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百五十一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见到李靖走进来时,东方玉梅花容失色,当时便要伸手去取锦囊中的宝物。
李靖右手食中二指骈伸,向她轻轻指了一指,一道由银白色电芒交织纠缠形成的圆环套在她的神色。
东方玉梅隐隐感觉到那电芒之中蕴含的雷属之力危险至极,似乎正是自己的克星,登时不敢移动分毫。
“末将见过元帅。”王伯当急忙上前和李靖见礼。
“伯当不必多礼。”李靖摆手,随即转向东方玉梅笑道,“方才你说的话本帅都已听到,但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道伯当是你道侣转世之身的,本帅却不信你有能够推算出此中因果的修为。”
东方玉梅惨然道:“李元帅若有疑问,可将我锦囊取去,内中有一物可解答此惑。”
李靖伸手一招,东方玉梅腰间的锦囊轻轻飞入他的掌中。他张开锦囊之口向内张望一阵,忽地发出一声轻噫,随即探手进去,用手指拈出一根长约两寸的碧绿细针。
一旁的王伯当在见到这根碧针时,心中忽地生出与其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
东方玉梅道:“这枚灵碧针便是我那道侣以本体上的松针炼制的本命之宝,当年他以此宝护我逃离,自己却赤手空拳地与那道士拼命。在见到王将军时,这针儿在我的锦囊在自己震动,偏偏王将军的相貌又与我那道侣化形后的样子如出一辙,难道我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李靖回头向王伯当笑道:“伯当,此事你怎生看法?”
王伯当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踌躇道:“元帅,此事未免过于匪夷所思,末将实有些难以置信。”
李靖道:“若你对此事心存怀疑,本帅却又办法解决。这灵碧针如果真是你前世本命之宝,本帅可以其为引,令你觉醒前世记忆。”
“这不可能”东方玉梅失声惊呼,“自从天人两界分隔。世间修为难越还丹,你怎么可能施展如此奇术?”
李靖油然道:“此等术法考究的是境界而非修为,本帅倒还可以勉力为之。伯当,你意下如何?”
王伯当沉思片刻。向李靖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元帅。”
李靖微笑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在捏着的碧针上轻轻一抹,登时有一团五彩光华将碧针笼在其中,随着他手指轻弹,那碧针化作一道五彩流光飞向王伯当。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射入他的眉心。
王伯当登时如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
东方玉梅双目中含着满满的期待之色,定定地注视在王伯当的脸上不肯稍移,连李靖挥手散去了约束她的雷环也未发觉。
好半晌后,王伯当的身体忽地一震,迷茫的双目也恢复了神采,脸上的神色却是百感交集般复杂。
“你可想起……”东方玉梅怀着希望和担心试探问道。
王伯当发出一声轻叹,素来充满精悍硬朗之气的脸上现出温和淳厚的微笑,柔声道:“梅娘,当年我是一死了事,这些年来却苦了你。”
“松郎”东方玉梅一声悲呼。甚至忘记了身边还有李靖这个大活人,纵身扑入了王伯当的怀中。
王伯当却还保持着几分理智,有些尴尬地向李靖望去,却见李靖向他投来一个恭喜的微笑,身形一阵模糊后便凭空消失。
良久之后,东方玉梅才冷静下来,王伯当拉着她坐在床边说话。
“松郎,”东方玉梅脸上忽地现出犹豫之色,有些忐忑地道,“我虽然为了报恩而嫁入新家。却只与新文礼做了名义上的夫妻,其实……”
王伯当却微笑摆手道:“此事不必再提,梅娘你与我相伴数百年,你是怎样的品性。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东方玉梅大为感动,轻轻依在道侣的怀中。过了片刻,她有些敬畏地道:“松郎,你那位李元帅究竟是什么来头,修为境界竟高深至此?早知道他如此厉害,我却是怎都不敢与他对阵。不过如此一来。我又不能与你重逢了。”
王伯当压低声音道:“以前我前尘未醒,虽然知道李元帅厉害,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个厉害法。如今想来,他的修为境界实在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说起他的来历,我倒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元帅的名讳唤作李靖,该不会……”
东方玉梅骇然道:“你说他是……”
王伯当急忙摆手阻止她说了下去,叮嘱道:“此事你我心中有数便可,千万不可再提。”
次日一早,王伯当与东方玉梅结伴出了虹霓关,来到定世军大营前求见。
李靖早有吩咐,营门官也不通报,直接将两人放了进去。
到了中军帐里,东方玉梅向着帅案后的李靖盈盈下拜,口称:“妾身无知,妄图阻拦李元帅天兵,罪莫大焉。今已顿悟前非,情愿献出虹霓关归降,以赎前愆。”
李靖温言道:“难得夫人深明大义,本帅不胜感激。前事多有误会,今后无须再提。”
两边的众将啧啧称奇,不知昨日在阵前八面威风连场获胜的女将为何转过天来便献关投降,而且态度如此恭顺。也有人偷眼打量站在东方玉梅身边的王伯当,心中难免生出“美男计”之类的想法,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若换做以前的性情暴烈的王伯当,只是看到众将的神色也不免羞恼忿怨,但他如今已觉醒了前世记忆,一来恢复了前世几分淳厚性情,二来与道侣相知甚深,自然不会再生出其他的念头,只是付之云淡风轻的一笑便罢。
随后李靖便下令大军开拔来到虹霓关下。东方玉梅出关前已做好安排,她在城中的威望犹在新文礼之上,既然决定献关,便绝没有人敢不遵从。定世军人马一到,城上守军立即将城门打开,大军畅通无阻地入驻城内。
李靖在虹霓关歇兵三日后继续南下,因为东方玉梅要跟在王伯当身边,李靖便另择一将留下镇守城关。
人马行进数日,前方已经离东岭关不远。李靖正随军行进时,前面忽地有先锋尉迟恭派了一小队骑兵回来,报说东岭关主将杨义臣有书下于元帅,尉迟先锋不敢擅专,所以派人护送信使面见元帅呈上书信。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铜旗阵
“东岭关守将杨义臣字奉定世安民大元帅李靖:阁下既已定世安民为号,必不忍因两军交战而是生灵涂炭。因此老将愿以东岭关为注,与阁下一赌输赢。老将已于东岭关下布好一阵名曰‘铜旗’。阁下若能破阵,老将当双手奉上城关;若不能破阵,则请原路退兵,免动干戈。未知尊意如何?”
李靖在马上看了杨义臣的这封手书,脸上微微现出沉思之色。
那下书的使者是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男子,见李靖沉吟不语,冷笑一声道:“我家杨帅来时有过指示,说到李元帅若是自觉没有把握破阵,便直接来攻城,大家直接刀兵相向也未尝不可!”
李靖抬头打量这信使几眼,含笑问道:“不知这位信使高姓大名,在东岭关官居何职?”
信使昂然道:“在下东方伯,乃杨帅麾下微不足道一偏将耳。”
李靖笑道:“原来是东方将军,久仰。马上不便回信,便请将军将杨帅原书带回,并代为禀上杨帅,本帅将先往东岭关下观阵,之后再决定是否应下杨帅这场赌约。”
东方伯见李靖年纪轻轻,却如此老辣稳重,全未中自己激将之计,心中不由一沉,只得上前接回书信,拱手一礼后转身上马离开。
大军继续行进,不数日来到东岭关下,与尉迟恭的先锋营合兵一处。
此次尉迟恭却没有冒失出战,他见到李靖后禀报道:“师尊,那杨义臣在东岭关外弄了一个很古怪的阵法,弟子曾去看了一次,只因难辨深浅,因此未敢造次,只等师尊亲来处置。”
李靖笑道:“难得敬德你此次如此稳重,却是大有长进了。”
歇兵一日后,李靖也不点兵,只带领营中几员战将来到城下观阵。在城外三里之处。一座方圆十余里的大阵早已摆好,被一层杀气浓郁的灰雾笼罩其中,能看清的只有大阵中心的一根参天铜柱与柱顶一面随风猎猎飞扬的巨大黑旗。
“好一座杀阵!”李靖轻轻喟叹。他当年亲身经历过截教十天君布下的十绝阵,更见识过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与万仙阵。本人精擅的八门锁神阵亦是天下独步。与这些阵法相比,杨义臣的铜旗阵在精妙玄奥上自是远远不及,却别出心裁的将道门阵法、兵道战阵、机关消息融为一体,内按三才、五行、八卦、九宫布下无数陷阱杀招,又有十万雄兵潜伏其中。在阵势掩护之下时散时聚、出没不定。
以他如今的修为和随身的宝物,若要以雷霆手段毁掉此阵却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里面的十万人马必遭池鱼之殃而死得一个不剩,这巨大的因果却令他颇有投鼠忌器之感。若要指挥手下人马以正常的手段攻阵破阵,在难辨此阵虚实的情况下,纵使可以成功,手下人马也势必伤亡甚巨。一时之间,李靖却有些迟疑该作何选择。
正望着大阵沉思之际,忽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靖举目望去。见来得正是先前见过的东方伯。
已经换了武将装束、手擎一口金背刀的东方伯催马来到李靖近前,在马上拱手笑道:“李元帅,方才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家杨帅布下的阵法,却不知你是否有了决议?”
李靖微笑道:“也罢,既然杨帅为免生灵涂炭而提出这场赌局,本帅又怎好拨了他这一番善心,便请东方将军回复杨帅,这场赌局,本帅应下了!”
东方伯大喜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靖淡然道:“本帅言出无悔。我大军一路疲惫。暂且修兵三日,三日之后,便来破阵!”
东方伯道:“如此末将便回禀杨帅,三日后只在阵中相候元帅大家!”
李靖一行人回转大营之后。众将纷纷来问李靖破阵之计。
李靖此刻却似已经胸有成竹,他向下唤到:“秦琼听令!”
秦琼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在!”
李靖道:“本帅方才算定杨义臣请了一路援兵,明日便该赶到东岭关,到时你率一支人马前去截杀,此番我们能否破阵便在那路援兵的主将身上,你须多用些心思。”
秦琼肃然道:“末将得令!”
第二天一早。秦琼引兵三千径自出营往北,在通往东岭关的咽喉要路上找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埋伏起来,随即散出探马前去打探消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探马回报说大路上果然来了一支骑兵,数目在五百上下,却没有打着旗号,因此不知是哪里来的援兵。
秦琼听说对方兵马不多,便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在林中耐心等待。片刻后看到大路上烟尘滚滚,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击鼓!”秦琼一声令下,春雷般的战鼓声轰然炸响,三千定世军一声呐喊杀出树林,将那支人马的去路拦住。
“敌将且住,此路不通!”
“何人大胆,竟敢阻拦公子道路!”
秦琼的喝声与对面一将的喝声不分先后的响起,两人各自向对面打量,不约而同地呆在当场。
对面喊喝的是一个银盔素甲、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只生得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唇若施脂常含笑,目若寒星蕴冷光。
略略呆了一下之后,这小将却是比秦琼先清醒过来,将手中那杆五钩神飞枪一抖,厉喝一声:“休走看枪!”竟是不由秦琼分说,挺枪分心便刺。
秦琼也醒悟过来,摆手中提卢枪急架相还。
两人枪法各具神妙之处,一个银枪似风摆柳絮、雪舞梨花,一个金枪如游龙惊天、灵蛇吐信,两匹战马盘桓之间大战五十余合,未能分出胜负。
秦琼正斗得兴起,忽见对面的小将向自己丢来一个眼色,登时醒悟忖道:“只顾比试枪法,却险些误了师尊大事。师尊果然神机妙算,有此人前来,那杨义成的铜旗阵举手可破。”
想到此处,他枪法忽地露出一个破绽,被小将银枪欺进来在肩头轻挑一记,但他有唐猊铠护身,枪尖不能入内。
“好厉害!”虽然未曾受伤,但秦琼的脸上却现出惊慌之色,口中叫了一声,拨马落荒便走。
那小将喝道:“你等只在此等候,看我独力擒这贼将!”催马摇枪随后紧追而去,只留下两边的人马彼此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时不知是否应该开打。
小将追进树林,却见秦琼已经拨回马头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他催马紧赶几步,上前拱手笑道:“表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三章 里应外合,一鼓破之
这小将不是别人,正是秦琼的嫡亲表弟罗成。¢£頂¢£点¢£小¢£说,李靖虽然收秦琼为徒并悉心栽培,却没有过多干涉他的运数,所以秦琼前些年还是如应有的轨迹一样因误伤人命被发配幽州,得以与姑母一家相会。
在幽州的一年多,秦琼因助姑丈罗艺剪除了朝廷派去掣肘他的伍魁、伍亮兄弟,深得罗艺器重。表弟罗成也因至亲的关系和秦琼的武艺而对他这位表兄倍加亲近敬重。
此番兄弟久别重逢,自然都是不胜欣喜。互相简单道了别后的经历后,秦琼便说起眼前的“铜旗阵”之事。
罗成笑道:“表兄你那位师尊竟然可以算到我今日到来,当真了不起,等此战之后定要当面拜见请教。至于铜旗阵之事,表兄你尽管放心,此次杨义臣派人去请我爹爹来东岭关助战,爹爹他推说边防重任不可轻忽,所以改派小弟前来。临来之事爹爹他已说得清楚,如今大隋气数已尽,要小弟明来助阵,暗来破阵,事后便跟随表兄同去江都讨伐昏君!”
秦琼大喜,又与罗成详细商议一番,才装模作样地催马逃出树林,率领那三千人马返回了大营。
罗成的办事效率极高,也不知他在杨义臣面前怎样说辞,在当天夜里假借巡营之际外出,悄悄来到定世军营门之外,将一封箭书射了进来。
营门官看到箭书之后不敢擅专,急忙赶来中军帐上呈李靖。
李靖取下捆在箭杆上的书信。展开看时,不由得拍案大笑道:“铜旗阵破矣!”
众将不解询问,李靖将手中书信向众将展示一周。那赫然是一份铜旗阵的详细阵图,将阵内机关布置、兵力安排、左道术法等标注得清清楚楚。
阵图既已到手,李靖当即分兵派将。他安排了四路人马分别从四面攻打大阵,东路主将秦琼,副将罗士信;南路主将尉迟恭,副将程咬金;西路主将裴元庆,副将谢映登;北路主将王伯当。副将东方玉梅。每一路人马入阵后如何走法,与机关如何破解,与敌军如何接战。都依照阵图做了详细指示。
安排已毕之后,李靖道:“你等明日各将本部人马整顿好,勿要牢记破阵之法。后天一早在铜旗阵四门外等候。本帅将先一步入阵毁那铜旗,少了这大阵的中枢之后。阵势便不能随机变化。你们在阵外只要看到铜旗消失。便立即挥师进阵!”
众将齐声应和道:“末将等遵令!”
转眼间到了第三天头上,李靖也不骑马,闲庭信步般施施然来到铜旗阵的北门外,仰头看了看那杆巨大的铜旗,低笑自语道:“你这面旗子倒也威风,只是终究不及我这面旗子管用。”
说话间,他掌中现出一杆黑色小旗,迎风一抖变成丈余长短。随着他用旗杆在地上轻轻一顿。无穷无尽的水之元力在他脚下汇聚,幻化成一朵直径一丈、晶莹剔透的莲花。将他的身躯托起,向着阵门之内时缓实疾地飘了进去。
李靖既用处“玄武皂雕旗”这等几乎等同于作弊的至宝,铜旗阵内的种种埋伏对于他来说自然尽是浮云。他一路长驱直入地来到铜旗之下,旗斗之中本有二十四名神箭手守护,见到李靖到来,急忙张弓搭箭,将一支支专门用来对付修行之人的法箭雨点般射下。
李靖对此付之一笑,玄武皂雕旗轻摆,一个巨大的水泡将空中的箭矢及旗斗中的二十四名神箭手尽都装在其中,随着一阵清风轻飘飘地向阵外飘去。
他又用手向着那铜旗下的地面一指,反复夯实坚如金刚的地面忽地变成一片黑色沼泽,那旗杆倏地下沉,转眼之间连同顶上的大旗都消失在这片黑沼之内。那黑沼旋即又变回硬地,而那巨大的铜旗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未留下半点痕迹。
随着铜旗的消失,笼罩着铜旗阵的灰雾瞬间消散,借着灰雾隐藏在阵中各处的人马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杀!”四面阵门处的八员大将齐声呐喊,率兵一头撞入阵中。他们一路避开各处机关埋伏,杀散士气已如冰消瓦解的守阵隋军。四支人马在阵中来回冲突扫荡,转眼之间便将一座严整的大阵搅得四分五裂。
在阵中的一座高台上主持的杨义臣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向身后的罗成、薛世雄和东方伯道:“不想李靖竟如此轻易破了老夫的铜旗阵,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以报国家!”
三将齐声应道:“喏,愿随杨帅死战!”
话音未落,却见罗成手起一枪,先刺穿薛世雄的咽喉,反手一枪又贯入东方伯的心口。
“罗成,你焉敢谋反!”杨义臣见此情景,哪还不知今日之败尽在此人的身上,不由恨得目眦尽裂。
罗成哂笑道:“杨广那昏君,公子早就该反他!”起手一枪又向杨义臣刺来。
杨义成急忙举刀招架,终究难敌罗成枪法精绝,十余合刚过便落下风。
罗成用一式“寒梅吐蕊”,银枪幻化出五个枪头,排成梅花之形迎面刺来。
杨义臣手忙脚乱的举刀封住门户,却不妨罗成的第六枪从那五个枪头幻影的中心处刺来,一枪封喉当场毙命。
铜旗阵破,杨义臣死,东岭关随即不战而下。
李靖在帅府升堂之后,秦琼引着罗成来见。
“末将罗成,见过李元帅!”罗成在阵中的高台之上也亲眼看到了李靖的手段,知道面前这看起来比自己也打不了几岁的青年实非凡人,当即也将一身的傲气收敛了,规规矩矩地上前来见礼。
李靖含笑道:“罗将军是叔宝至亲,叔宝却又是本帅的弟子,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此次大破铜旗阵,罗将军居功至伟,本帅谨代定世军上下谢过。”
罗成急忙谦逊几句,随即表明了愿意在麾下效力,同往江都讨伐暴君之意。
李靖沉吟一阵,斟酌道:“罗将军枪法绝伦,能得你相助,本帅自是无任欢迎。只是本帅算到令尊近日将有一场大劫,必须将军即刻返回幽州,才可保得令尊无恙。”
罗成听了,心中还有些将信将疑,面上不由得现出踌躇之色。
秦琼却深知师尊素来言出必中,当时大急道:“既是如此,表弟万万不可耽搁,若姑丈因你这半刻迟疑而有差池,那可是终身之悔!”
罗成闻言陡得打个寒战,忖道:“事关爹爹,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这李靖既有非常手段,想来所言不会有假。”
想明白这节之后,他便不再稍留,急急忙忙地告辞之后,出门点了随行的五百亲兵火速返回了幽州。(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八方风雨会扬州
定世军攻破东岭关后,前方便再无险隘,一路长驱直入扑向江都。
这一日大军正在疾行,前方忽有小校来报说有朝廷使者到来,有当今天子诏书要传。
李靖略一思忖,传令让那使者上前。
不多时,有一宦官在小校引领下来到李靖马前。或许是知道如今的大隋朝廷已是日薄西山,又或许是已经亲眼看到了定世军的赫赫之威,这宦官倒也不敢摆天使的架子,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在李靖马前施礼后,双手高举一卷圣旨呈上。
李靖随手接过来,展开看时,却见里面竟是杨广的一份罪己诏。他在诏书中坦承了自己继位以来的的重重失德之举,其中虽不免有避重就轻的言辞,最终却石破天惊地道自知罪孽滔天,不配再为人君,情愿让出这大隋的花花江山并以身偿罪。他准拟自缚其身,颈悬玉玺,在江都城内校场大会天下群雄,若有人可以凭武艺技压群雄,他情愿将玉玺及颈上人头献于此人,从此此人便是天下之主。
将信使打发走后,李靖一时沉吟不语。众将都凑到李靖身边询问详细。李靖将那份诏书的内容述说一遍,秦琼首先明白其中的关节,怒骂道:“那杨广好恶毒的诡计,这分明是要引得天下英雄自相残杀!”
李靖喟叹道:“这是杨广摆下的阳谋,便算大家都清楚他的诡计,但天下群雄谁能免除私心?反隋之时彼此倒还能相安无事,眼看大隋将倒,谁不对那张九五之尊的位子垂涎三尺?因此这一场惨事只怕在所难免。我心中更担心一件事,以那杨广的性情,又岂会乖乖地引颈受戮?我料想群雄便是自相残杀之后,那胜者也休想得到玉玺和杨广的人头。”
“那怎生是好?”秦琼有些焦急,“依师尊之意,我们改如何应对?”
李靖沉声道:“不知杨广究竟有何安排,为师一时之间也别无良策。只有到时再见招拆招了。”
定世军继续行进,将到江都之时,却在路上遇到另一支人马。李靖差人前去探听,得知那是寿州王李子通的义军。他想到李子通的元帅伍云召算是自己旧识,便亲自往前面来相见。
双方见面寒暄已毕,李子通向李靖笑问道:“李元帅可曾收到那杨广的诏书?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李靖哂道:“已经收到,这诏书不过是杨广用来挑动天下英雄自相残杀的诡计,李靖岂会信他?”
李子通鼓掌赞道:“李元帅之见。与小王不谋而合!那昏君的诡计,岂能瞒过天下英雄的法眼?小王已经决定,此去江都见到那昏君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斩下他的人头再说!”
李靖微笑道:“如此李靖便翘首以待王爷壮举了!”
随后李子通先提出告辞,李靖拱手相送,请寿州军先行一步。
望着留下精兵强将殿后、对己方颇有提防之意的寿州军,李靖叹息一声道:“世间最易变者,莫过人心!”
江都城下,各方义军纷至沓来。彼此皆拉开安全的距离下寨,数日之间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十万人马,从四面八方将一座城池围得风雨不透。
只看各路义军彼此安营时的相互警戒之态,李靖便知绝无可能将众人联合起来,便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在自己的营中厉兵秣马,只待城内的杨广出招。
这一天城内出来许多使者,分别往各处营寨通知各家首领,说是明日便是大会之期,因城内空间有限。容不下这数十万人马,每一家义军只能有不超过五百之数的人马进城。
不得不说,大隋这一招用的极其阴损。因为时间紧迫,已经是各怀异心的各路义军首领根本来不及相互交流沟通搭成默契。第二天一早。本来还许多人还是心存观望,但随着几家对玉玺和杨广人头极度渴望的义军抢先入城,剩下的人便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按要求点了五百精兵进了江都。
最后城外只剩下定世军没有动静,尉迟恭有些焦躁地来到李靖马前道:“师尊,旁人都已进城了。我们何时行动?”
李靖看看天色,点头道:“也差不多了,出发罢!”
尉迟恭忙去传令,霎时间便有五百精锐铁骑聚集到李靖的身后。
随着李靖将手一摆,一行人催马来到江都的城门下。有守门的隋军前来盘查,李靖使人报上自家来历之后,守军往两边一分,让李靖等人进了江都。
城内有专人引领,带着李靖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校场之外。此刻校场的四周已经挤满了各路义军,当中竖起一座高台,台上杨广端坐在一张龙椅之上,身上以黄绫捆缚,胸前悬着一枚黄绦拴着的印玺,九龙盘钮、金镶玉角,正是传说中象征无上皇权的传国玉玺。
“诸位!”高台上的杨广开了口,他早年也曾习武,近年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底子终还留了几分。如今提起扬声,全场上万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今日之事朕已在诏书中说得清楚明白,哪位英雄若能技压全场,便请上台来,将朕的人头及这枚代表大隋江山的玉玺拿去!却不知哪一位先下到场中?”
众人虽然都心中火热,但终究还是留了几分理智,记得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都不愿意第一个下场而成为众矢之的。
杨广连喊了三遍,场外竟无一人应答,场面颇有些尴尬。
杨广不由大笑:“既然众位如此谦让,说不得朕只要将人头和玉玺暂留在颈上了!”
“且慢!”终究有人按捺不住,催马来到场中,厉声喝道,“某隋步才,欲取昏君人头与玉玺,何人敢来战我!”
众人看时,见下场的是刘武周的先锋大将甄翟儿,善使一柄宣花板斧,素有勇将之名。
有人开场,自然少不了人捧场,随即便有王世充、王薄、徐圆朗先后派出大将下场与甄翟儿争锋,却先后在甄翟儿斧头下殒命。
比武刚一开始便出了人命,许多有识之士都清楚今日这一场只恐难以善了。
连胜了三阵的甄翟儿心中得意,正催马在场中小跑,高举板斧厉声搦战时,忽听到一人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待公子前来会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魔将无敌号天宝
听到喊声之时,李靖的脸色微微一沉,登时有些不悦。此次出马的不是旁人,正是在荥阳之战时收服的裴元庆。他事先已经叮嘱手下的众将静观其变,未得自己命令之前不可擅动,没想到这裴元庆竟敢违令。
“师尊,元庆他……”程咬金已经与裴元庆的姐姐裴翠云成婚,见到小舅子公然违令,心中不由代他打起鼓来,讪讪地凑到李靖的马前便要开口求情。
李靖摆了摆手,沉声道:“既然他已经下场,多说也是无益,暂且看着便是。”
程咬金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退开。
且说那裴元庆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自归降定世军之后,却一直少有用武之地。自从听说了今日大会之事后,心中早就瘪着一口气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扬眉吐气,也令元帅知道自己才是他麾下第一人。
甄翟儿连胜几阵之后气势正盛,见一员来的是一员年岁不大的小将,心中便先存了几分轻视,横斧喝问:“来将通名受死!”
“定世军李元帅麾下大将裴元庆!”裴元庆声到马到锤也到,话音未落,双锤已经荡开,以“流星赶月”之势向着甄翟儿当头便砸。
甄翟儿听得那锤头恶风不善,急忙高举板斧向上招架,却哪里当得起裴元庆锤上的万钧之力?浑铁斧杆在锤下咔嚓断折。裴元庆双锤毫不停滞地继续落下,将他连人带马打成一摊肉泥。
裴元庆双锤一撞,发出一声震耳大响,环顾四周扬声喝道:“裴元庆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
校场周围的众将为裴元庆神威所慑,一时竟无人出场应战。
寿州王李子通看看无人下场,对身边的伍云召道:“云召,定世军本就在声势浩大,若被他们得了玉玺与斩杀杨广的名头,天下再难有人堪与其争锋。那裴元庆神勇过人。如今也只有你出马才可取胜了。”
伍云召拱手道:“主公放心,臣自当效力!”
说罢他催马来到场中,一摆手中蟠龙滚银枪喝道:“裴将军,本帅伍云召前来领教高明!”
裴元庆也听说过伍云召的名头。知道是一个劲敌,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荡开双锤连环攻至。
伍云召抖开银枪相迎。他久经战阵,深明诸般兵器的生克之道,手中银枪奇快如电。以巧胜拙,以长制短。
但裴元庆的锤法别具一功,大开大合之外,一对数百斤重的银锤竟也能用出轻柔灵巧的招式,不露丝毫破绽给对手。
两人战马来回驱驰,翻翻滚滚地大战五十余合。
裴元庆见战伍云召不下,心中不免焦躁,索性将新近练成一直深藏不露的绝招使了出来。他探手进马鞍一侧的皮囊中,撤出来一条长达五丈的精钢锁链,将两端的活扣挂在锤柄末端的铁环之上。再与伍云召交手之时,抖手将双锤扔了出去,双手抓着锁链的中段控制双锤的去势,如两轮皓月在空中流转盘旋,竟是流星锤的招式。
原来裴元庆见到尉迟恭和秦琼的鞭锏皆可祭在空中伤敌,心中颇为艳羡,却又拉不下脸来去向对方请教,便暗中琢磨出这个取巧的方法。
裴元庆锤法一变,伍云召登时落入下风,勉力支撑了二十余合后。枪法中终于稍有疏漏,被裴元庆悄无声息从下盘攻来的一锤扫断了战马的两条前腿。
裴元庆知道此人是自家元帅旧时,倒也并未乘势下杀手,反而收回双锤。圈马退开几步。
伍云召虽然落败,却没有失了风度,拱手致谢并道了一声“佩服”之后,徒步返回本阵。
裴元庆再次向四周搦战,有人欺他与伍云召大战之后精力大损,下场来讨便宜。裴元庆对这些心怀不轨之徒自是毫不留手。双锤起落之前,接连击杀十余人。众人见他在连场大战之后不仅未见疲惫之势,反而愈战愈勇,尽都望而却步不敢下场。
场中愣了片刻之后,忽地有一匹全身纯黑不见一丝杂色的巨大战马缓缓踏入场中,马上一人喝道:“叛国逆臣,看本帅取你性命!”
裴元庆大怒,转头望去,见下场的竟是号称隋朝第一勇将、被封为“天宝将军”的宇文成都。
今日宇文成都换了一身全黑的铠甲,手中的凤翅镋也黑漆漆的不见半点亮光,面容冷峻阴沉,双目之中灰蒙蒙的一片死寂,配上胯下体型庞大的黑色战马,宛如一尊从地狱而来的可怕魔神。
见到形象大变的宇文成都,裴元庆心中莫名的生出一阵寒意,强定心神后喝问道:“宇文成都,你也来争玉玺和昏君人头么?”
宇文成都冷笑道:“你等皆为反隋而来,本帅却是为护隋而来。你们这些反贼若无人能胜过本帅,这天下自然还是归陛下掌握!”
裴元庆怒喝道:“量你一人,也敢当天下群雄?”喝声未毕,催马上前举双锤便砸。
“什么群雄,在本帅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犬!”宇文成都冷哼一声,不闪不避举镗横架。
双锤砸在镗杆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裴元庆双锤被高高荡起,连人带马向后退出三丈有余,战马的四蹄生生地在地上犁出四道深沟。
“怎么可能?”看着战马寸步未移,本人更混若无事的宇文成都,双臂酸麻、虎口已裂的裴元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在京城朝见杨广之时,他曾与宇文成都做过一次较量,当时虽微落下风,但自信经过这些年的苦练之后,再次交手当是有胜无败。岂知仅仅是一招,自己便落入绝对的下风。
宇文成都一声长笑,笑声中满是令人心悸的冷厉杀意:“几年不见,你却是没什么长进。刚刚让你攻了一招,现在也接本帅一招试试!”
那匹黑色巨马前冲,幽黑的凤翅镋毫无花巧的当胸平刺而来。
“拼了!”裴元庆咬紧牙根,鼓足余勇将双锤荡开,用“海底捞月”之势由下而上挥出。
两声炸雷般的巨响声中,双锤先后兜在凤翅镋的底部,竟如蚍蜉撼树般未能使其偏移半分,那凤翅镋中间的扁平枪刺仍笔直地刺向他的胸口。
危急关头,裴元庆胯下这匹通灵的战马舍身护住,一声长嘶之后扬前蹄人立而起,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主人。
宇文成都的凤翅镋自裴元庆的战马前胸刺入,锋尖却又从马背透出,贯入了裴元庆的小腹。他双目燃起两团微小却浓烈无比的黑色火焰,双臂较力暴喝一声:“死!”竟将串在镗上的裴元庆与战马挑地飞上十数丈的高空!(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斩成都
裴元庆连人带马被宇文成都挑上半空,眼看便要活活摔死。*xshuotxt/
远在场外观战的李靖伸手一指,凭空现出一个巨大的水泡将裴元庆装了进去,轻飘飘地飞回了本阵。看着悬浮在身前已经重伤昏迷的裴元庆,李靖摇头叹息一声,那水泡散成一蓬碧光莹莹的水滴渗入裴元庆的身体。
在充满生机的精纯水之元力滋润下,裴元庆小腹处被凤翅镋刺出的巨大创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复合痊愈。
伤势平复之后,裴元庆也悠悠醒转个过来,看到面前脸色有些阴沉的李靖,由不得既愧且怕,讪讪地在李靖马前拱手躬身道:“末将无令出战,请元帅之罪。”
李靖冷哼一声道:“大变在即,你的罪责暂且记下,若大家有名离开此地,本帅自然会与你算账!暂且退在一旁。”
听说眼前无事,裴元庆轻轻松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站到后面,自有军兵匀出一匹战马供他骑乘。
场中的宇文成都在完败裴元庆之后,一双满是死寂之气的眼睛环顾四周,语调冷硬地喝道:“何人再来送死?”
校场周围一片沉寂,没有一人应答。好半晌后,人群中忽有一人高声喝道:“诸位兄台,这宇文成都却不是来争夺玉玺和皇帝狗头的英雄,而是那皇帝老儿的走狗,与他交手并非比武,也就不必讲什么规矩,大家一起上啊!”
此言一出,校场四周立时冲出四五十匹战马,马上的各方豪强各摆兵器,向着校场中心的宇文成都杀来。
宇文成都身上杀气暴涨,更有丝丝不易察觉的黑气散逸出来。他暴喝一声:“来得再多些才好,今日定要杀尽你们这班反贼!”
凤翅镋平平地向下一拍。先将当先的一人连人带马拍成肉泥,而后一记横扫,侧面锋利的凤翅形辅刃接连腰斩三人。接着反手回刺将一人挑落马下。纵横冲突之间,势不可挡。直如虎入羊群一般。
片刻之间,四十六员来自各方势力的猛将竟被宇文成都屠杀殆尽,连他们骑乘的战马也未能幸免,残缺不全的人和马的尸体散布在他身周百步之内,景象残酷如修罗地狱。
“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人,终有筋疲力竭之时,大家再上!”人群中又一人大喊。
又是五六十匹战马从四面八方冲入场中,马上的武将们呼喝呐喊。十八般兵器尽往宇文成都的身上招呼。
宇文成都毫无忧惧之色与疲惫之态,黑色的巨大战马来回冲突,手中的凤翅镋一拍一刺都蕴含万斤巨力,镗下绝无一合之将,如死神镰刀般肆意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李靖这边仍未有人下场,他凝神观看场中的屠杀,发现今日的事情诡异到了极点。宇文成都不合常理暴涨的实力且不去说,被他屠杀的人和战马喷涌的鲜血落到地上,竟都被这一方土地吸收干净,地面上竟不见半滴血浆。甚至没有半丝血渍。
随着场中的残酷杀戮,一股无以名状的气息以校场为中心弥散开来。受这种气息的影响,所有人的心底都凭空生出杀戮嗜血的**。最直接的表现便是校场周围的群雄在看到宇文成都再次将下场之人屠杀殆尽后,不仅没有丝毫恐惧之心,反而前仆后继地冲入场内,一批又一批地做了凤翅镋下的亡魂。
“杀!”李靖身后的众将也终于克制不住心中愈来愈盛的杀意,齐声暴出狂吼,催马便要冲向场内。
李靖终于出手,一尊九层八角、五色流光的玲珑宝塔从脑后升起,无边无量的八色光华喷薄而出,在高空化作无尽光雨洒下淋在众人的头顶。将那种引发人内心杀意的诡异气息荡涤殆尽。
校场中众人的头脑登时清醒过来,看着那如魔神般不知疲倦地屠杀了上千人的宇文成都。由心底生出彻骨的寒意,齐齐地发一声喊。纷纷转身逃走。
“休走,留下姓名!”宇文成都一声狂喝,催马舞镗如赶鸡鸭般衔尾追杀,转眼又是数十人死在他的镗下。
“严守阵脚,不可轻动!”李靖收了宝塔后向身后兵将下令,随即催开胯下这匹以元气幻化的战马冲向宇文成都。一头白毛黑纹的巨虎从身后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柄窄锋长刀落在他的手中,正是转世后尚未在人前动用过的魔刀虎魄。
横长刀轻轻架住重逾山岳的凤翅镋后,李靖向对面身上黑气已经清晰可见的宇文成都喝道:“宇文成都,你这提升实力的方法纯属魔道手段,每用一分力,消耗地都是你的生命。若立即住手,你尚可留下几年寿元,否则不用别人杀你,你自己也难以活过今日!”
面上已经现出皱纹,仿佛在这片刻之间已苍老了数十岁的宇文成惨然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大隋江山,本帅纵死又有何惧!”
凤翅镋一转从虎魄刀上脱开,如地狱中飞出召唤死亡的黑色凤凰,在空中做了一个优美的盘旋,斜斩李靖的颈项。
此时宇文成都的实力已经提升至人间界所能臻达的极限,丝毫不弱于受天地规则所限,实力不能超越还丹之境的李靖。面对蕴含摧山坼地之威的凤翅镋,李靖不敢有丝毫大意,挥虎魄刀全力迎击。
挟着两人无匹巨力的兵器一触之下,宇文成都胯下同样以魔道秘法催发潜能的战马悲鸣一声,七窍流血委顿在地,李靖那匹以元气幻化的战马也被震得还原为元气飘散的空中。
李靖急忙捏了一个御风诀腾空而起,宇文成都身周已经变得浓如云雾的黑气在背后幻化成一双黑色巨翼,几次鼓荡之后,竟也带着他飞上空中。
两人在空中时而相对冲击,时而彼此追逐,两件兵器不是交击,发出一声声晴天霹雳般的巨响。
激战之中,宇文成都心中渐渐焦躁起来,对方是凭借真才实学与自己相斗,而自己依靠的却是用魔道秘法激发的生命潜能,如此纠缠下去,一旦自己的生命力耗尽,不用对方动手也会死。急切之下,他手中的凤翅镋使得越发狂暴,甚至屡屡用出两败俱伤的招式。
但李靖身经何止百战,岂会不明白只要稳扎稳打,自己便是有胜无败?因此他只将虎魄刀使开紧守门户,及时宇文成都门户大开引诱自己出击,也是毫不理会。
时间渐渐推移,宇文成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出手时的破绽也也来越多,到后来他索性完全放弃对自己的守护,凤翅镋招招都是舍命狂攻。
李靖眼中蓦地掠过一丝寒光,手中的虎魄刀趁着对方兵器回收之际,挟着一串摄人心魄的虎咆之声欺进,在宇文成都的腰间一闪而过。
拥有吞噬精元之能的虎魄刀将宇文成都体内所剩无几的精气元力一扫而空,宇文成都的身体从腰间向上下干瘪崩溃,化作细碎的黑色颗粒随风消散。
身躯只余下胸口以上的宇文成都口中发出一声狂吼,手中的凤翅镋脱手飞出,奇迹般地挟着更甚全胜时的威势刺向李靖的胸口。
李靖轻叹一声,玄武皂雕旗凭空出现在身前,黑沉沉的旗面垂在身前。
凤翅镋的锋刃此在轻柔如水的旗面上,却只能是旗面发出一阵涟漪般的波动,随即便不能寸进,僵持了数息之后颓然落下。
李靖收起黑旗,正看到宇文成都彻底化为飞灰。他将刀旗怀抱在臂弯,向着虚空拱手一礼,轻声道:“宇文将军,好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收取战魂三百万,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靖横刀于身前,凝立虚空向着下方的群雄喝道:“不知哪位英雄还要与李靖相争?”
方才宇文成都的一场屠杀早已令众人丧胆,如今是当众格杀宇文成都的李靖发问,哪还有人敢应声?
李靖见群雄不应,转头遥望着自缚在高台之上,脸上神色始终未见丝毫变化的杨广喝道:“杨广,今日这场热闹你也看得够了。你究竟藏着什么手段,现在总该拿出来了罢?”
杨广闻言,忽地仰天大笑,缚在身上的黄绫在笑声中寸寸断裂。他长身从那张龙椅上站起,身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上升起,直到与李靖的高度平齐才定住。
“你怎能确定朕另有手段?”
听到杨广的问话,李靖油然道:“因为我看你怎都不像一个蠢人,之所以一手将自己正值鼎盛的江山弄垮,必是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也就会隐藏着在最后收盘的杀招。”
“不愧是天界巨擘,见识果然不凡!”杨广一口道破李靖前世身份,傲然道,“看你也属可用之才,朕便给你一个机会,立即宣誓效忠于朕,朕便赦免你一切前罪,日后另有重用!”
李靖摇头失笑,叹道:“既然你口气如此之大,却不知是否有与之相应的资本?”
杨广从袖中取出一幅黄绫卷轴挥手抖开,大笑道:“便请李天王来眼看一下朕的资本是否足够!”
那卷黄绫抖开之后无休无止地在空中延展开去,霎时间化作一条经天长虹。黄绫上别无旁物,只有一条纵贯整幅黄绫、呈现出诡异的惨白之色的长河。随着黄绫迎风的迎风飘摆,那条长河也似活过来一般水波**,隐隐约约又传出凄厉惨烈的咆哮嘶吼之声。若是凑到近处仔细观看,则会发现整条成条长河竟是有一张张比米粒还小的惨白狰狞的面孔汇聚而成,形状可怖之极。
李靖见到这幅黄绫之后,脸色登时大变,厉声呵斥道:“杨广,是何人为你练了这幅黄泉图?你竟敢用它拘囚数以百万计的阴魂。难道不怕天谴临头?”
杨广纵声狂笑:“天谴?算上今日所获,朕这黄泉图终于祭炼圆满,图中的这条冥河之内共摄入了三百万六十万五千零一只死于战场的凶魂厉魄。朕已将整个江都成布成一座血祭大阵,稍候便用阖城生灵来祭炼着黄泉图。使三百余万凶魂更进一步化作堪比神兵天将的战魂。到时朕便要率三百余万战魂行伐天之举,取那昊天上帝而代之,主宰三界!”
说到此处,他再将那黄泉图一抖,三百余万凶魂伴挟着无边阴邪凶煞之气从那条阴魂长河之中倾泻而下。黑压压地将整座江都城笼罩其中,咆哮嘶吼着欲择人而噬。而大地在连续剧震之后裂开无数巨大的裂缝,炽热的地肺毒火如一条条毒龙从裂缝中扭曲着升腾而出。
看到这有如天毁地灭的场景,城内的百万生灵皆发出绝望和恐惧的哭号,江都城刹那之间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李靖勃然大怒,叱骂道:“孽障焉敢如此!”扬手将怀抱的玄武皂雕旗抛上空中后,同时脑后光影一闪,定海珠所化的第二元神现身出来,升上高空抓住皂雕旗,他本尊则取出那尊玲珑宝塔向下一掷。宝塔在下落时体积急剧膨胀。等到轰然落地只是,已经化成一座高有万丈的擎天巨物。
李靖本尊落在塔顶之上,手中接连变换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印诀,口中亦飞快的念诵深奥难明的咒文,八道光华从宝塔之内飞出,在空中化作狮、麟、蛇、鸡、龙、凤、熊、猴八相真灵,体积均庞大无比有如山岳,按八卦方位分列在江都城的八个方向。
与此同时,他的第二元神则在高空连连摇动手中的玄武皂雕旗,纵横方圆以万里计范围内的水之元力完全被调动起来。百川归海般汇聚到那长宽不过三尺的幽黑旗面之上。
“八门锁神,甘霖消业,起!”
李靖与他的第二元神异口同声地高喝,喝声响彻九天十地。
围住江都城的八相真灵同时喷吐出无边无量的八色光华。交织融合之后化作一幅将整个城市覆盖在其中的巨大八卦图。八卦图一寸一寸地向下降落,将从地缝之中喷涌出的地肺毒火尽都压回地下,随着八卦图融入大地,地面蛛网般密布的裂缝也都消失不见。
天上李靖的第二元神将玄武皂雕旗一抖,精纯而富含无尽造化生机的水之元力凝结成一颗颗水滴,化作一场倾盆大雨散落在江都城内。城内的人类被这雨水一浇,身上的伤病及内心的恐惧登时都不翼而飞,只觉身心通泰舒畅无比。而尚在空中正向城内扑下来的凶魂被这雨水一浇,却如同淋了一身足可销铁熔金的王水,身上冒气丝丝黑烟,在一片名副其实的鬼嚎声中狼狈无比地逃回黄泉图内。
杨广见李靖竟有如此手段,心中也不由着慌,急忙将黄泉图一卷,转身便要逃走。在转身的同时,他心中拼命发狠:“人口众多的城池非只江都一座,你李靖防得了这次却防不了下次,等我将战魂炼成,定要叫你形神俱灭以雪今日之恨!”
便在他转身之际,一道全身裹在一团黑雾之中的影子凭空出现,一手将杨广抓着的黄泉图抢过去,另一只手则握成拳头狠狠击在杨广的后心,同时有一句微若蚁语的话传入的杨广的耳内:“多谢你耗费无穷心血,为朕炼成了这一幅黄泉图!”
“是你!”一句惊诧至极点的喊声喝着一大蓬鲜血从杨广的嘴里喷出来,他定在空中的身躯如陨石般坠落下来,尚未落地时便已双目怒睁着气绝身亡!
李靖与第二元神一挥魔刀虎魄,一摆玄武皂雕旗,一道漆黑的刀芒与一颗碗口大小的先天癸水阴雷一上一下飞向那团黑雾。
刀芒过处,黑雾一分为二;阴雷炸开,黑雾丝丝缕缕飘散。但那前一刻还藏身在黑雾之中的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李唐,渔翁
李靖收了第二元神和法宝之后,来到杨广从高空坠落摔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旁边,伸手一招,将仍系在杨广颈上的传国玉玺摄入掌中。
劫后余生的群雄望着被李靖托在掌心的那枚光洁无暇、散发着神秘光泽的玺印,目中都露出贪婪渴求的神色,但见识了李靖显露的无边神通,也只能将这些情绪强行压下。
李靖盯着手中的玉玺看了片刻,忽地摇头失笑道:“果然是假货,我就说那人怎肯将此等至宝交付旁人,哪怕是自己竖起的傀儡!”
他的五指向内一手,只听得一阵咔嚓声响,那玉玺竟被他捏成碎屑。
程咬金凑上来好奇地问道:“师尊,你说这玉玺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李靖拍拍手上沾着的玉石碎屑,“那由和氏璧制成的传国玉玺除了是皇权的象征,更是一件又有莫大威力的至宝,其实那么容易毁掉的?”
见玉玺是假,旁观的群雄心中未免暗自快意,这才想到上前来拜谢李靖的救命之恩,同时又言辞闪烁地探询李靖对将来的打算,看他是否有趁着此次声威大震之际席卷天下的意图。
李靖摆手道:“诸位,如今昏君已死,我定世军将返回瓦岗山,看一看这时局如何变幻再决定下一步的行止。不过我军此次远征,耗费的粮秣却也不少,这江都行宫和府库中的钱粮,本帅便厚颜先取了一半,其余的钱粮诸位可以自行决定如何分配。但有一点本帅要说在前面,行宫和府库之物诸位可以自取,却要约束好士卒不可骚扰百姓,若是有**掳掠的败类,休怪本帅刀下无情!”
说罢他也不理会众人是否同意,径自传令让城外的大军进城,以极公道的价格向城内百姓购买了不少大车,分别赶往杨广的行宫和江都府库。
群雄虽不满李靖自说自话便定下战果的分配方案。更不满他最后隐含威胁之意的言辞,却无一人敢于提出异议。他们聚在一起吵嚷半天之后,终于定下分赃方案,也各自唤人进城搬运。其间自然有人或有意或无心纵放手下士卒骚扰百姓。但看到李靖令尉迟恭持着自己的虎魄刀巡城,遇到犯禁之人不问出身来历一律当中斩首之后,终于彻底规矩下来。
将杨广行宫与江都府库中堆积如山的财宝、粮草、兵甲等瓜分殆尽之后,众人心满意足地分道扬镳,各自打道回府。至于这座江都城。却便宜了领地离此最近的李子通。不过他也算识趣,在分配物资时主动做了极大的让步,旁人又无法将江都城搬到自己领地,只能让他捡了这个大便宜。
李靖却不再理会这些事,一早便率兵回返。大军行进非只一日,这一天前方忽地有人来报说一支人马拦住了大军的去路,又说尉迟先锋与敌将交战,只一合便已落败,幸好对方只是拦住去路,并未乘势掩杀。
李靖眉头微皱。命大军暂停行进,带了一队亲兵往前方赶去。
到了先锋军所在,果然看到一支数量也在三千左右的人马拦住路口,军前高挑的一面大旗上,书的却是一个斗大的“唐”字。在大旗之下,有三员将并马而立,当中的是一个面容俊朗,金甲红袍的青年,上首的却是曾在长安时见过一面的柴绍,下首的则是一个面黄肌肉如同病夫的少年。
远远地看到李靖来到军前。柴绍与当中的青年说了一句话,两人一齐催马上前。柴绍在马上向着李靖拱手道:“李元帅,向蒙救命大恩,柴绍心中一直惦念。还移驾上前,容柴绍当面拜谢!”
李靖催马上前,淡然笑道:“柴公子言重,说起来当日在长安城中你也是受我弟子及其友人牵连才惹上麻烦,本帅施救也是应有之义,说不上谢不谢的。我听说令岳在太原起兵后已乘着关内空虚夺了长安。扶立皇孙,自封唐王,颇有昔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气概。今日公子率兵阻我去路,未知是否是唐王千岁对本帅有何见教?”
柴绍听了这番不冷不热的话,脸上堆满的笑容微微一僵,本来准备好的满肚子说辞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身边的金甲青年见状,催马上前向着李靖抱拳深深一躬,朗声道:“在下李世民,见过李元帅。”
李靖神色不变:“原来是李家次子,本帅听闻你出世之时,便有相士断言你日后可济世安民,因此令尊才为你取名世民。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
“李元帅过誉,世民愧不敢当。”李世民极有风度地微微欠身,脸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丝毫未变,“世民此来,实有一件大事欲与元帅相商。荼毒生灵的元凶杨广已死,这天下也该恢复安宁。长安的义宁帝深知大隋气数已尽,而我父唐王受天命归属,故此效法尧舜禅让皇位。如今我父已经受禅登基,改国号为‘唐’。此次世民离开长安,却是受父皇派遣,劝说原来起兵反隋的各路豪杰顺天应人,归服我大唐。”
李靖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变得浓了一些:“原来如此,却不知世民你此行的成果如何?”
李世民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含笑道:“尚算理想,世民所见的诸位英雄大多深明大义,已经签下降书宣誓向我大唐效忠。”
李靖又问:“却不知那些不够‘深明大义’的少数人现在如何了?”
“那些人已经在小爷的锤下做鬼!”一个尖利的童声从李世民身后传来,那个瘦弱少年带着满脸不耐烦的神色催马上前,伸手从鞍侧摘下一对巨大的八棱金锤,指点李靖喝道,“小爷那是大唐四殿下、赵王李元霸。我二哥说了这许多话,你若是明白人,也该明白他言下之意。小爷只问你一句话,是否愿意归降我大唐?”
“这便是世民你的来意么?”李靖看了一眼一旁的李世民。
李世民拱手道:“如今虽是群雄蜂起的局面,但在世民眼中,能与我大唐争锋者却只有李元帅一人。天无二日,此乃古今不变之理。是战是和,惟李元帅一言决之!”
李靖忽地放声大笑:“这些年你李家父子冷眼旁观,坐看天下英雄与大隋相争,如今却要做得利的渔翁,只怕世上没有这般便宜事!”
李元霸怪笑道:“看来没得谈了,小爷也正想领教名震天下的李靖如何厉害,看锤!”(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弈棋
看到李元霸那对巨大的八棱金锤向自己头顶打来,李靖轻轻松松哂笑,此子年纪虽少,但武艺精绝又神力无匹,在世俗的武将之中的确堪称无敌的存在,不过在自己面前,终究算不上威胁。
他也不还手,只是将衣袖在身前一摆,一层碧光莹莹的水幕拦在身前。
挟着似可毁天灭地神力的巨锤砸在薄如蝉翼的水幕之上,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那一层水幕看似单薄脆弱,其实却是癸水精华所聚,每一滴都有千斤之重。李元霸的双锤甚至不能使水幕凹陷,只能激荡起一圈圈向四周扩散的涟漪。
“这是什么妖法?”李元霸惊得瞪圆了双目,不信邪地举双锤还待再砸。
李靖却没有心思和他纠缠,张开右手向着李元霸一扬,一道银白色雷电从掌心发出,迎面劈在对方的头顶之上。
李元霸发出一声惨叫,浑身冒烟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而他骑乘的战马居然诡异地丝毫没有受到雷电的影响。
“拿下!”李靖一声令下,身后亲兵一拥而上,将身体正不断抽搐的李元霸由头至脚密密麻麻地捆个结实。
“三弟!”后面的李世民和柴绍齐声惊呼。
李靖却将双臂张开,掌心向上一抬,一个方圆足有十里大小的巨大八卦图从地下缓缓浮现出来,化作一个半球形的巨大光罩将李世民、柴绍二人连同他们身后的李唐人马全部笼罩其中。
李唐军兵将只觉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象便已大异,所有人都置身在一片平坦之地,四周却是一望无际的浩渺大水。
“秦王殿下在哪里?”他们都惊慌失措地寻找主将李世民,却只见到驸马柴绍,心中更加慌乱。
柴绍在长安时便亲眼见过李靖的神通法力,看到眼前的情形便知道定是陷入李靖布下的幻境。此时他的神色反而平静下来,扬声道:“所有人不可慌乱,留在原地静候,有敢于喧哗冲撞者立斩!”
在他严令之下。唐军兵将才稍稍安定下来。
此刻李世民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他正身处一座入云峻岭的巅峰,脚下是方圆十余丈的一个平台,四周皆是壁立千仞的陡峭悬崖。
似乎已经身陷绝境的李世民却丝毫不见忧惧之色。他甚至走到悬崖边上负手而立,放眼远眺,享受了一番俯瞰天下的乐趣。
耳边传来一阵鼓掌声,李世民回头看时,只见李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
李靖一抖衣袖。脚下现出一个一大二小三块表面平滑的青石,伸手虚引道:“世民请坐。”说罢已毫不客气地先坐在一块较小的青石之上。
李世民拱手致谢,走上前来在李靖对面另一块较小的青石上坐下。
李靖举手在两人之间较大的青石表面上轻轻拂过,石上现出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和两个盛满黑白棋子的白玉砵。
“世民可还记得虬髯客?”
听到李靖的问题,李世民微微一愣后答道:“昔日在好友刘文静引见下曾有过一面之缘,难道李元帅识得其人?”
“那位虬髯公却是本帅妻兄,他曾与你对弈一局,结果输得极惨,心灰意冷之下扬帆出海,立誓不再理会中土之事。临去之前。他来见了本帅一面,叮嘱本帅若有机会,定要为他扳回一局。所以……”李靖指着棋盘道,“今日说不得要领教一下世民的棋艺了。”
李世民略一沉吟,拱手道:“既是李元帅有意指教,世民自当奉陪。”说罢从玉钵中先拈了一枚棋子,稳稳地按在棋盘上的天元之位。
不知过了多久,被困在幻境之中的李唐军兵将忽觉眼前景象再变,困住自己的大水凭空消失,又回到了先前与定世军对峙的战场。而他们失踪了许久的主将李世民便在前方与敌军主将李靖马头相对谈话。
“今日之事便如此了结,李唐与定世军从此两不相犯!”李世民脸色有些难看,“世民唯一的条件,便是请李元帅将我四弟放还。”
李靖微笑摆手。身后的亲兵将稍稍焦头烂额的李元霸送回阵前,李世民向后招手,有几名李唐军士卒奔上前来,抬起仍是手软脚软的李元霸返回本阵。
李靖对李世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本帅这句话。还请世民带给令尊。”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世民必定转呈父皇,告辞!”
李靖望着李世民带领李唐人马离开,脸上现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李唐军中,柴绍骑马赶上当先飞驰的李世民,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此刻李世民的神色早已恢复平日的雍容自若,半点不像受过挫折的样子,同样压低声音答了一句:“一切顺利。”
杨广的死亡宣告了大隋王朝的彻底覆灭,从此天下群雄再无顾忌,纷纷撕下那一层“抗暴义军”的面纱,为了争夺那人人渴望又独一无二的至尊之位而互相在征伐,战局之纷乱,战事之惨烈丝毫不下于昔年的战国七雄争鼎,汉末三国逐鹿。只苦了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百姓,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祸乱天下的暴君倒下,生活却没有得到半点改善,换了的统治者依旧每日强派下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强拉家中的丁壮甚至是老弱妇孺扔到残酷的战场上。
在这生民朝不保夕的乱世,却还存留这一方净土,那便是号称定世安民大元帅李靖下辖的领地。从江都返回之后,李靖却并未如其他的各方豪强般趁机大肆扩张,反而是守着差不多已经都拿到手中的河南之地沉寂下来。他整日里只顾着轻徭薄赋、鼓励耕织,又大力发展商业,颇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但如此一来,四方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不断涌入这片乐土,他的领地倒是一日胜似一日的繁华兴盛起来。
随着人口和财富的日益增长,一些势力自然不免觊觎这块肥肉,但是在李靖杀鸡骇猴似的将几支进犯的势力连根拔起后,被贪欲冲昏头脑的人们才重新想起定世军的强悍,纷纷收敛了爪牙,再不敢正眼看李靖的领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玄武门之变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頂點小說,
杨广暴虐无道,以致四方豪强蜂起,各据一方,争城夺地。在经过了一番惨烈至极的厮杀吞并之后,强存弱亡,渐渐显出天下一统的苗头。在已经所剩无几的势力之中,最有希望完成一统大业的,无疑是坐拥关中进而击败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强敌,几乎占据整个北方的李唐。
李唐虽日渐强盛,但那唐主李渊却不似一个做大事的人,自入主长安以后,便将政事委托太子李建成,军务交付次子秦王李世民,自己则钻进后宫三千粉黛之中尽情享乐,摆明一副贪**好色的模样。总算他的儿子们着实争气,一个个允文允武,硬是在老子几乎完全撒手的情形下,将一个大唐国经营得蒸蒸日上。
这一日,李唐太子李建成及齐王李元吉结伴入宫。路上他们让各自的侍从护卫在身后拉开一段距离,兄弟二人并马而行,一面走一面低声叙谈。
李元吉问道:“大哥,父皇那边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如何?”
李建成答道:“有了最后的那批‘材料’,应该差不多了。”
“大哥,”李元吉的脸上忽地现出一丝犹豫之色,“那件事情一旦发动,便是你我也一样……你当真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法?”
“闭嘴!”李建成一声低吼,声线如两根钢针狠狠刺入李元吉的双耳,他的脸色瞬间冷沉如冰,身上散溢出一丝极隐晦的气势锁定李元吉。“不要忘记你你我这一身血肉都是从何而来?你若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元吉脸色惨白。急忙分辩道:“大哥不要误会,你知道小弟一向以你马首是瞻。对父皇更是尊崇有加,只要是你们做出的决定,小弟是绝无二话的。”
“如此最好。”李建成的脸色稍稍缓和,又问道,“今日你又怎地突然想到问这样的话?”
李元吉迟疑一下后道:“前几天二哥来找我,含含糊糊地对小弟说着一些话,大致便是小弟方才问大哥的问题?”
“世民……”李建成有些踌躇,暗忖道,“世民向来心思重。难道当真有了别的想法?此次进宫却是要提醒父皇一声,事情进行到最后的关头,且不可功亏一篑。”
前方已到玄武门,兄弟二人回头看看随从因为未得召唤仍离得颇远,便也没有等候,径直策马进了宫门。他们刚刚从幽暗的门洞中穿过,身后的两扇大门倏地闭合,将他们的随从挡在外面。
两人惊愕回头,却发现身周景象已经大异。宫门、高墙、殿宇乃至广阔天地都一小时,胯下的战马竟是凭虚站在一片上下四方皆是灰蒙蒙一片混沌的奇异空间。
李建成变色道:“这是道门阵法?事情有变!四弟,用‘天魔血遁’闯出去!”
两人的身形同时从马背上飞起,两匹战马的躯体蓬地炸开。爆成两团血云将两人包裹在内,化作两道血光破空而去。
一个身着简朴灰布道袍的中年道士凭空出现,他遥望着瞬间便飞到这空间边缘的两道血光。轻笑道:“若是被你们两个脱身,贫道岂不是辱没了老师传下的这座‘两仪微尘阵’?”
他从袖中取出一片古朴无华的玉符。信手往空中一抛,口中念道:“生死幻灭如泡影。两仪等微尘!”
那玉符定在虚空之中,散发出一片蒙蒙青光,青光中隐隐现出日月星辰、崇山峻岭、江河湖海、莽林荒漠、奇禽异兽等幻相。随着青光弥散至整个空间,这些幻相由虚转实。刹那之间,这空间变成了一个完整而真实的世界。
幻生幻灭之间,这个世界已经历经无数次轮回,而在这世界之外,却只是短短的一瞬。对于外面的世界,李建成与李元吉只是凭空消失了短短三五次呼吸的时间便又重新出现,可是再出现是形象已经大变,两人的坐骑不翼而飞,本身也似经历了千百场惨烈战斗般浑身浴血,遍体鳞伤。
“道长是那位高人,为何要与我李唐为难?”李建成向着站在自己兄弟前方的道人艰难问道。此刻他们体内所受的伤害只会被体表的更严重千倍万倍,连站立的力气都已没有,只能相互依靠着勉力坐在地上。
那道士稽首道:“贫道文始,今日之事实乃情非得已,冒犯之处,尚请见谅!”
李建成惨然笑道:“原来是当年老子出关时所收的文始真人。天仙门徒,果然厉害。你既然向我兄弟二人下此杀手,定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只是不明白,这些年来我们应该未露出丝毫破绽,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昔日的关令尹喜,如今掌老子在人间道统的文始真人似有些难以启齿。
“难道……真的是他?”李建成察言观色,心中忽地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口中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李世民,出来!”
空气一阵波动,李世民的身形凭空出现在文始真人的身后。他转到前面,望着地上形象凄惨至极的两个兄弟,脸上神情复杂,唇齿无声开阖了几次,最终只干涩地唤了一声:“大哥,四弟。”
“你为何如此?”见到李世民时,李建成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吃力地伸手按住暴怒欲狂的李元吉,苦笑着问道。
“因为我不甘心!”面对兄长平静的质问,李世民反而激动起来,他握紧双拳嘶声喊道,“你们都知道,如果那件事情成功了,便意味着这方世界连同你我都将不复存在。我所拥有的一切,我的性命、我的女人、我的权力,将全部化作泡影。”
李建成摇头叹息:“你不甘心失去这些,所以便选择了背叛和出卖我们?”
李世民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寒气凛冽的长剑,一步一步向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逼近,口中冷冷地道:“不错,我很早便已经有了决定——这些东西既然是我的,就没有人能拿走,便是……父皇也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封魔,收官
太极宫位于长安城中轴线的北段,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李渊称帝后将其作为正宫,平日起居理政皆在此处——当然,作为一个极不负责任的皇帝,李渊在这宫中做的最多的还是宴饮歌舞。
在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进入玄武门的同时,五条人影凭空出现在太极宫的上空,其中的一个正是李靖,另外的三个道士分别是赤尻马猴真灵转生的徐洪客、阐教人间道统昆仑派的初代掌教姜子牙以及号称地仙之祖的镇元子,最后却是一个面如冠玉、墨髯及胸的白衣僧人。
“李靖携友前来拜访,望乞赐见!”
随着李靖这一声喝出,太极宫的顶上的琉璃瓦无声无息的崩碎而后化为虚无,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缓缓升上虚空。
李靖在空中拱手为礼,微笑问道:“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是魔祖、秦帝还是唐皇?”
“魔祖、秦帝俱成过往,诸位只称我李渊便是。”那男子喟叹道,随即望着那白衣僧人,“刘文静,朕早看出你的身份不简单,所以不惜亲自出手取你性命,不料你竟能以假死之法瞒过朕的耳目。看你如今的这身装扮,应该是出身佛门,却不知是哪一位大德转世。”
那僧人竟是传说几年前遭裴寂进谗而被李渊处死的开唐功臣之一刘文静,他双掌合十道:“贫僧前世为佛祖门下第二弟子,法号金蝉子,因盂兰盆会上怠慢佛法而被贬下界,不想竟与陛下有了这段君臣之缘。贫僧本来只知刘文静而不知金蝉子,幸得这位徐洪客道友点化,才得以觉醒本命元灵,并以‘金蝉脱壳’之法在陛下手中侥幸逃得一命。”
李渊摇头笑道:“佛门最擅蛊惑人心,你与世民那逆子素来交好,想必他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少不了你的挑唆罢?”
金蝉子微微一笑。却并未出言反驳。
李渊又转向徐洪客道:“赤尻马猴能察阴阳,善晓天机,你能寻到金蝉子的转世之身也在情理之中。又加上你本是朕魔臂分化而出,想来发现朕身份的也是你了?”
徐洪客稽首道:“贫道见过本尊。本尊也说罗睺、秦帝俱成过往。怎地还放不开当年的旧恨?何况天道有定,小数可易,大数难违,便是你的谋划能够成功,逆转时光重回远古神魔战场。也绝无可能改变战局。”
李渊大笑道:“我魔族行的便是逆天之道,你现在却教我天道有定?休以为你们胜算在握,朕以长安龙脉为阵基,以城内百万生灵为养料,以数百年收集的千万凶魂为阵眼而设的这座‘逆天溯流宙光大阵’已经完成。只要朕心念一动,这大阵便立即发动,逆转时光将朕送回远古神魔战场,到时朕会用事实告诉你,天亦可逆,道亦可变!”
李靖叹息道:“陛下以为我等既然在此。还能允许你发动阵法么?”
李渊狞笑道:“你们阻止得了吗?起阵!”
无数由繁复玄奥的黑色线条凭空浮现在长安城的每一寸地面上,整整一千颗拳头大小、内藏一万凶魂的幽暗珠子从地下升起,悬浮在十丈左右的空中。长安城内上至公卿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在这一刻同时感觉到身周的天地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沼,深陷其中的自己举步维艰,而体内的力量乃至精气迅速流失,若这情形持续下去,片刻之后长安城的百万生灵便要尽数化作干尸。
“起阵!”李靖紧随着李渊发出一声厉喝。
镇元子当即将怀中所抱的一册古朴书卷向下抛去,那书卷落地时化作一片黄光。无穷无尽地向着四方延展开去。姜子牙则擎起怀抱的打神鞭向着天空一指,空中登时现出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虚影,众神举手中的本命法宝,散发出漫天青色光华。青光交织成一座巨大无比的穹庐罩落下来。与地上的黄光相融,整座长安城变成了一方与外界隔绝的天地。
等这方天地闭合之后,李靖掌中现出九层八角、五彩流光的玲珑宝塔:“请诸位道友全力相助,共降此魔!”
密密麻麻微笑若蚊蚋的人形从宝塔各层的门户飞出,霎时间变成常人大小散布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这些人装束各异,有僧人、有道士、有书生、有武士、有商贾、有乞丐。每一个最差也是结丹之境的修为,张果、铁拐李、钟离权、张仲坚、张出尘赫然亦在其中。
“天地,封魔!”李靖身后现出第二元神,异口同声地扬声喝道,两具躯体中所有的法力涓滴不剩地融入这方天地。
“天地,封魔!”十数万人间的修行之士齐声高喝,同样毫不迟疑地送出自己毕生修持的法力。
天地的青黄二色光华一下大盛之后向内收敛,整个空间开始一寸一寸的收缩。每收缩一寸,重新现出的长安城都恢复了原状,地上的阵图、空中的珠子都消失不见,只有人们如大病一场般瘫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李渊大骇。
李靖有些吃力地笑道:“这是以天书封神榜与镇元道友的地书演化的天地封魔大阵,陛下难道还不明白,其实你一早便入了道祖彀中,败局早定!”
“嘿,鸿钧,好一个鸿钧!”李渊冷笑,“但朕此次败了又如何?朕魔魂不灭,终有一日当卷土重来,与鸿钧再决输赢!”
“陛下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李靖喟叹一声,“天地封魔阵”的青黄二色光华收敛的速度陡得加剧,瞬息之间便没入了位于大阵正中心的李渊体内。
悬浮在空中的李渊脸色剧变,身体陨石般向下坠落,所幸李世民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伸双臂将父亲接住。
“你对我做了什么?”李渊一把推开李世民,满面惊怒之色地向李靖喝问。
李靖缓缓从空中飘落下来,悠然道:“陛下的魔魂确是不毁不灭,但我们可以将其封印。这天地封魔阵会令陛下的魔魂永远沉睡下去,陛下你很快便会失去魔祖罗睺的所有能力乃至记忆,只会记得自己唐皇李渊的身份。等你这具肉身老去死亡,被封印的魔魂虽会另寻寄托,但只要天地封魔阵存在,它也只能继续沉睡下去。”
“你……”李渊还要再说,双目却开始现出迷茫之色,李世民再次上前,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将他带了下去。
此时在大阵中耗尽精力的一众修士稍稍恢复,纷纷来向李靖辞行。李靖一一致谢之后,将人一批批送走。
李靖笑着对身边的张出尘道:“丫头,若我推算的不错,封闭数百年的天门不日便将重开。到时我不免要返回天界料理一些事情,你是否要跟我回去?”
张出尘冷哼一声道:“当初是你说任我自由的,现在又说要我跟你回去,是否想要反悔?”
“丫头,我的意思是……”
不等李靖再说,张出尘却道:“不过我现在也算你们李家的人,回去拜见几位姐姐也是应当。”
看到李靖脸上的愕然之色,张出尘有些羞赧,忙又补充道:“你不要误会,我却没有赖上你的意思。到时我最多住上三五天,然后还是要离开的。”
李靖摇头失笑,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张出尘的纤腰:“离开是任你离开,但我可没说自己不会跟着。今后我空闲的时间应该会很多,到时全家人游戏红尘倒也不错。”
张出尘的俏脸上现出惊喜之色,轻轻依偎在李靖的怀中。(未完待续。) 尾声并后记
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对外宣布李建成与李元吉因谋反而伏诛,并尊李渊为太上皇,迎着许多猜疑的目光和纷纷的谣言登上皇位,改年号为“贞观”。
李靖在人间的使命已经结束,只待天门重开,便要返回天界复命,自然不会再掺和到天下之争里面,他将自己那片绝无人敢于侵犯的领地交给一众属下看守治理,然后便很不负责任地陪张出尘去遨游天下。
当李世民终于千辛万苦地将各方势力荡平,使江山重归一统,天下太平之后,那毁弃五百余年的四座天门终于重启。李靖将唯一**与大唐之外的一片领土移交给早已望眼欲穿的李世民,然后携一众部属及精选的十万人马重返天界。
当年李靖在转生之前,已将本身修为封印在宝塔之内。再次经历一世人生之后,他对天地宇宙乃至自身的感悟认知也都有了极大的突破。回到天界摆脱人间对修为上限的桎梏后,他取回前世元神巅峰的修为后,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将纯阳元神散化之后寄托于真空,一跃而证天仙大道。
李靖证道天仙之后,诸天神明仙佛自然要来道贺。其间玉帝亲自到场,封李靖为“北极玄武大帝”,准其永掌北极天界,自主升赏杀伐,俨然已是自成一国。
此后天人两界又发生许多事情。比如大唐西部边界忽有一座形如手掌的山峰从天而降,山下压了一只据说是违反了天规的妖猴;又如不甘寂寞的张出尘聚集了一班剑修同道,在人间的峨眉山正式开宗立派;再比如李靖昔日的坐骑黑焰驹、如今的童子黑山偷溜下界,结交了一只名为木姬的树妖……
凡此种种,李靖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多加干涉,毕竟那些都是属于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精彩……
后记
全书完。
终于写出这三个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本书开始成绩尚算可以,但后来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很不负责任地断更了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又接着写,但总是没有了开始的感觉。对曾经以及现在仍关注本书的书友,在此要真诚的说一声“抱歉”。
不管怎样,终究还是完本了,对人对己都是一个交代。
再见了,同时感谢所有书友以及给予本书极大支持的编辑泥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