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云州大震
“哼，林凡！此人你可识得？”王多谋自知无法在其他地方给林凡定罪，竟是使出了杀手锏，眉头对着后方一挑，却是见两名禁卫军压着一位老者出现。
当老人和林凡站定时，林凡心头便是暗叫一声不好，此人竟是轿庄的掌柜孙老！且看这孙老的模样，分明是受了刑啊！
“老孙头，此子可是那日冒充钱庄少庄主之人？”王多谋脸上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走到孙老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道。
“啊啊！”孙老疼得呲牙咧嘴，转头看向旁边带着镣铐的林凡。虽说当日冒充钱多多的是那庄望，可毕竟林凡也在场，为了早日逃避这皮肉之苦，孙老竟是忙不迭地点头道：“是他！就是此人！”
林凡一阵哑口无言，想到幸亏将陶罐饭卖向各个行业，倒是不用担心生意会受损。却是不再言语，任凭孙老哭诉他的罪状。
四大长老看这林凡不再还嘴，却是不好再帮其辩解。
“放心吧!本王不会凭这老头一家之言，便直接判你死罪，毕竟你可是重建废都的功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判林凡在那牢狱之中服刑两年！不知长老会意下如何？”
假冒他人身份本是重罪，听着城主这般判决，四人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王多谋一把拍在林凡肩头，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本王要让你两年后，亲眼看着废都被毁去！”
不理会林凡的愤怒，王多谋转身坐在厅中的主座道：“轿庄孙赞，举报有功，功过相抵，当日释放；废都林凡，冒充钱庄少庄主，与土匪勾结嫌疑仍在，判处牢刑两年，即刻执行！”
厅中众人随着宣判结束，四散而去，仅剩那诸葛宣和王多谋二人窃窃私语。
“这群长老会，当真是难缠！”王多谋恨恨道。
“不如两年后，让那紫金军去铲除废都？”诸葛宣建议道。
王多谋皱紧眉头却是道：“紫金军我无法调动啊，没有合适的理由如何出兵？”
“城主若是信我，两年后我便自刎于废都之中，给城主一个合适的发兵理由！”诸葛宣当真是舔尽自己的一生。
王多谋闻听此言，虎躯一震，这诸葛宣当真是他的福星，竟是愿意为了他的大业，不惜生命！“诸葛爱卿当真是本王福将，何须身死，你只需受伤，本王便可发兵直指废都！但这一切都要两年后呀！”
时间总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又是朝阳升起的一天，只是不知是寒风刺骨，还是人心刺骨。紫金城外杨德、余明二位长老却是觉得今日格外寒冷，只能将独臂的陈刚送到了城门口，他二人迫于身份，却是不可离开这主城。
看着那萧瑟的背影，拖着一个空荡的，随风摇晃的袖管。两位长老却是心头默念道：
披甲征战八万里，
喊杀、喊杀，
杀尽眼前敌；
暮年卸甲归故居，
刺骨、刺骨，
骨痛人心寒。
多少忠骨埋他乡，
多少将士无善终。
“杨老儿，你说这大冬天的，哪来的沙子，我这眼睛为什么睁不开了？”
“罢了罢了，等我退位后，也去废都寻他！”
自林凡被抓后的当天，整个云州却是被一条消息震动！江湖之中的大小帮派，各个城市的说书人，沿途赶路的商队，所有人流量大的酒庄轿庄客栈，同时传出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云州第二大的城池金石城，最豪华的酒楼内，冲着街口的平台窗户此时却是大开着。以往这里是由最受欢迎的说书人讲述那江湖中的稀奇古怪之事，这些说书人的消息的灵敏程度，全然不亚于钱庄。就是不知这些人背后，是不是钱庄在推动。
毕竟能有钱又有实力行这般事的，除了钱庄，再无其他人会有可能。
随着冬日的临近，这说书人的平台早已不曾开设在室外，今日却是不同，那说书之台大开，还没开始说书，倒是有不少人已经捧着地瓜早早地占了个位置，他们知道，一定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啪！”惊堂木一响，万籁俱寂，不知今日会是什么劲爆的消息。
“话说十年前，善弄机关之物的的七巧门，因触犯剑帝之威，整个宗门被生生灭去！只留了一片废城在那，人称废都。七巧门中弟子在那事后没有一个存活，那镇门之宝也是消失不见！但闻听近来有一群乞民在那废都中，发现了一种陶罐，竟是能只加水便能放热！很大概率上此物便是那七巧门最后的宝贝！”
说书人干咳一声，便是有十好几个童子拿钱给他添衣买饭，甚至有人直接将银两送至酒楼二楼！诸人明白，这说书人不收够钱，却是不会说出那地址！
看着碗中的钱，几乎要漫出碗边，说书人才是缓缓开口：“废都，便是在那紫金城的十里外！”
这道消息，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凡人江湖是震动不已，剑修门派的镇派之宝谁人不心动？废都一时成了整个云州江湖的焦点。
闻听让刘莽传出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庄望大叫一声好。这下他便可以开始着手那第二步了，“静儿，让废都洗衣坊收集各类棉布，只要能写字就行；让黄子轩给所有人津贴翻倍，所有陶罐的产量必须翻倍！”
“大哥！那天和二哥斗剑的那人在废都门口求见，只是他好像缺了一只胳膊！”自昨天的战斗后，废都之人统统加入了废啼，所有人不论年龄，只以加入的早晚论辈分，统称庄望为大哥，庄静为三姐。
闻听陈刚的消息，庄望当即冲出房屋，看着只剩一臂的陈刚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拥抱向陈刚。
江湖儿女，岂会用话语去安慰，有时候一个拥抱，便是我能懂你的所有！
看着抱着自己的庄望，陈刚感动地说道：“我来报恩！自今日起，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破坏废都的人进入！”
而另一边，刚刚进入牢房的林凡，看着面前同房之人，却是瞪大了眼睛，这人竟是他的熟人！
第九十一章 悟得剑心
看着面前的人，林凡就是一肚子火，他最讨厌的就是那扮猪吃老虎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剑皇级别的老乞丐！
“我在外面闯生闯死，你却在这里呼呼大睡！”林凡一把就掀了那老乞丐的草席。
“哎呦喂，我道是谁，吓死老乞儿了！”被惊醒的老乞儿平躺在地上，看着林凡的眼神，哪里有一丝被吓着的样子。张开那一口大黄牙道，“堂堂十大剑皇第二，拜无忧的徒弟，却是落魄地被关入凡人的地牢，困死一生，不知九泉下的拜老二会是什么表情？”
“又在这装！说吧，藏在这是要对我说什么？”毕竟自己已经被封了剑力，林凡却是不再生气，也坐在了地上对着老乞丐道。
老乞丐突然张手挥出一道淡光，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林凡心头暗道：“剑域！此人果真是剑皇。”
“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云州之中，有近百名剑帝派来杀我的剑皇，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定会给你引起麻烦。”
“你到我这来，便是那冉回的杰作，他知道当年我也曾被蔡斌封印，后来还解开了封印，所以送你来此。但是他不知我当时是凭借着七巧门的秘术解开了封印。正是如此，七巧门才会被剑帝铲除，留下了那块废都。”
“我之前找遍了那里的所有角落，却是只找到了一件能破你封印的秘术残次品，要使用它破除你体内的封印，必须将其激活。激活他的条件是收集七种凡人的眼泪……”
“猫娘养的东西，又来缠我了，你先练这个……”老乞丐话音还未落，却是消失在了牢房中。
被近百名剑皇追杀，这老乞丐当真是个人物啊，只是又忘了问他名字。林凡看着老乞留下了两样物品。
一把长笛，正好七个孔，想必是用来收集眼泪的那件残次品，只是不知需要哪种眼泪。林凡用力一脚踩向自己的手指，一股钻心的疼涌上泪腺，两行清泪从眼眶流出。林凡赶紧用那长笛的孔洞接住那泪水，泪珠在长笛中没有丝毫停留，统统洒在了地上。
“他爷爷的，气死我了！也不知道需要什么眼泪！”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己体内有剑婴所以并不算凡人，林凡嗦着手指，不再研究这长笛，看向了另一物。
竟是一本写有“凡人剑技”的书籍，翻开那封面，林凡才发现，这本剑技的作者竟不是凡人！
“吾乃万宝阁圆满级剑皇万剑，自被蔡斌封印剑力后，重拾凡人剑术，研究剑之真意。却是发觉吾等剑修均是走上了一条岔路，忘记了剑心为何物！吾之凡人体不足以支撑吾研此剑法，但想到吾辈剑修破天路，吾便为后世有缘人，做这铺路石，君且看好，我此剑只有一式！”
“万剑？万剑？”林凡不停地重复着这名字，突然想到老乞儿为了用反激将法，让自己振作起来，却是说过一堆被蔡斌封印剑力的天才剑皇！这万剑，当年是被封印三日后自绝而亡，当时自己还在想此人的心态太差，却是误解了这剑皇。他分明是历尽精血而亡啊，林凡心底却是感到一阵惭愧。
双手对空一抱拳，林凡向着这剑皇致以歉意。随后拿起那本剑术，准备翻看后面的章节，却是发现这厚书竟是除了第一页，其他页均是翻不动。
林凡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依旧不能翻动封面之后的章节，哪怕是一个小缝也没有。不得已，林凡又翻开了万剑留下的卷首语。
“……忘记了剑心为何物……”
重复着这句话，林凡却像是悟到了什么，留给凡人的剑术，是考验剑心吗？
林凡甚至来不及打量这牢房的环境，顾不得臭熏熏的气味，便一心沉浸入了修炼。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为何不抓紧这时间，安心练剑呢！
盘膝而坐，将那剑术放在膝头，林凡闭上了双眼，一如自己第一次内视一般，缓缓地察看着自己体内的动静。
“何为剑心？”
庄望之剑，虚实难测，变化多端；刘莽之剑，杀心虽重，杀意不足；陈刚之剑，虽是凶狠，却又正直。
似乎人的性格会影响剑的走势，林凡从旁边的草席上扯下几个长草，假装是自己的剑，却是按照当初拜无忧的习剑之法，挥舞起来。先是用剑的基本动作，然后是用剑写字，这般便是剑的功能性，似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看着手中的长草，这明明不是剑，却是在刚刚依旧被自己当作长剑挥舞。林凡的心头突然一怔，他想起他缺少的是什么了。庄望曾经问过自己，为何自己不懂观剑识剑，想来所言便是用眼看剑。
自己只练习用手练剑，却是忽略了身体其他部位对剑的把控啊！一道通则万道通，以眼识剑、以耳听剑、以鼻嗅剑、以身练剑，想来这些便是习剑的外在；那这内在便是，用心悟剑！
林凡闭上了双眼，回想着他入江湖以来的每一场战斗。沧州六大门派中曾和自己抢夺云风剑的齐飞、胡云、婉如，似是只懂以手练剑；火云门的唐力、唐鹏似是懂得以眼识剑；西北蛇族的蛇青青、朱晓，现在回想起来，那剑意似乎都带着一丝气味，想来便是略通以鼻嗅剑；草歌，洛菊却是能在剑客境界发挥出赶超剑君境界的实力，这当是以心悟剑的实力啊！
傲天九剑的狂傲之气，拜无忧那直破剑州的剑光，这才当是用剑的高深之境啊！
林凡的背后渗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自己没有被打为凡人，如何能意识到这般用剑的奥妙。
“何为剑心？”
当是胸怀剑意，人为剑体，即便自己手中并无长剑，却亦是可斩天下不平事。
浩然正气舒，
杀戮当不平。
生死明悟间，
剑心方始出！
这便是林凡的剑心，三种剑意，构成了他的性格，构成了他整个人！林凡的气势，陡然间有了质的变化，虽是凡人，却是在身体周遭透上了一股淡淡的剑势。
而林凡手中的剑术之书，却是突然被翻动，连续不断翻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张动图，一道声音传入林凡的脑海：“君且看好，我之凡人一剑，堪比剑皇之剑！”
第九十二章 僧门再现
林凡手中的书籍自行而翻，愈翻愈快，竟是生出一团漩涡，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进入了另一种空间！
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林凡却是没有诧异，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空间，想必这是和那傲天前辈留下的画卷一般，这也是一个特殊空间吧。
“老夫名为万剑，自幼家境殷实，收遍天下名剑，所藏之剑，万数之余！今日被封去剑力，却是另有他悟！”
闻听耳边传来的浑厚之声，林凡倒是心头一惊，此人竟然收藏了上万柄名剑，当真不愧是名为万剑啊。
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座山，竟是如同云风炼化魔剑时那座山一般，赫然是由剑累积而成的剑山。
一道黑影一步步走向剑山，由远及近，虽是走的极为缓慢，林凡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剑势。
万千的名剑自是有不同的剑气，可是面对那走来之人，竟是如同群臣面对皇帝一般，俯首称臣。
黑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声声入耳，林凡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跟随着这声音而跳动。“咚！咚！咚！”每一声跳动，那剑山之剑竟也是同时震动一下，极有规律。
就在林凡沉浸于那声音时，却是被黑暗空间里突然出现的巨手惊醒。看着那手按下来的气势，仿佛是要将这剑山按碎一般。
“惶惶练剑百余年，剑心今日方始出。”
“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将这天，遮盖到几时？”
“剑心现，万剑随，凡人也可破苍穹！”
声音落罢，场中所有的剑竟是和那黑影一同指向了天上的巨手。即便是如此之多的名剑化成的剑形，却依旧是被那巨手给捏成了粉末，那黑影似有不甘，却是无奈消散，空留一声长叹：
“我若有一丝剑力，定破此天啊！”
“唰”那本书籍竟是瞬间化为了粉末，林凡也是从虚幻中惊醒过来。那剑山的雄伟，那巨手的强大，那黑影的声势，让林凡被蔡斌封印后的挫败感，竟是瞬间消失。一种逆天而行的战意从林凡心中重新生出。
原来这才是剑心的真实能力，一剑出而万剑随！有了剑心，便是能和剑来沟通。如那云风剑的剑灵，想必便是云风剑的人心，有了人心便可何人沟通；那所谓剑心，便是那剑的语言。剑从来不是工具，而是这剑世界的根本，是人类的伙伴！
林凡转头看向那牢房外挂在墙上的剑，他细心感悟，竟是真的感受到了那剑的情绪。冰冷、阴森，想必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原因，这把剑竟是如此冷漠。似是感受到了林凡呼应，那剑竟是在微微颤抖！
当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均是陌生的语言，突然出现一个和你说同样语言的人，你一定会觉得他是如此的亲切。
那剑竟是传出了兴奋感给了林凡。
“剑心觉醒吗？”
沉浸于和剑交流的林凡，突然被这一声疑问惊醒，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牢房外竟是有几十人看着他。
一生冷汗瞬间遍布林凡后背，当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居然忘记查看环境，便开始修炼。
“施主，你不用怕，我等只是在这从未见过生人，而您又是如此陌生。”
林凡起身来到牢房边，却是看到一群秃头之人好奇地看着他。
“晚辈林凡，拜见各位前辈！”不知为何，林凡竟是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不知各位如何从那牢房中出来的？”
那开口说话之人笑道：“这般凡人的牢狱，如何困得住我们。只是近来外边越来越冷，我们便回到这里过冬。”
“凡人？莫非各位是那剑修？”林凡不解道。
“哈哈哈哈，我等若是剑修还会在凡人的世界修行吗？我等是那僧门的苦修！”
听到僧门的名头，林凡心头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僧门不是都是剑修之人，又何来苦修呢？”
带头之人却是双眼放光地看着林凡的面部表情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兄弟怕不是这云州之人吧？”
身份被道破，林凡心生悔意，僧门既然能遍布沧州、西北、云州，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自己却是先入为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似乎看出了林凡的顾虑，那带头之人却是轻笑道：“你也莫怕，僧门的存在，在每个州都有，大家虽然信仰一致，但信奉的真佛却是不同！”
“真佛？”这个名词倒是林凡第一次听说。
似是要看林凡是不是在假装不知道，僧门之人继续道：“剑修的目标是那剑帝之境，僧人则是为了成真佛！”
“有人说，佛当除魔，便是通那剑修一般，屠尽天下罪恶之徒，以证己道！
有人说，佛当渡人，便是遍游人间，救人寒苦！
有人说，佛当戒欲，便是如我等这般，尝遍人间万苦，以此名心！
真佛各不同，所求亦不同，每个州的僧门都想证明自己正确，以此来统一所有僧门。相传世界先有剑，后有佛，再有人！
人之现，佛灭僧门生，江湖四起，剑意乱！
佛散人间，僧门遍布，各执己见，不再相融！
真佛便成了僧门的追求！”
原本只是以为僧门是个历史悠久的宗门，谁能想到僧门会久到诞生于人类之前，当真是个让人好奇的门派！
“看施主，是才觉醒了剑心吗？不知施主信哪个佛？”
“没错，在下刚刚看着草席上的草根，偶有所感，天下何物不能为剑？碰巧却是生出了剑心！”林凡心头仍对僧门抱有怀疑，如何能轻信陌生人？也是半真半假道，只是对那最后一句不解其意。
“贫僧法戒，愿和施主共同谈法！”说罢法戒直接盘腿坐在了林凡对面，似是看出了林凡的怀疑，却是不再解释。
林凡也是觉得此人有趣，隔着牢门也是坐在了法戒面前道：“你们即便是苦修，哪里不能苦，为何非要来这牢狱之中呢？”
法戒却像是早就知道林凡要问这问题，不假思索道：“原本我等是在废都中苦修的，却是不知何人发那善心，普渡众生，竟是重建废都，我等还来不及与此人约谈，此人却是深陷牢狱。”
法戒顿了顿突然冷声道：“不知你是哪个州的僧门弟子呢？”
第九十三章 论法证道
林凡一脸哑然，他竟是被当作其他州的僧门之人，心想至此却是带着一丝不爽道：“难道这江湖之人，只要发善心，便是你僧门之人吗？”
法戒双手合十道：“江湖人心，我等却是见识的通透，这世间岂会有那平白无故普渡众生之人？想必你便是信那普渡之意成真佛吧？”
“你是说你见过了江湖中的每一个人，便肯定没有人会白白帮助其他人吗？”
“恕小僧直言，无论凡人还是剑修，均是那自私之辈？又有何人会为他人考虑呢？”法戒顿了顿，更加愤恨道：
“凡人为财，剑修为利，凡是蝇头小利都会大打出手。施主不妨直言，你究竟欲图废都何物？还是要在这寻那七巧门的遗迹？”
林凡虽是不懂七巧门为何物，想来便是那废都之上曾经的宗门，但他对于法戒的话语却是不敢苟同道：“法戒你口口声声凡人、剑修的，不知你把自己归放在哪一边呢？”
“我等岂能和凡人剑修相提并论？我等要尝遍天下之苦，来证己道！你莫要岔开话题，快快说来！”
“凡人、剑修、证道者，不都是人吗？”林凡语气却是没了愤怒，他倒是觉得这法戒也是个可怜人，“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看不惯人间疾苦的人！”
法戒却没了之前的稳重，面露愠怒，头顶上的血管都在暴跳而出道：“苦难，是佛给众人的考验！你既不是僧门之人，不是佛的信徒，又为何要改变佛对废都的考验？你帮他们解决了困难，殊不知是在害他们！”
“我便知道你是为此事而愤怒！你是苦修，面对苦难，你主动地去选择了迎难而上，自是没错；但废都之人，何来选择的权利？被生活落魄逼成了野兽，为一口食物而不惜生命，这还是佛对人的考验吗？”
法戒一时无语，林凡却是继续道：
“废都之人的困楚，若是天灾倒也罢了，他们多少人是被紫金城的规则所淘汰而出的？这还是佛对人的考验吗？”
“废都和紫金城已经不是贫富差距导致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有了生死的阶级差距啊！”
林凡的话语，如同钟鸣，响彻在那群僧人的耳边。
“面对生活，你们可以衣食无忧，但你们选择了忍受饥寒交迫，这是你们对于生活主动的选择；可是废都之人呢？他们是在被生活选择啊！你们又如何恬不知耻地说是佛给人的考验呢？”
僧门众人各个无言面对林凡，林凡的话语使得他们，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他们一直以来认为正确的问题。
曾经人们没钱，所以吃那杂粮；后来人们有钱了，生活质量提高，每日大鱼大虾，吃腻了山珍海味，又重新吃起杂粮。捧着那杂粮说是健康食物，对着那群仍以杂粮为主，抱怨杂粮难吃的人们，美名其曰生在福中不知福，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道理吗？
“你们愿意接受世间苦难本没错，何苦要求所有人同你们一般接受苦难呢？江湖之人千千万，你们又如何能肯定所有人都是那自私之人呢？”
林凡突然想起了为破天而死的拜无忧，为救他而死的冉回，那说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他而死的草歌，一股莫名地气愤从胸口涌出：
“你！凭什么！说人都是自私的？”
似是感受到林凡的愤怒，那挂在墙上的剑，竟是自行拔鞘，狠狠的插在了林凡和法戒面前的地上。剑心感受到此剑的意念，竟是那：
天下不公，一剑退之！
“君不见废都之人为食弃命！君不见废都之残哀鸿遍地！君不见废都死尸熏天！今日又有何脸面来质问我？”
法戒的双眼不知何时竟也蒙上了水雾，两行泪珠掉落于脚下，他们也是剑心通透之人，何尝感受不到面前之剑的心情。想来他们却是白白修行二十载，竟是不如一把剑。
转过头去，法戒看到自己的师弟们竟是各个双眼通红，轻叹一声，法戒却是突然站起，双手合十对着林凡鞠躬道：“林施主一言，我等受教了！”
林凡以更快的速度起身跳开，侧身避开法戒这一拜，开口道：“我可当不起真佛一拜，若是有心，倒不如去守护那废都之人，替他们挡下生存的困难，你们既满足了受苦之心又能收获功德，岂不更好。”
闻听此言，法戒和众师弟却是同时点头，心中已是下定了决心。
“林施主，可要我们帮您一同离开？”
“这般牢狱只是外物，即便逃回废都，却依旧在那王多谋的大牢之中，平白给废都带去苦难，我可不能让所有人承担我一人的苦！”
林凡此语却是再次重重击中法戒等人的心头，法戒等人不再停留，瞬间消失在那牢狱之中。
伸手拔出地上的长剑，林凡再次握剑的瞬间，却是发现自己不仅能闻到剑的气味、听到剑的气息、还能感受到剑的情绪，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一股明悟再次由心头生出，他却是想出了法戒等人最大的问题在哪里。
苦修！又何为苦呢？苦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若是以苦为甜，甜又何尝不是一种苦呢？法戒等人一门心思地自讨苦吃，却是不知这苦局限性太强，或者说这只是苦的一半啊。另一半的苦他们没有去尝试，又如何证道成佛呢？
这般道理却也同时理清了林凡的思绪，蔡斌封印自己的剑力，却也并非完全是一种坏事啊，这倒是让他在另一条路上成长的更快。想到此，林凡便准备抓紧时间练剑。
起身的瞬间，他怀中却是掉出一物，竟是那残次品的长笛，好巧不巧，长笛正好掉在了法戒刚刚坐下的位置。
一阵赤光从长笛之上发出，法戒刚刚留下的泪水竟是在空中凝成一个赤色的小球，紧紧地镶嵌在长笛的第一个孔洞之中。
一声笛音传入林凡耳边：“赤色之泪，醒悟！”
原来这长笛需要的泪水竟是要带着感情，如此一来，倒是只差六个，自己便能完成长笛的修复了。轻快之意传遍林凡全身，他却是带着那镣铐舞起剑来。
有道是：
醒悟之泪笛音扬，
镣铐执剑舞四方。
废都之主何许人？
少年林凡震八荒。
第九十四章 庄望之计
寒冬的深夜，稀稀落落地飘起了雪花。瑞雪兆丰年，这词却是出自那坐在暖屋中的诗人，雪，从来都是废都最可怕的灾难，不知有多少人，就那样闭着眼再也没有睁开。
但那是以前的废都，今日的废都，却是灯火通明。废都之人们不仅不用担心这雪的寒冷，反而在那暖屋中更加卖力地干着活。他们每多烧一个陶罐，每多做一块布片，就能更早地救出他们的二哥。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营救方法，但庄望大哥说了，就肯定不会有错。
“今年的雪可真美啊！”这是多少年来，废都中人第一次能在暖屋中看雪，终于也是发出了那些诗人的感叹，理解了为何雪花是美的？
“不知二哥在狱中会不会受冻？”经历过寒冷的人，才会更明白寒冷的威力，众人想至此，便是又加快了手上的进度，争取早日救出二哥！
两月后的废都，陶罐已然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却依旧是供不应求。废都之民也是在陶罐开始出售后，才明白过来庄望的方法是什么。
每个陶罐上都被一个布片包裹，只见那布片上赫然写着：“一年之后，废都废啼，召开云州剑道会，选那凡人中最强的剑侠，赠予七巧门秘宝！”
还记得刘莽第一次听到这个方法时，便大赞这庄望谋略之深。第一步通过刘莽向黑白道渗透七巧门镇门之宝出世的消息，成功吊起云州之人的好奇心。再用神奇的陶罐向那众人证明七巧门存在的真实性。
第二步、向着各个地区低价转卖那神奇陶罐，然后用宣传布片包裹其上。众人一旦见识了陶罐的神奇，再看到布片上的宣传语，一定会坚信不疑废都中产有七巧门的秘宝。
第三步、便是将那秘宝作为比武奖品放出，一方面表现出自己拿不住这秘宝，索性赠予大比第一；另一方面却是能吸引更多剑侠来响应这云州剑道会。紫金城要想夺魁，便必须派出他们的二哥！这样林凡便能名正言顺地被放出来！
对于江湖之中的传言，很多人都是不愿去理会的。毕竟人口相传，时常会改变传言起初的模样。
而这正是庄望聪明之处，宣传一周后，他便开始出售陶罐，第一批陶罐的售出，整个江湖都一片沸腾，谁能想到几天前的传言，竟是瞬间成真！能加水便加热的陶罐，当真是极大地方便了众人的生活，出远门再也不用担心会吃不好。一时之间整个云州开始疯狂求购陶罐。即便庄望低价出售，后来不得不随着市场需求不停地加价。
废啼之名一时间响彻云州，这陶罐的神奇甚至比第一次的口头宣传效果更快更好。
庄望自是明白陶罐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让剑道会的消息传遍整个云州，这样一来即便离得近的一些商人，开出十倍市场的价格，庄望却依旧不卖，他要卖给云州所有区域！离云州最远的商人赶了半月的路，原本绝望地以为买不到了，后来当他以市场价一半的价格拿到两倍的订单后，竟是直接跪着给废都众人磕头问好，大赞废啼盛名。
有了大量的资金收入，庄望把一部分用来改善废都的基本设施，另一方面却是大力投入剑道会场地的建设。整个云州的剑侠都会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众人笑话他们的比武场地啊。
甚至云州不少的工人都是闻讯前来，一方面是废都给出的丰厚报酬，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打造一个自己的巅峰之作！一个能承载整个云州剑侠大比的舞台！
树大肯定会招风，废都这般大动作，第一时间便引起了紫金城的警觉。诸葛宣当日便拿着包着布片的陶罐来到了王多谋面前，即便他在家里大夸这陶罐的神奇，却还是在王多谋面前狠狠地砸了这陶罐道：
“这废都分明是想借着这机会蒙声发大财，有了钱便会招兵买马，报复我们抓了他们的老大呀！”
王多谋自不是那无能之辈，没了林凡，废都还能有如此手笔，想来定是有高人在幕后。原本他召集长老会想直接出兵废都，却是被四位老人同时拒绝，甚至以陈刚在那养老为由，四人向着云州发出通告，但凡有想以武力攻破废都的军队，他们紫金军全力奉陪！
原本计划着夺下废都的神奇陶罐的生产方式来赚钱的王多谋，此时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他愤怒地砸碎了一个又一个陶罐，如何能缓解他的愤怒。
“城主，不如咱们趁着废都招人的机会，塞几个故意破坏的人进去？”诸葛宣当真是阴招损招层出不穷。
让王多谋没想到的是，废都之人，均是源自于最底层，一个个眼光格外的毒辣。好人坏人一眼便能看出，想来这便是底层社会生存的法则。即便王多谋派去高明的刺客，却也是能被门口那哑巴一眼辨别出来，不是工人的身份，再加上那独臂陈刚守着废都大门，一时间派去六人，却是一死五伤！
气愤的王多谋要杀陈刚全家，却是发现他的家人全部搬去了废都。拳拳挥空的王多谋，只能在深夜把诸葛宣压在身下发泄，无力阻止剑道会的展开。
江湖之中自有能人将士，成功混入废都之中，每每欲破坏之时，却是总能被废都那群乞民不要命的阻拦，那般疯狂当真是生平难见，一旦第一时间没有得手，便会被一十八名秃头击杀。
这十八人实力之强，实属罕见，个人实力强，合击实力更是翻倍增长。寻常小团体根本不可能进入废都之门。
便是一个土匪帮，仗着自己人多，准备冲进废都。却是又出现踏马帮，竟是死死堵在了门口，而后出来增援的废都之民，更是一个个比土匪还撼不怕死，竟将那土匪帮全部歼灭，没留一个活口。
整个江湖一时传言：宁惹剑修一分气，不碰废都门口剑！
两月时间，竟是没有一人能混入废都。看着废都这般实力，云州之人也是相信废都有了举办剑道会的实力，凭着相互之间的制衡，也不敢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只能安心准备十个月后的剑道会，想着七巧门的镇门之宝，谁的心头不会有一丝心动？
一切都在循序渐进，牢中的林凡却是不知外界之事，沉浸于剑心的他，似是打开了练剑的新大门，狱中的安静环境，倒更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闭关场地。
第九十五章 狱卒之道
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没了外界的干扰，静心于剑的林凡倒是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
起初看到林凡手中出现了长剑的狱卒大惊失色，就准备汇报上级，可看到林凡只是在场中舞剑，丝毫没有想逃脱的想法，他便是压下了恐惧，远远地看着林凡的身姿。
狱卒是那军中最不受重用的兵种。当年他还是王多谋手下的禁卫军，只因当日抓捕林凡时，为了保护王多谋不被马贼伤害，他第一个到了王多谋身边，不小心撞到了王多谋，便是被直接发配到了这里，独自一人看守林凡。
与其说他在看守，不若说是这牢狱控住了他和林凡，他除了活动区域比林凡大了点，其他却是毫无差别，甚至两人所吃的食物都是一模一样。
如此待遇，林凡又没什么过激行为，狱卒倒也没了向上报告的心，索性把林凡练剑，当作是一种消耗时光的方式。
日子久了，他却是能从林凡的剑招中看出点东西，偶然地一次搭讪，没曾想打开了林凡的一道瓶颈，二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
“林凡，你刚刚的剑法，是在模仿饿虎扑食吗？”
突然被搭讪的林凡好不尴尬，原本他练剑还躲着这狱卒，看到他并不在意，却是越来越大胆，谁曾想到他竟能看出自己模仿的剑形。
看着林凡点头，狱卒却是咧开嘴笑道：“俺是个粗人，从军前家里是打猎的，虽然这剑法只是略通皮毛，但是刚刚你模仿饿虎扑食的样子不对。”
林凡听到此人曾是猎人，却并不轻视，反而是虚心请教起来。狱卒看那少侠竟是主动请教自己，当即便是知无不言：
“饿虎扑食，关键在于饿字，动物一旦饿到了极致，他的出击一定是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这般剑法虽是漂亮，但在扑起的一瞬间，却是给自己留足了退路，那凶猛之势便是弱了三分！”
听罢狱卒一席话，当真是使得林凡茅塞顿开！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的剑势，到一半之时便无法再提升，原是这个原因！凶猛便意味着不去想失败当如何，收力自会减势！
想通了这点，林凡提剑旋身而起，猛地刺向地面，这一剑毫无退路。竟是爆发出先前不曾出现的剑势，当真如同那饿虎一般！
“有了有了！俺可真羡慕你们这般天才，一学就会！”狱卒心头当真是开心，抛开他和林凡的身份，他多想和林凡成为朋友啊！
“谢谢大哥指点！”林凡收剑抱拳道。
“你……你叫俺什么？你不能叫俺大哥呀，你可是一城之主，你怎么能叫俺大哥呢……”狱卒闻听此言，却是极不适应。
林凡仰头一笑道：“身份并不重要呀！大哥看守我，是忠于职守；但却不影响我们做朋友啊，没有哪个人的立场是固定的，说不定哪天，我两就站在同一个平面上，可以做那江湖中的兄弟了！”
此番话，林凡却是毫无虚假之意，这是他的为人之本。江湖哪里有那么险恶，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怀着不轨的心思揣测别人，别人才会如此揣测你。
从未受到如此信任的狱卒，竟是感动地流下两行清泪。自他父母死后，他从军而去，便是在军中的几个兄弟外，何时体验过这种陌生人的信任？莫名被发配这阴暗之地，谁曾想能得到如此信任？
同为一城之主，王多谋却是让身边之人胆战心惊，这少年却是让人如沐春风！一时的感动，却让狱卒情不自禁地流下热泪。
这狱卒当真是性情中人，江湖之大，何必总是矫揉造作，开心便笑，悲伤便哭。为何总要把自己弄得承担起救世主一般的伪善，做自己不好吗？
“你就是你！”看着流泪的狱卒，草歌的声音又在林凡的耳边回荡，做人简单，做自己最难。人总是会被各种形形色色的身份、地位、欲望所限制，常常做着一些不是本人意愿的事，岂不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你倒是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味道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林凡看着那狱卒笑道。
“侠客？我可算不得侠客，我就是认死理，一旦我认定了，谁说都不行！”狱卒咽了下唾沫道：“少侠，实不相瞒，我虽然讨厌王多谋，但若是当日你要对他出手，我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他的！”
林凡诧异地问道：“如果你知道你的死毫无价值，还会保护他吗？”
“我不会按你们那般复杂地考虑问题，我是兵，他是帅，兵护帅，天经地义，哪里需要那么多借口？这是我该做的！”
好一个这是我该做的！林凡心头一直有一丝摇摆不定的疑问在困扰着他，他最近总是会反问自己，他被封了剑力，还能去破了剑帝的天吗？。
倒是让这狱卒给了他答案，这是我该做的！江湖滔滔，想必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带着那丝使命，林凡的心头涌上了庄望的模样，他喃喃自语道：
“没错，这是我该做的！”
“我若是凡人，就要去自己过得更好；我若有城主之能，便要为一城之人谋幸福；我若成剑皇，便要为吾辈剑修破除此天。还这江湖一个安宁！”
“狱卒大哥，谢谢你！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林凡缓缓对着面前之人鞠躬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许多贵人，可能来不及报答他的恩情，记得名字，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报恩呢！
“少侠，你可别折煞俺了，俺看得出来，这片天容不下你！知道俺的名字反而让你对这有了顾虑，即便有一天您来寻仇，俺一定不会背叛紫金城，俺会和你对决，你也不用手下留情，即便死在你剑下，俺也不后悔，这是才是你该给俺的谢意！”狱卒说罢，便是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那背影，感受着牢房的寒冷，林凡的心头却是如此温暖。那就大胆的做自己！便是我们有一天在战场相遇，我也一定不会留手，这是对战士的尊重！
林凡从怀中掏出长笛，只见其上发出一阵橙光，狱卒流在地上的泪水凝成了橙色的光珠，紧紧地镶进了长笛的第二个孔洞中。
“橙色之泪，满足！”
果真如林凡所料，这长笛需要不同情感的眼泪来激活，当真是神奇之物！
而此时的废都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毕竟云州剑道会可要开始了！云州各地的剑侠纷纷涌向废都，当他们看到废都时，却同时发出一个疑问：
“这是废都？”
第九十六章 林凡出战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洛花看着那拜珊珊竟是一年的时间便突破了剑君，这般声势，竟是通过声音都能影响她的心境，不出十年，此女便有可能踏足剑皇！不愧是那复合剑意的天妒之才啊，只是不知她的情伤会不会好呢？
洛花到底是西北之主，千方百计打听到当日拜庄爆发出时空裂痕，想必是冉回的必死一击，只是林凡却是下落不明。拜珊珊听闻此消息后，境界便是突飞猛进，似乎她在着急地要去完成什么。
又是冬天，又是寒冬，枇杷树枝早已凋零，只是看树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啪！”一个陶罐狠狠地砸碎在地上，却是那王多谋又在城主府内发火。
诸葛宣丝毫不敢出声，他可是知道王多谋为何发如此之大的火。就在刚刚长老会和王多谋商议后说，三天后剑道大会即将开始，王多谋作为城主自当守好紫金城，废都如今的发展已然无法忽视，且又是他们的邻居，他们将带着紫金军去维护秩序，以防不轨之人破坏废都与紫金城的关系。
“诸葛宣！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他们居然口口声声地说去维护秩序，不就是去帮那陈刚看场子吗？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看着盛怒的王多谋，诸葛宣却是低头道：“城主消气，既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不如也派人参赛？”
“那杨德以年纪大了拒绝了我，陈刚又是告老回了废都，你告诉我，我还能用谁？”一提到这，王多谋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般，又是一个陶罐砸碎在地上，“他们到底是如何想到这般方法，发明这陶罐的啊！”
“城主，你倒是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能击败陈刚的高手在啊！”诸葛宣躲闪着弹起的陶罐碎片道。
王多谋眼中一亮，他倒是忘了一年前的那个少年！
看着王多谋的脸色好转，诸葛宣赶紧上前扶着他坐在椅上，一边帮他捏着肩膀，一边轻声道：“若是他夺得了大比第一，便给他自由，但必须交出那七巧门镇门之宝；若是他没有得大比第一，城主便可以他不出全力为由，再给他定罪，好好关他个十年八年！如此一来，岂不是进退都有利？”
“哈哈哈哈，诸葛宣，本王当真是没有白宠你！你的鬼点子怎么这么多呢？”王多谋说罢竟是一把抓住诸葛宣的手，拉到了面前，又是一番不可描述之事。
待二人穿好衣服后，便是直接前往大牢，看那被关的林凡。
“城主大人！”狱卒看到两位稀客，立即用最大的声音向那城主问好，另一方面却是提醒林凡收起那剑。
“是你啊，我记得你！”城主被狱卒的声音惊道，看着那熟悉的脸阴阳怪气道，“当日你那一撞，本王现在还是浑身酸痛！”
诸葛宣闻听此言，一把便拉开狱卒道：“还在这干看什么，怪不得会落于此地看守大牢！滚开！”
多少忠军难报国！这般主将，何来无敌之军呢？
林凡心头默念：“这般将帅，你又在坚持什么？”
狱卒看着二人的背影，却是捏紧了双拳，他是被上任城主救下的，他报恩是报给紫金城！既然前任城主指定了王多谋是下任城主，无论他对错，他都必须执行，因为这道命令，是他最尊重的前任城主所下！
“林城主，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王多谋看着满脸脏污的林凡说道。
“这么突然来找我，不知是不是要求我什么事呢？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喔！”林凡却是丝毫不起身，依旧盘腿坐着回话道。
“当真是大胆！一年的时间，还没关够你，真不知道是谁养的孽子，如此不懂礼节！”诸葛宣看着林凡毫不起身，却是拼命维护着城主的威严。
林凡的脾气本来不会轻易动怒，可父母这一点便是他的逆鳞，偏偏诸葛宣又碰了这个霉头。
“当真是你嘴里吐不出象牙呀！不知道诸葛大人今日又是以什么身份插嘴呢？是那城主的内人吗？”林凡张口便是透着寒气的话语，他压着的那柄长剑，早已感受到林凡的愤怒，随时准备全力而出，拿了此人的小命。
宛如被毒蛇盯上的冰冷，瞬间爬上了王多谋二人的后背，他们竟是被那杀气弄得丝毫不能动弹。
“林凡，你可得明白，杀戮解决不了问题！”竟是那狱卒挡在了王多谋二人的面前，他知道林凡手中有剑，若是让林凡刺杀了二人，他的人生会受辱，林凡的一生也要拖在这泥潭中，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般实质的杀意，便是有狱卒挡着，诸葛宣却也是被吓得屎尿同出，哪里还敢张嘴。
“再辱我父母，你一定死！”林凡阴冷道。
“林凡，你不要嚣……张”王多谋刚聚起来的势，却是被林凡一瞪眼便瞬间瓦解。“林凡，我们做笔交易。”
王多谋根本不敢直视林凡的眼睛，他知道他能威胁住林凡的便是那废都的居民，但若是再给废都两年，他一定无法威胁林凡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借着这次剑道会除去林凡。不然留着这样一个强者在，他可睡不安稳。不待林凡回答，王多谋继续说道：
“你代表紫金城去参赛，取得前十，我还你自由！”
诸葛宣瞬间瞪大了眼，明明他们商量好的不该如此啊。可想到王多谋总是喜欢做一些新鲜的姿势，想必此时他又有了什么计划，倒是也没有开口。
“知道了！”
听着林凡答应，王多谋二人快步离开了大牢，不知何时，两人的后背都被那杀气吓湿了！
遣走了诸葛宣，王多谋来到城主府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这里有当年剑帝留给他的两个剑君傀儡。他也不懂此二人为何如此听话，但他此时只有一个目的，除了林凡，一定要名正言顺地除了林凡！
他放林凡去参加剑道会，林凡被一名剑君暴起斩杀，然后让这名剑君永远地消失。谁也不会想到林凡的死亡会和他有关系，一个傀儡换一个天才，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王多谋激活一个傀儡时，剑帝和剑盟的墨非同时睁眼道：
“居然在那个云州，会有傀儡被激活，不知是何事呢！”
第九十七章 废都之兴
冬日之初，万物俱籁，刚刚落罢的雪让整个云州都覆盖上了一层银装，多了些自然的宁静，少了些江湖的纷争。
云州各地的剑侠们在抓紧时间赶路，距那剑道会只剩三日，听闻那废都是由一群乞丐建立，众多剑侠的心头要不是寻宝心切，谁会在这冬日赶路？更是有不少有头有脸的帮派，直接住进了紫金城，住在废都可是有损他们脸面的。
只凭着废都的名字便认定那不是个好地方，这般闻名而下标签的认知方法，当真是江湖名门正派的一大特色。
庄望看着报名表内的六千多人，却是头疼无比。报名人数远远超过了庄望的预期人数，实在是他低估了江湖之人对于秘宝的热切之心，面对众多的人数，庄望不得不想尽办法制定一个公平的赛制，不然可会遭人诟病的。
在这凡人便是穿着棉衣都深觉寒冷的天气，法戒等人却是依旧袒露着半个上身。与林凡的一番谈话，让他们选择了来到废都，替众人守护磨难；越接触废都，他们的心底越是生出别样的情愫，尤其是那庄望的睿智，当真是又一番影响了他们的认知。此时的法戒和他十八位师弟，俨然已将废都当做了自己的家，全心全力地守护着它。
原本不对废都抱有什么幻想的众多江湖剑客，此时来到废都面前，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道巨型的拱门拔地而起，却不是由那整齐的砖墙砌之，而是由各种断壁残垣的材料杂烩而成，仅仅是有个门的形状，细细瞧去却是能看到断剑、端木、断石之物在其上，一股荒凉废弃的气势笼罩其上，却又因为高大的模样，给人心底以震撼。特别是那正门之上挂着的两字——废都！竟是让人生出一种不敢亵渎的心境。
巨门之下，由一柄剑将城门分成了左右两个道。自然有人对那柄插在地上的剑柄充满了好奇，不少人都会上前尝试一番。
每当这种时候，一个断臂的男子便会出现在长剑之前出言阻拦。江湖剑侠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不少人却是当即便拔剑而出。只是他们对上的却是那源自战场尸山尸海中的杀伐之势，竟是有不少剑侠还没进入废都，便被此人生生吓破了胆！那柄插着的剑终究无人敢触碰，谁家没点禁忌呢？为何非要去触这霉头？
如果说废都之门给人震撼的话，进入废都的众人便是震惊了！
许多城池的布局都是方方正正的田字型，这废都竟是圆形布局！那街道竟是带着弧度，一眼望不到头，新奇的模样顿时勾起了人们的求知欲，沿着那外围的街道，一环一环地巡街而走。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这废都哪里废了？客栈、酒楼、小吃街……一应俱全，凡是其他城市有的，这里全都有。街面的布局是两栋房屋背靠背而立，这样两边之门都是冲街而开，相邻房屋中间有窄小的入口，供行人而走，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个宽敞的供车马同行的大道，可以轻松地进入下一环内。整整七环，除去本地居民所住，其他均是客栈，想必便是为那参赛众人准备。
他们可不知道这是庄望建城的野心，以后废都便要容纳这么多人，所以才会建了如此多的空屋。眼下却是统统拿出来招待云州各地的剑侠，误打误撞地解决了众人的居住问题。
最让众人惊叹的还是那废都最中心的内环之地，一个硕大的比武场置于地下，离地约有十米的距离，从比武场到街面是二十级的阶梯状观赛台。观赛台边缘却是由紫金军把守，没到比赛时间不可入内，众人心头估算，这般规模，怕是能容纳十万人观看，还是全场无死角！
有了见识便是有了吹嘘的资本，经过先期进入废都之人添油加醋的宣传，云州各地都传出了废都建了百万人可观战的比武场！这哪里还是废都吗？若他是废都，这些小城岂不是连废都都不如！
距离剑道会还有一日，众多参赛选手均是到了废都。以往江湖众人聚集之地，难免会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拔剑相向的场景。如今在废都中却是格外宁静，为何如此反常？
当日两个名门正派仗着自己人多，爆发群殴，却是被突然出现的十八名僧人，八十名骑马高手，三百名紫金军，直接缴剑，统统踢出了废都，丧失了参赛资格！有这般护卫，谁人还敢在废都捣乱？
“哥，你说那个大坏蛋会放二哥来参见比武嘛？”庄静支着小脑袋问着正忙碌地在纸上计算规则的庄望。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妹，庄望却是被一声惊呼惊动。
“城主！有人拔剑了！有人把门口的剑拔出来了！”这声惊呼使得庄望直接甩下了手中的毛笔，溅了一桌的墨汁。谁敢拔剑？那剑可是整个废都的精神支柱！便是他拼上全部身家，也要从那拔剑之人手中夺回长剑！
江湖永远是喜欢热闹的，众多侠客听闻有人拔出了废都门外的忌讳之剑，想着那独臂老人的恐怖，却是纷纷赶向城外。汇合着紫金军、十八僧人，形成了一道看热闹的洪流。若是废都处理不好这事，可是大损颜面啊！
不少人在心头嘀咕，准备看那废都的笑话，他们却是嫉妒着废都的发展啊。
“这次可有好看的了！”
“不知是何方高人，竟敢正面挑衅废都。”
“当真是该挫挫这废都之人的威风啊，最看不惯他们脸上的洋洋得意了！”
整个废都都在震动，也是多亏了这环形街道的布局，这么多人同时奔跑竟是毫不拥堵，没过多久众人便是围在了废都门口。
庄望奔跑到门口之时，却是看到独臂陈刚坐在地上，一道背影正拿着那柄朴素之剑。陈刚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此时竟被人击倒在地！但无论他多强，他都不能动那柄剑，那是给他二弟的剑，庄望咬着牙怒吼道：
“给我把剑放下！”
十八名僧人、八十名骑马之人、三百名紫金军也是将那人团团围住，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十八章 大比前日
但见那拔剑之人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头发让人看不清面向如何，却是那双眼睛透射着强者的光芒。
“就算你是剑帝，今日也得给我把这把剑放下！”庄望心头这般说道，起速抽出骑马之人的长剑便是直奔拿剑之人的面门。
还在空中的庄望却是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竟是有了灵性一般，面对那拔剑之人却是不愿再前进半步。庄望索性丢开长剑，挥拳而上。
眼看这大战即开之际，那坐在地上的独臂陈刚却是大笑出声：“当真是不得了啊！一年不见，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拉越大了。”
此时的庄望哪里听得到陈刚的声音，道出一句：“管你是何方妖孽，这是给我二弟的剑！给老子放下！”
“砰！”
庄望的双拳却是被此人同时接下，那柄长剑高高跃起，受到此般巨力的庄望连连后退，长剑又稳稳地落入此人手中。
不待庄望再次出手，黄子轩却是大叫：“林凡？”
庄静更是直接奔入了那人的怀中，庄望楞神地听着那声音，这是他朝思夜想的兄弟？为何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林凡的气息？
宠溺地抱起了庄静，那男子撩起面前的头发，冲着庄望笑道：“还是这般菜，一年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后知后觉的庄望这才发现面前之人正是他二弟，废啼林凡！
一时间众人紧紧抱在了一起，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的兄弟终于回来了！庄望的脸上却是泪水纵横。
自他那夜亲眼目睹父母被王多谋虐杀后，他有多少年不敢对着陌生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在废都多少年是在为着生存而刻意坚强？好不容易遇到的兄弟，却是因他而落狱。如今看到兄弟回归，竟是喜极而泣。
围观众人却是一头雾水，不知这拔剑之人到底是何身份，没有打起来当真是可惜。
庄望的泪水流在了林凡的胸口，却是凝成一颗黄色的小珠，被林凡怀中的长笛吸入其内，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色之泪，信任！”
如此一来残破长笛只剩四个孔洞就可以收集齐全了。林凡这才注意道，自己的周边不仅有踏马帮之人，还有法戒，更有那紫金军。
“刘莽，携踏马帮之众，恭迎林少侠重回废都！”
“法戒，携僧门苦修，恭迎林施主回归！”
“紫金军！行礼！”
林凡松开废啼之人，向着问好的众人一一抱拳回礼。对于刘莽、法戒他倒是不意外，只是他却不知道这紫金军从何而来。想到刚刚和自己交手后坐在地上的陈刚，似乎缺失了一臂，林凡转身望去，却是发现陈刚身边站着当日审问他的四位长老。
“陈刚大哥，你没事吧？”
“不碍事，林少侠当真是天纵奇才，有这般实力，这次大比谁能阻你？”陈刚起身道，却是突然反应过来，对着旁边的四位老者说道：“长老，这便是我常提起的废啼林凡！”
四位老者却是笑而不语，陈刚哪里知道，他们早已见过面了。
“陈大哥，你的手？”林凡看着陈刚那空荡的衣袖问道。
陈刚却是微微一笑，闭上眼说道：“闻听林少侠一言，胜读千万本书，我以前活的太累了，现在定居废都，才当真体验到生活的乐趣。”
紧紧地拥抱了下陈刚，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人不必安慰。这就是江湖的魅力，何必婆婆妈妈？
“林凡，完事之后你可得给我们紫金军护都的报酬喔。”却是那长老李坏开口道。
闻听此言，林凡当即明白过来，这紫金军原是这四位老人在帮他护守废都啊！顿时一抱拳道：“废啼林凡欠长老会一份恩情，他日有需，定不遗余力！”
“王多谋放你出来，怕是有什么条件吧？”长老杨德挥了挥手，问道林凡。
“他答应说我拿到前十，便给我自由。”
待着林凡说完，四位长老却是一副继续聆听的表情，看到林凡不再开口，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没说什么附加条件吗？”
林凡这也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凭着王多谋如此小心眼的人，居然会给林凡如此好处去占吗？
“看来那家伙八成是准备杀人灭口了呀!”文悦长老对于王多谋却是极为了解，一眼便判断出了他的意图。
“林凡，这比武，你不能参加，你年纪还小，没必要为这般比武失了性命。”
余明说罢，林凡心头一阵温热，却是问道:“那王多谋凭借什么杀我呢？寻常江湖高手并不会威胁我的。”
“林少侠切莫大意啊，你即便再强也只是凡人中的天才，如何能懂剑修的恐怖呢？”即便是巅峰的江湖高手，联手也挡不住剑君一剑啊！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王多谋是那皇宫六品官员，剑帝曾赏赐过他两个傀儡剑君。这也是他一直在紫金城无所顾忌的真正原因。”
傀儡剑君！
林凡瞬时间瞪大了眼，他想到了他的云风剑，那个种了傀儡剑意，只凭着心头执念铸成神剑的云风剑疯子！不知剑帝的傀儡，和剑盟那人的傀儡剑意有什么关系呢？看来剑盟并不是拜老所说的为抵抗剑帝而生啊，或者说剑盟已经被剑帝侵蚀了！
“若是如此，我更要参战了！吾辈剑侠，岂能胆小退赛？若我因为生死，便退出了这次剑道会，那也就是使得剑心退出了强者的行列！”
林凡对着四位长老一抱拳道：“多谢长老好意，在下深受其用。但这剑道会还是要参加的，便是剑君级别又如何？我会小心的！”
四位长老看无法劝阻林凡，也是不再言语，只是可惜林凡这般天才啊。围观的众人闻听这少年还是个不一般的天才，当即命令着手下去收集相关林凡的资料。
废啼之人告辞长老会，走向废都内部。看着完全不同的陌生场景，林凡却是无比惊讶地问道：“这是……这是我们以前的废都吗？”
处在废都中，随时随刻感受变化的人，当然感受不到林凡的这种震惊。但是看着林凡的表情，他们却是无比自豪，庄静更是兴奋地给林凡介绍着废都的每一个设施。
“明天大比就开始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紫金城中的王多谋，此时却是拿着两个带血的帖子对着那傀儡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金石城洪泉！”
第九十九章 剑道大会
今日当是云州历史铭记的一天，所有云州的剑侠汇聚在废都，一方面是为那七巧门镇门之宝，另一方面当是为了那云州第一剑侠的名头。
凡人的江湖，有人喜好自由，有人喜好山水，更多的人却是爱那名利。云州第一，即便只是一个虚名，却还是能吸引众人趋之如鹜。
废都毕竟只是个小城，容不下整个云州所有人来观看，庄望和刘莽商量后，定下每位参赛选手可带五名观众。然后以邀请函的方式，向各大城主各门各派的主事之人以及江湖中有名有姓的散修发出邀请，允许每人带十名同行之人来观看大比。
其余没有接到邀请的凡人也并不灰心，他们知道像这般规模的大比，一定会有各界说书人给他们讲述每场精彩的战斗。
这不，金石城、钱庄、万宝阁……所在领地均是派出了有名的“嘴角”，来讲述那大比之事。庄望也是特意在现场给那记录之人留好最佳的观察位置，方便其向各个“嘴角”传递战况。比赛还没开始，各个说书人却是拿着参赛者的名单开始吆喝了起来：
“真是想不到！在江湖消声觅迹二十年的少白头，悲鸣剑传人冯浩居然出世了！传闻当年他和他妻子，携手闯荡江湖，好不快活。谁能想到会被自己的徒弟下了迷药，冯浩没有抗住药意，竟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伴侣！一夜白头，屠尽所见之人后，消失于江湖。此番出现，想必是为了七巧门的镇门之宝啊！
我的天！狂魔剑——聂啸，竟然也报名来参加这般剑道会。那个杀人饮血，生吃人肉的魔头，不知道会给这次大比添加多少伤亡啊！
接下来的名字你们一定想不到！紫金城鸾凤公主——尹悠！这位公主当真是整个云州的传奇，据说她出生之日鸾凤齐鸣，紫阳遍身。传说中的剑修鸾凤宗宗主更是直接收她为徒，后来因为此女没有剑婴，重回紫金城，被许配给紫金城前任城主之子庄望！
据说二人一见钟情，两小无猜。可那庄望倒是命苦的人啊！一夜之间，城主暴毙，庄望消失不见，可叹这般苦情的人儿，却是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想必如今尹悠参赛也是为了寻找内心的慰藉吧！”
……
“嘴角”们毫不吝啬这种机会，但凡是报名参赛的人都是一顿天花乱坠地胡吹。他们知道和不知道的，统统都被吹了出来。
“万贯剑——钱多多，曾鏖战剑修，一剑斩之！”
“万宝阁长老，刑凯！谣传其虽不是剑婴却能挥出剑光，其在主持一场拍卖会时。三名剑修欲强行夺宝，竟是被此人一道剑光斩为六截！”
……
每听到一人的战绩，围观的群众们就发出一声惊呼。“嘴角”们便是更加不遗余力地吹嘘着各个剑侠。自然了，每个主城的“嘴角”都会对各自主城的参赛选手有所偏坦，也就使得众人听罢，生出了除去自己城的参赛者，其他江湖之人都是坏人的错觉。
但不同主城的“嘴角”却是对于一人，有着一模一样近乎神迹的评价。
“本次云州的天才夺冠大热门，废都废啼——林凡！此人凭着一把剑生生在乞丐中建起一座城邦，这般实力与魄力，当真是整个江湖无出其右！”
其实他们并没有见过林凡，这般吹嘘只是因为，在林凡没有归来之时，他们可是将那独臂老者、十八名僧人、三百名紫金军吹了个上天入地！谁曾想这些人竟是会对一个孩子如此恭敬，一番打听后，竟是得知这少年当日将那无敌的陈刚斩去了一臂，赢得了和紫金城的赌注，废都才有了现在的发展时间！
尽管传言有些失了真，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对于林凡的敬佩，尤其是天才永远都是众人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一时之间，林凡也就成了云州的焦点人物。
焦点自然容易惹麻烦，有多少人想一步登天！直接击败林凡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嘛！
考虑到观众人数众多，庄望凌晨就开始组织观众入场，却依旧是到了近中午才入场完毕。整整六千四百名参赛者站在圆形的比武场中，静待着比赛开始。庄望更是请来了云州最有名的“嘴角”担任现场解说，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林凡，能将你救出来，只是我所有计划的第一步！其实，这次大比其实还有我的一丝私心！我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父母报仇！”庄望的手中多了两把利刃，他要等着最后颁奖时刻，让那紫金城主来颁奖，在他最放松的时刻，杀了他，然后告诉云州之人，王多谋的卑劣行径！想到这，庄望的双手都在颤抖。
观众席上的众人正努力在参赛人群中辨别着自己支持的选手，这般赛事自是有人坐庄下盘买谁会夺冠。能有这般权势的除了钱庄还能有谁，仅仅一早上的盘口就已经达到了十万两黄金！整个废都建城才用了一万两黄金，可想这钱庄到底是底蕴深厚啊！
冬日的寒冷让每一名观众都忍不住摩拳擦掌，期待比赛开始的同时，也在咒骂着主办方！为何不挑一个好季节办这比赛。
“咻咻咻！”
听着耳边的风声，众人却是发现天色竟是暗了下来，是天黑了嘛？
不对，竟是四个棚顶遮住了比武场的上空，只留出一个圆形的孔洞。隔绝了外界的冷风，场中如此多的人，一时之间众人却是不再觉得寒冷，可是这场中如此昏暗的光线，又能看清什么呢？
还不待众人说出心中的疑问，那合住的顶上，圆形孔洞之处，一枚巨大的夜光石突然出现在了头顶，整个比武场变得宛如白昼。所有的人均是鼓起掌来，为这主办方的考虑周到而鼓掌。
一道声音的出现，响彻整个比武场，使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漫长的等待，我们终于迎来了云州剑道会的开始！各位观众朋友们，准备好了吗？”
“好！”满场的欢呼声夹杂着口哨声，将场中的气愤轰到了制高点，场中的比赛选手也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
“现在便由我向大家讲述本次大比的规则！”
第一百章 大比预赛【百章求个月票~】
“首先请看各位的休息室！”
随着解说的声音，场中的观众却是发现在观众席和比武场地的中间出现了整整一百个小窗。
“本次大赛共有六千四百名参赛选手，共分成一百个小组，每组取第一名！六十四名选手晋级之后的复赛！”
声音落罢，在观众席前侧绕场一圈的平台上，出现了六十四把长椅，想来便是那供晋级之人所坐的长椅。
“复赛的规则便是，六十四名选手和你椅子正对着的选手交战，失败淘汰，胜利晋级！每轮战斗后，会有工作人员来撤去椅子。所以你们第一次晋级时选择的座椅可是异常重要！”
场中之人倒是没有观众那么激动，这般赛制倒也是公平，并无其他太多因素可以干扰大比，如此一来，只能各自凭本事了！
“为了比赛的观赏性，我们挑出一百名选手作为种子选手，优先安排进各个休息室。其余之人，自行挑选休息室进入其中，当人数满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便会关闭休息室的入口。”
刚刚观众还担心会不会初赛便强强相遇，此时却是放下了心。场中的参赛选手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初赛谁都不愿过多地暴露自己的实力。只是不知这种子选手又会是何人呢？
“……钱多多，二十号休息室……
……尹悠，九号休息室……”
闻听此女的名字，庄望却是直接摔倒在地！她怎么会来？她知道自己在这里？自己的名字可是从未告诉别人啊！一连串的疑问在庄望心头盘旋，庄静看着哥哥这般失态的模样，倒是庆幸这里是单独的房间，不然场中之人岂不是都会发现这废啼大哥的异常？
“……刑凯，四号休息室。
冯浩，三号休息室。
聂啸，二号休息室。”
众人听着这一个个单独拎出来能让江湖抖三抖的人名，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聂啸的出现，若是寻常之时，任谁听到这名字都会浑身颤抖。今日他们却是没有丝毫胆怯，甚至有人在兴奋地高呼着聂啸的名字，巴不得他早点出来屠戮。
当从经历者变成旁观者，恶趣味当是体现着人性的丑陋。尤其是那些在江湖中不得志之人，巴不得借着这血腥的刺激，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嘴角”似乎很满意观众的反应，故意拖了很久，才是拖着长音道：
“一号种子！废啼~林……凡！”
场中短暂的安静了瞬息，像是众人在深呼吸，猛然间爆发出比之前欢呼声更强烈的尖叫声，连那屋顶都在颤抖！
林凡是废都之人眼中的神，那个独战刘莽的少年，力敌陈刚的少侠，一人独抗牢狱之灾的背影。即便是废都的谋事者以庄望为主，可林凡却是众人心中的精神支柱！
观众的欢呼，包含着期待，只是这呼声在一些参赛选手的耳朵格外的刺耳。他们嫉妒为何他们得不到这般呼声，他们更加发誓要将林凡从神坛斩落。
随着“嘴角”下令开始挑选自己的休息室，林凡的休息室便成了众人抢夺的重点，竟是有不少剑侠为了快点到达一号休息室大打出手，这一打，反而却是落在了众人的身后，错失了进入一号休息室的机会，后话便是他们会觉得没进入一号休息室格外幸运；而聂啸的休息室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是没有一人去选择。
这般场景倒是使得观众大骂无耻，“懦夫！懦夫！”此起彼伏的嘘声，响彻整个比武场，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场中却是只剩下了三十人，还有位置的正是那聂啸的二号休息室。
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明显一脸龙套的样子，却是对着观众一抱拳道：“今日我虽不战而逃，你们现在或许会嘲笑我，但是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感叹我的机智！”
“呸！赶紧滚下去，你这般连名字都不敢报的龙套，凑什么人数，丢人现眼！”观众的叫骂声，却是没有改变这些人的决定，他们竟是果断地退出了这次剑道会。
“好，分组完毕，那我们的剑道会预赛，现在……”
不待“嘴角”说完话，二号休息室的门却是突然打开，一阵血腥味传遍整个比武会场。
“快点吧，别让我等太久，不然你活不过今晚！”聂啸的口中竟是叼着一人的手指，宛如吸食那鸡爪一般。
二号休息室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眼屋中之景，竟是扶墙而吐。便是在那曾经的废都中，他也没见过这般恶心的场面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三十人会果断的退赛，二号休息室中，竟是再无一完整之物！
观众席上的众人此时也是噤若寒蝉，他们心头突然响起刚刚退场之人的话语，看着那个坐在长椅之上的魔头，竟是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十八名苦修同时看向那聂啸，却是碍于比武的规则，非报名之人不可参战。法戒在这一瞬间却是如此痛恨规则，这种牲畜，他却是不能将其出手击毙！
二号休息室的惨案倒是将浑浑噩噩的庄望弄得清醒过来，他果断地和四大长老商议后，派出了紫金军进入各个休息室，防止再发生内斗。然后迅速安排这些人的后事，将一笔不菲的钱派送而去。
毕竟大比之前庄望自己忽略了这条规则，却是不能奈何此人，当真是无比气愤。看着那般血腥之地，派出三人打扫，庄望心头却是期盼着林凡可不要遇到此人！又期盼林凡能出手收拾了他，这般心情倒是矛盾。
“嘴角”毕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声音丝毫不受这杀气的影响，继续开口道：“预赛开始，我们将根据观众们呼声最高的休息室，开始大比！放开你们的声音尖叫吧！”
一时间场中宣泄的声音，似乎让众人很好地发泄了心头的恐怖，兴奋、激动的情绪冲散了场中的血腥味。
“那便如大家所愿，让我们从美女公主的九号休息室开始！”
闻听此声，九号休息室的房门瞬间大开。
“尹悠！尹悠！”雄性动物似乎对于这般尤物从来都难以拒绝，别看这女孩只有十五岁，却是发育的面面俱到！
精致的五官，宛如玉雕一般，那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瑰宝，释放着迷人却又神秘的目光。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的皮肤似那羊脂玉一般，紧身的黑衣更是将纤细的腰肢衬托的淋漓尽致。整个人，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鲜美无比！
观众席上不乏一些浪荡宗门的弟子，手在那衣摆之下上下齐舞，缓缓对着身旁之人吐出几字：“我好了，你呢？”
第一百零一章 剑心发威
随着尹悠的出现，观众却是发现这第九组，大部分之人都是美女。
想来也能理解，剑侠喜欢与强敌碰战，这美女自然也喜欢与更美的人相斗。只要灭了她，或是划伤她的脸，这世间便是又少了一个比自己美丽的女子，何乐而不为呢？
“嘴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接下来便是一场精彩的香艳之战啊！按照规则，场中最后站立的人为胜者，放弃可以直接跳下比武台，否则，生死不论！”
随着声音的落下，场中众女竟是齐齐挥剑冲向尹悠，她们的目的竟是如此明确，先联手干掉种子选手，然后再争一二三。
回到自己房间的庄望此时却是狠狠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哪里敢看场中之斗啊！生怕尹悠会有个意外，却又是担心，四指间露出个小缝，紧紧地盯着场中女子的一举一动。起初他只是考虑着比赛的观赏性，哪里想到他最爱的人、他不惜命都要去见的女子会来参加这比赛。
想到这里，庄望却是反应过来，原本当日自己是血越吐越频繁，他分明是患上了什么绝症，就算一直欺骗自己没有病，可那血却是不会骗人啊！所以才借着林凡的阻挡去向那尹悠道别。可是这一年来，他却是再也没有吐过血。忙碌废都大小事宜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包括他体内突然诞生的剑婴。
“难道是我骗意大成，真的成了传说中的神仙？看来以后还是得勤加锻炼啊！”自己若是好了，那倒是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向尹悠解释一番啊！
听着庄望的喃喃自语，房顶之上角落里的董任恩却是喷出一口水，敢情那神丹彼岸，竟是被庄望自作多情成了他的骗意大成。嘴角微微一笑，董任恩却是宠溺地看着庄望默默道：“苦了你这么久，这个侄媳妇，我定保她无事！”
董任恩转过头看向另个包厢，却是疑惑道：“若是凡人，为何没有呼吸？若是剑修，为何没有剑意，怪哉怪哉！”
而看着场中险象环生的女子，林凡此时却是摸着下巴想道：“怪不得庄望会爱上此女，当真是人间极品呢！”想到马上就要相遇的两人，林凡的心头却是想到了拜珊珊，十年之约只剩九年了，她却是不知道我已经成了凡人啊。
“啊邱~”拜珊珊狠狠地揉了下鼻子道：“你一定还活着！不然我可不会有这凡人的反应！”说罢，又是疯狂地练起了剑。
“砰砰砰！”
尹悠被面前之人的合击打出了真火，却是一套行云流水的身法，将那台上之人一一踢下比武擂台！转身收剑走向那空着的座椅，当真是无比潇洒！
仙子舞尘落凡间，
定剑繁花孤自怜。
庄望终于放下了手，看着庄静眼中的嘲讽，他却是毫不脸红地继续看着场中的比赛。
还不待“嘴角”宣布比赛结束，观众便是积极地叫着林凡的名字。看完了人间尤物，他们倒想见识见识废啼的天才。
一号休息室的房门应声而开，林凡缓缓站在了场中。
和上一场比武不同的是，这一场却是那一对六十三的比武。场中众人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废话，拔剑便是刺向面前的少年。
怪就怪他年纪轻轻背上了这般盛名，荣誉的背后，都是血的代价。没有相应的实力，背上天才的虚名，只会让你夭折。这便是这些剑侠的心声。
观众席上却是没有丝毫嘘声，什么是天才？自当是那越级杀人，是那以一挡百之人。此时的观众无比期待林凡会用如何方式，破开面前群敌。
“一起上的原因，便是你们怕了我。这般不懂剑的人，又如何配称为剑侠呢？你们还要跟随着他吗？”
观众席上的众人却是被林凡的话语逗乐了，竟然有人面对攻击，不去拔剑抵挡，而是反问对手是否后悔？
王多谋此时当真是笑得直不起腰，他拍着诸葛宣的大腿道：“他是不是在牢里关了一年，关傻了？他在和谁说话？”
进攻之人，宛如受到了屈辱，又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量，他们要一剑斩碎这废都的神话。
董任恩却是咂了咂嘴道：“不得了啊，一年不见，便是觉醒了剑心嘛？若是成了剑修，成为剑皇当是指日可待啊！”
场中大笑之人却是突然没了笑声，“嘴角”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出现，补上了这时的空白：
“我的天呐，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定身术？所有选手竟是停在了林凡的面前！”
六十三名剑修何尝不想往前进？他们却是发现手中的长剑像是插在了一堵水泥墙上，进不得退不得！
当下便是有不少人松开长剑，后退而去，这般诡异的姿态，竟是没有人敢率先前进。都想着等待其他人去试水，刚凝结成的团结之势，却是不欢而散。
没了众人支撑的长剑，竟是纷纷倒插在了林凡的脚下。
“我生平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这般神奇之事！观众朋友们，你们看那六十三人的长剑，是不是在朝拜林凡？”
不说倒是没人发现，众人随着“嘴角”的声音看去，那场中之剑，分明如同那作揖弯腰的模样，连那插下的角度都是惊人的一致。
林凡缓缓提起那柄朴素之剑道：“剑不是这般用的，侠不是这般当的，忘了修剑的初衷，为虚名争斗有何意义？”
说罢，林凡的身影一闪，竟是用剑柄，将众人击下了擂台。
落于场下的几人好似醍醐灌顶，剑侠，当以剑为主，行那侠客之事。为了虚名，拔剑相向，当真是走错了剑侠之路啊！
竟是几人同时向着林凡抱拳道：“多谢少侠，点拨之恩！”
“哼，领悟了几分剑心而已，何必在这装神弄鬼！”竟是那聂啸冲着林凡的身影低语道。
“别理他，别理他！”庄望和庄静看着聂啸嘲讽林凡，知道林凡脾气的他们却是双手抱拳祈祷着林凡不要脑热啊。
观众席上看到刚刚结束战斗，便被聂啸嘲讽的林凡，却是期待着林凡要如何回击。
林凡竟是毫不理会聂啸，转身便走。废啼众人不免松了口气，幸亏林凡冷静；观众席上的众人却是遗憾地叹声，这般情况倒是让他们将林凡看轻了几分。
“抓紧时间多吸几口人间的空气，你的时间不多了！”闻听林凡此声，场中的众人竟是瞪大了眼睛。
林凡，赫然坐在了聂啸的正对面！那岂不是说，预赛结束，这两人便会决一胜负？整个比武场却又是陷入了欢呼！
第一百零二章 屠夫洪泉
“嘴角”为了不把精彩的比赛一次性打完，却是不再按照观众的呼声去挑选休息室，毕竟场中的氛围已经不再清冷，便是从一百号休息室开始，按照倒序向前进行比赛。
江湖之中的凡人高手却是没有剑修明确的划分，之后的比赛倒是少了些许观赏性。没有再出现能以一敌众的高手，但是场中的杀戮却依旧能激起众人的欢呼。
尤其是那六十六号场地，最后两名剑侠却是为了胜利，不惜选择两败俱伤的方式，竟是双双死于对手的剑下。这般热情的打斗，即便没有胜者，却是赢得了众人的欢呼。
这般比赛规则倒是残酷无比，尤其是众人实力相差无几时，剑术的对决便成了体力的对决。
观众看着场中打斗的众人却是有了些审美的疲惫，缺少高手的刺激，场中的战斗俨然已经无法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时进行的是第三十六号休息室的战斗，金石城主金正看着场中的男子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人竟是早年前失踪的城下高手，奔泉剑传人——洪泉！
原本金正收到废都的邀请函，还十分诧异，为何别的城池只能带十人去观赛，他们没有选手参赛，竟是能带十五名观众。起初还以为是废都之人碍于自己的面子，才给了这般照顾，现在看来却是这失踪的洪泉，给金石城带来了多余的名额。
洪泉既然来参赛，为何不回金石城呢？
“啊！”
突然观众席上的惊呼声，打断了金正的思考。眼前的一幕，竟是颠覆了金正对于洪泉的看法。
曾经洪泉在江湖中出名，是因为在一次洪涝灾害中，他以家传的奔泉剑法，破开了汹涌的洪水，救下了金石城周边的村民，这才被金正关注。经过一番悉心培养，洪泉才成了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也只是限于高手而已，毕竟练剑的时间不长，没有经过良好的童年培育，洪泉并不能达到所谓二等江湖高手的层次。后来据说他是为了寻找机缘，消失于江湖之中，再也没有出现。
就是这在金正心中一般高手的洪泉，此时在那场中，竟是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场面。
“咻咻！”
如果说之前公主的战斗是香艳，林凡是诡异，那这洪泉，便是酣畅的虐杀。
起初他的身影并没有引起观众的注意，可随着他一剑一命，一步一人时，观众才发出了那声感叹的惊呼：
“此人杀人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凡是他的出剑目标，竟是没有一人能挡住他的一剑，好似在两剑相碰的一瞬间，其他剑侠像是被震开了长剑一般，任凭洪泉自上而下地劈出，将他们的身体一剑分为两半。
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气势，林凡却是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剑修嘛？每次在洪泉进攻一人时，那人的反应分明不正常，像是被气势震惊一般，竟是不做任何抵挡。
场中之人反应到身后还有一个屠夫时，却已为时已晚，六十具尸体被分成了一百二十瓣，犹如那切开的西瓜一般。
“魔魔鬼！”仅剩的三人瞬间便是朝着台下逃去，原本初次见这比武台时，他们还觉得这般气势的场地、这般宽阔的擂台，才能使他们足够发挥自己的实力。现在，三人的心头，却是无比憎恶这擂台为何如此之大！
跳下台就是生，留在这便是死！他们曾经惊叹的场地之大，却成了此时他们和死神竞跑的距离！
“啊啊~”
林凡看着三人弃剑而逃，便是知道这三人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机会。洪泉犹如死神一般，无情地将三人的性命收割而去。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了声声高呼，如果说聂啸是恐怖的杀戮，那洪泉便是热血的猎杀。比起未知的恐怖，人们却是能从面前的刺激中感受到兴奋。
这竟是预赛至今的第一场出现在擂台上的单方面屠杀，原本场中低迷的气氛，此时却再次被推向了高潮。看着洪泉坐在了空椅上，不少知道洪泉身份之人，均是向金正抱拳恭贺，庆祝他们城中，出了这般高手！
金正却是只能苦笑地一一回应，他多想告诉众人，此洪泉和他们曾经认知的洪泉，全然不同啊！可碍于这般虚荣心，金正却又是将真相放在了心底。
“桀桀桀，林凡，你可别输给聂啸啊！”王多谋捏着诸葛宣的大腿道，洪泉的屠杀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奋，此时的他反而对林凡选择了聂啸耿耿于怀，深怕林凡死于聂啸之手。
“是剑修吗？此人当真是好奇怪！”迫于江湖中的奇人异事众多，董任恩却是没有及时制止那男子的杀戮。若此人只是修炼了什么凡人功法，自己身为剑皇却是不能难为他呀，于是他选择了继续观看，却是没想到差点酿下大祸。
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工作人员才将比武擂台打扫干净。看着那些曾经名震江湖的高手，此时却是犹如垃圾一般被劈为两半，即便是见惯死亡的废都之民，却也是心生怜悯。
便是曾经万户侯，
今来却是两半肉。
这便是最真实的江湖，既然你要夺宝，就要有被宝物所带来的危险吞噬的觉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众人却依旧是趋之若鹜。心存的侥幸，永远是夺宝的源动力：
万一我夺到了宝物呢？
有了这场杀戮，一方面调动起了观众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是让一些胆小之辈，在上台前便选好了退路。远远地先查看场中有没有再如那洪泉之徒，但凡心生疑惑，便立即跳下擂台，如此以来，却使得观众看的不爽。
没有杀戮的比赛，如何能有激情？
看着场中众人的比武，林凡却是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顺着那感觉看过去，竟是那洪泉死死地盯着自己。林凡却是心生纳闷，自己何时惹上了这种杀人魔？
但林凡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丝兴奋，一整年没有战斗过，他的心底倒是生出了对于战斗的渴望。只有生死的比拼，才会带来最快的成长啊。
“我等着你！”林凡丝毫不避讳那道眼光，冷眼表达着自己的姿态！
第一百零三章 我叫钱多多！特别多的多！
“钱多多！钱多多！”
场中的欢呼声却是让林凡心生疑惑，钱多多是庄望曾经假冒过的身份，只是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受众人的欢迎，想来定是他剑术高超吧！
这一点却是不怪林凡，毕竟他不是云州本地之人，不了解钱多多存在的重要性。
“财神爷来了呀！若不是他这几年被他父亲关在钱庄中，我早就有钱建废都了！骗他的钱才是真的爽啊！”庄望看着场中之人却是眼露金光道。
庄静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责怪庄望，毕竟钱多多的钱，那可是如同洪水一般。钱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本身的价值，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已。所以骗他只能算是劫富济贫，他也不缺这点钱，正如他所说：
“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不能用钱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是说明钱不够！”
此时的场地中，却是一改之前众人你死我活的肃杀之气，相反却是如同一场群口相声。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钱多多重回江湖啦！”钱多多兴奋地绕场而跑，不停地对着场边的观众撒钱道：“我叫钱多多！特别多的多！”
场下的观众却是无比兴奋，如果说之前的打斗给他们带来的是感官的刺激，那这钱多多可是实打实地财神爷啊！看那前排的观众，哪个手中不是多了几百两银票？
感受着周边之人的目光，钱庄随行之人，却是各个捂住了额头，深怕自己被认出来。想到少主在出发前，给庄主打下的保票：“我钱多多一定进那前六十四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少主能进前六十四名的方法。
“各位，下面请支持我，看我如何击败这面前六十三人！”
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从钱多多背后抽出，场下熟悉的观众更是惊呼出了此剑的名字：“万贯剑！”号称由万两黄金打制的万贯剑！收到了钱多多的打赏，众人更是卖力地喊起：“钱多多！钱多多！”
只见钱多多口中念念有词，扎出一个小马步，双手持剑，当真是一番江湖少侠的姿态。
这般气势！林凡眉头大惊，这人的气势，分明是要释放剑形，难道他是剑修的剑客境界吗？
场中的六十三人，也是在同一时间抽剑而上，直扑那凝势的钱多多，分明是要合力先斩杀此人。
“九山八海——钱破山河！”
钱多多一声巨吼，便是挥剑刺向面前的六十三人，摆出一副劈出巨型剑光的模样，拉着弓步，弯腰向着身体的右侧。简直和林凡曾经剑修之时对敌的模样如出一撤。
场中的六十三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剑光击中，竟是倒飞而去，全部落在了比武台下方。之前众人以为钱多多只是来耍宝，谁想到他真的有如此强大实力。
收剑起身，钱多多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来到了林凡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像是透支了一般。观众们用更加剧烈的掌声表达着自己对钱多多的敬佩。
“买这些戏班，花了多少钱？”
林凡却是已然看清了场中的真实情况，哪有剑修劈出剑光，没有剑力的波动呢？
撑在椅子上休息的钱多多，却是差点栽倒，他哪里想到自己精湛的演技会被人看穿？为了这次剑道会大比，他不仅买了江湖中的“嘴角”帮他宣传；更是不惜重金地买通了两百名江湖高手，让他们故意输给自己，保证自己能进前六十四名。
自己这般表演，却是被别人一口叫破，钱多多心头如何能不震惊。他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丝结巴：
“我……我听不懂你……你在胡说……说八道……什么？”
“六十四人又不是一线展开，即便你真的是剑修，那剑光碰到人的时间不一样，却能使得所有人同时倒飞而出，你说是谁在骗人呢？”
闻听林凡的声音，钱多多竟是满脸通红，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却是被此人一语道破。“林凡，我给你十万两黄金，你可别说出去啊！”
“噗！”
这次可轮到林凡惊讶了，原本他还不是很肯定，只是想咋呼一下钱多多，看看是不是他有什么秘宝，能同时击飞众人。却没想到钱多多当真是雇了人来参赛，在十万人面前演了场戏。
满脸黑线步于林凡额头，他却是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般地步，偏偏钱多多还这么有钱？张口便是十万两黄金，庄望告诉过林凡，废都的建立大概用了一万两黄金，这钱在钱多多面前就是如此无用之物？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收买的，你这般行为却是在侮辱修剑之人！即便你进入了六十四强，接下来的比赛又怎么办呢？你能一路买到第一吗？”林凡看着钱多多不免心中有一丝不平道。
“林凡，你得知道，江湖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为剑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第一并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只是进入前六十四名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去争那第一呢？”
闻听钱多多的话语，林凡却是心头一怔，自己为何非要去争第一呢？低头思忖后，林凡抬起头，此时他的话语却是没了先前的轻视，而是如同请教一般道：
“比赛不都是为了选出第一名吗？人生不争头筹，如何得到成长的机会呢？”
“当真是庸人自扰！第一永远只有一个，而且你的一生中会充满无数个抢第一的比赛！林凡，你有实力去竞争第一，自然没错。但是我心中的第一和你心中的第一不是同一物！你们均是认为最强的那个人才是第一，但在我看来，能活下来的才是第一！”
“就如同这钱一般，世人皆是拼命为了钱而奋斗，以钱多钱少衡量一个凡人的身份，这就是对的吗？你们剑侠，只以剑术高低来论成功，就是对的吗？”
“人这短短一生，当以自己的追求而努力。你渴望实力，努力修剑，自然没错，但有多少人是为了实力带来的欲望满足才去修剑呢？失去了修剑本身的初衷，难道不是悲哀吗？”
钱多多越说越激动，竟是直接站在椅子上道：“我的生命，便是享受那表演的快感，通过快乐众人来收获我的成就感，你又何必怪我收买比武之人呢？”
“他们愿意被我收买，不就是说明他们心底也有这般欲望吗？凡人弄错了自己的需求，为了满足自己的生活，而放弃诸多梦想，纯粹为了钱而生活。我满足了他们的欲望又何错之有？”
“这个世界上，钱一定能解决所有事！”
林凡心中有所思，扭头看向场中的比斗，却是开口道：“我没钱，所以不能说钱能解决所有事！但我知道，这个江湖里，一定有很多钱买不到的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 扪心自问
身边的座椅被一个个坐满，场中仅剩最后五组人员，这预赛便将结束。
林凡的目光已经很久没有转动了，钱多多的话宛如巨锤，狠狠地敲击着林凡不牢固的价值观的心头。
曾经跟随拜无忧成长的林凡，似是动着一丝我本无我的念头。正因如此，他在西北才会和那僧门之法意的论法中获胜。但今日，钱多多的这丝纯自我的话语，却是让林凡在心底反问着自己：
“人生难道只有往上走的这一路吗？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剑修，不是每个凡人都是赚钱的精英。人生的成功难道只有一种定义来衡量吗？若是我已不存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何价值？”
不停地肯定自我，却又不停地摧毁自我，林凡的心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对战！
“偌大的江湖，每个人都当有自己的追求。有人能平步青云，有人也能安心地在场边做一个普通人鼓着掌。江湖最美好的模样，便是它允许每个人都能追求自己的生活！”
“但这前提首先是，你的生活不会被他人影响！如那废都之民，又何谈追求自己的生活呢？当连生死的最低需求都无法满足时，这般自我的价值，不是纯属放屁嘛？”
“钱多多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却并不是站在所有人的生活层次上出发。这个江湖有人如他一般，钱已经失去了价值；也有如那曾经的废都之人一般，为一口馒头便会拼尽性命。价值观会随着人生活层次的改变而改变，岂能一语概之？”
拜无忧、草歌、冉回……一代又一代的剑修们，期待着破除此天，破开剑帝的压迫，还剑世界一个人人可追寻自我的时代，这便是林凡之辈的努力方向，是这个时代的侠之内涵！
林凡明悟的瞬间，场中的打斗已然结束，六十三名选手全部准备完毕，接下来便将开始真正的一对一，剑侠们将再也没有机会钻规则的空子，只能凭实力说话了！
“嘴角”已然不用再调动场内之人的情绪，直接宣布复赛开始，按照顺序，第一场正是众人期待已久的林凡对聂啸。
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朴素之剑，林凡的内心早已不再波动，这个剑世界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有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有人能去逃避，但林凡，他必须扛起这辈剑修的使命！比如阻止面前之人的杀戮。
“桀桀桀！幸运的小鬼，快点下来受死吧，像你这般年轻的骨头一定无比的酥滑！”
聂啸的声音犹如带着寒风，竟是让吵闹的观众瞬间安静，这般赤裸裸的杀意，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又是让众人赶紧瞪大了眼，要把比斗瞧个仔细，强强相遇才是众人最爱看的战斗！
“我能问你，为何这般喜欢杀戮吗？”林凡的身子稳稳地落入场中，他突然想到怀中残破的长笛需要收集不同情绪的眼泪，于是心中却是对这屠夫聂啸的价值观充满了好奇。
“你倒是有趣，死到临头了，不求大爷不杀你，还问这般愚蠢的问题？”聂啸却是不拔剑，直接伸出鹰爪一般的手，直直冲着林凡而来道，“死人不配知道答案！”
众人看着场中的聂啸，宛如老鹰捉兔一般，狠狠地掠过林凡的头顶，然后便是抽身而去。林凡的身子竟是一动不动，这战斗未免太戏剧性了吧，如此快就结束了吗？
聂啸转过身子，面对林凡的背影站定。众人心头发出疑问，林凡一动不动，聂啸却还是能转身。这废啼的大名，难道如此不堪被一招秒杀？
“你这剑心当真是不一般，居然已经到达了这种境界，小鬼，你值得我聂啸拔剑！”聂啸说罢竟是从腰间的黑色剑鞘中，抽出了锋利的剑刃！
细心的观众此时才发现，林凡不仅毫发无损，身边还多了些指甲壳！众人当是反应过来，这第一回合的交手，聂啸却是吃了暗亏，鹰爪一般的指甲，却是被林凡削了个一干二净。
原是二人相遇的瞬间，林凡的剑心催使朴素之剑自行护主，竟是将聂啸的指甲纷纷削去。
“狂魔剑！”
人群中见多识广之辈，在众人的怂恿下大声介绍着，这柄剑的来历：
“据说那骷髅头状的剑柄，是曾经的一名剑王级别的剑修头骨炼制而成，那剑刃是用一万人的额头骨，人全身最硬的一块骨头，经高温化成骨水，辅以坚硬的金刚石混合而成。狂魔剑一出，鸡犬不留，这把剑当真是极度适合聂啸的性子！”
“那林凡手中那把朴素之剑，又是什么宝剑呢？”人们自然希望两人能针锋相对，一时之间当是好奇起来，林凡手中的长剑又是什么宝物？
刚刚解释狂魔剑之人，尽管并不知道朴素之剑的来历，却又不愿吸引来的众人的眼光就此散去，当即开口道：“返璞归真，定是那七巧门之佩剑！能建立废都这般的大手笔，又岂会持那凡物？”
这般解释倒是让众人十分满足，再次凝起目光，看向两人的争斗。
“你为何喜欢杀戮？”林凡转身面对聂啸再次问道。
“你能杀我，我就告诉你！桀桀桀！”衣袍呼啸间，两人再次狠狠的拼撞在一起。
“狂魔乱舞！”聂啸一声惊喝，带着那柄狂魔剑旋转起来，高速旋转的剑影，竟是在场中带起一股小型的如同蚕茧般的旋风。
林凡无法挡下这风的气势，不得不连连后退，眼看就到了比武场的边缘。若是再后退，可会落下场去。
猛地蹬地而起，林凡的身子来到那旋转的聂啸的正上方，凭着重力倒挂着自由落体一剑刺出，竟是将旋风中的聂啸直接逼退而出。踉跄地向后退出几大步，聂啸的身子在擂台边缘站定。
“好！”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这般凶猛的攻击，这般机智的破招，才是他们期待的剑道会比拼呀！
“小鬼你真的很不错，你已经勾起我的杀心了！待我屠了你，定将你煮汤而喝！”聂啸狞笑的脸上露出了令人心寒的残忍。
林凡左手背后，右手执剑，如松树般挺拔而立道：“再问你一遍，为何如此喜欢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