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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回到大明当才子txt下载     回到大明当才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二章 舌战东林(下)

    (PS:新的七月,作揖鞠躬恳求月票支持。)

    “钱大人……哦,忘了你已经被削去士籍——现在应该叫钱老爷了,有何指教?”面对气势汹汹杀来的钱谦益,张大少爷不慌更不忙,只是文质彬彬的抱拳答应,同时在心里恶狠狠的嘀咕,“狗汉奸,今天我如果不让东林学子把你给扔进河里,我今天这趟东林书院就算白来!”

    “张好古,你……。”看到张大少爷那张令人恶心的俊脸上露出的自信微笑,钱谦益才下意识的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可惜他刚才那一声喊,已经把全场学子士林的目光吸引过来,几千道目光盯在身上,钱谦益就算想把话收回口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骂道:“张好古,你这个无耻小人,卑鄙之徒,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东林书院不欢迎你,滚出去!”

    “哈!钱谦益钱大人,你终于还是站出来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张大少爷大笑一声,从袖子里抽出唐伯虎的春宫画扇,无比风骚的摇晃着,大模大样坐回东林圣地正心亭正中的椅子上,轻蔑的微笑说道:“可是钱大人啊,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上次在金銮殿上,你无端陷害状元刘若宰被本官揭穿,又被本官反参一本,结果丢官罢职还被廷杖削籍。回乡之后,你居然还不汲取教训,还要来污蔑中伤本官,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噢——!”人群中响起无数嘘声,大部分的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都对钱谦益投去白眼。而钱谦益被张大少爷说中生平第一丑事,顿时老脸为之一红,赶紧吼道:“无耻鼠辈,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的骗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钱谦益!”

    “哎呀,钱大人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好吧,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本官就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机会和你辩论。”张大少爷十分轻蔑的打一个呵欠,敲起二郎腿,懒洋洋的说道:“说吧,你骂本官是无耻鼠辈,卑鄙小人,本官卑鄙在那里?无耻在那里?还有,你说本官是花言巧语骗人,本官又有那一句话是花言巧语了?”

    “你……你!”钱谦益被张大少爷的惫懒模样气得三尸神暴跳,张口又想乱骂,还好,叶向高在后面及时叫道:“钱大人,东林圣地,不可恶言伤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张大人,你虽然是朝廷钦差,但东林书院是文人讲学之地,不是你的钦差衙门,也请你放庄重点。”被叶向高这么婉转一提醒,钱谦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自己差点又中了张大少爷的挑拨之计。而张大少爷明知叶向高是在暗助钱谦益,却也不得不坐直身体,同时心中警觉,心知这最后舌战的对手绝对不会只是钱谦益一人。

    “张好古,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钱谦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斟酌着用词指责道:“你为了升官发财,竟然拜大内阉奴魏忠贤为干爹,对他百般奉承,万般阿谀,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象你这样的无耻小人,如果让你登上了高位,天下的百姓还会有好日子过?”

    “呜——。”江南士子和东林学子又是一片嘘声,都对钱谦益毫无文采的强词夺理谴责嗤之以鼻,而钱谦益的门人亲族都是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平时文采风流的钱谦益怎么变得这么没用。只有钱谦益是有苦说不出,因为钱谦益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所拿手的八股诗词文字歧意太多,稍在不留心就有可能被张大少爷抓住空子,反倒不如白话文安全——比如他上次的一句建奴犯边,就愣是被张大少爷给解释成卖国求荣、诅咒明熹宗要被努儿哈赤抓去做奴隶,所以钱谦益这次是说什么也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呵,钱大人,看来你不光是人品越来越差了,这说话的水平也是越来越差了。”张大少爷也是嘲笑一声,大声说道:“九千岁今年的高寿多少?五十有七!本官家严今年五十有二,比九千岁还要小上五岁,所以九千岁也算本官伯父一辈,本官认他为父,有何不可?有何不对?还有,你说本官对九千岁的百般奉承,万般阿谀,本官怎么对九千岁奉承了?怎么阿谀了?倒是你钱谦益钱大人,看到叶向高叶阁老在东林书院露面,隔着十七、八里路就冲上去磕头,这又算不算奉承阿谀?”

    “哈哈哈哈……。”不少人都在今天清晨亲眼看到过钱谦益在叶向高面前的精彩表演,被张大少爷这么夸张的一描述,自然是忍俊不禁的偷笑出来。而钱谦益老脸一红,赶紧说道:“我那是表示对叶阁老的敬重。”张大少爷马上说道:“那我也只是对九千岁尽孝道!天地君亲师,亲在师先,钱大人敬师我敬亲,我好象比你还是要强点。”

    “哈哈哈哈哈……。”江南士子的笑声更大。钱谦益则老脸通红,叶向高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暗骂钱谦益无能。这时候,东林书院的现任掌院高攀龙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张大人,你认九千岁为父,这是你的私事,我等确实无权过问。但老朽有一事不明,请张大人指点。”

    “高大人有话请讲,晚生洗耳恭听。”张大少爷嘴上轻描淡写,心中却暗生警惕——因为张大少爷那双贼眼刚才清楚的看到,高攀龙是先和叶向高交换了一个眼色以后才开的口。高攀龙平静说道:“张大人可还记得,今年四月二十五日那天,你奉旨重审熊廷弼案,将熊廷弼免死削籍,又将前任辽东巡抚王化贞定为斩决之刑。对此判决,京城人人拍手叫好——可据老朽所知,张大人你与熊廷弼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民间还有传言,说是张大人其实就是熊廷弼的女婿,不知可有此事?”

    “呜——。”江南士子中终于出现不利于张大少爷的嘘声,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如果这事是真的,张好古女婿审岳父为岳父脱罪,那就太不象话也太过份了。而张大少爷也十分爽快,大声答道:“不错,高大人你说得很对,熊廷弼熊大人的爱女熊瑚,确实是本官没有过门的正房妻子!”

    “呜——!”人群又是一阵不安骚动,易装混在人群里的张清则气得脸都青了,瞪着张大少爷那副表情,简直就象想把张大少爷给撕成碎片。高攀龙等人则是又惊又喜,做梦也没想到张大少爷会承认得这么爽快,以至于他们花费无数心血金钱才弄到的证据都失去了作用,钱谦益更是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大声叫道:“好,你承认就好!依大明律,主审官亲眷犯罪,主审官应该主动退出审判,以免有包庇之举,你身为熊廷弼女婿,却故意隐瞒不报,并且为熊廷弼脱罪免死!我要参你,我要联合全江南的士林参你!”

    “钱大人,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张大少爷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我承认自己是熊廷弼的女婿不假,可熊廷弼根本就不承认我这个女婿,他的女儿熊瑚也从来没有和我订立亲事,甚至还把我孤零零一个人扔在京城,跟着她的父亲回了江夏老家,我和熊廷弼又算那门子的亲戚?”

    “张大人,那你怎么又说自己是熊大人的女婿呢?”一个年轻的东林学子好奇问道。张大少爷苦笑,答道:“没办法,一见钟情,迷上了。熊大人的千金虽然无情的抛弃了我,可我已经立誓,今生今世非她不娶,所以熊廷弼熊大人可以不承认我这个女婿,我却承认他这个老丈人。”

    “哈哈哈哈……。”年轻的东林学子和江南士子都笑了起来,还有人叫道:“张大人,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情种啊。以你的人品家世,不管看上那家姑娘,还怕姑娘家的父母不同意?”

    “那可不一定。”张大少爷笑道:“熊大人不就嫌弃我这个女婿了吗?还有象钱谦益钱大人,假如他有一位正当妙龄的美貌女儿,我象他女儿求亲的话,估计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张大少爷这些话已经近乎无赖,在场的老夫子自然是个个听得直皱眉头,年轻一辈的却个个哄堂大笑,对张大少爷益发亲近。

    “张好古!老夫也有一事问你!”前任首辅叶向高忍无可忍,扶着拐杖站出来,大声问道:“你既然承认自己对熊廷弼之女一见钟情,立誓非她不娶,那你在审理熊廷弼案时,可曾想过为了讨好熊廷弼之女,故意为熊廷弼开罪?”

    “叶阁老,晚生也有一事问你!”张大少爷的声音比叶向高更大,“熊廷弼案初审之时,你身为朝廷首辅,王化贞是你门生,你可曾想过保护门生也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故意为王化贞脱罪?并且重判熊廷弼?”

    闹腾了许久的会场再度安静下来,几乎是鸦雀无声。而老于世故的叶向高不动声色,仅是淡淡答道:“王化贞是老夫的门生不假,可熊廷弼案初审之时,老夫为了避嫌,从未参与审判,就连三法司递上来的定罪奏章,都是呈交给次辅韩爌韩阁老——可不象你,直接就是熊廷弼案重审的主审官。”

    “韩爌还不是你们东林党人?”张大少爷心中冷笑,嘴上则笑得更加大声,“不错,不错,叶阁老你是避嫌了,确实是避嫌了,可你也未免避得太好了!可叶阁老你也别忘了,我张好古的干爹九千岁掌管着东厂——东厂是什么地方,专门为皇上监察百官的衙门!叶阁老,你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应该很清楚这个分量吧?”

    叶向高不动声色,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张大少爷则面带微笑,一双贼眼就象两道冷电,死死盯住叶向高的双眼,盯得叶向高心慌意乱,心中惊叫,“这小子究竟知道老夫的多少隐秘?不对啊,当年的事,就只有韩爌比较清楚,邹元标和王纪他们也只是接到老夫的暗示,并没有落于笔墨啊?难道是韩爌出卖了老夫?不可能啊,韩爌是老夫多年的同僚好友,他就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或者说,韩爌为了复出,也投靠了魏忠贤?不可能,不可能!张好古这小子肯定是在吓唬老夫,他就算有魏忠贤的东厂做靠山,也不可能抓到老夫的任何把柄!对,肯定是他在吓唬老夫!”

    话虽如此,可叶向高话到嘴边却又强行咽回肚里——毕竟叶向高已经是六十有七,家财万贯又儿孙满堂,实在不敢为了一个罪有应得的门生,去拿满门富贵和自己的晚节赌博,否则的话,张大少爷如果真的当众抖出什么证据,那叶向高立即身败名裂不说,儿女子孙也必然受到牵连。同时叶向高也在心中分析,“张好古这小子既然敢这么说,那他就一定有他的把握,而且这小子在重审熊廷弼案时办事滴水不漏,不留半点破绽,他今天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拿到什么真凭实据。再说了,当年的当事人韩爌、邹元标和王纪都仍然在世,甚至王化贞那小子都还活着关在天牢里,他们不管有谁泄露一句,那老夫可就真的完了。”

    反复权衡盘算了许久,家大业大的叶向高最终还是在心理战上败下阵来,放弃了为门生王化贞讨回公道的打算。最后叶向高一咬牙,勉强微笑着说道:“张大人,你误会了,老朽并没有指责你包庇熊廷弼的意思。其实老朽还很感谢你,不瞒大家说,熊廷弼案初审之时,老夫就觉得熊廷弼判决太重而王化贞判决太轻,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发表意见,多亏了张探花你重审此案,还了熊廷弼熊大人的清白,也重处了丧师辱国的不肖门生王化贞,老朽感激不尽。老朽还听说了,张探花在重审熊廷弼案前,从未与熊廷弼和王化贞见过一面,公平之至,公平之至啊。”

    “呵呵。”张大少爷也开心笑道:“叶大人不必客气,其实东厂也通过侦察发现,叶大人你也在熊廷弼案初审之时主动避嫌,从未以首辅身份干涉案件审判,朝廷内外都对叶阁老你的大义灭亲赞不绝口,晚生也对叶阁老你敬佩之至啊。”说罢,张大少爷又在肚子里补充一句,“我这次说的可是真话,要是我有你干预熊廷弼案的证据,早就抖出来给老丈人报仇出气了——可惜你自己做贼心虚,这可怪不得我。”

    “探花郎过奖了,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老朽教出叶向高这样的门生。”叶向高苦笑一声,心灰意冷的准备退出舌战。张大少爷却抢着说道:“叶阁老,晚生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阁老指点。熊廷弼案重审是在四月二十五,距今仅有一个多月,你身在福建,怎么能如此之快的得知?难道说,是有人给阁老报信?如果真是这样,那阁老可得重重惩处这个报信之人?”

    “探花郎此言何解?”叶向高楞了一下。张大少爷笑道:“阁老,你可是大明三朝的老臣了,此人包藏的祸心,难道你看不出来?你本来就和王化贞案毫无牵连,此人却故意风急火燎的将消息送给阁老,难道他想诱使阁老出手干预,陷阁老于不义之地?叶阁老啊,你老德高望重,晚节比什么都重要,你如果上当出手,那么瓜田李下,虽至公也不公,虽无私也有私,那么一旦有御史参上一本……,呵呵。”

    “多谢探花郎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叶向高老奸巨滑,张大少爷这点挑拨离间的雕虫小技,又怎么可能把他坑到?而钱谦益却远没有叶向高这样的修行,心虚之下同样是心慌意乱,生怕叶向高因此恨上自己。张大少爷察言观色,大声喝道:“钱谦益钱大人,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叶阁老磕头赔罪?”

    “是……。”钱谦益下意识的想要给叶向高下跪,却发现自己差点又上了张大少爷的恶当,赶紧吼道:“张好古,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叶阁老通风报信了?”

    “呵呵,不上当?多少还是长进了一点嘛。”张大少爷笑笑,把春宫画扇一合,打出暗号。那边郑一官和施大瑄一伙人立即冲了出来,指着钱谦益的鼻子大吼道:“钱谦益,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还在装什么装?叶阁老这么德高望重,你还黑得下心去陷害他?我们实在看不下了,你收买我们刺杀钦差大人的事,我们也不干了!”

    “你……你们?”重金收买的海盗杀手忽然反水,钱谦益顿时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郑一官和施大瑄一伙人转向正心亭,向张大少爷磕头叫道:“张大人,我们老实交代,钱谦益商号的掌柜用两条大海船和两千两银子收买我们,要我们刺杀你,我们一时糊涂,又听钱谦益手下的掌柜说你是天下第一贪官,天下第一脏官,就答应了他,还收了他两千两银子的订金!可我们今天亲眼看到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好官,所以我们不干了,我们要改邪归正,指控钱谦益买凶杀人!”

    “钱谦益,你这个无耻小人!”数千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炸开了锅,群情激奋,潮水一般的涌向钱谦益。钱谦益则面如土色,赶紧分辨道:“冤枉啊,冤枉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商号的掌柜,是我家商号的掌柜干的,不关我事啊!”

    “把他扔进河里!”也不知道是那个化装隐藏在学子中的东厂番子喊了一声,义愤填膺的东林学子和江南士子立即群起响应,七手八脚的把钱谦益举起,抬到弓河岸边,狠狠扔进弓河水中。看到钱谦益在弓河水中翻滚呼救的狼狈模样,张大少爷心中冷笑,“狗汉奸,弓河之水,比西湖之水冷乎?”

第七十三章 雌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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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锡一行,张大少爷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既成功的阻止了东林党元老企图利用东林大会破坏自己筹款赈灾的计划又成功的与一批充满朝气的东林党后起之秀取的共鸣,争取到他们至少在表面上的理解和支持,分化和瓦解了筹款行动中最大的敌人队伍。除此之外,张大少爷还借着东林大会的春风,在大会上猛捞一把,筹集了数字相当不菲的巨额捐款大会上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当场捐献的银两数目统计下来,就连家财万贯的张大少爷都吓了一大跳,足足九万五千一百九十二两就这,都还没算史可法等人承诺事后捐款的数字弄得张大少爷都感慨无比,不愧是东林党啊。是有钱啊,难怪建奴打到江南以后要屠城取财,换我也眼红啊

    劝赈募捐到的银子喜人。其他方面的成果更是喜人,借着东林大会的号召力,仅仅是在无锡县城里,张大少爷就现了薄殊和宋应星两大科学天才,刘五纬这样既可以装典门面又可以治理水利的清廉实干官员,还有郑一官和施大瑄这样的天才海盗和天才海上大将,另外还现了一些张大少爷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身份来历的杰出文人,不知不觉间奠定了张大少爷将来的人才班底。除此之外,张大少爷还故技重施用反收买的手段,加价收买郑一官除掉了钱谦益不过说实话,象钱谦益这样的跳粱小丑,还真不配做张大少爷的对手,所以张大少爷也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一脚踢给刘五纬抓进衙门审问了事。

    钱谦益做人确实有些失败。他恨张大少爷入骨视张大少爷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也就罢了,张大少爷却根本没把他当过一回事,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甚至还没有花在薄办身上的心思多为了让无意仕途的机械疯子薄瑟为己所用,张大少爷费尽心思熬夜画了一幅膛线枪草图和一幅珍妮仿纱机的草图,标上注解。然后在临走前的头一个晚上找到薄练住的客栈,把两幅草图扔到薄办面前,说:这些东西我有的是,还想要的话,跟我去当官,我给你争取资金研究制造,想通了,明天正午前去客栈找我然后张大少爷转身就走,结果张大少爷前脚刚走出客栈,薄瑟后脚就背着简单的行李追出来了,扯着喉咙大声叫,钦差大人,我跟你走,跟你去那里都行

    好,但我还有一个条件。张大少爷吩咐道:这几天时间里,你先把那个坊纱机搞出来。我有急用。忘了交代一句,张大少爷上辈子当公务员的时候。他供职那个镇就是以坊织业为主要经济行业,张大少爷对这个玩意自然是印象深刻。

    大明天启五年六月初七,张大少爷一行结束无锡之行,先派遣官差缓骑将募捐所得银款装箱贴封运往南京,又通知志愿担任赈灾监督的十二名江南士子文人,让他们在指定时间到南京集合,然后张大少爷一行沿运河北上,直接赶往江南之行的第三站扬州而张大少爷的两个好兄弟魏良卿和傅应星早就直接去了扬州,来信说就住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家里,扬州知府刘锋也是个豪爽大方的人,所以要张大少爷赶快把无锡的事情干完,尽快赶到扬州去和他们研究瘦马怎么驾御和调教。

    张大少爷来到江南后的第三战之所以选择扬州,其司马昭之心自然意在富甲天下的扬州盐商,提起这些扬州盐商,张大少爷简直恨得牙根子痒,明朝盐价奇贵,官卖价都达到每斤四十文钱,可这些盐商每斤盐巴才向朝廷交税两文其中的差价除去少量成本运费和官员抽丰,绝大部分都落入这些盐商口袋,可这些盐商除了会拿着银子造豪宅玩女人金石古玩和字画之外,就一点没想过回报社会和国家。还在想方设法偷税逃税,收买东林党人充当保护伞,对付为国家征税的朝廷官员魏忠贤面前的头号智囊前任谁扬巡抚崔呈秀就是被他们斗倒,如果不是崔呈秀见机得快及时投靠魏忠贤,他那颗脑袋就已经被东林党大佬高攀龙给拿下来了。所以这次张大少爷出使江南临行前,崔呈秀就私下告诉张大少爷说,兄弟,给哥哥报仇,想办法狠狠敲那些盐耗子一笔出了事。哥哥在九千岁面前替你担着。

    说得好听,盐税占大明国库收入的一半,真要出了事,别说你崔呈秀担不起,就是魏老太监也担不起赶赴扬州的路上,坐在船头观赏沿途风景的张大少爷百般无聊时回忆起崔呈秀的嘱咐,顿时嗤之以鼻,又自言自语着喃喃说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我如果不狠狠敲这些盐耗子一笔,确实是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中也对不起我自己的钱包。问题是,我该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乖乖掏钱

    哇耳边忽然响起张清的大声尖叫,吓得正盘算得入神的张大少爷一个机灵,捂着耳朵惨叫道:张公子,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我的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活该,谁叫你老是不理我张清坐到张大少爷的旁边,很不满的问道:你自己说,我陪你下江南以后,你和我一共说过几句话我姐姐把我拖付给你,你就是这么带着我长见识见世面的

    忙啊,你没看到我天天晚上都得熬到三更才睡张大少爷随口答道:再说了,你这个人也不合群,我好心叫你去玩女人,你居然还拿茶杯砸我,世上有你这么不识好人心的人么

    我呸,我才懒得学你那些吃喝嫖赌,别把我带坏了张清红着脸唾了一口,又怕张大少爷又把话头扯到什么冰火毒龙钻上去,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还忘记恭喜你了,东林大会上,你一口气就筹集到了九万多两银子,还是把那些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说得心服口服自愿捐献。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消息要是传到北京,皇上和魏忠贤肯定要升你的官了

    这算什么东林大会上有五千多八,卢均每个人捐款怀不到只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只是兆个毛罢了张大少爷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十分的得意,又指着北方说道:看到没有,我们要去的扬州,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销金窝,我要是在那里从富可敌国的盐商口袋里捞出银子来,那才叫做真正的功劳。

    从扬州盐商口袋里掏银子,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张清笑道:我从京城出的时候,我爹就说过,扬州盐商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也是天下最吝啬最难缠的人。你这次到江南筹款赈灾,如果过不了扬州盐商这一关,这趟差事恐怕就很难办了。

    张国公说得对,扬州盐商这一关,我是非过不可。张大少爷郑重点头,又好奇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姐当初是怎么说服张国公让你来江南的象你这样的公候之后,不坐在京城享福。跑到外面来餐风露宿,你爹你娘就不担心说到这,张大少爷又神秘兮兮的补充道:或者说,张国公是派你来监视我

    我呸不许说我爹坏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少爷我来监视张清不满的踢了张大少爷一脚,但张清也心中怀疑,父亲居然会不顾母亲坚决反对,同意自己和张好古同来江南筹款赈灾,说不定真是让自己来盯住张好古想到这里,张清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驱出脑外,仅走向张大少爷威胁道:我警告你。我父亲是正人君子,你不许把他想得那么坏我只是想问你,你打算怎么从扬州盐商口袋里掏钱。

    目前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张大少爷摊手说了一句实话。张清眨眨大眼睛,坏笑道:我到有两个办法,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哦,那可太好了,请张小公子务必赐教。张大少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表情。张清笑得更坏,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可听好了。这可是本公子费尽心血想出来的锦囊妙计第一个法子,你换一身叫花子的衣服,端着一个破碗,到扬州盐商家的大门口去一站,嘴里喊。老爷夫人行行好,赏我几个钱吧。第二个法子,你从东厂带上一队番子,再带上几千军队,挨家挨户去募捐筹款,扬州盐商要是不给,你就动手抢,运气好的话只要抢上三回家,就可以凑足五十万两银子了。

    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张大少爷气得直翻白眼,哼道: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要是真敢去抢扬州盐商就好了,别说抢三四家。只要抢扬州第一盐商汪福光一家。就可以赈济山东十次大灾都有余了。

    除了这两个法子,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张清也是把手一摊,笑道:你可别忘了,扬州盐商和李三才的李家商号关系密切,李三才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坐镇在扬州等着对付你,有他们两兄弟捣乱,扬州盐商一两银子都不捐给你都有可能。说到这,张清又顺口补充一句,除非你又耍贱,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让他们两边势不两立,那扬州盐商为了讨好你这个钦差大人。说不定会捐一点点银子给你。

    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张大少爷眼睛一亮,心说这倒是一个有希望的法子。但张大少爷仔细一盘算,还是摇了摇头,心说别异想天开,李三才商号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树大根深,和扬州盐商关系密切,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说离间就离间再说了,我这样的芝麻绿豆官,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扬州盐商讨好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还有一个法子。张清似乎捉弄张大少爷上了瘾,又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还可以带着军队去封锁盐场,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逼着他们捐款当然了,你如果这么做,最好还是买好一条可以逃往海外的海船,要是朝廷下旨把你锁拿上京,你就赶快上船

    越说越离谱了,我要是有权利封锁江南盐场,那可就太好了张大少爷没好气的想把张清赶走,可话到嘴边,张大少爷却猛然想起一事,脱口问道:清韵,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

    你叫我姐姐的名字干什么我叫张清张清有些慌张,赶紧反问道:我是说,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大少爷不答,仅是习惯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低头盘算。

    张清则心跳加,也是盯着张大少爷紧张盘算,分析张大少爷是否已经现自己的身份。而张大少爷忽然一拍大腿,张臂一把抱住张清。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兄弟。我可真得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就彻底把林则徐那招给忘了谢谢,谢谢,这回终于有办法收拾那些扬州盐商了

    放开,放开我张清被张大少爷抱得又羞又怕,拼命挣扎才逃脱出来,又红着脸吼道:你好不要脸。你我都是男人,抱我这么紧干什么。

    哈哈,正因为张兄弟你是男人,我才敢抱啊,你要是女的,我可是连你的手都不敢拉了张大少爷开心大笑,又坏笑着上下打量张清。淫笑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越看你张兄弟,越觉得你漂亮,简直比我的大老婆熊瑚还要漂亮一如果你是女人,又不和我一样姓张我一定娶你做二老婆。

    滚死龙阳张清涨红着脸一脚踢开张大少爷,扭转身子就冲回自己的船舱。而张大少爷足急追。张清还以为张大少爷是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便槌着脸站住脚步,准备好好教张大少爷一通。不曾想张大少爷从她身边越过,边跑边喊,6万龄,6年兄,快给我滚出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你上次我请你写那道摊丁入亩的奏章,笔迹你还记得不

    混蛋,敢不理我看着张大少爷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张清气得牙齿痒痒,暗暗誓,姓张的,迟早有那么一天,我要你好看。

第七十四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比第二更送到。巳过零点,求推荐票及月票。顺便吓死利大神的乌鸦嘴,再一次祥瑞到他的祖国。

    张大少爷还在赶往扬州途中的一个晚上,扬州著名的瘦西湖二十四桥湖面旁,江火明沙岸,云帆碍浦桥,花船密集如云,五彩灯光直将湖面映得透明,到处都是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而在就在花船丛中,最大的一条花船上,二十余名扬州最有声望的盐商,正在扬州最大的两个,盐商汪福光和乔承望的率领下。一边在船上饮酒听曲,一边等待着北方最大商会李三才商会现任当家人李家国和李家斌到来。但每一个盐商的脸上都是写着重重心事,即便面对美酒美人,也愁眉苦脸的丝毫提不起兴趣。

    蹬蹬蹬蹬又过了许久。花船的楼梯上,终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和李家兄弟的叫喊,汪大官人,乔大官人,人到齐没有汪大官人,人要是没到整齐的话。马上派人去把他们叫来,网收到消息,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后天就能到扬州了。再不做好准备就来不及了

    两位李公子放心,我们全到整齐了。汪福光迎上去,指着在场的二十几个盐商说道:扬州城里,手里握有三万窝子又称窝本,即盐引以上的盐商,我都请来了,一个没少。旁边乔承望也焦急问道:家国兄,家斌兄,怎么样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给我们扬州盐商限定了多少银子的捐款打听出来没有。

    别急,等我们喘口气再说李家兄弟坐到汪福光给他们准备的椅子上,先各自搂过两今年轻妓女,在她们脸上啃上几口,又灌了两杯茶。曾经在通州码头故意撞张大少爷船的李家国才喘着气说道:你们放心,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假仁假义,没给扬州强行规定捐款数目,不光扬州没有强行规定,江南其他行业的商户也没有规定捐款数。

    谢天谢炮,谢天谢地。以汪福光和乔承望为的二十几个盐商眉开眼笑,刚才的愁眉苦脸也一扫而空。乔承望还向北方拱手,喜笑颜开的说道:皇上圣明,派了张好古这样的好官来筹款赈灾,本来我们还担心,魏老阉狗派来的人。至少要把五十万两银子的赈灾款分一半放到我们头上,逼着我们出钱看来传言有误,这个张好古还算是个。好官知道体谅我们盐商的难处

    是啊,这样的好官,这年头可不多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要是这个张好古也象李实和崔呈秀那么心黑,那我们这生意简直就没办法做了。对对对,陈掌柜说得太对了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怎么不降个。雷把李实那个狗太监劈死让张好古来做江南织造太监最好是把龙遇奇和刘摔那两个狗官也给劈了,这两个狗官也不是好东西对对,本来我打算只捐三百两的,看在张好古是个体恤我们盐商的好官面子上,我这次捐三百二十两算了。

    诸位掌柜的,如果你们以为张好古是一个好官,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李三才次子李家斌一声厉喝。彻底打破二十几个扬州大盐商的美梦。李家斌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的心肠不仅仅是比李实和崔呈秀黑,甚至比魏老阉狗的心肠还黑你们可知道,光是在无锡的东林大会上,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就舌到了多少银子

    多少。二十几个盐商又把心提到嗓子眼。李家斌狞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过十万两你们可以想想,他在无锡那种小县城就能刮走十万两,到了扬州,还不得刮你们三层皮还有,钱家商会的会长钱谦益钱大人,因为反对小阉狗搜刮民财,也被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诡计陷害,现在已经下了无锡大牢了

    十万两无锡那种小地方他都敢刮十万两二十几个扬州盐商再次面疟人色,他们是有钱,可是没权,以前靠山东林党现在又被阉党揍得快要断气了,阉党大红人张大少爷如果向他们伸手强行要钱,他们还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给了。当下乔承望一把拉住李家国的手,恳求道:李大公子,你给我们想点办法啊,否则张好丰那条小阉狗就真要扒我们几层皮了我们愿意多出点血。请朝廷里的达官显贵帮我们说话,只要别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把我们刮得倾家荡产就行。

    乔大官人,你就行了吧李家国阴笑道:淮盐十纲,每纲二十万引,每引三百斤盐,你手里窝子是六万多窝,就算六万窝也是一千八百万斤盐,你一年卖一千八百万斤盐要赚少就这,都还没算你走私的私盐张好古准备筹的五十万两,你一个人全包,恐怕也不会倾家荡产吧

    乔承望的装可怜被李家国戳破。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又说道:李大公子说笑了,我乔承望的家产怎么敢和你李大公子李二公子的家产比而且我们的银子也是流血流汗挣来的,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动动嘴皮子就想刮走,也实在太让人想不通和让人窝火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说道:对对,我们的银子也不是捡来的,凭什么要送几十万两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几十万两银子啊,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白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把银子扔进水里,那我给你们出一个主意李三才次子李家诚阴阴的说道:只要你们照着我的主意去办,保管你们躲过这一劫,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空手而回。

    请二公子指点。二十几个盐商一起竖起了耳朵。李家斌奸笑道:很简单,我们俩兄弟已经帮你们打听好了,张好古大概后天到扬州,你们后天晚上就打着迎接钦差大人去的旗号,派你们子侄一辈的人去迎接小阉狗,顺便给小阉狗捐款每个人捐上一两百两银子,应付场面了事反正小阉狗也没给你们规定捐款数目,每个人都捐了一次,他还好意思向你们伸手要第二次吗。

    可是只捐一两百两行吗我们扬州盐商树大招风,只捐这么点,怕是说不过去啊汪福光担心的问道。李家斌把手一摊,阴笑道:怕什么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只是让你们捐款,又没有让你们一定要捐多少,你们每个人捐一万两银子也是捐,捐一两银子还不是捐。

    话到是这个理,可我们捐的太少,张好古又逼着我们多捐怎么办,汪福光还是有点担心。李家国插嘴笑道:汪大官人,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怕什么张好古那个小狗只是一个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又不是朝廷派下来的两淮盐法使监察御史,你们就是一两银子都不捐,肥一尔们怎么样再说了。龙岛森和刘锋那两个狗官,环烈贸一佩你恺给喂得饱饱的了只要他们不出面逼你们,你们还用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什么面子

    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是九千岁面前的大红人,要是他向九千岁告刁状怎么办一个扬州盐商担心的问道。李家斌大笑,答道:这就更容易了,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小阉狗张好古这次来江南办差,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和外甥傅应星也跟看来了,现在就住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家里,你们抢先给魏忠贤的侄子外甥送了银子,让他们帮你们说话,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还敢去魏忠贤面前告刁状不

    好主意啊。就这么办众盐商纷纷鼓掌。笑道:对宁可把银子送给九千岁的侄子外甥,也绝对不便宜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便宜那些臭泥腿子最起码,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九千岁的子侄的时候对,就这么办,明天就让龙遇奇把九千岁的侄子外甥请出来,先把他们喂饱。让他们去收拾张好古那条小阉狗。

    看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李家国和李家斌兄弟也是对视一笑。李家斌又低声说道:各位掌柜的,不过你们也别太看了张好古那条诡计多端的小阉狗,他要是琢磨出什么诡计绕开魏良卿和傅应星,说不定就又从你们专走银子。但你们也不用太怕,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对张好古不理不问不见面,他就拿你们毫无办法他如果主动上门去找你们,或者让龙遇奇和刘锋出面召见你们,你们就这么办,

    哈哈哈哈哈。李二公子果然妙计小阉狗张好古这次肯定愕空着手离开扬州了。好不容易等到李家斌说完,扬州盐商已经笑成了一团。见计议已定,扬州头号大盐枭汪福光这才说道:好,既然大家已经商量好对付张好古那条小阉狗,那我们也别楞着了,都坐下喝酒吧。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各位,秦准名故杨宛杨姑娘也到了扬州,我足足用千两纹银,才把她请到了这条花船上,为我们谈唱她的新

    杨宛就是那位草书冠绝江南杨宛叔杨姑娘我可是在通州都听说过她的芳名李家国惊叫问道。汪福光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杨宛杨宛叔。杨姑娘她可是现在的秦淮第一名妓,艳名之盛,直追当年的秦淮艳马湘兰马姑娘,卖艺不卖身,能诗词娴南曲,又善书画,才貌双全。寻常人就是想要见她的芳容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啊

    那你汪老官板还等什么还不快把杨姑娘请出来一见李家国拍着桌子大叫道。其他盐商和李家斌也是大叫。对,对,快把杨姑娘请出来一见。我们都等不及了。

    诸位。小女早就已经来了屏风背后传出一个清脆悦耳,但不等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李家国兄弟一伙人屏息静气中,仕女屏风背后人影一闪,一名怀抱琵琶的青春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龄,淡红色衣裙,秀丽长随意披散,婀娜迷人的身段,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着青春的活力,却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妩媚而又动人。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那张俏丽的脸蛋上表情太过冰冷,仿佛冰山一样让人无法触摸,也让在场的李家兄弟和扬州盐商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小美人,如果笑上一笑,那就更好看了

    杨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李三才李大人的大小公子。这位是乔承望乔老爷,先朝监生出身。这位是陈地桥陈老爷,扬州城里著名的大盐商。汪福光迎上前去,依次为杨宛介绍在场诸人。杨宛则是一一点头行礼,轻声问好,好不容易等到汪福光依次介绍完毕,杨宛这才轻轻的说道:两位李公子,诸位老爷,万福金安小女新作一曲。名曰醉落魄,请两位公子和诸位老爷指点。

    好。李家兄弟和众盐商一边贪婪的盯着杨宛的身段脸蛋,一边大声叫好。而杨宛也不多言,径直坐到了花船台上,抱直琵琶,美目冷然注视前方,冰凉而雪白的手指一抚,弦索一动,宛妇女响珠跃鹏啭燕语,宛如天赣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春因

    春来几许花明柳暗平分取。空中香乱群蜂舞。翠幄张天,人在深深处。

    声声又听催花雨,燕莺空惹闲愁绪。衔花早过东墙去。新水芳泥,莫使春风误

    歌声清雅。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时而如流水综涂。时而如银铃玎玎,最后莫使春风误那一句,琵琶声若有若无,缓缓流动,在场众人无不听的心旷神怡,有的凝神闭目,有的摇头晃脑。琵琶声一歇,李家兄弟和扬州众盐商喝采。李家国还摇头晃脑的说道:词妙,曲妙,歌喉更妙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杨姑娘,你简直当的上歌神。二字

    对对对。杨姑娘的歌喉,确实当得上歌神二字二十几个扬州盐商点头如鸡啄米,大声附和李家国的刻意讨好,心中却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个卖艺不卖身的小美人儿弄上床去,狠狠蹂躏一把。而杨宛不动声色,仅是轻声谦虚说道:李大公子,过奖。

    不过奖。不过奖。李家国连连摇头,又满脸堆笑的问道:杨姑娘,早就听说你是卖艺不卖身,不知道杨姑娘到底心归何属生能否有福分,一亲姑娘芳泽

    杨宛不答。仅是将冷漠的目光移向窗外,注视着窗外被花船灯光映得五光十色的月下湖面,心中轻轻说道:是呀。我的心上人,什么时候能够出现呢

    阿嚏阿嚏与此同时的运河河面上,正在月下赏月的张大少爷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鼻子,嘀咕说道:一骂二想三感冒,看来一定是大老婆熊瑚又在想我了,,张公子,你去那里你把我叫出来赏月,怎么网出来就又回去了你又砸茶杯干什么这条船是官船,上面的东西都是国家出钱买的,你砸了我可得赔钱,别别别,别砸了,我这个月的俸禄要没了

    注:杨宛,字宛叔,一作宛若,明末金陵秦准名妓,明末著名女才子,擅长诗唱。著有钟山献四卷,续集一卷,再续一卷。杨宛十六岁时嫁给孙承宗部将茅元仪为妾,后与陈圆圆同时被田弘甄选送入皇宫,出生命份不详,但茅元仪长期驻扎辽东,天启六年才返回江南老家,由此可以推断,杨宛现在应该是十五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七十五章 扬州煮鹤

    天启五年六月初十夜,张大少爷一行经过三天三夜的昼夜兼程,终于抵达江南之行的第三个目的地扬州船到码头。跳板刚网放下,张大少爷的两个好兄弟魏良卿和傅应星就领着驻扎扬州的总漕尚书郭尚友淮扬巡抚许其孝两淮盐法道龙遇奇和扬州知府刘择以及一大群地方官员士仲迎上前来。正装官袍的张大少爷走下跳板,地方官员当然是施礼请安。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却没那么虚伪,一个抓住张大少爷的左手。一个抓住张大少爷的右手。异口同声的说道:张兄弟,你怎么才来不过来了就好了,快给哥哥出个主意,搞定一个。小妞

    帮你们搞定一个小妞魏兄,傅兄,以你们两的人才家世,还能有什么小妞搞不定的张大少爷听得满头雾水,顺口说道:如果真喜欢,那就遣媒下聘,把她娶过来做小妾呗。

    娶她不行。不行。魏良卿和傅应星又一起摆手,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个小妞是个青楼女子,我要敢把她娶回去做妾,败坏魏家门风,父亲舅舅非打死我不可。魏良卿和傅应星这话确实不假,他们在外面嫖故宿娼,只要不闹得太过份是没什么。可如果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那麻烦可就大了毕竟咱们的魏忠贤魏公公身体构造特殊,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难怪是好朋友。还真是臭味相投。张清冷哼着从张大少爷身旁飘过,顺便恶狠狠赏给张大少爷几个卫生眼球。张大少爷装没听到,只走向魏良卿和傅应星笑道:青楼女子。那不是更容易多扔点银子,把她砸躺下,再花点银子,把她砸得爱你们。玩玩不就成了

    不行啊要是就这么简单,我们还要你教魏良卿和博应星又一起哭丧着脸说道:那个小婊子是幕淮名妓,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砸再多银子她也只是唱唱小娶。如果想把她弄上床,得办到三个条

    那三个条件张大少爷也好奇起来。魏良卿抢着说道:第一。要给老鸠子一大笔钱一这个当然不难,难就难在后面两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得找一大堆有文才的风流雅士做陪,和她吟诗唱曲,把她哄高兴。

    第三个条件,必须要她本人看上眼,经她点头才行。

    这么麻烦天下还有这样的妓女张大少爷更是好奇。这回轮到傅应星抢着答道:就是因为天下有这样的婊子,还这么麻烦,所以我们哥俩才急着请你帮忙啊。张兄弟你是新科探花,天下人都说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也长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肯定能帮我们搞定那个装清高的小娘们。

    老子也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那天下就没有文盲了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嘴上却笑道:好说,只要兄弟能帮忙的,就一定尽力。这里不是地方,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再说吧。旁边的两淮盐法道龙遇奇也凑上来,赔笑着说道:钦差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已经在陋宅备下酒宴,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请钦差大人务必赏光。

    龙大人相邀,下官那敢不从肚子正饿得咕咕叫的张大少爷一口答应。龙遇奇大喜,赶紧招呼其他官员同僚领路,那边魏良卿又拉着龙遇奇的袖子说道:龙大人,反正是请客,干脆象昨天晚上一样,你再派人去把杨宛杨姑娘也请过来唱上几小曲如何让我这个当钦差的张兄弟也见见杨姑娘的芳容

    这个。龙遇奇有些为难,尴尬的说道:魏公子见谅,杨宛姑娘心高气傲。王孙贵胄想要见她一面前难,昨天晚上还是汪福光汪掌柜的面子大。这才把她请来做陪,下官直接派人去请,只怕她未必肯来。这样吧,下官派人去试一试,如果不成,魏公子请千万不要责怪下官。

    汪福光张大少爷心生警觉,忙问道:魏兄傅兄,昨天晚上扬州头号大盐商汪福光请你们赴宴,还有没有其他盐商参加宴席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有,扬州三万弓以上的盐商都参加工魏良卿倒也还算老实,又凑在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张兄弟,汪福光那些人给我和傅应星送了一万两银子。请我们在你面前说,这次筹款赈灾,少从他们身上捞点,哥哥答应了。兄弟你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能给他们免的,就免了吧。

    张大少爷点头微笑,不置可否,心中却在冷哼,他娘的,想在少爷我面前玩釜底抽薪。你们还嫩点而且你们也低估了魏大娘爷,他贪是贪毒是毒,大事上可不糊涂,别以为搞定了他的草包侄子和草包外甥就可以搞定他对了,那个姓杨的故女,该不会也是盐商买通了小旧矢人计的吧,看来我对她也得小心点。说话间,张大少爷一行上了龙遇奇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龙遇奇那座奢华而又不失雅致的府邸,到得龙府门前,张大少爷网刚下马,龙府大门旁就迎过来一群人,在张大少爷面前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齐声叫道:草民叩见钦差大人。张大少爷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现那伙人服色各异。不象是龙府下人,便疑惑问道:你们是谁找本官有什么事

    回钦差大人。小的是扬州盐商汪福光汪老爷家里的下人。一个,中年男子磕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信封,双手捧过头顶,必恭必敬的说道:我家老爷听说钦差大人驾临扬州筹款赈济灾民,十分欢喜,本打算亲自前来跪迎钦差大人。可不曾想到今日盐场过水,灶户损失惨重,不得已。我家老爷只好与扬州其他盐商赶赴盐场查看灾情,无法前来迎接钦差大人。所以我家老爷就派小人先来向钦差大人告罪,同时送上我家老爷的赈灾捐款。请钦差大人笑纳。还有扬州其他不能来的盐商,他们也都派了下人前来告罪,认识奉上捐款

    说着,那中年男子又把那个写着汪福光面子的大红信封往上一捧,张大少爷心知不妙,忙向6万龄使个眼色,6万龄会意,上前接过信封打开,拿出其中银票清点。但只看得一眼,6万龄便失声惊叫起来,一百五十两扬州第一大盐商汪福光居然才捐一百五十两那中年男子低着头,不敢答话。张大少爷则不动声色,先挥手让6万龄把银票收好。又向那中年男子笑道:很好,回去告诉你们的汪福先,汪老爷,他急灾民之所急主动捐款,本官十分感激,叫他安心先处理好盐场上的事,等他忙问了,本官再请他喝酒答谢

    是,草民一定把钦差大人的话带到那中年男子松了口气,赶紧磕头答应。其他盐商派来的下人也纷纷上前,将自己主人的赈灾捐款交给6万龄,但其中除了乔承望捐了一百五十两以外,其他盐商清一色的全都是捐一百两银子,相对起他们的百万身家,其数量确实少得可怜。见此情景,在场的扬州官员大部分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汪福光和乔承望这些人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这么公开的打钦差大人的脸只有咱们的张大少爷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一一致谢,末了,张大少爷大声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的老爷,说本官多谢他们的主动捐款,等过上几天,本官再请他们喝酒,当面向他们道谢

    草民等一定将钦差大人的话带到,请钦差大人放心。二十几个盐商派来的下人一起磕头,爬起来就飞快溜走。而张大少爷的心腹仆人张石头则急了。凑上来低声说道:少爷,这些盐耗子都是扬州城里最大富户,他们都只捐一两百两银子,扬州城里的其他人还怎么

    没办法。我又不能强行规定他们的捐款数目。张大少爷摇头,又低声说道:别急,本少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今天晚上先吃饱睡好,明天再说。说罢,张大少爷又不忘补充一句。对了,记得把这些盐商的名字和捐款数目写在告示上,贴满扬州城的各道城门,让全扬州的百姓都看看这些铁公鸡是什么德行张石头咬牙切齿答应,这才随着张大少爷大摇大摆的进了龙府。

    不说张大少爷一行在两谁盐法道龙遇奇的家里大吃二喝,单说龙遇奇派出的下人快马赶到瘦西湖,寻到杨宛所在花船,把龙遇奇邀请过府唱曲告知杨宛,杨宛本想拒绝,可是又听说龙遇奇招待的钦差大人是新科探花,文采风流天下知名,杨宛不由动了一些好奇,点头说道:好吧,我去,我倒要看看,这位闻名遐迩的新科探花到底有多大才情。龙遇奇的下人大喜过望,赶紧给杨宛备车,将杨宛迎往龙府。

    杨宛抱着一把琵琶进到龙府大厅时,龙府酒宴早已过了三巡,参加宴会的官员士仲正在猜拳行令,击鼓传花,折腾闹腾的不可开交。见身着淡绿衣裙的杨宛抱着琵琶进来,满场顿时一阵轰动,差不多每一个人都是满面笑容的迎上来问好搭讪,那场面,简直就象现代社会的偶像明星被一大群追星族包围一样。

    而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的杨宛不动声色,仅是平静的问道:那一位是新科张探花小女新做了一词牌,想请探花郎指点。

    张兄弟。杨姑娘点名要见你,你在那魏良卿激动大叫。也是直到此刻,众人才现钦差张大少没在迎接杨宛的人群之中,再仔细搜寻时,却看到张大少爷正和薄瑟张清二人坐在一张桌旁,正在对着一张草图争论着什么。只听得张大少爷冲着薄好吼道:你这家伙昨这么顽固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你得在枪管里面刻上膛线,你怎么还给我设计成不刻膛线的滑

    张大人。草民这点就不懂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亥什么膛线薄瑟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先不说没办法在枪管里面刻膛线,就算玄上了又有什么用铁弹从火枪管里面射出去的时候。和枪管摩擦,不就缩小射程了吗张清也帮腔道:对对,张好古你不懂火枪就别乱说,我也见过火枪,枪管里面前是光滑的,你坚持要废什么膛线有什么用

    你们懂什么张大少爷吼道:谁说我耍用铁弹了你先想办法,给我把玄膛线的火枪造出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滑膛枪和膛线枪谁更厉害了

    他就是张好古好年轻,长得也还算不错。杨宛偷偷打量张大少爷,对张大少爷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第一印象相当不错。而魏良卿也急了,又大声叫道:张兄弟,你还楞着什么今天我在码头对你说的那位杨宛杨姑娘也来了,她要请你鉴赏她新作的词曲。

    杨姑娘你好。你的新词请别人鉴赏吧,我没时间,更没兴趣。张大少爷看都没看杨宛一眼,只是随意的一挥手,头也不会的继续和薄经争论火枪滑膛好还是膛线好。张清则膘了杨宛一眼,有意无意的站到了张大少爷和杨宛之间,用身体拦住了张大少爷的视线。见此情景,又听到张大少爷那些毫不客气的话,饶是杨宛冷面冷心,此刻也被气的粉脸白,手指抖,几乎想摔门离去。还好,漕运尚书郭尚友和淮扬巡抚许其孝都是三榜进士出身,有文才也会说话,自告奋勇为杨宛鉴赏新曲,这才替杨宛掩饰了被张大少爷羞辱的尴尬。

    好吧,既然你傲气,那我就先用曲子教你的傲气。杨宛也是气急,下定决心要用美妙歌喉征服张大少爷,让张大少爷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当下杨宛振作精神,坐上自己的位置,细调弦索,丁丁冬冬的弹了几下,难得用比较高的音量说道:诸位大人,小女此次准备弹奏的曲子。名叫鸠鸠天,是小女新近之作,自认还算不俗,还请各位大人指点。

    好几乎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只有张大少爷和机械疯子薄瑟仍然在远处争论不休。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张清则继续拦住张大少爷的视线,压根不让张大少爷有看到杨宛的机会。杨宛心中更怒,玉指轻拢慢捻,柔媚宛转的琵琶声荡漾而起,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杨宛展喉唱道:

    七夕后一日咏织女。

    迢递佳期又早休。鸠桥无计为迟留。临风吹散鸳鸯侣,对月空思鸾凤俦。

    从别后,两悠悠。封题锦字倩谁投。金梭慵整添愁绪,泪逐银河不断流。

    歌声清雅。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时而如流水涂综,时而如银铃玎玎。直听的在场众人心旷神怡,如浴春风,就连杨宛自己都认为这算得上自己的颠峰之作,可咱们的张大少爷和机械疯子薄瑟却仍然埋头于火枪草图之中,在为火枪枪管的长短粗细而争论不休,对杨宛的天簌之音充耳不实咱们的张大少爷也根本听不懂杨宛的歌词,要听不懂琵琶曲的优劣柔美。所以张大少爷不仅没有注意到杨宛难得主动抛出的妩媚眼神,甚至就连看都没看杨宛一眼。

    见此情景。杨宛自然是怒不可遏,索性离席而起,款款走到张大少爷身旁。柔声问道:探花郎,刚才小女唱的词曲。可还动听否

    什么你已经唱完了张大少爷楞了一下,抬头脱口说道:难怪耳根的清净了。

    耳根的清净了杨宛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琵琶和歌喉。在江南一带久负盛名,不但善于唱诗,而且自己也会做诗做曲,名动公卿,江南的富商巨贾等闲要见她一面也不可得,可钦差大臣,新科探花名动天下被无数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交口称赞为当世第一风流才子的张大少爷竟然送给她一句耳恨不得清净,的卑语,这打击对杨宛来说,已经不只是区区羞辱。二字可以形容了。

    好漂亮比我大老婆熊瑚都漂亮也是直到此件,张大少爷才算是真正看清了杨宛的花容月貌。可不等张大少爷再有其他反应,杨宛已经把琵琶一摔,捂着脸痛哭离去。见此情景,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扬州众官则是尴尬无比,只有机械疯子薄办还在莫名其妙,问道:张大人,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那位姑娘哭着跑了

    我好象没做什么啊张大少爷一摊手,非常冤枉的答道。张清则笑道:不错,看不出你张好古平时里油嘴滑舌,没半点正形,到了美人垂青的时候。竟然还把持愕住就凭这一点,我就请我父亲举荐你升官。

第七十六章 重逢故人

    二十五个大盐商,每个手里的窝本都在三万以上,居然总共才捐两千六百两银子,真把本少爷当叫花子打啊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家里住下来后,腾出手来的张大少爷开始收拾扬州的铁公鸡盐商了。张大少爷先让人把龙遇奇和扬州知府刘锋叫到面前,吩咐道:龙大人,刘大人,烦劳你们二位安排一下,本官要尽快和扬州三万窝以上的盐商见面。越快越好,一个也不能少。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们这就去安排。龙遇奇和刘锋嘴上答应得非常漂亮,还立即叫来书办和差役,让书办当着张大少爷的面书写请束又当着张大少爷的面把差役派出去送请贴,确确实实的配合了咱们张大少爷的工作。可走到了下午的时候,龙遇奇和刘锋就哭丧着脸来报告了。钦差大人,实在对不住,前天晚上海上起风暴,沿海的上万亩晒盐滩都过了水,盐堤损毁无数,损失惨重,扬州的盐商都去了自己的盐场。没有三五天时间怕是回不来了。

    你们确认盐商都去了张大少爷有些怀疑的追问道。龙遇奇哭丧着脸答道:不敢欺瞒钦差大人,扬州盐商确实都去了盐场了,钦差大人你也知道,盐场就是扬州盐商的命根子,要是盐收不上来,他们不光赚不了银子,还得耽误北方的老百姓和前线的军队吃盐。所以没办法,他们只好都去了盐场组织灶户修提,一时半会回不了扬

    那前天晚上海上真的起了风暴怎么这么巧。本官网要到扬州,海上就起了风暴张大少爷更加怀疑的问道。这回换扬州知府刘锋回答了,刘锋捧起一叠文:启禀钦差大人,前天晚上海上确实起了风暴,这是扬州府临海的几个县报上来的风灾损失,请钦差大人过目。

    张大少爷是个外粗里细的人,毫不客气的接过公文翻看检查,但一看之下,张大少爷不免失望万分,扬州府沿海的海门如皋大丰和盐城几个县确实送来了灾情报告,都是报告六月初九夜里海上风暴袭击海岸,盐场和百姓损失惨重。翻看了片刻,张大少爷失望的把公文递还刘锋,苦笑说道:看来是本官的运气不好啊,好吧,既然海上真的起了风暴,那本官就等上几天,等扬州的盐商回来。好了。你们都去干自己的事吧。

    是。下官告退。龙遇奇和刘锋悄悄交换一个得意的眼色,愁眉苦脸的告退离去。

    可他们前脚刚出门,张大少爷后脚就把肖传和陈剑煌叫到面前,低声吩咐道:肖大哥。陈二哥。你们马上去和东厂在扬州的坐探联系,从他们那里打听前天晚上海上到底有没有生风暴

    张兄弟。你不是看了沿海各县的公文报告了吗怎么还要去打听难道你认为龙大人和刘大人在撒谎肖传莫名其妙的问道。张大少爷阴阴一笑,答道:公文是人写的,想怎么样写都行。龙遇奇和刘锋要是靠得住的话,大明朝的私盐就不会这么泛滥了,朝廷的盐税也不会每年只能收上去两成了。肖传和陈剑煌恍然大悟,这才依令

    行。

    肖传和陈剑煌出去办差了,魏良卿和傅应星俩兄弟却又钻进了张大少爷的房间,傅应星一进门就嚷嚷道:张兄弟,昨天晚上你可不给面子,怎么能说杨宛姑娘的嗓子是让人耳恨不得清净呢这也太打击人了魏良卿又嚷嚷道:对对,杨姑娘都被你气得哭着跑了,还把她的琵琶也砸了。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你怎么舍的这么欺负她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没留心她唱的曲子。已经明白事情原委的张大少爷苦笑着解释道。魏良卿嚷嚷道:不行,就算你真不是故意的,你也得去给杨姑娘赔礼道歉,否则的话,我们哥两个拔她头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对。反正你今天也没其他事了,现在就和我们去花船找杨宛姑娘,当面向她道歉。傅应星也上来扯着张大少爷的袖子嚷嚷说道。傅应星的话音未落,隔壁房间就传来张清的尖叫道:不许去张好古,你是来扬州筹款赈灾,不是来逛青楼花船。你要是敢去宿故嫖娼,我就马上给我爹写信,让他在朝廷里参你

    哎呀。张清兄弟,你何必这么古板傅应星知道张清的老爸张惟贤不好惹。也没敢作,只能劝说道:扬州花船名扬天下,难得来一趟,不去看看不就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了反正张兄弟已经把劝赈募捐的告示贴出去了,向百姓募捐有衙门的公差去办,腾出来的时间去逛逛花船又有什么了不起对了,要不你也和我们去逛逛你小兄弟自从和我们下江南以来,还从来没和我们一起玩过女人。今天顺便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如何

    不去我才不去那种肮脏地方张清大雷霆,叫嚷道:张好古,你要是敢去,我就马上写信告你的状

    是。是,我不去,那我去花船上劝赈募捐总可以吧张大少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放过鉴赏扬州瘦马的大好机会,振振有词的说道:花船是扬州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我到那里去宣传赈灾募捐,也是办理公事,可不是去什么寻花问柳。好了,既然你不去,那我和魂兄傅兄一起去。

    你敢张清从隔壁房间冲了过来,死拉硬拽着不让张大少爷去从获业的张大少爷则坚持要不辞劳苦到花船宣传赈灾。枷毛从一嫖客也加入献爱心行动,最后张清也没了办法,只能吼道:好吧,你去不过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在花船上办差募捐的。张大少爷本想拒绝,可架不住张清的凶悍威胁,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让步,答应带着张清同去花船。

    计议一定,张大少爷和张清各自回房更衣,张大少爷换了一身文士长袍,头随意扎束,又提溜上许久不用的唐伯虎春宫画扇,活脱脱就成了一个不务正业的膏粱子弟;张清则穿上了一身宽大的道服,又戴上一顶颇大的软帽,将清秀的脸庞遮去许多,手里也象模象样的提了一把描金折扇。张大少爷又叫上张石头和6万龄,和魏家兄弟径直出门,赶往名扬天下的扬州瘦西湖。

    到得瘦西湖时,天色尚早,花船上的故女大都还在休息养神,张大少爷和张清本来还想欣赏一下瘦西湖二十四桥的景色,奈何魏良卿兄弟浑身上下没有半根雅骨,大叫大嚷着只是要立即见杨宛,张大少爷无奈。只得陪着魏家兄弟一路打听杨宛花船所在,逐渐寻了过去。

    可走到得现场一看,张大少爷一行才现有人先行一步,已经守到了杨宛的花船跳板旁边。只是花船的老鸠不许那人上船。所以两边正在争辩吵闹。

    凭什么不许我上船大爷我出不起银子吗那个想上花船的男子是个身高不满三尺的妹儒,尖嘴猴腮,容貌十分丑陋,在老鸠面前又蹦又跳活象一个大猿猴。挥舞着一个钱袋大声嚷嚷道:宋大爷我走南闯北十几年,还从没见过给银子也不接客的花船,你这是什么道理快让开,我要上船,我要见杨姑娘

    去去去,也不屑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别把我家女儿吓着。风韵犹存的老鸠一只手握着香帕捂着鼻子,一只手去推那妹儒,骂道:快滚,象你这样的三寸丁谷树皮,有银子也不接统。

    咦这个三寸丁谷树皮好象在那里见过张大少爷忽然觉那个妹儒似乎有些眼熟。这时候,张石头突然叫了起来,少爷,快看,那个家伙不是在临清给你算命的宋铁嘴吗他怎么也到扬州来了。被张石头这么一提醒。张大少爷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形容丑陋的矮小保儒,赫赫然就是当初给自己算命的宋铁嘴身在异乡重逢故人,张大少爷也是十分欢喜。上去用扇子一拍宋铁嘴的脑袋,笑道:宋半仙,还记得我不

    你是,,宋铁嘴回头,上下打量张大少爷片玄,忽然欢喜叫道:想起来了,你是山东临清的张好古。张狗少

    滚你的蛋,那个外号早就没人叫了张大少爷有些脸红,赶紧去捂宋铁嘴的臭嘴。那边张清和魏家兄弟却笑得前仰后合,张清笑道:张好古,原来你以前的外号叫张狗少啊,好,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狗少,张狗少

    都是你这个,家伙,以后我惨了张大少爷恨恨的又用扇柄敲了一下宋铁嘴的脑袋。宋铁嘴也知道自己失言,傻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张公子,我听说你考中探花了,还当上了出使江南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怎么样。我的卦算得准吧

    准,准。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回答两声。宋铁嘴打蛇随棍上,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袖子,指着杨宛的花船笑道:准就好,记得当时你说过,你要是考中了前三名就请我喝酒,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在这条上请我喝酒听曲如何

    凭什么要请你正被张清一口一个狗少叫得窝火的张大少爷网想拒绝。那边张石头却凑上来,拉开宋铁嘴喝道:宋献策,你小子别得寸进尺,我家少爷考上探花是靠自己的本事,和你的什么卦无关

    等一会张大少爷忽然叫住张石头,直着宋铁嘴颤抖着问道:什么,你的名字叫宋献策。

    我是叫宋献策,怎么了宋献策疑惑反问道。张大少爷膛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行,我可以请你喝酒,也可以请你唱曲,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献策问道。张大少爷奸笑道:我的幕府缺人,以后你给我当师爷如何当然了,每年我给你一百两银子的幕

    一百两太少,三百两宋献策眼珠一转,树起三个手指头,不是我宋献策自吹,我自幼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又精通术数,三百两银子一年的幕酬,算是便宜你了

    放屁。张大少爷的现任幕僚6万龄急了,骂道:你以为我们没请过师爷通常请一个师爷,一年也就七八十两银子的幕酬,你张口就要三百两,你以为你自己是金子打的啊

    6年兄,不必焦急。我自有主张张大少爷挥手制止6万龄,又向宋献策伸手说道:三百两就三百两,不过我不开口你就不能撂挑子,击掌为誓如何本来就是狮子大张口的宋献策一听大喜,也是伸出手来,笑道:好,只要你每年给我三百两幕酬,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师爷

    成交。张大少爷和宋献策猛的一拍手,敲定了一辈子的雇佣合同,同时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在肚子里大笑一句,哈哈,这个傻鸟宰到了

第七十七章 花船再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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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姑娘。杨宛姑娘,我们又来看你了才上花船,魏家两兄弟就急不可耐的大声叫唤开了,而张大少爷新雇佣的师爷宋献策也好不到那里,刚一上花船就到处乱窜,又叫又喊,杨姑娘,杨宛姑娘,你在那里小生宋献策,求见姑娘芳容只有咱们的张大少爷沉得住气,只是轻摇折扇礼貌微笑,活脱脱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模样一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张清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张大少爷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是不是

    女儿啊。九千岁的公子和外甥来看你了,还有新科探花张大人也来了,你快梳洗打扮出来接客啊。老鸠也战战炮挂的叫喊催促一这个老鸠开始是不想让张大少爷一行白天就上船的,可魏良卿和傅应星两位爷又是什么脾气,把自己的身份一报以后,老鸠差点当场就吓瘫了,自然更不敢阻拦张大少爷一行与杨宛见面。

    我不见,我今天谁也不见一个房间里响起杨宛略带沙哑的哽咽声音,妈妈,你让他们都走,我今天谁也不见。

    杨姑娘。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伤心比较能说会道的傅应星推开老鸠,凑到门前笑道:别哭了,我们知道杨姑娘你是在恨张兄弟欺负你,所以今天我们哥俩个把张兄弟给抓来了,让他当面向你赔礼道歉,你快出来吧魏良卿也叫道:对对,张兄弟是我们的干兄弟,我们说的话,他不敢不听,杨姑娘你快出来吧,我们让他给你赔罪。

    是啊,是啊。张清又上去凑热闹,笑嘻嘻的说道:杨姑娘,只要你出来。我们就逼着张好古给你磕头赔罪。你别看张好古他是钦差大臣,可我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张大少爷一听撇嘴,心说你这个。鬼丫头也太阴了吧想让我给杨宛磕头赔罪,那以后我也没脸再见杨宛了是不是

    房间里的哭泣声终于消失,又过了片刻,房门忽然打开,头蓬松一双美目几乎哭成桃子的杨宛从房间里出来,恶狠狠的瞪着张大少爷,紧咬着银牙,哽咽着说道:我不要他磕头赔罪,我只要问他一句,昨天晚上我的曲子有那里弹得不好有那里唱得不好又有那里让人耳恨不得清净了如果他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我给他磕头赔罪

    对呀,张兄弟,昨天晚上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那里不好了我们怎么觉得很好魏良卿和傅应星异口同声的附和问道。那边宋献策也是一蹦三尺高,指着张大少爷大叫大嚷道:什么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你到底懂不懂音律啊你可知道,杨宛的词曲之妙,冠绝江南,绝对算得上天下第一的女才子,普通人就算想要听她唱上一曲,都是天大的福分,你怎么能说让人耳恨不得清净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轻重的东家

    说得对。张狗少你说杨姑娘的曲子让人耳恨不得清净,到底那里不好张清巴不得张大少爷和杨宛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煽风点火的说道: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不但要把你扔进瘦西湖里,你以后也别想再见杨姑娘一面

    好,我说,我坦白。面对同伴的群起难和杨宛那可以噬人的凶狠眼神,张大少爷只得举手投降,苦笑着解释道:老实说吧,昨天晚上我专心和薄瑟讨论膛线枪的设计问题,杨姑娘到底唱了些什么,弹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进去;

    所以杨姑娘问的时候,我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

    什么你根本就没听到。杨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张大少爷的红肿眼睛里散的已经不是杀气,而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冥光。杨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敬你是新科探花,特意唱了新编的诗词,弹的也是从来没在客人面前弹过的新曲,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我辛辛苦苦费尽心血自创出来的,就是因为你是名闻遐迩的大才子,我才特意请你鉴赏,你竟然说你根本就没听进去你到底算那门子的才子啊

    才子也分很多种,精通琴棋诗画算才子,我精通火器机械和经济管理难道就不算才子了张大少爷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再说了,你虽然精通音律。可唱歌也未必比得上我。张大少爷这话倒没有吹牛,他在大学的时候,每天晚上不是混网吧就是泡则,很是练就了一副公鸭嗓子最起码唱起来不会跑调

    好既然你说你唱得比我好,那你就唱一来给我听听杨宛也是气急了眼。脱口说道:如果你唱得确实比我好,那我就给你为奴为婢,侍侯你一辈子

    好魏家两兄弟一听乐了,一起鼓掌叫道:张兄弟,看你的了,你要是真能胜过张姑娘,那我们就可以跟着你沾光了。宋献策也盘算着如果自己的东家能把杨宛搞定,那么自己以后也可以跟着免费听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也大声鼓舞叫好,怂恿张大少爷和杨宛开赌。只有张清脸上变色。板着脸不说话,心中担忧不已。

    现在就唱。张大少爷有些傻眼张大少爷是能唱几现代歌曲,唱得也不算难听,可是又怎么能和名动江南的女才子杨宛相比而且张大少爷既不会弹琴也不懂乐谱,没有伴奏,效果难免更打折扣,还拿什么和杨宛比

    唱啊你要什么乐器伴奏,我这里全有;杨宛不依不饶,一定要逼着张大少爷出丑。而张清察言观色,看到张大少爷面露怯意,立即猜到张大少爷不行,便也笑道:对啊,你要是不敢露丑,那你现在就向杨姑娘道歉,誓以后再也不见杨姑娘就行了

    张大人,张大人;还好,被张大少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肖传和陈剑煌及时赶来救驾,陈剑煌率先冲上花船,说道:张大人,我们听说你来这里了。所以就追来这里,你叫我们打听的事,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

    怎么样。正愁没办法回应杨宛的张大少爷如蒙大赦,赶紧问道:打听清楚了前天晚上,扬州附近的盐场到底有没有遭遇风暴。

    没有肖传怒气冲冲的说道:张兄弟你说得对,我们果然被龙遇奇和刘释那两个狗杂种给要了。前天晚上扬州附近的海面上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什么风暴,扬州附近的盐场更没什么损失

    好啊,果然是官商勾结张大少爷咬牙冷笑,把扇子一合,喝道:石头,6万龄,我们走,回去找龙遇奇和刘择算帐去肖传和陈剑煌点头,陪着张大少爷就要下船,杨宛却冲上来一几大少爷的袖午。板着脸说道不许走,你坏没钥甘。唱完了再走。

    少罗嗦正在火头上的张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杨宛,铁青着脸怒吼道:是给你唱歌重要还是筹款赈灾重要山东的灾民就要饿死了,我还有心情陪你去玩那些琴棋书画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好,我宋献策到底没跟错东家,就凭你心存百姓这点,我就心甘情愿当你的幕僚宋献策大声鼓掌叫好,冲了上来跟在了张大少爷的后面。那边张清也是眉开眼笑。称赞着张大少爷追了过来,要陪张大少爷同去找人算帐。只有杨宛被张大少爷七得眼圈红。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而张大少爷压根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冲出了花船,不曾向张大少爷还没走上跳板,杨宛又追了上来抓住张大少爷的袖子,张大少爷勃然大怒,喝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能去找龙遇奇和刘释。杨宛板着脸说道:如果你去找了他们算帐,他们就马上和你翻脸不认帐,然后扬州的二十五大盐商就会连夜捣毁盐场的盐提,乘机联手组织罢市,煽动煮盐灶户和运盐挑夫到城里闹事,他们的盐船也会堵塞运河,污蔑你在扬州横征暴敛,强迫受灾盐场捐款,让朝廷追究你的罪责。

    你怎么知道张大少爷大吃一惊杨宛继续板着俏脸,冷冷说道:扬州盐商商量怎么对付你的那个晚上,我被他们请去唱曲,正好在场听到的。

    好险张大少爷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这是一个大陷阱啊,现在是小冰河期各地灾荒不断,两淮盐税已经占到国库收入的一半还多,我如果踩进这个陷阱,让那些盐耗子抓住借口闹事罢市,就连魏老太监也不好保我了。紧张之下,张大少爷赶紧问道:带头的人是谁是谁想出这个主意的

    前任两淮巡抚李三才的两个儿子。杨宛面无表情的答道。张大少爷又擦了一把冷汗,忙又说道:多谢杨姑娘,本官差点就上当了。不过,他们那天晚上还商量了一些花招,还请杨姑娘也指点一下。

    杨宛这回不说话了,直到张大少爷再三催问,杨宛才冷冷的说道:做我们这一行,客人无论说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泄露一字片语,我网,才告诉你那么多,已经是违反了青楼这一行的规矩,得到英烈夫人庙梁红玉庙烧香谢罪,还得辟谷绝食三天,剩下的,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了。说到这里,杨宛又扭转脸去,冷哼着说道:除非,你唱一曲给我听,让我满意了再说。

    杨姑娘啊,你怎么一定要强人所难张大少爷叫起苦来。杨宛的声音更是冰冷,板着俏脸说道:我从小就喜欢音律,昨天被你说那一句,我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哭哑了,你如果不唱上一曲让我满意,证明你有资格那么说我,我就绝对不会再向你泄露一字半句

    张大少爷哭丧着脸盘算半天,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唱一曲,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这曲子是听到一个故事后随便写的歌词,还没来得及写谱,所以我只能直接唱,没法伴奏。

    好,我就听你直接唱;杨宛宛如冰山一般的俏丽脸庞上终于露出灿烂笑容,当真是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饶是张大少爷见过不少世面,也不禁心中一荡,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旁边的张清则直撇小嘴,暗骂一声,狐狸精

    重新回到船舱,张大少爷居中一站,先蕴量片刻的感情,清清嗓子。然后张大少爷才缓缓说道:杨姑娘,在唱这曲子,我要有感而创作这歌曲的那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于是,她就向佛像祈祷,希望能够再见那个男子一面。终于有一天,她的诚心感动了佛,佛问她说,如果她要再见那个男子一面,她就要放下的眼前一切,还得修炼一千年,问女孩后不后悔。女孩很坚定的回答佛,我不后悔。

    说到这,张大少爷扯开公鸭嗓子,缓缓唱起那剩窃后世的求佛,当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就快变了摸样,有一种叫做撕唱完歌曲,张大少爷又缓缓说道:一千年后,女孩终于在路旁又见到她的爱人一面,佛又对女孩说,如果你想嫁给他,你就再得修炼一千年。女孩很平静的回答说,不用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爱他,不一定要和他白头俏老佛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话,那个女孩就呆住了,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你们猜猜。佛说的是那一句话

    猜不到。正听得十分投入的杨宛摇头,同样听得十分投入的张清则催促道:臭狗少,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

    张大少爷又清清嗓子,缓缓说道:佛最后说一很好,有一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花船中一片寂静,包括魏忠贤的两个草包子侄魏良卿和傅应星都被这句话所打动,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感情丰富的杨宛和张清更是眼中泪水打转,心中起伏万千,不知该用什么话去表达心中的感受。过了许久,杨宛才悠悠的说道:如果这歌能配上曲,那就更完美了。

    杨姑娘,你如果喜欢,那你尽管去谱曲,这歌曲我送你了。张大少爷原形毕露,焦急的问道:现在,你可以把扬州盐商的计划告诉我了吧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如果你去逼那扬州盐商捐款,他们就乘机罢市堵河,让朝廷收拾你。杨宛清丽的脸庞上露出调皮笑容,坏笑说道:所以他们就找借口躲着不见你,让你没办法从他们手里讨银子,让你等不下去自己走人你如果用武力强迫,他们就乘机翻脸罢市

    就这些,没别的了。

    啊张大少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想要作却又不好意思,只能一甩袖子喝道:浪费时间,都给我走,回去商量怎么对付这些盐耗子去。

    张公子。杨宛又叫住张大少爷。微笑说道:等你的公事办完了,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再来一趟,我想给你吹一次箫;

    吹箫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盯到杨宛那张红润晶莹的樱桃小嘴上,脱口说道:光是吹箫太单调,干脆直接来一个冰火九重天,票上写办公用品

第七十八章 张大少爷的回马枪

    (PS:今天状态奇差,速度极慢,可能就只更得了这一章了——还好是大章,请各位朋友原谅。)

    “宋献策,既然你已经是本少爷的师爷了,那就马上给本少爷想个办法!”手下终于有了宋献策这样的智囊,张大少爷顿时变得懒惰了许多,一脚把难题踢到宋献策脑袋上,喝道:“让扬州那些盐耗子从耗子窝里钻出来,让他们主动来和少爷我见面,但不能用武力强迫,也不能和他们翻脸,让他们有借口罢市闹事,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主动出来!快想,快想!”

    “东家,你这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啊。”宋献策苦笑着说道:“扬州的这些盐耗子一个比一个精,知道和你见面就肯定得放血捐款,怎么还可能心甘情愿的主动出来?何况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一起躲你,就更不会冒着得罪全扬州同行的危险出来和你见面了。”

    “这我不管。”张大少爷横蛮的摇头,武断的说道:“总之一句话,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如果想不出来,你就别叫宋献策了,改名叫宋无策算了。”

    “那让我想想。”宋献策也不想让自己当上师爷后的第一个差事就办砸,坐到一旁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起来。那边张大少爷的老幕僚陆万龄却有些不服气宋献策这个神棍骗子,抢着站出来说道:“张年兄,依小弟看来此事不难,龙遇奇和刘铎那两个狗官虽然被扬州盐商买通,但他们始终还是朝廷的官员,张年兄你如果掌出尚方剑,勒令他们召集扬州盐商会面,相信他们也不敢不听。”

    “这招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没用。”张大少爷摇头,分析说道:“我如果用尚方宝剑威逼龙遇奇和刘铎,那他们在我面前肯定答应得非常好听,可他们的命令发出去后,扬州那些盐耗子还是会用尽各种借口推辞,死活不来和本官见面。不要忘了,他们是商户,从大明法典上来讲,奉旨筹款赈灾兼监察江南官员吏治的我有权调动地方官员,却无权直接调动他们的,要想让他们干什么去那里,必须通过地方官员转达,才能得到执行——扬州盐耗子就是钻这个空子,收买地方官员架空我,让我的命令无法得到强制执行。”

    “可惜,如果九千岁赐给张年兄节制江南官员军民大小人等的权利就好了。”陆万龄遗憾的说道。张大少爷眼睛一翻,哼道:“那我不成江南王了?九千岁再宠我,也不可能给我这么大的特权吧?”

    “少爷,那我们直接去登门拜访怎么样?”张大少爷的缺德管家张石头也出来献计,建议道:“既然扬州盐商不肯主动来见我们,那我们可以主动去找他们?二十几个大盐商挨家挨户的去找,要不了几天也能全部见面。”

    “没用,他们找借口躲着不见,只让亲戚儿子接见我们,我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张大少爷继续摇头。而另一边听得不耐烦的张清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干脆直接去找淮扬巡抚许其孝,让他借你一队兵丁,直接去把那些盐耗子抓来见你!再或者,你干脆找个借口先斩后奏,直接杀了龙遇奇和刘铎两个狗官的头,换上其他听你命令的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敢这么做!”张大少爷眼中闪过凶光,但又摇头说道:“可扬州不行,两淮盐税,占国库收入的一半还多,绝对不能出现半点意外,事情一旦闹大,不但后果我承担不起,就是九千岁和皇上也承担不起。”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能只拿着扬州盐商捐的两千六百两银子就走吧?”张清没好气的说道。张大少爷一耸肩膀,说道:“当然不可能,如果扬州这帮盐耗子只用两千六百两银子就把我给打发走了,那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难得来一次扬州,我如果不把他们的皮剥掉几层,又怎么对得起大明朝那些天天吃高价盐的老百姓?”

    “有办法了。”这时候,一直在低头盘算的宋献策忽然抬起丑脸,两只绿豆眼放着光芒叫道:“我有办法了,不过我只能把那些盐耗子给引出来,怎么让他们放血捐款,我暂时还没想出好主意。”

    “没关系,怎么让扬州盐耗子放血,我早就想好了,现在只要把他们引出来就行。”张大少爷惊喜问道:“快说,什么好办法?”

    “东家,其实也很简单……。”宋献策凑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嘀咕起来。而张大少爷一边听一边三角眼乱转,好不容易等到宋献策说完,张大少爷的嘴巴笑得合都合不拢,一拍巴掌说道:“好,果然妙,就这么定了。”

    “什么办法?”张清好奇问道。不等张大少爷回答,守在门外防止旁人偷听密谈的肖传忽然喝道:“什么人?再不出来放箭了!”然后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声音传来,“不要放箭!肖大人,千万不要放箭啊,下官龙遇奇,求见钦差张大人。”

    “肖大哥,让他进来。”张大少爷命令道。肖传依令而行,先让保护张大少爷的二十名东厂好手放下弓箭,又打开房门,放龙遇奇进到张大少爷的房间。进门之后,龙遇奇先是按规矩给张大少爷行了礼,然后赔笑着说道:“钦差大人,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下官看到你的房间灯还亮着,所以就过来给钦差大人请安了。对了,下官还听说张大人今天去了瘦西湖,怎么没在那里玩一晚上呢?”

    “没办法啊,应天府那边出事了,所以不得不急着赶回来商量。”张大少爷叹气答道。龙遇奇一楞,忙问道:“应天府那边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下官这里怎么没收到消息?”

    “与你无关,所以李公公没通知你。”张大少爷摇头,解释道:“事情是这样,本官不是在无锡东林大会上募捐到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吗?当时本官将募集到的现银装箱造册,贴上封条送往应天府府库暂时存放,不曾想银子送到应天府后,打开银箱一清点数目,却发现银帐不符,有一大笔银子不翼而飞!坐镇应天的李公公和东厂督赈太监宋金宋公公觉得事关重大,就立即派人通知本官,本官才匆匆从瘦西湖赶回这里商量对策。”

    “哦,原来是这样。”龙遇奇恍然大悟,又十分担心的说道:“钦差大人,这赈灾善款不翼而飞,可不是一件小事,十有八九是有人监守自盗,贪污善款,钦差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没办法,先回一趟应天府吧。”张大少爷一摊手,叹气说道:“贪污赈灾银两,这可是株连满门的不赦大罪,本官得亲自去一趟应天府查明原委。扬州这边组织百姓商人赈灾募捐的事,就要辛苦龙大人和刘大人了。”

    “钦差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尽力而为。”龙遇奇嘴上叹着气回答,心里却无比欢喜,又问道:“那么钦差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事关重大,明天天一亮就得走。”张大少爷面色凝重,又指着张清说道:“对了,龙大人,刚才我们商量了,因为时间紧迫,英国公张惟贤张大人的这位小公子、还有九千岁的两位公子暂时就不去应天府了,暂时都留在扬州等待消息,顺便监督赈灾募捐,本官去应天府的这段时间,他们就托付给龙大人你了,还请龙大人对他们多多照顾。”

    “钦差大人,下官一定照顾好张公子和九千岁的两位公子。”能够同时拍魏忠贤和张惟贤的马屁,龙遇奇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又拍着胸口保证道:“钦差大人你看好吧,如果三位公子在扬州少一根毫毛,请钦差大人摘下官的脑袋。”

    “很好,那本官就替张国公和九千岁先感谢龙大人你了。”张大少爷点头,那边张清则瞪起了眼睛,只是张清也还算聪明,没有当着龙遇奇的面发作。直到龙遇奇欢天喜地的告辞之后,张清才冲上来揪住张大少爷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张狗少,你什么意思?应天府什么时候出事了,你回应天府干什么?还要把我这么一个娇弱无助的小公子孤零零一个人放在扬州?你乘机去秦淮河风流快活是不是?”

    “你别急啊,你想想,我如果不离开扬州,那些盐耗子会出窝吗?”张大少爷嘻嘻一笑,在张清耳边低声说道:“再说了,我不把你留在扬州,谁又来帮我把那些盐耗子叫在一起呢?你记好了,我离开扬州以后,你就……。”

    “呸,难怪你一定要让宋献策当你的师爷,果然和你是一丘之貉,尽搞歪门邪道!”张清唾了一口,又红着脸向张大少爷问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事成之后,你怎么报答我啊?”

    “送你一个清倌,请你**。”张大少爷竖起一个食指。张清大怒,张爪就往张大少爷的俊脸乱抓,张大少爷大笑躲闪,又叫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女人?那我送你几个**怎么样?啊!张公子你别开玩笑,尚方宝剑是福建龙泉县进贡的龙泉剑,削铁如泥,割在我身上就麻烦了,你快放下!”

    “少罗嗦!今天本公子要替天行道,斩杀你这个淫贼!别跑,看剑!”

    …………

    天启五年六月十二日清晨,张大少爷匆匆结束了他短暂的扬州之行,领着陆万龄、宋献策、张石头和一群东厂缇骑离开扬州,南下赶往应天府。消息传开,躲在家里几天没出门的扬州大盐商欢呼雀跃,纷纷派人到两淮盐道龙遇奇和扬州刘铎处打听消息,一直躲在扬州怡情院里观望风色的李家兄弟也从妓院里乌龟出头,亲自跑到刘铎的扬州知府衙门打探详细消息。

    李家兄弟到得扬州知府衙门时,龙遇奇和刘铎正好都在衙门里,刚一见面,李家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龙,老刘,听说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滚蛋了,是不是真的?”刘铎笑眯眯的答道:“当然是千真万确,否则下官也不敢派人去给两位李公子送信了——今天早上卯时正,我和龙大人亲自把张好古送上的码头,看着他上船走的。”

    “好。”李家斌鼓掌叫好,又问道:“不过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为什么要急着走?应天府出什么事了?”

    “李二公子说得一点不差,正是应天府出事了。”龙遇奇笑嘻嘻的解释道:“也是活该那条小阉狗倒霉,他从无锡募捐到的十万两银子送到应天府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少了一大截,李实和宋金那两条老阉狗给张好古送信,张好古就急了,天一亮就去了应天府清点数目,查探原因,所以才走得这么急。”

    “好,好,好好,真是老天开眼啊。”李家兄弟一听大喜,一起衷心祝愿道:“愿老天保佑,最好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查不出来是谁搞的鬼,那么小阉狗贪污赈灾款项的罪名就背定了,让朝廷去找他算帐。”

    “是啊,只要他查不出来,那他的乐子可就大了。”龙遇奇和刘铎一起点头偷笑,得意非凡。李家国又笑道:“老龙,老刘,都别楞着了,走吧,去把怡情院包下来,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大公子且慢,还有一件事得对你们说说。”龙遇奇说道:“今天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走了以后,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张清把我叫到面前,向我抱怨说扬州的盐商太不懂事,有银子只知道孝敬九千岁的侄子和外甥,他堂堂英国公之子竟然就只能光看着,就好象他的父亲英国公的官职没有九千岁大一样——听他的意思,他好象也打算宰扬州盐商一把。”

    “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李家国有些迟疑,沉吟着说道:“英国公的爵位在大明朝是最高的,官职是不比魏忠贤小,可他手里没什么实权,我们犯不着去讨好他的儿子吧?”不过李家国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也没关系,给魏老太监的侄子外甥是总共一万两,我们只要给英国公的儿子五千两估计也差不多了,五千两银子平坦到扬州二十五个大盐商,每个人也才两百两,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犯不着替那些盐耗子心疼。”

    “对,英国公手里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在朝廷内外的名声都极好,威望也极高,给他卖一个人情,以后我们做生意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李家斌也赞成大哥的意见,又对龙遇奇说道:“老龙,那就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把英国公的公子也请到怡情院去,我们把扬州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叫去,叫他们每个人出两百两银子,凑成五千两打发姓张的那个小子。”龙遇奇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拍张惟贤的马屁,自然是一口答应。

    于是乎,就在张大少爷离开扬州的当天晚上,本应该去了沿海盐场抗风救灾的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忽然露面,齐聚扬州名院怡情院后花厅,庆祝抗赈抗捐取得阶段性胜利。而虎父犬子主动开口索贿的张清张公子,也被两淮盐法道龙遇奇毕恭毕敬的请到怡情院中,与李家兄弟和扬州二十五大盐商会面。为了助兴,龙遇奇再一次把杨宛请到怡情院中,杨宛也欣然从命——至于魏良卿和傅应星那两位爷,他们领着一大群侍卫去了瘦西湖花船就再没有下来,估计还在研究扬州瘦马的高矮大小,肥瘦美丑。

    入席时,张清故作惊讶的指着在场的二十几个盐商问道:“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请我喝花酒吗?怎么把这么多人请来陪酒?他们是谁啊?”

    龙遇奇笑着解释道:“张公子勿怪,其实他们都是扬州的大盐商,听说张公子你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小公子,都要急着来给小公子你请安,所以下官就自做主张,把他们都请来陪酒了。”

    “扬州的大盐商?”张清更加糊涂的问道:“不是说海上起了风暴,他们都去沿海盐场指挥灶户抢修盐堤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公子,事情是这样。”盐商中间站起一个大胖子,捧着一个木盒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确实都是去了盐场,只是听说大明英国公的小公子驾临扬州,所以今天又一起从盐场赶了回来,就是想向张公子略表敬意,尽尽地主之谊。”说着,那大胖子把木盒捧到张清面前,笑道:“张公子,这是我们扬州二十五个大盐商孝敬你的一点心意,还望张公子千万不要嫌弃。”

    “哦,是吗?”张清不动声色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发现其中全都是两百两一张的银票,数目应该正好是五千两。张清展颜一笑,向那大胖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汪福光。”大胖子躬身答道。张清笑道:“汪福光?我听说过你的名字,钦差张好古在扬州的时候,经常念起你的名字,说你是扬州头号大盐商,手里握有的盐引多达六万窝,运盐船有上千条,是扬州首富。”

    “承蒙钦差大人挂齿,不过钦差大人也太夸张了,汪福光虽然薄有家资,扬州首富却远远不敢当。”汪福光笑眯眯的答应,又叹气说道:“但很可惜,张大人在扬州的时候,草民和其他盐商恰好去了盐场,草民回来的时候,钦差大人却又先走一步,始终无缘得见钦差尊容。造化如此弄人,真是可惜。”

    “一点都不可惜!”后花厅的门口处忽然响起一声大喝,身着儒衫长袍的张大少爷手摇折扇,笑容满面的走进后花厅,微笑说道:“汪掌柜的,你不是想见本钦差吗?真是太巧了,我今天离开扬州走到半路,宋金宋公公又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无锡的募捐款银帐已经对上——原来是一个书办不小心记错了数字,核对无误。所以,本官又回来了。”

    “各位扬州大盐号的老板,你们好啊。”看着目瞪口呆的扬州盐商,张大少爷露齿一笑,阴森森的说道:“本官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欲知张大少爷如何敲诈勒索无辜商人,请看下章,《血书》!

第七十九章 血书(上)

    (PS: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

    “各位扬州大盐号的老板,你们好啊,本官总算是见到你们了。”张大少爷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带着奸恶,带着凶残,也无尽的弦外之音——“总算是逮到你们了,这次看你们还怎么跑?”

    “钦……钦差大人。”看着张大少爷那得意的狞笑,以汪福光为首的二十五个扬州盐商双腿发抖,脸色发白,说话都带着颤声,花了许多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向张大少爷行礼,“草……草民等见过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万福金安。”只有李三才的两个儿子李家国和李家斌没有站起来,仅是目露凶光的瞪着张大少爷,但内心着实也慌乱无比,被张大少爷的这个回马枪杀得措手不及。

    “各位大掌柜,不必多礼,都坐,都坐。”张大少爷假惺惺的一挥扇子,带头坐到张清旁边,向同样面如土色的龙遇奇微笑说道:“龙大人,请客不如撞客,既然你请张公子喝花酒被本官撞到了,那顺便请本官也喝一点如何?”龙遇奇那敢不从,哭丧着脸只是点头,说钦差大人请便,张大少爷也不客气,直接摇着折扇笑道:“多谢。”说这话时,张大少爷又看了看张清,和他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却全然没有留心到花台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正在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张大少爷和龙遇奇说话的时候,以汪福光和乔承望为首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二十五双战战兢兢的求救目光,全都是集中到李三才两个儿子李家国和李家斌身上,而李家兄弟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后,分别向邻近的扬州盐商低声说道:“别怕,反正你们已经捐过银子了,他如果要求你们再捐,你们就叫苦说生意不好税又高,没有银子。他如果用武力逼迫你们捐款,你们就按照原计划行事,罢市,堵河。”邻近的扬州盐商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的低语,很快把李家兄弟的原话传遍众人。

    “各位大掌柜。”张大少爷先是不动声色,直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结束交头换耳,张大少爷才微笑着朗声说道:“今天托龙大人和张公子的福,本官总算是见着你们了,借着这个机会,本官要当面向你们道谢啊。多谢你们啊,急灾民之所急,忧朝廷之所忧,每个人都主动捐了银子!”说着,张大少爷站起身来,合扇贡生,向在场的扬州盐商抱了个四方礼,大声说道:“本官代表朝廷,代表山东的灾民,多谢你们了,谢谢啊!”

    因为张大少爷已经把捐款数目公布的缘故,二十几个已经在民间被骂成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扬州盐商表情尴尬,勉强赔笑着起身抱拳还礼,扬州头号大盐商汪福光还厚着脸皮说道:“钦差大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草民们应该做的。草民们主动捐款,不仅是为了效忠朝廷和怜惜灾民,也是为了给钦差大人效力,还望钦差大人对草民们多多关照。”

    “没问题,没问题,关照嘛,好说。”张大少爷一口答应,又叹了口气,大声说道:“不过呢,你们虽然主动捐了款,但本官是既高兴又犯愁啊。高兴的是,总算是有人主动捐款了,犯愁的是,你们捐的两千六百两银子,不要说给山东几百万灾民每个人施一碗粥都不够了,就是在请江南名妓杨宛杨姑娘唱上一支曲子,也远远不够啊!”

    张大少爷的话确实有点夸张,龙遇奇今天把杨宛请到怡情院里唱曲,所付纹银也不过八百两,可花厅里还是鸦雀无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驳,只是神情更加尴尬。直到又过了许久,汪福光才又站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张大人,草民们捐的银子是少了一点,不过我们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张大人你有所不知,现在生意难做啊,盐的利润本来就低,地方上的刁民贩卖私盐的情况又严重,拉低了全国的盐价,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实在赚不了几个银子啊。”

    “是啊,是啊,生意太难做了。”有了汪福光带头,二十几个盐商纷纷叫起苦起来,乔承望第二个说道:“钦差大人,我们这些正规商人,不比那些贩卖私盐的盐枭,他们不用向朝廷交一文钱的税,利润到手到是净拿,我们却要一文不少的交纳盐税,要养大帮子的伙计船工,有时候还得公私应酬,答谢地方上的大小官员,一年到头实在挣不了几个银子——草民捐献的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啊。”

    “对对,汪掌柜和乔掌柜都说得太对了,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向张大少爷大吐苦水,大说生意怎么怎么难做,私盐怎么怎么泛滥,朝廷的赋税又如何如何的高,盐号里的开销又如何如何大——总之一句话,其实做盐商比做店小二和种田的老百姓还要辛苦,收入还要低,做盐商的每人捐献一百两银子,已经是竭尽全力和倾家荡产了。而张大少爷则摇扇微笑,不置可否,仅是一双贼眼不断注视在场盐商,直看得在场盐商心惊肉跳,说话都不敢答声。

    好不容易等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诉完苦,张大少爷这才微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对,各位大掌柜的贩盐利润确实太低了!朝廷每年发两百万张盐引,每张盐引三百斤交税六两六钱四分,一两银子换钱一千二百文,平均每斤盐交税二十六文半,而每斤盐的官卖价格是四十文,也就是说,你们每斤盐的利润才一十三文半,这利润确实低得可怜——各位大掌柜的,你们说本官算得对不对啊?”

    “对对对,钦差大人算得太对了。”二十几个扬州盐商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心说你这么算当然最好不过,看来你也是一个知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草包,竟然和我们这么算盐价和盐税。只有李家兄弟知道张大少爷的厉害,心生警惕,知道张大少爷竟然敢这么算,就一定留有后招。

    果不其然,张大少爷果然继续说道:“很好,既然各位大掌柜都认为本官算得对,那本官就继续算下去了,汪福光汪大掌柜,乔承望乔大掌柜,你们两位手里的盐引都是六万多窝,本官只算六万窝,六万窝是一千八百万斤,每斤盐利润十三文半,一千八百万斤的利润就是两万四千三百万文,折合纹银二十万零两千五百两纹银!也就是说,汪掌柜和乔掌柜每年的净利润都在二十万两纹银以上!而在场的其他二十二位掌柜,手里的窝本都在三万窝以上,也就是说,你们每人每年的利润也都在十万两以上!”

    说到这,张大少爷猛然收声,摇着折扇欣赏一圈面如土色的扬州众盐商,微笑着问道:“各位掌柜的,本官算得对不对?”

    花厅中再次鸦雀无声,又过了片刻,乔承望才勉强的说道:“张大人,你算得很对,可是做生意不能这么算就行了,你还少算了晒盐的成本,贩盐的运费,还有店铺的租金和伙计的人工,把这些成本杂费除去,我们能赚到手里的,实在不多。”

    “成本杂费?”张大少爷放下扇子,手肘扶桌其他前倾,三角眼放光,死死盯着乔承望,狞笑说道:“乔掌柜的,既然你要和我算运费成本,那我也要算算你们售盐的加价了,官盐的售价是四十文不假,可你们在扬州把盐销给外地客商,售价都是五十文一斤,你们自己运到外地的价格更高,在山东河南是六十文,在直隶是七十五文,其他地方更高,至少都在每斤八十文以上,上百文也不罕见,个别地方甚至达到三百六十文,对不对?这些加价,够不够抵偿你们的成本运费?”

    “钦差大人,你不懂怎么做生意就不要胡说。”李家国阴阳怪气的说道:“盐商把盐运到外地,当然得加收关卡运费,可加收的费用一般都不高,保本而已。地方上的盐价奇高不假,可那些差价,都是被地方上的商人赚去了,汪掌柜他们可没赚到手里。”

    “被地方上的商人赚去了?”张大少爷反问道:“那么李公子你是北直隶的商会总会长,扬州的盐运到北方都要经你的手才销往地方,你又加了多少价格?又从中赚了多少?”

    “那是我应该赚的。”李家国毫不脸红的答道。张大少爷点头,不想和李家国在这方面纠缠,迅速转移话题说道:“不错,商人赚钱是天职,你们赚多赚少本官不管,也无权插嘴。本官现在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依法、足额的交税?”

    “当然有,当然有。”扬州众盐商连连点头,轻松下来的汪福光含笑说道:“关于这点,请张大人放心,我们也知道盐税是大明国之根本,重如泰山,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偷逃一分一文的赋税,都是按律足额交税,大人如果不信,大可以问问在场的龙大人和刘大人,我们的盐税,可都是交给他们的。”

    “对,对,在场的各位盐商掌柜,他们都是交足了税的。”刘铎和龙遇奇硬着头皮点头,为盐商开脱。张大少爷一笑,又说道:“既然各位掌柜都是按章纳税,那本官就有一点搞不懂了,朝廷每年发出的盐引是两百万引,每引征税是六两六钱四分,理应征税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白银!可实际上呢,大明自开朝以来,盐税收入最高的一年,是崔呈秀崔大人担任淮扬巡抚时的天启元年,盐税收入是二百五十万两,到了李三才李大人当淮扬巡抚的时候,朝廷的盐税收入又暴跌到了一百八十万两,现在好点,一年恢复到了二百二十万两——可就算如此,每年还是有一千多万两税银不翼而飞,这些盐税,又到那里去了呢?”

    “张好古,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家兄弟勃然大怒,一起跳起来,气势汹汹的指着张大少爷鼻子问道:“你想污蔑我们的父亲贪脏纳贿?!”

    “不是污蔑,是弹劾!”张大少爷毫无惧色,大声说道:“本官弹劾前任淮扬巡抚李三才执政无方、致使盐税大量流失、奏其皇上将其抄家戮尸的奏本,现在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抄家戮尸?”李家兄弟倒吸一口凉气,一起红着眼睛扑过来,吼道:“张好古,我和你拼了!”

    “要看你们有没有和我拼的本事?”张大少爷冷哼的声音话音未落,守在花厅门口的肖传和陈剑煌已经双双冲到,各自出刀护住张大少爷,肖传冷冷的喝道:“李家国,李家斌,如果你们想背上行刺钦差大臣、谋反作乱、诛灭九族的罪名,那你们就动一下钦差大人试试。”

    李家兄弟铁青着脸停住脚步,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后,李家兄弟回身,转向扬州众盐商大声吼道:“各位盐号的掌柜,钦差张好古污蔑你们偷逃盐税,想要往你们头上栽赃陷害,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任由他诬陷诬蔑?汪大官人,乔大官人,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号召全扬州的盐商罢市,堵河,请朝廷另派钦差,为你们讨还公道!”

    汪福光和乔承望一伙人有些犹豫,他们之所以被李家兄弟煽动和张大少爷做对,主要原因是害怕张大少爷从他们身上割肉放血,可现在张大少爷没有说一句话要他们放血,只是问问他们税银为什么会流失,并没有他们把逼上绝路,他们还犯不着冒那么大的危险去激怒朝廷——更何况,罢市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朝廷受损失不假,他们自己的损失也不会少。而张大少爷也飞快的说道:“各位掌柜的,你们可听好了,本官只是想问问你们,朝廷的盐税为什么会流失得这么严重,可没说你们偷逃税银啊。”

    注:天启元年的盐税征收之所以创明朝最高记录,主要功臣还是当时的两淮盐法道、天才理财专家袁世振,他创立的纲盐法有效遏制了盐税流失,当然,这也和时任淮扬巡抚的崔呈秀大力支持有关——阉党官员普遍都贪,却大都能干点实事。可是袁世振和崔呈秀双双倒台后,东林党大佬李三才接任淮扬巡抚,袁世振的努力很快又化为乌有。

第八十章 血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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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掌柜的,你们可听好了,本官只是想问问你们,朝廷的盐税为什么会流失得这么严重,可没说你们偷逃税银啊。”张大少爷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可又不敢暴露自己害怕盐商罢市闹事的心思,只是慢慢摇晃着折扇,不慌不忙的说道:“还有,两位李公子,你们二位这么急着鼓动各位盐号的掌柜罢市堵河,是不是已经听到风声了,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大捞一笔。利用这个机会大发一笔横财??”

    “风声?什么风声?”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下子全部竖起耳朵,个别性急的直接就向李家两兄弟说道:“李大公子,李二公子,这你们就不够意思了,在朝廷上听到什么风声,应该给我们一个消息才对,怎么能闷着声音自己发大财?”

    “你们别听这只小阉狗胡说八道!他那张嘴上出了名的能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李家国没好气的吼道。李家斌也赶紧辩解道:“各位掌柜的,你们仔细想想,以我们的关系,听说有发财的机会,我们能不告诉你们?”

    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将信将疑——他们和李家兄弟的关系是不错,可是那所谓的朋友关系也就是建立在生意利益基础上,为了利益可以走在一起,但为了利益同样也可以翻脸决裂,在场的扬州盐商能走到今天,那个不是在生意场上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尔虞我诈和放过挨过无数背后冷箭,对这个道理还能不明白?当下扬州众盐商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由汪福光出面拱手问道:“敢问钦差大人,你所说的朝廷风声,到底是什么风声?钦差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可以告诉你们。”张大少爷一口答应,又摇着折扇微笑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请诸位掌柜的告诉本官——朝廷每年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为什么只能收上去不到两成?这其中有什么关节和蹊跷?”

    “奇怪,这小子竟然把盐税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肯定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偷逃盐税的啊?怎么还逼着我们说呢?”汪福光心下纳闷。盘算片刻后,汪福光还是咬牙说道:“钦差大人,这朝廷盐税之所以流失严重,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主要来说有三个原因,第一,私盐;第二,旧盐引;第三,盐耗。”

    “还算你聪明,没说第四个原因是盐道官吏盘剥。”张大少爷心中冷笑,又说道:“请汪掌柜把这三条原因详细解释一下。”

    汪福光又有些犹豫,和乔承望等人低声交换一下意见后,汪福光这才又说道:“回禀钦差大人,这三个原因中,私盐是指无良刁民私下贩盐获利,他们走私贩卖的私盐不向朝廷申报,朝廷就收不到一分一文的盐税,所以仅此一条,朝廷的盐税就要流失将近一半。第二个原因是旧盐引,在纲盐法推行之前,各地商人手中囤积有大量未及领盐的盐引,纲盐法推行之后,十纲之中要有一纲二十万引盐用来支付这些旧引,而这些旧引或是已经纳税,或是朝廷恩赐给大小官员的赏赐,都不需要纳税,所以朝廷的盐税又不见了一成。第三个原因盐耗,因为运盐途中都有蚀耗,所以凭引领盐之时,都会多领一些加耗加斤……。”

    “明白了。”张大少爷打断汪福光的话,笑道:“加耗加斤多少,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多放出去的斤两也不需要纳税,所以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比如象一个窝子只能领三百斤盐,也只需要交三百斤盐的税——可实际上你一个窝子领到三千斤盐,其中有两千七百斤的加耗,这两千七百斤盐的盐税,也就不翼而飞了。各位掌柜,本官说得对不对啊?”

    “钦差大人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汪福光哭丧着脸说道:“不过钦差大人请明查,我们在场的二十五个盐商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每个窝子最多也就多领十斤盐的加耗,还不够路上损耗的,绝对没干过一个窝子多领几千斤加耗盐的缺德事——那也太夸张了。”

    “是啊,是啊,我们一个窝子最多只领十斤盐的加耗,绝对没钦差大人形容的那么夸张。”“草民的盐号,一个窝子最多才领八斤盐耗。”众盐商纷纷附和。乔承望也说了一句公道话,“钦差大人,盐耗和旧盐引的门道虽然多,可还只是小头——盐税流失最重要的关键还是私盐,我们虽然不贩卖私盐,可其他人就贩得厉害了。钦差大人如果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派人到盐场去查,今天一个晚上要是查不到几千斤刁民贩运的私盐,大人你砍了草民的脑袋!”

    “是啊,是啊。”张大少爷也大点其头,忧心忡忡的说道:“各位掌柜说得对啊,地方上的那些刁民走私私盐确实厉害,他们每个人虽然每次只背百八十斤盐贩卖,可是这蚂蚁多了咬死象——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他们每一个人每天背一百斤私盐,十万个刁民一天就得背走一千万斤私盐,这积少成多,一年下来背走的私盐得有多少?朝廷的盐税,大部分就是被这些刁民给偷去了啊。”

    “十万个人背私盐?”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清听不下去了,嘟着小嘴向张大少爷问道:“一个晚上十万个刁民背私盐?他们去打仗啊?”而扬州众盐商眉开眼笑,纷纷说道:“张公子,你有所不知,地方上那些刁民一个比一个刁滑,虽然没有钦差说的那么多,可数量也相当的不得了,朝廷的盐税,都是被这些刁民给偷去的。”

    “本官也认为是这样。”张大少爷大点其头,非常认真的说道:“各位掌柜的,本官来扬州也有几天时间了,扬州的情况也大概了解了一下,知道你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善商人,从来没有偷逃朝廷一分一文的盐税,更没有走私过一斤一两的私盐。贩卖私盐的,都是那些没有盐引窝本的刁民,偷逃朝廷盐税的,也全是那些贩卖私盐的刁民草民,而你们其实还是刁民贩卖私盐的受害者啊!——你们说对不对?”

    “太对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起大叫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你真不愧是我们大明的第一清官啊,说得简直太对了!太有道理了!”

    “多谢各位掌柜的夸奖。”张大少爷向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拱手,义正言辞的说道:“各位掌柜的请放心,本官回京之后,一定会把这些情况向皇上、向九千岁如实禀奏,请皇上和九千岁狠狠打击那些背盐挑盐的私盐贩子,抓到一个杀一个,减少朝廷盐税的流失,同时也保护你们这些大盐商的利益!”

    “钦差大人,如果你真这么做,那你就是我们扬州盐商的救命菩萨!”汪福光激动叫道:“草民愿意再给山东灾民捐三百、不,再捐五百两!”其他二十四个大盐商也是纷纷鼓噪,“对,只要张大人能把扬州的情况如实禀报,我们一定再捐银子,每个人再捐五百两!”

    “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口水,一个人才多捐五百两。”张清不满的低声嘀咕,又在桌子底下踢张大少爷一脚,抗议张大少爷的劳而无功。而张大少爷却不知不觉,只是向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拱手,严肃说道:“各位掌柜请放心,本官一定会如实禀报,这也是本官应该做。本官相信,本官如果把现在的情况向朝廷如实禀报以后——朝廷一定会推行杨涟杨大人提出的新盐法,从根子上保护你们的利益,同时也最大限度的遏制私盐走私!”

    “杨涟杨大人提出的新盐法?”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起脸色大变——杨涟提出的摊丁入亩新法内容早就轰动天下,让无数田多地多的读书人和官员士绅恨之入骨,他提出的新盐法,还会有什么好的?当下汪福光赶紧问道:“敢问钦差大人,杨大人又提出了什么新盐法,什么内容?”

    “你们不知道?”张大少爷古作惊讶,指着李家两兄弟说道:“难道李大公子和李二公子没告诉你们?那他们怎么一个劲的鼓动你们罢市堵河,促使朝廷推行新法?”

    “你胡说,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新盐法!”李家兄弟喊起冤来。可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做贼心虚,不约而同的想到,“老子们该不会上了李家两兄弟的大当了吧?他们的老子除了给朝廷收税手软,给自己捞银子的手段,可是比崔呈秀那个王八蛋还狠!”紧张之下,汪福光和乔承望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是新盐法,还请钦差大人指点。”

    “其实也很简单,也就是改引为票。”张大少爷用扇柄搔搔脑袋,回忆着说道:“主要内容好象是——废除你们手里可以世代相传的盐引窝本,改为凭盐票贩盐,户部成立一个由朝廷直管的盐票督销司,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到督销司里交税买票,然后凭票领盐,领到盐可以运到任何地方行销。这么一来,那些没有盐引的刁民和其他商户也可以交税贩盐了,那些刁民可以合法贩盐了,也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贩卖私盐,同时朝廷的盐税也可以直收上起来,盐税流失的口子也堵上了。”(注)

    “那我们的身家也完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同时在心底怒吼——‘杨涟’提出的这个新盐法一旦推行,不管什么人都可以贩盐卖盐,对朝廷来说确实可以起到减少私盐和堵截盐税流失的作用,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剥夺了他们垄断贩盐的特权!没有了垄断,他们还拿什么牟取暴利?!

    惊怒之下,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不约而同的把仇恨的目光瞪向李家兄弟,一起心说,“难怪你们这两个王八羔子鼓动我们罢市堵河,原来你们是想逼着朝廷推行这个什么狗屁票盐法,让你们自己也可以在扬州盐运上大捞一把!王八羔子,差点上你们大当了!”而李家兄弟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点——商人的天职就是牟利,饶是李家兄弟对张大少爷恨之入骨,此刻也不禁为扬州盐业的巨大利润而动心,李家国脱口问道:“杨涟杨大人真正的提出了这样的新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杨大人为了立功赎罪,当然是绞尽脑汁的给朝廷提出利国利民的新法了。”张大少爷一摊手,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奏章,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件正事,这就是杨涟亲笔向朝廷提出票盐新法的奏章,九千岁让我带到江南来了,就是想让你们这些扬州盐商也看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行?”说着,张大少爷把‘杨涟’的奏章往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一递。而汪福光脸色苍白,颤抖着从张大少爷手里接过奏章,打开只看得一眼,汪福光就惊叫道:“血书?!”

    “对,血书。”张大少爷点头,认真的说道:“杨大人为了让朝廷、让皇上、让九千岁知道他在这个票盐新法上付出的心血,特意用自己的鲜血写成了这本奏章,就是为了让朝廷重视、让皇上重视、让九千岁重视,不使他的心血付诸于东流。你们仔细看看吧,觉得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看完陆万龄用鸡血写成的‘杨涟’奏章,汪福光差点没瘫在地上,心中只是大操杨涟的祖宗十八代——居然想得出这么缺德的新盐法?乔承望等其他二十四个大盐商也是个个面如死灰,彻底陷入绝望,心说完了,完了,我的锦衣玉食,我的娇妻美妾,我的豪宅园林,都完了!都全完了!只有李家兄弟激动万分,心说,好!魏老太监如果真的推行这个新盐法,别的不说,光凭我们李家的五千条商船,就能把这些扬州盐耗子的身家吃掉大半!而龙遇奇和刘铎也是双眼放光,不约而同的开始盘算如何才能从新法推行更多更快的捞银子,发自内心的拥戴新法。

    “各位掌柜的,你们觉得这个新盐法怎么样?”张大少爷摇着折扇,非常认真的说道:“不瞒各位掌柜说,关于这个新盐法,在朝廷上的拥护声音还是挺多的——比如东林党的官员,就出人意料的热烈拥护。可九千岁出身民间,知道民间疾苦,知道民间有不少秀才士绅都是靠可以世代相传的窝本吃饭,贸然取消,只怕会把这些人逼入绝境,所以九千岁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推行这个新盐法,才派本官带着这本奏章来和你们商量,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才做决定。”

    “九千岁圣明啊!”几乎绝望的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同时来了精神,一起扑到张大少爷的周围,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九千岁说得太对了,窝本在我大明已经推行两百多年,不少秀才士绅都是靠出租这个窝本养家糊口,贸然取消,肯定会把他们逼入绝境!不能推行,千万不能推行啊!”

    张大少爷不说话,只是摇扇子,汪福光和乔承望等人激动过后也迅速冷静下来,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片刻后,汪福光又凑到张大少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烦劳钦差大人回禀九千岁,从今年开始,我们每年孝敬九千岁十万两银子。钦差大人这次南下扬州,我们多有得罪,也愿意孝敬钦差大人两万两银子。至于朝廷的盐税方面,我们保证每年都交足两成!”

    “那赈灾银呢?”张大少爷慢条斯理的问道:汪福光咬咬牙,竖起一个食指,忍着心疼说道:“十万两!扬州盐商愿意捐款十万两!”

    “哈哈哈哈哈。”张大少爷放声大笑,汪福光和其他扬州盐商也笑,还以为这事已经定了。不曾想张大少爷指着李家兄弟问道:“李大公子,李二公子,如果九千岁推行票盐法,你们李家商号愿意捐多少银子给灾民?”

    李家兄弟当然不敢说话,心中却叫我们愿意捐二十万!张大少爷也没追问,先吩咐肖传和陈剑煌把李家兄弟赶出花厅,然后又转向汪福光慢条斯理的说道:“汪掌柜的,你可考虑清楚了,九千岁之所以没有推行摊丁入亩,是因为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在反对。可九千岁如果推行票盐法,江南士绅和东林官员该有多少人拥护?而且这票盐法一旦推行,朝廷一年要多收多少盐税?朝廷还用得着向你们伸手募捐不?别说区区一个山东旱灾了,就是山东山西全都在闹旱灾,朝廷也拿得出赈灾银子吧?”

    摊丁入亩是损害全天下的读书人利益,肥的是朝廷和国家,推行下去自然反对声巨大;可票盐法损害的只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大盐商利益,得益的不光是朝廷和国家,全天下的商人士绅也可以跟着占便宜,本身就是江南商户代言人的东林党官员更会全力拥戴,阻力自然极小——这些道理,二十五个扬州大盐商心里自然非常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这点,这些扬州盐商心里才更加惊恐,又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后,汪福光才把张大少爷拉到角落里,凑到张大少爷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钦差大人,烦劳你禀报九千岁一声,朝廷的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盐税银,我们盐商商会保证每年都交足三成!”

    “三成?”张大少爷皱皱眉头。汪福光哭丧着脸说道:“钦差大人,我们知道你是行家,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得给各级官员孝敬多少,三成真的已经是倾尽全力了。”

    张大少爷叹了口气,知道汪福光总算是说了一句天大的老实话——如果不是各级官员收贿贪赃,两淮的盐税也不会流失得这么严重了。张大少爷摇摇扇子,哼道:“好吧,这话我替你们带给九千岁了,也努力劝九千岁接受你们的条件。不过呢,你们的赈灾捐款怎么办?”

    “钦差大人放心,你来江南准备筹集的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扬州盐商全包了!”汪福光难得大方的说了一句。可惜咱们的张大少爷却是一个心肠比煤炭还黑的主,又哼道:“五十万两够干什么?现在可不光是山东闹旱灾,陕西那边都旱了几年了。”

    “钦差大人啊。”汪福光差点没哭出来,这才算是相信李家兄弟的话——张大少爷的心肠确实比魏老太监还黑!又和乔承望等盐商商量了许久后,汪福光领着二十四个扬州盐商向张大少爷双膝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钦差大人,草民等愿集资一百万两,捐给北方受灾百姓!请钦差大人手下留情啊!”

    “一百万两?这还差不多。”张大少爷俊美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些开心笑容,微笑说道:“好吧,十天之内把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应天府,本官保证劝说九千岁五年之内不推行票盐法。”

    注:票盐法是林则徐在道光年间推行,废除了扬州盐商垄断盐运的垄断特权,也彻底导致了扬州盐商集团的消失。因为这个新法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损害的只是相对弱势的扬州盐商极少部分人利益,所以推行得异常顺利,遭遇的阻力也极小,绝对算得上变法改革的异类。

第八十一章 转战苏州

    扑比: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你一直看我干嘛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扬州的时候,张大少爷现张清一直在偷看自己,便笑着问道:怎么着是不是现本公子越来越帅气了可惜咱俩同姓,否则的话,你干脆把你姐姐张清韵介绍给我算了,反正我到现在还没娶,,你别又去拿尚方宝剑好不好上次我的衣服都被你割破了,这次是不是打算割我裤带好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放下。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臭淫贼。下次再敢乱占我姐姐的便宜,我割了你的舌头张清红着脸把尚方宝剑扔回原地,又。享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扬州这帮盐耗子都走出了名的铁公鸡,以前朝廷找他们收个税,他们都千方百计的偷税逃税,你一来,盐耗子不但乖乖的捐出一百万两银子,还对你千恩万谢,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一样吹捧感谢。哼,这回可真是便宜你了。将来回到京城,皇上和九千岁不知道要怎么升你的官了。

    升官我兴趣不大。张大少爷摇摇头,又吹嘘道:至于扬州盐商为什么会被我摆平,归根结底就四个字一无欲则刚。别的官员来到扬州,心里想的是怎么从扬州盐商手里给自己捞银子,在扬州盐商面前自然抬不起头来,话还没说出口,气势先矮了三分。可我一心只想着为朝廷收税。为灾民募捐,从没考虑过自己的个人得失,理直气壮,在扬州盐商面前说话自然大声,没开口就先占了三分气势,再加上本少爷学究天人。才高八斗,知道扬州盐商最怕什么,也知道他们的弱点是什么,收拾起他们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我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清红着脸呸了一口,又哼道:无欲则刚,亏你有脸说得出口你要是真的无欲无求,那么昨天扬州盐商送来的两万两银子,你别要啊。

    放心。那两万两银子我虽然收了,可我又连夜派人送到京城上交国库了。

    张大少爷的意一笑,说道:本少爷这次来江南募捐赈灾,干联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怎么还可能留把柄给别人抓所以那两万两银子我毫不客气的收下。又悄悄送到京城上交了国库一这么一来,谁要是敢上本弹劾本少爷贪赃收贿,那他一个居心叵测污蔑同僚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无耻,又在挖陷阱坑人。张清没好气的瞪一眼张大少爷,又哼道:你别得意太早,要是九千岁坚持要推行杨涟提出那个票盐法,断了扬州盐商的财路,我看你怎么向扬州盐商交代到那时候小心扬州盐商恼羞成怒,买通刺客把你宰了。

    这点你就太看九千岁了,九千岁对朝局政务的把握,比你我预料的都好。张大少爷摇头,解释道:票盐法确实可以起到减少盐税流失和遏制私盐的部分作用,但其中的弊病同样不少。九千岁不可能看不到这点,想都不想后果就立即推行。而且现在辽东战事开销巨大,贵州苗乱也到了能否彻底平定的关键时刻,正走到处都在用银子的时候,九千岁不会冒这个险去动盐税,肯定是先稳住盐商,等全国局势稍微安定下来,再腾出手来改革盐税不迟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嘻嘻一笑,补充道:再说了,扬州这帮盐耗子个个都是身家百万,现在就推行票盐法虽然可以断他们财路,却没办法掏出他们已经装进口袋的银子,九千岁又不是傻子,不拿着这个新盐法吓唬把他们的银子弄一大半出来,又怎么对得起吃了两百多年高价盐的大明百姓

    我呸张清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尖叫道:别说了,别说了,越听越恶心,我知道你厉害了行不行别再对我说你们这些肮脏的尔虞我诈和钩心斗角了行不行

    好,好。不说,不过还不是你先问我,我才说的。张大少爷笑着答应,又说道:快回你的房间收拾行李去吧,吃了午饭我们就走。

    早就准备好了。张清没好气的说道:倒是你的两个干哥哥魏良卿和傅应星,他们昨天晚上去了瘦西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还不派人去催催

    张兄弟。我们回来了。扬州的地面邪,张清刚提到魏良卿和傅应星,院子里面就响起他们哥俩的叫嚷声,魏良卿还没进门就大叫问道:张兄弟。我们来扬刚才几天,你怎么就叫我们走了什么事这么急傅应星也叫嚷道:是啊,舅舅让你筹款五十万,现在你已经弄到一百多万了。回应天府买粮食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我们就留在扬州继续玩瘦马算了。

    我们不是回应天,是去苏州。张大少爷笑着说道:淅江巡抚潘汝祯潘大人已经派了几次的信使过来,一定要请我们到苏州去走一趟,一来在苏州筹款赈灾,二来让他略尽地主之谊,我看潘大人这么热情,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就答应了。再说了。现在国用艰难,我们在江南多筹一两银子,干爹在京城就少一点压力,我们这些子侄的,也要多尽点孝心是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苏州比扬州好玩不土包子出身的魏良卿疑惑问道。张大少爷一笑,说道:巍大哥,想必你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吧上也天堂,下有苏杭苏就是指苏州,那里的景色可比扬州好太多了。还有,南苏州,北大同,这两处可都是全天下最出名盛产美女的好地方。你们喜欢那位杨宛杨姑娘,其实就是苏州出来的妹子,

    张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的四只眼睛就已经在往外面放着绿光,异口同声的叫道:好,我们去苏州说罢,两兄弟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跑,边跑边叫仆人赶快收拾行李,要陪着张大少爷南下苏州筹款赈灾。而张清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衣领,愤怒喝道:好啊,搞了半天你去苏州筹款赈灾是为了这个啊

    别误会,我不这么说,魏良卿和傅应星会乖乖离开扬州吗张大少爷摆手解释。张清那里肯信,又一把揪住张大少爷的耳朵,恶狠狠喝道:哄鬼去。你是什么德行我不清楚那天在瘦西湖,你就一直和那姓杨的协青眉来眼去。到了美女如云的苏州,你沐不城山去鬼混啊。

    好,好,我不去苏州鬼混张大少爷也来了火气,吼道:那我留在扬州鬼混,反正杨宛还在扬州,我天天去找她总行了吧我就搞不懂了,你一个大男人的。干嘛要象我老婆一样管着我难道你真的喜欢龙阳断袖。张清被张大少爷吼得又羞又怒,一把把张大少爷推开就冲出了房间,气冲冲的叫道:好,我不管你,你爱去那就去那。我不管了

    死丫头,穿女装时那么温柔,穿男装时怎么这么野蛮,难道有双重性格看着张清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张大少爷心中嘀咕。不过一想到能去苏州,淫荡的贱笑很快又爬满张大少爷的脸庞,张大少爷喃喃自语道:哈哈,终于能去苏州了,杨宛算什么,连秦淮八艳都没排进去,陈圆圆是幕淮八艳之又是苏州人,虽说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大了,但要是能逮到她,这趟江南就不算白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乎,在张大少爷的偷笑一声,张大少爷一行数十人登上官船,于六月十六日正午离开扬州,南下苏州继续筹款赈灾。临行前,张大少爷送去书信,委托江南织造太监李实和东厂监赈太监宋金即刻开始采办粮食,准备在自己从苏州回到应天时就将第一批赈灾粮送往灾区。同时张大少爷又给京城送去奏本。奏报自己筹款工作的期成果。并报告说江南筹款潜力仍然极大。远过自己自告奋勇时的估计,所以希望自己能继续留在江南筹款。尽最大限度为朝廷减轻负担当然,这也是走走过场而已,张大少爷既然留在江南能为朝廷弄到更多的银子,不要说老奸巨滑的魏忠贤了。就是木匠皇帝明熹宗也舍不得这个时候就把张大少爷叫回京城。

    和来的时候一样,在扬州专银子舌得地矮三尺的张大少爷离开扬州时,成群结队的扬州官员全都到码头送行但和来的时候不同,这次扬州的二十五个大盐商也全都到码头来送行了,这些被张大少爷宰得哭爹喊娘的扬州盐商个个心里滴血,点头哈腰的向张大少爷鞠躬作揖,汪福光眼泪汪汪的拉着张大少爷的手,亲切的说:张大人,你可一定要再来扬州啊,我们扬州的盐商,可都盼望着你的大驾啊

    汪掌柜的请放心,要不了几天,本官很可能又要来一趟扬州继续筹款。张大少爷笑眯眯的答应。话音刚落,汪福光和其他二十四个扬州盐商已经面如土色,还好,张大少爷又笑着补充道:汪掌柜和各位掌柜请放心,本官下次来扬州,是找扬州其他行业的人捐款,你们这次已经捐了一百万两银子,我怎么好意思又向你们伸手。

    原来如此,多谢钦差大人体谅。二十几个盐商脸上总算是恢复些人色,不过汪福光也不敢说什么请张大少爷再度驾临扬州的话了,只是拱手作揖的把张大少爷送上官船,与张大少爷洒泪而别。可就在张大少爷的船队驶离码头不久后。一条张灯结彩的的大红花船忽然从上游驶来,顺着水势与张大少爷的官船并列而行,身着浅绿衣裙的杨宛怀抱玉箫,迎风立在船头,向目瞪口呆的张大少爷娇俏一笑,柔声问道:张大人,真巧啊,莫非你今天也要离开扬州

    是。张大少爷贞头,又惊讶问道:怎么,杨姑娘你也要离开扬州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走的杨宛白了张大少爷一眼,抿嘴轻笑。张大少爷又是一楞,正要说话,张清却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看杨宛,又瞪瞪张大少爷,酸溜溜的说道:探花郎,风流啊,人家杨姑娘为了你。可是走到那跟到那了

    张公子误会了杨宛嫣然一笑,妩媚说道:我说的因为张大人而离开扬州,可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而是因为张大人在扬州搞筹款募捐,已经把我的大主顾腰包都掏空了,生意做不下去,所以我和妈妈商量,准备到苏州去做几天生意。

    苏州张清的脸色有些青,又恶狠狠的盯向张大少爷。张大少爷也心中纳闷,接着猛然醒悟过来,赶紧问道:杨姑娘,是不是魏大哥和傅二哥告诉你,我要去苏州的

    探花郎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杨宛捂嘴偷笑,又坏坏的笑道:正是因为魏公子和傅公子告诉了我,说探花郎你准备去苏州筹款,我才赶紧先去苏州,否则要是去晚了的话,苏州大仿织商的腰包又被你给掏空了,我可就要饿肚子了。

    有那么夸张吗杨姑娘你还会饿肚子说不定你就象杜十娘一样,其实比我还有钱。张大少爷苦笑说道。杨宛又是坏坏一笑,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说道:张大人,你是钦差,奴家的花船不宜与你同行,先走一步。张大人你和魏公子傅公子如果想听曲子,随时可以乘小船追上来,奴家随时候命说罢,杨宛向船工下令加快摇桨,很快就冲到了张大少爷船队的前方。

    唉,这丫头看来是缠定我了,看来本少爷的魅力还真是非同一般的大啊。张大少爷有些沾沾自喜,也有些担忧,麻烦了,要是杨宛和陈圆圆同时倒贴上来。我又只能选择一个,那该选择谁更好一点

    张狗少,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是堂堂钦差大臣。看到张大少爷那满脸的贱笑,张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阴阴的向张大少爷警告道:你要是敢不顾自己身份和朝廷颜面,悄悄去找那个姓杨的乐户,我可要写信告诉我爹,请我爹收拾你。

    不会,不会,这点你放心。公事和私事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张大少爷满口答应,又向肖传吩咐道:肖大哥,你派两个信使拳快船先去苏州,告诉淅江巡抚潘汝祯,就说我到了苏州之后,要见到全苏杭的大织坊坊主,请他给我安排一下。还有,我还一定要见到一个人,也请潘大人务必安排。

    什么人肖传问道。张大少爷抿抿嘴,沉声说道:徐先,启

第八十二章 狗少纱机

    一川二:第二更送到。

    咱们的张大少爷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谦谦君子,答应张清说不去花船上找杨宛,结果路上还真没往杨宛的花船上去一趟,虽说张大少爷的两个,同伴魏良卿和傅应星两兄弟差不多就是住在杨宛的花船上,可咱们的张大少爷楞是没上杨宛花船一步,倒也保住了朝廷颜面同时也留下了钦差大臣坐怀不乱的美当然了,这也和住在张大少爷隔壁船舱的张清盯得太紧有关。所以张大少爷一行南下苏州的路上一路无话,并于六月二十那天顺利抵达目的地。

    船到地头。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马屁精淅江巡抚潘汝祯早就领着淅江大小官员士伸守在码头迎侯。顺便说一句,潘汝祯潘大人的巡抚衙门其实是在杭州,苏州府在大明朝也是属于南直隶直辖,潘汝祯本来应该在杭州张大少爷一行的,可张大少爷出于某些目的坚持要来苏州见面,潘巡抚也只好主随客便,领着一大群淅江官员和杭州大织坊坊主跑到来,在苏州设下主场迎接张大少爷一行还好,苏州知府胡瓒宗和潘汝祯关系极好,加上是钦差大人张大少爷主动要求在苏州会见潘汝祯和淅江大织商,所以潘巡抚可以借口执行钦差命令,倒也不用担心东林党的御史找他麻烦。

    不过也正是如此,潘巡抚才一见到张大少爷就亲热的埋怨,

    哎哟,我的钦差大人,你可真是看不起我们渐江官员啊潘巡抚拉着张大少爷的手,半真半假的埋怨道:本来下官一心是想把你请到杭州,欣赏西湖风光,你就是不给面子,非要来苏州看园林,害得我们淅江几百号官员士伸只能远远的跑来苏州陪你,今天晚上,下官要是不罚你三杯酒。那就太对不起淅江的父老乡亲了。

    巡抚大人勿怪,时间真是太紧了张大少爷也知道自己让堂堂一省之尊出省迎侯是有点过份,恭敬还礼,耐心解释道:前段时间收到邸报,五月初九千岁下令开仓赈济灾民以后,山东六府已经有八个,县的库粮告葵,其他州府的库粮也在告急,济南一带蝗虫又起来了,下官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筹款购粮。只怕就来不及了。所以下官就没敢去路途比较遥远的杭州。直接来了邻近杭州和松江府的苏州,想先在苏州筹集一些赈灾粮款,先给山东灾区送去,以解那里燃眉之急。冒犯之处,还请巡抚大人多多包涵

    钦差大人不必在意,下官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潘汝祯大度一挥手。又指着身后的两百多号淅江官员士伸和仿织坊主笑道:下官也知道钦差大人忧心国事,急着筹款赈灾,所以下官把淅江的仿织大户都给带来了,钦差大人想要银子,直接向他们伸手吧。

    潘汝祯话音刚落,淅江官伸队伍中就站出一个商人打扮的大胖子,捧着一个大礼盒,磕头说道:草民杭州如意织坊坊主赵如意,叩见钦差大人,淅江大小织行一百二十六户,共计捐银六万七千五百两,请钦差大人笑纳说着,那织坊坊主赵如意将木盒捧过头顶。另一边淅江布政使也代表淅江一百九十七名八品以上在职官员献上捐款,全都是捐了一年俸禄一虽说银子其实并不多,可名誉上却非常好听。

    潘汝祯这家伙不错嘛,我都没去淅江,他都能从织坊坊主手里敲出将近七万两。看来这老小子对地方的控制还挺得力。张大少爷有些惊讶的看一眼满面谄笑的潘汝祯,对这个历史上的著名马屁精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张大少爷却没有去接赵如意奉上的淅江织行捐款,而是扶起赵如意,诚恳的说道:赵大掌柜,你们淅江织行主动捐款,还捐了这么多,本官代朝廷也代北方受灾受难的百姓感谢你们。不过,你这个银子我暂时不收

    钦差大人,你嫌少。赵如意的胖脸有点白,颤抖说道:钦差大人,淅江东部两年前刚遇过洪水,不少地方还没缓过气来,不比扬州盐商,实在算了,钦差大人你请指点吧,还想要淅江织行再捐多少。

    赵大掌柜,你误会了,本官不是想逼着你们渐江织行多捐。张大少爷知道赵如意是在怕自己狮子大张嘴,便笑着解释道:本官不收你们的捐款,是因为本官想先让你们看一个东西,然后再让你们自愿捐献早就听说张大少爷快刀恶名的赵如意长舒了一口气,忙赔笑问道:你们钦差大人,你想让草民们看什么东西

    张大少爷笑而不答,只走向自己的官船上拍了拍手,机械疯子薄瑟立即领着两个东厂番子抬下一架机器张大少爷抄袭来的八锁珍妮仿纱机。张大少爷又向苏州知府胡瓒宗领来的苏州纺织坊主招手,笑道:苏州仿织行的掌柜们,都别客气,都过来一起看,本官保管你们不会后悔。

    就在苏州码头上,当着苏杭两州的数百名仿织坊主,张大少爷和薄瑟一起动手,将事先准备好的棉花放入八徒仿纱机,以手摇动转轮,八根棉纱便源源不绝的仿出。直看得在场的几百个织坊掌柜目瞪口呆又双眼光,惊呼不绝。张大少爷又拿起几根仿好的棉纱,用手扯动显示其坚韧性,大声解释道:各位掌柜的,这种坊纱机不仅可以仿织棉纱,还可以仿织麻纱和毛纱,仿出来纱线还远远比手工仿织出来的纱线更加结实你们可以想想,如果你们的织坊里全都用上了这样的机器,一年该多挣多少银子看看,都上来看看吧,想亲手操作也可以,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多谢钦差大人数百名苏杭织坊老板欢声雷动,一起涌向张大少爷山寨来的珍妮坊纱机,或是争先恐后的亲手操作,或是亲手试验纱线质量,或是象摸宝贝一样的摸着木铁结构的仿纱机,脑海里盘算想象的全是自己的织坊使用这种仿纱机后的美好前途。而且淅江最大的仿织坊主赵如意好不容易从狂喜冷静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张大少爷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说道:钦差大人,敢问你这种新式坊纱机是那里买到的一台多少钱能不能帮草民也买上两百台草民愿意多捐银子给北方灾民

    是啊,是啊其他的仿织坊主也醒悟过来,争先恐后的冲到张大少爷面前跪下,大声叫凹差大人小人也多愿意多捐银子。只求钦差大人省圳买几台这样的机器。钦差大人,就算买不到机器,帮我们买几张图纸也行啊。钦差大人,你说过价吧,这机器多少银子一台,我们有多少要多少钦差大人,草民求你了

    各位掌柜的,你们不要急,听本官慢慢说。张大少爷摆手,先让仿织坊主们安静下来,然后才毫不脸红的大声说道:各位掌柜的,这台机器,其实是本官自己明出来的,这次带到苏州,就是想送全苏州松江和杭州的坊织作坊,让你们多挣银子,也为朝廷多纳赋税,不需要你们花一文钱买本官没时间造机器卖给你们,但是这个机器的草图,要多少有多少,本官可以无偿的送给你们

    钦差大人,你是我大明第一好官啊赵如意激动得疯狂大叫,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其他的几百名仿织坊主也是如此,争先恐后的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嘴里不断的大叫,钦差大人,你真是天下第一好人,天下第一好官,我们苏州杭州的仿织行,以后一定天天给你上香,保估你长命百岁。

    咯位掌柜的,先别急着感谢。张大少爷笑道:这种仿纱机的草图,本官是可以无偿送给你们,但本官有一个条件,想要这种仿纱机的苏杭织坊,每一户必须至少捐给北方的灾民一千两银子一当然,多捐点的话,本官就更感谢了。

    钦差大人,草民愿意捐三千,,不,四千两,草民愿意捐四千两赵如意第一个大吼。而在场的仿织坊主虽然比不上扬州盐商那么富可敌国,但也个个身家不菲,全都争先恐后的大叫愿意捐款,而且出于面子和激动,全都是捐一千两以上,少则一千一二百两,多则两三千两,只有少部分铁公鸡混在人群里不说话,心里毒算的则是等其他人先拿到草图了,自己再去偷或者用低价去买。当然了,比狐狸还滑的张大少爷早就料到了这点

    多谢,多谢各位掌柜,本官替北方受苦受难的灾民多谢你们。张大少爷连连抱拳致谢,又大声说道:不过本官还想各位本官订一个约定,凡是捐款拿图的掌柜,都可以在苏州和杭州的官府衙门登个记,留个名,以后你们不管造多少用多少这种新仿纱机,本官都不管。可谁要是敢不捐银子没登记,就偷偷的仿造使用本官明的仿纱机,本官不仅要请地方官员上门没收,还要把他的名字公诸于众,请各位捐了银子的仿织坊主断绝和他的一切生意来往。

    是,是这个道理。赵如意又是第一个答应,向渐江的坊织坊主叫道:各位掌柜的,你们都听到了,以后要是现说没有捐银子就偷钦差大人的仿纱机,我们淅江的仿织行就断绝和他的生意来往,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淅江的一百多个仿织坊主整齐答应。那边苏州和松江织坊会长也带头誓,约定齐心协力收拾盗版张大少爷仿纱机的无良商人,同时也彻底消灭了少部分铁公鸡的侥幸心理。旁边的淅江官员和苏州官员则看得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琢磨出这样替朝廷聚敛钱财的法子但也有部分正直官员暗暗佩服,对张大少爷生出崇高敬意,一起心道:人人都说张好古只会拍九千岁马屁,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为民造福为国尽忠的好官。

    这时候,一个仿织坊主忽然怯生生的问道:钦差大人,这种新仿纱机有没有名字

    坊纱机有没有名字张大少爷楞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盗版别人,还没有给这个提前一百四十年出现的珍妮机取个中国名字。可又在这时候,张清的声音忽然传来,张大人的小名叫狗少,这行机器可以叫狗少纱机。

    话还没说完,张清已经笑得坐在了行李上。

    帜在场的几百官员士伸差点没笑出声来,憋得个个难受。而张大少爷老脸一红,先愤怒的瞪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张清一眼,又大声说道:依本官看,这个仿纱机干脆就叫九千岁纱机吧,就算是本官献给九千岁的礼物。

    好,九千岁纱机名字再妙不过了历史第一个给九千岁修生祠的潘汝祯第一个大喊,并且热烈鼓掌。有了他带头,淅江和苏州的官员士伸自然是纷纷附和,一致同意将新式坊纱机定名九千岁纱机。

    当然了,这个名字在江南没叫了几年,就被其他的名字取代,而新名字正是狗少纱机这是后话,此刻暂且不提。

    新式仿纱机带来的轰动逐渐平息后,张大少爷一行开始赶往苏州知府胡瓒宗给自己们和潘汝祯一行安排的行在苏州拙政园。途中,张大少爷低声向潘汝祯问道:巡抚大人,我请你把告老还乡的徐光启徐大人请来苏州,不知巡抚大人请到没有

    钦差大人见谅,下官没有把徐大人请到。潘汝祯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一楞,低声问道:为什么知道原因不

    潘汝祯先看看左右,然后才附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钦差大人,这话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说说,徐大人和九千岁关系极为恶劣,当年九千岁为了笼络闲居天津的徐大人,曾经举荐徐大人出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可徐大人拒绝了,九千岁一怒之下让人弹劾徐大人,徐大人就回了松江上海老家钦差大人你是九千岁的人,这点天下是人都知道,你请他来苏州,他当然不肯了。所以他推说现在有四的贵客正在松江拜访于他,他脱不开身,一口拒绝了。

    麻烦。张大少爷皱了皱眉头,心说麻烦,薄殊那个机械疯子太年轻,经验不足,本来还想请经验老道的徐光启帮忙,尽快把膛线枪和米尼弹造出来对付建奴,否则光靠薄办一个人,这个膛线枪和米尼弹得弄到什么时候去稍微盘算后,张大少爷咬牙说道:没关系,既然徐大人不肯来苏州见我,反正苏州离松江不远,我抽个空就去松江拜访他。

第八十三章 找到了马湘兰?

    找到了马湘兰?

    靠着狗少纱机对纺织坊的吸引力,也靠着苏州知府胡瓒宗和浙江巡抚潘汝祯这两个马屁精的全力协助,张大少爷在苏州的筹款赈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才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张大少爷就从苏杭士绅官员手中筹集到了十五万两的现银,另外还有苏杭织坊登记承诺捐献的三十二万多两——面对这个数字,包括张大少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心说这江南也太富得过份了吧?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才四百多万两银子,怎么我到江南没转多少地方,就弄到了将近两百万两了?

    “嘿嘿,钦差大人你是清官,收到的银子全部上交朝廷,数目看上去当然惊人。”最后还是浙江巡抚潘汝祯私下里在张大少爷面前一语道破天机,潘汝祯笑嘻嘻的说道:“其他的地方官员为朝廷征税,总共的数量其实也不少,但官员自己可以吃火耗,可衙门还需要开销是不是?衙役、师爷和官员家眷都要花钱是不是?逢年过节还要给京城的穷京官送点冰敬炭敬是不是?所以上交到国库的银子,数量当然就少了。”

    面对这样的解释,张大少爷惟有苦笑,无可奈何——毕竟,张大少爷不是包青天,也不是杀官如麻的朱重八,而是一个逛洗脚城都要开发票的二十一世纪小贪官。

    六月二十三清晨,张大少爷再一次收到东厂监赈太监宋金快马送来的急报,急报中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扬州盐商捐献的一百万两白银已经到帐,张大少爷的筹款差事事实上已经完成;坏消息则是因为官府大量收购赈灾粮食,应天府的粮商乘机坐地起价,米价已经由六钱多银子一石,涨到了八钱银子一石,并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所以宋金询问张大少爷,是否继续收购?而张大少爷给出的答复是:继续收购,扩大收购范围,将采购地扩大到苏州、杭州、扬州、松江和应天府五个州府,并且将自愿担任监督的江南文人也派到这五个城市,让他们全程监督赈灾粮采购的情况。

    命令是用公文发布,有一些话却只能让送信的人口头传达,张大少爷赏给送信的东厂番子五两银子,吩咐道:“回去禀报宋公公,粮商坐地起价是正常现象,只要不是涨得太离谱,我们就照收无误,关键是要杜绝粮食收购过程中的官吏贪污,凡是被抓到的,抓一个杀一个,要让监督放赈的江南文人无话可说。还有,请宋公公放心,我们这一趟江南也不会白来,好戏还在后面,就算不在赈灾银子上做手脚,本官也保管不会让宋公公空手而归——还有你们这些东厂的弟兄,本官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明白吗?”

    “遵命。”送信的东厂番子抱拳答应,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而张大少爷又谢绝了潘汝祯邀请自己同游狮子林的好意,悄悄叫来几个亲信,吩咐道:“肖大哥,薄珏,你们两人换上便衣,准备六匹快马,和我去松江府拜访徐光启徐大人,今天去明天就回来。张石头,宋献策,陈剑煌,还有陆万龄,你们几个留在钦差行辕里,如果有人拜访,就说我偶然风寒,需要卧床休息,明天晚上才能见客,明白没有?”

    张大少爷的几个亲信一起点头称是,张石头却急了,赶紧问道:“少爷,你怎么不把我也带去?那在松江府谁服侍你?”张大少爷一笑,答道:“没事,我们快马加鞭,今天下午就能到松江府,在松江府住一个晚上,明天就从松江府回来,这么点时间不需要照顾。再说了,人去得太多,反倒太麻烦。”

    张石头本来还想争取同去,可张大少爷决心已下,张石头也只好点头答应。当下张大少爷和肖传、薄珏三人换上便衣,牵上六匹轮换骑乘的快马,从后门就悄悄出了钦差行辕,不曾想,张大少爷几人刚刚出得后门,抬眼就看到同样身着便衣的张清牵着两匹快马,似笑非笑的守在门口。张大少爷一楞,赶紧问道:“张公子,你这是干嘛?”

    “干嘛,当然是盯着你。”张清笑着说道:“刚才看到你又换衣服又牵马,就知道你不会去干好事,所以我也学你签了两匹马在这里守着,准备跟着去看看你到底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吹胡子,你还没胡子,也别想赶我走,你赶也赶不走。”

    “好吧,我算怕你了,让你去。”张大少爷无可奈何的举手投降,又问道:“不过,你会骑马么?”张清一笑,手按马背一跳,轻盈上了马背骑好,看那架势,骑术似乎比张大少爷还要熟练几分。张大少爷又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又上骑上马背,领着张清、肖传和薄珏三人快马加鞭赶往松江。

    托江南经济发达的福,苏州到松江之间的官道建设得十分平坦宽阔,马跑起来是又快又稳,所以张大少爷一路加鞭,很顺利的就抵达了松江府城,可饶是如此,张大少爷一行抵达目的地时,太阳还是已经落到了西山之巅,天色将黑。时间紧急,张大少爷一行也顾不得欣赏松江风光,直接就拍马进城,可到得城门口正要交税之时,一支庞大的运粮车队却从城中出来,立时就把张大少爷几人的进城道路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不便暴露身份的张大少爷一行无奈,只得让到路边,先让这队粮车出城。

    “麻烦,这支粮车队得走多少时间?”左等右等都不见粮车走完,脾气焦躁的张清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嘀咕道:“这是谁家的粮队,怎么一次运这么多粮食?”

    “大概是应天府的粮食涨价,松江商人见有利可图,就从松江运粮食到应天府去贩卖吧。”张大少爷想起早上宋金送来的消息,又瞟见那些粮车上都打着‘范’记商号的旗帜,便随口向面前运粮经过的车夫问道:“这位小哥,你们的大掌柜,肯定是松江府最大的粮商吧?现在松江府的粮食,一石能卖上多少钱了?”

    “公子,你说错了。”那车夫随口答道:“我们大掌柜的姓钱不姓范,是一位姓范的山西大老爷在松江收购粮食,要我们送到吴淞口码头装船的。范老爷有钱啊,把我们松江的粮食都收贵了,现在松江的米都卖到七钱五一石了。”

    “这么贵?”张大少爷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奸商恶意囤积粮食,把江南一带的粮价故意炒高,准备狠狠宰自己一把。恼怒之下,张大少爷把肖传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肖大哥,你到前面去,顺便找几辆粮车,在一些粮袋上面做几个记号,等抓到了谁在恶意哄抬粮价,咱们再好好的收拾他。”肖传点头,领命策马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粮车走完,肖传也从前面回来了,向张大少爷低声禀报道:“张兄弟,我刚才装成押粮的混进队伍,乘他们不注意,在几个粮袋上用手指头蘸着朱砂写了几个‘古’字,到时候你就看好吧。”张大少爷点头,一挥手说道:“好,进城。”

    …………

    张大少爷一行到是顺利进城了,可张大少爷几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他们等待入城的时候,他们头顶的城墙之上,几双眼睛正在阴阴的盯着他们。其中一个操着山西口音、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他就是张好古?没有搞错?他不是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么,怎么到松江府来了?”

    “绝对错不了。”另一个本地口音的商人低声答道:“我在无锡见过他,我们家大老爷就是被他害得丢官罢职又下狱,他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只是他为什么会来松江府,我就不知道了。”

    那山西口音的中年男子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在琢磨,“四贝勒和范先生都说过,谁要是拿到张好古的脑袋献给他们,他们可以赏纹银三万两!现在三万两银子就放在面前,值不值得我冒这个险呢?”

    …………

    即便是这个时代,徐光启在松江府也是家喻户晓的大名人,所以张大少爷一行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他的住址,可仔细一问清楚,张大少爷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徐光启没有住在松江城里,而是住在松江城东北方十里外的徐家庄。懊恼自己没在城门处就打听徐光启住宅之余,张大少爷一行赶紧又从北门出城,马不停蹄赶往徐家庄。当然了,也因为这个意外失误,张大少爷没少挨张清的数落,“真是废物,来也不先打听一下徐大人住在什么地方?白花了四文钱的入城税,真是钱多得没地方放了,我要是笨成你这样啊,干脆四文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行了,你又不是我媳妇,干嘛要管我花了多少钱?”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反驳,结果话还没说完,张清就已经涨红着脸冲上来抓张大少爷的俊脸。

    打打闹闹间,张大少爷一行终于在阳光即将从地平线上消失的那一刻赶到徐家庄,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江南乡村,小桥流水,垂柳成荫,幽静典雅,景色十分秀丽,已经跑得满头满脸尘土的张大少爷甚是欢喜,又想在徐光启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便吩咐道:“乘着天还没全黑,我们找个地方洗把脸,然后再去拜见徐大人。”同样跑得满头满脸汗水灰尘的张清和薄珏齐声叫好,肖传则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峰叫道:“张兄弟,那边有小溪,去那里洗脸怎么样?”

    “好,看谁先到,最后到的人今天晚上负责打洗脚水!”张大少爷大叫一声,率先拍马冲了过去。张清大怒,骂着张大少爷狡猾,赶紧追了过去,肖传和薄珏紧紧跟上,可没跑得多远,肖传忽然发现事情不妙,赶紧叫道:“张公子,薄兄弟,不对,快停住。”

    “怎么了?”张清惊讶回头问道。肖传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矮山旁边的小树林,张清和薄珏定睛细看,却见树林中挂有红白色的衣衫,似乎有人正在那里洗澡——看衣服的颜色,似乎还是女人。明白了这点,张清和薄珏也不叫破,只是和肖传一起坏笑,看着前面的张大少爷冲进雷区。果不其然,当张大少爷冲到树林旁时,树林里立即有一名女子冲了出来,大声喊道:“湘妹,快躲好,有男人过来了!骑马的,快回去,我妹妹在这里洗澡。”

    “啊——!”张大少爷和另一名少女的惊叫声同时响起。紧接着,张大少爷狼狈不堪的掉转马头,连滚带爬的冲了回来。而这边张清、肖传和薄珏已经笑得快马背上跌下去,一起问道:“张兄弟,看到没有,长得漂不漂亮?”

    张大少爷也知道上当,满脸通红的大声吼道:“看到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怎么样?”张清、薄珏和肖传等人再度大笑,不曾想那边岸上的女子也听到了张大少爷的话,大怒叫道:“缃妹,那个登徒子已经看到你了,快上来穿衣服,找他算帐!”听到这话,张大少爷自然是抱头鼠窜,张清等人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紧跟着张大少爷冲向徐家庄。

    另外找地方匆匆洗了脸,重新整理好衣冠,张大少爷一行步行进入了徐家庄,借着天黑前的最后一点余光,顺利的找到了外表普通平常的徐光启宅院门前。张大少爷亲自敲响院门时,院子里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粗布长衣,满脸的焦黑,似乎刚从厨房生火出来的一样,那老者打量着张大少爷问道:“这位公子,你找谁?”

    “敢问老伯,这里可是前任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徐大人的府邸?”张大少爷彬彬有礼的抱拳问道。那老者点头称是,张大少爷大喜,又行礼说道:“那烦劳老伯通禀一声,就说晚生山东临清张好古求见徐前辈,请徐前辈务必赐见。”

    “山东临清?张好古?莫非你就是新科探花、奉旨出使江南筹款赈灾的钦差张好古?”那老者十分惊讶的问道。张大少爷一楞,正要问这老者为什么知道自己时,旁边却响起一个尖锐的惊叫声,“湘妹,就是他!就是那个穿青袍戴方巾的淫贼偷看你洗澡!”

    “不会吧?”张大少爷叫苦不迭,扭头看去时,却见两名英资飒爽的女子各拿着一柄仿佛巨大镰刀的白杆长钩,正在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其中一名年龄稍稚的红衣少女身材修长,个头比中等身材的张大少爷还要高出不少,两条美腿又细又长,十分诱人,颇是秀丽的粉脸却涨得通红,冲张大少爷挺起白杆长钩,愤怒的向另一名女子问道:“嫂嫂,你看清楚了,就是这个淫贼偷看我?”

    “不错,就是他!”另一名女子点头。那红衣少女顿时怒吼一声,白杆长钩迎头砸向张大少爷的脑袋,“淫贼,受死!”

    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恶贯满盈的张大少爷来到这时代后就遇到两次危险,上一次是有熊瑚在旁边,结果救了张大少爷一条小命,这次再遇危险,结果又有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的肖传守在旁边,所以那红衣少女的白杆长钩还没钩到张大少爷脑袋,肖传的绣春刀已经架住了她的长杆钩,刀钩相交,肖传的绣春钢刀竟然没有削断的红衣少女的白木长杆。那红衣少女毫不迟疑,长钩就势一拖,铁质长钩复又去削肖传手腕,速度快得几乎不敢想象,肖传也不犹豫,一个就地打滚躲开铁钩,绣春刀复又去斩的那红衣少女的细长美腿。不曾想那红衣少女的手中白杆长钩忽然钩头后仰,杆尾迎面砸向肖传面门,也是直到此刻,肖传才发现那支白杆长钩的杆尾竟然还装有一个铁环,铁环带风,如果砸在脸上至少就是颊骨粉碎。措手不及之下,肖传飞快收刀去戳铁环,刀尖侥幸插入环中发出巨响,十分幸运的把这致命一击挡住。

    肖传和那红衣少女都是以快打快,快得让人无法呼吸,直看得张大少爷几人眼花缭乱,想要叫喊阻止都来不及,那粗布长衫的老者也是直到此刻才叫出声来,“马姑娘,不要误会,有话慢慢说。”

    “马姑娘?名字里带湘字?难道是马湘兰?”张大少爷贼眼一亮,下意识的把眼前的红衣美少女和秦淮八艳联系在一起。而肖传也跳起身来,横刀护胸叫道:“姓马?白杆枪?石柱土司马千乘马将军、土司夫人秦良玉秦将军,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父亲母亲?”那红衣少女也是一楞。肖传大笑,收刀拱手说道:“原来是秦将军的千金,怪不得这么厉害,卑职佩服。卑职肖传,现任东厂贴刑百户,此前是在镇抚司衙门供职,天启元年浑河血战前,卑职曾经在山海关与马姑娘的舅父秦邦屏秦将军有过数面之缘,对秦将军敬佩之至。秦将军为国捐躯之后,卑职还曾大哭过几次。”

    “原来你是我舅舅的朋友。”那红衣少女对肖传敌意大减,终于收回白杆枪。肖传又指着另一名美貌女郎问道:“马姑娘,刚才你叫这位夫人为嫂嫂,莫非她就是小马超马祥麟马将军的夫人、我大明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的张凤仪张将军?”

    “我就是张凤仪,将军之称可不敢当。”张凤仪板着脸没给肖传一个好声气,又指着正处于瞠目结舌中的张大少爷喝道:“这个淫贼是谁?为什么偷看我夫君的妹妹马湘菱沐浴?还在大路上大叫大喊,败坏我妹妹的名声?”

    众目睽睽中,张大少爷委屈大叫起来,口不择言的叫嚷道:“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如果真看到了,象马姑娘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马上就跑回来?”

第八十四章 徐光启

    比今日两更。第更送到。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如果真看到了,象马姑娘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马上就跑回来慌乱之中,一向口若悬河的张大少爷难得有些口不择言。结果话一出口,标准模特身材个头比张大少爷还高的马湘菱一张俏脸立即又涨得通红,下意识的握紧了白杆枪,就躲在张大少爷后面的张清更是狠狠一爪,直接就掐到张大少爷的脊背上。还好,那位粗布衣衫的老者及时笑道:马侄女。请冷静,这位张公子,其实就是现在名满天下的新科探花钦差大臣张好古张大人,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谈。

    徐伯父,他就是新科探花钦差大臣张好古张凤仪和马湘菱同时指着张大少爷惊叫问道。那老者微笑点头,张大少爷则整整衣巾,咳嗽一声摆出彬彬有礼的架势,文质彬彬的拱手道:张将军,马姑娘。不错。小生正是张好古。

    可不曾想张大少爷这些媚眼显然是做给了瞎子看,张凤仪和马湘菱竟然同时柳眉倒竖,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无耻阉狗滚远一些

    哎马姑娘张夫人,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你们的父母也是东林党官员历史知识无比浅薄的张大少爷有些傻眼,还以为自己又招惹上了东林党官员的子女一所以张凤仪和马湘菱才会用东林党专用的词语辱骂自己。

    探花郎误会了,张侄女的父亲张论张大人,马姑娘的父亲马千乘将军和母亲秦良玉将军,都不是东林党人。那粗布长衫的老者背手微笑。向张大少爷解释说道:不过张侄女的岳父马姑娘的父亲马千乘马将军,是被内监邱乘云陷害致死,虽说邱乘云已遭天谴,但张侄女和马姑娘仍然对内监恨入骨髓探花郎你是魏公公的人,这点天下皆知。张侄女和马姑娘自然对你有点反感了。

    哦。原来如此。张大少爷暗叫倒零,自己怎么走到那里都能碰到魏老太监的仇人同时张大少爷也迅醒悟过来,忙向那粗布长衫的老者拱手鞠躬,毕恭毕敬的问道:这位老伯,你称张夫人为侄女,莫非你就是

    不错。老朽正是徐光启。那粗布长衫的老者一笑,拱手还礼,微笑着解释道:张侄女的父亲张论张大人,和老朽一样都是万历三十二年甲辰科的进士,同榜同年,情同手足。前日探花郎遣人见召,恰好张侄女刚从四川远道而来,正在老朽家中拜访,所以老朽未能应命。失礼之处,还望探花郎赎罪。

    哦。原来徐大人真有四川来的贵客。张大少爷恍然大悟,心说我还以为是徐光启摆架子不肯见我,原来真是有客人在家里脱不开身,看来我还真是错怪他了。这时候,徐光启招呼道:探花郎,肖大人。还有张侄女马姑娘,你们都别站着了,老朽家中请吧,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说吧。又饿又累的张大少爷一行当然同意。张凤仪和马湘菱如嫂虽然极其厌恶张大少爷这个阉奴走狗,可看在徐光启的面子上,还是恨恨进到了徐光启的宅院。

    进的房来,各按主次坐好,徐光启一边吩咐家人做饭上茶,一边向张大少爷解释了张凤仪和马湘菱的来意。原来。天启元年贵州土司奢祟明安邦彦反叛作乱,贵阳城被围十一个月。大半个贵州和四川部分地区战火四起,重庆也一度告急,秦良玉的白杆军奉调入黔作乱,虽然在贵州明军的有力配合下屡战屡捷,连续重创叛军。彻底平定叛乱已经只是时间间题,但云贵高原崇山峻岭的独特地形和叛军的坚固山寨却给白杆军和明军制造了巨大麻烦,在攻坚攻险的战斗中伤亡惨重,而明军所使用的红衣大炮重达万斤,搬运困难。无法有效配合明军进行山地作战。为了减少军队的损失和加快平定叛军,徐光启的老上司前任兵部尚书现任贵州总督张鹤鸣还有在辽东血战中见识过火炮威力的秦良玉,不约而同的就想起了大明火器第一人徐光启,所以才派出与徐光启关系密切的秦良玉儿媳张凤仪远赴松江,向徐光启请教对策,看看能不能造出一些便于山地作战的轻炮。协助白杆军和贵州明军平定叛军。当然了,马湘菱和坡嫂张凤仪同来松江,只是为了路上做伴和互相有个照应一可不是因为被张大少爷的王八之气吸引过来的。

    解释完了张凤仪和马湘菱的来意,张大少爷也解释了自己和马湘菱的误会。并赌咒誓自己没有看到沐浴,制与湘菱,眼。张凤仪和马湘菱抽姓虽不甚信。却也不好凡心视干张扬,只得悻悻作罢。这时,徐光启的家人已经把饭菜送上,一天没吃东西的张大少爷几人马上象饿虎扑羊一般的扑上去,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而徐光启也不在意。只是亲自给张大少爷重新续上茶免得张大少爷噎着,又微笑问道:探花郎,你先是派人相召,又是亲临陋宅。到底是什么事,一定要找老夫

    晚生拜访徐大人。原因很多,但关键就一条,请徐大人你重新出山,在朝廷中担任官职,晚生愿意为大人举荐。张大少爷一边扒拉着糙米饭一边答道。话音未落,张凤仪和马湘菱已经一起哼了起来,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想要徐伯父给魏忠贤效力,做梦

    不是给九千岁效力。是给朝廷效力,为天下百姓效力张大少爷毫不脸红的解释道。但徐光启还是摇头说道:探花郎的美意,老朽心领了,但老朽年事已高,已经无意功名了。探花郎这一次松江,怕是要白跑了。

    徐大人,你先别急着拒绝。张大少爷一笑,指着薄经说道:徐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薄办薄年兄,上一科江南乡试的举人,他的性格爱好,可是和你差不多。薄瑟也向徐光启磕头说道:晚生薄瑟,久仰徐大人之名,对徐大人敬仰之至,请徐大人受晚生一拜。

    薄公子快快请起。徐光启的态度甚是和蔼毒还亲自去搀薄瑟。薄瑟谢过站起,又从怀里面掏出一份图纸,恭敬的双手捧到徐光启面前,沉声说道:徐大人,晚生嘴笨,不会说什么,这份图纸请徐大人过目,徐大人一看就明白晚生和张大人的来意了。

    什么图纸徐光启好奇的接过图纸,打开只着得一眼,徐光启就惊叫道:火枪的构造图纸这是什么火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再仔细看时,徐光启不由一下子就沉迷了进去,进入忘我状态,又过了许久,徐光启才问道:枪管里为什么要玄螺纹这火枪没有引火孔,怎么点火

    徐大人,你先请看一样东西。张大少爷推开面前碗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陀螺,比画着说道:徐大人请看,这陀螺就好象是火枪的弹丸,直接放是放不稳的,可它如果旋转起来,那么不仅可以站稳,还可以保持一定时间的稳定。

    同样的道理,在枪管里刻上螺纹,那么弹丸紧贴着枪管射,就可以旋转着射出,这么一来。弹丸不仅可以射得更准,而且射程也可以加大一倍

    说罢,张大少爷又补充道:徐大人,你是我大明的火器第一人,想必很清楚我大明军队的火枪为什么在战场上胜不过建奴的弓箭。除了因为大明军队装备的火枪使用不便和缺乏练的各种原因之外,另外两个重大原因,就是火枪的射程不如弓箭,还有就是射出去的弹丸准确度太差,能不能射中敌人只能靠运气而这种膛线火枪,却可以完全弥补这些缺点。

    真能弥补这两个缺点吗这还有待实践证明。徐光启捻着胡须,沉吟着问道:那点火呢这种火枪没有引火孔,怎么点火

    不需要火绳点火。用火石点火。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说道:晚生知道有一种机械点火,就是扣动扳机带动弹簧,打火点燃引线,但这种点火机械的构造如何,晚生并不知道,所以晚生才来请徐大人出山,帮助朝廷解决这个难题。那边薄瑟也拱手说道:徐大人,还有膛线问题,晚生可以造得出枪身枪管,却无法在枪管之中铭刻膛线,晚生和张大人都认为徐大人你或许有办法,所以张大人才在筹款赈灾的百忙之中,领着晚生前来松江拜访大人。

    膛线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还记得鲁班先师明的钻头不那东西也许能帮我们解决膛线问题。徐光启沉吟着说道。薄瑟眼睛一亮,欢喜叫道:对啊,我这么把这个忘了鲁班先师的钻头只要钻头的钢铁够硬够韧。在枪管里钻刻膛线,也不是没有希望张大少爷则傻了眼睛,钻头鲁班那时代就有钻头了我还以为是后来才

    张大人,这副火枪草图你们是那里来的徐光启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张大少爷也不脸红,拱手答道:晚生惭愧,这是晚生在钻研火枪机械之时,无意之中想出来的。

    什么你徐光启先是一惊,又笑道:人言张探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老朽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老朽还真是低笨花郎了。张大少爷异常得意。又假惺惺的出言谦嘘。一边张清也难得夸奖了张大少爷一句。徐大人,你别看张狗少成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他还真有几分才学,还会说一些西夷蛮语,还教过我两句英吉利语一达令。爱拉拇油。

    惨,徐光启懂外语,不会也懂英语吧张大少爷有些心虚。还好,徐光启懂的也就是葡萄牙语,只是笑道:探花郎,你可真是越来越让老朽刮目相看了。不知探花郎还懂些什么学问,能否赐教一二

    徐大人过奖,晚生愧不敢当。张大少爷难得有些脸红,得意的吹嘘说道:学生曾经自学过西洋的物理化学数学历史和地理,略通皮毛,还有徐大人你亲笔泽著的几何原本,晚生也曾拜读一二,对晚生启很大。

    徐光启上下打量张大少爷,心说这个仿佛花花公子一般的钦差大人,出了名的阉奴走狗,竟然是满腹的经纶才学,看来老夫还真是对他看走眼了。而张大少爷察言观色,知道徐光启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改观,赶紧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徐大人,晚生一心想为百姓造福,为朝廷建功,但苦于才学疏浅。力量微薄,至今尚未如愿。所以晚生再度恳请徐大人重新出山,协助晚生制造火器,荡平东北建奴,为大明开疆拓土,为百姓保家卫国。一尝学生生平所愿。

    徐叔父,你答应过帮我们制造轻便火炮。张凤仪见势不妙,赶紧阻止。马湘蔫也愤怒叫道:张好古,徐伯父已经先答应了我们,你这条小阉狗滚一边去

    张大少爷也不生气,只是转向张凤仪和马湘菱笑道:张夫人,马姑娘,请放心,你们的事耽搁不了。下官请徐大人出山,不是只为下官一人,而是为全天下的大明百姓和大明军队,你需要的轻便火炮,徐大人重新出仕之后,同样可以为你们铸造新式轻炮。再说了,徐大人重新出山之后,有了朝廷的人力财办支持,造起你们的轻便火炮来岂不是更加容易说罢。张大少爷又向徐光启恭敬磕头,泪流满面的说道:徐大人,为了朝廷,为了大明百姓,晚生求你了,重新出山吧。

    徐光启低头不语,良久后,徐光启才缓缓说道:探花郎,你劝老朽重新出山,老朽需要考虑一夜,你先在陋宅将就一夜,老朽明天再给你答复如何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张大少爷大喜过望,赶紧向徐光启磕头致谢,又在徐光启家人的引领下。到徐光启家的客房安歇,只是徐光启家的空房仅有三间,马湘蔫和张凤仪占去一间,肖传和薄办又占去一间。剩下的一间就只能委屈张大少爷和张清挤在一起了。面对这样的局面,张大少爷自然是心中偷乐,张清则是满面通红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和张大少爷挤进了一个房间。可进得房间一看,张清顿时傻了眼睛

    房间里,居然只有一张床。

    狗少,你睡地下。我睡床张清红着脸安排道。张大少爷看看地面,笑道:张兄弟。这地下又硬又凉,又没有被子床单,你想让我着凉啊反正咱们都是男人,睡一张床又有什么

    呸你身上臭烘烘的。我才不和你睡一张床。张清红着脸推开张大少爷,率先和衣跳上床去,睡在床侧喝道:你要是敢上来,我今天就和你拼了张大少爷笑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边,吹熄油灯趴在桌上倒头就睡。见此情景,张清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再恶狠狠的张大少爷背影后,骑了一天快马的张清也抵抗不住疲倦,很快就朦胧睡去。可张清刚刚睡沉,一直打着鼾的张大少爷就鬼鬼祟祟的爬了起来,悄悄的摸到了张清的床边。

    死丫头,虽说咱们俩同姓娶不了你,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可你成天把我狗少狗少的叫。我要是不占你一点便宜,我这一辈子良心都过意不去。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勉强看准方向,悄悄把魔爪伸向张清的胸前。可就在张夫少爷的魔爪即将得逞之时,房外却忽然一声巨响,轰隆

    巨响身中,张大少爷头顶上的破瓦碎片乱掉,砸满张大少爷一头一身,张大少爷本人也被地面上传来的巨大震动震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晕头转向中,张大少爷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吧难道老天爷看到我非礼同姓美女不顺眼,降今天雷来劈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八十五章 二度遇刺

    怎么了已经睡熟的张清也被房外传来的巨响震醒,醒过来时,一大片从房粱上掉下来的灰尘正好掉在张清脸上,吓得张清放产大叫,怎么了怎么了狗少,张狗少,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象是那里在打炮已经被巨响震得耳朵鸣叫头晕眼花的张大少爷爬在地上,随口答道。可张清马上又惊叫起来,狗少。你快看窗户外面,起火了张大少爷大惊回头,果然看到窗户外面火焰翻腾。已经将窗户纸映得通红,还能听到隔壁的肖传和薄宛等人也在大叫救火。张大少爷不敢怠慢,赶紧跳起来叫道:张兄弟,快,下床往外跑

    好。张清嘴上答应,可事情生得太过突然,缺少应变经验的张清已经被剧变吓碍手软脚软,张大少爷大急,过去一把抱起张清,转身就往门跑。可人还没跑出三步,窗户外面就嗖嗖嗖的飞进来几支火箭,两支落到床上。一支险些射中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同时隔壁的肖传也怒吼起来。有刺客清韵,这是有人故意放火,你躲到窗户下面蹲着。千万别站起来我出去杀敌

    有人故意放火张大少爷的脸都白了,但不容张大少爷多想,窗户外面的火箭已经接二连三飞来,辛得张大少爷手脚还算伶俐,抱着张清就地一滚。滚到窗户下方的火箭射入死角。而十几支火箭嗖嗖射入房中,引燃了不少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和床单被子,狭小的房间里顿时火光熊熊,浓烟四起,熏得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咳嗽连连,眼泪直流。还好。张大少爷还算记得以前接受过的求生培,及时把张清的脑袋按低,吩咐道:头尽量贴在地上,不要抬头,吸进毒烟就麻烦

    乒乒乓乓这时候,房门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剑碰撞的打斗声,隐约还能听到张凤仪马湘菱的娇叱声和肖传的吼叫声音,显然肖传和张凤仪等人已经在外面和刺客交上了手,但窗户外面还是不时有几支火箭飞进房中,很明显,这次刺客的人数绝对不在少数。肖传和张凤仪等人一时半会还杀不退敌人。

    咳咳,咳随着房间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浓,张大少爷学到那点逃生知识也逐渐失去作用。咳嗽得难以呼吸的张大少爷知道再这么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便又拉起张清,咳嗽着说道:清韵,我们冲出去;记住。千万不能放开我的手张清答应,下意识的握紧了张大少爷的手。张大少爷先是站起来抽开门闩。猛的一开房门,却不立即冲出房间。

    果不其然。门外果然齐吼吼的飞进来两支火箭,准确到房门出入的。

    他娘的。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张大少爷暗骂一声,又忍烫抓起一个半燃的板凳扔出房门,先吸引门外狙击手的注意,然后才拉着张清冲出房门。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少爷拉着张清几乎是前脚刚冲出房门,后脚就有一支军队水战用的火龙出水大型火箭飞进张大少爷房中炸开,立时将张大少爷的房间炸成一片火海。张大少爷汗流浃背之余,拉着张清赶紧冲离火海,期间一支接一支的火箭几乎是象尾巴一样追着张大少爷。有好几次都险些把张大少爷盯个正着一老天无眼啊

    张大人。张大人。这时候,薄瑟徐光启和徐光启的家人也已经从房间里逃了出来,远远的向张大少爷大叫招呼。徐光启又叫道:张大人,千万不要去后院,我在后院的火器库被刺客点燃了,那里火药很多,火大有危险

    不能去后国,那能去那里张大少爷百忙之中观察形势,现徐光启的院中同样是一片火海,就连务土的院墙都因为被人故意泼过火油,所以也在熊熊燃烧,照得院子里一片透明,根本找不到半点藏身处。而刺客的弓箭手藏在附近的树冠上,正在不断的冲着自己连放冷箭,几次都险些射中自己和张清,但是很幸运的是。刺客并没有冲着徐光启和薄瑟等人放箭。张大少爷急中生智,奔跑中把张清往薄瑟那边一堆,喝道:清韵,刺客的目标,离我远点安全。

    喝罢,张大少爷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喊,我是张好古我是张好古而树上的刺客果然放过张清,只是对着张大少爷放箭,但好在烟雾弥漫影响了视线,准头远不如平时,张大少爷又学着反恐精英标准动作左躲右闪呈之字形逃窜,所以刺客的羽箭虽猛,也几次哉伤了张大少爷。却楞是没一箭射中张大少爷老天爷还是没开眼啊。

    好。眼看就要逃到一片院墙没有着火的弓箭死角,张大少爷正窃喜间,后面张清却追了上来,狗少,张狗少等等我张大少爷又惊又怒,回头吼道:死丫头,你怎么跟来了刺客的目标是我,离我远点就没事了

    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张清嘟着嘴叫道。话音未落,张大少爷已经一个饿虎扑羊压了上来,一把将张清压在了地上,两支羽箭也擦着张大少爷的脊背划过,深深陷入旁边的泥地。这会张大少爷也顾不得去埋怨张清和检查自己的伤势了,抱着张清就地滚动,连滚带爬的冲向羽箭死角。滚动闪避间,张大少爷忽然觉的后背象是被什洲面吓了下,璇即剧疼入髓。张大少爷正暗暗叫苦时小绪叨则左肘处却忽然一轻一凉,整个人抱着张清摔进了一片颇深的水里。原来张大少爷忙乱之中,竟然误打误掺的摔进了徐光启庭院的池塘里太监老祖宗赵高开眼保佑张大少爷啊

    谢天谢地虽说自己和张清都被摔得全身精湿,但张大少爷还是暗叫一声侥幸。赶紧泅水拉着张清躲向死角,头上的羽箭虽然还在不断落下,但是被清水阻滞,即便射到身上也不怕了,只有不会水的张清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张大少爷不放。泅到安全死角,张大少爷一把将张清举过水面,让她换气,又骂道:死丫头,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如果不跟过来,我早就跳进水里逃命了。

    咳咳呛了不少水的张清一边咳嗽,一边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要死池死在一起。,还有,我是男的。

    还装什么装你自己看看自己模样张大少爷指指张清的胸口。张清低头一看。现自己胸衣衣衫着水后已经紧帖在身上,束胸又被自己在睡时偷偷解开,玲珑美妙的曲线早就暴露无遗,羞得张清大叫一声赶紧缩身,只留出脑袋在外面。张大少爷则色眯眯的说道:不错嘛,看不出小丫头你年纪不大,胸围尺寸却不小

    淫贼张清愤怒的掐了一把张大少爷,又红着脸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

    你的化装太差劲,在京城上船的时候我就现不对劲了。张大少爷一耸肩膀,笑着说道:所以那时候我就悄悄派人去了英国公府,打听你的情况。这才知道英国公根本没有一个叫张清的公子,只有一位叫张清韵的千金。还有宋公公肖大哥。魏大哥和傅二哥他们也早知道了,只是怕你害羞和怕伤了张国公的面子,所以前商量了装成不知道

    啊一张清韵害羞的大叫一声,又瞪着张大少爷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那你怎么还在我面前说那些下流话

    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下流话了我一向都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啊张大少爷满脸的纯洁一双魔爪却在水下活动,悄悄摸到张清胸前的突出部位,轻轻一握,暗赞,果然够大。

    啊张清韵突然受袭又是一声惊叫,羞得劈手就要赏给张大少爷一记耳光。

    可就在这时候。池塘的院墙忽然噔噔跳下两个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提着偻刀就冲了过来。张大少爷大惊,赶紧拉着张清韵,双脚猛蹬池塘边缘,后退避开。那两个蒙面人毫不迟疑,挥舞着偻刀双双跳进水中追了过来,眼看张大少爷难逃此劫,池塘旁边忽然又探过来两柄白杆长钩,一下子就分别钩住了两个蒙面人,生生把他们拖到岸边,同时一柄鲜血淋漓的绣春刀接连挥动,立时将两个蒙面人的握刀手腕砍断。张大少爷大喜过望。忙向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肖传叫道:肖大哥,留活口

    知道宵传大声答应,开始协助张凤仪和马湘菱把两个蒙面人拖上岸边。可是那两个蒙面人十分硬气,见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脱,竟然一起用没有被斩断的左手抽出短刀,双双插入自己小腹。肖传赶紧阻止却为时已晚,只能恨恨的抽出一个蒙面人插进小腹的短刀,看了一眼后叫道:张兄弟,这是小太刀,是偻寇

    钦差大臣在松江府致仕大员徐光启的家中遭遇偻寇行刺,受伤险些丧命,徐光启的住宅被焚,家中童仆被烧死一人,被杀三人,亲眷大都受伤。这个消息宣扬开后,松江一带人人震动。官声还算不错的松江知府张宗衡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当场晕厥过办法,张宗衡本就是东林党人,钦差大臣在他的治下遇刺,魏忠贤一党如果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他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被从人抢醒之后,张宗衡二话不说,赶紧带着衙役郎中和松江士仲赶往徐家庄,向钦差大人。

    张宗衡一行到得徐家庄时,徐家庄的里里外外早已经被张大少爷以钦差身份调来的大明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愕无比森严,见此情景。张宗衡更是害怕,赶紧递上名刺求见。还好,张大少爷没摆什么架子。直接爬在床上就接见了张宗衡。两人见面,看到张大少爷背上的带血绷带,张宗衡吓得差点又晕过去,跪在地上只是磕头,卑职该死柬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钦差大人饶命,饶。

    张大人请起。刺客又不是你派的,本官来松江也没叫你派人保护,本官遇刺与你无关,本官不会追究的张大少爷还算讲道理。不仅没有追究张宗衡的责任,反而还安慰了张宗衡一通。张宗衡擦了把冷汗,爬起来问道:钦差大人,你伤得怎么样下官已经把松江府最好的郎中给带来了,要不要把他们叫进来给你诊治。

    没事,军医已经看过了,箭头没喂毒,又被肋骨挡了一下,没伤到内脏,上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张大少爷摇摇头,又问道:张大人,我想请教一下,这松江府一带,偻寇是不是很倡檄

    没有啊,松江府已经几十年没闹过偻寇了。张宗衡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追问泄7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被杀死的七个刺客。全都是偻寇打标讽器和头也是偻寇的式样。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张宗衡差点没哭出来,解释道:

    张大人,松江三面临海,到是有经常有扶桑商船停靠码头,可是松江府真的已经二十七年没有闹过偻寇了

    这家伙应该没撒谎,再说偻寇现在和我还是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刺杀我张大少爷的三角眼乱转,暗暗盘算道:这么看来,这些偻寇就算是真鬼子,背后也肯定有本大少爷的仇人指使,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呢东林党应该可能不大,东林党人一向自视清高,就算收买刺客也只会选择象郑一官一类的汉人,不会和外寇勾结。如果不是东林党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张大少爷盘算许久,先后分析了自己的几大仇人东林党扬州盐商王化贞余党和杨渊姚宗文一伙人,都觉得他们雇佣偻寇刺杀的可能性极一王化贞余党虽然最有可能,但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财力,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张大少爷始终想不通是谁和自己有这么大仇恨还有这么大能量雇佣偻寇刺杀自己。无奈之下,张大少爷只得向张宗衡吩咐道:张大人,麻烦你多派人手,到松江的大小海运码头调查这几天的扶桑船只,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具体的情况特征,你可以向肖大人打听

    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张宗衡满口答应。那边肖传也说道:这伙偻寇人数不少,大约在十八人到二十二人之间,除了被我们当场格杀的七人之外,还有一人被我砍断了手,另外还有六七个带伤的,你的人只要留心这些受伤的偻寇,应该会有现。张宗衡用心记住。赶紧告辞下去安排。

    碰运气吧,这些偻寇既然准备得这么充足,撤退的道路肯定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能不能抓住舌头只能靠运气了。张大少爷嘀咕着叹了口气。又向后堂吼道:张清韵,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来给我喂汤喂药,不要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我的伤口现在疼了

    滚后堂传来张清韵杀气腾腾的怒喝声音,你这个臭骗子臭淫贼。疼死活该。张大少爷一笑,正要哄哄这些天来被自己要得够呛的张清韵。外面却又进来一名松江明军百户,向张大少爷拱手禀报道:启禀钦差大人,松江知府带来的松江士伸求见,说是要当面进献赈灾银款

    娘的。竟然这么乖,是怕老子在松江遇刺的事牵扯到他们吧张大少爷冷哼一声。可别人主动上门捐钱,张大少爷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接见,又过片刻,二十余名在松江府有头有脸的士伸便进到了张大少爷借用的民房,向张大少爷献上三万余两的赈灾捐款,张大少爷自然少不得夸奖他们几句爱国爱民,急朝廷之所急,想灾民之所想,主动募捐救万民于水火。末了,张大少爷正要借口自己受伤不便把这些人赶走,松江士伸的队伍最末却又站出一个中年商人,单独捧着一个礼盒。操着北方口音,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范永斗,愿捐纹银两千五百两,以助钦差大人赈灾之用,请钦差大人笑纳。

    你怎么不和别人一起捐啊张大少爷随口问道。那范永斗赔笑答道:回禀钦差大人,草民本不是松江商人,而是来自北方的直隶商人。近日恰巧正在松江贩运货物,只因钦佩钦差大人为国为民的一片赤诚。所以草民自愿捐献。

    哦,北方商人自愿捐献赈灾粮款。好事啊。张大少爷暗暗点头,心说这个范永斗还不错,起码比同是北方商人的李三才儿子要强上百倍。好感之下,张大少爷细细打量范永斗。现他长着一张团团的圆胖脸,八字小胡,笑眯眯的十分慈样。而那范永斗也在打量张大少爷,现张大少爷脸色并没有露出过于失血后的苍白,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只是赔笑说道:钦差大人,草民是张家口商人,经常为辽东的大明军队贩运粮草军需,大人他日若是高升,掌管辽东军务,还要请大人对草民多多关照。

    呵。范掌柜的算盘打得很精啊,冷灶都烧到这个份上,想不财也难啊张大少爷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好吧,将来本官如果参与辽东军事。一定对你多多照顾。好了,本官受伤说话不便,你们都下去吧。等到以后有机会,本官再设宴感谢你们。

    钦差大人保重贵体,草民告退二十几个松江士伸齐声答应,一起拱手告退。看着范永斗离去背影。张大少爷若有所思,忽然又叫道:范大掌柜,请留步

    范永斗心头一震,缓缓背过身来,满脸堆笑的问道:钦差大人,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范大掌柜的,本官听说辽东一带走私严重,多有暗中向建奴贩卖军需粮草的汉奸商人张大少爷沉声说道:你如果想要从本官手里赚钱。就要多多替本官盯着这些汉奸走狗,只要干得好,本官绝不会亏待你。同时本官也丑话说在前面加果你敢向建奴走私一颗粮食一匹布帛本官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第八十六章 亏本买卖

    依大少爷遇刺案。随着具断午偻寇切腹自杀的尸体被双晓。而彻底陷入了僵局,没有了这个最明显的特征,想要在海岸线漫长的松江府抓到那几个蒙面偻寇,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所以松江知府张宗衡和松江总兵杨翼城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始终是一无所获,甚至就连偻寇刺杀张大少爷使用的明军水战纵火武器火龙出水来自那支军队什么时候从水军中流失出去,张宗衡和杨翼城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已。无奈之下,时间又紧急,张大少爷也只好死了追查幕后真凶的心,在六月二十六这天返回苏州。

    让张大少爷欣慰的是。这趟松江府他也不算白来,临行时,反复考虑好几天的徐光启终于答应出山,重新担任官职领导火器研究,但徐光启提出的条件是研究火器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必须充足,绝对不能断档徐光启天启元年愤然辞官,就是因为当时被东林党人控制的朝廷不肯为他提供充足的研究资金,而天启三年魏忠贤重新启用徐光启遭到拒绝,也是因为魏忠贤用人不当举荐徐光启去当礼部侍郎,没有把徐光启安排到掌管火器开的工部当职,所以徐光启才没有动心。

    面对徐光启的这个要求,张大少爷赶紧拍着胸口保证,徐大人请放心,只要你老肯重新出山,下官一定举荐你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研究火器的美差,保证没有一个人敢克扣你一分一文的研究经费,徐大人要多少有多少而徐光启摇头苦笑,说道:张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朝廷上那些事。老朽只求经费不受克扣,已经是难为大人,大人还想让老朽的经费要多少有多少,那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徐大人,你是担心那些光会嚼舌不干实事的言官御史吧你放心,对付这些人,正是晚生的拿手好戏。张大少爷大笑,满脸的自信。徐光启疑惑的看一眼张大少爷,笑道:好吧,那老朽就拭目以待,看看张大人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张大少爷得意大笑,这才与徐光启拱手告辞,同时又偷看一眼远处的张凤仪和马湘菱她姓,见她们如姓两人面无表情,对自己视若无睹,半点上来客套告辞的意思都没有,张大少爷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嘀咕道:可惜,好标准的模特身材啊。

    张大少爷背上的伤口还在收口,不敢骑快马,所以这次回程足足走了两个白天才回到苏州,到得苏州城内时,淅江巡抚潘汝祯和苏州知府胡瓒宗少不得又领着一大群官员士仲过来请安问好,虚伪客套,足足又折腾一个晚上。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就是六月二十九的清晨,江南织造太监李实派人快马送来消息。说是张大少爷委托他指挥江南印书局印刷的东西。已经基本准备完毕,同时东厂监赈太监宋金也报告说批购置的二十万石粮食已经开始装船。一两天内就可以出,询问张大少爷何时返回应天府开始行事,还有运粮船队何时出

    回去告诉李公公,就说我明天就回应天府张大少爷向信使交代道:还有通知宋金宋公公,粮食装船之后立即出,先送往灾情最严重和灾民最集中的济南府,一定要安排两名江南文人随船监督信使应诺而去。张大少爷又吩咐道:来人啊,去把潘汝祯潘大人和胡瓒宗胡大人都请到这里来,本官有话要对他们说。

    又过片刻,两个还算配合张大少爷工作的地方大员就被请到了拙政园。见面之后,张大少爷也不客气,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潘大人,胡大人,下官明天就要回应天府了,多谢你们这些天来对下官筹款赈灾的全力支持,下官不胜感激。两位大人不用挽留,下官是要去办一件大事,同时下官也希望你们能派几个亲信陪下官同去应天,观摩和学习下官的筹款手段,说不定可以为朝廷和你们江南地方官府开辟一条新的财源

    为朝廷和江南地方官府开辟一条新的财源。潘汝祯和胡瓒宗面面相窥又有些提心吊胆,胡瓒宗好心提醒道:钦差大人,请恕下官直言,这江南一带虽然富甲天下民刚日对富足,可我朝太祖亲定税法,田地三十税一,商贸五十税一,并下旨永不加征,历代先皇也没有谁敢越雷池一步。钦差大人倘若加赋加税,只怕江南军民不服,皇上和九千岁也不肯答应

    是啊,钦差大人你要慎重行事啊。潘汝祯也好心提醒道:大人你在江南筹集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虽然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也救了北方的万千灾民。可朝廷给你的嘉奖还没颁布下来。民间污蔑你的流言和官员弹劾你的奏章就已经满天飞了,不光是东林奸党的言官御史弹劾你在江南横征暴敛,勒索小具,就连并非东林奸党的官员也有不少眼红钦差大人你的功绩,群起上书,对大人你污蔑攻许,说是风闻大人你存筹款过程中贪污纳贿,中饱私囊,要求朝廷严格核查你的赈灾帐目据下官所知,南北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的道御史,已经有过一半的人上表弹劾大人你了。大人你如果在这个,时候加赋加税,只怕会被那些人抓到把柄。

    两位大人,多谢你们的好意,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他们弹劾张大少爷含笑答应,又摇头说道:还有你们放心。下官不会向百姓士伸加征一分一文的赋税,而是要让百姓士仲心甘情愿的掏银子送给朝廷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样的话,在江南当了多年地方官的潘汝祯和胡瓒宗能往他脸上吐一口浓痰一让江南百姓士仲心甘情愿的掏银子白送给朝廷,真有这么容易,那老子们也不会因为向他们收税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可这话从张大少爷嘴里说出来,潘汝祯和胡瓒宗却又抱有三分希望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苏杭织商抢着给张大少爷送银子的景象。引开二下。潘汝祯和胡瓒宗一起问道:钦差大人。那你打卑悲办

    短期内,行即开赈灾彩票。张大少爷奸笑着说道:长期嘛。定期行彩,百姓士仲就会乖乖掏钱了。

    即开赈灾彩票彩潘汝祯和胡瓒宗再度面面相窥,对张大少爷嘴里冒出来的这两个新名词弄的满头雾水。直到张大少爷花费了相当不少的口舌把这两个名词解释清楚后,潘汝祯才眼睛放光的惊叫道:钦差大人,下官对你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样的东西,下官怎么就想不出来胡瓒宗则担忧的问道:钦差大人,你这不是变相的赌博吗朝廷上会答应你这么做吗。

    胡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行彩票,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百姓士伸爱心金钱双丰收。张大少爷摇头,微笑说道:至于朝廷方面一大明律里,有那一条是禁止地方官府行彩票筹款赈灾的再说了,就算这是赌博吧,与其让民间的赌场去赚赌徒的银子,不如让朝廷和地方官府自己赚最起码。朝廷和官府把银子收到手里,除了自己吃点用点,还能用来造福百姓对不对

    话是这个道理

    胡瓒宗还想反对,潘汝祯则撞了他一肘,又使个眼色,满面堆笑的说道:钦差大人说得对,江南行赈灾彩票和彩,实质是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想必朝廷也会全力支持。再说了,自古至今历朝历代的法典之上,有那一条禁止官府行彩票筹款赈灾的我们先辅助钦差大人把这个赈灾彩票搞起来。如果确实有效果,我们继续扬推广,奏请朝廷立法管理,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哦,对对。胡瓒宗也醒悟过来,心说对啊,钦差张好古要搞这个赈灾彩票和彩就让他搞去。搞成了,我们跟着沾光不说,以后还能多一条财的门路,就算搞砸了。我们又有什么损失朝廷就算要追究罪责,还不是他张好古一个人扛盘算到这里,胡瓒宗赶紧高举双手拥护,钦差大人,下官觉得你说得很对,赈灾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可以鼓励百姓行善募捐,又可以为朝廷增加收入,下官坚决支持。

    很好,本官的意思是,先在应天府行一期即开赈灾彩票,如果效果好的话,再在苏州杭州松江和扬州这几个富裕州府行,最后再向全江南推广。张大少爷奸笑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望两位大人密切配合,在这几天狠狠打击苏州和杭州的大小赌场。一不瞒二位大人说,应天巡抚毛一鸯毛大人那里已经动手了,在这几天里,已经借反赌为名,查封了一百多家赌场。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潘汝祯和胡瓒宗心领袖会。异口同声的说道:杭州苏州赌场倡檄,违法乱纪,祸害百姓。扰乱治安,是该好好打击一下了。说罢,张大少爷和潘汝祯胡瓒宗三人对视大笑,又各自心里嘀咕,张大少爷心里嘀咕的是,他娘的,你们想让本少爷当挡箭牌探风色,本少爷能不知道只是本少爷如果不搞这个即开彩票,这趟来江南就真正白辛苦了。

    计议一定,胡瓒宗和潘汝祯当场表示要亲自陪张大少爷去应天府,观摩学习彩票行,对彩票行信心十足的张大少爷一口答应。潘汝祯和胡瓒宗大喜告辞,张大少爷却又想起一事,忙叫住苏州知府胡瓒宗。厚着脸皮向他问道:胡大人,下官有一件私事问你,请问这苏州城中,可有一位叫陈圆圆的苏州名妓

    陈圆圆没听说过啊。胡瓒宗茫然摇头。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追问道:那有没有几个叫柳如是李香君顾横波和董小宛的名妓

    下官愚钝,这些名妓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胡瓒宗还是摇头,又说道:现在苏州城里,最红的名妓当数杨宛杨姑娘,她自从来到苏州之后,苏州的寻芳客就几乎把她花船停靠的吴县古码头给踏平了,人气之盛,苏讲城里没有一家院子和花船能比得过。

    哦,那算了。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心说看来我是来得太早了,陈圆圆和顾横波她们现在应该还还不出名,不过关系不大,本少爷还年轻,还可以等她们长大。那边潘汝祯和胡瓒宗见张大少爷再没有其他话,也就拱手告辞,可他们前脚刚走,仍然穿着一身男装的张清韵就从后堂里踮了出来,板着脸向张大少爷哼道:怪不得吵着喊着要来苏州,果然是别有所图,陈圆圆,顾横波,柳如是,还有什么李香君,相好还真多啊。

    怎么吃醋了张大少爷笑着说道:可你别忘了,咱们都姓张。我这辈子都注定被你管不到个人私事

    就算我不姓张,也懒得管你这个。淫贼想起那天晚上张大少爷的水底偷袭,张清韵就粉面通红,怒气冲冲的冲张大少爷吼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啊刚才苏州知府胡瓒宗不是说了,杨宛的花船就停在吴县古码头,去找她的文人墨客差点把码头给踩塌了,你也去啊

    算了,免得你吃醋,我还是不去了。张大少爷笑着摇头,张清韵更是大怒,正要冲上来和张大少爷计较话里的弦外之音,张大少爷却猛的一拍大腿,叫道:对啊。杨宛在江南的名气这么大,我如果把她请到赈灾彩票的行现场,唱上一爱的奉献宣传造势,还不怕那些有钱人把赈灾彩票的行现场给挤满了对,我得马上去找一趟杨宛。

    还真去啊张清韵有些傻眼。正要怒时,张大少爷已经主动举手投降,清韵妹子你放心,我是为了筹款赈灾的公务,所以才去请杨姑娘到应天府唱曲,不是去拈花惹草。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去监视我。

    呸谁愿意公谧视你张清韵板起脸呸了一丘,又红着脸说道:孙么渊京城时,父亲曾经交代要我监视你,免得你做出什么有损朝廷颜面的事,所以我还是得去。

    乘着天色还早,估计杨宛的客人还不会太多,汲取了教的张大少爷匆匆带上一队东厂番子赶往吴县古码头,对张大少爷一点都不放心的张清韵虽然同去监视,却死活不肯与张大少爷同乘一辆马车一主要是张清韵也怕了张大少爷的咸猪手。以前被张大少爷搂搂抱抱的时候。张清韵就连腰肢小腹都被张大少爷摸了不少次,那时候张清韵还以为是张大少爷不知自己的女儿身才敢这么放肆,所以尽管害羞却不敢拒绝,后来身份揭破时,张清韵才算明白张大少爷是故意所为,不知不觉间不知已经被张大少爷占去许多便宜,羞恼之下,张清韵自然是再也不给张大少爷半点机会了。

    原想着现在还是正午,估计杨宛的客人还不会太多,可走到得杨宛花船停靠的码头仔细一看。张大少爷不由傻了眼睛,码头边,花船如织,彩旗如海,码头上,游客如云,摊贩如鳞,几乎把诺大的一个民用码头挤得是水泄不通。惊讶于杨宛的号召力巨大之余,张大少爷赶紧下车,领着侍卫挤进人群。开始搜索起杨宛的花船所在来,张清韵则板着脸跟在张大少爷背后,一言不。

    挤死我了,想不到这个时代的江南人会有这样的歹场经济头脑。烈日当空,被庞大人流挤得寸步难行的张大少爷挥汗如雨,忍不住开始抱怨江南太过繁华。可刚挤到码头旁边,还没来得及寻找杨宛的花船所在,一条苏州本的花船跳板旁生的事却吸引了张大少爷一行的目光。一个大概才五六岁的小女孩子被一个衣朽褴褛的中年男子拉着,在那里又哭又闹,不断的哀求说道:姨父,不要卖我,不要卖我上花船。我什么都能做,玄画,剪纸,我什么都做,你不要卖我啊。声音稚嫩,甚是凄怜。

    张狗少,这是怎么了张清韵出身富贵,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只是觉得那小女孩哭得十分可怜,忍不住便板着脸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大少爷一耸肩膀,答道:可能是那个穷人家养不起女儿,所以把孩子卖给花船或者青楼从小调教。等长大了给花船青楼赚钱。别管,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

    没人性,那小女孩多可怜啊。张清韵白了张大少爷一眼,再去看那边情景时,却见那中年男子已经向小女孩骂道:死丫头,给老子闭嘴,你爹你妈早就死了,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容易不现在老子孩子多养不起你了,不把你卖掉怎么办说着,那中年男子又转向旁边的花船老鸠说道:妈妈。你别看我这个侄女年纪可什么都能做了,端茶倒水洗衣服,服侍姑娘们绝对没问题。

    太小了。那老鸦子摇着头,端起小女孩的下巴细细打量,现这小女孩子年龄虽稚,五官却生得颇为精致,皮肤也甚是白哲,乌黑的头也不象一般的穷苦人家女儿那样枯黄,假以时日容貌怕是不差,便勉强说道:好吧,给你二两银子,卖不卖

    二两银子太少了吧五两怎么样那中乐男子讨价还价道。老鸠摇头,哼道:这么把她养到能干活的年龄得用多少银子最多二两五钱,多一分都别处卖去。

    妈妈,你再加点吧。三两八钱中年男子继续还价。旁边女孩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火坑,忍不住哭得更是伤心,那中年男子被她心烦,一记耳光抽上去,打得小女孩脸上红肿,闭嘴,再哭一句,老子把你扔进河里骂着。那中年男子挥。

    住手张清韵再也看不去了,大喝一声阻止。旁边张大少爷唉声叹气的说道:清韵,何必呢这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我们救不了那么多。

    救得一个是一个。张清韵瞪了张大少爷一眼,冲上去拦住那中年男子,从他手里把小女孩抢了过来,大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买卖人口,还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王法能不能当饭吃那中年男子针锋相对,冲张清韵说道:你要是着她可恰,那你五两银子把她买了去养,让她干什么都行,反正我现在是养不起了。

    买就买,我买去当丫鬟。也比让她进火坑强。张清韵哼了一声,扭头冲张大少爷吼道:张狗少,过来给钱

    凭什么你买丫鬟我掏钱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可还是乖乖的过来交出五两银子,替张清韵把那个可怜女孩买了下来。那中年男子接过钱后也不道谢,只走向小女孩子笑道:乖侄女,你跟着好人家去享福了,姨父先走了。以后你如果达了,记得来桃花坞找你姨父姨妈。

    滚你娘的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男人亲侄女都舍得推进火坑张大少爷也来了火气。一脚把那中年男子踹了个狗吃屎。那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本要和张大少爷动手,可看到张大少爷背后还站着一队提刀荷剑的壮汉,还是乖乖的抱头鼠窜而去。那边张清韵则难得的用赞赏眼神看一眼张大少爷,又蹲下身去,先用手帕替那小女孩子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小妹妹,你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不会打你让你挨饿,你愿不愿意

    那小女孩甚是聪明,知道自己遇到了好人,便哽咽着点了点头。张清韵开心一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哽咽着答道:我叫邪流。

    邪沉张大少爷苦笑着一撇嘴,嘀咕道:还以为能撞大运,买到一个幼年的秦淮八艳。唉,五两银子算是扔水里了,亏就一个字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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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介绍:
总之一句话,张大少爷确实是一位非常非常难得的好人,谦谦君子,绝对算得上大明朝的道德楷模!
当然了,不遭人妒是庸才,张大少爷兼张大探花再是好人,总有一批心胸狭窄、心理变态、居心叵测、缺乏教养的宵小鼠辈对他是百般诋毁、万般污蔑——至少建奴们和包衣奴才们就没一个能看张大少爷顺眼的。
为什么呢?因为咱们的张大少爷活生生的毁了大清天朝入主中原!赤果果的毁了康乾盛世!恶狠狠的毁了被包衣奴才无比吹捧大清十二帝啊!
回到大明当才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大明当才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大明当才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