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重逢故人
“二十五个大盐商,每个手里的窝本都在三万以上,居然总共才捐两千六百两银子,真把本少爷当叫花子打啊?”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家里住下来后,腾出手来的张大少爷开始收拾扬州的铁公鸡盐商了。张大少爷先让人把龙遇奇和扬州知府刘锋叫到面前,吩咐道:“龙大人,刘大人,烦劳你们二位安排一下,本官要尽快和扬州三万窝以上的盐商见面。越快越好,一个也不能少。”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们这就去安排。”龙遇奇和刘锋嘴上答应得非常漂亮,还立即叫来书办和差役,让书办当着张大少爷的面书写请束 又当着张大少爷的面把差役派出去送请贴,确确实实的配合了咱们张大少爷的工作。可走到了下午的时候,龙遇奇和刘锋就哭丧着脸来报告了。“钦差大人,实在对不住,前天晚上海上起风暴,沿海的上万亩晒盐滩都过了水,盐堤损毁无数,损失惨重,扬州的盐商都去了自己的盐场。没有三五天时间怕是回不来了。”
“你们确认盐商都去了?”张大少爷有些怀疑的追问道。龙遇奇哭丧着脸答道:“不敢欺瞒钦差大人,扬州盐商确实都去了盐场了,钦差大人你也知道,盐场就是扬州盐商的命根子,要是盐收不上来,他们不光赚不了银子,还得耽误北方的老百姓和前线的军队吃盐。所以没办法,他们只好都去了盐场组织灶户修提,一时半会回不了扬
“那前天晚上海上真的起了风暴?怎么这么巧。本官网要到扬州,海上就起了风暴?”张大少爷更加怀疑的问道。这回换扬州知府刘锋回答了,刘锋捧起一叠文:“启禀钦差大人,前天晚上海上确实起了风暴,这是扬州府临海的几个县报上来的风灾损失,请钦差大人过目。”
张大少爷是个外粗里细的人,毫不客气的接过公文翻看检查,但一看之下,张大少爷不免失望万分,扬州府沿海的海门、如皋、大丰和盐城几个县确实送来了灾情报告,都是报告六月初九夜里海上风暴袭击海岸,盐场和百姓损失惨重。翻看了片刻,张大少爷失望的把公文递还刘锋,苦笑说道:“看来是本官的运气不好啊,好吧,既然海上真的起了风暴,那本官就等上几天,等扬州的盐商回来。好了。你们都去干自己的事吧。”
“是。下官告退。”龙遇奇和刘锋悄悄交换一个得意的眼色,愁眉苦脸的告退离去。
可他们前脚刚出门,张大少爷后脚就把肖传和陈剑煌叫到面前,低声吩咐道:”肖大哥。陈二哥。你们马上去和东厂在扬州的坐探联系,从他们那里打听前天晚上海上到底有没有生风暴?”
“张兄弟。你不是看了沿海各县的公文报告了吗?怎么还要去打听?难道你认为龙大人和刘大人在撒谎?”肖传莫名其妙的问道。张大少爷阴阴一笑,答道:“公文是人写的,想怎么样写都行。龙遇奇和刘锋要是靠得住的话,大明朝的私盐就不会这么泛滥了,朝廷的盐税也不会每年只能收上去两成了。”肖传和陈剑煌恍然大悟,这才依令
行。
肖传和陈剑煌出去办差了,魏良卿和傅应星俩兄弟却又钻进了张大少爷的房间,傅应星一进门就嚷嚷道:“张兄弟,昨天晚上你可不给面子,怎么能说杨宛姑娘的嗓子是让人耳恨不得清净呢?这也太打击人了!”魏良卿又嚷嚷道:“对对,杨姑娘都被你气得哭着跑了,还把她的琵琶也砸了。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你怎么舍的这么欺负她?”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没留心她唱的曲子。”已经明白事情原委的张大少爷苦笑着解释道。魏良卿嚷嚷道:“不行,就算你真不是故意的,你也得去给杨姑娘赔礼道歉,否则的话,我们哥两个拔她头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对。反正你今天也没其他事了,现在就和我们去花船找杨宛姑娘,当面向她道歉。”傅应星也上来扯着张大少爷的袖子嚷嚷说道。傅应星的话音未落,隔壁房间就传来张清的尖叫道:“不许去!张好古,你是来扬州筹款赈灾,不是来逛青楼花船。你要是敢去宿故嫖娼,我就马上给我爹写信,让他在朝廷里参你!”
“哎呀。张清兄弟,你何必这么古板?”傅应星知道张清的老爸张惟贤不好惹。也没敢作,只能劝说道:“扬州花船名扬天下,难得来一趟,不去看看不就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了?反正张兄弟已经把劝赈募捐的告示贴出去了,向百姓募捐有衙门的公差去办,腾出来的时间去逛逛花船又有什么了不起?对了,要不你也和我们去逛逛?你小兄弟自从和我们下江南以来,还从来没和我们一起玩过女人。今天顺便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如何?”
“不去!我才不去那种肮脏地方!”张清大雷霆,叫嚷道:“张好古,你要是敢去,我就马上写信告你的状!”
“是。是,我不去,那我去花船上劝赈募捐总可以吧?”张大少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放过鉴赏扬州瘦马的大好机会,振振有词的说道:“花船是扬州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我到那里去宣传赈灾募捐,也是办理公事,可不是去什么寻花问柳。好了,既然你不去,那我和魂兄傅兄一起去。”
“你敢!”张清从隔壁房间冲了过来,死拉硬拽着不让张大少爷去从”获业的张大少爷则坚持要不辞劳苦到花船宣传赈灾。枷毛从一嫖客也加入献爱心行动,最后张清也没了办法,只能吼道: “好吧,你去!不过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在花船上办差募捐的”。张大少爷本想拒绝,可架不住张清的凶悍威胁,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让步,答应带着张清同去花船。
计议一定,张大少爷和张清各自回房更衣,张大少爷换了一身文士长袍,头随意扎束,又提溜上许久不用的唐伯虎春宫画扇,活脱脱就成了一个不务正业的膏粱子弟;张清则穿上了一身宽大的道服,又戴上一顶颇大的软帽,将清秀的脸庞遮去许多,手里也象模象样的提了一把描金折扇。张大少爷又叫上张石头和6万龄,和魏家兄弟径直出门,赶往名扬天下的扬州瘦西湖。
到得瘦西湖时,天色尚早,花船上的故女大都还在休息养神,张大少爷和张清本来还想欣赏一下瘦西湖二十四桥的景色,奈何魏良卿兄弟浑身上下没有半根雅骨,大叫大嚷着只是要立即见杨宛,张大少爷无奈。只得陪着魏家兄弟一路打听杨宛花船所在,逐渐寻了过去。
可走到得现场一看,张大少爷一行才现有人先行一步,已经守到了杨宛的花船跳板旁边。只是花船的老鸠不许那人上船。所以两边正在争辩吵闹。
“凭什么不许我上船?大爷我出不起银子吗?”那个想上花船的男子是个身高不满三尺的妹儒,尖嘴猴腮,容貌十分丑陋,在老鸠面前又蹦又跳活象一个大猿猴。挥舞着一个钱袋大声嚷嚷道:“宋大爷我走南闯北十几年,还从没见过给银子也不接客的花船,你这是什么道理?快让开,我要上船,我要见杨姑娘!”
“去去去,也不屑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别把我家女儿吓着。”风韵犹存的老鸠一只手握着香帕捂着鼻子,一只手去推那妹儒,骂道:“快滚,象你这样的三寸丁谷树皮,有银子也不接统 。
“咦?这个)三寸丁谷树皮好象在那里见过?”张大少爷忽然觉那个妹儒似乎有些眼熟。这时候,张石头突然叫了起来,“少爷,快看,那个家伙不是在临清给你算命的宋铁嘴吗?他怎么也到扬州来了?。被张石头这么一提醒。张大少爷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形容丑陋的矮小保儒,赫赫然就是当初给自己算命的宋铁嘴!身在异乡重逢故人,张大少爷也是十分欢喜。上去用扇子一拍宋铁嘴的脑袋,笑道:“宋半仙,还记得我不?”
“你是,,?”宋铁嘴回头,上下打量张大少爷片玄,忽然欢喜叫道:“想起来了,你是山东临清的张好古。张狗少!”
“滚你的蛋,那个外号早就没人叫了!”张大少爷有些脸红,赶紧去捂宋铁嘴的臭嘴。那边张清和魏家兄弟却笑得前仰后合,张清笑道:“张好古,原来你以前的外号叫张狗少啊,好,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狗少,张狗少
“都是你这个,家伙,以后我惨了张大少爷恨恨的又用扇柄敲了一下宋铁嘴的脑袋。宋铁嘴也知道自己失言,傻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张公子,我听说你考中探花了,还当上了出使江南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怎么样。我的卦算得准吧?”
“准,准。”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回答两声。宋铁嘴打蛇随棍上,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袖子,指着杨宛的花船笑道:“准就好,记得当时你说过,你要是考中了前三名就请我喝酒,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在这条上请我喝酒听曲如何?”
“凭什么要请你?”正被张清一口一个狗少叫得窝火的张大少爷网想拒绝。那边张石头却凑上来,拉开宋铁嘴喝道:“宋献策,你小子别得寸进尺,我家少爷考上探花是靠自己的本事,和你的什么卦无关
“等一会!”张大少爷忽然叫住张石头,直着宋铁嘴颤抖着问道:“什么,你的名字叫宋献策?。
“我是叫宋献策,怎么了?”宋献策疑惑反问道。张大少爷膛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行,我可以请你喝酒,也可以请你唱曲,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献策问道。张大少爷奸笑道:“我的幕府缺人,以后你给我当师爷如何?当然了,每年我给你一百两银子的幕
“一百两太少,三百两!”宋献策眼珠一转,树起三个手指头,“不是我宋献策自吹,我自幼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又精通术数,三百两银子一年的幕酬,算是便宜你了!”
“放屁”。张大少爷的现任幕僚6万龄急了,骂道:“你以为我们没请过师爷?通常请一个师爷,一年也就七、八十两银子的幕酬,你张口就要三百两,你以为你自己是金子打的啊?”
“6年兄,不必焦急。我自有主张张大少爷挥手制止6万龄,又向宋献策伸手说道:“三百两就三百两,不过我不开口你就不能撂挑子,击掌为誓如何?”本来就是狮子大张口的宋献策一听大喜,也是伸出手来,笑道:“好,只要你每年给我三百两幕酬,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师爷
“成交”。张大少爷和宋献策猛的一拍手,敲定了一辈子的雇佣合同,同时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在肚子里大笑一句,“哈哈,这个傻鸟!宰到了!”
第七十七章花船再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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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姑娘。杨宛姑娘,我们又来看你了!”才上花船,魏家两兄弟就急不可耐的大声叫唤开了,而张大少爷新雇佣的师爷宋献策也好不到那里,刚一上花船就到处乱窜,又叫又喊,“杨姑娘,杨宛姑娘,你在那里?小生宋献策,求见姑娘芳容只有咱们的张大少爷沉得住气,只是轻摇折扇礼貌微笑,活脱脱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模样一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张清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张大少爷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是不是?
“女儿啊。九千岁的公子和外甥来看你了,还有新科探花张大人也来了,你快梳洗打扮出来接客啊。”老鸠也战战炮挂的叫喊催促一这个老鸠开始是不想让张大少爷一行白天就上船的,可魏良卿和傅应星两位爷又是什么脾气,把自己的身份一报以后,老鸠差点当场就吓瘫了,自然更不敢阻拦张大少爷一行与杨宛见面。
“我不见,我今天谁也不见!”一个房间里响起杨宛略带沙哑的哽咽声音,“妈妈,你让他们都走,我今天谁也不见。”
“杨姑娘。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伤心?”比较能说会道的傅应星推开老鸠,凑到门前笑道:“别哭了,我们知道杨姑娘你是在恨张兄弟欺负你,所以今天我们哥俩个把张兄弟给抓来了,让他当面向你赔礼道歉,你快出来吧魏良卿也叫道:“对对,张兄弟是我们的干兄弟,我们说的话,他不敢不听,杨姑娘你快出来吧,我们让他给你赔罪”。
“是啊,是啊。”张清又上去凑热闹,笑嘻嘻的说道:“杨姑娘,只要你出来。我们就逼着张好古给你磕头赔罪。你别看张好古他是钦差大臣,可我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张大少爷一听撇嘴,心说你这个。鬼丫头也太阴了吧?想让我给杨宛磕头赔罪,那以后我也没脸再见杨宛了是不是?
房间里的哭泣声终于消失,又过了片刻,房门忽然打开,头发蓬松、一双美目几乎哭成桃子的杨宛从房间里出来,恶狠狠的瞪着张大少爷,紧咬着银牙,哽咽着说道:“我不要他磕头赔罪,我只要问他一句,昨天晚上我的曲子有那里弹得不好?有那里唱得不好?又有那里让人耳恨不得清净了?如果他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我给他磕头赔罪!”
“对呀,张兄弟,昨天晚上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那里不好了?我们怎么觉得很好?”魏良卿和傅应星异口同声的附和问道。那边宋献策也是一蹦三尺高,指着张大少爷大叫大嚷道:“什么?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你到底懂不懂音律啊?你可知道,杨宛的词曲之妙,冠绝江南,绝对算得上天下第一的女才子,普通人就算想要听她唱上一曲,都是天大的福分,你怎么能说让人耳恨不得清净?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轻重的东家?”
“说得对。张狗少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到底那里不好?”张清巴不得张大少爷和杨宛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煽风点火的说道:“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不但要把你扔进瘦西湖里,你以后也别想再见杨姑娘一面!”
“好,我说,我坦白。”面对同伴的群起发难和杨宛那可以噬人的凶狠眼神,张大少爷只得举手投降,苦笑着解释道:“老实说吧,昨天晚上我专心和薄瑟讨论膛线枪的设计问题,杨姑娘到底唱了些什么,弹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进去;
所以杨姑娘问的时候,我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
“什么?你根本就没听到?。杨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张大少爷的红肿眼睛里散发的已经不是杀气,而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冥光。杨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敬你是新科探花,特意唱了新编的诗词,弹的也是从来没在客人面前弹过的新曲,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我辛辛苦苦、费尽心血自创出来的,就是因为你是名闻遐迩的大才子,我才特意请你鉴赏,你竟然说你根本就没听进去?你到底算那门子的才子啊?”
“才子也分很多种,精通琴棋诗画算才子,我精通火器机械和经济管理难道就不算才子了?”张大少爷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再说了,你虽然精通音律。可唱歌也未必比得上我。”张大少爷这话倒没有吹牛,他在大学的时候,每天晚上不是混网吧就是泡则,很是练就了一副公鸭嗓子最起码唱起来不会跑调!
“好!既然你说你唱得比我好,那你就唱一首来给我听听杨宛也是气急了眼。脱口说道:“如果你唱得确实比我好,那我就给你为奴为婢,侍侯你一辈子!”
“好!”魏家两兄弟一听乐了,一起鼓掌叫道:“张兄弟,看你的了,你要是真能胜过张姑娘,那我们就可以跟着你沾光了。”宋献策也盘算着如果自己的东家能把杨宛搞定,那么自己以后也可以跟着免费听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也大声鼓舞叫好,怂恿张大少爷和杨宛开赌。只有张清脸上变色。板着脸不说话,心中担忧不已。
“现在就唱?。张大少爷有些傻眼张大少爷是能唱几首现代歌曲,唱得也不算难听,可是又怎么能和名动江南的女才子杨宛相比?而且张大少爷既不会弹琴也不懂乐谱,没有伴奏,效果难免更打折扣,还拿什么和杨宛比?
“唱啊?你要什么乐器伴奏,我这里全有;”杨宛不依不饶,一定要逼着张大少爷出丑。而张清察言观色,看到张大少爷面露怯意,立即猜到张大少爷不行,便也笑道:“对啊,你要是不敢露丑,那你现在就向杨姑娘道歉,发誓以后再也不见杨姑娘就行了
“张大人,张大人;”还好,被张大少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肖传和陈剑煌及时赶来救驾,陈剑煌率先冲上花船,说道:“张大人,我们听说你来这里了。所以就追来这里,你叫我们打听的事,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
“怎么样?。正愁没办法回应杨宛的张大少爷如蒙大赦,赶紧问道:“打听清楚了?前天晚上,扬州附近的盐场到底有没有遭遇风暴?。
“没有!”肖传怒气冲冲的说道:“张兄弟你说得对,我们果然被龙遇奇和刘释那两个狗杂种给要了。前天晚上扬州附近的海面上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什么风暴,扬州附近的盐场更没什么损失!”
“好啊,果然是官商勾结!”张大少爷咬牙冷笑,把扇子一合,喝道:“石头,陆万龄,我们走,回去找龙遇奇和刘择算帐去!”肖传和陈剑煌点头,陪着张大少爷就要下船,杨宛却冲上来一几大少爷的袖午。板着脸说道!“不许走,你坏没钥甘。唱完了再走。”
“少罗嗦!“正在火头上的张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杨宛,铁青着脸怒吼道:“是给你唱歌重要?还是筹款赈灾重要?山东的灾民就要饿死了,我还有心情陪你去玩那些琴棋书画?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好,我宋献策到底没跟错东家,就凭你心存百姓这点,我就心甘情愿当你的幕僚!”宋献策大声鼓掌叫好,冲了上来跟在了张大少爷的后面。那边张清也是眉开眼笑。称赞着张大少爷追了过来,要陪张大少爷同去找人算帐。只有杨宛被张大少爷七得眼圈发红。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而张大少爷压根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冲出了花船,不曾向张大少爷还没走上跳板,杨宛又追了上来抓住张大少爷的袖子,张大少爷勃然大怒,喝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能去找龙遇奇和刘释。”杨宛板着脸说道:“如果你去找了他们算帐,他们就马上和你翻脸不认帐,然后扬州的二十五大盐商就会连夜捣毁盐场的盐提,乘机联手组织罢市,煽动煮盐灶户和运盐挑夫到城里闹事,他们的盐船也会堵塞运河,污蔑你在扬州横征暴敛,强迫受灾盐场捐款,让朝廷追究你的罪责。”
“你怎么知道?”张大少爷大吃一惊?杨宛继续板着俏脸,冷冷说道:“扬州盐商商量怎么对付你的那个晚上,我被他们请去唱曲,正好在场听到的。”
“好险!”张大少爷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这是一个大陷阱啊,现在是小冰河期各地灾荒不断,两淮盐税已经占到国库收入的一半还多,我如果踩进这个陷阱,让那些盐耗子抓住借口闹事罢市,就连魏老太监也不好保我了。紧张之下,张大少爷赶紧问道:“带头的人是谁?是谁想出这个主意的?”
“前任两淮巡抚李三才的两个儿子。”杨宛面无表情的答道。张大少爷又擦了一把冷汗,忙又说道:“多谢杨姑娘,本官差点就上当了。不过,他们那天晚上还商量了一些花招,还请杨姑娘也指点一下。”
杨宛这回不说话了,直到张大少爷再三催问,杨宛才冷冷的说道:“做我们这一行,客人无论说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泄露一字片语,我网,才告诉你那么多,已经是违反了青楼这一行的规矩,得到英烈夫人庙(梁红玉庙)烧香谢罪,还得辟谷(绝食)三天,剩下的,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了。”说到这里,杨宛又扭转脸去,冷哼着说道:“除非,你唱一曲给我听,让我满意了再说。”
“杨姑娘啊,你怎么一定要强人所难?”张大少爷叫起苦来。杨宛的声音更是冰冷,板着俏脸说道:“我从小就喜欢音律,昨天被你说那一句,我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哭哑了,你如果不唱上一曲让我满意,证明你有资格那么说我,我就绝对不会再向你泄露一字半句!”
张大少爷哭丧着脸盘算半天,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唱一曲,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这首曲子是听到一个故事后随便写的歌词,还没来得及写谱,所以我只能直接唱,没法伴奏。”
“好,我就听你直接唱;”杨宛宛如冰山一般的俏丽脸庞上终于露出灿烂笑容,当真是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饶是张大少爷见过不少世面,也不禁心中一荡,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旁边的张清则直撇小嘴,暗骂一声,“狐狸精!”
重新回到船舱,张大少爷居中一站,先蕴量片刻的感情,清清嗓子。然后张大少爷才缓缓说道:“杨姑娘,在唱这首曲子,我要有感而发创作这首歌曲的那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于是,她就向佛像祈祷,希望
能够再见那个男子一面。终于有一天,她的诚心感动了佛,佛问她说,如果她要再见那个男子一面,她就要放下的眼前一切,还得修炼一千年,问女孩后不后悔。女孩很坚定的回答佛,我不后悔。”
说到这,张大少爷扯开公鸭嗓子,缓缓唱起那剩窃后世的《求佛》,“当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就快变了摸样,有一种叫做撕唱完歌曲,张大少爷又缓缓说道:“一千年后,女孩终于在路旁又见到她的爱人一面,佛又对女孩说,“如果你想嫁给他,你就再得修炼一千年。女孩很平静的回答说,“不用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爱他,不一定要和他白头俏老”佛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话,那个女孩就呆住了,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你们猜猜。佛说的是那一句话?”
“猜不到。”正听得十分投入的杨宛摇头,同样听得十分投入的张清则催促道:“臭狗少,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
张大少爷又清清嗓子,缓缓说道:“佛最后说一很好,有一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花船中一片寂静,包括魏忠贤的两个草包子侄魏良卿和傅应星都被这句话所打动,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感情丰富的杨宛和张清更是眼中泪水打转,心中起伏万千,不知该用什么话去表达心中的感受。过了许久,杨宛才悠悠的说道:“如果这首歌能配上曲,那就更完美了。”
“杨姑娘,你如果喜欢,那你尽管去谱曲,这首歌曲我送你了。”张大少爷原形毕露,焦急的问道:“现在,你可以把扬州盐商的计划告诉我了吧?”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如果你去逼那扬州盐商捐款,他们就乘机罢市堵河,让朝廷收拾你。”杨宛清丽的脸庞上露出调皮笑容,坏笑说道:“所以他们就找借口躲着不见你,让你没办法从他们手里讨银子,让你等不下去自己走人?你如果用武力强迫,他们就乘机翻脸罢市
就这些,没别的了。”
“啊!”张大少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想要发作却又不好意思,只能一甩袖子喝道:“浪费时间,都给我走,回去商量怎么对付这些盐耗子去。”
“张公子。”杨宛又叫住张大少爷。微笑说道:“等你的公事办、完了,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再来一趟,我想给你吹一次箫;”
“吹箫?”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盯到杨宛那张红润晶莹的樱桃小嘴上,脱口说道:“光是吹箫太单调,干脆直接来一个冰火九重天,发票上写办公用品?”(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张大少爷的
、:今玉状态奇差,度极慢,可能就只更得了这一有, 还好是大章,请各位朋友原谅刁
“宋献策,既然你已经是本少爷的师爷了,那就马上给本少爷想个办法!”手下终于有了宋献策这样的智囊,张大少爷顿时变得懒惰了许多,一脚把难题踢到宋献策脑袋上,喝道:“让扬州那些盐耗子从耗子窝里钻出来,让他们主动来和少爷我见面,但不能用武力强迫,也不能和他们翻脸,让他们有借口罢市闹事,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主动出来!快想,快想”。
“东家,你这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啊。”宋献策苦笑着说道:“扬州的这些盐耗子一个比一个精,知道和你见面就肯定得放血捐款,怎么还可能心甘情愿的主动出来?何况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一起躲你,就更不会冒着得罪全扬州同行的危险出来和你见面了
“这我不管张大少爷横蛮的摇头,武断的说道:“总之一句话,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如果想不出来,你就别叫宋献策了,改名叫宋无策算了。”
“那让我想想宋献策也不想让自己当上师爷后的第一个差事就办砸,坐到一旁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起来。那边张大少爷的老幕僚6万龄却有些不服气宋献策这个神棍骗子,抢着站出来说道:“张年兄,依小弟看来此事不难,龙遇奇和刘释那两个狗官虽然被扬州盐商买通,但他们始终还是朝廷的官员,张年兄你如果掌出尚方剑,勒令他们召集扬州盐商会面,相信他们也不敢不听。”
“这招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没用。”张大少爷摇头,分析说道:“我如果用尚方宝剑威逼龙遇奇和刘锋,那他们在我面前肯定答应得非常好听,可他们的命令出去后,扬州那些盐耗子还是会用尽各种借口推辞,死活不来和本官见面。不要忘了,他们是商户,从大明法典上来讲,奉旨筹款赈灾兼监察江南官员吏治的我有权调动地方官员,却无权直接调动他们的,要想让他们干什么去那里,必须通过地方官员转达,才能得到执行 扬州盐耗子就是钻这个空子,收买地方官员架空我,让我的命令无法得到强制执行
“可惜,如果九千岁赐给张年兄节制江南官员军民大小人等的权利就好了。”6万龄遗憾的说道。张大少爷眼睛一翻,哼道:“那我不成江南王了?九千岁再宠我,也不可能给我这么大的特权吧?”
“少爷,那我们直接去登门拜访怎么样?”张大少爷的缺德管家张石头也出来献计,建议道:“既然扬州盐商不肯主动来见我们,那我们可以主动去找他们?二十几个大盐商挨家挨户的去找,要不了几天也能全部见面。”
“没用,他们找借口躲着不见,只让亲戚儿子接见我们,我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张大少爷继续摇头。
而另一边听得不耐烦的张清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干脆直接去找淮扬巡抚许其孝,让他借你一队兵丁,直接去把那些盐耗子抓来见你!再或者,你干脆找个借口先斩后奏,直接杀了龙遇奇和刘锋两个狗官的头,换上其他听你命令的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敢这么做!”张大少爷眼中闪过凶光,但又摇头说道:“可扬州不行,两准盐税,占国库收入的一半还多,绝对不能出现半点意外,事情一旦闹大,不但后果我承担不起,就是九千岁和皇上也承担不起。”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能只拿着扬州盐商捐的两千六百两银子就走吧?。张清没好气的说道。张大少爷一耸肩膀,说道:“当然不可能,如果扬州这帮盐耗子只用两千六百两银子就把我给打走了,那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难得来一次扬州,我如果不把他们的皮录掉几层,又怎么对得起大明朝那些天天吃高价盐的老百姓?”
“有办法了这时候,一直在低头盘算的宋献策忽然抬起丑脸,两只绿豆眼放着光芒叫道:“我有办法了,不过我只能把那些盐耗子给引出来,怎么让他们放血捐款,我暂时还没想出好主意。”
“没关系,怎么让扬州盐耗子放血,我早就想好了,现在只要把他们引出来就行。”张大少爷惊喜问道:“快说,什么好办法?。
“东家,其实也很简单,”宋镂策凑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嘀咕起来。而张大少爷一边听一边三角眼乱转,好不容易等到宋献策说完,张大少爷的嘴巴笑得合都合不拢,一拍巴掌说道:“好,果然妙,就这么定了
“什么办法?”张清好奇问道。不等张大少爷回答,守在门外防止旁人偷听密谈的肖传忽然喝道:“什么人?再不出来放箭了!”然后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声音传来,“不要放箭!肖大人,千万不要放箭啊,下官龙遇奇,求见钦差张大人。”
“肖大哥,让他进来张大少爷命令道。肖传依令而行,先让保护张大少爷的二十名东厂好手放下弓箭,又打开房门,放龙遇奇进到张大少爷的房间。进门之后,龙遇奇先是按规矩给张大少爷行了礼,然后赔笑着说道:“钦差大人,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下官看到四四份间灯坏亮着,所以就讨来给钦差大人请安了。对了口且听说张大人今天去了瘦西湖,怎么没在那里玩一晚上呢?”
“没办法啊,应天府那边出事了,所以不得不急着赶回来商量张大少爷叹气答道。龙遇奇一楞,忙问道:“应天府那边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下官这里怎么没收到消息?”
“与你无关,所以李公公没通知你。”张大少爷摇头,解释道:“事情是这样,本官不是在无锡东林大会上募捐到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吗?当时本官将募集到的现银装箱造册,贴上封条送往应天府府库暂时存放,不曾想银子送到应天府后,打开银箱一清点数目,却现银帐不符,有一大笔银子不翼而飞!坐镇应天的李公公和东厂督赈太监宋金宋公公觉得事关重大,就立即派人通知本官,本官才匆匆从瘦西湖赶回这里商量对策
“哦,原来是这样龙遇奇恍然大悟,又十分担心的说道:“钦差大人,这赈灾善款不翼而飞,可不是一件小事,十有**是有人监守自盗,贪污善款。钦差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没办法,先回一趟应天府吧。”张大少爷一摊手,叹气说道:“贪污赈灾银两,这可是株连满门的不赦大罪,本官得亲自去一趟应天府查明原委。扬州这边组织百姓商人赈灾募捐的事,就要辛苦龙大人和刘大人了。”
“钦差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尽力而为。”龙遇奇嘴上叹着气回答,心里却无比欢喜,又问道:“那么钦差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事关重大,明天天一亮就得走。”张大少爷面色凝重,又指着张清说道:“对了,龙大人,刚才我们商量了,因为时间紧迫,英国公张惟贤张大人的这位小公子、还有九千岁的两位公子暂时就不去应天府了,暂时都留在扬州等待消息,顺便监督赈灾募捐,本官去应天府的这段时间,他们就托付给龙大人你了,还请龙大人对他们多多照顾。”
“钦差大人,下官一定照顾好张公子和九千岁的两位公子。”能够同时拍魏忠贤和张惟贤的马屁,龙遇奇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又拍着胸口保证道:“钦差大人你看好吧,如果三位公子在扬州少一根毫毛,请钦差大人摘下官的脑袋。
“很好,那本官就替张国公和九千岁先感谢龙大人你了。”张大少爷点头,那边张清则瞪起了眼睛,只是张清也还算聪明。没有当着龙遇奇的面作。直到龙遇奇欢天喜地的告辞之后,张清才冲上来揪住张大少爷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张狗少,你什么意思?应天府什么时候出事了,你回应天府干什么?还要把我这么一个娇弱无助的小公子孤零零一个人放在扬州?你乘机去秦淮河风流快活是不是?”
“你别急啊,你想想,我如果不离开扬州,那些盐耗子会出窝吗?”张大少爷嘻嘻一笑,在张清耳边低声说道:“再说了,我不把你留在扬州,谁又来帮我把那些盐耗子叫在一起呢?你记好了。我离开扬州以后,你就
“呸,难怪你一定要让宋献策当你的师爷,果然和你是一丘之格,尽搞歪门邪道!”张清唾了一口,又红着脸向张大少爷问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事成之后,你怎么报答我啊?”
“送你一个清绾,请你开苞。”张大少爷竖起一个食指。张清大怒,张爪就往张大少爷的俊脸乱抓,张大少爷大笑躲闪,又叫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女人?那我送你几个妾童怎么样?啊!张公子你别开玩笑,尚方宝剑是福建龙泉县进贡的龙泉剑”削铁如泥。割在我身上就麻烦了,你快放下!”
“少罗嗦!今天本公子要替天行道,斩杀你这个淫贼!别跑,看剑”。
天启五年六月十二日清晨,张大少爷匆匆结束了他短暂的扬州之行,领着6万龄、宋献策、张石头和一群东厂堤骑离开扬州,南下赶往应天府。消息传开,躲在家里几天没出门的扬州大盐商欢呼雀跃,纷纷派人到两淮盐道龙遇奇和扬州刘释处打听消息,一直躲在扬州怡情院里观望风色的李家兄弟也从妓院里乌龟出头,亲自跑到刘释的扬州知府衙门打探详细消息。
李家兄弟到得扬州知府衙门时,龙遇奇和刘释正好都在衙门里,网一见面,李家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龙,老刘,听说张好古那条阉狗滚蛋了,是不是真的?”刘钟笑眯眯的答道:“当然是千真万确,否则下官也不敢派人去给两位李公子送信了 今天早上卯时正,我和龙大人亲自把张好古送上的码头,看着他上船走的。”
“好。”李家斌鼓掌叫好,又问道:“不过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为什么要急着走?应天府出什么事了?”
“李二公子说得一点不差,正是应天府出事了。”龙遇奇笑嘻嘻的解释道:“也是活该那条小阉狗倒霉,他从无锡募捐到的十万两银子送到应天府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少了一大截,李实和宋金那两条老阉狗给张好古送信,张好古就急了,天一亮就去了应天府清点数目,查探原因,所以才走得这么急。”
“好,好,好好,真是老天开眼啊。”李家兄弟一听大喜,一起从”机真道!“愿老夭保佑,最好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杳不谁搞的鬼,那么小阉狗贪污赈灾款项的罪名就背定了,让朝廷去找他算帐。
“是啊,只要他查不出来,那他的乐子可就大了。”龙遇奇和刘锋一头偷笑,得意非凡。李家国又笑道:“老龙,老刘,都别楞着了,走吧,去把怡情院包下来,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大公子且慢,还有一件事得对你们说说。”龙遇奇说道:“今天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走了以后,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张清把我叫到面前,向我抱怨说扬州的盐商太不懂事,有银子只知道孝敬九十岁的侄子和外甥,他堂堂英国公之子竟然就只能光看着,就好象他的父亲英国公的官职没有九千岁大一样一听他的意思,他好象也打算宰扬州盐商一把。”
“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李家国有些迟疑,沉吟着说道:“英国公的爵位在大明朝是最高的,官职是不比魏忠贤可他手里没什么实权,我们犯不着去讨好他的儿子吧?”不过李家国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也没关系,给魏老太监的侄子外甥是总共一万两,我们只要给英国公的儿子五千两估计也差不多了,五千两银子平坦到扬州二十五个大盐商,每个人也才两百两,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犯不着替那些盐耗子心疼。”
“对,英国公手里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在朝廷内外的名声都极好,威望也极高,给他卖一个人情,以后我们做生意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李家斌也赞成大哥的意见,又对龙遇奇说道:“老龙,那就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把英国公的公子也请到怡情院去,我们把扬州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叫去,叫他们每个。人出两百两银子,凑成五千两打姓张的那个小子。”龙遇奇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拍张惟贤的马屁,自然是一口答应。
于是乎,就在张大少爷离开扬州的当天晚上,本应该去了沿海盐场抗风救灾的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忽然露面,齐聚扬州名院怡情院后花厅,庆祝抗赈抗捐取得阶段性胜利。而虎父大子主动开口索贿的张清张公子,也被两准盐法道龙遇奇毕恭毕敬的请到怡情院中,与李家兄弟和扬州二十五大盐商会面。为了助兴,龙遇奇再一次把杨宛请到怡情院中,杨宛也欣然从命一 至于魏良卿和傅应星那两位爷,他们领着一大群侍卫去了瘦西湖花船就再没有下来,估计还在研究扬州瘦马的高矮大肥瘦美丑。
入席时,张清故作惊讶的指着在场的二十几个盐商问道:“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请我喝花酒吗?怎么把这么多人请来陪酒?他们是谁啊?”
龙遇奇笑着解释道:“张公子勿怪,其实他们都是扬州的大盐商,听说张公子你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都要急看来给小公子你请安,所以下官就自做主张,把他们都请来陪酒了。”
“扬州的大盐商?”张清更加糊涂的问道:“不是说海上起了风暴,他们都去沿海盐场指挥灶户抢修盐堤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公子,事情是这样。”盐商中间站起一个大胖子,捧着一个,木盒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确实都是去了盐场,只是听说大明英国公的小公子每临扬州,所以今天又一起从盐场赶了回来,就是想向张公子略表敬意,尽尽地主之谊。”说着,那大胖子把木盒捧到张清面前,笑道:“张公子,这是我们扬州二十五个大盐商孝敬你的一点心意,还望张公子千万不要嫌弃。”
“哦,是吗?”张清不动声色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现其中全都是两百两一张的银票,数目应该正好是五千两。张清展颜一笑,向那大胖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汪福光。”大胖子躬身答道。张清笑道:“汪福光?我听说过你的名字,钦差张好古在扬州的时候,经常念起你的名字,说你是扬州头号大盐商,手里握有的盐引多达六万窝,运盐船有上千条,是扬州富。”
“承蒙钦差大人挂齿,不过钦差大人也太夸张了,汪福光虽然薄有家资,扬州富却远远不敢当。”汪福光笑眯眯的答应,又叹气说道:“但很可惜,张大人在扬州的时候,草民和其他盐商恰好去了盐场,草民回来的时候,钦差大人却又先走一步,始终无缘得见钦差尊容。造化如此弄人,真是可惜。”
“一点都不可惜!”后花厅的门口处忽然响起一声大喝,身着儒衫长袍的张大少爷手摇折扇,笑容满面的走进后花厅,微笑说道:“汪掌柜的,你不是想见本钦差吗?真是太巧了,我今天离开扬州走到半路,宋金宋公公又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无锡的募捐款银帐已经对上一原来是一个书办不小心记错了数字,核对无误。所以,本官又回来了。”
“各位扬州大盐号的老板,你们好啊。”看着目瞪口呆的扬州盐商,张大少爷露齿一笑,阴森森的说道:“本官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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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血书
一防: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 “各位扬州大盐号的老板,你们好啊,本官总算是见到你们了。”张大少爷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带着奸恶,带着凶残,也无尽的弦外之音 “总算是逮到你们了,这次看你们还怎么跑?”
“钦,,钦差大人。”看着张大少爷那得意的狞笑,以汪福光为的二十五个扬州盐商双腿抖,脸色白,说话都带着颤声,花了许多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向张大少爷行礼,“草,,草民等见过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万福金安。”只有李三才的两个儿子李家国和李家斌没有站起来,仅是目露凶光的瞪着张大少爷,但内心着实也慌乱无比,被张大少爷的这个回马枪杀的措手不及。
“各位大掌柜,不必多礼,都坐,都坐。”张大少爷假惺惺的一挥扇子,带头坐到张清旁边,向同样面如土色的龙遇奇微笑说道:“龙大人,请客不如撞客,既然你请张公子喝花酒被本官撞到了,那顺便请本官也喝一点如何?”龙遇奇那敢不从,哭丧着脸只是点头,说钦差大人请便,张大少爷也不客气。直接摇着折扇笑道:“多谢。”说这话时,张大少爷又看了看张清。和他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却全然没有留心到花台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正在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张大少爷和龙遇奇说话的时候,以汪福光和乔承望为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二十五双战战兢挂的求救目光,全都是集中到李三才两个儿子李家国和李家斌身上,而李家兄弟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后,分别向邻近的扬州盐商低声说道:“别怕,反正你们已经捐过银子了,他如果要求你们再捐,你们就叫苦说生意不好税又高,没有银子。
他如果用武力逼迫你们捐款,你们就按照原计刚行事,罢市,堵河。”邻近的扬州盐商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的低语,很快把李家兄弟的原话传遍众人。
“各位大掌柜。”张大少爷先是不动声色,直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结束交头换耳,张大少爷才微笑着朗声说道:“今天托龙大人和张公子的福,本官总算是见着你们了,借着这个机会,本官要当面向你们道谢啊。多谢你们啊,急灾民之所急,忧朝廷之所忧,每个人都主动捐了银子!”说着,张大少爷站起身来,合扇贡生,向在场的扬州盐商抱了个四方礼,大声说道:“本官代表朝廷,代表山东的灾民,多谢你们了,谢谢啊!”
因为张大少爷已经把捐款数目公布的缘故,二十几个已经在民间被骂成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扬州盐商表情尴尬,勉强赔笑着起身抱拳还礼,扬州头号大盐商汪福光还厚着脸皮说道:“钦差大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草民们应该做的。草民们主动捐款,不仅是为了效忠朝廷和恰惜灾民,也是为了给钦差大人效力,还望钦差大人对草民们多多关照。”
“没问题,没问题。关照嘛,好说。”张大少爷一口答应,又叹了口气,大声说道:“不过呢,你们虽然主动捐了款,但本官是既高兴又犯愁啊。高兴的是,总算是有人主动捐款了,犯愁的是,你们捐的两千六百两银子,不要说给山东几百万灾民每个人施一碗粥都不够了,就是在请江南名故杨宛杨姑娘唱上一支曲子,也远远不够啊!”
张大少爷的话确实有点夸张,龙遇奇今天把杨宛请到怡情院里唱曲,所付纹银也不过八百两。可花厅里还是鸦雀无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驳,只是神情更加尴尬。直到又过了许久,汪福光才又站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张大人,草民们捐的银子是少了一点,不过我们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张大人你有所不知,现在生意难做啊,盐的利润本来就低,地方上的刁民贩卖私盐的情况又严重,拉低了全国的盐价,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实在赚不了几个银子啊。”
“是啊,是啊,生意太难做了。”有了汪福光带头,二十几个盐商纷纷叫起苦起来,乔承望第二个说道:“钦差大人,我们这些正规荐人,不比那些贩卖私盐的盐枭,他们不用向朝廷交一文钱的税,利润到手到是净拿,我们却耍一文不少的交纳盐税,要养大帮子的伙计船工,有时候还得公私应酬,答谢的方上的大小官员,一年到头实在挣不了几个银子 草民捐献的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啊。”
“对对,汪掌柜和乔掌柜都说得太对了,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向张大少爷大吐苦水,大说生意怎么怎么难做,私盐怎么怎么泛滥。朝廷的赋税又如何如何的高,盐耸里的开销又如何如何大一总之一句话,其实做盐商比做店小二和种田的老百姓还要辛苦,收入还要低。做盐商的每人捐献一百两银子,已经是竭尽全力和倾家荡产了。而张大少爷则摇扇微笑,不置可否,仅是一双贼眼不断注视在场盐商,直看的在场盐商心惊肉跳,说话都不敢答声。
好不容易等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诉完苦,张大少爷这才微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对,各位大掌柜的贩盐利润确实太低了!朝廷每年两百万张盐引,每张盐引三百斤交税六两六钱四分,一两银子换钱一千二百文,平均每斤盐交税二十六文半,而每斤盐的官卖价格是四十文,也就是说,你们每斤盐的利润才一十三文半,这利润确实低得可怜各位大掌柜的,你们说本官算得对不对啊?”
“对对对,钦差大人算的太对了。”二十几个扬州盐商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心说你这么算当然最好不过,看来你也是一个知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草包,竟然和我们这么算盐价和盐税。只有李家兄弟知道张大少爷的厉害,心生警惧,知道张大少爷竟然敢这么算,就一定留有后招。
果不其然,张大少爷果然继续说道:“很好,既然各位大掌柜都认为本官算得对,那本官就继续算下去,汪福光汪大掌柜。乔承望乔大掌柜。你们两位午里的盐虱。及六万多窝,本官只算六万窝,六万窝是一千八百万斤,每斤盐利润十三文半,一千八百万斤的利润就是两万四千三百万文。折合纹银二十万零两千五百两纹银!也就是说,汪掌柜和乔掌柜每年的净利润都在二十万两纹银以上!而在场的其他二十二位掌柜,手里的窝本都在三万窝以上,也就是说,你们每人每年的利润也都在十万两以上”。
说到这,张大少爷猛然收声,摇着折扇欣赏一圈面如土色的扬州众盐商,微笑着问道:“各位掌柜的,本官算得对不对?”
花厅中再次鸦雀无声。又过了片刻,乔承望才勉强的说道:“张大人,你算得很对,可是做生意不能这么算就行了,你还少算了晒盐的成本,贩盐的运费,还有店铺的租金和伙计的人工。把这些成本杂费除去,我们能赚到手里的,实在不多
“成本杂费?”张大少爷放下扇子,手肘扶桌其他前倾,三角眼放光,死死盯着乔承望,狞笑说道:“乔掌柜的,既然你要和我算运费成本,那我也要算算你们售盐的加价了,官盐的售价是四十文不假,可你们在扬州把盐销给外地客商。售价都是五十文一斤,你们自己运到外地的价格更高,在山东河南是六十文,在直隶是七十五文,其他地方更高,至少都在每斤八十文以上,上百文也不罕见,个别地方甚至达到三百六十文,对不对?这些加价,够不够抵偿你们的成本运费?”
“钦差大人,你不懂怎么做生意就不要胡说李家国阴阳怪气的说道:“盐商把盐运到外的。当然得加收关卡运费,可加收的费用一般都不高,保本而已。地方上的盐价奇高不假,可那些差价,都是被地方上的商人赚去了,汪掌柜他们可没赚到手里。”
“被地方上的商人赚去了?。张大少爷反问道:“那么李公子你是北直隶的商会总会长,扬州的盐运到北方都要经你的手才销往地方,你又加了多少价格?又从中赚了多少?,
“那是我应该赚的。”李家国毫不脸红的答道。张大少爷点头,不想和李家国在这方面纠缠。迅转移话题说道:“不错,商人赚钱是天职,你们赚多赚少本官不管,也无权插嘴。本官现在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依法、足额的交税?”
“当然有,当然有扬州众盐商连连点头,轻松下来的汪福光含笑说道:“关于这点,请张大人施,我们也知道盐税是大明国之根本,重如泰山,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偷逃一分一文的赋税,都是按律足额交税,大人如果不信,大可以问问在场的龙大人和刘大人,我们的盐税,可都是交给他们的
“对,对,在场的各位盐商掌柜,他们都是交足了税的。”刘锋和龙遇奇硬着头皮点头。为盐商开脱。张大少爷一笑,又说道:“既然各位掌柜都是按章纳税,那本官就有一点搞不懂了,朝廷每年出的盐引是两百万引,每引征税是六两六钱四分,理应征税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白银!可实际上呢,大明自开朝以来,盐税收入最高的一年,是崔呈秀崔大人担任淮扬巡抚时的天启元年,盐税收入是二百五十万两,到了李三才李大人当淮扬巡抚的时候,朝廷的盐税收入又暴跌到了一百八十万两,现在好点,一年恢复到了二百二十万两 可就算如此,每年还是有一千多万两税银不翼而飞,这些盐税,又到那里去了呢?。
“张好古,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家兄弟勃然大怒,一起跳起来,气势汹汹的指着张大少爷鼻子问道:“你想污蔑我们的父亲贪脏纳贿?!”
“不是污蔑,是弹劾!”张大少爷毫无惧色,大声说道:“本官弹劾前任淮扬巡抚李三才执政无方、致使盐税大量流失、奏其皇上将其抄家戮尸的奏本,现在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抄家戮尸?”李家兄弟倒吸一口凉气,一起红着眼睛扑过来,吼道:“张好古,我和你拼了”。
“要看你们有没有和我拼的本事?”张大少爷冷哼的声音话音未落,守在花厅门口的肖传和陈剑煌已经双双冲到,各自出刀护住张大少爷,肖传冷冷的喝道:“李家国,李家斌,如果你们想背上行刺钦差大臣、谋反作乱、诛灭九族的罪名,那你们就动一下钦差大人试试。”
李家兄弟铁青着脸停住脚步,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后,李家兄弟回身,转向扬州众盐商大声吼道:“各位盐号的掌柜,钦差张好丰污蔑你们偷逃盐税,想要往你们头上栽赃陷害,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任由他诬陷诬蔑?汪大官人,乔大官人,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号召全扬州的盐商罢市,堵河,请朝廷另派钦差,为你们讨还公道!”
汪福光和乔承望一伙人有些犹豫,他们之所以被李家兄弟煽动和张大少爷做对,主要原因是害怕张大少爷从他们身上割肉放血,可现在张大少爷没有说一句话耍他们放血,只是问问他们税银为什么会流失,并没有他们把逼上绝路,他们还犯不着冒那么大的危险去激怒朝 更何况,罢市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朝廷受损失不假,他们自己的损失也不会少。而张大少爷也飞快的说道:“各位掌柜的,你们可听好了,本官只是想问问你们,朝廷的盐税为什么会流失得这么严重,可没说你们偷逃税银啊。”
注:天启元年的盐税征收之所以创明朝最高记录,主要功臣还是当时的两淮盐法道、天才理财专家袁世振,他创立的纲盐法有效遏制了盐税流失,当然,这也和时任淮扬巡抚的崔呈秀大力支持有党官员普遍都贪,却大都能干点实事。可是袁世振和崔呈秀双双到台后,东林党大佬李三才接任淮扬巡抚,袁世振的努力很快又化为乌有。
第八十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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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掌柜的,你们可听好了,本官只是想问问你们,朝廷的盐税为什么会流失得这么严重。可没说你们偷逃税银啊。”张大少爷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可又不敢暴露自己害怕盐商罢市闹事的心思,只是慢慢摇晃着折扇,不慌不忙的说道:“还有,两位李公子,你们二位这么急着鼓动各位盐号的掌柜罢市堵河,是不是已经听到风声了,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大捞一笔。利用这个机会大一笔横财??”
“风声?什么风声?”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下子全部竖起耳朵,个,别性急的直接就向李家两兄弟说道:“李大公子,李二公子,这你们就不够意思了,在朝廷上听到行么风声,应该给我们一个消息才对,怎么能闷着声音自己大财?”
“你们别听这只小阉狗胡说八道!他那张嘴上出了名的能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李家国没好气的吼道。李家斌也赶紧辩解道:“各位掌柜的,你们仔细想想,以我们的关系,听说有财的机会,我们能不告诉你们?。
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将信将疑 他们和李家兄弟的关系是不错,可是那所谓的朋友关系也就是建立在生意利益基础上,为了利益可以走在一起,但为了利益同样也可以翻脸决裂,在场的扬州盐商能走到今天,那个不是在生意场上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尔虞我诈和放过挨过无,数背后冷箭,对这个道理还能不明白?当下扬州众盐商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由汪福光出面拱手问道:“敢问钦差大人,你所说的朝廷风声,到底是什么风声?钦差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可以告诉你们。”张大少爷一口答应,又摇着折扇微笑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请诸位掌柜的告诉本官 朝廷每年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为什么只能收上去不到两成?这其中有什么关节和蹊跷?”
“奇怪,这小子竟然把盐税的情况摸愕这么清楚,肯定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偷逃盐税的啊?怎么还逼着我们说呢?”汪福光心下纳闷。盘算片刻后,汪福光还是咬牙说道:“钦差大人,这朝廷盐税之所以流失严重,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主要来说有三个原因,第一。私盐;第二,旧盐引;第三,盐耗
“还算你聪明,没说第四个原因是盐道官吏盘录。”张大少爷心中冷笑,又说道:“请汪掌柜把这三条原因详细解释一下。”
汪福光又有些犹豫,和乔承望等人低声交换一下意见后,汪福光这才又说道:“回禀钦差大人,这三个原因中,私盐是指无良刁民私下贩盐获利,柚们走私贩卖的私盐不向朝廷申报,朝廷就收不到一分一文的盐税,所以仅此一条。朝廷的盐税就要流失将近一半。第二个原因是旧盐引,在纲盐法推行之前,各地商人手中囤积有大量未及领盐的盐引,纲盐法推行之后,十纲之中要有一纲二十万引盐用来支付这些旧引,而这些旧引或是已经纳税,或是朝廷恩赐给大小官员的赏赐,都不需要纳税,所以朝廷的盐税又不见了一成。第三个,原因盐耗,因为运盐途中都有蚀耗,所以凭引领盐之时,都会多领一些加耗加斤
“明白了。”张大少爷打断汪福光的话,笑道:“加耗加斤多少,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多放出去的斤两也不需要纳税,所以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比如象一个窝子只能领三百斤盐,也只需要交三百斤盐的税 可实际上你一个窝子领到三千斤盐,其中有两千七百斤的加耗,这两千七百斤盐的盐税,也就不翼而飞了。各位掌柜,本官说得对不对啊?。
“钦差大人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汪福光哭丧着脸说道:“不过钦差大人请明查,我们在场的二十五个盐商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每个。窝子最多也就多领十斤盐的加耗,还不够路上损耗的,绝对没干过一个窝子多领几千斤加耗盐的缺德事 那也太夸张了。”
“是啊,是啊,我们一个窝子最多只领十斤盐的加耗,绝对没钦差大人形容的那么夸张草民的盐号,一个窝子最多才领八斤盐耗众盐商纷纷附和。乔承望也说了一句公道话,“钦差大人,盐耗和旧盐引的门道虽然多,可还只是小头 盐税流失最重要的关键还是私盐,我们虽然不贩卖私盐,可其他人就贩愕厉害了。钦差大人如果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派人到盐场去查,今天一个晚上要是查不到几千斤刁民贩运的私盐,大人你砍了草民的脑袋!”
“是啊,是啊。”张大少爷也大点其头,忧心仲仲的说道:“各位掌柜说得对啊,地方上的那些刁民走私私盐确实厉害,他们每个人虽然每次只背百八十斤盐贩卖。可是这蚂蚁多了咬死象一 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他们每一个人每天背一百斤私盐,十万个刁民一天就得背走一千万斤私盐,这积少成多。一年下来背走的私盐得有多少?朝廷的盐税,犬部分就是被这些刁民给偷去了啊。”
“十万个人背私盐?”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清听不下去了,嘟着小嘴向张大少爷问道:“一个晚上十万个刁民背私盐?他们去打仗啊?”而扬州众盐商眉开眼笑,纷纷说道:“张公子,你有所不知,地方上那些刁民一个比一个刁滑,虽然没有钦差说的那么多,可数量也相当的不得了,朝廷的盐税,都是被这些刁民给偷去的。
“本官也认为是这样张大少爷大点其头,非常认真的说道:
“各仙巨的,本官来扬州也有几天时间了。扬州的情况也大概心渊一下。知道你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善商人。从来没有偷逃朝廷一分一文的盐税,更没有走私过一斤一两的私盐。贩卖私盐的,都是那些没有盐引窝本的刁民,偷逃朝廷盐税的,也全是那些贩卖私盐的刁民草民,而你们其实还是刁民贩卖私盐的受害者啊! 们说对不对?”
“太对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起大叫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你真不愧是我们大明的第一清官啊,说得简直太对了!太有道理了!”
“多谢各位掌柜的夸奖。”张大少爷向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拱手。义正言辞的说道:“各位掌柜的请放心,本官回京之后,一定会把这些情况向皇上、向九千岁如实禀奏,请皇上和九千岁狠狠打击那些背盐挑盐的私盐贩子,抓到一个杀一个。减少朝廷盐税的流失,同时也保护你们这些大盐商的利益”。
“钦差大人,如果你真这么做,那你就是我们扬州盐商的救命菩萨”。汪福光激动叫道:“草民愿意再给山东灾民捐三百、不,再捐五百两”。其他二十四个。大盐商也是纷纷鼓噪,“对,只要张大人能把扬州的情况如实禀报,我们一定再捐银子,每个人再捐五百两!”
“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口水,一个人才多捐五百两。”张清不满的低声嘀咕,又在桌子底下踢张大少爷一脚,抗议张大少爷的劳而无功。而张大少爷却不知不觉,只走向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拱手,严肃说道:“各位掌柜请放心,本官一定会如实禀报,这也是本官应该做。本官相信,本官如果把现在的情况向朝廷如实禀报以后 朝廷一定会推行杨涟杨大人提出的新盐法,从根子上保护你们的利益,同时也最大限度的遏制私盐走私”。
“杨涟杨大人提出的新盐法?”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起脸色大变一 杨涟提出的摊丁入亩新法内容早就轰动天下,让无数田多地多的读书人和安员士仲恨之入骨,他提出的新盐法,还会有什么好的?当下汪福光赶紧问道:“敢问钦差大人,杨大人又提出了什么新盐法,什么内容?”
“你们不知道?”张大少爷古作惊讶,指着李家两兄弟说道:“难道李大公子和李二公子没告诉你们?那他们怎么一个劲的鼓动你们罢市堵河,促使朝廷推行新法?。
“你胡说,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新盐法!”李家兄弟喊起冤来。可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做贼心虚。不约而同的想到,“老子们该不会上了李家两兄弟的大当了吧?他们的老子除了给朝廷收税手软,给自己捞银子的手段,可是比崔呈秀那个王八蛋还狠!”紧张之下,汪福光和乔承望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是新盐法 还请钦差大人指点
“其实也很简单,也就是改弓为票张大少爷用扇柄搔搔脑袋。回忆着说道:“主要内容好象除你们手里可以世代相传的盐引窝本,改为凭盐票贩盐,户部成立一个由朝廷直管的盐票督销司。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到督销司里交税买票,然后凭票领盐,领到盐可以运到任何地方行销。
这么一来,那些没有盐引的刁民和其他商户也可以交税贩盐了,那些刁民可以合法贩盐了,也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贩卖私盐,同时朝廷的盐税也可以直收上起来,盐税流失的口子也堵上了注
“那我们的身家也完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弃同时在心底怒吼
“杨涟。提出的这个新盐法一旦推行,不管什么人都可以贩盐卖盐,对朝廷来说确实可以起到减少私盐和堵截盐税流失的作用,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录夺了他们垄断贩盐的特权!没有了垄断,他们还拿什么牟取暴利?!
惊怒之下,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不约而同的把仇恨的目光瞪向李家兄弟,一起心说,“难怪你们这两个王八羔子鼓动我们罢市堵河 原来你们是想逼着朝廷推行这个什么狗屁票盐法,让你们自己也可以在扬州盐运上大捞一把!王八羔子,差点上你们大当了!”而李家兄弟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点 商人的天职就是牟利,饶是李家兄弟对张大少爷恨之入骨,此刻也不禁为扬州盐业的巨大利润而动心,李家国脱口问道:“杨涟杨大人真正的提出了这样的新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杨大人为了立功赎罪,当然是绞尽脑汁的给朝廷提出利国利民的新法了张大少爷一摊手,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奏章,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件正事,这就是杨涟亲笔向朝廷提出票盐新法的奏节,九千岁让我带到江南来了,就是想让你们这些扬州盐商也看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行?。说着,张大少爷把“杨涟。的奏章往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递。而汪福光脸色苍白,颤抖着从张大少爷手里接过奏章,打开只看得一眼,汪福光就惊叫道:“血书?!”
“对,血书张大少爷点头。认真的说道:“杨大人为了让朝廷、让皇上、让九千岁知道他在这个票盐新法上付出的心血,特意用自己的鲜血写成了这本奏章,就是为了让朝廷重视、让皇上重视、让九千岁重视,不使他的心血付诸于东流。你们仔细看看吧,觉得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看完6万龄用鸡血写成的“杨涟。奏章,汪福光差点,没瘫在地上,心中只是大操杨涟的祖宗十八代 居然想得出这么缺德的新盐法?乔承望等其他二十四个大盐商也是个个。制 死灰,彻底陷入绝望。心说完了,宗了,我的锦衣玉娇妻美妾,我的豪宅园林,都完了!都全完了!只有李家兄弟激动万分,心说,好!魏老太监如果真的推行这个。新盐法,别的不说,光凭我们李家的五千条商船,就能把这些扬州盐耗子的身家吃掉大半!而龙遇奇和刘钟也是双眼放光,不约而同的开始盘算如何才能从新法推行更多更快的捞银子,自内心的拥戴新法。
“各位掌柜的,你们觉的这个新盐法怎么样?”张大少爷摇着折扇,非常认真的说道:“不瞒各位掌柜说,关于这个新盐法,在朝廷上的拥护声音还是挺多的 比如东林党的官员,就出人意料的热烈拥护。可九千岁出身民间。知道民间疾苦,知道民间有不少秀才士仲都是靠可以世代相传的窝本吃饭,贸然取消,只怕会把这些人逼入绝境,所以九千岁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推行这个新盐法,才派本官带着这本奏章来和你们商量。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才做决定
“九千岁圣明啊”。几乎绝望的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同时来了精神,一起扑到张大少爷的周围,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九千岁说愕太对了,窝本在我大明已经推行两百多年,不少秀才士仲都是靠出祖这个窝本养家糊口,贸然取消,肯定会把他们逼入绝境!不能推行,千万不能推行啊!”
张大少爷不说话 ,只是摇扇子,汪福光和乔承望等人激动过后也迅冷静下来,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片刻后,汪福光又凑到张大少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烦劳钦差大人回禀九千岁,从今年开始,我们每年孝敬九千岁十万两银子。钦差大人这次南下扬州,我们多有得罪,也愿意孝敬钦差大人两万两银子。至于朝廷的盐税方面,我们保证每年都交足两成!”
“那赈灾银呢?”张大少爷慢条斯理的问道:汪福光咬咬牙,竖起一个食指,忍着心疼说道:“十万两!扬州盐商愿意捐款十万两”。
“哈哈哈哈哈张大少爷放声大笑,汪福光和其他扬州盐商也笑,还以为这事已经定了。不曾想张大少爷指着李家兄弟问道:“李大公子,李二公子,如果九千岁推行票盐法,你们李家商号愿意捐多少银子给灾民?”
李家兄弟当然不敢说话,心中却叫我们愿意捐二十万!张大少爷也没追问,先吩咐肖传和陈剑煌把李家兄弟赶出花厅,然后又转向汪福光慢条斯理的说道:“汪掌柜的,你可考虑清楚了,九千岁之所以没有推行摊丁入亩,是因为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在反对。可九千岁如果推行票盐法,江南士伸和东林官员该有多少人拥护?而且这票盐法一旦推行,朝廷一年要多收多少盐税?朝廷还用得着向你们伸手募捐不?别说区区一个山东旱灾了,就是山东山西全都在闹旱灾,朝廷也拿得出赈灾银子
摊丁入亩是损害全天下的读书人利益,肥的是朝廷和国家,推行下去自然反对声巨大;可票盐法损害的只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大盐商利益,得益的不光是朝廷和国家。全天下的商人士仲也可以跟着占便宜,本身就是江南商户代言人的东林党官员更会全力拥戴,阻力自然极 这些道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心里自然非常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这点,这些扬州盐商心里才更加惊恐,又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后,汪福光才把张大少爷拉到角落里。凑到张大少爷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钦差大人,烦劳你禀报九千岁一声,朝廷的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盐税银,我们盐商商会保证每年都交足三成”。
“三成?。张大少爷皱皱眉头。汪福光哭丧着脸说道:“钦差大人,我们知道你是行家。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得给各级官员孝敬多少,三成真的已经是倾尽全力了。”
张大少爷叹了口气。知道汪福光总算是说了一句天大的老实话如果不是各级官员收贿贪赃。两淮的盐税也不会流失得这么严重了。
张大少爷摇摇扇耸。哼道:“好吧,这话我替你们带给九千岁了,也努力劝九千岁接受你们的条件。不过呢,你们的赈灾捐款怎么
“钦差大人放心,你来江南准备筹集的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扬州盐商全包了!”汪福光难得大方的说了一句。可惜咱们的张大少爷却是一个心肠比煤炭还黑的主。又哼道:“五十万两够干什么?现在可不光是山东闹旱灾,陕西那边都旱了几年了。”
“钦差大人啊。”汪福光差点没哭出来,这才算是相信李家兄弟的话 张大少爷的心肠确实比魏老太监还黑!又和乔承望等盐商商量了许久后,汪福光领着二十四个扬州盐商向张大少爷双膝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草民等愿集资一百万两,捐给北方受灾百姓!请钦差大人手下留情啊”。
“一百万两?这还差不多。”张大少爷俊美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些开心笑容,微笑说道:“好吧。十天之内把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应天府,本官保证劝说九千岁五年之内不推行票盐法
注:票盐法是林则徐在道光年间推行,废除了扬州盐商垄断盐运的垒断特权,也彻底导致了扬州盐商集团的消失。因为这个新法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损害的只是相对弱势的扬州盐商极少部分人利益,所以推行得异常顺利,遭遇的阻力也极绝对算得上变法改革的异类。
第八十一章转战苏州
扑PS: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你一直看我干嘛?”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扬州的时候,张大少爷发现张清一直在偷看自己,便笑着问道:“怎么着?是不是发现本公子越来越帅气了?可惜咱俩同姓,否则的话,你干脆把你姐姐张清韵介绍给我算了,反正我到现在还没娶,,你别又去拿尚方宝剑好不好?上次我的衣服都被你割破了,这次是不是打算割我裤带?好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放下。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臭淫贼。下次再敢乱占我姐姐的便宜,我割了你的舌头!”张清红着脸把尚方宝剑扔回原地,又。享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扬州这帮盐耗子都走出了名的铁公鸡,以前朝廷找他们收个税,他们都千方百计的偷税逃税,你一来,盐耗子不但乖乖的捐出一百万两银子,还对你千恩万谢,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一样吹捧感谢。哼,这回可真是便宜你了。将来回到京城,皇上和九千岁不知道要怎么升你的官了。”
“升官?我兴趣不大。”张大少爷摇摇头,又吹嘘道:“至于扬州盐商为什么会被我摆平,归根结底就四个字一无欲则刚。别的官员来到扬州,心里想的是怎么从扬州盐商手里给自己捞银子,在扬州盐商面前自然抬不起头来,话还没说出口,气势先矮了三分。可我一心只想着为朝廷收税。为灾民募捐,从没考虑过自己的个人得失,理直气壮,在扬州盐商面前说话自然大声,没开口就先占了三分气势,再加上本少爷学究天人。才高八斗,知道扬州盐商最怕什么,也知道他们的弱点是什么,收拾起他们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我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清红着脸呸了一口,又哼道:“无欲则刚,亏你有脸说得出口?你要是真的无欲无求,那么昨天扬州盐商送来的两万两银子,你别要啊。”
“放心。那两万两银子我虽然收了,可我又连夜派人送到京城上交国库了。
张大少爷的意一笑,说道:“本少爷这次来江南募捐赈灾,干联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怎么还可能留把柄给别人抓?所以那两万两银子我毫不客气的收下。又悄悄送到京城上交了国库一这么一来,谁要是敢上本弹劾本少爷贪赃收贿,那他一个居心叵测、污蔑同僚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无耻,又在挖陷阱坑人”。张清没好气的瞪一眼张大少爷,又哼道:“你别得意太早,要是九千岁坚持要推行杨涟提出那个票盐法,断了扬州盐商的财路,我看你怎么向扬州盐商交代?到那时候小心扬州盐商恼羞成怒,买通刺客把你宰了。”
“这点你就太看九千岁了,九千岁对朝局政务的把握,比你我预料的都好。”张大少爷摇头,解释道:“票盐法确实可以起到减少盐税流失和遏制私盐的部分作用,但其中的弊病同样不少。九千岁不可能看不到这点,想都不想后果就立即推行。而且现在辽东战事开销巨大,贵州苗乱也到了能否彻底平定的关键时刻,正走到处都在用银子的时候,九千岁不会冒这个险去动盐税,肯定是先稳住盐商,等全国局势稍微安定下来,再腾出手来改革盐税不迟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嘻嘻一笑,补充道:“再说了,扬州这帮盐耗子个个都是身家百万,现在就推行票盐法虽然可以断他们财路,却没办法掏出他们已经装进口袋的银子,九千岁又不是傻子,不拿着这个新盐法吓唬、把他们的银子弄一大半出来,又怎么对得起吃了两百多年高价盐的大明百姓?”
“我呸!”张清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尖叫道:“别说了,别说了,越听越恶心,我知道你厉害了行不行?别再对我说你们这些肮脏的尔虞我诈和钩心斗角了行不行?”
“好,好。不说,不过还不是你先问我,我才说的。”张大少爷笑着答应,又说道:“快回你的房间收拾行李去吧,吃了午饭我们就走。”
“早就准备好了。”张清没好气的说道:“倒是你的两个干哥哥魏良卿和傅应星,他们昨天晚上去了瘦西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还不派人去催催?”
“张兄弟。我们回来了。”扬州的地面邪,张清刚提到魏良卿和傅应星,院子里面就响起他们哥俩的叫嚷声,魏良卿还没进门就大叫问道:“张兄弟。我们来扬刚才几天,你怎么就叫我们走了?什么事这么急?”傅应星也叫嚷道:“是啊,舅舅让你筹款五十万,现在你已经弄到一百多万了。回应天府买粮食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我们就留在扬州继续玩瘦马算了。”
“我们不是回应天,是去苏州。”张大少爷笑着说道:“淅江巡抚潘汝祯潘大人已经派了几次的信使过来,一定要请我们到苏州去走一趟,一来在苏州筹款赈灾,二来让他略尽地主之谊,我看潘大人这么热情,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就答应了。再说了。现在国用艰难,我们在江南多筹一两银子,干爹在京城就少一点压力,我们这些子侄的,也要多尽点孝心是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苏州比扬州好玩不?”土包子出身的魏良卿疑惑问道。张大少爷一笑,说道:“巍大哥,想必你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吧?上也天堂,下有苏杭苏就是指苏州,那里的景色可比扬州好太多了。还有,南苏州,北大同,这两处可都是全天下最出名盛产美女的好地方。你们喜欢那位杨宛杨姑娘,其实就是苏州出来的妹子,”
张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的四只眼睛就已经在往外面放着绿光,异口同声的叫道:“好,我们去苏州!”说罢,两兄弟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跑,边跑边叫仆人赶快收拾行李,要陪着张大少爷南下苏州筹款赈灾。而张清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衣领,愤怒喝道:“好啊,搞了半天你去苏州筹款赈灾是为了这个啊?”
“别误会,我不这么说,魏良卿和傅应星会乖乖离开扬州吗?”张大少爷摆手解释。张清那里肯信,又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耳朵,恶狠狠喝道:“哄鬼去。你是什么德行我不清楚?那天在瘦西湖,你就一直和那姓杨的协青眉来眼去**。到了美女如云的苏州,你沐不城”山去鬼混啊?。
“好,好,我不去苏州鬼混!”张大少爷也来了火气,吼道:“那我留在扬州鬼混,反正杨宛还在扬州,我天天去找她总行了吧?我就搞不懂了,你一个大男人的。干嘛要象我老婆一样管着我?难道你真的喜欢龙阳断袖?。张清被张大少爷吼得又羞又怒,一把把张大少爷推开就冲出了房间,气冲冲的叫道:“好,我不管你,你爱去那就去那。我不管了
“死丫头,穿女装时那么温柔,穿男装时怎么这么野蛮,难道有双重性格?”看着张清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张大少爷心中嘀咕。不过一想到能去苏州,淫荡的贱笑很快又爬满张大少爷的脸庞,张大少爷喃喃自语道:“哈哈,终于能去苏州了,杨宛算什么,连秦淮八艳都没排进去,陈圆圆是幕淮八艳之首又是苏州人,虽说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大了,但要是能逮到她,这趟江南就不算白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乎,在张大少爷的偷笑一声,张大少爷一行数十人登上官船,于六月十六日正午离开扬州,南下苏州继续筹款赈灾。临行前,张大少爷送去书信,委托江南织造太监李实和东厂监赈太监宋金即刻开始采办粮食,准备在自己从苏州回到应天时就将第一批赈灾粮送往灾区。同时张大少爷又给京城送去奏本。奏报自己筹款工作的首期成果。并报告说江南筹款潜力仍然极大。远超过自己自告奋勇时的估计,所以希望
自己能继续留在江南筹款。尽最大限度为朝廷减轻负担当然,这也是走走过场而已,张大少爷既然留在江南能为朝廷弄到更多的银子,不要说老奸巨滑的魏忠贤了。就是木匠皇帝明熹宗也舍不得这个时候就把张大少爷叫回京城。
和来的时候一样,在扬州专银子舌得地矮三尺的张大少爷离开扬州时,成群结队的扬州官员全都到码头送行但和来的时候不同,这次扬州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全都到码头来送行了,这些被张大少爷宰得哭爹喊娘的扬州盐商个个心里滴血,点头哈腰的向张大少爷鞠躬作揖,汪福光眼泪汪汪的拉着张大少爷的手,亲切的说:“张大人,你可一定要再来扬州啊,我们扬州的盐商,可都盼望着你的大驾啊
“汪掌柜的请放心,要不了几天,本官很可能又要来一趟扬州继续筹款。”张大少爷笑眯眯的答应。话音刚落,汪福光和其他二十四个扬州盐商已经面如土色,还好,张大少爷又笑着补充道:“汪掌柜和各位掌柜请放心,本官下次来扬州,是找扬州其他行业的人捐款,你们这次已经捐了一百万两银子,我怎么好意思又向你们伸手?。
“原来如此,多谢钦差大人体谅。”二十几个盐商脸上总算是恢复些人色,不过汪福光也不敢说什么请张大少爷再度驾临扬州的话了,只是拱手作揖的把张大少爷送上官船,与张大少爷洒泪而别。可就在张大少爷的船队驶离码头不久后。一条张灯结彩的的大红花船忽然从上游驶来,顺着水势与张大少爷的官船并列而行,身着浅绿衣裙的杨宛怀抱玉箫,迎风立在船头,向目瞪口呆的张大少爷娇俏一笑,柔声问道:“张大人,真巧啊,莫非你今天也要离开扬州?”
“是。”张大少爷贞头,又惊讶问道:“怎么,杨姑娘你也要离开扬州?”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走的杨宛白了张大少爷一眼,抿嘴轻笑。张大少爷又是一楞,正要说话,张清却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看杨宛,又瞪瞪张大少爷,酸溜溜的说道:“探花郎,风流啊,人家杨姑娘为了你。可是走到那跟到那了
“张公子误会了杨宛嫣然一笑,妩媚说道:“我说的因为张大人而离开扬州,可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而是因为张大人在扬州搞筹款募捐,已经把我的大主顾腰包都掏空了,生意做不下去,所以我和妈妈商量,准备到苏州去做几天生意。”
“苏州?”张清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恶狠狠的盯向张大少爷。张大少爷也心中纳闷,接着猛然醒悟过来,赶紧问道:“杨姑娘,是不是魏大哥和傅二哥告诉你,我要去苏州的?”
“探花郎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杨宛捂嘴偷笑,又坏坏的笑道:“正是因为魏公子和傅公子告诉了我,说探花郎你准备去苏州筹款,我才赶紧先去苏州,否则要是去晚了的话,苏州大仿织商的腰包又被你给掏空了,我可就要饿肚子了。
“有那么夸张吗?杨姑娘你还会饿肚子?说不定你就象杜十娘一样,其实比我还有钱。”张大少爷苦笑说道。杨宛又是坏坏一笑,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说道:“张大人,你是钦差,奴家的花船不宜与你同行,先走一步。张大人你和魏公子、傅公子如果想听曲子,随时可以乘小船追上来,奴家随时候命说罢,杨宛向船工下令加快摇桨,很快就冲到了张大少爷船队的前方。
“唉,这丫头看来是缠定我了,看来本少爷的魅力还真是非同一般的大啊。”张大少爷有些沾沾自喜,也有些担忧,“麻烦了,要是杨宛和陈圆圆同时倒贴上来。我又只能选择一个,那该选择谁更好一点
“张狗少,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是堂堂钦差大臣。”看到张大少爷那满脸的贱笑,张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阴阴的向张大少爷警告道:“你要是敢不顾自己身份和朝廷颜面,悄悄去找那个姓杨的乐户,我可要写信告诉我爹,请我爹收拾你。”
“不会,不会,这点你放心。公事和私事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张大少爷满口答应,又向肖传吩咐道:“肖大哥,你派两个信使拳快船先去苏州,告诉淅江巡抚潘汝祯,就说我到了苏州之后,要见到全苏杭的大织坊坊主,请他给我安排一下。还有,我还一定要见到一个人,也请潘大人务必安排。”
“什么人?”肖传问道。张大少爷抿抿嘴,沉声说道:“徐先,启(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狗少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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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张大少爷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谦谦君子,答应张清说不去花船上找杨宛,结果路上还真没往杨宛的花船上去一趟,虽说张大少爷的两个,同伴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差不多就是住在杨宛的花船上,可咱们的张大少爷楞是没上杨宛花船一步,倒也保住了朝廷颜面、同时也留下了钦差大臣坐怀不乱的美当然了,这也和住在张大少爷隔壁船舱的张清盯得太紧有关。所以张大少爷一行南下苏州的路上一路无话,并于六月二十那天顺利抵达目的地。
船到地头。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马屁精淅江巡抚潘汝祯早就领着淅江大小官员士伸守在码头迎侯。顺便说一句,潘汝祯潘大人的巡抚衙门其实是在杭州,苏州府在大明朝也是属于南直隶直辖,潘汝祯本来应该在杭州张大少爷一行的,可张大少爷出于某些目的坚持要来苏州见面,潘巡抚也只好主随客便,领着一大群淅江官员和杭州大织坊坊主跑到来,在苏州设下主场迎接张大少爷一行还好,苏州知府胡瓒宗和潘汝祯关系极好,加上是钦差大人张大少爷主动要求在苏州会见潘汝祯和淅江大织商,所以潘巡抚可以借口执行钦差命令,倒也不用担心东林党的御史找他麻烦。
不过也正是如此,潘巡抚才一见到张大少爷就亲热的埋怨,
“哎哟,我的钦差大人,你可真是看不起我们渐江官员啊潘巡抚拉着张大少爷的手,半真半假的埋怨道:“本来下官一心是想把你请到杭州,欣赏西湖风光,你就是不给面子,非要来苏州看园林,害得我们淅江几百号官员士伸只能远远的跑来苏州陪你,今天晚上,下官要是不罚你三杯酒。那就太对不起淅江的父老乡亲了。”
“巡抚大人勿怪,时间真是太紧了张大少爷也知道自己让堂堂一省之尊出省迎侯是有点过份,恭敬还礼,耐心解释道:“前段时间收到邸报,五月初九千岁下令开仓赈济灾民以后,山东六府已经有八个,县的库粮告葵,其他州府的库粮也在告急,济南一带蝗虫又起来了,下官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筹款购粮。只怕就来不及了。所以下官就没敢去路途比较遥远的杭州。直接来了邻近杭州和松江府的苏州,想先在苏州筹集一些赈灾粮款,先给山东灾区送去,以解那里燃眉之急。冒犯之处,还请巡抚大人多多包涵
“钦差大人不必在意,下官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潘汝祯大度一挥手。又指着身后的两百多号淅江官员士伸和仿织坊主笑道:“下官也知道钦差大人忧心国事,急着筹款赈灾,所以下官把淅江的仿织大户都给带来了,钦差大人想要银子,直接向他们伸手吧。”
潘汝祯话音刚落,淅江官伸队伍中就站出一个商人打扮的大胖子,捧着一个大礼盒,磕头说道:“草民杭州如意织坊坊主赵如意,叩见钦差大人,淅江大小织行一百二十六户,共计捐银六万七千五百两,请钦差大人笑纳说着,那织坊坊主赵如意将木盒捧过头顶。另一边淅江布政使也代表淅江一百九十七名八品以上在职官员献上捐款,全都是捐了一年俸禄一虽说银子其实并不多,可名誉上却非常好听。
“潘汝祯这家伙不错嘛,我都没去淅江,他都能从织坊坊主手里敲出将近七万两。看来这老小子对地方的控制还挺得力。”张大少爷有些惊讶的看一眼满面谄笑的潘汝祯,对这个历史上的著名马屁精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张大少爷却没有去接赵如意奉上的淅江织行捐款,而是扶起赵如意,诚恳的说道:“赵大掌柜,你们淅江织行主动捐款,还捐了这么多,本官代朝廷、也代北方受灾受难的百姓感谢你们。不过,你这个银子我暂时不收
“钦差大人,你嫌少?。赵如意的胖脸有点发白,颤抖说道:“钦差大人,淅江东部两年前刚遇过洪水,不少地方还没缓过气来,不比扬州盐商,实在”算了,钦差大人你请指点吧,还想要淅江织行再捐多少?。
“赵大掌柜,你误会了,本官不是想逼着你们渐江织行多捐。”张大少爷知道赵如意是在怕自己狮子大张嘴,便笑着解释道:“本官不收你们的捐款,是因为本官想先让你们看一个东西,然后再让你们自愿捐献早就听说张大少爷快刀恶名的赵如意长舒了一口气,忙赔笑问道:“你们钦差大人,你想让草民们看什么东西?”
张大少爷笑而不答,只走向自己的官船上拍了拍手,机械疯子薄瑟立即领着两个东厂番子抬下一架机器张大少爷抄袭来的八锁珍妮仿纱机。张大少爷又向苏州知府胡瓒宗领来的苏州纺织坊主招手,笑道:“苏州仿织行的掌柜们,都别客气,都过来一起看,本官保管你们不会后悔。”
就在苏州码头上,当着苏杭两州的数百名仿织坊主,张大少爷和薄瑟一起动手,将事先准备好的棉花放入八徒仿纱机,以手摇动转轮,八根棉纱便源源不绝的仿出。直看得在场的几百个织坊掌柜目瞪口呆又双眼发光,惊呼不绝。张大少爷又拿起几根仿好的棉纱,用手扯动显示其坚韧性,大声解释道:“各位掌柜的,这种坊纱机不仅可以仿织棉纱,还可以仿织麻纱和毛纱,仿出来纱线还远远比手工仿织出来的纱线更加结实你们可以想想,如果你们的织坊里全都用上了这样的机器,一年该多挣多少银子?看看,都上来看看吧,想亲手操作也可以,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多谢钦差大人数百名苏杭织坊老板欢声雷动,一起涌向张大少爷山寨来的珍妮坊纱机,或是争先恐后的亲手操作,或是亲手试验纱线质量,或是象摸宝贝一样的摸着木铁结构的仿纱机,脑海里盘算想象的全是自己的织坊使用这种仿纱机后的美好前途。而且淅江最大的仿织坊主赵如意好不容易从狂喜冷静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张大少爷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说道:“钦差大人,敢问你这种新式坊纱机是那里买到的?一台多少钱?能不能帮草民也买上两百台?草民愿意多捐银子给北方灾民
“是啊,是啊其他的仿织坊主也醒悟过来,争先恐后的冲到张大少爷面前跪下,大声叫凹差大人小人也多愿意多捐银子。只求钦差大人省”圳买几台这样的机器。钦差大人,就算买不到机器,帮我们买几张图纸也行啊。钦差大人,你说过价吧,这机器多少银子一台,我们有多少要多少?钦差大人,草民求你了!”
“各位掌柜的,你们不要急,听本官慢慢说。”张大少爷摆手,先让仿织坊主们安静下来,然后才毫不脸红的大声说道:“各位掌柜的,这台机器,其实是本官自己发明出来的,这次带到苏州,就是想送全苏州、松江和杭州的坊织作坊,让你们多挣银子,也为朝廷多纳赋税,不需要你们花一文钱买!本官没时间造机器卖给你们,但是这个机器的草图,要多少有多少,本官可以无偿的送给你们!”
“钦差大人,你是我大明第一好官啊!”赵如意激动得疯狂大叫,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其他的几百名仿织坊主也是如此,争先恐后的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嘴里不断的大叫,“钦差大人,你真是天下第一好人,天下第一好官,我们苏州杭州的仿织行,以后一定天天给你上香,保估你长命百岁。”
咯位掌柜的,先别急着感谢。”张大少爷笑道:“这种仿纱机的草图,本官是可以无偿送给你们,但本官有一个条件,想要这种仿纱机的苏杭织坊,每一户必须至少捐给北方的灾民一千两银子!一当然,多捐点的话,本官就更感谢了。”
“钦差大人,草民愿意捐三千,,不,四千两,草民愿意捐四千两!”赵如意第一个大吼。而在场的仿织坊主虽然比不上扬州盐商那么富可敌国,但也个个身家不菲,全都争先恐后的大叫愿意捐款,而且出于面子和激动,全都是捐一千两以上,少则一千一二百两,多则两、三千两,只有少部分铁公鸡混在人群里不说话,心里毒算的则是等其他人先拿到草图了,自己再去偷或者用低价去买。当然了,比狐狸还滑的张大少爷早就料到了这点
“多谢,多谢各位掌柜,本官替北方受苦受难的灾民多谢你们。”张大少爷连连抱拳致谢,又大声说道:“不过本官还想各位本官订一个约定,凡是捐款拿图的掌柜,都可以在苏州和杭州的官府衙门登个记,留个名,以后你们不管造多少用多少这种新仿纱机,本官都不管。可谁要是敢不捐银子没登记,就偷偷的仿造使用本官发明的仿纱机,本官不仅要请地方官员上门没收,还要把他的名字公诸于众,请各位捐了银子的仿织坊主断绝和他的一切生意来往。”
“是,是这个道理。”赵如意又是第一个答应,向渐江的坊织坊主叫道:“各位掌柜的,你们都听到了,以后要是发现说没有捐银子就偷钦差大人的仿纱机,我们淅江的仿织行就断绝和他的生意来往,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淅江的一百多个)仿织坊主整齐答应。那边苏州和松江织坊会长也带头发誓,约定齐心协力收拾盗版张大少爷仿纱机的无良商人,同时也彻底消灭了少部分铁公鸡的侥幸心理。旁边的淅江官员和苏州官员则看得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琢磨出这样替朝廷聚敛钱财的法子?但也有部分正直官员暗暗佩服,对张大少爷生出崇高敬意,一起心道:“人人都说张好古只会拍九千岁马屁,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为民造福、为国尽忠的好官。”
这时候,一个仿织坊主忽然怯生生的问道:“钦差大人,这种新仿纱机有没有名字?”
“坊纱机有没有名字?”张大少爷楞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盗版别人,还没有给这个提前一百四十年出现的珍妮机取个中国名字。可又在这时候,张清的声音忽然传来,“张大人的小名叫狗少,这行机器可以叫狗少纱机。
话还没说完,张清已经笑得坐在了行李上。
帜在场的几百官员士伸差点没笑出声来,憋得个个难受。而张大少爷老脸一红,先愤怒的瞪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张清一眼,又大声说道:“依本官看,这个仿纱机干脆就叫九千岁纱机吧,就算是本官献给九千岁的礼物。”
“好,九千岁纱机!名字再妙不过了!”历史第一个给九千岁修生祠的潘汝祯第一个大喊,并且热烈鼓掌。有了他带头,淅江和苏州的官员士伸自然是纷纷附和,一致同意将新式坊纱机定名九千岁纱机。
当然了,这个名字在江南没叫了几年,就被其他的名字取代,而新名字正是狗少纱机!这是后话,此刻暂且不提。
新式仿纱机带来的轰动逐渐平息后,张大少爷一行开始赶往苏州知府胡瓒宗给自己们和潘汝祯一行安排的行在苏州拙政园。途中,张大少爷低声向潘汝祯问道:“巡抚大人,我请你把告老还乡的徐光启徐大人请来苏州,不知巡抚大人请到没有?”
“钦差大人见谅,下官没有把徐大人请到。”潘汝祯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一楞,低声问道:“为什么?知道原因不?”
潘汝祯先看看左右,然后才附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钦差大人,这话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说说,徐大人和九千岁关系极为恶劣,当年九千岁为了笼络闲居天津的徐大人,曾经举荐徐大人出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可徐大人拒绝了,九千岁一怒之下让人弹劾徐大人,徐大人就回了松江(上海)老家钦差大人你是九千岁的人,这点天下是人都知道,你请他来苏州,他当然不肯了。所以他推说现在有四”的贵客正在松江拜访于他,他脱不开身,一口拒绝了。”
“麻烦。”张大少爷皱了皱眉头,心说麻烦,薄殊那个机械疯子太年轻,经验不足,本来还想请经验老道的徐光启帮忙,尽快把膛线枪和米尼弹造出来对付建奴,否则光靠薄办一个人,这个膛线枪和米尼弹得弄到什么时候去?稍微盘算后,张大少爷咬牙说道:“没关系,既然徐大人不肯来苏州见我,反正苏州离松江不远,我抽个空就去松江拜访他。”(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找到了马湘兰
秀着狗少纱机对仿织坊的吸引力,也靠着苏州知府胡瓒索,训江巡抚潘汝祯这两个马屁精的全力协助。张大少爷在苏州的筹款赈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才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张大少爷就从苏杭士仲官员手中筹集到了十五万两的现银,另外还有苏杭织坊登记承诺捐献的三十二万多两面对这个数字,包括张大少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心说这江南也太富得过份了吧?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才四百多万两银子,怎么我到江南没转多少地方,就弄到了将近两百万两了?
“嘿嘿,钦差大人你是清官,收到的银子全部上交朝廷,数目看上去当然惊人。
最后还是淅江巡抚潘汝祯私下里在张大少爷面前一语道破天机,潘汝祯笑嘻嘻的说道:“其他的的方官员为朝廷征税,总共的数量其实也不少,但官员自己可以吃火耗,可衙门还需要开销是不是?衙役、师爷和官员家眷都要花钱是不是?逢年过节还要给京城的穷京官送点冰敬炭敬是不是?所以上交到国库的银子,数量当然就少了。”
面对这样的解释,张大少爷惟有苦笑,无可奈何毕竟,张大少爷不是包青天,也不是杀官如麻的朱重八,而是一个逛洗脚城都耍开发票的二十一世纪小贪官。
六月二十三清晨,张大少爷再一次收到东厂监赈太监宋金快马送来的急报,急报中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扬州盐商捐献的一百万两白银已经到帐,张大少爷的筹款差事卓实上已经完成;坏消息则是因为官府大量收购赈灾粮食。应天府的粮商乘机坐地起价,米价已经由六钱多银子一石,涨到了八钱银子一石,并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所以宋金询问张大少爷,是否继续收购?而张大少爷给出的答复是:继续收购,扩大收购范围,将采购地扩大到苏州、杭州、扬州、松江和应天府五个州府,并且将自愿担任监督的江南文人也派到这五个城市,让他们全程监督赈灾粮采购的情况。
命令是用公文发布,有一些话却只能让送信的人口头传达,张大少爷赏给送信的东厂番子五两银子,吩咐道:“回去禀报宋公公,粮商坐地起价是正常现象,只要不是涨的太离谱,我们就照收无误,关键是要杜绝粮食收购过程中的官吏贪污。凡是被抓到的,抓一个杀一个,要让监督放赈的江南文人无话可说。还有,请宋公公放心,我们这一趟江南也不会白来,好戏还在后面,就算不在赈灾银子上做手脚,本官也保管不会让宋公公空手而归一还有你们这些东厂的弟兄,本官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明白吗?”
“遵命。”送信的东厂番子抱拳答应,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而张大少爷又谢绝了潘汝祯邀请自己同游狮子林的好意,悄悄叫来几个亲信,吩咐道:“肖大哥,薄慰。你们两人换上便衣,准备六匹快马,和我去松江府拜访徐光启徐大人今天去明天就回来。张石头,宋献策,陈剑煌,还有陆万龄,你们几个留在钦差行辕里,如果有人拜访,就说我偶然风寒,需要卧床休息,明天晚上才能见客,明白没
”
张大少爷的几个亲信一起点头称是,张石头却急了,赶紧问道:“少爷,你怎么不把我也带去?那在松江府谁服侍你?”张大少爷一笑,答道:“没事,我们快马加鞭。今天下午就能到松江府,在松江府住一个晚上,明天就从松江府回来,这么点时间不需要照顾。再说了,人去得太多,反到太麻烦。”
张石头本来还想争取同去。可张大少爷决心已下,张石头也只好点头答应。当下张大少爷和肖传、薄瑟三人换上便衣,牵上六匹轮换骑乘的快马,从后门就悄悄出了钦差行辕,不曾想,张大少爷几人刚刚出得后门,抬眼就看到同样身着便衣的张清牵着两匹快马,似笑非笑的守在门口。张大少爷一楞,赶紧问道:“张公子,你这是干嘛?”
“干嘛,当然是盯着微”张清笑着说道:“刚才看到你又换衣服又牵马,就知道你不会去干好事。所以我也学你签了两匹马在这里守着,准备跟着去看看你到底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吹胡子,你还没胡子,也别想赶我走。你赶也赶不走。”
“好吧,我算怕你了,让你去。”张大少爷无可奈何的举手投降,又问道:“不过,你会骑马么?”张清一笑,手按马背一跳。轻盈上了马背骑好,看那架势,骑术似乎比张大少爷还要熟练几分。张大少爷又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又上骑上马背,领着张清、肖传和薄瑟三人快马加鞭赶往松江。
托江南经济发达的福,苏州到松江之间的官道建设得十分平坦宽阔,马跑起来是又快又稳,所以张大少爷一路加鞭,很顺利的就抵达了松江府城,可饶是如此,张大少爷一行抵达目的地时,太阳还是已经落到了西山之巅,天色将黑。时间紧急,张大少爷一行也顾不得欣赏松江风光,直接就拍马进城,可到得城门口正要交税之时,一支庞大的运粮车队却从城中出来,立时就把张大少爷几人的进城道路给堵了一
丁广实实,不便暴露身份的张大少爷行丹奈,只得让到路巡:冻让这队粮车出城。
“麻烦。这支粮车队得走多少时间?”左等右等都不见粮车走完,脾气焦躁的张清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嘀咕道:“这是谁家的粮队,怎么一次运这么多粮食?”
“大概是应天府的粮食涨价,松江商人见有利可图,就从松江运粮食到应天府去贩卖吧。”张大少爷想起早上宋金送来的消息,又膘见那些粮车上都打着“范。记商号的旗帜,便随口向面前运粮经过的车夫问道:“这位小哥,你们的大掌柜,肯定是松江府最大的粮商吧?现在松江府的粮食,一石能卖上多少钱了?”
“公子,你说错了。”那车夫随口答道:“我们大掌柜的姓钱不姓范。是一位姓范的山西大老爷在松江收购粮食,耍我们送到吴泓口码头装船的。范老爷有钱啊,把我们松江的粮食都收贵了,现在松江的米都卖到七钱五一石了。”
“这么贵?”张大少爷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奸商恶意囤积粮食,把江南一带的粮价故意炒高,准备狠狠宰自己一把。恼怒之下,张大少爷把肖传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肖大哥,你到前面去,顺便找几辆粮车,在一些粮袋上面做几个记号,等抓到了谁在恶意哄抬粮价。咱们再好好的收拾他。”肖传点头,领命策马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粮车走完,肖传也从前面回来了,向张大少爷低声禀报道:“张兄弟,我刚才装成押粮的混进队伍,乘他们不注意,在几个,粮袋上用手指头蘸着朱砂写了几个“古,字,到时候你就看好吧。”张大少爷点头,一挥手说道:“好,进城。”
张大少爷一行到是顺利进城了,可张大少爷几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他们等待入城的时候,他们头顶的城墙之上,几双眼睛正在阴阴的冉着他们。其中一个操着山西口音、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他就是张好古?没有搞错?他不是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么,怎么到松江府来了?”
“绝对错不了。”另一个本地口音的商人低声答道:“我在无锡见过他。我们家大老爷就是被他害得丢官罢职又下狱。他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只是他为什么会来松江府,我就不知道了。”
那山西口音的中年男子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在琢磨,“四贝勒和范先生都说过,谁要是拿到张好古的脑袋献给他们,他们可以赏纹银三万两!现在三万两银子就放在面前,值不值得我冒这个险呢?”
即便是这个时代,徐光启在松江府也是家喻户晓的大名人,所以张大少爷一行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他的住址。可仔细一问清楚,张大少爷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徐光启没有住在松江城里,而是住在松江城东北方十里外的徐家庄。懊恼自己没在城门处就打听徐光启住宅之余,张大少爷一行赶紧又从北门出城,马不停蹄赶往徐家庄。当然了,也因为这个意外失误,张大少爷没少挨张清的数落,“真是废物,来也不先打听一下徐大人住在什么地方?白花了四文钱的入城税,真是钱多的没的方放了,我要是笨成你这样啊,干脆四文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行了。你又不是我媳妇,干嘛要管我花了多少钱?”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反驳,结果话还没说完,张清就已经涨红着脸冲上来抓张大少爷的俊脸。
打打闹闹间,张大少爷一行终于在阳光即将从地平线上消失的那一刻赶到徐家庄,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江南乡村,小桥流水,垂柳成荫,幽静典雅,景色十分秀丽,已经跑得满头满脸尘土的张大少爷甚是欢喜。又想在徐光启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便吩咐道:“乘着天还没全黑,我们找个地方洗把脸,然后再去拜见徐大人。
同样跑得满头满脸汗水灰尘的张清和薄办齐声叫好,肖传则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峰叫道:“张兄弟,那边有小溪。去那里洗脸怎么样?”
“好。看谁先到,最后到的人今天晚上负责打洗脚水!”张大少爷大叫一声。率先拍马冲了过去。张清大怒,骂着张大少爷狡猾,赶紧追了过去。肖传和薄瑟紧紧跟上,可没跑的多远,肖传忽然发现事情不妙,赶紧叫道:“张公子,薄兄弟,不对。快停住。”
“怎么了?“张清惊讶回头问道。肖传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矮山旁边的小树林,张清和薄猛定睛细看,却见树林中挂有红白色的衣衫,似乎有人正在那里洗澡看衣服的颜色。似乎还是女人。明白了这点,张清和薄瑟也不叫破,只是和肖传一起坏笑,看着前面的张大少爷冲进雷区。果不其然,当张大少爷冲到树林旁时,树林里立即有一名女子冲了出来,大声喊道:“湘妹,快躲好,有男人过来了!骑马的。快回去,我妹妹在这里洗澡。”
“啊一!“张大少爷和另一名少女的惊叫声同时响起。紧接着,张大少爷狼狈不堪的掉转马头,连滚带爬的冲了回来。而这边张清、肖传和薄孙已火寻快马背上跌下集”起问道!“张兄弟(大人、狗少门,闭到没有。长得漂不漂亮?。
张大少爷也知道上当,满脸通红的大声吼道:“看到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怎么样?。张清、薄技和肖传等人再度大笑,不曾想那边岸上的女子也听到了张大少爷的话,大怒叫道:“瑚妹,那个登徒子已经看到你了,快上来穿衣服,找他算帐!”听到这话,张大少爷自然是抱头鼠窜,张清等人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紧跟着张大少爷冲向徐家庄。
另外找地方匆匆洗了脸,重新整理好衣冠,张大少爷一行步行进入了徐家庄,借着天黑前的最后一点余光,顺利的找到了外表普通平常的徐光启宅院门前。张大少爷亲自敲响院门时,院子里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粗布长衣,满脸的焦黑。似乎刚从厨房生火出来的一样,那老者打量着张大少爷问道:“这位公子,你找谁?”
“敢问老伯,这里可是前任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徐大人的府邸?”张大少爷彬彬有礼的抱拳问道。那老者点头称是,张大少爷大喜又行礼说道:“那烦劳老伯通禀一声,就说晚生山东临清张好古求见徐前辈。请徐前辈务必赐见。”
“山东临清?张好古?莫非你就是新科探花、奉旨出使江南筹款赈灾的钦差张好古?。那老者十分惊讶的问道。张大少爷一楞,正要问这老者为什么知道自己时,旁边却响起一个尖锐的惊叫声,“湘妹,就是他!就是那个穿青袍戴方巾的淫贼偷看你洗澡!”
“不会吧?”张大少爷叫苦不迭。扭头看去时,却见两名英资飒爽的女子各拿着一柄仿佛巨大镰刀的白杆长钩,正在怒气卑冲的瞪着自己。其中一名年龄稍稚的红衣少女身材修长,个头比中等自材的张大少爷还要高出不少,两条美腿又细又长。十分诱人,颇是秀丽的粉脸却涨的通红,冲张大少爷挺起白杆长钩。愤怒的向另一名女子问道:“嫂妓。你看清楚了,就是这个淫贼偷看我?”
“不错,就是他!”另一名女子点头。那红衣少女顿时怒吼一声。白杆长钩迎头砸向张大少爷的脑袋。“淫贼。受死!”
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恶贯满盈的张大少爷来到这时代后就遇到两次危险。上一次是有熊瑚在旁边,结果救了张大少爷一条小命,这次再遇危险,结果又有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的肖传守在旁边,所以那红衣少女的白杆长钩还没钩到张大少爷脑袋。肖传的绣春刀已经架住了她的长杆钩。刀钩相交,肖传的绣春钢刀竟然没有削断的红衣少女的白木长杆。那红衣少女毫不迟疑,长钩就势一拖。铁质长钩复又去削肖传手腕,速度快得几乎不敢想象,肖传也不犹豫,一个就地打滚躲开铁钩,绣春刀复又去斩的那红衣少女的细长美腿。不曾想那红衣少女的手中白杆长钩忽然钩头后仰,杆尾里面砸向肖传面门,也是直到此玄,肖传才发现那支白杆长钩的杆尾竟然还装有一个铁环,铁环带风,如果砸在脸上至少就是颊骨粉碎。措手不及之下,肖传飞快收刀去戳铁环,刀尖侥幸插入环中发出巨响,十分幸运的把这致命一击挡住。
肖传和那红衣少女都是以快打快,快得让人无法呼吸,直看得张大少爷几人眼花缭乱,想要叫喊阻止都来不及,那粗布长衫的老者也是直到此刻才叫出声来,“马姑娘,不要误会,有话慢慢说。”
“马姑娘?名字里带湘字?难道是马湘兰?”张大少爷贼眼一亮,下意识的把眼前的红衣美少女和秦淮八艳联系在一起。而肖传也跳起身来。横刀护胸叫道:“姓马?白杆枪?石柱土司马千乘马将军、土司夫人秦良玉秦将军,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父亲母亲?”那红衣少女也是一楞。肖传大笑,收刀拱手说道:“原来是秦将军的千金,怪不的这么厉害,卑职佩服。卑职肖传。现任东厂贴刑百户,此前是在镇抚司衙门供职,天启元年浑河血战前。卑职曾经在山海关与马姑娘的舅父秦邦屏秦将军有过数面之缘。对秦将军敬佩之至。秦将军为国捐躯之后,卑职还曾大哭过几次
“原来你是我舅舅的册友那红衣少女对肖传敌意大减,终于收回白杆枪。肖传又指着另一名美貌女郎问道:“马姑娘,刚才你叫这位夫人为嫂嫂,莫非她就是小马超马祥麟马将军的夫人、我大明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的张凤仪张将军?”
“我就是张凤仪,将军之称可不敢当。”张凤仪板着脸没给肖传一个好声气,又指着正处于膛目结舌中的张大少爷喝道:“这个淫贼是谁?为什么偷看我夫君的妹妹马湘蔫沐浴?还在大路上大叫大喊,败坏我妹妹的名声?”
众目睽睽中,张大少爷委屈大叫起来,口不择言的叫嚷道:“冤枉啊!我比寰娥还冤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如果真看到了,象马姑娘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马上就跑回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徐光启
比!今日两更。第更送到。 “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如果真看到了,象马姑娘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马上就跑回来?”慌乱之中,一向口若悬河的张大少爷难得有些口不择言。结果话一出口,标准模特身材、个头比张大少爷还高的马湘菱一张俏脸立即又涨得通红,下意识的握紧了白杆枪,就躲在张大少爷后面的张清更是狠狠一爪,直接就掐到张大少爷的脊背上。还好,那位粗布衣衫的老者及时笑道:“马侄女。请冷静,这位张公子,其实就是现在名满天下的新科探花、钦差大臣张好古张大人,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谈。”
“徐伯父,他就是新科探花、钦差大臣张好古?”张凤仪和马湘菱同时指着张大少爷惊叫问道。那老者微笑点头,张大少爷则整整衣巾,咳嗽一声摆出彬彬有礼的架势,文质彬彬的拱手道:“张将军,马姑娘。不错。小生正是张好古。
可不曾想张大少爷这些媚眼显然是做给了瞎子看,张凤仪和马湘菱竟然同时柳眉倒竖,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无耻阉狗!滚远一些!”
“哎”?马姑娘张夫人,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你们的父母也是东林党官员?”历史知识无比浅薄的张大少爷有些傻眼,还以为自己又招惹上了东林党官员的子女一所以张凤仪和马湘菱才会用东林党专用的词语辱骂自己。
“探花郎误会了,张侄女的父亲张论张大人,马姑娘的父亲马千乘将军和母亲秦良玉将军,都不是东林党人。”那粗布长衫的老者背手微笑。向张大少爷解释说道:“不过张侄女的岳父、马姑娘的父亲马千乘马将军,是被内监邱乘云陷害致死,虽说邱乘云已遭天谴,但张侄女和马姑娘仍然对内监恨入骨髓 探花郎你是魏公公的人,这点天下皆知。张侄女和马姑娘自然对你有点反感了。”
“哦。原来如此。”张大少爷暗叫倒零,自己怎么走到那里都能碰到魏老太监的仇人?同时张大少爷也迅醒悟过来,忙向那粗布长衫的老者拱手鞠躬,毕恭毕敬的问道:“这位老伯,你称张夫人为侄女,莫非你就是
“不错。老朽正是徐光启。”那粗布长衫的老者一笑,拱手还礼,微笑着解释道:“张侄女的父亲张论张大人,和老朽一样都是万历三十二年甲辰科的进士,同榜同年,情同手足。前日探花郎遣人见召,恰好张侄女刚从四川远道而来,正在老朽家中拜访,所以老朽未能应命。失礼之处,还望探花郎赎罪。”
“哦。原来徐大人真有四川来的贵客。”张大少爷恍然大悟,心说我还以为是徐光启摆架子不肯见我,原来真是有客人在家里脱不开身,看来我还真是错怪他了。这时候,徐光启招呼道:“探花郎,肖大人。还有张侄女马姑娘,你们都别站着了,老朽家中请吧,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说吧。”又饿又累的张大少爷一行当然同意。张凤仪和马湘菱如嫂虽然极其厌恶张大少爷这个阉奴走狗,可看在徐光启的面子上,还是恨恨进到了徐光启的宅院。
进的房来,各按主次坐好,徐光启一边吩咐家人做饭上茶,一边向张大少爷解释了张凤仪和马湘菱的来意。原来。天启元年贵州土司奢祟明、安邦彦反叛作乱,贵阳城被围十一个月。大半个贵州和四川部分地区战火四起,重庆也一度告急,秦良玉的白杆军奉调入黔作乱,虽然在贵州明军的有力配合下屡战屡捷,连续重创叛军。彻底平定叛乱已经只是时间间题,但云贵高原崇山峻岭的独特地形和叛军的坚固山寨却给白杆军和明军制造了巨大麻烦,在攻坚攻险的战斗中伤亡惨重,而明军所使用的红衣大炮重达万斤,搬运困难。无法有效配合明军进行山地作战。为了减少军队的损失和加快平定叛军,徐光启的老上司、前任兵部尚书、现任贵州总督张鹤鸣、还有在辽东血战中见识过火炮威力的秦良玉,不约而同的就想起了大明火器第一人徐光启,所以才派出与徐光启关系密切的秦良玉儿媳张凤仪远赴松江,向徐光启请教对策,看看能不能造出一些便于山地作战的轻炮。协助白杆军和贵州明军平定叛军。当然了,马湘菱和坡嫂张凤仪同来松江,只是为了路上做伴和互相有个照应一 可不是因为被张大少爷的王八之气吸引过来的。
解释完了张凤仪和马湘菱的来意,张大少爷也解释了自己和马湘菱的误会。并赌咒誓自己没有看到沐浴,制与湘菱,眼。张凤仪和马湘菱抽姓虽不甚信。却也不好凡心视干张扬,只得悻悻作罢。这时,徐光启的家人已经把饭菜送上,一天没吃东西的张大少爷几人马上象饿虎扑羊一般的扑上去,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而徐光启也不在意。只是亲自给张大少爷重新续上茶免得张大少爷噎着,又微笑问道:“探花郎,你先是派人相召,又是亲临陋宅。到底是什么事,一定要找老夫?”
“晚生拜访徐大人。原因很多,但关键就一条,请徐大人你重新出山,在朝廷中担任官职,晚生愿意为大人举荐。”张大少爷一边扒拉着糙米饭一边答道。话音未落,张凤仪和马湘菱已经一起哼了起来,“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想要徐伯父给魏忠贤效力,做梦!”
“不是给九千岁效力。是给朝廷效力,为天下百姓效力张大少爷毫不脸红的解释道。但徐光启还是摇头说道:“探花郎的美意,老朽心领了,但老朽年事已高,已经无意功名了。探花郎这一次松江,怕是要白跑了。”
“徐大人,你先别急着拒绝。”张大少爷一笑,指着薄经说道:“徐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薄办薄年兄,上一科江南乡试的举人,他的性格爱好,可是和你差不多。”薄瑟也向徐光启磕头说道:“晚生薄瑟,久仰徐大人之名,对徐大人敬仰之至,请徐大人受晚生一拜。”
“薄公子快快请起。”徐光启的态度甚是和蔼毒还亲自去搀薄瑟。薄瑟谢过站起,又从怀里面掏出一份图纸,恭敬的双手捧到徐光启面前,沉声说道:“徐大人,晚生嘴笨,不会说什么,这份图纸请徐大人过目,徐大人一看就明白晚生和张大人的来意了。”
“什么图纸?”徐光启好奇的接过图纸,打开只着得一眼,徐光启就惊叫道:“火枪的构造图纸?这是什么火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再仔细看时,徐光启不由一下子就沉迷了进去,进入忘我状态,又过了许久,徐光启才问道:“枪管里为什么要玄螺纹?这火枪没有引火孔,怎么点火?”
“徐大人,你先请看一样东西。”张大少爷推开面前碗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陀螺,比画着说道:“徐大人请看,这陀螺就好象是火枪的弹丸,直接放是放不稳的,可它如果旋转起来,那么不仅可以站稳,还可以保持一定时间的稳定。
同样的道理,在枪管里刻上螺纹,那么弹丸紧贴着枪管射,就可以旋转着射出,这么一来。弹丸不仅可以射得更准,而且射程也可以加大一倍!”
说罢,张大少爷又补充道:“徐大人,你是我大明的火器第一人,想必很清楚我大明军队的火枪为什么在战场上胜不过建奴的弓箭。除了因为大明军队装备的火枪使用不便和缺乏练的各种原因之外,另外两个重大原因,就是火枪的射程不如弓箭,还有就是射出去的弹丸准确度太差,能不能射中敌人只能靠运气 而这种膛线火枪,却可以完全弥补这些缺点。”
“真能弥补这两个缺点吗?这还有待实践证明。”徐光启捻着胡须,沉吟着问道:“那点火呢?这种火枪没有引火孔,怎么点火?”
“不需要火绳点火。用火石点火。”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说道:“晚生知道有一种机械点火,就是扣动扳机带动弹簧,打火点燃引线,但这种点火机械的构造如何,晚生并不知道,所以晚生才来请徐大人出山,帮助朝廷解决这个难题。”那边薄瑟也拱手说道:“徐大人,还有膛线问题,晚生可以造得出枪身枪管,却无法在枪管之中铭刻膛线,晚生和张大人都认为徐大人你或许有办法,所以张大人才在筹款赈灾的百忙之中,领着晚生前来松江拜访大人。”
“膛线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还记得鲁班先师明的钻头不?那东西也许能帮我们解决膛线问题。”徐光启沉吟着说道。薄瑟眼睛一亮,欢喜叫道:“对啊,我这么把这个忘了?鲁班先师的钻头!只要钻头的钢铁够硬够韧。在枪管里钻刻膛线,也不是没有希望
!”张大少爷则傻了眼睛,“钻头?鲁班那时代就有钻头了?我还以为是后来才
“张大人,这副火枪草图你们是那里来的?”徐光启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张大少爷也不脸红,拱手答道:“晚生惭愧,这是晚生在钻研火枪机械之时,无意之中想出来的。”
“什么?你?”徐光启先是一惊,又笑道:“人言张探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老朽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老朽还真是低…笨花郎了。”张大少爷异常得意。又假惺惺的出言谦嘘。一边张清也难得夸奖了张大少爷一句。“徐大人,你别看张狗少成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他还真有几分才学,还会说一些西夷蛮语,还教过我两句英吉利语一达令。爱拉拇油。”
“惨,徐光启懂外语,不会也懂英语吧?”张大少爷有些心虚。还好,徐光启懂的也就是葡萄牙语,只是笑道:“探花郎,你可真是越来越让老朽刮目相看了。不知探花郎还懂些什么学问,能否赐教一二
“徐大人过奖,晚生愧不敢当。”张大少爷难得有些脸红,得意的吹嘘说道:“学生曾经自学过西洋的物理、化学、数学、历史和地理,略通皮毛,还有徐大人你亲笔泽著的《几何原本》,晚生也曾拜读一二,对晚生启很大。”
徐光启上下打量张大少爷,心说这个仿佛花花公子一般的钦差大人,出了名的阉奴走狗,竟然是满腹的经纶才学,看来老夫还真是对他看走眼了。而张大少爷察言观色,知道徐光启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改观,赶紧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徐大人,晚生一心想为百姓造福,为朝廷建功,但苦于才学疏浅。力量微薄,至今尚未如愿。所以晚生再度恳请徐大人重新出山,协助晚生制造火器,荡平东北建奴,为大明开疆拓土,为百姓保家卫国。一尝学生生平所愿。”
“徐叔父,你答应过帮我们制造轻便火炮。”张凤仪见势不妙,赶紧阻止。马湘蔫也愤怒叫道:“张好古,徐伯父已经先答应了我们,你这条小阉狗滚一边去!”
张大少爷也不生气,只是转向张凤仪和马湘菱笑道:“张夫人,马姑娘,请放心,你们的事耽搁不了。下官请徐大人出山,不是只为下官一人,而是为全天下的大明百姓和大明军队,你需要的轻便火炮,徐大人重新出仕之后,同样可以为你们铸造新式轻炮。再说了,徐大人重新出山之后,有了朝廷的人力财办支持,造起你们的轻便火炮来岂不是更加容易?”说罢。张大少爷又向徐光启恭敬磕头,泪流满面的说道:“徐大人,为了朝廷,为了大明百姓,晚生求你了,重新出山吧。”
徐光启低头不语,良久后,徐光启才缓缓说道:“探花郎,你劝老朽重新出山,老朽需要考虑一夜,你先在陋宅将就一夜,老朽明天再给你答复如何?”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
的张大少爷大喜过望,赶紧向徐光启磕头致谢,又在徐光启家人的引领下。到徐光启家的客房安歇,只是徐光启家的空房仅有三间,马湘蔫和张凤仪占去一间,肖传和薄办又占去一间。剩下的一间就只能委屈张大少爷和张清挤在一起了。面对这样的局面,张大少爷自然是心中偷乐,张清则是满面通红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和张大少爷挤进了一个房间。可进得房间一看,张清顿时傻了眼睛
房间里,居然只有一张床。
“狗少,你睡地下。我睡床!”张清红着脸安排道。张大少爷看看地面,笑道:“张兄弟。这地下又硬又凉,又没有被子床单,你想让我着凉啊?反正咱们都是男人,睡一张床又有什么?”
“呸!你身上臭烘烘的。我才不和你睡一张床。”张清红着脸推开张大少爷,率先和衣跳上床去,睡在床侧喝道:“你要是敢上来,我今天就和你拼了!”张大少爷笑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边,吹熄油灯趴在桌上倒头就睡。见此情景,张清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再恶狠狠的张大少爷背影后,骑了一天快马的张清也抵抗不住疲倦,很快就朦胧睡去。可张清刚刚睡沉,一直打着鼾的张大少爷就鬼鬼祟祟的爬了起来,悄悄的摸到了张清的床边。
“死丫头,虽说咱们俩同姓娶不了你,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可你成天把我狗少狗少的叫。我要是不占你一点便宜,我这一辈子良心都过意不去。”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勉强看准方向,悄悄把魔爪伸向张清的胸前。可就在张夫少爷的魔爪即将得逞之时,房外却忽然一声巨响,“轰隆!”
巨响身中,张大少爷头顶上的破瓦碎片乱掉,砸满张大少爷一头一身,张大少爷本人也被地面上传来的巨大震动震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晕头转向中,张大少爷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吧?难道老天爷看到我非礼同姓美女不顺眼,降今天雷来劈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五章二度遇刺
“怎么了?”已经睡熟的张清也被房外传来的巨响震醒,醒过来时,一大片从房粱上掉下来的灰尘正好掉在张清脸上,吓得张清放产大叫,“怎么了?怎么了?狗少,张狗少,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象是那里在打炮?”已经被巨响震得耳朵鸣叫、头晕眼花的张大少爷爬在地上,随口答道。可张清马上又惊叫起来,“狗少。你快看窗户外面,起火了!”张大少爷大惊回头,果然看到窗户外面火焰翻腾。已经将窗户纸映得通红,还能听到隔壁的肖传和薄宛、等人也在大叫救火。张大少爷不敢怠慢,赶紧跳起来叫道:“张兄弟,快,下床往外跑!”
“好。”张清嘴上答应,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缺少应变经验的张清已经被剧变吓碍手软脚软,张大少爷大急,过去一把抱起张清,转身就往门跑。可人还没跑出三步,窗户外面就嗖嗖嗖的飞进来几支火箭,两支落到床上。一支险些射中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同时隔壁的肖传也怒吼起来。“有刺客!清韵,这是有人故意放火,你躲到窗户下面蹲着。千万别站起来!我出去杀敌!”
“有人故意放火?!”张大少爷的脸都白了,但不容张大少爷多想,窗户外面的火箭已经接二连三飞来,辛得张大少爷手脚还算伶俐,抱着张清就地一滚。滚到窗户下方的火箭射入死角。而十几支火箭嗖嗖射入房中,引燃了不少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和床单被子,狭小的房间里顿时火光熊熊,浓烟四起,熏得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咳嗽连连,眼泪直流。还好。张大少爷还算记得以前接受过的求生培,及时把张清的脑袋按低,吩咐道:“头尽量贴在地上,不要抬头,吸进毒烟就麻烦
“乒乒乓乓!”这时候,房门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剑碰撞的打斗声,隐约还能听到张凤仪、马湘菱的娇叱声和肖传的吼叫声音,显然肖传和张凤仪等人已经在外面和刺客交上了手,但窗户外面还是不时有几支火箭飞进房中,很明显,这次刺客的人数绝对不在少数。肖传和张凤仪等人一时半会还杀不退敌人。
“咳咳,咳!”随着房间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浓,张大少爷学到那点逃生知识也逐渐失去作用。咳嗽得难以呼吸的张大少爷知道再这么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便又拉起张清,咳嗽着说道:“清韵,我们冲出去;记住。千万不能放开我的手!”张清答应,下意识的握紧了张大少爷的手。张大少爷先是站起来抽开门闩。猛的一开房门,却不立即冲出房间。
果不其然。门外果然齐吼吼的飞进来两支火箭,准确到房门出入的
。
“他娘的。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张大少爷暗骂一声,又忍烫抓起一个半燃的板凳扔出房门,先吸引门外狙击手的注意,然后才拉着张清冲出房门。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少爷拉着张清几乎是前脚刚冲出房门,后脚就有一支军队水战用的火龙出水大型火箭飞进张大少爷房中炸开,立时将张大少爷的房间炸成一片火海。张大少爷汗流浃背之余,拉着张清赶紧冲离火海,期间一支接一支的火箭几乎是象尾巴一样追着张大少爷。有好几次都险些把张大少爷盯个正着一老天无眼啊!
“张大人。张大人。”这时候,薄瑟、徐光启和徐光启的家人也已经从房间里逃了出来,远远的向张大少爷大叫招呼。徐光启又叫道:“张大人,千万不要去后院,我在后院的火器库被刺客点燃了,那里火药很多,火大有危险!”
“不能去后国,那能去那里?”张大少爷百忙之中观察形势,发现徐光启的院中同样是一片火海,就连务土的院墙都因为被人故意泼过火油,所以也在熊熊燃烧,照得院子里一片透明,根本找不到半点藏身处。而刺客的弓箭手藏在附近的树冠上,正在不断的冲着自己连放冷箭,几次都险些射中自己和张清,但是很幸运的是。刺客并没有冲着徐光启和薄瑟等人放箭。张大少爷急中生智,奔跑中把张清往薄瑟那边一堆,喝道:“清韵,刺客的目标,离我远点安全。”
喝罢,张大少爷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喊,“我是张好古!我是张好古!”而树上的刺客果然放过张清,只是对着张大少爷放箭,但好在烟雾弥漫影响了视线,准头远不如平时,张大少爷又学着反恐精英标准动作左躲右闪呈之字形逃窜,所以刺客的羽箭虽猛,也几次哉伤了张大少爷。却楞是没一箭射中张大少爷老天爷还是没开眼啊。
“好。”眼看就要逃到一片院墙没有着火的弓箭死角,张大少爷正窃喜间,后面张清却追了上来,“狗少,张狗少!等等我!”张大少爷又惊又怒,回头吼道:“死丫头,你怎么跟来了?刺客的目标是我,离我远点就没事了!”
“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张清嘟着嘴叫道。话音未落,张大少爷已经一个饿虎扑羊压了上来,一把将张清压在了地上,两支羽箭也擦着张大少爷的脊背划过,深深陷入旁边的泥地。这会张大少爷也顾不得去埋怨张清和检查自己的伤势了,抱着张清就地滚动,连滚带爬的冲向羽箭死角。滚动闪避间,张大少爷忽然觉的后背象是被什洲面吓了下,璇即剧疼入髓。张大少爷正暗暗叫苦时小绪叨则左肘处却忽然一轻一凉,整个人抱着张清摔进了一片颇深的水里。原来张大少爷忙乱之中,竟然误打误掺的摔进了徐光启庭院的池塘里太监老祖宗赵高开眼保佑张大少爷啊!
“谢天谢地虽说自己和张清都被摔得全身精湿,但张大少爷还是暗叫一声侥幸。赶紧泅水拉着张清躲向死角,头上的羽箭虽然还在不断落下,但是被清水阻滞,即便射到身上也不怕了,只有不会水的张清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张大少爷不放。泅到安全死角,张大少爷一把将张清举过水面,让她换气,又骂道:“死丫头,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如果不跟过来,我早就跳进水里逃命了。”
“咳!咳!”呛了不少水的张清一边咳嗽,一边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要死池死在一起。,还有,我是男的。”
“还装什么装?你自己看看自己模样?”张大少爷指指张清的胸口。张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衣衣衫着水后已经紧帖在身上,束胸又被自己在睡时偷偷解开,玲珑美妙的曲线早就暴露无遗,羞得张清大叫一声赶紧缩身,只留出脑袋在外面。张大少爷则色眯眯的说道:“不错嘛,看不出小丫头你年纪不大,胸围尺寸却不小
“淫贼!”张清愤怒的掐了一把张大少爷,又红着脸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
“你的化装太差劲,在京城上船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张大少爷一耸肩膀,笑着说道:“所以那时候我就悄悄派人去了英国公府,打听你的情况。这才知道英国公根本没有一个叫张清的公子,只有一位叫张清韵的千金。还有宋公公、肖大哥。魏大哥和傅二哥他们也早知道了,只是怕你害羞和怕伤了张国公的面子,所以前商量了装成不知道
“啊一!”张清韵害羞的大叫一声,又瞪着张大少爷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那你怎么还在我面前说那些下流话?”
“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下流话了?我一向都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啊?”张大少爷满脸的纯洁一双魔爪却在水下活动,悄悄摸到张清胸前的突出部位,轻轻一握,暗赞,“果然够大。”
“啊!”张清韵突然受袭又是一声惊叫,羞得劈手就要赏给张大少爷一记耳光。
可就在这时候。池塘的院墙忽然噔噔跳下两个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提着偻刀就冲了过来。张大少爷大惊,赶紧拉着张清韵,双脚猛蹬池塘边缘,后退避开。那两个蒙面人毫不迟疑,挥舞着偻刀双双跳进水中追了过来,眼看张大少爷难逃此劫,池塘旁边忽然又探过来两柄白杆长钩,一下子就分别钩住了两个蒙面人,生生把他们拖到岸边,同时一柄鲜血淋漓的绣春刀接连挥动,立时将两个蒙面人的握刀手腕砍断。张大少爷大喜过望。忙向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肖传叫道:“肖大哥,留活口!”
“知道!”宵传大声答应,开始协助张凤仪和马湘菱把两个蒙面人拖上岸边。可是那两个蒙面人十分硬气,见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脱,竟然一起用没有被斩断的左手抽出短刀,双双插入自己小腹。肖传赶紧阻止却为时已晚,只能恨恨的抽出一个蒙面人插进小腹的短刀,看了一眼后叫道:“张兄弟,这是小太刀,是偻寇!”
钦差大臣在松江府致仕大员徐光启的家中遭遇偻寇行刺,受伤险些丧命,徐光启的住宅被焚,家中童仆被烧死一人,被杀三人,亲眷大都受伤。这个消息宣扬开后,松江一带人人震动。官声还算不错的松江知府张宗衡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当场晕厥过办法,张宗衡本就是东林党人,钦差大臣在他的治下遇刺,魏忠贤一党如果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他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被从人抢醒之后,张宗衡二话不说,赶紧带着衙役、郎中和松江士仲赶往徐家庄,向钦差大人
。
张宗衡一行到得徐家庄时,徐家庄的里里外外早已经被张大少爷以钦差身份调来的大明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愕无比森严,见此情景。张宗衡更是害怕,赶紧递上名刺求见。还好,张大少爷没摆什么架子。直接爬在床上就接见了张宗衡。两人见面,看到张大少爷背上的带血绷带,张宗衡吓得差点又晕过去,跪在地上只是磕头,“卑职该死!柬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钦差大人饶命,饶
”。
“张大人请起。刺客又不是你派的,本官来松江也没叫你派人保护,本官遇刺与你无关,本官不会追究的张大少爷还算讲道理。不仅没有追究张宗衡的责任,反而还安慰了张宗衡一通。张宗衡擦了把冷汗,爬起来问道:“钦差大人,你伤得怎么样?下官已经把松江府最好的郎中给带来了,要不要把他们叫进来给你诊治?。
“没事,军医已经看过了,箭头没喂毒,又被肋骨挡了一下,没伤到内脏,上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张大少爷摇摇头,又问道:“张大人,我想请教一下,这松江府一带,偻寇是不是很倡檄?”
“没有啊,松江府已经几十年没闹过偻寇了。”张宗衡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追问泄7“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被杀死的七个刺客。全都是偻寇打标!讽器和头发也是偻寇的式样?。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张宗衡差点没哭出来,解释道:
“张大人,松江三面临海,到是有经常有扶桑商船停靠码头,可是松江府真的已经二十七年没有闹过偻寇了
“这家伙应该没撒谎,再说偻寇现在和我还是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刺杀我张大少爷的三角眼乱转,暗暗盘算道:“这么看来,这些偻寇就算是真鬼子,背后也肯定有本大少爷的仇人指使,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呢?东林党?应该可能不大,东林党人一向自视清高,就算收买刺客也只会选择象郑一官一类的汉人,不会和外寇勾结。如果不是东林党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张大少爷盘算许久,先后分析了自己的几大仇人东林党、扬州盐商、王化贞余党和杨渊、姚宗文一伙人,都觉得他们雇佣偻寇刺杀的可能性极一王化贞余党虽然最有可能,但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财力,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张大少爷始终想不通是谁和自己有这么大仇恨、还有这么大能量雇佣偻寇刺杀自己。无奈之下,张大少爷只得向张宗衡吩咐道:“张大人,麻烦你多派人手,到松江的大小海运码头调查这几天的扶桑船只,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具体的情况特征,你可以向肖大人打听
“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张宗衡满口答应。那边肖传也说道:“这伙偻寇人数不少,大约在十八人到二十二人之间,除了被我们当场格杀的七人之外,还有一人被我砍断了手,另外还有六七个带伤的,你的人只要留心这些受伤的偻寇,应该会有发现。”张宗衡用心记住。赶紧告辞下去安排。
“碰运气吧,这些偻寇既然准备得这么充足,撤退的道路肯定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能不能抓住舌头只能靠运气了。”张大少爷嘀咕着叹了口气。又向后堂吼道:“张清韵,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来给我喂汤喂药,不要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我的伤口现在疼了!”
“滚!”后堂传来张清韵杀气腾腾的怒喝声音,“你这个臭骗子臭淫贼。疼死活该”。张大少爷一笑,正要哄哄这些天来被自己要得够呛的张清韵。外面却又进来一名松江明军百户,向张大少爷拱手禀报道:“启禀钦差大人,松江知府带来的松江士伸求见,说是要当面进献赈灾银款
“娘的。竟然这么乖,是怕老子在松江遇刺的事牵扯到他们吧?”张大少爷冷哼一声。可别人主动上门捐钱,张大少爷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接见,又过片刻,二十余名在松江府有头有脸的士伸便进到了张大少爷借用的民房,向张大少爷献上三万余两的赈灾捐款,张大少爷自然少不得夸奖他们几句爱国爱民,急朝廷之所急,想灾民之所想,主动募捐救万民于水火。末了,张大少爷正要借口自己受伤不便把这些人赶走,松江士伸的队伍最末却又站出一个中年商人,单独捧着一个礼盒。操着北方口音,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范永斗,愿捐纹银两千五百两,以助钦差大人赈灾之用,请钦差大人笑纳。”
“你怎么不和别人一起捐啊?”张大少爷随口问道。那范永斗赔笑答道:“回禀钦差大人,草民本不是松江商人,而是来自北方的直隶商人。近日恰巧正在松江贩运货物,只因钦佩钦差大人为国为民的一片赤诚。所以草民自愿捐献。”
“哦,北方商人自愿捐献赈灾粮款。好事啊。”张大少爷暗暗点头,心说这个范永斗还不错,起码比同是北方商人的李三才儿子要强上百倍。好感之下,张大少爷细细打量范永斗。发现他长着一张团团的圆胖脸,八字小胡,笑眯眯的十分慈样。而那范永斗也在打量张大少爷,发现张大少爷脸色并没有露出过于失血后的苍白,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只是赔笑说道:“钦差大人,草民是张家口商人,经常为辽东的大明军队贩运粮草军需,大人他日若是高升,掌管辽东军务,还要请大人对草民多多关照。”
“呵。范掌柜的算盘打得很精啊,冷灶都烧到这个份上,想不发财也难啊张大少爷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好吧,将来本官如果参与辽东军事。一定对你多多照顾。好了,本官受伤说话不便,你们都下去吧。等到以后有机会,本官再设宴感谢你们。”
“钦差大人保重贵体,草民告退。
。二十几个松江士伸齐声答应,一起拱手告退。看着范永斗离去背影。张大少爷若有所思,忽然又叫道:“范大掌柜,请留步
范永斗心头一震,缓缓背过身来,满脸堆笑的问道:“钦差大人,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范大掌柜的,本官听说辽东一带走私严重,多有暗中向建奴贩卖军需粮草的汉奸商人张大少爷沉声说道:“你如果想要从本官手里赚钱。就要多多替本官盯着这些汉奸走狗,只要干得好,本官绝不会亏待你。同时本官也丑话说在前面加果你敢向建奴走私一颗粮食一匹布帛本官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亏本买卖
“依大少爷遇刺案。随着具断午偻寇切腹自杀的尸体被双晓。而彻底陷入了僵局,没有了这个最明显的特征,想要在海岸线漫长的松江府抓到那几个蒙面偻寇,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所以松江知府张宗衡和松江总兵杨翼城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始终是一无所获,甚至就连偻寇刺杀张大少爷使用的明军水战纵火武器火龙出水来自那支军队、什么时候从水军中流失出去,张宗衡和杨翼城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已。无奈之下,时间又紧急,张大少爷也只好死了追查幕后真凶的心,在六月二十六这天返回苏州。
让张大少爷欣慰的是。这趟松江府他也不算白来,临行时,反复考虑好几天的徐光启终于答应出山,重新担任官职领导火器研究,但徐光启提出的条件是研究火器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必须充足,绝对不能断档 徐光启天启元年愤然辞官,就是因为当时被东林党人控制的朝廷不肯为他提供充足的研究资金,而天启三年魏忠贤重新启用徐光启遭到拒绝,也是因为魏忠贤用人不当举荐徐光启去当礼部侍郎,没有把徐光启安排到掌管火器开的工部当职,所以徐光启才没有动心。
面对徐光启的这个要求,张大少爷赶紧拍着胸口保证,“徐大人请放心,只要你老肯重新出山,下官一定举荐你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研究火器的美差,保证没有一个人敢克扣你一分一文的研究经费,徐大人要多少有多少而徐光启摇头苦笑,说道:“张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朝廷上那些事。老朽只求经费不受克扣,已经是难为大人,大人还想让老朽的经费要多少有多少,那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徐大人,你是担心那些光会嚼舌不干实事的言官御史吧?你放心,对付这些人,正是晚生的拿手好戏。”张大少爷大笑,满脸的自信。徐光启疑惑的看一眼张大少爷,笑道:“好吧,那老朽就拭目以待,看看张大人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张大少爷得意大笑,这才与徐光启拱手告辞,同时又偷看一眼远处的张凤仪和马湘菱她姓,见她们如姓两人面无表情,对自己视若无睹,半点上来客套告辞的意思都没有,张大少爷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嘀咕道:“可惜,好标准的模特身材啊。”
张大少爷背上的伤口还在收口,不敢骑快马,所以这次回程足足走了两个白天才回到苏州,到得苏州城内时,淅江巡抚潘汝祯和苏州知府胡瓒宗少不得又领着一大群官员士仲过来请安问好,虚伪客套,足足又折腾一个晚上。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就是六月二十九的清晨,江南织造太监李实派人快马送来消息。说是张大少爷委托他指挥江南印书局印刷的东西。已经基本准备完毕,同时东厂监赈太监宋金也报告说批购置的二十万石粮食已经开始装船。一两天内就可以出,询问张大少爷何时返回应天府开始行事,还有运粮船队何时出?
“回去告诉李公公,就说我明天就回应天府张大少爷向信使交代道:“还有通知宋金宋公公,粮食装船之后立即出,先送往灾情最严重和灾民最集中的济南府,一定要安排两名江南文人随船监督信使应诺而去。张大少爷又吩咐道:“来人啊,去把潘汝祯潘大人和胡瓒宗胡大人都请到这里来,本官有话要对他们说。”
又过片刻,两个还算配合张大少爷工作的地方大员就被请到了拙政园。见面之后,张大少爷也不客气,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潘大人,胡大人,下官明天就要回应天府了,多谢你们这些天来对下官筹款赈灾的全力支持,下官不胜感激。两位大人不用挽留,下官是要去办一件大事,同时下官也希望
你们能派几个亲信陪下官同去应天,观摩和学习下官的筹款手段,说不定可以为朝廷和你们江南地方官府开辟一条新的财源
“为朝廷和江南地方官府开辟一条新的财源?。潘汝祯和胡瓒宗面面相窥又有些提心吊胆,胡瓒宗好心提醒道:“钦差大人,请恕下官直言,这江南一带虽然富甲天下 民刚日对富足,可我朝太祖亲定税法,田地三十税一,商贸五十税一,并下旨永不加征,历代先皇也没有谁敢越雷池一步。钦差大人倘若加赋加税,只怕江南军民不服,皇上和九千岁也不肯答应
“是啊,钦差大人你要慎重行事啊。”潘汝祯也好心提醒道:“大人你在江南筹集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虽然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也救了北方的万千灾民。可朝廷给你的嘉奖还没颁布下来。民间污蔑你的流言和官员弹劾你的奏章就已经满天飞了,不光是东林奸党的言官御史弹劾你在江南横征暴敛,勒索小具,就连并非东林奸党的官员也有不少眼红钦差大人你的功绩,群起上书,对大人你污蔑攻许,说是风闻大人你存筹款过程中贪污纳贿,中饱私囊,要求朝廷严格核查你的赈灾帐目 据下官所知,南北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的道御史,已经有过一半的人上表弹劾大人你了。大人你如果在这个,时候加赋加税,只怕会被那些人抓到把柄。”
“两位大人,多谢你们的好意,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他们弹劾张大少爷含笑答应,又摇头说道:“还有你们放心。下官不会向百姓士伸加征一分一文的赋税,而是要让百姓士仲心甘情愿的掏银子送给朝廷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样的话,在江南当了多年地方官的潘汝祯和胡瓒宗能往他脸上吐一口浓痰一让江南百姓士仲心甘情愿的掏银子白送给朝廷,真有这么容易,那老子们也不会因为向他们收税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可这话从张大少爷嘴里说出来,潘汝祯和胡瓒宗却又抱有三分希望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苏杭织商抢着给张大少爷送银子的景象
。引开二下。潘汝祯和胡瓒宗一起问道:“钦差大人。那你打卑悲办?”
“短期内,行即开赈灾彩票。”张大少爷奸笑着说道:“长期嘛。定期行**彩,百姓士仲就会乖乖掏钱了。”
“即开赈灾彩票?**彩?”潘汝祯和胡瓒宗再度面面相窥,对张大少爷嘴里冒出来的这两个新名词弄的满头雾水。直到张大少爷花费了相当不少的口舌把这两个名词解释清楚后,潘汝祯才眼睛放光的惊叫道:“钦差大人,下官对你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样的东西,下官怎么就想不出来?”胡瓒宗则担忧的问道:“钦差大人,你这不是变相的赌博吗?朝廷上会答应你这么做吗?。
“胡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行彩票,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百姓士伸爱心金钱双丰收。”张大少爷摇头,微笑说道:“至于朝廷方面一 大明律里,有那一条是禁止地方官府行彩票筹款赈灾的?再说了,就算这是赌博吧,与其让民间的赌场去赚赌徒的银子,不如让朝廷和地方官府自己赚?最起码。朝廷和官府把银子收到手里,除了自己吃点用点,还能用来造福百姓对不对?”
“话是这个道理
胡瓒宗还想反对,潘汝祯则撞了他一肘,又使个眼色,满面堆笑的说道:“钦差大人说得对,江南行赈灾彩票和**彩,实质是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想必朝廷也会全力支持。再说了,自古至今 历朝历代的法典之上,有那一条禁止官府行彩票筹款赈灾的?我们先辅助钦差大人把这个赈灾彩票搞起来。如果确实有效果,我们继续扬推广,奏请朝廷立法管理,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哦,对对。”胡瓒宗也醒悟过来,心说对啊,钦差张好古要搞这个赈灾彩票和**彩就让他搞去。搞成了,我们跟着沾光不说,以后还能多一条财的门路,就算搞砸了。我们又有什么损失?朝廷就算要追究罪责,还不是他张好古一个人扛?盘算到这里,胡瓒宗赶紧高举双手拥护,“钦差大人,下官觉得你说得很对,赈灾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可以鼓励百姓行善募捐,又可以为朝廷增加收入,下官坚决支持。”
“很好,本官的意思是,先在应天府行一期即开赈灾彩票,如果效果好的话,再在苏州、杭州、松江和扬州这几个富裕州府行,最后再向全江南推广。”张大少爷奸笑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望两位大人密切配合,在这几天狠狠打击苏州和杭州的大小赌场。 一不瞒二位大人说,应天巡抚毛一鸯毛大人那里已经动手了,在这几天里,已经借反赌为名,查封了一百多家赌场。”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潘汝祯和胡瓒宗心领袖会。异口同声的说道:“杭州苏州赌场倡檄,违法乱纪,祸害百姓。扰乱治安,是该好好打击一下了。”说罢,张大少爷和潘汝祯、胡瓒宗三人对视大笑,又各自心里嘀咕,张大少爷心里嘀咕的是,“他娘的,你们想让本少爷当挡箭牌探风色,本少爷能不知道?只是本少爷如果不搞这个即开彩票,这趟来江南就真正白辛苦了。”
计议一定,胡瓒宗和潘汝祯当场表示要亲自陪张大少爷去应天府,观摩学习彩票行,对彩票行信心十足的张大少爷一口答应。潘汝祯和胡瓒宗大喜告辞,张大少爷却又想起一事,忙叫住苏州知府胡瓒宗。厚着脸皮向他问道:“胡大人,下官有一件私事问你,请问这苏州城中,可有一位叫陈圆圆的苏州名妓?”
“陈圆圆?没听说过啊?。胡瓒宗茫然摇头。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追问道:“那有没有几个叫柳如是、李香君、顾横波和董小宛的名妓?”
“下官愚钝,这些名妓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胡瓒宗还是摇头,又说道:“现在苏州城里,最红的名妓当数杨宛杨姑娘,她自从来到苏州之后,苏州的寻芳客就几乎把她花船停靠的吴县古码头给踏平了,人气之盛,苏讲城里没有一家院子和花船能比得过。”
“哦,那算了。”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心说看来我是来得太早了,陈圆圆和顾横波她们现在应该还还不出名,不过关系不大,本少爷还年轻,还可以等她们长大。那边潘汝祯和胡瓒宗见张大少爷再没有其他话,也就拱手告辞,可他们前脚刚走,仍然穿着一身男装的张清韵就从后堂里踮了出来,板着脸向张大少爷哼道:“怪不得吵着喊着要来苏州,果然是别有所图,陈圆圆,顾横波,柳如是,还有什么李香君,相好还真多啊。”
“怎么?吃醋了?”张大少爷笑着说道:“可你别忘了,咱们都姓张。我这辈子都注定被你管不到个人私事
“就算我不姓张,也懒得管你这个。淫贼!”想起那天晚上张大少爷的水底偷袭,张清韵就粉面通红,怒气冲冲的冲张大少爷吼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啊?刚才苏州知府胡瓒宗不是说了,杨宛的花船就停在吴县古码头,去找她的文人墨客差点把码头给踩塌了,你也去啊?!”
“算了,免得你吃醋,我还是不去了。”张大少爷笑着摇头,张清韵更是大怒,正要冲上来和张大少爷计较话里的弦外之音,张大少爷却猛的一拍大腿,叫道:“对啊。杨宛在江南的名气这么大,我如果把她请到赈灾彩票的行现场,唱上一《爱的奉献》宣传造势,还不怕那些有钱人把赈灾彩票的行现场给挤满了?对,我得马上去找一趟杨宛。”
“还真去啊?”张清韵有些傻眼。正要怒时,张大少爷已经主动举手投降,“清韵妹子你放心,我是为了筹款赈灾的公务,所以才去请杨姑娘到应天府唱曲,不是去拈花惹草。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去监视我。”
“呸!谁愿意公谧视你?”张清韵板起脸呸了一丘,又红着脸说道:“孙么渊”京城时,父亲曾经交代要我监视你,免得你做出什么有损朝廷颜面的事,所以我还是得去。”
乘着天色还早,估计杨宛的客人还不会太多,汲取了教的张大少爷匆匆带上一队东厂番子赶往吴县古码头,对张大少爷一点都不放心的张清韵虽然同去监视,却死活不肯与张大少爷同乘一辆马车一 主要是张清韵也怕了张大少爷的咸猪手。以前被张大少爷搂搂抱抱的时候。张清韵就连腰肢小腹都被张大少爷摸了不少次,那时候张清韵还以为是张大少爷不知自己的女儿身才敢这么放肆,所以尽管害羞却不敢拒绝,后来身份揭破时,张清韵才算明白张大少爷是故意所为,不知不觉间不知已经被张大少爷占去许多便宜,羞恼之下,张清韵自然是再也不给张大少爷半点机会了。
原想着现在还是正午,估计杨宛的客人还不会太多,可走到得杨宛花船停靠的码头仔细一看。张大少爷不由傻了眼睛,码头边,花船如织,彩旗如海,码头上,游客如云,摊贩如鳞,几乎把诺大的一个民用码头挤得是水泄不通。惊讶于杨宛的号召力巨大之余,张大少爷赶紧下车,领着侍卫挤进人群。开始搜索起杨宛的花船所在来,张清韵则板着脸跟在张大少爷背后,一言不。
“挤死我了,想不到这个时代的江南人会有这样的歹场经济头脑。”烈日当空,被庞大人流挤得寸步难行的张大少爷挥汗如雨,忍不住开始抱怨江南太过繁华。可刚挤到码头旁边,还没来得及寻找杨宛的花船所在,一条苏州本的花船跳板旁生的事却吸引了张大少爷一行的目光。一个大概才五六岁的小女孩子被一个衣朽褴褛的中年男子拉着,在那里又哭又闹,不断的哀求说道:“姨父,不要卖我,不要卖我上花船。我什么都能做,玄画,剪纸,我什么都做,你不要卖我啊。”声音稚嫩,甚是凄怜。
“张狗少,这是怎么了?”张清韵出身富贵,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只是觉得那小女孩哭得十分可怜,忍不住便板着脸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大少爷一耸肩膀,答道:“可能是那个穷人家养不起女儿,所以把孩子卖给花船或者青楼从小调教。等长大了给花船青楼赚钱。别管,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
“没人性,那小女孩多可怜啊。”张清韵白了张大少爷一眼,再去看那边情景时,却见那中年男子已经向小女孩骂道:“死丫头,给老子闭嘴,你爹你妈早就死了,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容易不?现在老子孩子多养不起你了,不把你卖掉怎么办?”说着,那中年男子又转向旁边的花船老鸠说道:“妈妈。你别看我这个侄女年纪可什么都能做了,端茶倒水洗衣服,服侍姑娘们绝对没问题。”
“太小了。”那老鸦子摇着头,端起小女孩的下巴细细打量,现这小女孩子年龄虽稚,五官却生得颇为精致,皮肤也甚是白哲,乌黑的头也不象一般的穷苦人家女儿那样枯黄,假以时日容貌怕是不差,便勉强说道:“好吧,给你二两银子,卖不卖?”
“二两银子?太少了吧?五两怎么样?”那中乐男子讨价还价道。老鸠摇头,哼道:“这么把她养到能干活的年龄得用多少银子?最多二两五钱,多一分都别处卖去。”
“妈妈,你再加点吧。三两八钱?”中年男子继续还价。旁边女孩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火坑,忍不住哭得更是伤心,那中年男子被她心烦,一记耳光抽上去,打得小女孩脸上红肿,“闭嘴,再哭一句,老子把你扔进河里!”骂着。那中年男子挥。
“住手!”张清韵再也看不去了,大喝一声阻止。旁边张大少爷唉声叹气的说道:“清韵,何必呢?这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我们救不了那么多。”
“救得一个是一个。”张清韵瞪了张大少爷一眼,冲上去拦住那中年男子,从他手里把小女孩抢了过来,大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买卖人口,还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王法能不能当饭吃?”那中年男子针锋相对,冲张清韵说道:“你要是着她可恰,那你五两银子把她买了去养,让她干什么都行,反正我现在是养不起了。”
“买就买,我买去当丫鬟。也比让她进火坑强。”张清韵哼了一声,扭头冲张大少爷吼道:“张狗少,过来给钱!”
“凭什么你买丫鬟我掏钱?”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可还是乖乖的过来交出五两银子,替张清韵把那个可怜女孩买了下来。那中年男子接过钱后也不道谢,只走向小女孩子笑道:“乖侄女,你跟着好人家去享福了,姨父先走了。以后你如果达了,记得来桃花坞找你姨父姨妈。”
“滚你娘的!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男人!亲侄女都舍得推进火坑!”张大少爷也来了火气。一脚把那中年男子踹了个狗吃屎。那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本要和张大少爷动手,可看到张大少爷背后还站着一队提刀荷剑的壮汉,还是乖乖的抱头鼠窜而去。那边张清韵则难得的用赞赏眼神看一眼张大少爷,又蹲下身去,先用手帕替那小女孩子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小妹妹,你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不会打你让你挨饿,你愿不愿意?”
那小女孩甚是聪明,知道自己遇到了好人,便哽咽着点了点头。张清韵开心一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哽咽着答道:“我叫邪流。
“邪沉?”张大少爷苦笑着一撇嘴,嘀咕道:“还以为能撞大运,买到一个幼年的秦淮八艳。唉,五两银子算是扔水里了,亏就一个字啊。”
第八十七章 赈灾彩票
……“!熬夜看世界杯。所以昨天和今天都是更。请各位删止原谅。愿九千岁保估荷兰队必胜。
张大少爷在江南的一举一动,其实不光光是魏忠贤和张惟贤的眼线盯着,江南的大小官员和东林党人同样在明里暗里盯着,而张大少爷筹款赈灾的工作第一阶段完成后,统计出来的结果让所有人都眼镜跌碎
短短一个同时间里,张大少爷接连转战南京、无锡、扬州、苏州和松江五个城市,共计筹集的款项,折合纹银一百六十五万八千六百一十二两四钱六分!而这个数字。是张大少爷直接以告示和邸报公布,掺不得半点水分和容不得有半点夸张。面对这个结果,全江南的官员和东林党人都沸腾和疯狂了!
“张好古他还是不是人,一个月就弄到这么多银子,还叫我们以后的征税的差事怎么办?”
“是啊,是啊,他这个臭小子把我们比下去就算了,一个人就弄到国库一年收入的将近一半。不是把我们比成酒囊饭袋是什么?”
小阉狗,竟然把筹集到的赈灾款如数公布,还找来江南文人全程监督放赈,这叫我们怎么从中间捞油水啊?这条阉狗,太不会做人了!只顾自己立功,根本不管我们这些替他跑腿的江南地方官员!”
“横征暴敛!勒索!这是**裸的横征暴敛!参他!参他!我们一起联名参他!”
“对,这是前所未有的横征暴敛!听说那条小阉狗在扬州为了敲诈盐商,硬是污蔑扬州的盐商谋反,要诛扬州盐商的九族,逼着扬州盐商捐出了一百万两银子!”
“真有这事?这小子简直比李实那条老阉狗还狠,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联名参他!”
“他娘的,这小子现在才几岁啊,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和九千岁得给他封多大的官啊?不行,不能让这小子骑到我们头上,参!参他横征暴敛,按专民财,敲诈勒索!参他贪污赈灾银款,中饱私囊!”
“对对对,三下子弄到将近两百万两银子,这小子肯定捞得不少,采购、运输、放和斤两肯定都有猫腻,我们参他贪污赈灾银款,绝对错不了!”
这些话半点都不夸张,张大少爷的内定老丈人熊廷弼在辽东的时候,大明朝的东林党言官和非东林党御史就是这么收拾熊廷弼的,仗着言官可以风闻言事的特权,诋毁漫骂,诽谤造谣,楞是把熊廷弼给骂成了昏庸无能、贪污军饷、勒索百姓、假名增税、误国欺君、劳民伤财的贪官污吏,活生生把熊廷弼给骂进了天牢!当然了,东林言官御史们这一绝招对付脾气暴躁如熊廷弼之流的同僚官员,那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用来对付廉耻比宣纸还薄、脸皮比长城拐角还厚、心理素质比城管还强的张大少爷。那效果就有点
“随他们骂去,只要皇上和九千岁不骂我,那就万事大吉了。”这就是张大少爷面对潮水般涌向自己的谣言攻汗的唯一答复。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眼红、妒忌、仇视、敌视、怀疑张大少爷的官员士伸,不约而同的抱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张大少爷立功或者让张大少爷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银子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张大少爷在江南为灾民大把大把的专银子了!
“抗早救灾,奉献爱心!赈灾彩票,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播种爱心的种子,收获幸福的希望
!赈灾彩票爱心献灾民难民尽欢颜!献爱心中大奖还是赈灾彩票好!买彩票,献爱心,中大奖!赈灾彩票,赈济救民!”几乎是一夜之间,南京应天城内的街头巷尾就贴满了类似的标语。有大有有长有短,清一色的红底白字,十分醒目,泛滥堪比后世的牛皮癣小广告,引得路人百姓纷纷注目,议论纷纷,全都对这些标语中提到的新名词 “赈灾彩票,不明所以,充满好奇。
南京市民百姓的好奇很快得到解答,就在同一天的上午,十支宣传队同时上到大街,各自簇拥着一辆披红挂花的彩车沿街游行。一边敲锣打鼓的吸引路人注意,一边向路人百姓散传单,大声吆喝。“赈灾彩票,利国利己!纹银万两。唾手可得!捐款十文,回报千万!十文希望
,一夜暴富!”而在彩车之上,红底白字的清清楚楚写着:本期赈灾彩票设一等奖两名,奖金纹银五千两!二等奖五名,各奖纹银三千两!三等奖三十名,各奖纹银五百两!四等奖百名,各奖纹银百两!剩下的还有五到八等奖,分别奖励纹银五两到铜钱十文不等,奖金数量虽然不大,中奖人数却非常之多。这其中那“一等奖纹银五千两,八个大字最是硕大,既十分醒目,又万分诱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纹银五千两怎么拿?”重金在前,不知多少百姓市民为之心动,再细看官府宣传队放的传单时。南京的善良百姓和良善市民这才知道。原来钦命出使江南的钦差大臣张好古张大人为了筹款赈灾,救山东灾民于水火,脱北方难民于苦海,特联合江南织造局和应天知府衙门行大明期即开型赈灾彩票,江南百姓,无论列,乡本地、官民士仲,三教九流,贫富贵贱,只需在彩票行现场掏出十文铜钱购买一张彩票,就有机会获得五千两纹银的巨额奖金。一夜暴富!与此同时,七月初五赈灾彩票行的第一天,江南名妓杨宛杨姑娘,还要在彩票行现场当众献唱,答谢踊跃捐款赈灾的金陵军民百姓,士伸官员。
“杨宛姑娘要当众献唱?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南京城里的文人墨客和风流才子都如是说。
“十文钱可以中五千两?他娘的,耍牌九押宝也赢不了这么多吧?老子怎么也得去赌一把,看看有没有这个运气!”因为应天府最近加强反赌而无处泄的赌徒都如是说。
“十文钱中五千两纹银?要是中了,我这一辈子吃喝就不用愁了,到时候去试一试吧,反正十文钱也不多,就算中不了,也没什么。”绝大部分的南京城普通百姓都是这么琢磨 江南民间富足,赋税又低,十文钱放在其他地方可以吃上一顿没有肉腥的素饭,可是在南京城里,连买一壶最普通的黄酒都休想买到,绝大部分人都拿得出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七夕后一日咏织女。”喧闹的锣鼓声嘎然而止,婉转动听的歌声又随之传来,每一辆宣传花车之上,都站出了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歌姬,怀抱乐器,或弹或奏,展喉高唱杨宛新曲,顿时又吸引了无数眼球,惹得无数路人尾随围观,簇拥花府差役乘机散传单。富传赈灾彩票如何利国利民,灿,何穷人带来希望
,如何给富人带来财富。轰动之下,口耳相传,南京城中近百万百姓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了两天后的七月初五这天,秦淮河畔将有一场盛事,还有无数财中奖的机会!也几乎每一个人都动了好奇,准备届时赶赴现场,亲眼目睹这场盛会 顺便赌赌自己的运气。
如此大吹大擂的足足宣传了三天,吊足了金陵百姓士伸的胃口,到了九月初五这一天。大明建国两百余年来届赈灾彩票行正式启动。而在辰时二刻正式行之前,金陵城中已经是万人空巷,彩票行现场所在的秦淮河畔则是人山人海,数以十万计的金陵百姓将彩票行现场包围得水泄不通。更有甚者是听到风声,专程从外县而来一睹盛景,更是加大了人流的庞大。其间呼儿唤母,人喊童哭,喧闹无比,又引来无数不法之徒浑水摸鱼,扒窃行盗,只可惜应天巡抚毛一骜、江南织造太监李实和钦差大臣张大少爷对此早有准备,早早就安排了上万军队配合应天衙役维持次序,现捣乱之徒立即逮捕,当场饱与拳脚赏与刀柄枪杆,打入大牢严加定罪,杀鸡而傲猴,所以围观百姓虽多,却始终没有生大的骚乱,勉强还算井然有序一老天爷无眼啊,要是张大少爷的那个仇家雇佣亡命之徒,在人群中点燃身上炸药,那张大少爷头上的乌纱帽也就非落地不可了。
辰时二刻正。怀抱尚方宝剑的张大少爷领着上百江南官员登上行现场正中临时搭建的高台,先将尚方宝剑与筹款赈灾的圣旨供于香案之上,又率领百官叩,以示此次行赈灾彩票乃是奉旨而为。其后,张大少爷又当众喊话,宣扬购买赈灾彩票的种种好处,只可惜现场太过嘈杂,张大少爷的肺活量也没有达到张翼德喝退百万大军的地步,所以张大少爷的种种溢美之词如簧之舌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听清,媚眼前是做给了瞎子观看。不过还好,当张大少爷结束讲话时,高台上江南官员带头鼓掌,台下围观百姓也是有样学样鼓掌叫好,掌声还算热烈,倒也没让张大少爷太过丢脸。
张大少爷讲究话。江南织造大太监李实接着对着空气讲话,再一阵虚伪的如雷掌声过后。场重头戏开始,在无数人的疯狂呐喊声中,现任江南第一名妓、第一花魁杨宛身着白色纱衣,打扮得花枝招展,怀抱琵琶款款登上舞台。秋水般的双眸一扫现场,嘈杂无比的场面奇迹般的安静下去,无数人都是屏息顿气,紧张得连呼吸都彻底忘记。偶有几个刁徒鼓噪,呐喊捣乱,也迅被周围的金陵百姓打得鼻青脸肿,继而被军队士兵提溜出场。赏赐拳脚又押进大竿严刑拷打。
“各位金陵的父老乡亲,多谢钦差大人给小女这个机会,在此当众献唱。”杨宛的开场白非常直白,美目流盼,脆声说道:“钦差张大人这次主待行赈灾彩票,为朝廷解忧,为灾民解难。希望
各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全力小女不才,愿将新作献与诸位,请金陵城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弃听。”说罢,杨宛又膘了一眼旁边的张大少爷,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的小手这才弹动琴弦,轻启朱唇,展喉唱道:
“海棠尽日若含愁。别样娇羞。晚凉香散上帘钩。带露摘来斜相鬓。一段风流。
蛰语玉阶幽。又是深秋。相携闲对小妆楼。不解断肠伊似我,我似伊否。”
一曲唱罢,全场已是鸦雀无奂,徒听角落里一人高声叫“好!”这一声打破沉寂,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中十数万人掌声雷动,多少人恨不得将手掌都拍破,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直冲云霄。而杨宛又与张大少爷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盒彩票,当众撕去封条,放入盘中,又双双碰起木盘走下高台,并肩走到圈旁,向波浪般涌动的金陵百姓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为了北方受苦受难的灾民,请买一张彩票吧。十文一张,一个希望
。”
“我买,我买。杨姑娘,我买!钦差大人。我买你的!”无数只捧着银子铜钱的手伸了过来,在张大少爷和杨宛面前晃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购买。而江南织造太监李实也在高台上猛击铜锣。高声叫道:“大明期赈灾彩票,正式售!”
“售!”呈圆形排列、环绕高台的四百个彩票售桌,同时掀起桌上红布,露出一盒又一盒堆成小山一般的赈灾彩票。只在刹那间,无数只捧着银子铜钱的大手小手就伸到了面前。争先恐后的购买一张一张三寸长、两寸宽的小小彩票,而张大少爷和杨宛手里各自捧着的三百张彩票,更是在眨眼之间就卖得精毛 更有甚者,按一两银子兑换一千二百文铜钱的价格。直接成盒成盒的购买彩票,抱到旁边邀朋唤友的一起撕奖,场面壮观无比。
张大少爷刺窃后世创造的赈灾彩票规则和后世的规则相比虽稍有变化,基本却一般无二。也早被应天官府的差役公人拿着样品在街头巷尾演示过无数遍一 花十文钱买一张印有防伪花纹的对折彩票,撕开三边封口展开,露出其中的十二生肖图案,如果图案为虎,那就是五等奖,奖励纹银五两;如果图案为马,那就是六等奖,奖励纹银一两;图案为牛七等奖,奖励铜钱百文,图案为猴中末等奖,兑换铜钱十 其实就是让你用票换票。继续购买。剩下的八今生肖中。除了龙票概不中奖,可如果买到龙票。就可以上到高台进行二次抽奖,重新抽取一到四等奖,也就是说。只要买到龙票,距离五千两纹银的巨奖就已经只剩下一步之遥,那怕运气再烂,至少也能中个。四等奖拿到纹银百两,绝对不会落空。所以一时之间,彩票行现场不约而同的出现这么一句口号,“要财,买龙票!”
“龙票!龙票!我买到龙票了!”熙熙攘攘涌动的人头中。一个。年轻秀才举着手中彩票又跳又喊,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而亲自掌管维持现场次序的应天巡抚毛一鸯把手一挥,一队士兵立即冲上。保护着那名欣喜若狂的青年秀才和他的妻子走进圈来,同时高台下鞭炮齐鸣,庆祝位大奖得主诞生。张大少爷亲自迎上前去,将那青年秀才和他的妻子请上高台。当众抽取大奖。
在这一刻,什么谣言暗箭都不管用了,有的只是拼命向前,博取那百万分之一的中奖希望
,不少原先还抱有怀疑心理的南京百姓也是心潮澎湃,忍不住也拿出沾满自己血汗的铜钱银子。挤上前去购买彩票,希望
自己能成为第二个幸运儿。
众目睽睽中。张大少爷拿出一。引个封,请杨宛将信封依次插入缝满口袋的红布,方便那青峰”小抽取,信封很多,杨宛又插得比较慢。那青年秀才和他的妻子心急如焚,双双向张大少爷恳求道:“钦差大臣,让我们就这么抽行不行?”张大少爷摇头,笑道:“这位秀才公,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你自己的运气,我们一定得按规矩行事,稍等,稍等。”那青年秀才夫妻无奈,只能双双闭目合掌祈祷。希望
自己一会能一举中的,一下子就抽五千两纹银的巨奖!
好不容易等到杨宛把一百多个,信封依次插好,台上的秀才夫妻和台下的金陵百姓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无数人平心静气的注视中,张大少爷向那对秀才夫妻做了一个邀请手势,道:“秀才公,请抽奖吧。”那秀才夫妻又激动的商量片玄。最终由秀才的妻子上前,左挑右选,终于在一百多个信封中抽出了一个,双手颤抖着拆开信封,打开只看得一眼,那秀才妻子就失望的说道:“三等奖。”
“锁!”一声锣响,张大少爷大声叫道:“大明南直隶应天府上元县秀才高庄高秀才,喜中本期赈灾彩票三等奖,纹银五百两!”
“三等奖!”无数人大叫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失望,也带着无,尽的窃喜 好,一等奖和二等奖没被抽走!而那对秀才夫妻则笑得嘴都合不拢接过张大少爷亲自捧来的五百两纹银,在再度响起的鞭炮声中互相埋怨着走下台去,“都怪你这个臭婆娘,手气这么差,早知道就我抽了,起码也能抽个二等奖吧。臭汉子,你知足吧,老娘好歹能抽个三等奖,就你那臭手一抽。肯定是四等奖,又要少拿四百两。”
争着骂着,那对夫妻忽然又不约而同的捧着银子冲到彩票销售桌旁边,一口气买了六百张彩票,抱着新彩票重新撕起来。
见此情景,本来就心中大动的应天百姓更是眼红,购买彩票更是踊跃,人群中不断响起惋惜声叹气声,还有中了五等奖六等奖的欢呼声,兑奖点排满等待兑换奖金的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是笑容满面,甚至还有几个乞丐也在中奖之列,拿着彩票破碗又唱又跳,兴奋无比,又勾引得无数捏着钱捏出汗水的南京百姓松手,心荆情愿的把银子铜钱交给官府。而张大少爷则当众把插在红布袋上的信封一一收回,放入木箱抖乱次序再重新整理,以示公正。
“干嘛要这么麻烦?就留在布袋里又有什么,反正是封好的,别人也看不到里面的内容。”杨宛好奇问道。张大少爷微笑答道:“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让大家都有机会中奖,所以宁可麻烦些。每次抽奖之后都要这么做。”
杨宛偏头想想,实在想不通这么做和不这么做有什么区别,但这只是一件小事,杨宛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走向张大少爷微笑说道:“探花郎,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既让百姓们捐款赈灾又让他们心甘情愿。从古至今,你绝对还是天下第一人。”
“这算什么?本安的绝妙招数还多着呢。”张大少爷毫不脸红的大吹大擂道。杨宛幽幽的说道:“只可惜,探花郎你办完筹款赈灾的差事以后,就要回京城了。探花郎再精妙的招数手段,奴家都看不到了。
“杨姑娘如果想看,可以和我一起去京城啊。”张大少爷随口说道。杨宛眼睛一亮,颇有弦外之音的惋惜说道:“只可惜没有人能为奴家赎身,否则的话,奴家还真想和探花郎同去京城。”
“很可惜,张大人身负皇命,出外办差,不敢有违朝廷礼法。”仍然身着男装的张清韵不知从那里钻出来,酸溜溜的说道:“否则的话,探花郎到是可以为杨姑娘赎身,把姑娘带到京城。现在这种情况,杨姑娘应该不会让张大人为难吧?”
杨宛不语,再看向张清韵时,两女四目相交,立时碰出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弥漫的杀气连旁边的张大少爷都能感觉。还好,这时候东厂监赈太监宋金走了过来。把正处于漩涡中心的张大少爷叫到一边,指着高台下踊跃如潮的南京彩民,扯着公鸭嗓子低声说道:“探花郎,咱家可得提醒你一句。你搞这个赈灾彩票,虽然敛财效果非凡,百姓也踊跃支持,可这全靠了李公公和咱家在应天府替你忙前忙后,组织人手印刷彩票,出人出力的行销售 咱家和你是你兄弟没什么,可你这一次如果不孝敬李公公一点好处,那就太对不起人了。”
“宋公公请放心,孝敬李公公和你那一份,下官早就准备好了。”张大少爷把手一摊,露出两张参与二次抽奖的龙票,微笑着说道:“宋公公,这两张龙票,一张是孝敬你的,一张是孝敬李公公的,你们去找两个可靠的应天府外县百姓上台抽奖,看准了信封的上角有一个小黑点,的抽,保管两个一等大奖。就是你们两位的。不过别在一天抽完,今天和后天各抽一个。”
宋金的胖脸上目瞪口呆。半晌才轻笑道:“探花郎,咱家真是服了你了,怪不愕你要搞这个二次抽奖,高,实在是高!”喜笑颜开的接过那两张总共价值万两的龙票,宋金又担心的问道:“探花郎,虽说你做了手脚,可要是其他买到龙票的百姓上台抽奖,不小心抽中了信封上有小黑点的怎么办?”
“宋公公请放心。”张大少爷奸笑答道:“下官早就准备好了多余的四等奖信封,不是我们的人上台抽奖的时候,那些做了记号的一二等奖信封,就不会拿出来给百姓抽 这么一来,公公你认为百姓们能抽中大奖吗?”
宋金会心奸笑,张大少爷也是奸笑,那笑容,就一个字可以形容一
贱!而这个时候,鞭炮又响,又一个买中龙票的应天百姓被领进场中,看着几十万被巨奖刺激得双眼通红的南京百姓疯狂抢购彩票的壮观场面,张大少爷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老子不会象宝马彩票案的杨永明那么倒霉,也碰上一个刘亮吧?那个臭小子,可是害得我们清正廉明的公务员,断了一大条财路啊。”
想到这里,颇具经济头脑的张大少爷忽然心生一计,忙向宋金吩咐道:“宋公耸,快安排人手,把百姓购买彩票的铜钱收集起来,拿到旁边兑换纹银,一来让百姓们有零钱购买彩票,二来赈灾款是按纹银上交国库,钱贵银贱,一两银子兑换铜钱官价是一千二百文,我们按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的市价兑换,既可以大捞一笔,又可以让人无话可说!”
第八十八章六合彩
吓比!今日两更。第一更盛到。月票几夭才涨了张。脚数旧用宗世界杯该投票了。)
“我中了!龙票!我中龙票了”。又一个幸运儿从人海中跳了出来,手里高举着龙票连蹦带跳,迎接他的,则是数以十万计的羡慕目光。同时又有一队明军士兵过来,簇拥着把他送进赈灾彩票发售现场的内圈,鞭炮齐鸣,万众瞩目,羡慕之声四起。而在二次抽奖的高台之上,东厂监赈太监宋金向张大少爷使个。眼色,低声说道:“探花郎,自己人,让他中一等奖
“一等奖?”张大少爷楞了一下,忙低声问道:“宋公公,不行啊,彩票要卖三天。现在才第二天,两个一等奖都出了,明天还怎么卖
“用不着等明天了。
。宋金压低声音说道:“照目前这个势头,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彩票就要全部卖光了。再不动手让李公公的人中奖,就来不及了
“就要全部卖光了?”张大少爷目瞪口呆一应天府这次发行的彩票共计是一千八百万张,筹款十五万两,计哉是发售三天。不管有没有卖完都收工停售。可现在才第二天的中午,才了一天半时间,这一千八百万张彩票竟然就要销售一空,这对张大少爷的震惊也未免太大了要知道,张大少爷原本是认为卖完百分之八十就阿弥陀佛啊。
“是啊,咱家和李公公事先也没想到会这么好卖。”宋金擦着胖脸上的汗水,哭丧着脸说道:“早知道应天府的百姓对彩票这么热情,我们应该提高彩票售价。还有增加发行量的,失策,真是失策,白白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别罗嗦了,你快让咱们还没中奖的人都中了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十团鞭炮齐响,宣布大明首期赈灾彩票的第二位一等奖得主诞生。山崩地裂一般的羡慕声和惊叫声中,江南织造太监李实远房亲戚兼一等奖得主被披上红花,搀上彩车,怀里抱满明晃晃的银子,开始在明军士兵的保护下游街庆祝。而在场的金陵彩民或是灰心丧气,哀叹自己与五千两纹银的巨款失之交臂。或是棒着银子铜钱冲向彩票销售处。力争最后的两个二等大奖和所剩不多的三等大奖四等大奖揽入怀中。
无数彩民齐心协力之下,大奖开始呈现井喷趋势,贺喜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一个接一个的幸运儿陆续登台,先后抱走最后的两个二等奖其实领奖的人都是应天巡抚毛一骜的人。真正得主是毛一骜本人和东厂帖刑百户肖传。剩下的四等奖也陆续被人抱走,当剩下最后一个四等奖时,所有的彩票销售桌却几乎同时停止销售一道理很简单。一千八百万张彩票,全卖完了。
“卖完了?还有一个四等奖。怎么就,卖完了?”无数金陵彩民怒吼起来,更有人急不可耐的大叫作假,指责官府公开出千作弊,张大少爷和李实、毛一鸯等人也是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还好,应天府里一个很有名的酒楼厨子及时跳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一张龙票和一把还没有来得及撕开封口的彩票,连蹦带跳的大喊大叫。“我中了,我中了,一个月的俸禄全买了彩票,我终于中龙票了!哈哈哈哈,这会再也不用给别人当厨子了,可以自己开馆子了!”
“呼”。张大少爷和李实等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为了取信于民,张大少爷和李实这次在中奖名额的设置上到没有搞鬼,要是真的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张龙票,那张大少爷和李实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而明白事情原委的金陵彩民一边羡慕的看着那个厨子领走最后一个四等大奖,一边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我们还要买彩票!我们还要买彩票!卖,卖!大人请再卖彩票”。还有人干脆冲到高台下面,冲着张大少爷大叫,“钦差大人,我们还要给灾民捐款,你再卖一些彩票吧”。
“钦差大人,李公公。干脆把其他州府的彩票拿出来吧。再卖十万两银子?”应天府本地的官员异口同声向张大少爷和李实恳求一没办法,张大少爷和李实规定。十五万两银子中要有近万两截留本地官府,用做运营成本,本的官员有油水可捞,自然是希望
在本地卖得越多越好了。面对应天本地官员和百姓的热情而又强烈的要求,张大少爷和李实都有些犹豫,李实为难说道:“可印刷好的彩票,已经装船运往苏州、扬州、松江和杭州了。现在再印,就算雕版和纸张都是现成的,也无论如何来不及了
“没关系,可以把其他州府的彩票截留下来,在应天府发售啊一个应天府官员建议道。话音未落,亲自前来应天府彩票发行现场观摩学习的淅江巡抚潘汝祯、苏州知府胡瓒宗、江知府张宗衡和扬州知府刘释三个当事人同时跳出来,异口同声的叫道:“不行!苏州、扬州、松江和杭州的百姓士仲急灾民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都在翘首以待等着捐款赈灾。我们怎么能寒了这四个州府的百姓士伸之心?。这四个人虽然都不知道张大少爷在二次抽奖中搞的猫腻,但也非常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李公公,下官认为不应该竭泽而淡,应该吊一吊金陵百姓的胃口,有利于我们的**彩发售那才是长期固定的财源。”张大少爷终于开口,否决了在应天府继续发售即开彩票的建议。李实也知道以应天百姓现在的热情。接着推出**彩必然大受欢迎。财源广进,也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毛大人,带着应天官员下去安抚百姓吧,就说现在彩票都卖光了。过几天我们再搞奖励更大的赈灾彩票,让应天百姓稍安勿躁
“还有张大少爷补充说道:“召集应天府的大商户,本官明天要见他们,和他们商量如何发售**彩票
公元一六二五年。大明天启五年七月初六,大明开朝以来首次推出的赈灾彩票在应天府销售一空共计筹款纹银十五万两。除去返还百姓的七万五千两奖金。再除去彩票成本、宣传费用和地方截留共计一万二千两,实际筹款六万三千两一这个,数字,张大少爷第二天早上就直以布告公诸于众,接受公众监督。而此事过后,江南各地州府要求发行彩票的公文雪片般飞来。全都希望
钦差大臣张大少爷能够到他们的州府发行赈灾彩票,让自己治下的江南百姓为北方灾民献上一份爱心一顺便让张大少爷吃肉。自己喝口汤。与此同时。妒火中烧的东林党言官御史也在摩拳擦掌。随便准备着上表上奏,弹劾张大少爷巧立名目搜专民财,公然鼓励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貌似清廉的张大少爷可谓是财源广进,不管是朝廷的荷包还是张大少爷的荷包都塞得满满当张大少爷率领江南地方官员,先后苏州、扬州、松江和杭州四个。天下最富裕的州府举办赈灾彩票发行,全都是盛况空前,火暴异常,不光把四个州府本地百姓的血汗钱坑到不少,就连不少外乡人都听到风声,专程从外地跑到这几个州府购买彩票,参与赌博,甚至还有不少赌红了眼的彩民跟着张大少爷不放,张大少爷在那里发行彩票,他们就跟到那里买彩票,其中还真有不少赚的,结果无意中又成了张大少爷的活广告,勾引得无数抱着一夜暴富梦想的江南百姓纷纷解囊,争先恐后的把沾着血汗的铜钱银子往张大少爷的狼嘴里扔。这么一来,张大少爷通过抄袭后世的二次抽奖大搞花样,自然是捞得脑满肠肥一般人还看不出幕,张大少爷的随从亲信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或多或少都捞到不少银子,同时地方官府也从中营利截留,弄到一大笔银子,自天启元年以来一直因为同时应付贵州苗乱和辽东战事的大明国库。也极为难得的开始缩小赤字,可谓皆大欢喜。
红眼病到处都有,张大少爷用赈灾彩票这一招大捞特捞,无数官员为之眼红嘀咕自不用说,南直隶没有发行赈灾彩票的其他州府更是垂涎三尺,纷纷上书写信,请求张大少爷到他们的治地府城发行彩票,以便让他们治下的子民也为北方灾民献上一份爱心。面对这样的要求,张大少爷自然是顺水推舟,提出他蕴酿已久的**彩方案,上表朝廷,请求在南直隶部分州府和杭州试行。
张大少爷提出的六台彩方案与后世大同小异,为三十六选六,奖金上限为一万两,在职官员与其直系亲眷不得参与,具体推行方法为江南织造处直管,委托各地商家销售。每七天开一次奖,兑奖时间为一月。限制于交通条件和通讯条件。所以各个州府分开发行,分别摇奖。江南织造局对彩票的控制手段为彩票纸张,每一张带有防伪花纹的彩票只允许使用官府发放的专用印章印制一注号码,以便统计销售数量,每销售一张彩票,都要在官府发放的号本上盖印备份两份,以便中奖之时核对真伪,彩票销售时间为每期六天,第七天开奖前号本上缴封存,一份地方官府留存,一份送往江南织造处保存,中奖百两以上者必须到江南织造处兑换,每隔一段时间。江南织造局都要派人核对号本记录,以防地方官员做伪。同时张大少爷为了遏制造假,减少了小奖数量,除了最基本的十文小奖之外。仅设百文奖和纹银一两奖,增加造假成本和减少造假得利,从根子上遏制地方官员勾结彩票销售商造假。当然了,张大少爷少不得又提出重惩造假方案,伪造彩票者牟利者,官员一律革职抄家,百姓和彩票销售商则是没收全部家产,流放口外充军。
张大少爷这个颇为完美的**彩发行方案公布后,整个江南的官场和商界都为之震动,地方官府盯上了张大少爷提出的百分之五地方截留,商人则盯上了张大少爷提出的百分之六销售提成一赈灾彩票的火爆程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谁都知道**彩一旦发行,无异于就是为自己们开辟了一条长期而稳定财源,所以不光是江南官员群起拥戴,支持**彩发行推广,商人们更是未雨绸缘,早早就给地方官员送礼行贿,力争拿到本地的彩票独家发售权利。甚至就连张大少爷的死对头东林党官员也一反常态。放下隔阂上表朝廷,支持张大少爷推行**彩票没办法,东林党官员背后就是江南工商,他们也不敢断背后老板的财路。这么一来,外廉内赃的张大少爷少不得被江南官仲商人推崇为天下第一清官,天下第一能吏,大明朝难得的栋梁之材,光万民伞就给张大少爷送了十好几把。
靠着**彩为江南官商描绘的美好前景,张大少爷正处处春风得意时,七月二十六这天,魏忠贤的公文终于送到,在公文中,魏忠贤先是狠狠的夸奖了张大少爷一通。然后告诉张大少爷,不能再刮了,马上就到秋收征粮的日子,再舌下去只怕会影响到前线的军粮供应,所以魏忠贤在公文中命令张大少爷即刻押解赈灾银款与收购到的粮食返回京城,顺道在山东监督赈粮发放,打击一下赈灾过程中已经出现的贪墨苗头。至于张大少爷提出的**彩方案,魏忠贤给出的答复则是让李实在应天府先行试行,观察效果。其他的等张大少爷回京之后再做商量。
“回京城,江南我还没玩够。陈圆圆、董小宛和柳如是她们也还没找到,现在回去真是可惜。”看完魏忠贤的公文和书信,张大少爷搔搔脑袋十分惋惜,不过转念一想,张大少爷还是叹气说道:“没办法。家乡的父老乡亲还在等着我的粮食救命,回去就回去吧。也不知道马俊和吴二少那帮兔崽子们饿死没有,说起来还真有点怪想他们的。”
公元一六二五年七月二十九,奉命出使江南筹款赈灾的张好古张大少爷带着在江南拙专到的大批人才,又带着三十万石第二批购置的赈灾米粮,一路乘船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临行时,江南头号大太监李实亲率江南文武百官至码头送行。当着众多官员的面,李实向张大少爷深深一拜,三鞠到底,非常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吓得张大少爷赶紧还礼,客气道:“李公公,你千万不要这样,下官这次赴江南筹款赈灾,多亏了你和各位大人的全力协助,应该感谢的人是下官。怎么是你?”
“探花郎,你不必谦虚。”李实平静说道:“你在江南一举一动,咱家都心知肚明,你为了给朝廷征收税赋,也为了给咱家减轻压力,付出了巨大心血,咱家也比谁都明白。咱家多的话不说,探花郎以后有什么需要到咱家的地方,尽管可以向咱家开口,咱家尽力而为。”
“李公公不必客气,那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张大少爷向李实拱手,也是非常诚恳的说道:“李公公,你多保重,朝廷现在同时要面对贵州苗乱和辽东战事,离不开江南税赋,也离不开你啊。“说着,张大少爷和李实主动互相伸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大生知己之感。张大少爷甚至还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如果有一天魏老太监倒台了或者蹬腿了,李实接替魏老太监的位置,那我和他之间,会不会象张居正和冯保一样配合愕亲密无间?重新振兴这个国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八十九章返回山东
二“:第二更送到。本地暴雨停电。所以更新晚了。请落一友原谅。)
有道是:腰缠十万贯,骑鹤别扬州。又有道是:两袖金风存正气,五湖皓月照黑心。一这两句话,用来形容咱们张大少爷现在的状况,那就是再恰当不过了。朝廷让张大少爷筹款五十万两赈济山东灾民,任何人都不太看好张大少爷的这趟得罪人的差事,可咱们的张大少爷不仅出人意料的弄到二百一十多万两银子,还给自己和随从都捞足了好处;末了江南官民百姓不仅没有抱怨张大少爷横征暴敛,勒索敲诈,反而对张大少爷是交口称赞,称赞张大少爷学冠古今,称赞张大少爷的才智过人,称赞张大少爷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更称赞张大少爷生财有道的创收手段。给江南官府开辟了一条新的财源。也给江南百姓带去了生产科技,更离谱的是歌颂张大少爷的为官廉洁,两袖清风!可谓是名利双收,两不耽误。甚至就连张大少爷返回京城经过扬州时,那些被张大少爷敲得哭爹喊娘的扬州盐商,还乖乖的自发组织起来迎到码头,恭请张大少爷留鞋纪念
“请钦差大人留鞋!”数十名扬州盐商磕头跪请声中,鞭炮齐鸣,汪福光和乔承望两个最大的盐商跪下,亲手为张大少爷脱去鞋子,高高举过头顶,留为去思,以纪念张大少爷“爱护,扬州盐商的“功德。而咱们的张大少爷却丝毫不以获此殊荣而悦。反而在肚子里破口大骂,“太阳他娘!是那个王八蛋发明的这个脱鞋礼?这不是逼着本少爷重新买一双新鞋么?”
“劈劈啪啪”鞭炮又响,扬州盐商和扬州地方官员的歌功颂德声中,张大少爷的官船驶离码头,缓缓驶向北方。看着码头渐远,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张清韵终于也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坐回椅上,被张清韵牵在手里的小邪沉好奇问道:”张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担心一个人,幸亏她没来。“张清韵摇摇头,顺口回答不用说。张清韵担心的人自然是眼中钉肉中刺江南第一才女杨宛了,赈灾彩票发行的最后一站正是扬州,杨宛登台献唱聚集人气就没有离开,此刻正在扬州,张清韵当然担心她突然出现,勾引张大少爷为她赎身,把她带到京城了。可就存这个时候,一丝悠扬的箫声远远传来,张清韵循声看去,却见一条小船缓缓划来,一身浅红纱衣的杨宛手捧玉箫,立在船头迎风吹奏。
纱衣飞舞,未束长发迎风飘荡,飘飘然宛如仙女下声清雅,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仿佛多情少女立在月下,思念情郎,几乎令人沉醉。听到这箫声,又看到俏生生的动人模样,本来就千般不情愿、万般舍不得离开江南的魏家兄弟一起奔到船尾,冲着杨宛大喊,“杨姑娘,你来给我们兄弟俩送行了?谢谢,谢谢你啊!杨姑娘,跟我们回京城吧,我们给你赎身,在京城买栋宅子给你住!”而杨宛仿若不觉,只是闭目品箫,继续吹奏。
“风流探花郎。怎么还不去?”张清韵膘一眼背手闭目站在旁边的张大少爷,酸不挤挤的哼道:“相好的来给你送行了。你怎么还不去与她道别?再或者。你干脆把她带回京城吧,反正你在文承相胡同那里的宅子那么大。住下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清韵,这点你就大错特错了。”张大少爷摇头。闭着眼睛倾听着箫声,微笑说道:“我和杨宛姑娘之间,其实并没有半点男女私情,杨宛姑娘来给我送行。一是因为仰慕我的才学,二是实现她为我吹奏一曲洞箫的承诺。别无他意。至于我嘛,和她接触不多,对她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可更多的是对她身世处境的同情,还有对她才华的欣赏,谈不上什么男女感情。毕竟,一见钟悄的例子,在这些界上太少太少了。”
“真的?”张清韵斜着眼,十分欣赏张大少爷脸上难得的严肃表情。谁知张大少爷的严肃表情眨眼即逝,立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身边有一位你这样的大美女,怎么还舍得扔下你不管?去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
“呸!就你?下辈子吧!”张清韵红着脸呸了一口,拉起小邪玩起身就走,表面上怒气冲冲,心中却着实又羞又喜。而张大少爷背手肃立原地。直到一曲终了,张大少爷才大步走到船尾,向小船上的杨宛微笑说道:“杨姑娘,多谢你的洞箫相送小生惭愧,至到今天才完完全全的用心听完姑娘一曲,姑娘在音律上的造诣天分,确实是天下无双,小生佩服之至。”说罢,张大少爷向杨宛拱手行礼。
“多谢探花郎夸奖。”杨宛盈盈一福,还礼道:“探花郎,路途遥远,奴家只能送到这里,探花郎今后还请多多保重。
“姑娘也请保重,今后如果有缘相见,小生一定再向姑娘请教音律。”张大少爷又拱了拱手。杨宛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物,扬手抛给张大少爷,然后吩咐船家掉头,轻舟顺流而回。张大少爷探手接过杨宛抛来的物件,入手绵软,再摊开手时,一个五色丝线绣成的香囊跃然于目。而在香囊之中,还有一缕青丝。张大少爷不由叹气道:“唉,青丝。情丝?真是没想到啊,本少爷的魅力会有如此之大?多好的一个姑娘。说不定就被我这下给毁了,造孽。我造孽啊!”
灾情如火。庞大的运粮队在途中不敢有半点耽搁,一直是日夜不停的赶路北行。经过十几天的日夜兼程,张大少爷亲自率领的船队终于在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进入了山东境内,而此刻的山东大地,完全已经是一片赤地。烈日当空,从船队了望台上向远处看去。运河两岸已经看不到一点绿色,更别说能看到一点人烟,到处都是亮晃晃的一片赤色,晃得人眼晕,仿佛整个大地都在燃烧一般。不管田地还是山丘都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偶尔能看到一两棵枯死的树木,树干上却没有半片树叶,甚至就连树皮都是不翼而飞,**的树干耸立在龟裂的大地之上,显得之凄凉。
“怎么旱成了这样?怎么早成了这样?”不太了解气象常识的张大少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说道:“下江南的时候经过山,灾情没这么严重啊?邸报上面还说。六月初的时候山…山还下了一场大雨,应该缓解了部分灾情,怎么看上去灾情比我们来的时候还要严重了?”
“坏就坏在那场大雨啊。”张大少爷重金礼聘来的师爷宋献策长叹一声,解释说道:“北方的气候就是这样,久旱之后忽来一场大雨,虽然能够缓解部分灾情,可是蝗灾必然接踵而来,东家你可以仔细看,那些枯死的树,其实树叶和树皮都是被蝗虫给啃光的,田地里雨水滋润出来的一点绿色。也被蝗虫给吃得一干二净了。”
被宋献策这么一提醒,张大少爷立即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科学节目时,好象是说过大旱降雨过后会有蝗虫泛滥,具体因为什么科学原因,张大少爷却一点都记不得了。又叹了一口气后,张大少爷问道:“那么水利呢?山东境内也有不少的大河流,为什么水利就不起一点作用?我记得黄河旧道大清河就是从济南旁边经过,怎么那里的灾情反而最产重?”
“张大人,自万历三十三年李化龙李大人、曹时聘曹大人治理黄河以来,朝廷已经几十年没有拨过一两银子治理黄河了。”张大少爷麾下最懂水利的前任无锡县令刘五纬站出来,拱手解释道:“黄河水利年久失修,自然无法引水灌溉农田,而且朝廷为了保证漕运畅通,干早季节运河之水许进而不出,洪满雨季保漕而不保河,宁可让黄河决口泛滥,也决不容许泥沙淤塞运河。所以运河流经山东一带,虽然给山东带来了漕运之利,却使百姓洪满时无河泄洪,干旱时无水灌溉,所以才灾荒不断。”
张大少爷抿嘴不语,运河事关大明南北交通,张大少爷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做放运河水灌溉灾区农田的事。沉吟许久后,张大少爷向刘五纬问道:“刘大人,这次你随本官进京述职,如果本官举荐你为河道总督。治理黄河水利,你可敢接任?”
刘五纬拱手答道:“多谢大人,朝廷倘若真的任命下官治理黄河,只要能为百姓造福。刘五纬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治河一职,投入夫而见效,朝廷不拨给银子,下官同样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大少爷又不说话了,脑海里却下意识的想起自己船队里运载的一百多万两募捐赈银山东这边的灾情,张大少爷满打满算只使用了五十万两购粮运输。赈济灾区,剩下的银子张大少爷都是原封不动的送往北京,准备上交国库用做辽东军饷之用,还有就是准备赈济陕西、河南这些同样受小冰河期严垂影响的灾区,如果能从中提取一部分治理黄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一可问题是,正在同时应对贵州苗乱和辽东战火的朝廷会不会答应?
因为灾害最为严重的济南府不通运河,张大少爷率领河道军队押运的粮草必须先运到陆路距离济南最近的家乡东昌府,在那里卸船装车,再走陆路运往济南发放,在此之前,张大少爷运粮船队还得经过同样受灾的山东充洲府。在那里就近发放一批赈灾粮食。不过在距离充洲府济宁码头还只剩下一天路程的时候,张大少爷忽发奇想,叫来幕僚部下还有志愿监督赈粮发放的江南文人商议,“各位,明天我们就到济宁县码头了,在此之前,本官已经委托河道总督郭尚友郭大人派遣军队,先行押解了二十万石粮食送往灾区救急。这二十万石粮食,本官虽然已经拿到了山东巡抚赵彦赵大人的回单,可具体的发放情况如何,粮食究竟有没有送到灾民手里,本官心里实在没底,所以本官想提前微服登岸,骑快马赶到船队抵达济宁之前,先到地方上去看看赈灾粮食的发放情况,不知道各位的意下如何?”
“妙!钦差大人微服私访,这样最能了解真实情况。”志愿前来监督赈粮发放的徐宏祖第一个鼓掌,赞同道:“草民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地方官吏巧立名目克扣赈灾粮款,中饱私囊,还有如何欺上瞒下,蒙蔽朝廷耳目。钦差大人如果想了解赈灾粮款的究竟有没有发放到灾民手里,也只有微服私访、深入灾民中间这一条道可走。”
“对,钦差大人,我们支持你,愿意随你同去私访。”剩下十一个志愿监督赈灾发放的江南文人都是好事之徒,自然都是鼓掌赞成。张大少爷的心腹仆人张石头却坚决反对,大叫道:“少爷,你又要去微服私访了,难道你忘了在松江府遇刺的教刮了?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再说了。你走了粮船怎么办?”
“没关系,船队可以暂时拜托给宋公公和肖大哥。”张大少爷向宋金和肖传笑道:“宋公公,肖大哥,辛苦一天如何?”
“探花郎放心去。船队有河道衙门的三千军队守卫,咱家替你看着,出不了乱子。”宋金含笑答应。肖传也点头答应,又说道:“张兄弟,你去微服私访可以,不过得带足了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肖大哥关心,那就麻烦陈剑煌陈二哥带上二十名东厂好手,扮着客商与我同去吧。”张大少爷点头,又说道:“徐宏祖徐先生,张采张年兄,你们二位也和我同去一趟如何?还有宋献策,张石头,你们两个也陪我一起去,剩下的人,全部留在船上,注意保密,押粮的是河道的兵,河道衙门就设在济宁,要防止他们提前走露消息。”
“那我呢?”身着男装的张清韵阴阴问道。张大少爷苦笑答道:“张公子你想去,那当然没问题,这样吧,你给我捧尚方宝剑一这次要是遇上贪官污吏,贪墨我辛辛苦苦筹款买来的粮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还差不多。”张清韵冷哼一声,扭过脸去不再理会张大少爷。那边宋金却又问道:“探花郎,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微服私访?我们在什存地方会合?”
张大少爷看着的图盘稍做盘算,说道:“济宁是漕运衙门和克州知府衙门所在,那里只怕早就做好了表面工作,我就算去微服私访,也查不出什么一去滋阳县!那里不通运河,距离济宁大约有三十多里,充州知府孙朝肃就算想做表面工作也做不到那里,我去那里微服私访,你们抵达济宁以后。带着充州知府孙朝肃一起到滋阳县和我会合。”(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张大少爷的微服私访
。一心旺: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巳时九点还没到。太阳就已经爬到了东面的半空,火辣辣的亮晃晃的,晒得让人难受。也晃得人眼疼,道路两旁看不到一点绿色,褐黄色的土地一片赤红,马蹄随便踩上起,都能带起一片尘烟。骑着快马走在这样的土地上,连陈剑煌这样的武夫和宋献策、徐宏祖这样经常东游西逛的老顽童都有些受不了,就更别说从小娇生惯养的张大少爷、张采和张清韵这三位张家三兄妹了特别是张清韵,一边不停的擦汗,一边不断的埋怨,“臭狗少,都是你害的,要死不死偏偏想出微服私访的馊主意!哎哟,热死我了”。
同样汗如雨下。张大少爷装听不见,张大少爷对张清韵的双重性格是太了解了,穿女装时温柔贤淑,斯文有礼,穿男装时刁钻蛮横,无理也要搅上三分,所以张大少爷绝对不会去和男装时的张清韵纠缠,那是自找麻烦。这时候,在前面开路的一名东厂番役冲了回来,向张大少爷叫道:“大人,前面有一个废弃的村庄,尸臭味很浓,请做好准备。
张大少爷点点头。先吩咐队伍停下准备,从怀里掏出两块棉布,又从腰上解下一个装满米醋的葫芦,倒醋浸透棉布,递一块给张清韵。没什么野外经验的张清韵惊讶问道:“干什么?”张大少爷解释道:“用这个包着口鼻。可以防臭,也可以防瘟。别小看了那个尸臭,比茅坑的味道还要恐怖。
女孩子没有不爱干净清洁的,听张大少爷这么一说,张清韵赶紧接过棉布,学着张大少爷的模样包住口鼻,待所有人都准备好后。二十余人的队伍这才继续前进。又走了三四里路。一个废弃的村庄果然出现在眼前,东倒西歪的房屋,干枯见底小河,到处充满了绝望的气氛,而在空气之中,则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道张大少爷一行虽然已经用蘸醋的棉布包住了口鼻,可还是觉得难以忍受,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狗少,前面太臭了。我们纹过去好不好?”难以忍受的张清韵恳求道。张大少爷摇摇头。“不,我要亲眼看看村子的情况说罢,张大少爷快马加鞭,第一个冲进了已是一片残垣断壁的村庄,张清韵虽然暗骂张大少爷不懂体贴自己,可也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进去。
进得村庄,尸臭味更加浓烈,几乎是中人欲呕,张大少爷强忍恶心。寻到一间尸臭味道最为强烈的破烂房屋面前,下马踹开破门,进门直看得一眼,张大少爷就差点吐了出来,就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一房屋的地板上,两具已经分不出男女老少的腐烂尸体交叉横卧,无数白花花的尸蛆在尸体上爬来爬去。不断蠕动,把其中一具尸体的肚皮都给拱破,青黄色的肠子内脏混合着不知名的液体流满一地,恶臭异常,上面同样爬满了白花花的尸蛆,还有无数的大绿苍蝇受惊飞起,密密麻麻在房间中舞动乱窜。看的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跟在张大少爷背后的张清韵只看得一眼,马上就冲出房间大吐特吐起来。
“统计一下,这个村子有多少尸体。”张大少爷走出门外命令道。陈剑煌等东厂番役依令而行,片刻后,陈剑煌过幕报告道:“张大人,发现的尸体一共三十七具。还有一些尸体可能在此之前已经被埋了,具体死了多少人无法统计。”
“一个村子就死了这么多?。张大少爷心中一沉,铁青着脸说道:“五月初我刚离开京城的时候,九千岁就已经下令山东灾区所有的州县开仓放赈,怎么还会饿死这么多人?”没有人能回答张大少爷的问题,但包括张大少爷本人在内。每一个人心里都非常清这样的情况,只怕绝对和地方官员的吏治脱不开关系。张大少爷也没纠缠,咬咬牙吩咐道:“上路,去滋阳城看看,咱们的滋阳县令杨炳御张老太爷,到底是怎么放赈灾救灾的!”
把已经吐出黄痘的张清韵扶上马,张大少爷一行匆匆离开了这个坟墓一般的村庄,快马加鞭赶往滋阳县城,一路上,饿死的灾民尸体逐渐多了起来,一具具尸体全都是皮包骨头,被野兽啃咬得七零八碎,惨不忍睹,沿途又经过的两个村庄,也和第一个村庄一样,尸骸遍地,毫无人烟。而张大少爷胸中的怒火也越来越大,终于怒吼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朝廷开仓放赈的粮食那里去了?我从江南送来的首批二十万石粮食。到底那里去了?”
“滋阳县肯定有问题!”宋献策斩钉截铁的说道:“滋阳县令杨炳御,曾经在天启二年的闻香教(白莲教支派)作乱时守住了滋阳县城,保护了世封充州的鲁王朱寿销产业,深得鲁王宠爱。所以民间传闻,连山东按察副使黄衰都不敢动他!有了这层保护伞,杨炳御只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山东按察副使不敢动他?那按察使呢?”张大少爷大怒问道。宋献策苦笑,答道:“东家,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山东按察正使袁崇焕袁大人,现在正在辽东当山海关兵备副使,那有时间来管山东的事?所以山东按察的实权,其实在按察副使黄袭手里
“山东按察使是袁崇焕?。张大少爷有些傻果说大明朝有谁是张大少爷最不愿打交道的人,那么他不是魏忠贤也不是东林党的人,而是这个争议不断的未来辽东督师,这个能力高低、人品好坏至今没有定论的袁承志老爸!宋献策没有注意到张大少爷的犹豫神色,只是点头解释道:“不错,虽说山东按察使只是朝廷封给袁崇焕的虚衔,没有履行过一天的职务。但他确实是山东按察正使。”
张大少爷搔搔脑袋。偷看一眼正在观察自己表情的徐宏祖和张采,苦笑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先去滋阳县看看,如果真是滋阳县令杨炳御搞鬼,那么该怎么就怎么办一就算是袁崇焕,本官也是该参就参,决不姑息。”而宋献策和张石头等人听出张大少爷话里的弦外安音,不免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没打过交道的袁崇焕这么顾忌?
说话的同时,张大少爷一行马不停蹄,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滋阳县城外,远远看去。曾经的充州府治府、第七代鲁王朱寿猜王府所在的滋阳城十分雄伟,远超
县城。可是在重兵镇守的城门之外。却聚满了密密麻肿”一东灾民,一个个全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或坐或躺,在毒辣辣的太阳下面暴晒,哭声呻吟声不绝,而在城门旁边,还搭有一个大草棚子,棚子下面冒着烟。似乎正有人在那里生火。张大少爷一行也不急着进城,一起下马,把马匹集中在一起交给两个东厂番役看守,剩下的人则全部随着张大少爷步行走近城门,到灾民中间查探实情。
步行片刻,张大少爷一行逐渐走进灾民人群,相互散开在近距离观察情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张大少爷所剩不多的良心难免有些发疼,这些灾民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瘦得皮包骨头,饿得奄奄一息。在烈日的暴晒下萎靡呻吟,不时还能看到失去亲人的灾民趴在尸体上号啕大哭,凄凉场面让人不忍卒睹。张大少爷心下益发不忍,看准一个坐在地上呻吟的老人,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操着货真价实的山东口音问道:“老人家,太阳这么大。你们怎么不进城去,找个阴凉的地方避避太阳?”
小伙子。你是外乡来的吧?听口音,好象是东昌的?”那老人抬头看了商人打扮的张大少爷一眼,有气无力的反问道。张大少爷点。头,答道:“俺是东昌府临清人,今天刚到滋阳。”
“东昌临清人?小伙子,你有福啊。”那老人叹了口气,艰难的说道:“听说你们那里出了一个姓张的大官,山东的大官都要拍他马屁,都跑到东昌府去接他了,那里受灾的百姓也跟着沾光。俺们滋阳人就惨了,鲁王爷嫌俺们进城太多,到处要饭,弄脏了街道,就让县太爷和军爷把俺们都赶出来了,本来俺们在城墙脚下盖了一些草棚子,可以躲躲太阳,县太爷又嫌俺们弄乱了县容,又把俺们的草棚子都给拆
。
“清理县容?你们以为你们是大明城管啊?除了公务员的房子不敢拆,烈士陵园也敢拆?”张大少爷心中更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又指着那个正在冒烟的草棚子问道:“老人家,那么那个大草棚子怎么没拆呢?”
“那是放赈施粥的粥棚,所以没拆。”老人答道。张大少爷点头,又问道:“那他们一天施几次粥?两次?三次?粥稠不稠?象这样的防赈粥棚,滋阳县有几个?”
古代生产力不高,再清廉的官员和地方官府放赈,每天也最多只是早晚两碗米粥。现在是正午,滋阳县的粥棚就在生火冒烟。这点相当不符合常理,所以张大少爷才有此问。不等那老人,旁边一个青年灾民已经骂了起来。“一天施粥再三次?狗屁!滋阳县就这么一个粥棚,一天就中午这一顿麸子水。喝下去一泡尿就没了!”
“麸子水?”张大少爷和跟在左右的张清韵、陈剑煌交换一个眼色,又试探着向那青年灾民问道:小哥,听说朝廷不是下令让灾区州县开仓放粮了吗?怎么你们还在喝麸子水?还有,我听说有一个钦差大人已经从江南送了二十万石粮食到山东灾区,赈济灾民,怎么,还没给滋阳送来么?”
“放屁的赈!赈屁的灾!”那青年灾民怒气冲冲的说道:“五月初,俺们听说朝廷下旨放赈,都跑到了滋阳县等着放赈,可县太爷根本就不放粮,每天只给俺们喝一碗麸子水,饿死无数的人!上个月,济宁那边倒是送来一些粮食。听说是江南运来的赈灾粮食,俺们还以为可以吃顿饱饭了。可不曾想,粮食运进了城就不见了,粥棚里煮的还是麸子水!本来俺们听说济宁那边施的是稀粥,吃了勉强饿不死,就都想到济宁去吃赈粮。可是往西走出还没十里,狗县令就派军队把俺们赶回来了,说是济宁邻近运河。不能让运河上来往的官船看到俺们。丢了滋阳县和充州府的脸!”
“唉,这就是命啊。”开始那位老人哭了起来,流着浑浊的眼泪说道:“老天爷不开眼,把俺们生在了滋阳,摊上现在这个县太爷。俺家隔壁的小三子饿的活不下,拿独儿子和别人换了儿子煮了吃,小三子倒是吃饱了,他媳妇儿却上了吊,命,命啊。”哀叹着,那老人把脸埋在膝盖上。难以遏制的大哭起来。
张大少爷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冲走,免得自己的眼泪当众流出,张清韵和陈剑煌从后面追上来,张清韵咬牙切齿的说道:“狗少,进城,找狗县令算帐!我支持你,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抗!”张大少爷努力忍住眼泪,摇头说道:“先别急,再看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
带着张清韵和陈剑煌又转了一圈,打听到的情况大同小异,魏忠贤命令灾区开仓放粮的公文确实送到了滋阳,不少滋阳难民也听说过风声。同时张大少爷先期送来的赈灾粮食,充州知府孙朝肃也确实分拨了一批给滋阳县,可不管是滋阳县原先的存粮,还是张大少爷送来的赈灾粮食,滋阳难民都没见到一颗一粒,每天吃的都是清得和水差不多的米糠麸皮粥。至于粮食究竟去了那里,那恐怕就只有滋阳县令杨炳御自己说得清楚了。而怒容满面的徐宏祖、张采与张大少爷会合后,又给张大少爷带来了杨炳御其他劣迹乘着山东大旱的机会,滋阳城里的不少士神都乘机以二、三十斤粮食一亩田地的价格大肆兼并土地,到灾民中间低价购买年轻女子淫乐,而杨炳御不仅不制止打击,反而经常派人到一息尚存的乡村催租催税,闹出不少人命。
“九千岁没给山东免税,这点我倒知道。
张大少爷沉吟着说道:“如果免税的话,你们信不信。滋阳县衙肯定逼税逼得更厉害。因为他们现在收的税需要上交朝廷,他们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不怎么上可如果免税的话,收的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只会逼得更厉害。九千岁出身贫寒,可是太清楚下面的这些道道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狞笑道:“不过没关系。光是贪墨赈粮这条,就足够杨炳御受的了!”
“大人,杨炳御是鲁王爷面前的红人,请谨慎行事。”陈剑煌心翼翼的提醒道。张大少爷狰狞一笑,哼道:“鲁王?大明宗王根本尧权干涉政务。我怕他做鸟!走,到粥棚看看去,先把杨炳御弄出来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