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两人中,必有一人说谎! 为^弯弯小貂^南瓜马车加更
°·′′′′′从香菱的表情上可知,自己猜对了。
夏雨不动声色,慢慢吞吞吃着饭,不再多说。既然人在睿王府。慢慢找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何况。香菱只是个小丫鬟。
夏雨心想着,香菱未必知道实情,就算知道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赵朔和李焕是什么人,夏雨清楚得很。那两个贼精贼精,若真的抓住了虎子,岂会随意让人探知关押地点。
香菱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行了礼退下。
入了夜。
夏雨悄无声息的换上夜行衣,伪装了一下床榻。
她的道服本宽大,是故贴身塞了不少东西。不然以她单薄的身子,看上去哪里像个壮实的男子。
睿王府静悄悄,夏雨关好门窗,纵身翻上房梁,在回廊顶部的空隙处穿梭。她的脚程极快,这串门走户的行当。她做起事来也顺手得很。
这睿王府果然极大,各户各院看着都差不多。
前头的院子里亮着灯,夏雨小心的爬上屋顶,掀开屋瓦往里头瞧。
只见里头坐着两名蓝衣男子,虽然瞧不真切容貌。但——昏黄的烛光里,那两人肤光如玉,想必也是个娇滴滴的美男子。
这赵老九,真是收藏了不少男人啊!
啧啧啧!
罪过罪过!
其中一名男子将一张纸条交给手底下的人,而后又交头接耳了一番。手下点了头,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夏雨蹙眉,这玩的哪个把戏?
房内。只剩下了两名蓝衣男子。布丰岛技。
“也不知王爷的伤,何时才能痊愈。”华笙轻叹一声,兰指温柔的拂过自己的鬓发。
周延也不理睬,顾自抿一口杯中之水,“着什么急,你着急,外头还有人着急呢!”
“那些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华笙冷哼,“他们是什么东西?咱可是摄政王送来的,光是这一重,他们便望尘莫及。”
周延轻笑,淡雅的摇着头,“不过名头罢了。你看这睿王府多少人,王爷待谁有过区别?”
华笙深吸一口气,“我们入府的时候,王爷不巧正离京。否则——以我的手段,王爷岂能让他们占了去。”
“你就不怕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周延抬头看他。
“有摄政王府在,怕什么?”华笙不以为意。
周延眸色复杂,神情微微一滞,“可王爷,到底是要成亲的。听说叶将军的女儿,生得寻常,如此女子匹配王爷,到底是有**份的。”
“不过是个武将之女,有什么大不了的。”华笙蔑然,“王爷不喜欢女子,何况武将之女势必粗鄙不堪,怎比得上我们。”
闻言,周延不语。
夏雨坐在屋顶,神情稍稍一滞。
赵朔跟叶将军的女儿,要成亲?难怪他急急忙忙的回来,大抵不单单是为了伤势,更大程度上,是为了这桩婚事吧!
赵朔不喜欢女人,这叶将军的女儿若是嫁过来,岂非害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赵老九,真不是个好东西。
——————
一个喷嚏,赵朔翻身从贵妃榻上坐起,眉头微蹙,面色微沉,是谁在背后骂他?
“王爷?”李焕急忙过来,“莫不是着凉了?”
赵朔摆了手,优雅起身。
白色中衣松松垮垮的披着,腰间随意系着腰扣,胸前麦色的肌肤在烛光里,泛着迷人的光泽。临窗而立,望着安静如常的院子,风过鬓发,心上微凉。
“王爷放心,业已安排妥当。”李焕道,“那些探子已处置完毕,只要人在睿王府,别说摄政王府的人,就连太后与皇上的人,都不会知晓。”
李焕犹豫了一下,“只是——王爷,乌托国那边,该如何处置?”
“先等等。”赵朔眸色微沉,背对着李焕。谁都看不见他此刻是何表情,唯有那冰冰凉凉的声音,一贯的不起波澜,没有半点情愫夹杂,“请佛容易送佛难。”
“卑职明白。”李焕颔首。
有探子悄无声息的落在门外,“报!”
李焕快速出门,不多时疾步转回,“爷,动起来了。”
赵朔慵懒转身,唇角微扬,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不安分的主,是不会安分守己的,在哪都一样。”只那浅浅一笑,足以魅惑众生。°·′′′′
第197章 公主!血!
???????“认识?”赵朔眸色陡沉。
夏雨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回答得极为干脆,“不认识,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你不是让我找吗?包在我身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夏雨眼巴巴的凑上去,“那我现在就走?”
赵朔居高临下。嫌恶的睨她一眼,幽幽道,“一起走。”
额……
夏雨头疼,好死不死的被逮进军营,难得有个脱身的机会,怎的这赵老九还阴魂不散的缠着?她混迹代州府那么多年,三教九流也算是有点名头,若教人知道她被人降住,岂非颜面尽失?
不行不行!
她甩了甩脑袋,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局。
可转念一想,怀里揣着赵朔的银子,脑子里却想着怎么踹掉赵朔,似乎不太道义。
“想什么?”赵朔凉飕飕的瞧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脖颈,直接将她拽到跟前。脸颊贴着脸颊。夏雨的心险些蹦出嗓子眼。
“爷,有话好好说。”夏雨嘴角直抽抽。
这赵老九貌似有病,老爱动手动脚。
赵朔眼珠子一斜,面颊稍稍侧过来,长长的睫毛直接扑扇在她脸上。痒痒的让人心慌。他的唇,眼见着快要贴到她的脸上。说话的时候,喉间发出的颤动,让她的身子也紧跟着一颤。
“你最好记得,爷的耐心有限,若是耍滑头敢开爷的玩笑——明儿个这代州府,就会布满你的缉捕公告。你可要想清楚。”他松了手,捋了捋衣袖,又是一脸的傲娇与嫌弃。
夏雨喉间一滚,这厮会读心术?还是会算命?
怎的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环顾这马车,夏雨心中腹诽:堂堂王爷,马车还破破烂烂的,真够小气!
脑子一转,夏雨掀开车窗帘子,忽然道,“前面左拐,巷子口停车。”
语罢。她快速瞄了赵朔一眼,见他没说话,一脸讨好的凑上去,“爷,你知道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吗?”
赵朔懒洋洋的瞧她,“废话真多。”
夏雨嘿嘿笑着,“赌坊啊!嘿,那可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黑白两道我都认得,到时候只要我开口,保管能找到人。”布丸私巴。
马车停了下来,夏雨盯着赵朔,见赵朔没反对,便戳戳门帘,“那よ那我进去了。”
赵朔也不急,不冷不热的开了口,“别把自己折里头。还有——”他招了手,夏雨急忙凑过来,他伏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流徘徊在她鬓间,“爷说的话,都记住了?”
夏雨一个激灵,紧跟着身子一抖,慌忙直起身,“记住了。”
语罢,快速跳下马车。
却没能看见,后头的赵朔,眉梢微挑,一双桃花眸子眯得狭长。唇角分明带着几分笑意,可这幽暗的眼底,竟不见半点光亮,一惯的凛冽如霜。
“爷,不怕她跑了吗?”李焕坐在车前,低低的问。
隔着帘子,赵朔音色冰凉,“她,一定会跑。”
李焕一怔。
这夏雨进了赌坊,就好像鱼儿入了水。
“当我傻子?到了这儿还不跑!”夏雨撇撇嘴,大摇大摆的走进赌坊,探头探脑了一番。虽然手痒得很,很想摸两把色子,但——小命要紧。
快速环顾四周,所幸无人,夏雨这才慢慢吞吞朝着后门走去。
等到了无人处,打开后门撒丫子就往外冲。
嘿嘿,赵老九,小爷不奉陪了!
“上哪儿去呀?”李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雨宛若雷击般僵在当场,慢慢转过身去,赵朔的马车就停在后门。而赵朔就站在马车旁,幽暗的眼底,带着几分凛冽,恰似在水面上初次见他时,那种肃杀狠戾之色。
“我よ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夏雨弓着身子,快速堆了一脸的笑,随便扯个慌。
反正扯谎不必打草稿。
赵朔一步一顿走过来,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蛊惑迷离,却让夏雨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身子重重贴在外墙处,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他抬手,李焕识趣的背过身去。
“还记得爷跟你说过什么吗?”赵朔柔声问。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他越走越近,最后与她仅有一拳之隔。她本就娇小,如今被他圈在怀中,躲都没地方躲。他那指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抚上她的面颊,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
夏雨瞪大眼睛,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她的脖颈处。指尖慢慢的收拢,终于握住了她的脖颈。
只要他用力,她这纤细的脖颈,就会当场折断。
第198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为钻石过2200加更
?i?????夏雨翘着二郎腿坐在高高的树干上,这里居高临下,能看见睿王府的前院全貌。这棵树生得极高,茂密的叶子刚好遮去夏雨的身影。
咯嘣咯嘣的嚼着香脆枣子。夏雨一口枣核吐出去。
心道:这睿王府安静得很,外头看去。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也不知道虎子有没有进去,若是去门口打听,势必会打草惊蛇。
怎么办才好?
总该要进去探一探的。
门口来了一辆马车,夏雨急忙端正了身子。只见上头下来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浑然不输女子。
墨发垂落,只在发尾束一根红绳,举止轻柔,颇有几分女子的温婉之气。
夏雨不自觉的身子一个激灵,难不成赵老九喜欢男人,是真的?上次那个老相好东方旭,不就生得这般娇滴滴吗?如今又来一个——啧啧啧,果然是重口。
蓦地,她的视线落在那人手中。一个黄色的东西,好像是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之类。
听得那人对手底下的奴才道,明日还要去一趟青云观,为王爷祈福。
“平安符——青云观祈福?”夏雨忽然笑了。
赵老九,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知道什么是灯下黑吗?
先回去准备行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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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云客居都安安静静的,学子们都去考场考试了,连街上都有些冷清。今晚的月色不好,云层太厚,月亮若隐若现。
想着明日就要去睿王府打探,夏雨大半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趴在窗口赏月。
夜凉如水。倒也舒服。
蓦地,她突然起身,竟看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似有黑影快速掠过。夏雨心惊,纵然飞身,一脚蹬在窗棂处,一个漂亮的凌空翻,已经稳稳的跃上屋顶。脚下飞速,她快速随着那黑影往前移动。
此时此刻她才看清,那人的腋下似乎还挟着一个人,看衣饰应是个女子。
心下骇然,夏雨骤然顿住脚步。
不带犹豫。她快速跳下屋顶,一个驴打滚稳稳落地,将自身隐没在黑暗中。
那人——发现她了!
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这种事,不是她该管的,她也管不了。若被发现,一定会被杀人灭口。
蠢死了。
暗骂自己一句,夏雨屏住呼吸。
所幸对方并没有追赶,而是快速消失在夜幕里,此事才算作罢。
夏雨站在那里,心里微凉。
那些被劫走的姑娘,到底是生是死?大概——凶多吉少吧!
白日里她也刻意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些女子被发现的时候,死相极为惨烈,好似经历了什么可怕至极之事。
原先她以为是采花贼作案,可——所有女子的尸身都是完璧,而且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死因都是被毒死。
这又是为何?
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等找到虎子,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晦气太重,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第二次。
事实上,踏入京城,是夏雨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却也是最不后悔的事。
夏雨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又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她要去截胡,截那个坐马车的男子,靠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让他心甘情愿的带自己进睿王府。
深吸一口气,夏雨缓步朝着睿王府走去。
远远的,她已经看见了那辆等在府门口的马车。敛了眉目,夏雨挺直腰板走过去。
俊俏的男子驻足马车旁,若昨日一般,依旧一袭青衣,眉目如画。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眸色平和,容色清浅,见着夏雨走来,也只是温和的点头作意。
夏雨拂尘一甩,一本正经的道一句,“无量寿佛。”
男子顿了顿,淡雅的笑着,“道长有礼。”
“我看阁下印堂发黑,眸中无神,想必近日必有烦恼。”夏雨装模作样的看看睿王府的大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金漆大门固然好,只可惜——”
“可惜什么?”男子稍稍迟疑。布丸以扛。
夏雨轻叹一声,与男子擦肩而过,缓步往前走去,并不做任何停留,“可惜天命难违,终有一劫。”
男子愣住,快速喊住夏雨,“道长请留步。”
第199章 我知道洛花的下落
z}~~~~~镖局内一片狼藉,虎子悄然从后门离开镖局。
“阿雨?”虎子提着灯笼,仰头望着漆黑茂密的林梢,竭力的喊着。“阿雨,你应我一声。你怎么样?”
林子里空空荡荡。
虎子睡在了林子里,第二天是被一声哀嚎给惊醒的。
夏雨摔在地上,揉着屁股,疼得眼泪直掉。
“没事吧?”虎子慌忙扶起她,“摔疼没有?”
“你说她为何回回都要爬树梢上睡觉?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夏雨痛苦的望着高高的树梢。
虎子如释重负,“没事就好。”
“镖局怎样?”夏雨扭头问。
“没事了。”虎子扶着她往回走,“还要多谢你。”
夏雨一拳砸在他胸口,忍着疼,笑道,“好兄弟讲义气,你替我保密就行。”她突然捂着胸口,将一口淤血吐出。
惊得虎子瞬时改了脸色,“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她摇头,“吐出来好多了。”转而愠怒道,“不知道她昨晚又做了什么。一身的大伤小伤,我迟早要教她害死。”
“又不记得?”虎子轻叹。
夏雨撇撇嘴,“赶紧回去,我有事找海叔。”
二人搀扶着往回走。
镖局的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夏雨骇然扬眉。心头咯噔一声:糟了,是赵朔!还是找来了。
昨夜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跟赵朔有关?
二人绕道后门,悄悄的摸进镖局。
书房外没有人,夏雨跟虎子悄悄的附耳贴门。
里头,有交谈的声音。
袁胜海看一眼桌案上的长方形木匣,而后抬眸望着漫不经心品茗的赵朔。“敢问客人,托往何处?”
赵朔不说话,李焕上前一步,将一张百两银票置于案上,“京城,睿王府。”
“京城?”袁胜海心惊,莫怪这二人器宇不凡,出手阔绰,原是京城来的。只是——他将银票和木匣推回赵朔跟前,“镇远镖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押京城和达官贵人的镖。”
李焕又加了一百两,“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袁胜海走镖十数年,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大雇主,但——他还是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一时之利,而坏了规矩。”
杯盏落回桌面,那清脆的声音让袁胜海心头一怔,却见赵朔睨他一眼,“真不肯?”
“很抱歉。”袁胜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不敢对视别人的眼睛。布司团亡。
赵朔的桃花眸,美则美矣,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能窥视天下的冷傲,清贵之中带着几分慵懒。他微微扬眉,微微勾唇,便宛若凝聚了无形的威慑力,教人根本不敢靠近,更何况与他对视。
他笑,笑得从容,眼底眉梢染尽桃花色。却教你无法辨别他是真的笑,还是杀戮前的平静。此人深邃难料,心不可测。
李焕望了赵朔一眼,但见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终于站在了门口。
下一刻,赵朔突然开门,外头的虎子未曾防备,整个人都扑了进来,刚好摔在赵朔脚下。虎子愕然仰头,视线刚好触及赵朔投下的冷戾目光。
赵朔的眼神,冷得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还有一个呢?”他冷飕飕的瞧着脚下的虎子。
虎子一骨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我一个。”
赵朔也不恼,斜睨身后的袁胜海一眼,幽然轻语,“东西我就先放这,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会回来的。”
语罢,他快速朝着外头走去,李焕疾步跟上。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迟缓了脚步,绝美的脸稍稍左侧,睨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别有深意的勾唇,这才走出镖局大门。
紧闭的房门后头,夏雨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敢往外窥探半分。
“爷为何不把人带回来。”李焕驱车离开。
连李焕都知道,赵朔发现了夏雨,何况是夏雨自己。
上好的玉片,不紧不慢的修理着自己的手皮,赵朔淡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何况——猫捉老鼠,不会第一时间吃了老鼠,而是先把玩一番。
他这辈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人生乐趣。
这丫头虽然脑子不好使,唯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但动作与反应却是极快,倒也有趣。不教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门外传来虎子的声音,“阿雨,出来吧!”
夏雨赶紧开门,“走了?”
虎子颔首,“不过留了东西。”
在袁胜海的跟前,摆着一个木匣,没有上锁,随时可以打开。
“海叔,这趟镖接不得。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人,你别信他们。”夏雨盯着眼前的木匣,她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赵朔给他自己托镖,到底意欲何为?而这木匣里,又会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袁胜海皱眉,视线紧紧的落在了夏雨身上。
夏雨压低声音,“因为——他就是睿王赵朔。”
袁胜海的眼眸骇然瞪大,“你说什么?他——是睿王!”语罢,他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煞白如纸。z}~~~~
第200章 洛花身上的秘密
???????救人本无错,错的是,不该在摄政王府的人面前逞强。
“好哥哥?”沈星定定的望着夏雨。
夏雨这才回过神,“没事的。对了你们住哪?”
沈星握紧了沈浩的手,沈浩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吓着了,还是——沈浩拱了拱手,“我们——待会就去找落脚点。”
“哥哥,我们没钱了。”沈星望着沈浩。
沈浩面色窘迫,“见笑了,告辞。”语罢,牵着沈星就走。
“哎,你妹妹那么小,你能带着她喝西北风吗?”夏雨蹙眉。
沈星盯着沈浩,没有说话。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以儒,这才开口,“若沈兄不嫌弃,便与我们一道挤一挤。来日若沈兄高中,也可酌情补还。如此可好?”
读书人,骨子里总归有些清高傲气。
便是帮人。也要换一种方法,夏雨自然没有梁以儒想的多。
“可我妹妹……”沈浩犹豫,梁以儒那一句“来日高中”,让他燃起了希望。
赴京赶考皆是为了功名,如今的将才有来日的飞黄腾达。
夏雨伏在沈星的耳畔说了一句。沈星喜出望外,“哥哥,我与姐姐一道住。”
沈浩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夏雨。
梁以儒点了头,印证了他的怀疑,沈浩这才恍然大悟,“失敬失敬。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徒教小生汗颜。”
倒不是夏雨慈悲心肠,她只是念着沈星可怜。
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唯有哥哥相依为命,让夏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哥哥和虎子陪着她保护她,夏雨觉得自己的童年,应该也会很惨。
只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夏雨却后悔了。
因为有时候好人,未必会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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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马队在门前停驻,马背上的人齐刷刷翻身下马。
“义父。”东方旭候在门前行礼。
书生白衣,素白的飘带轻柔的落在身前。一贯的温润,一贯的谦和,看上去如此无害。也唯有东方旭自己清楚。胸腔里的那颗心早已不再为任何人跳动。
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已经越过东方旭走进了府门。东方旭似习以为常,没有过多反应,依旧眉目含笑,转身跟进去。
“旭儿不知义父提前回来。”东方旭跟在那人身后。
脚步骇然顿住,他骤然转身,锐利如刃的眸子冷然划过东方旭的面颊,“这些日子本王不在京城,朝上朝下可都安分?”
东方旭颔首,“谁也不敢造次。”
“哼,你干的好事!”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摄政王——东方越。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大燕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位。
音落,东方旭随即单膝跪地,“旭儿不敢。”
“我说过多少次,如今是非常时期,一旦朝中大乱,乌托国就会趁虚而入。偏偏是你一意孤行,唯恐天下不乱。”东方越依旧蒙着脸,但隔着黑巾,却已经能感觉到,来自一个手握生杀之人的怒意和杀气。
“旭儿只是想尽快替义父解决麻烦。”东方旭跪在那里。
“蠢货!”东方越突然抬脚,直接将东方旭踹飞出去,眼见着他重重落地,仍是没有解气,“要解决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可以,何须等到现在。玉玺没找到,你杀了他有什么用?这世上无论是谁,敢坏了本王的大计,就该死!”
东方旭落地的时候,一口血气涌上咽喉,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依旧温润,依旧优雅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东方越跟前,“请义父责罚。”
“废物。”东方越拂袖而去。
回廊里,斑驳的阳光下,黑色的披风上,那朵红色的火焰,一直燃烧到了灵魂深处,红得像血一样艳烈。
“公子?”云官快步上前,搀起了东方旭,“公子没事吧?”
东方旭身子一颤,一口淤血匍出薄唇,稳了稳心神才道,“没事。”转而又道,“义父回来的路上,可算安全?”叉圣扑技。
“一切顺遂,只是入城的时候有些麻烦。”云官一五一十的回答。
“难怪义父不太高兴。”东方旭拭去唇边的血迹,仿佛那一脚,根本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竟如无事人一般淡然自若,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东方越下手不轻,若非东方旭悄然用内力护着心脉,这一脚,约莫能让他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又问,“入城的时候,莫不是遇见了睿王府的人?”
云官摇头,“不是,是一个ˉ**ˉ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拦在了摄政王的马前。”
东方旭缓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既是黄毛小子,杀了便是。”
“摄政王不知为何,没有杀他。”云官犹豫了半晌。
东方旭愕然顿住脚步,“你说什么?没杀?”这可不是义父的做事风格,“是个什么样的黄毛小子?”
第201章 断弦绝义,夏雨你对得起我吗?
???????夏雨瞪大眸子,想要抽回手,“我天生比别人伤势好得快,不行吗?”
这倒不是胡咧咧。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天生的伤口愈合能力超过常人。换句话说。别人需要好几日才能愈合的伤口,她有时候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好如初。
更重要的是,她决不能碰“黑寡妇”!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伤处,拭去上头的血渍,只剩一道浅浅的嫣红印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皱眉喊了一声,“李焕。”
李焕疾步进了帐子,“王爷?”
“这人留下了,去造册入军簿。”突如其来的决定,连夏雨都愣在当场。
“不不不,我不当兵。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我还——”夏雨跟死了娘一样干嚎,叫得那个凄厉。
外头可都写着呢,女子不得擅入军营。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介女流混迹军营,是要杀头的。
有关于这点,她那个娘娘腔的哥哥,没少耳提面命。
“少废话,以后待在本王的帐子里。本王在哪你就在哪。”他脸色很难看,命令式的口吻根本不容置喙。
李焕显然一怔,“是。”
他点了头往外走。
“凭什么?我一不是乌托国奸细,二没犯王法,三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留下我?”夏雨急的直跺脚,快步跟上他。
脚步顿住。烛光摇曳,他冷了眉心转头看她,语调平缓,唇角却勾勒出一丝似笑非笑。他那极为好看的手,轻轻的搭在她将头,“就凭本王是当朝九皇叔——睿王赵朔!”
音落,夏雨身后的桌椅瞬时被强劲震碎,而他已拂袖离开。
身子一颤,夏雨愣在当场。
赵朔?!
夏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直窝火。这叫什么事?被匪头抓着,好歹还算个压寨夫人,可她现在一身男儿装束还被人强留。这王爷难道是个王八。好男风不成?
暗自骂了一番,夏雨直接扯下褥子铺地上,挺尸般躺在上头,十足天塌当被盖的女痞子模样。
“王爷?”李焕跟在赵朔身后。
赵朔顿住脚步,背对着李焕,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阴郁的黑暗里,透着一丝隐隐的寒气,“想知道为何平白无故留下他?”
“此人男不男女不女,还阴阳怪气。王爷不解气,大刑伺候一番就是。若看不顺,杀了也好,只是这般倒似豢养,好像有些不妥。”李焕跟着赵朔长大,是最亲厚之人。
赵朔捋了捋衣袖,“若这天下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真当无趣。总归要有那么一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才算对得起他的寻寻觅觅。”
李焕眉头一皱,“王爷的意思是?”
“那道皇榜——”赵朔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人,天赋异禀。”
眼眸骇然瞪大,李焕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王爷是说朝上那位?可眼下这人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如果跟在王爷身边,只怕惹人非议。”
“白日里丢火头营去,找人盯着,这小子滑得很,别弄丢了。”赵朔显然心情大好,眼角眉梢微抬,“捏了她在手心,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找人的事,必须加快。”
李焕颔首,“卑职明白。但是京城来信,说是皇上和太后要赐婚,您这久久不归该如何说辞?”
“病了や瞎了や瘸了随便挑,我暂时不回去。”赵朔拂袖而归。
李焕头疼的揉着太阳**,王爷长相好才智好,唯独一样不好:这都离京一年多了,还不愿回去。
头疼,头疼啊!
赵朔进去的时候,冷眼看着自己的被褥,被夏雨拖拽在地上。而夏雨呢?横仰八叉的躺在上头呼呼大睡!
他站在她跟前,俯身去看睡梦中还吧唧嘴的人儿。
看上去,年纪不大。
前一秒他那么对她,后一秒她还能睡得这样没心没肺?叉向史技。
旁人得罪他,哪个不是三跪九叩的求饶,她倒好——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蹲下身子,赵朔瞧见她耳朵上的极细小的耳洞,伸手抚过她的咽喉。指尖一顿!没有喉结?是个丫头!
第202章 东方旭,你最好别爱上我
-a?????“消息我已经放出去,相信很快能找到人。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是懂的!”夏雨快速开口。举着手指发誓。
赵朔满意的勾唇,眼角眉梢带着几分邪肆,“甚好。”
他收了手,转身往马车走去。
夏雨蹙眉,现在回去不是照旧羊入虎口?出了军营,回到长街,还继续跟着他,傻不傻?
抿唇,凝眸,眼前骤然一亮。
“爷,既然来了,我做东请你好好逛一逛这代州府,如何?”夏雨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赵朔鄙夷的瞥她一眼,“守财奴也舍得花钱?”
“尽地主之谊,还是应当的!尤其像爷这样的大人物。百年难得一见。我对爷的崇拜,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爷这一身贵气,若能赏个脸,那也是我夏雨祖上有光。”夏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世人。谁不喜欢别人逢迎拍马,何况——赵朔另有打算。
拍着马匹,糊弄着赵老九,夏雨直接将赵朔带去花满楼。
要问这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花开满地,青楼是也!
堂堂皇叔逛了窑子,倒也是个趣闻。
马车停在花满楼前,天色微暗。这花满楼的生意开了张,好生热闹。
夏雨领着赵朔进了大堂,李焕皱眉,“这样的地方,王爷——”
赵朔抬手,示意他出去。
迎来送往天下客,嬉笑怒骂皆是缘。
这便是花满楼!
代州府首屈一指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
花魁——疏影,更是容貌倾城,惹来无数裙下之群,却都做不得她的入幕之宾。
“死——臭小子!”老鸨阿妙娘快速迎上来。乍见夏雨险些骂出声,又见夏雨身后有位贵气的公子哥,急忙不动声色的改了口,“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花满楼?姑娘们,来客啦!”
一声喊,随即涌上来五六个娇艳多姿的女子,将赵朔团团围住。
赵朔睨了夏雨一样,目光冰凉。
夏雨心头一窒,这赵朔可是当朝皇叔,说起来位份尊贵,随随便便的女人肯定是看不上眼的。抿唇,贼贼笑两声,夏雨慌忙拽住阿妙娘,“大娘,上包房,让疏影过来一趟帮我个忙。”
阿妙娘瞪她一眼,“你可知道,疏影是不轻易接客的。”
“人家有的是钱。”夏雨压低声音,“少不了好处。”
“这样?”阿妙娘点了点头,“死丫头,你可别让老娘做亏本的买卖!”
“放心放心!”夏雨信誓旦旦。
阿妙娘轻叹一声,“你二娘找你都找疯了,记得早点回家,也不知最近野到哪儿去,成日不见人影。”叉反帅技。
夏雨蹙眉,“我很快会回去的。”
“再不回去就老规矩,在这儿拉个恩客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成日男不男女不女的。”阿妙娘骂骂咧咧的走开。到了赵朔跟前,又是灿烂一笑,“公子楼上请。”
夏雨笑着领了赵朔上楼,到了包间内才算安静下来。
不多时,后头的轻纱帐里,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身段婀娜,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想必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一曲清音缓缓响起,指尖轻拨,宛若天籁。
“爷,喝酒。”夏雨笑呵呵的给赵朔倒酒。
赵朔瞧了她一眼,“带我这,有何企图?”
夏雨一脸无辜,“爷,没有企图,纯粹是找乐子。这人生在世,什么什么须尽欢。来来来,喝酒听曲,此乃人生快事!”
闻言,赵朔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渐渐的淌着异样微光。长长的睫毛半垂着,落下斑驳的剪影。
房内烛光摇曳,琴音缭绕,倒生出几分别样的滋味。
“怎ァ怎么爷不喜欢?”夏雨被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只觉浑身发毛。
赵朔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夹着酒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轻笑,抬眸间凝了风情万种。他慢慢吞吞的将唇凑到她的耳畔,竟有种吐气如兰的滋味,音色婉转撩人,“爷说过,不喜欢女人。那你摆这一出美人计,实则是想让爷对你将就?”
音落,夏雨骇然瞪大眸子。
下一刻,腰间颓然一紧,赵朔直接将她捞起,重重丢到桌案上。
夏雨还来不及反应,耳畔只听得杯盏落地的碎裂之音,伴随着赵朔极为精致的五官,在自己的视线里快速放大。
唇,突然被摄住。
湿湿的,暖暖的。
轻纱帐内,琴声戛然而止。倩影浮动,有脚步声快速逼近,“住手!”
第203章 要不要,爷给你做小? 为钻石过2400加更
?à?????一时间,房内万籁俱寂。
薄瑶太后骤然起身,冷眸低斥,“皇帝说这话也不怕有**份?此言欠妥。既是诚心来的。那就是客。你皇叔还没开口,皇帝岂可喧兵夺主?”
赵禄面色一滞。随即垂下头去,“母后所言极是,朕确实……”
“东方公子要不要近前看看?”赵朔低咳几声,解皇帝的困境,“我这一掌挨得真是地方,没要了我的命,倒也可惜。若是再重少许,约莫我也该去见先帝了。我这思来想去,自我宽慰道,想必是某人舍不得的缘故吧?”
东方旭上前几步,温润含笑,“王爷福泽深厚,自然是千岁康安。”
“承蒙吉言,但愿能多活几年。”赵朔捏了被角。
薄瑶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御医说睿亲王需要静养。哀家与皇帝就先回宫,等睿亲王好些再进宫一聚!”语罢,她瞧了东方青和东方旭一眼,“见也见了,话也说了。都回去吧!”
东方青上前搀起薄瑶太后,“青儿送太后娘娘回宫。”
东方旭不语,躬身行礼,随太后一道出门。
临出门前,赵禄回头。赵朔端坐床边,朝着他翘起大拇指。赵禄一笑,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快步出去。
叔侄两个,一个唱黑脸一个红脸,果然是合作无间,默契天成。叉找尽划。
及至门外,东方旭顿住脚步,朝着薄瑶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薄瑶太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扳直了身子,“说吧,摄政王有什么话要传达?”
“义父交代过,只要睿亲王归来,他与叶家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东方旭说得很轻,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薄瑶太后点了头,“此事哀家已有准备,只是睿亲王如今病着,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想了想,复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旭一笑,“秋试之前,一定赶回来。”
闻言,薄瑶太后没再追问,抬步走出了睿亲王府。
站在原地,东方旭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回眸去看养心苑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手,轻轻抚上依旧生疼的肩头,自己那一掌确实下手不轻,可——自己也受到了赵朔自身内劲的反弹,吃了苦头。
这一掌,真的能把赵朔击成重伤吗?是赵朔急于保护那个人,所以大意了,才会没有防备的挨了自己一掌?
东方旭蹙眉,深思却思而不得。
那个人,很显然是个女人。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喉结。赵朔,不是喜欢男人吗?何时对女人也上了心?
此事,绝对有古怪!不可大意!
李焕是看着东方旭出去的,这才掉头转回养心苑。
“爷,都走了。”李焕如释重负。
赵朔掀开被子下床,“东方旭起疑?”
李焕面色微滞,“好像有一点。”
“若他不生疑,那就不是东方越教出来的义子。”赵朔走到桌案旁,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东方越那边怎么样?”
“摄政王说是去苗疆为公主取药,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可行。”李焕有些犹豫。
赵朔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每一次取药,都会——
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桃花眼微微眯成狭长的弧度,唇角勾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要的东西,可都调查清楚了?”
李焕垂眸,“暂时——还差一些。”
“现在查到了什么?”赵朔也不恼,毕竟去查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
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百花宫宫主——瑶姬失踪,听说是跟武林各大门派围攻百花宫有关。有传言,说是瑶姬已死,但谁也没有见到尸骨。还有人说,她被一高僧所擒,高僧不愿杀生,便将她囚禁在某个地方。而失落已久的阴蚀**,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李焕压低了声音。
“那黑寡妇是怎么回事?”赵朔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女人——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其武功极高,恐怕连李焕都不是她对手。
李焕面色微沉,“据说,黑寡妇的武功,与当年瑶姬的武功路数,系同出一门。”
赵朔眼底的光瞬时晦暗,同出一门?那就意味着,要么是瑶姬本人易容,要么是——传人!若是本人易容,倒也能一辨真假。但如果是传人,那这传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
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
“继续查,不能让摄政王府捷足先登。”赵朔冷然。
李焕颔首,“明白!”
这个人,不但关系到当初先帝之死,还关系到——
第204章 放箭
a-?????夏雨垂着脑袋,学着府中丫鬟的姿势,做着别扭的请安动作,而后低低道。“奴婢桃花。”
李焕“嗯”了一声,然后道。“进了这养心阁的奴才,是出不去的。你就好生留在这里伺候,今儿夜里还是你守夜。不过要早点过来,王爷可没耐心。”
“哎——”夏雨嗓音都颤抖,刚要抬头,一想不对,又赶紧低下头。
“有问题吗?”李焕问。
夏雨咽了咽口水,低头问,“我昨夜刚守完,为何今夜还是我?王府很缺人吗?”
“想知道?”李焕深吸一口气,而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她,“睿王府不缺人。”
夏雨如释重负,“不缺人就好。”
“但这养心阁——就你一个丫鬟。”李焕拂袖而去。
什么?
李狗腿说什么?
养心阁,就她这么个丫鬟?
她是倒了什么血霉?摊上这么个丫鬟替身?
赵老九,你不但喜欢男人。守着那么大的家业,还抠门抠到家了!蚊子腿上的肉都不放过,简直令人发指。
这倒好,忽悠着文礼进了睿王府。
结果,是送上门给人家当奴才使唤。
夏雨咬牙切齿。她这是犯的哪门子贱?
不过转念一想,李焕和赵朔好像真的没认出她?她打量着自己,是因为她头一遭穿了女儿装?心中窃喜,也许赵朔和李焕都以为她是个男子,所以对她这小丫鬟没有防备?
说实话,这是她有记忆以来,头一遭换回女儿装。
因为是在花满楼长大的。所以她那些娘怕她太小,被恩客们占了便宜,自小就把她打扮成男儿。渐渐的她长大了,也就习惯了,反倒不愿意恢复女儿身。
以至于现在代州府的很多人,都搞不清楚夏雨到底是男是女。
无可奈何的回到芙蓉苑,做回她的小道士。
没办法,等到入了夜,再瞧瞧的回到养心苑吧!
不回去,估计赵朔会发货,那厮要是满府搜人,估计没她好果子吃。不就是守夜吗?隔着床幔坐着就是。只要像昨晚那样别叫他看见自己的脸,大抵不会被认出来。
谁让该死的养心阁,就她一个丫鬟!
跑都没地方跑!
何况现在出去,再想进来就难了。
“回去了?”赵朔抓了少许鱼饲料,喂着白玉缸里的金贵的鱼。鱼儿色彩斑斓,看着极为鲜艳。
李焕颔首,“卑职遵照王爷的吩咐,没有挑破。如今,她乖乖回去芙蓉苑,做她的小道士去了。想必今夜,她还会来。”
“不敢不来。”赵朔勾唇一笑,缓步走在院子里,今日的阳光真好,心情也不错。
“爷为何不直接把她留下?”李焕颇为不解。
赵朔拂袖,在亭中慢慢坐定,“爷是强人所难的人吗?”
李焕眉头微蹙,“不是。”
“那不就结了?”赵朔靠在栏杆处,气定神闲的望着院子里,红得像火一般的枫叶,“是她自己要留下的,来日若是反悔也与本王无关。我有一千种手段,让她留下来,可又有什么趣?难得还能找到乐子,不是很好吗?”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她那性子,难免将来会闯出祸来。”李焕犹豫。
赵朔嗤笑,“这江山虽不是我的,我却也做得半壁之主。何况江山那么大,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祸害得了多少?”
李焕一笑,“是。”
风过发髻,李焕忽然觉得,王爷的心情似乎不错。自从先帝薨,王爷心里的结,就算是打了个死结。
李焕突然有些期待,能出现一些人一些事,能让王爷真的开心起来。
如此,也不枉费王爷赔付的前半生。
半生寂寥,半生孤单。
——————
东方旭走在云客居的回廊里,店小二战战兢兢的在前面带路,将他引到了夏雨的房间,“那位客官,就是住在这间房。”
“下去。”东方旭面无表情。
店小二奔命般逃开。
推门而入,房内空无一人。
脚步轻盈,举止轻柔,东方旭伸手摸过床褥。褥子冰凉,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可见根本没有人睡过。房内一切摆设都无恙,也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想必是自己走的。叉农有划。
如此说来,她彻夜未归。
眸子微微眯起,东方旭直起身子伫立当场。
彻夜未归,会去哪儿呢?
指尖捋过鬓间飘带,眼底的光突然冷了下去,难不成进了睿王府?
第205章 梁以儒遇刺,危险! 为lanny南瓜马车加更
?1ooooo夏雨顿住脚步,也没有转身,气定神闲的甩了一下拂尘。
“敢问道长,何处此言?”青衣男子快步上前。容色略显焦灼。
轻叹一声,夏雨故作惋惜。“本道游方至此,见这门上金漆,本是富贵之相,却不知五行相生相克,有火克金的道理。日出东方阳似火,偏偏克了这金门之主。所以府中有人生病或者重伤难愈,此乃命数。”
好吧,别以为她有多大学问,全赖代州府天桥下那位说书先生。那一日说的是周文王囚禁羑里,数年如一日演算文王八卦。叉何东弟。
不巧这故事正好落在夏雨的耳朵里,她便用心记住了一些。
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火克金……
至于这日出东方嘛——别人不知道,她夏雨知道得一清二楚,赵朔那一掌是东方旭打的。
日出东方就是旭!
这话,可是书呆子说的!
不过拿来糊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夏雨心里也打鼓,脸上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心想着,修道之人,就该摆出一副不为俗世纷扰的样子。
青衣男子似乎有些当真,“道长一眼就看出家中有病人。实在了不得。敢问道长的道号是——”不过睿王有恙,京城的人大抵都知道,却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青衣男子才会有些犹豫。
不过“日出东方”这四个字,还是有些分量的。
夏雨一怔,眼珠子一转,“无量寿佛。本道虚子。”
“文礼见过虚子道长。”青衣男子恭敬的拱了拱手,“敢问道长,如今这ゲ这什么火克金的,如何化解?”
他是文礼,住在睿王府百花园,芙蓉苑中。原是宫中一名琴师,生得白净可人,便被太后挑中,送入睿王府。
“凡事有因必有果,多修福报,自然会化解。”夏雨一本正经,“不过这些东西。无法短时日见效,还需耐心ゲ诚心为好。所谓心诚则灵,公子你觉得呢?”
庙堂里的和尚道士怎么说,她就怎么学。她没念过书,不会书本里文绉绉的东西,但模仿却是惟妙惟肖的。
“如何多修福报?”文礼问。
“祈福诵经,多行善事,多积善德。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夏雨心里着急,再问下去,她就露陷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跟着书呆子多学几句。
真的——没词了——
所幸,文礼觉得夏雨说的有理,“不如这样,道长若不嫌弃,就与我进府一叙。”
夏雨手心濡湿,深吸一口气笑道,“行善积德乃本道的分内之事,岂有推脱之理。只是本道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文礼一听就着了急,“不如这样,道长暂时留下,教我如何为府中除去晦气。若能救得王爷性命,岂非功德无量?”
“这——”夏雨轻叹一声,略作无奈状,“那公子可要听本道安排。”
“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什么都可以。”文礼容色凄婉。
夏雨身子一抖,这睿王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难怪是非多。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
他们是从后门悄悄的进去的,依着夏雨的意思,免教太多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是非。那文礼是个谦谦君子,被夏雨唬得一愣一愣的。
给夏雨置办了一个**的房间,还不许人伺候,也不许人靠近。她在房内摆了香案蜡烛,又供奉了三清祖师的神位,悬着乱七八糟的符咒条幅,将房间搞的乌烟瘴气。
走走门面ゲ摆摆样子,也该尽心尽力。
文礼还真以为夏雨有些道行,任凭她折腾。
夏雨就盘坐在三清祖师的神位前,装模作样的念经。
不过——小道士念经,有口无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什么,叽里咕噜一阵,糊弄糊弄就算了。
反正这世上,听不懂看不懂的,肯定是好东西。
到了日落时分,文礼的丫鬟——香菱,来给夏雨送饭。一眼看去,香菱眉目温和,见着夏雨也是淡淡的笑着。
夏雨点了头,“姑娘好面相。”
香菱轻笑,“道长见笑了。”
“只是这府中阴阳颠倒,姑娘身处其中也不担心吗?”夏雨坐在桌案前。
听得这话,香菱面色一紧,慌忙道,“道长,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教人听见,别说是你,就连咱家主子都会有麻烦。”
夏雨依旧气定神闲,“你莫怕,这里没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深吸一口气,“阴阳颠倒也无妨,只不过——府中这团气,如果不去打搅倒相安无事。可惜——本道掐指一算,贵府今日之祸乃白虎星的缘故,敢问姑娘,这府中是不是抓了什么人?”
香菱一怔,不敢相信的盯着夏雨,“道长你——”
第206章 洛花索命,报应!
}zyyyyy夏雨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最后是我哥和海叔救了我,如果不是海叔及时带着银子赶到。我估计早就死了。”语罢,她抱紧了双膝。坐在角落里没有再说话。
梁以儒取过一旁的毯子,小心的与她盖上,“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经历的事情多了,什么都会想得比较开。
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停在林子小湖旁,车里只有夏雨一个人。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眸,她掀开毯子下了马车。
梁以儒正在湖边洗漱,顺便把水袋里的水装满,“醒了?”他塞好水袋的塞子,“跑了大半夜,人困马乏的,早上空气好就歇一歇再走。”
夏雨点了头,“这深山老林的,你也不怕遇见打劫?”
这话刚说完。夏雨就后悔了。
妈的,真打劫!
相宜浑身颤抖的站在树下,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他脖颈上,“少ぱ少爷,快ぱ快跑!”
两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子。专门拦道抢劫。
最近赶上了大批的学子上京赴考,生意好得不得了。三天两头能宰一头“肥羊”,估计恨不得朝廷年年都有秋试。
“哥ぱ哥啊,这ぱ这也是个结ぱ结巴!”架着相宜的那人,翻了翻白眼,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身旁年长的络腮胡,把刀子一抖。“赶ぱ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ぱ都ぱ都交出来。否则,刀ぱ刀ぱ刀ぱ刀——”他歪着嘴抽了半天,终于吐出最后的几个字,“剑ぱ剑无情。”
夏雨听得嘴角直抽抽,恨不能替他说完。
“少爷?”相宜险些哭出来。叉何讽弟。
梁以儒深吸一口气,“不要伤人,东西都给你。”
“这ぱ这ぱ这才像话。”年长的笑呵呵。
大大小小的包袱,都给搜了个遍,值钱的都被席卷一空,如此才算放人。离开的时候,夏雨打那人身边而过,稍稍停顿。而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梁以儒上了车。
车子,疾驰而去。
“少爷,咱们没了盘缠怎么办?”相宜驱车,余音犹颤。
“我修书一封回家就好。”梁以儒依旧平静如常,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何时上过心。只不过——他扭头望着夏雨,“你还好吗?”
夏雨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而后又摸出几张银票,悉数摆在梁以儒跟前,“够不够?”
梁以儒蹙眉,“你——哪儿来的?”
“他们用抢的,我自然要礼尚往来,才能不吃亏。”夏雨拍了拍手,“皆大欢喜。我看他腰间鼓鼓的,料定不会少,没想到收获蛮多。”
他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我还怕你会动手,还好你忍住了。”
“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连你这个书呆子都看得出,我岂能傻乎乎的去送死。”夏雨靠着车壁,“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哪里是简单的盗匪,不过——既然他们只是求财,那是最好的,我的命金贵着呢!”
梁以儒笑了笑,“是,独一无二,怎能不金贵。”
那两兄弟,拎着一包袱的金银财帛去了一处僻静地。一个坑里躺着两具死尸,与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看样子事情匆忙,方才来不及掩埋。
二人撕下自己的皮面丢在一旁挖好的坑里,这才一起将尸体就地掩埋。
“东西还不少。”年长的道。
年少的一笑,“上头交代,早晚会还给她的,只是暂为保管。”
年长的点了头,“正好处决这两条尾巴。”
“也亏得他们从代州府一路跟到这里。”年少的抱紧了怀中的东西,“走吧,回京复命,别教上头等急了。”
年长的一摸怀里,“坏了。”
“什么?”年少的一怔。
“一定是那臭小子!”他冷了眉头,“他顺走了我的钱。”
年少的愣了半晌,马车却已经走远……
————————爷是赵老九ぱ装腔作势ぱ演技一流的分界线————————
睿王府。
门口一排红黄蓝绿的俏面男子,看上去比娇娘还柔嫩。眉目含情,脂粉上容,一个个都翘首期盼,马车里即将下来的赵朔。
李焕轻叹一声,掀开车帘,“爷,到了。”
赵朔揉了揉眉心,眉头微挑,指尖微微撩开车窗帘子,睨一眼堆在门口的那帮美男子,这才优雅从容的下车。
好吧,这些年官员送的,皇帝赐的,太后给的,还有摄政王府挑的,都在这了。
一下车,赵朔觉得自己连个落脚的地都没了。满目花红柳绿,就跟开了染料铺一样,真是千秋各色,各色千秋啊!
第207章 赵老九那里,我自己担待 为钻石过2600加更
???????不管夏雨是不是在睿王府,东方旭暂时不能去。毕竟赵朔那一掌是他打的,且不论是不是真的受伤,有摄政王警告在前。东方旭还不想节外生枝。
转回摄政王府,东方旭不紧不慢的朝着后院古井走去。古井旁站着两名内卫。见东方旭过来二话不说扳动了井口的一块青砖。
地面裂开一条缝,东方旭拾阶而下,进入密道。
绵长幽暗的密道里,十步一人,灯火通明。叉页刚才。
及至主室,他顿住脚步。
隔着石门,听得东方越的心腹——景明轻叹一声,“王爷,不中用了。”
东方越一掌拍碎了石案,“丢出去。”抬头冷冽,“滚进来。”
闻言,东方旭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义父。”
“一个个都是废物,我养你们何用?”音落瞬间。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室内室外一片死气沉沉。让东方越动了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官在外头疾呼,“王爷,宫中来报。公主病发。”
这话刚说完,只听得好一阵骨头断裂之音。
冷风呼啸而过,谁都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记得一路上内卫翻飞,一个个就像丢出去的沙包,被疾驰而过的巨力震飞出去。
除了东方旭和景明,所有人都狠狠撞在石壁上。重重落地。一阵闷响,而后归于死寂。
等东方旭出了密道,东方越早已策马而去,直奔皇宫。
康宁宫。
太后薄瑶和皇帝赵禄都守在外阁,御医们在内阁忙忙碌碌。
“母后放心,皇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赵禄搀着薄瑶太后。
薄瑶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眸色焦灼。
太医上前,“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公主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是伤口又感染了,所以才会高烧不退。等服了药,退了烧就不会有大碍。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放心。”
薄瑶太后如释重负,“如此甚好。”
语罢,便与赵禄抬步往里走。
还没走到内阁,便听得外头一声厉喝,“公主怎样?”
薄瑶太后心头一惊,面上依旧没有波澜,只是看了赵禄一眼。再抬头,东方越已经近在跟前,赵禄的手下意识的抖动一下,她便压低了声音,“无妨。”
赵禄点头不语,甚至不敢去看东方越一眼。
东方越冷哼一声,“公主如何?”
毕竟是公主的寝宫,东方越是个外臣。外臣无召入内,有损公主声誉。所以他才会停住脚步,转而问薄瑶太后。
薄瑶太后道,“已经没事,等吃了药退了烧,就没什么大碍。”
“为何会病发?”东方越冷然。
“此事哀家会处理。”薄瑶太后说的极缓,语速平静,似有些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不劳摄政王费心了。”
闻言,东方越瞧了赵禄一眼,突然上前。
惊得赵禄连退数步,气息微促,急忙迎上东方越的锐利双眸。
“摄政王。”薄瑶太后一声喊,二话不说挡在了赵禄跟前。
东方越笑得极冷,却是稍稍躬身,抱拳道,“老臣——参见皇上。”
赵禄攥紧衣袖,声音微颤,“摄政王免?免礼。”
“听说皇上最近沉迷于鲁班之术,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玩物丧志,置天下黎民于不顾?如此,老臣如何对得起先帝的托孤之恩?”东方越直起身子。
“天下?天下自有摄政王和诸位大臣,朕?朕放心。”赵禄面色发白,躲在薄瑶太后的身后战战兢兢。
东方越冷笑,“皇上厚爱,臣必定不负皇恩。朝廷之事,老臣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皇上放心。”
“有摄政王在,朕没什么不放心的。”赵禄笑得比哭还难看。
“皇上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薄瑶太后深吸一口气。
赵禄如获大释,“谨遵母后懿旨,儿臣马上?马上回去。”语罢,他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出了康宁宫。一旁的小太监,一边跟着跑,一边忙不迭的替赵禄擦拭额头冷汗。
所有奴才都退了下去,康宁宫的外阁,唯有东方越与薄瑶太后四目相对。
东方越一步一上前,薄瑶太后已手心濡湿,却仍伫立未动。
“公主好端端的为何会病发?”东方越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锐利如刃的视线,狠狠剜过薄瑶的面颊,陡然一声厉喝,“说!”
薄瑶身子僵直,快速回了他一记冷眸,“摄政王以为呢?”
第208章 若她不悦,这大燕江山送你们又如何
???????夏雨顿住脚步,也没有转身,气定神闲的甩了一下拂尘。
“敢问道长,何处此言?”青衣男子快步上前。容色略显焦灼。
轻叹一声,夏雨故作惋惜。“本道游方至此,见这门上金漆,本是富贵之相,却不知五行相生相克,有火克金的道理。日出东方阳似火,偏偏克了这金门之主。所以府中有人生病或者重伤难愈,此乃命数。”叉名巨才。
好吧,别以为她有多大学问,全赖代州府天桥下那位说书先生。那一日说的是周文王囚禁羑里,数年如一日演算文王八卦。
不巧这故事正好落在夏雨的耳朵里,她便用心记住了一些。
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火克金……
至于这日出东方嘛——别人不知道,她夏雨知道得一清二楚,赵朔那一掌是东方旭打的。
日出东方就是旭!
这话,可是书呆子说的!
不过拿来糊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夏雨心里也打鼓,脸上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心想着,修道之人,就该摆出一副不为俗世纷扰的样子。
青衣男子似乎有些当真,“道长一眼就看出家中有病人。实在了不得。敢问道长的道号是——”不过睿王有恙,京城的人大抵都知道,却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青衣男子才会有些犹豫。
不过“日出东方”这四个字,还是有些分量的。
夏雨一怔,眼珠子一转,“无量寿佛。本道虚子。”
“文礼见过虚子道长。”青衣男子恭敬的拱了拱手,“敢问道长,如今这ノ这什么火克金的,如何化解?”
他是文礼,住在睿王府百花园,芙蓉苑中。原是宫中一名琴师,生得白净可人,便被太后挑中,送入睿王府。
“凡事有因必有果,多修福报,自然会化解。”夏雨一本正经,“不过这些东西。无法短时日见效,还需耐心ノ诚心为好。所谓心诚则灵,公子你觉得呢?”
庙堂里的和尚道士怎么说,她就怎么学。她没念过书,不会书本里文绉绉的东西,但模仿却是惟妙惟肖的。
“如何多修福报?”文礼问。
“祈福诵经,多行善事,多积善德。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夏雨心里着急,再问下去,她就露陷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跟着书呆子多学几句。
真的——没词了——
所幸,文礼觉得夏雨说的有理,“不如这样,道长若不嫌弃,就与我进府一叙。”
夏雨手心濡湿,深吸一口气笑道,“行善积德乃本道的分内之事,岂有推脱之理。只是本道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文礼一听就着了急,“不如这样,道长暂时留下,教我如何为府中除去晦气。若能救得王爷性命,岂非功德无量?”
“这——”夏雨轻叹一声,略作无奈状,“那公子可要听本道安排。”
“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什么都可以。”文礼容色凄婉。
夏雨身子一抖,这睿王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难怪是非多。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
他们是从后门悄悄的进去的,依着夏雨的意思,免教太多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是非。那文礼是个谦谦君子,被夏雨唬得一愣一愣的。
给夏雨置办了一个**的房间,还不许人伺候,也不许人靠近。她在房内摆了香案蜡烛,又供奉了三清祖师的神位,悬着乱七八糟的符咒条幅,将房间搞的乌烟瘴气。
走走门面ノ摆摆样子,也该尽心尽力。
文礼还真以为夏雨有些道行,任凭她折腾。
夏雨就盘坐在三清祖师的神位前,装模作样的念经。
不过——小道士念经,有口无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什么,叽里咕噜一阵,糊弄糊弄就算了。
反正这世上,听不懂看不懂的,肯定是好东西。
到了日落时分,文礼的丫鬟——香菱,来给夏雨送饭。一眼看去,香菱眉目温和,见着夏雨也是淡淡的笑着。
夏雨点了头,“姑娘好面相。”
香菱轻笑,“道长见笑了。”
“只是这府中阴阳颠倒,姑娘身处其中也不担心吗?”夏雨坐在桌案前。
听得这话,香菱面色一紧,慌忙道,“道长,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教人听见,别说是你,就连咱家主子都会有麻烦。”
夏雨依旧气定神闲,“你莫怕,这里没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深吸一口气,“阴阳颠倒也无妨,只不过——府中这团气,如果不去打搅倒相安无事。可惜——本道掐指一算,贵府今日之祸乃白虎星的缘故,敢问姑娘,这府中是不是抓了什么人?”
香菱一怔,不敢相信的盯着夏雨,“道长你——”
第209章 这东西,我不要了
???????袁胜海的尸体不翼而飞,而虎子对赵朔可谓是咬牙切齿,发誓要杀了赵朔报仇。可夏雨怎么也想不通,尸体怎么会丢呢?尸体又不是活的。难不成还长腿自己跑了?
镇远镖局一场大火,虽然被乡邻扑灭。但也算完了个大概。
“有什么打算?”坐在镇远镖局的门前台阶上,夏雨问。
虎子一咬牙,呼啦起身,“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要为我爹报仇。”
“仇当然要报,但是也得搞清楚到底是谁杀了海叔。”夏雨起身。
“除了赵朔还有谁?如果不是他逼着我爹,我爹能死吗?”虎子切齿,转身就往里头走,他要找个趁手的兵器,做行刺的准备。
夏雨一着急,紧忙追进去,“虎子,你别乱来,他可是王爷。何况海叔没了,以后这镇远镖局。就指着你当家。”
虎子自然不理会,夏雨想了想,撒腿就往外跑。
既然虎子要真相,那她就去找赵朔。
赵朔如今受了伤,若真的害了海叔。她就趁机下手。虎子是镇远镖局最后的希望,想必海叔也不想连累虎子,所以——夏雨狠了狠心。
好兄弟讲义气,这条黑道,她来走。叉吐系巴。
可是回到军营,夏雨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大波的军医,手忙脚乱的从中军帐中走出来。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夏雨趴在帐子后头,心想,难道赵朔快死了?
可现在进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赵朔休息的时候,惯来不喜欢守卫在外头守着,所以等军医散去,守卫退去,夏雨才蹑手蹑脚的靠近中军帐。
里头似乎没有声音,也不知李焕在哪?
突然一个飞窜,夏雨直接窜进帐中。
一声惊叫,伴随着重物被抛出帐子,重重落地的声音。夏雨揉着疼痛的屁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该死,被丢出来!
里头传来李焕冰冰凉凉的声音,“军医吩咐,王爷伤势过重需静养。任何人,不得叨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不客气就不客气?”夏雨嗤鼻,偏不信邪。
现在进不去,不代表半夜三更也进不去。
等到李焕累了困了,她就从窗口进去,悄无声息的摸到赵朔床前!夏雨就守在外头,睁着眼睛等里头的动静。
午夜时分,夏雨快速窜进窗口,哪知脚尖刚刚落地,瞬时被人一把拎住后腰的腰带,再一次从帐门处丢出去。
这是——第二次!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夏雨望着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月,心也是灰蒙蒙的。
也不知哪根筋不对,脑子里突然浮现初次相见时,水底下的四目相对,心骇然漏跳一拍。他当时……
赵朔不会死了吧?
夏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唇,浑身酸痛的爬起来。想了想,就找了个僻静处窝着。有李焕在,她今晚是别想进去。干脆就在外头守着,等天亮了,她再去打听打听。
一大早,夏雨是被夏禾一脚踹醒的。整个人都趴在地面上,哼哧了好久才爬起来,这才发觉身上竟盖着一条毯子,“哥,你干什么?”
夏禾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睡这里做什么?不嫌丢人?”
夏雨拍着尘土起身,这毯子看着眼熟,好似赵朔的?
她撇撇嘴,“我去找王爷。”
“王爷早走了。”夏禾轻叹一声。
心头咯噔一声,夏雨骇然瞪大眸子,“走?去哪?哥,他去哪了?”
夏禾皱眉,甚是不解的望着她,“王爷伤势过重,今儿个一大早,就由李大人护送回京了。你这丫头总算还有点人性,还记得王爷对你的好!”
“话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夏雨直接将毯子丢给夏禾,拔腿就追。
这赵朔是属猫的,走路不带声音!
“回来回来!”夏禾一把拽住她,当下也着急,“你这是藤萝爬上葡萄架——简直纠缠不清。王爷走就走了,哥正好能把你的军籍要回来,送你出军营。要死啦,你添什么乱?”
夏雨一把推开他,“哥你不懂,他还欠我一个答案!”
夏禾愣在那里,望着夏雨快速奔去的背影。
这又演的哪一出?
答案?
难不成他们两……
第210章 愿不愿帮哀家,杀了他? 为钻石过2800加更
·°33333夏雨把心一横,“那也不能看着虎子去送死。”
梁以儒凝眉,“真的要去?”
“是。”夏雨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话音刚落,夏雨骇然顿住脚步。
她歪着脑袋看他。“你疯了吗?刚才还口口声声敢不敢,怎的现在——”她摆了摆手。“算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还得我护着你。”
“我本不想入京赴试,但你不是说,好兄弟讲义气吗?”梁以儒上前,“何况,你认得上京的路吗?”
夏雨摇了摇头,“不认得。”
“明日巳时,在城门外等我。”梁以儒越过她,缓步往前走,“错过时辰,我不会等你。”
“好。”夏雨点头,目送梁以儒离开的背影。
既然要走,那就该跟大家说一声。
花满楼日间是不营业的,夏雨从后门溜进去。
“大娘。我要走了。”夏雨站在阿妙娘的床前开口。
阿妙娘正在睡觉,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看上哪个京城公子了?”
夏雨摇头,“虎子去了京城,我去帮他一把。”
阿妙娘瞪着眼睛。“你找死吗?镇远镖局都没了,你还凑什么热闹?别去京城,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一定要去。”夏雨抬步就往外走。
身后,阿妙娘直跺脚,“你这死丫头!”
疏影站在外头,容色担虑,“阿雨。别去京城。”
夏雨抿唇一笑,“疏影,怎么连你都这么说?虎子跟我一起长大,我不可能不管他。何况海叔对我那么好,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闻言,疏影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夏雨的手,“你跟我来。”
她直接拽着夏雨回房。
回到房间,疏影从梳妆台里抽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开锁,“这里头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除了交付给妈妈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你带上,路上能当个盘缠。等到了京城,也能不愁吃穿,若是你省着花,还够你们回来的路费。”
夏雨瞪大了眼睛,盒子里头金银珠宝,烁烁其华。
换做平时,她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现在……叉长每巴。
“我不要。”夏雨关上盒子,“这是你准备赎身用的,我如果带走了,就是对你不仁不义。书呆子说过,君子爱财,什么有道。疏影,你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疏影轻叹一声,“赎不赎身也没什么重要。”她取了一块布,将盒子包裹住,“我在花满楼吃好喝好,也都用不上。你出门在外,谁也帮衬不了你,带着吧!”
夏雨沉默。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疏影笑了笑。
夏雨这才点头,“我以后一定还你。”想了想,便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上头悬着半块玉珏。
她不知道为何只有半块,可她知道,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这个给你。”
疏影一怔,“我不要。”
夏雨把项链挂在疏影的脖子上,“就当是替我保管。”
“可这是你父母唯一留给你的东西。”疏影望着胸口的玉珏。
“他们丢了我,我也没打算找他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夏雨深吸一口气,“疏影,等我将来发达了,我帮你赎身。”
疏影笑得绝美,“好。”她犹豫了一下,“阿雨,你一个人走吗?”
夏雨咬唇,她知道疏影的意思。
“书呆子——要上京赴考,所以一道走。”夏雨说得很轻。
疏影脸上的表情稍稍一顿,却随即笑了笑,“那也好,有个伴,路上也放心。”
“你放心,我会把书呆子囫囵个的带回来。”夏雨握住疏影的手,“他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疏影笑而不语,眼底却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