忍亵渎。
“王爷。”李焕走进门。
眉睫微扬,绝世无双的桃花眼里,流淌着迷人的琉璃色。薄唇微启,赵朔懒洋洋的睨了他一眼,“抓到了?”
李焕颔首,“是。”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赵朔敞开大氅起身。昏黄的灯光下,墨发白裳迎风轻扬。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走向一间戒备森严的屋子。
“王爷。”侍卫毕恭毕敬的行礼。
李焕一抬手,所有人快速撤离。
房内摆着一个大物件,看外形极似一个鸟笼子。外头盖着一层帷幔,也不知里头是什么。不过,能听到清晰的敲打铁柱之音。
“王爷,就在里头。”李焕垂眸。
“打开。”赵朔拂袖坐下,唇角微扬,深邃的瞳仁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み
李焕上前,快速掀开帷幔。
一声“哗啦”巨响过后,帷幔尽,铁笼现。
赵朔眉目微合,笑得何其惬意,“真不巧,又见面了。”
“赵朔!”冰冷的声音,几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