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红堡密谈
当从艾林谷赶来的众人在万众瞩目之下进入城内时,此刻的君临城中早已是人满为患,城内的所有旅馆都挤满了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人,就连跳蚤窝中的女人院也不例外。
穿梭在人潮汹涌的君临城的大街小巷中,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高远一行人就碰见了不下五起,因为争夺一间空出来的客房而发生的械斗。在旅馆的大门前,双方因为客房的问题争执不下,带着各自的侍从大打出手的事情屡见不鲜。
酒馆中发生的暴乱在城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十多起,这在君临城的居民眼中已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而最近在城中发生的持刀械斗、强女干桉、火灾和抢劫更是数不胜数,就在前两天还有个女人的头颅被人发现飘在圣堂的彩虹吃里,根本没人知道那颗头颅是打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究竟是谁。
来自全国各地的骑士如今都挤在这座狭小的君临城内,这也使得犯罪无时无刻不在这座七国的都城中发生,而人手短缺的都城守卫队对此却根本束手无策。
等到高远等人赶到比武大大会的报名现场时,负责报名登记的官员告诉他们:首相的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他们再晚到一天的话,恐怕高远等人就将无缘这场比武大会了,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报名截止日期。
待他们报名结束之后,城内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令人为之感到庆幸的是,直至现在还未在君临城中寻得落脚处的他们,至少不用与那些从七国各地赶来的骑士们去争夺本就紧张的旅馆自愿。
作为参加比武大会的常客,再加上琼恩·艾林大人在君临城担任了十四年首相的缘故,青铜约恩在君临城的钢铁街旁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间小小的别院。稍微挤一挤的情况下,这间不大不小的别院刚好可以容纳他们队伍中的所有人,而且那里相距城外的比武场也不算太远。
当整支队伍在青铜约恩君临城的别院安顿下来之后,高远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那里。许久未有人居住过的别院需要一场彻底的大扫除,借此机会他打算前往红堡的首相塔去找艾德·史塔克,谈一谈这位首相大人如今所掌握的线索,和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自别院后门离开的高远走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中,在反复确认自己的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紧接着冲天而起,趁着漆黑的夜色径直朝着红堡的位置飞去。
高远是从空中进入的红堡,这让他轻松地绕开了红堡内的所有守卫,这些负责守卫皇宫的守卫们恐怕连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从空中潜进红堡之中。
首相塔是国王之手的寝宫,其下方的小厅是一间有着高耸拱形圆顶的狭小房间。当高远从镶着金边的窗台进入首相的私人会晤间的时候,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并未待在里面。
现在正是晚餐的用餐时间,想必艾德·史塔克正与自家的两个女孩在楼下的小厅中享用晚餐。在房间中的那张鱼梁木书桌上,他看见了摆放在书桌上面那本名为《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的原版着作。
与珍藏在月门堡的那本手抄本有所不同的是,这本由梅利恩大学时所着的原版着作中,内附了许多关于爵士贵族、夫人和他们子女的样貌特征描述。由于在首相的书房中苦苦等不到艾德·史塔克,对这本书颇有兴趣的高远,于是就坐在书桌前翻看了起来。
待到用餐完毕的艾德·史塔克终于走进房间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当艾德·史塔克拖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走到书房的门前时,原本专注于眼前书本上内容的高远立马就发现了对方的到来。
在高远莫名的目光注视之下,只见这位疲惫不堪的首相大人推门而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去了身上被汗水浸湿的丝质上衣,紧接着就是将床边的水盆捞起,将里面的冷水当头淋下。
正当他准备拿起手边质料最薄的亚麻布手帕擦脸时,抬起头突然看见了坐在自己书桌前正莫名看着自己的高远。
“旧神呀....”乍然发现房间中还有其他人,受此惊吓的艾德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手里的帕巾也给丢了出去。
“老爷,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乔里·凯索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显然他听见了艾德刚才的惊呼。
“没什么,只是被老鼠突然吓了一跳罢了。”艾德·史塔克很快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他一边应付着门外的乔里,一边重新捡起了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水。
艾德·史塔克跨过床榻走到高远的面前,神情严峻地开口问道:“高远...公爵,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我的房间里的,这里可是位于红堡核心的首相塔之中,怎么我没有收到你前来拜访的消息。”
面对艾德的疑惑,只见高远轻轻地将手上的书给盖上,不轻不缓地回答道:“因为我是在艾德大人你还在楼下用餐的时候潜入这里的,所以你自然不会收到我前来拜访的消息啦。”
“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守卫森严的红堡,劳勃国王和王后瑟曦他们都是居住在这里,即便是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艾德·史塔克还是不敢相信高远是潜进来的。
“这您就不需要问了,既然我现在能够站在您的面前,我自然是有我进来的办法。”高远神秘莫测地说,“君临城中暗中的眼线实在太多了,我不得不使用这种方法来见您。”
“关于这一点,今天也有人与我提醒过了。”艾德·史塔克面带忧郁之色,“只是我有些担忧,今天你能够如此不动声色的潜入我的房间当中,明天你就能够拿着利器悄无声息地站在劳勃国王的床前头。”
“这并不是我在怀疑高远公爵你会对劳勃国王不利,只是既然你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潜入红堡,那么某些企图对劳勃国王不利的人也同样可以做到。”艾德·史塔克赶忙向高远解释道。
“艾德大人倒是不用为此感到担忧,红堡里的守卫还是非常森严的,更何况劳勃国王的身旁永远有七名御前铁卫在守护着他的安全。”高远示意艾德不用为劳勃国王的安全担忧,“我潜入红堡的方法比较特殊,我可以向艾德大人您保证,其他人是断然做不到像我这样悄无声息潜入红堡的。”
听过高远的解释和保证,艾德·史塔克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高远公爵你是什么时候到达君临城的?”艾德为自己和高远各自斟上一杯夏日红,顾不得高远他便端起一饮而尽,彷佛是为了抚平刚才受到的惊吓,“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赶来,毕竟高远公爵你如今才刚刚接任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谷地中肯定会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你去处理。”
“在我离开谷地之后,我便将谷地里的事务全部交给奈斯特·罗尹斯爵士去处理了。”高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在琼恩·艾林大人在君临担任首相期间,谷地里的事务一直都是交由奈斯特爵士处理的,将谷地的事务暂时交由奈斯特爵士代我处理,我十分放心。”
“我们是今天下午才赶到君临的,与我同行的还有符石城的约恩伯爵和他的两个儿子。”高远皱着眉头说道,“在这途中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些时日。”
“艾林谷距此并不算太过遥远,况且通往君临的国王大道上十分安全,什么事情会耽搁高远公爵你们赶路的脚步。”艾德·史塔克有些好奇地问。
“在我们赶往君临的路上总共发生了两件事情,其中一件还与您的夫人凯特琳有关。”高远回答道。
“凯特琳?”艾德对于自己妻子的消息表现得十分关切,“是不是她在国王大道上遭遇了危险?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艾德大人还请放心,凯特琳夫人本人倒是无碍。”
高远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艾德长松了一口气,“只要凯特琳没有遭遇危险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在返回北境的途中会遭遇危险,如今跟在她身边的只有罗德利克爵士一人,如果遇上什么危险,仅凭罗德利克爵士一人根本无法保障我妻子的安全。”
“在她离开君临城之前,曾经向她建议从坐船返回北境,但是她却执意要从陆路走回临冬城。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写信给身在鹰巢城的高远公爵你,让你在赶往君临的途中如若遇见凯特琳的话,给予她一点照顾和帮助。”
“请让我说完,艾德大人!”高远有些没好气地打断了艾德的自言自语,“凯特琳夫人本人倒是无碍,但是她在河间地的国王大道上掳走了兰尼斯特家的体利昂·兰尼斯特。”
“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君临了,艾德大人还是先担心会不会受到兰尼斯特家的报复吧!”高远提醒艾德小心来自兰尼斯特家族的报复。
经过高远这般提醒,艾德·史塔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迫:“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凯特琳要掳走兰尼斯特家的小恶魔,我要知道整起的来龙去脉,高远公爵你赶紧与我详细叙说。”
于是,高远便将那日发生在响龙客栈中的冲突,向艾德·史塔克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倾听高远讲述完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艾德·史塔克便眉头紧锁低头陷入了沉默,直到百无聊赖的高远手里的酒杯都已经空了,艾德这才向高远感恩戴德:“高远公爵,万分感谢您及时地于我夫人出手相助。”
“你不让凯特琳带着小恶魔沿国王大道北上的决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艾德·史塔克重重地叹息一声,紧接着开口责备道,“凯特实在是太过冲动了,她不应该致自己于险境之中,我明明已经嘱咐过她不要冲动,把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这下子她恐怕是惹下大麻烦了。”
“让凯特带着小恶魔暂时躲在艾林谷,这在适合不过了。谷地如今都是高远大人你的领地,将凯特置于你的庇护之下我十分放心。”艾德·史塔克感激地说,“一来让兰尼斯特家彻底丢失了凯特琳他们的行踪,二来即便是他们知道凯特琳他们躲在谷地中,他们也不可能拿凯特琳怎么样。老狮子想要攻打艾林谷,这其中还隔着凯特琳的娘家河间地,更何况谷地也不是那么好攻陷的。”
“高远公爵,来自兰尼斯特家的报复就交给我来处理了,我会与劳勃国王禀报此事的,相信他会站在我的这一边,帮助我们顶住兰尼斯特家的压力。”艾德·史塔克自信地说道。
“艾德大人,除了凯特琳夫人掳走小恶魔的事件之外,我所带领的谷地骑兵在途中还与兰尼斯特家的走狗,克里冈家族的队伍发生了冲突。”
眼见艾德·史塔克对此胸有成竹,高远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又与艾德说起了自己在国王大道上截杀了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爵士的事情,“这件事虽然如今已经被众多人知晓,但是由于那场厮杀发生在雨夜,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使我们干的。”
“跟随我的骑士们都对此守口如瓶,如今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艾德大人您,还请您不要到处宣扬。”高远郑重地与艾德提醒。
“哼!坊间一直传闻格雷果·克里冈爵士杀人如麻,于簒夺者战争期间他与亚摩利·洛奇爵士一起带人血洗了红堡,还残忍地杀害了雷加王子尚在襁褓的孩子并女干杀了尹莉亚·马泰尔,这种人渣我早就看不惯了。”艾德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
“当年簒夺者战争结束之后,当我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我恨不得将魔山这种有辱骑士荣誉的家伙除之而后快,若不是碍于劳勃的命令和面子,他岂能一直猖狂地活到现在。”
“还有兰尼斯特家的那个弑君者,要不是劳勃极力反对,我一定要让他披上黑衣加入守夜人。”说起当年劳勃国王特赦弑君者,艾德心中仍旧存有怨气,“兰尼斯特家的人向来不讲究荣誉,这种人杀了便是杀了,只要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就好,否则很可能会给你们带去麻烦。”
“对了,高远公爵!刚才你说你砍下了格雷果·克里冈爵士的头颅,并取走了他身上的铠甲。”艾德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我当时的确取走了魔山的头颅和铠甲。”高远点了点头。
艾德·史塔克有些疑惑,为什么高远在杀死魔山格雷果·克里冈之后,要取走他的头颅和铠甲?常理来说他不应该这么做,将魔山的头颅和铠甲带在身边,一旦这些被人给发现了,那么很容易就让人知道魔山是他杀死的。
“为什么这样做?”艾德·史塔克向来直来直去,既然不明白高远这样做的原因,那么他就直接开口与他询问,“这样不是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吗?”
原本艾德·史塔克还以为高远会回避这个问题,毕竟魔山格雷果·克里冈是被高远杀死的,作为胜利者有资格收缴自己的战利品,他想要利用自己的战利品达成什么目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关心更没有权利去指责。
但是没想到高远对此却丝毫不感到忌讳,而是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他:“我命人将魔山的头颅和铠甲送往了阳戟城的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手中,相信道郎亲王会很喜欢我送给他的这个礼物的。”
“对于多恩人来说,恐怕再也没有比魔山的头颅和铠甲更好的礼物了。”高远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一旦我们与兰尼斯特家族之间发生战争,即便是我们不能获得多恩人的支持,也不能让他们站在兰尼斯特家族的那一边。”
“魔山的头颅将为我们带来多恩人的友谊,如今势单力薄的兰尼斯特家族唯一能够拉拢的,就只剩下了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和风暴地的史坦尼斯和蓝礼了。”高远笑得很开心,似乎胜利已经稳操胜券了,“龙石岛史坦尼斯,骄傲如他是断然不可能站在兰尼斯特家族那边的,除非兰尼斯特家族能够宣示效忠于他并支持他登上铁王座。”
“而年轻的蓝礼·拜拉席恩,只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银枪蜡头罢了。即便是他能够获得风暴地大部分贵族的支持,在谷地、河间地与北境势力的联合之下,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当高远提起劳勃国王最小的弟弟蓝礼时,脸上的表情颇有不屑。
第256章 骇人听闻
“高远公爵,恐怕现在谈及战争还为时尚早,如今的情势还不至于恶化到那个地步。”艾德向高远保证,心里对此却也是没了底,只能暗自祈祷真是如此,“劳勃不会愿意看到七国中爆发战争,他现在正在小心提防峡海对岸的那对坦格利安家兄妹。”
“韦赛里斯将自己的妹妹丹妮莉丝嫁给多斯拉克马王卓戈,以换取十万多斯拉克军队支持的事情,高远公爵你也应该知道。”艾德与他强调,如今七国真正的敌人是峡海对岸蠢蠢欲动的坦格利安家那对兄妹。
“劳勃一直都在担心,那位幸存下来的坦格利安乞丐王,会带着多斯拉克的十万大军跨过峡海反攻维斯特洛大陆,所以此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七国中爆发战争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艾德·史塔克不得不承认的是,七国如今已经到了战争的边缘。特别是在凯特琳掳走了兰尼斯特家的小恶魔之后,即便是他现在也不敢保证,战争就一定不会爆发。
“战争的对象是谁,这并不重要!无论我们敌人最终是谁,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家,又或者是峡海对岸的那对坦格利安家的兄妹,这始终改变不了战争即将爆发的事实。”
眼见艾德对此还抱有希冀,高远只好用冰冷的事实来打醒他:“当战争无可避免时,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提前做好准备,这是劳勃国王和首相大人您应该尽到的责任。”
“艾德大人,如今七国中的事态严峻,请不要再对此抱有希望了。”高远向他发出警告,“兰尼斯特家对待弱者向来毫不留情,尹里斯·坦格利安就是最好的教训。劳勃国王只看得到峡海对岸的威胁,却忽视了潜藏在自己身边的威胁,但是这不代表你也是一样。”
“刚才你也说了兰尼斯特家现在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然而除非它们拥有全国的军力作为后盾,否则他们绝不敢进犯北方。而如今河间地、谷地和北境联合在一起,他们做梦也别想有那样一天。”
君临城炎热的天气,让常年生活在北境的艾德·史塔克极为不适应,这才刚刚洗过一把脸,而现在他又是满头大汗了。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既然已经参与到了这场愚人的假面舞会游戏中,那么我就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记得我来此担任首相的目的么,高远公爵?我要找出兰尼斯特家谋杀琼恩·艾林的证据....”
“若是真的找到了,艾德大人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高远皱着眉头反问道。
他掌握了兰尼斯特的证据之后才是最危险的部分,艾德对此十分清楚。届时他只能祈祷劳勃仍保有意料中的英明,而非他所恐惧的昏庸无道:“劳勃国王才是国王律法的制定者和仲裁者,待我查明真相,我会将兰尼斯特家谋杀琼恩·艾林的犯罪证据觐见给他。”
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高远看到艾德·史塔克如此固执,也就不再想做过多的劝说了。这就是剧情人物的局限性,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知晓未来即将发生的剧情。艾德·史塔克此刻仍旧对自己的多年老友抱有盲目的信任,相信劳勃国王在得知真相之后会秉持正义地站出来。
殊不知,他如今面对的敌人是不择手段的王后瑟曦。他肯定也预料不到瑟曦那个恶毒的女人,在被自己逼到绝境之后会悍然掀翻整座棋盘,与人密谋杀死自己的丈夫劳勃·拜拉席恩并夺取王位。
“说到琼恩·艾林的死亡真相,既然艾德大人你不希望打草惊蛇,那么这项调查就交由我来秘密调查好啦。”高远不想与艾德·史塔克在此因为此事继续争吵下去,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关于琼恩·艾林的死,你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王领的天气的确很热,就连火焰都不惧的高远此时竟然也热的淌下汗来,便可想而知现在的君临城内究竟有多炎热。潮湿闷热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就像是用沾满热水的羊毛手帕盖住人的口鼻一样。
临冬城的穷人纷纷逃离了他们闷热窒息的住所,他们都想要在黑水湾或者是黑水河的滩头,抢个好位置纳凉并喘口气。只有那里才有些许从海上飘来的微风,结果现在河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高远在飞跃大半个君临城的时候发现的。
“唉...艾林公爵的的死对于整个君临城都是个沉重的打击,特别是对御前会议而言。整个君临城都被御前会议的几个重臣给弄得一团糟,在我上任首相职位后,他们便把所有在琼恩死后挤压的问题都一把推给了来解决。”艾德·史塔克将酒杯中重新倒满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沉重的叹息一声并向高远抱怨道。
“很抱歉让高远公爵你来听我诉苦了,只是我最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每天都是忙得焦头烂额的。”艾德·史塔克有些歉意地说道。
与艾德·史塔克的任劳任怨和默默承受不同,高远认为御前会议的几位重臣将治理七国的责任全部推给他,很显然是有意而为之。这几只老狐狸就是想看到艾德忙得焦头烂额,没有功夫去调查琼恩·艾林的死因。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他们想要保护这位新上任的国王之手呢。除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之外,这家伙就是想要挑起狼家与狮子家的纷争。
“我已经与派席尔国师,还有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他们谈过了。”艾德·史塔克这次终于说到重点上了。
“派席尔国师和培提尔他们怎么说?”
“与其他人一样,派席尔国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琼恩是死于他人的毒害。”艾德摊了摊手说,“他认为琼恩·艾林是死于操劳过度而染上的恶疾。”
“据他所说,前任首相在那之前就经常会心神不宁,国王之手所需要承担的责任远比旁人想象的要更加沉重,如此沉重的压力就连像我这样身体强壮的人都难以负荷,更何况是年事已高的琼恩·艾林了。再加上他儿子劳勃·艾林孱弱的身体一直让他为之操心,为此身心俱疲之下染上恶疾实在不足为奇。”
“您相信了派席尔国师的说法?”高远问,“虽然琼恩·艾林去世时年岁已高,但是许多人都说他身子向来硬朗。一个寻常身子非常硬朗的人,可不会因为一场突然起来的恶疾就匆匆离世。”
艾德·史塔克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在与派席尔国师和小指头谈过之前,我确实对此有所将信将疑,但是我现在却不敢妄下断论了。”
“我曾经对派席尔国师旁敲侧击,甚至是直言不讳地开口与他询问,琼恩·艾林有没有可能是死于他人的下毒谋害。但是起初派席尔国师似乎对此讳莫如深,极力否认了这种说法。”
“不过他紧接着又开始暗示我,将可能毒害琼恩·艾林的对象指向了御前议会的情报总管,外号八爪蜘蛛的瓦里斯。”艾德此刻的脸上写满了疑虑,“他还警告我千万不要信任瓦里斯。”
“您与派席尔国师的谈话,显然又为琼恩·艾林的死罩上了一层迷雾。”高远评价道,艾德提到的这些所谓的线索,都只不过是合谋者布下的烟雾弹罢了。
“与派席尔大学士之间的谈话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艾德·史塔克指向高远面前的那本大头书,“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琼恩·艾林在临死前可能在调查些什么。在染上恶疾或者被人毒害之前,他从派席尔国师那里借走了这本书。”
“艾林谷的月门堡中同样收藏有这样一本书,据奈斯特·罗尹斯爵士所说,那本书是由琼恩·艾林大人在最后一次返回自己领地的时候带回城堡的。”高远假装翻看起手头的这本《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紧接着继续说道,“我刚刚也仔细查看过这本书,与月门堡中收藏的那本有所不同的是,其中少了许多内附的有关于贵族和他们子女样貌特征描述的部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艾德·史塔克欣喜若狂接过那本书,“说不定在这里面就隐藏着,兰尼斯特家姐弟俩不惜毒害琼恩·艾林也要永远埋藏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会让兰尼斯特家永世不得翻身。”
“问题是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艾德·史塔克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在这君临城中没有人会主动告知我们真相,即便是他们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高远的话若有所指,“事情的真相恐怕只能由我们自己去调查了,千万不要想着会有其他人会出手帮助我们。”
“艾德大人您刚才说除了与派席尔国师进行过交谈之外,还与御前议会的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有过一番交谈,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具体交谈了什么吗?”高远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对这个被人称之为小指头的财政大臣颇有兴趣,我所获悉的许多事件中都有他参与的影子。”
艾德·史塔克皱着眉头看向高远:“高远公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谋害琼恩·艾林大人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吗?”
“谨慎起见罢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与这起事件有关的线索。”高远摇摇头,“我之所以会对小指头感兴趣,只不过是因为培提尔·贝里席这个名字,最近出现在我耳边的频率有点太高了。”
艾德·史塔克闻言释怀地笑了:“虽然小指头这个人的机灵狡诈让我也对他不甚喜欢,但是他也勉强算得上是我在这君临城中,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了。”
“小指头培提尔是我妻子在奔流城时的童年挚友,就是通过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知道了那把用以在临冬城中谋杀布兰的瓦雷利亚钢龙骨柄匕首的主人是谁。”艾德·史塔克为自己和高远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水,“况且他如今已经向凯特琳许下了诺言,一定会帮我找到杀害琼恩·艾林的凶手。”
听说小指头曾经向凯特琳许下诺言,一定会帮助艾德寻找杀害琼恩·艾林的真凶,高远也只是暗自冷笑,竟然会有人轻易去相信小指头的承诺。
没错,小指头在后来的确是实现了自己对凯特琳的“承诺”,帮助艾德·史塔克在这君临城中找到了杀害琼恩·艾林的“真凶”。可是紧接着他就转过头,将好不容易对自己产生信任的艾德·史塔克给出卖了。
而且是卖的非常彻底、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小指头一直爱慕您夫人的这件事情,艾德大人您知道吗?”高远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两道月牙,“他曾经为了与你的哥哥争夺凯特琳夫人,与布兰登·史塔克在奔流城进行过一场决斗,虽然他最终品尝了失败的恶果并被霍斯特公爵逐出了奔流城。”
“高远公爵,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高远的旧事重提让艾德不得不郑重地提醒他,不要去试图怀疑凯特琳对他的忠诚,“我可不是那种善妒的领主丈夫,见不得有异性与自己的妻子有任何来往。我非但没有怀疑小指头与凯特琳之间的关系,我还未非常信任我的夫人,她断然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的确,这种事情但凡放在其他任何男人的身上,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对此有所介怀。可是却唯独艾德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触,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夫人与小指头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一方面是他相信凯特琳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另一方面则是他知道凯特琳现在正深爱着自己,男人的这点自信艾德还是有的。
只不过恐怕艾德是会错了高远的意思,事实上他真正目的是想要提醒艾德:小指头很可能会因为当年布兰登·史塔克的横刀夺爱,并对他进行羞辱的行为而对史塔克家族成员产生憎恨。
再加上霍斯特公爵在此次决斗结束之后,便将培提尔·贝里席逐出了奔流城,他如今甚至连带着徒利家族和凯特琳也一起恨上了。
“艾德大人,还记得我与您在临冬城说起有关于来莎夫人的密信,很可能是由君临城寄往夫人手中的事情吗?”高远提醒道。
“你已经在鹰巢城与来莎夫人确认过,那封密信不是由她写给凯特琳的啦?”艾德·史塔克的语气带着惊讶。
“不,那封密信的确是由来莎夫人所写的!”高远摇摇头否认了艾德·史塔克的猜测,“不过,来莎夫人如今已经亲口承认了,那封密信的确不是由她从鹰巢城寄往临冬城的。”
“真正将那封密信送至凯特琳夫人手中的人,其实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虽然来莎夫人多次强调,小指头之所以答应帮她将密信送至临冬城,是因为她一再对他进行的祈求。但是我们有理由怀疑小指头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可能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高远的分析在艾德·史塔克听来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
“琼恩·艾林大人的死,是否真如来莎夫人密信上写的那样是被兰尼斯特家所谋害,这一点我们尚且未知。”高远说出了自己怀疑小指头的依据,“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琼恩·艾林的死绝对与小指头脱不了关系,甚至很可能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当高远说出自己这番猜测之后,艾德·史塔克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高远脸上那副言之凿凿的神情,一度让艾德认为他已经摸清了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了。
如果结合高远所作出的猜测,再联想起自琼恩·艾林去世至今自己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件,一张紧密相连的阴谋大网,随即就全面清晰地铺展在艾德·史塔克的面前。
如今,劳勃国王、兰尼斯特家族、艾林家族还有自己的家族全部深陷于这张大网的笼罩之中,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丝毫动弹不得。
想到此节,在这闷热难耐的首相塔书房中,艾德·史塔克竟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第257章 隐秘拜访
“所以,小指头除了告诉您那把瓦雷利亚匕首的主人是谁之外,他最近还透露了些什么消息给您?”高远向艾德·史塔克询问,“他说会帮您找到谋害琼恩·艾林大人的真凶,那么他肯定会放出些假消息来误导您的调查。”
“小指头告诉我,虽然琼恩·艾林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被莱莎带回了鹰巢城,但是还是有他的四名仆人选择留在了君临城。”被高远从细思极恐状态中拉出来的艾德·史塔克连忙回答道,“我正准备派人前去盘查一下他们。”
“选择留在君临城的那四个人都分别有谁?”
“一个被蓝礼的马夫搞大了肚子的厨房小妹;一个加入了都城守备队的马僮;一个因为盗窃被炒了鱿鱼的跑堂小弟;还有琼恩·艾林生前的侍从。”艾德皱着眉头回忆起小指头与自己提到的这四个人。
“我已经命人对这些人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发现他们的确是琼恩·艾林生前的仆人,难道是小指头在说谎?如果他告诉我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用真实所编造出来的谎言来蒙骗他人,被蒙骗者往往很难看清楚事情背后的本质和真相。”高远笃定地说道,“你派人前去盘查那四位留在君临的仆人,便正中了小指头的下怀,这正是他想要看的。”
“乔里他们现在还未真正开始接触那些人,我们只是初步调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份。”艾德·史塔克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高远,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些建议,“高远公爵,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否应该叫停乔里与这些人的接触?”
“对那四个人的盘查工作尚且不能停止,很显然小指头是想要通过那四个人告诉我们一些消息,这其中很可能涉及其他的秘密,且我敢肯定这个秘密与琼恩·艾林大人生前进行的调查有关。”高远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这个秘密还有可能会涉及到兰尼斯特的那对姐弟。”艾德·史塔克补充道。
高远闻言意外地看了艾德一眼,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小指头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让我们将矛头指向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
“可是...高远公爵...现在我的人全都在王后瑟曦的监视之下。”艾德·史塔克对此似乎有些顾虑,“现在正在暗中监视我的人不只是瑟曦,还有八爪蜘蛛瓦利斯,他似乎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感兴趣,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只要我的人与那四个人进行接触,无论是王后瑟曦还是情报总管瓦里斯,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艾德·史塔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他们对我所有的举动都了如指掌,而我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这该死的城里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艾德·史塔克忍不住咒骂一声,这种尔虞我诈的苟且之事让他感到烦躁。待在这红堡中他每天都感觉浑身不自在,如今他看君临城中的每个人都像是在监视他,即便是艾德现在待在自己首相塔的房间中。
“最可笑的是,在这偌大的君临城中,身为国王之手的我,如今竟然找不到个值得信任的人帮我去做这件事情。”
面对艾德·史塔克的抱怨,高远满不在意地笑了:“艾德大人!这不就是我今晚来到这里的原因嘛?”
“前去接触留在君临城那四位的任务就交给我好了,虽然如今在这城内对我进行监视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凭借我的身手想要甩掉那些跟踪者,简直是易如反掌。”高远信誓旦旦地向艾德保证。
见高远站出来主动揽下这项重任,艾德·史塔克脸上顿时肃然起敬,可是紧接着他又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怎么能行!如今眼看比武大会召开在即,高远公爵你最重要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做准备。”
“如若现在拜托你替我去君临城中进行走访调查,这恐怕会影响到高远公爵你在比武大会上的发挥和表现。”
“艾德大人,请不要忘了我等此行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比武大会的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放在一边,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去调查清楚琼恩·艾林大人死亡背后的真相。”高远沉声提醒艾德。
紧接着他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况且,如今我对这场比武大会早已胜券在握,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做那所谓的准备工作呢?”
“这并非是我在与您大放厥词,在这汇聚于君临城的众多骑士当中,论及单打独斗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是我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高远公爵!”原本对此有所犹豫的艾德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高远的实力,毕竟他在临冬城的晚宴上已经见识过高远那惊艳绝伦的剑术了。
一个能够轻松击败弑君者并对他进行戏弄的强者,且不说他是否真的无敌于世,至少在这诸多的七国英雄豪杰当中他肯定是罕见敌手。
更何况他不久前还亲手杀死了格雷果·克里冈爵士,格雷果爵士于七国之中的恶名,即便是艾德身处北境亦有所耳闻。单打独斗之下面对像魔山这样恐怖的对手,想必即使是弑君者恐怕也不敢轻言能够战胜对方,更别说是亲手杀死他了。
眼见艾德·史塔克答应下来,高远今晚潜入这红堡首相塔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不愿在此多留的高远当即向艾德提出了告辞。
艾德·史塔克闻言当即起身走到书房的门口,呼唤了一声守卫在书房外的乔里,准备让他将高远秘密送出红堡。
可是就当乔里开门走进书房,艾德再次转身看向高远原先坐立的位置时,原本二人进行交谈的书桌前,却已经是空无一人,只留下两盏空酒杯在那里。
露天阳台前那扇格栅木门大开着,薄如蝉翼的帘帷在吹进房间的徐徐清风之中翩翩起舞。
全然不顾身旁乔里·凯索异样的眼光,艾德·史塔克猛地扑向了阳台的护栏。定睛向首相塔下方的庭院中望去,高远那宏伟的身影早已在满是花草地庭院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爷,您是在庭院中寻找什么东西吗?”走到艾德身旁的乔里顺着他的眼神向下方的庭院望去,一无所获的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好像看到有一道黑影从窗口掠过,兴许是一只渡鸦恰好从这里路过吧。”艾德·史塔克有些失落地回答道。
一头雾水的乔里再次开口问道:“老爷您唤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晚餐时我吩咐你带人前去盘查的那四个人现在不用去了。”
“大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用去打扰他们了。”艾德有些烦躁地回答道,“此事你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之前让你从我的卫队中抽二十个人给都城守备队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办妥了,大人!”乔里恭敬地回答道。
“出去吧!”艾德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待乔里恭敬地退出书房,艾德·史塔克便再次坐在书桌前,翻看起那本由梅利恩大学士所撰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
在翻看了一会过后,很快艾德便痛苦地揉了揉自己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派席尔国师说的没错,这本书可真是枯燥至极。但是既然琼恩·艾林专门找到派席尔借来这本书进行阅读,艾德相信在这其中必然有他的原因。
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的话,在这些泛黄的脆弱书页之间,肯定埋藏着某些重要的线索和秘密。
并且根据高远的描述他敢笃定,这些秘密就一定隐藏在那本月门堡的手抄本当中所缺失的部分——内附的有关于贵族和他们子女样貌特征描述的部分。
问题只在于他是否能够钻研出其中的深意,既然前去接触那些琼恩·艾林身边仆人的任务交给了高远去完成,那么研究出这本书中所隐藏的秘密就自然得由自己来完成了。
“问题是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艾德·史塔克喃喃自语道,他死命的抓挠着自己的头皮,可是他越是想要知道答案,却越是静不下心来思考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本书册的写就距今至少超过百年的历史了,当年那位梅利恩国师收集这份蒙尘的婚丧喜庆清单时,目前尚且在世的人几乎都还没出生呢。
如此一本枯燥乏味的世家族谱当中,又究竟能隐藏怎样惊天的秘密呢?他再度将书册翻至有关兰尼斯特家族的那部分,仔细地阅读每张书页上所记载的信息。虽然明知这样做的希望渺茫,却仍旧寄希望于自己的灵光乍现。
兰尼斯特家族存在于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历史相当悠久,向上甚至可以追溯到英雄纪元时期的骗术高手——“机灵的”兰尼。
他是个与“筑城者”布兰登一样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只不过有关于他的故事却更受游吟诗人的爱戴,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流传也更为广泛。
在歌颂兰尼的歌谣中,他光凭自己的智慧就兵不血刃地将凯斯德利家族赶出了凯岩城,然后又从太阳那里偷来了黄金为他的卷发染上了金色。
正是因为如此,兰尼斯特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几千年以来头发才一直都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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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未亮,披着一身灰色亚麻长袍戴着兜帽的高远,就离开了青铜约恩在君临城的那所别院。
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潜藏在别院四周的眼线,在经过念力和神性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高远便肆无忌惮地朝着自己今天要拜访的目标赶去了。
他首先要去拜访的就是那位琼恩·艾林生前的马僮,根据从艾德·史塔克那里获得的讯息,他知道如今这位马僮已经成为了都城守备队中的一员,也就是金袍子。
由于高远不知道那位马僮具体在都城守备队的哪所军营中,因此他决定优先前去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所位于鞋匠广场的军营中寻找。
不幸的是,高远并未在这所军营中寻到自己要找的那位马僮。为此他又不得不跨越整个君临城,前去东边位于巨龙门的那所军营中国寻找那个家伙。
好在他这次没有再扑个空,就在他即将到达那所军营的路上,他整好遇见了那位刚刚完成夜间巡逻任务的马僮。只不过他如今已经是一位学会用下巴看人的金袍子了,当高远向他询问巨龙门兵营的位置时,这个家伙还对高远进行了一番呵斥。
只不过当高远向他亮出罗伊斯家族的纹章时,这个极具势利眼的家伙差点就跪在地上向高远求饶了。作为曾经服侍于琼恩·艾林的仆从,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罗伊斯家族的纹章呢。
至于为什么高远不将自己的家族纹章亮出来,一方面是高远考虑到这么做很可能会因此暴露自己。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暮星金龙纹章,如今在维斯特洛大陆上辨识度还不够。
相比较之下,倒是罗伊斯家族的纹章对这些曾经服务于琼恩·艾林的仆从们,震慑度更高。
高远只拉着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在小巷中谈了十多分钟就放他离开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个马僮的嘴里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高远在与他谈及琼恩·艾林时,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全部都是与马有关的消息。
说什么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别的马,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还说什么自己与琼恩·艾林两人在养马这件事情上是一拍即合。
赞扬首相大人十分熟悉马性,从不让自己的坐骑过度劳累,还每每来到马厩看望马匹的时候,都会带上胡萝卜和苹果给马儿吃,所以马儿们对首相大人都十分亲近。
这其中唯一与养马无关的部分,就是他说每逢马厩里的小伙子们命名日降临到时候,首相大人总是忘不了赏给他们几个小钱。
将马僮打发走之后,高远又赶赴了蓝礼·拜拉席恩的宅邸,在那里通过刚刚买菜归来的厨师找来了那位厨娘。
这位厨娘倒是比上一位马僮要好沟通多了,当高远与她提及琼恩·艾林大人的时候,还未等高远亮出罗伊斯家族的纹章,这位厨娘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只不过高远从厨娘口中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大多数都是在听她谈及琼恩·艾林、莱莎夫人和小劳勃的饮食喜好。
她说琼恩·艾林在去世之前总是沉迷于一本很厚的古书当中,对内情有所了解的高远自然知道,这位厨娘所指的是哪本书。
紧接着她就开始向高远表达自己对小劳勃的担忧,当她开始向高远喋喋不休的询问,劳勃·艾林孱弱多病的身体如今怎么样的时候,高远就已经转身离开了那里。
至于那个如今在黑水湾码头靠拉车维生的跑堂小厮,则向高远表示自己从来没有与琼恩·艾林进行过对话。
不过他倒是知道许多在厨房里流传的闲话:听说首相大人近来经常会与国王吵架;老爷嫌厨房做的饭菜不够好吃;琼恩大人近来打算将自己的儿子送至龙石岛当养子;老爷去找了个高明的武器师傅,委托他打造了一副全新的铠甲,整件镀上了白银,胸前安上一只由蓝玉雕刻的猎鹰和珍珠做的月亮。
根据跑堂小弟所说,琼恩·艾林前去打造那套奢华的铠甲时,是由国王的弟弟史坦尼斯大人亲自陪同前往的,他还帮琼恩大人挑选了铠甲的铸造材料和花纹。
从前面拜访的三位琼恩·艾林仆从那里,高远几乎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唯一能够让高远感叹不虚此行的消息,也就是知道了劳勃国王那个私生子所在的铁匠铺在哪里。
小指头告诉艾德·史塔克的四个人,高远如今已经拜访了三位,仅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那位琼恩·艾林生前的侍从修夫爵士了,也就是在鹰巢城被莱莎夫人当做替罪羊的那位倒霉的修夫爵士。
为何将其称为倒霉的修夫爵士呢,因为这位修夫爵士才刚刚被劳勃国王册封为骑士没多久,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上被魔山用骑枪给刺破喉咙而死了。
原著中,当艾德·史塔克派遣乔里前去,与这位倒霉的修夫爵士进行交谈的时候,他竟然以乔里未拥有爵位为由拒绝了对方,甚至还放出狂言除非首相亲至与他交谈,他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消息。
结局大家都知道了,当艾德·史塔克空出时间来准备亲自找他进行交谈的时候,这位倒霉的修夫爵士已经在比武大会上,死在了魔山的骑枪之下。
卡文了,今晚的更新大家不用等了。
卡文了,今天的更新大家不用等了,几个小时憋了一千多个字,我自己都实在看不下去了,作者决定推翻重新写过。
明明有细纲,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出来。。。。难受,这个月的请假条也快用完了。
第258章 对质
在维斯特洛,这里的人们普遍都认为“七”是个神圣的数字,因此当年征服者伊耿在建立这城市的时候,特地在这里的城墙上建造了七座大门作为进出君临的通道。
这七座大门分别是:巨龙门、雄狮门、临河门、旧城门、诸神门、国王门和钢铁门,这里的每座城门都有铁闸、厚重的木门和都城守备队的成员守护着。
国王门便是这七座可供进出君临的城门之一,它位于西南城墙的南端,紧连着临河门与黑水河畔,在这里还建造了一座专门用以举办比武大会的比武场。
历届的国王每逢想要在这君临城中,来上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将比武大会举行的地点放在这比武场中,这次的首相比武大会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行色匆匆的高远走出国王门,到达这君临的城墙之外时,黑水河的河畔边已然搭起了百余座颜色各异的帐篷。
如今这场为首相而举办的比武大会虽然还未真正开始,可是在这比武场的周围,早已聚集了许多前来观赏此次比武大会的平头百姓和骑士贵族。之所以他们早早便在此等候大会的开始,就是为了能够近距离地观赏诸位骑士大人之间的切磋和武艺。
数以千计从七国各地赶来的人如今皆汇聚于这黑水河畔,可想而知面前的场景是何其壮观。到处都是银光闪亮的铠甲;全身由铁甲所覆盖的高大战马;、;三五成团的人们兴奋地讨论着明天究竟谁会被击于马下;帐篷顶端飘荡着鲜明的旗帜....也难怪青铜约恩说这将会是场空前盛大的宴会。
寻常在七国中可是很难看到这样的场景,比武大会还未有真正开始,在这比武场的外围尚且是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更遑论是明天大会正式开始之后了,那又该是副怎样的场景呢?
惊叹之余,高远倒也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他是来这比武场寻找琼恩·艾林生前那位侍从的。
明天就是首相的比武大会拉开帷幕的日子,这场比武大会对于这位来自峡谷的修夫爵士而言,意味着什么高远十分清楚,他现在肯定在比武场中积极地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会做着准备。
这位年轻的爵士刚被国王亲自册封为骑士不久,如今一定极度渴望能够在这场大会上证明自己。为了能够在明天的比武大会上取得个好的名次,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在劳勃国王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高远听闻这位修夫爵士不惜花费重金,为自己打造了一套全新的铠甲。
当高远进入明天即将举行骑枪比武的场地中,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位正在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场地长度的修夫爵士。
高远就这么径直地走过去挡在了对方的面前:“峡谷的修夫爵士?”
“这位先生,我不管是谁派你来找我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挡住我的去路了,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吗?”修夫爵士狠狠地瞪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高远,“趁我还未彻底发火之前,你最好给我闪到一边去。”
眼见面前这位陌生人依旧不为所动,并且还在用种看待死人的目光盯着自己,顿觉有些毛骨悚然的修夫爵士便想要从高远的身旁绕过去。
可是随着高远身形一闪,他便再次挡在了对方的面前。
“该死的家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修夫爵士这下子是真的怒了,说完他便上手想要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高远给推开。
可是当他的双手触碰到高远的肩膀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后悔了!
无论他如何使力,这家伙就像是座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大山一般巍然不动,即便是修夫爵士将自己吃奶的劲都已经使上了,高远那高大的身躯仍旧是纹丝未动。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高远用轻蔑的眼神望向面露惊恐的修夫爵士,只见他双肩猛地一抖便将修夫爵士的双手给震开了。
巨大的力量使得年轻的爵士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他无力在维持身体的平衡,一屁股猛地坐在了松软的沙石场地上。
高远款步走向倒在地上的修夫爵士:“我今天特地前来这里找你,只是想要与你谈谈有关于琼恩·艾林大人的事情。”
“关于琼恩·艾林大人,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瘫坐在地面上的修夫爵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腕。
“你在琼恩·艾林身边担任他的侍从足足有四年之久,你应该对琼恩·艾林生前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才对。我只是想要从你这里知道,琼恩·艾林大人在临死前都有些什么异常的地方。”高远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告诉你这些,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由谁派来的。”修夫爵士坐在地上朝着高远大吼道,“并且直至现在,你都还未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可以称呼我为高远公爵,现任的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高远一边介绍自己,一边向坐在地上的修夫爵士伸出了手,“此次前来找你只是为了调查清楚琼恩·艾林大人死亡的背后真相,并非是受到任何人的指示。”
修夫爵士没有将手递给高远,而是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说自己是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那么你就是了?”
眼见对方还不肯相信自己,高远便随手将罗伊斯的家族纹章抛给对方:“约恩·罗伊斯伯爵的家族纹章想必你不会不认识吧?我想这应该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了。”
修夫爵士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纹章捧在手心,在反复确认了纹章上面的图案的确是罗伊斯家的橙底符石之后,这才郑重地看向高远:“高远大人,您想要从我这里了解些什么?”
“我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谋害了琼恩·艾林大人!”
高远的声音就如同一道炸雷在修夫爵士的耳边炸响,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高远。可是在短暂的惊惧过后,他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震惊的模样:“您的意思是,琼恩·艾林大人是被人谋害的?”
“艾林大人是个和蔼可亲又值得信赖的人啊,究竟是谁会去想要去谋害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呢。”
“不要再继续演戏了!来自峡谷的修夫爵士,撒谎对于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高远冷声呵斥道,“今天我已经盘问了三位琼恩·艾林大人生前的仆从,而你是最后一个。”
“在此之前,我还在艾林谷中对此进行了一番调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高远大人。”修夫爵士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的确不清楚琼恩·艾林大人被人谋害的事情。”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眼见修夫爵士仍旧冥顽不灵,高远不由冷哼一声,“修夫爵士你知道吗?此次的首相比武大会我也有参加,并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明天我第一场比赛将要对阵的目标,你猜猜那个将要对上我的倒霉蛋会是谁?”
听见高远谈起比武大会的对阵安排,修夫爵士顿时大惊失色,只听他胆战心惊地开口询问道:“高远大人...您明天首要...对阵的目标...该不会是我吧?”
“明天在比武大会上,将会用手中的骑枪刺穿你的喉咙,如若修夫爵士你仍旧不肯老实回答问题的话。”高远神情阴鸷地威胁道,“不要怀疑我是否有这份实力,即便是你穿上了那身刚刚委托铁匠打造好的全新铠甲,我手中的骑枪也一样能够将你的胸膛捅个对穿。”
高远的话音刚落,修夫爵士的脸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位新晋的东境守护者,可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除非自己能够说出谋害艾林大人的真凶是谁,否则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对方扬言要在明天的比武大会上光明正大地杀死自己,修夫爵士对此不可置否,从刚才两人之间的碰撞来看,这位守护者大人的确是实力强劲。
但是在比武大会上使用的骑枪都是特制的,一旦发生激烈的碰撞立马就会裂成无数的碎片。因此修夫爵士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像高远所威胁的那样,被他手中的骑枪刺穿胸膛。
可是在那之后怎么办,即便是他能够在明天的比武大会上幸运的活下来。如今那些跟随在高远的身后,曾经对艾林大人无比敬仰的诸位峡谷领主,难道他们就会放过自己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若让那些艾林谷中的领主大人们得知自己对琼恩·艾林死亡的真相有所隐瞒,那些峡谷领主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对自己进行报复。
尤其令修夫爵士为之忌惮的是,他的妻子如今还身处于自己在艾林谷的家中,即便是自己能够逃脱峡谷领主的制裁,他们又将怎么对付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的家人呢。
想到自己那仍旧身处艾林谷的妻子,想到自己终究难逃峡谷领主们的制裁,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顿时袭上心头。
扑通一声闷响,修夫爵士哭丧着脸跪在了高远的面前,只听他开口向高远乞求道:
“高远大人您就饶了我吧,如今我好不容易才熬出头成为了一名受人敬仰的骑士,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开始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用低头看人眼色行事....我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谁谋害了艾林大人。”
“哦,是嘛?”修夫爵士的跪地乞求非但没有得到高远的同情,反而更加让他确信了眼前的年轻爵士心中有鬼,“琼恩·艾林那位现居于鹰巢城的遗孀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她甚至还对你提出了指控。”
“徒利家的婊子...真该死...”听闻是莱莎夫人在背后颠倒黑白,万分愤恨的修夫爵士不由轻声骂道。
“我警告过你了,修夫爵士!”高远沉声再次警告他,“撒谎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在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在艾林谷和君临城中针对此事进行了一番调查。”
“你的谎言与演技在我看来是如此的拙劣!”
“高远大人,我可以就新旧诸神的名义向您起誓,我的确不知道谋害琼恩·艾林大人的真凶是谁。”修夫爵士向高远保证道,“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您。”
眼见高远连自己向诸神发下的誓言都不愿意相信,修夫爵士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向高远:“高远大人,莱莎夫人在鹰巢城是如何对我进行指控的?”
眼见自己已经攻破了修夫爵士的心理防线,高远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莱莎夫人与我说,下毒谋害她丈夫琼恩·艾林的人,必然是某个与他十分亲近,且经常和他一起同桌共餐的朋友。”
“随后,莱莎夫人便在鹰巢城当着诸多峡谷领主的面,对你提出了指控。”高远不急不缓地说道,“莱莎夫人认为是你下毒谋害了她的丈夫,由于琼恩·艾林迟迟不肯正式册封你为骑士,因此你便对自己所服侍的大人产生了怨恨....”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还未等高远讲述完莱莎夫人对他的指控,激动的修夫爵士便忍不住开始对这份可笑的指控进行驳斥,“我承认,我的确曾经因此对琼恩·艾林大人有所怨言,但是那只不过是私底下的一些抱怨罢了,我是绝对不会做出用毒药去谋害艾林大人那样恶毒的事情的。”
“用毒药去谋害一个和蔼可亲且值得尊敬的老人,只有恶毒的女人、软弱的懦夫和阴险狡诈的太监,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修夫爵士大吼道,“指控我用毒药谋害了艾林大人,这简直是对我荣誉最大的侮辱。”
“与一位企图谋害自家领主的弃誓者谈及荣誉,这毫无意义!”高远摊了摊手,“空口无凭,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相信你?相信不是你下毒谋害了琼恩·艾林大人。”
“高远大人,我可以向新旧诸神的名义向您起誓,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谋害琼恩·艾林大人。”修夫爵士试图再次以誓言证明自己的话。
“在你的清白被证明之前,你口中那所谓的荣誉和誓言,都是如此的苍白且无力。”他的语气十分冰冷,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一般“这毫无说服力,兴许是有人雇佣你在前任首相的水杯里投放了毒药呢?”
“当琼恩·艾林大人去世之后,劳勃国王就立刻将你册封为骑士,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
“高远大人,这得由您去亲自问劳勃陛下,我也不知道劳勃国王为什么会在艾林大人死后加封我为骑士。”修夫爵士颇有些无奈的回到道,对此他的确无法做出解释,“您该不会怀疑是劳勃国王指示我前去毒害艾林大人的吧?虽然他们以前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发生争吵,但是劳勃国王还是对艾林大人敬爱有加的。”
“这不劳你提醒,我自然是会去与劳勃国王问个清楚。”高远否定了这种猜测,“琼恩·艾林是劳勃国王的养父,我当然也不会去怀疑是陛下谋害了琼恩·艾林大人。”
“现在!高远大人您应该相信我是无辜的了吧?”修夫爵士迫不及待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清白被证明了,“无论莱莎夫人在鹰巢城与高远大人您说了些什么,您都不要去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自从莱莎夫人与那个来自五指半岛的小指头经常搅在一起之后,从她的嘴里便没有蹦出来一句真话过。”
“现在就开始高兴还未免太早了,修夫爵士!”望着修夫爵士脸上忍不住即将绽放的笑容,高远冷笑一声,“可别忙着去指控莱莎夫人了,如今的你还未真正洗脱嫌疑。”
“我说过,我是带着万全的准备来到这君临城中的。如果不是拥有充足的理由对你进行怀疑,那么我今天就不会来这找你了。”
“修夫爵士,在来到君临城之前我曾经对你的家族进行过调查,我发现你的家族并不是富裕的有产家族。”高远质问的声音陡然拔高,“既然你的家族并不算富裕,那么几个月前才被册封为骑士的你,又是从哪里得来如此之多的金龙,为自己打造这一身全新的铠甲的呢?”
“我听说你在琼恩·艾林大人死后,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金龙,对此你又该作何解释?”
第259章 真相水落石出
面对来自高远的质疑,修夫爵士自然是无法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就像高远刚才在质疑中所说的那样,距离他被国王册封为骑士前后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仅凭他个人的努力,断然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得出足够购买一身全新铠甲的金龙。
修夫爵士出身于艾林谷的某个小家族之中,他的家族并不像有产骑士那样,
每年都能够从家族的领地上获得固定的收入。
这个常年积贫的小家族,如今光是供养修夫爵士成为骑士就已经是竭尽全力,又哪里拿得出钱对他这身铠甲进行资助呢?
凝视着面前的修夫爵士,仅仅是从他那有些躲闪的眼神中,高远便能够断定他用来购买铠甲的那些钱,必然是来路不明。
高远长叹了一口气,
他非常清楚像修夫爵士这样的小家族,想要将修夫爵士培养成一位真正的骑士究竟有多么不容易:“既然你想要让我相信,不是你谋害了琼恩·艾林大人,那么你就得向我解释清楚,购买铠甲的这些钱具体从何而来。”
“修夫爵士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我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将会有怎样的后果!”高远苦口婆心地与他进行劝说,“即便是你能够逃脱来自国王律法的制裁,那些渴望为琼恩·艾林复仇的人也永远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杀。”
“届时勿论是在这七国当中,即便是在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上都不会有你修夫爵士的容身之地。”高远告诫对方,“想想你那身在艾林谷之中的母亲和妻子吧,难道你想看到她们去替你承受来自其他领主的怒火嘛?”
当高远与修夫爵士提及他的母亲和妻子时,这几乎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
“高远大人,并非是我不愿意向您透露这些金龙的来历,而是给我这些金龙的那个人为了让我保守秘密,逼迫我向诸神发下了誓言。”只见修夫爵士痛哭流涕地向高远哭诉。
紧接着他又与高远保证道:“虽然因为誓言的缘故,
我无法向您透露那个人要我保守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个人给我的金龙,并非是指示我前去下毒谋害艾林大人。”
“既然修夫爵士你实在不愿意开口....”尽管此时高远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在修夫爵士看来,
那副笑容就如同峡海上肆虐的风暴般可怕,
“那么你就带着那些所谓的秘密去与七神说去吧...待这次的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我会带着你的尸体找上你身在艾林谷的妻子和母亲,将她们一同送去与你团聚的。”
与修夫爵士撂下这些威胁的狠话之后,高远便头也不回地向比武场外走去。修夫爵士的执迷不悟已经让高远深感不耐,他自认为已经给足了对方机会,但是对方却对此仍旧抱有幻想。甚至还把他当作是街边的小贩,一再地想要与自己讨价还价。
而此时此刻,修夫爵士仍旧双膝跪在沙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高远伟岸的背影渐行渐远。眼见高远即将走出比武场的大门,他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呼喊着高远的名字,一边向着比武场外追去。
闻见身后隐约传来的呼喊声,高远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直到他们走到比武场外的一片树林中,心急火燎的修夫爵士这才将高远拦下来。
“修夫爵士,还请你不要挡在我的前面!”高远的语气颇为不耐烦,“既然你不愿意违背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去做那逼迫你违背誓言的事情。”
“是培提尔·贝里席大人....那些金龙是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交给我的....”只听修夫爵士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是劳勃国王的财政大臣...也是如今御前会议的重臣之一。”
“果不其然是小指头!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修夫爵士,
很可能就是自己用来指控,
莱莎夫人和小指头的关键性证人了。”高原如此想到。
“呵,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我自然是认识,我们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高远冷笑一声说道,“那么,小指头为什么要送那么多的金龙给你?”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可不要告诉我如此数量众多的钱,这是他小指头对你的赏赐。”
“高远大人,既然我现在已经打破了对培提尔·贝里席大人许下的誓言,我自然不会再与您说谎了。”修夫爵士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这些钱是我为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保守秘密所获得的酬劳。”
“为了让我对他的秘密缄默不言,他答应付给我数量众多的金龙,并且当即让我向诸神发下了誓言。”
“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能够让小指头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也要让你对此缄默不言?”高远对此有些疑惑不解,难道是这位修夫爵士整好撞见了,莱莎夫人对自己丈夫下毒的场面了。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牵扯到了莱莎·艾林夫人吧。”修夫爵士摇摇头说道,“自从那位培提尔·贝里席大人被艾林大人调到君临城中,担任劳勃国王的财政大臣之后,我和其他的侍卫就经常会看见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与莱莎夫人走在一起。”
“有时候是莱莎夫人去找培提尔·贝里席大人;有时候,则是小指头趁着艾林大人不在首相塔的时候前来找莱莎夫人。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莱莎夫人和培提尔·贝里席两人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修夫爵士,我的时间有限!”高远皱着眉头说道,“我可不是来听你诉说,莱莎夫人和小指头之间的那些八卦的。”
“请你直接告诉我,小指头让你发下誓言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远严厉的语气让修夫爵士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见他乖乖地点点头:“我记得那天,莱莎夫人刚好与艾林大人大吵了一架,我从未见过他们两吵得那么厉害过。”
“原因是,琼恩·艾林大人想要莱莎夫人带着小劳勃前往龙石岛。艾林大人说劳勃国王的弟弟已经答应了,将小公爵收为自己的养子。”修夫爵士为高远讲述道,“艾林大人让夫人尽快收拾东西即刻出发,他似乎十分急迫地想要将小公爵送去龙石岛。
关于琼恩·艾林想要让,莱莎夫人将自己的儿子送去龙石岛给史坦尼斯当养子的事情,早在鹰巢城他便已经从莱莎夫人有所获悉。
但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莱莎夫人竟然在这其中对此还有所隐瞒。她只告诉艾林谷的诸位领主自己和小劳勃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却从未与他们提起过,因为这件事她曾经与琼恩·艾林还大吵了一架。
通过修夫爵士对两人之间的这场争吵的描述来看,这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辩,很可能就是导致莱莎夫人下定决心毒害自己丈夫琼恩·艾林的导火索。
“艾林大人当时所说的那个国王弟弟不是蓝礼大人,而是另外的那个史坦尼斯大人。”修夫爵士强调道,“高远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
“这个我自然清楚,龙石岛只有一位领主,那就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高远点点头,“而劳勃国王的另一位弟弟蓝礼大人,他的城堡应该是风息堡才对。史坦尼斯大人曾经还因为这件事,与劳勃国王大吵了一架。”
“你继续说下去,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艾林大人与夫人大吵了一架之后,便离开了首相塔。”修夫爵士继续说道,“具体那天艾林大人去了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在大人病倒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似乎一直在秘密调查些什么东西。”
“那天我正好身体有些不舒服,因此我就没有跟随艾林大人一起出去调查,而是由其他的侍卫陪同。”修夫爵士双手抱胸开始回忆道,“艾林大人在离开首相塔之后不久,培提尔·贝里席大人就来到了首相塔之中。”
“小指头是来找莱莎夫人的?”高远问。
“培提尔·贝里席大人很少会来首相塔找艾林大人,他要去找艾林大人的话只会在御前会议上。”修夫爵士摇摇头,“培提尔·贝里席大人来首相塔通常都是来找莱莎夫人的。”
“小指头与莱莎·艾林两人之间谈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贝里席大人最初和莱莎夫人聊了些什么,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修夫爵士说,“但是我在路过莱莎夫人房间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莱莎夫人与贝里席大人提起,艾林大人要将小劳勃送往龙石岛给史坦尼斯大人做养子的事情。”
“当时,莱莎夫人在房间中哭得很伤心。”
“并且她还在房间中不断地大喊:没有人可以从我的身边将我的乖宝贝小劳勃夺走...之类的话语。”修夫爵士强调道,“我听得出莱莎夫人当时非常愤怒,甚至还摔坏了房间中的几个花瓶,这件事当时首相塔中的仆人都听见了。”
“小指头当时有没有说什么?”高远急迫的问道,“又或者是将什么东西交给莱莎夫人?”
“都是些用来安慰莱莎夫人的话语,譬如建议莱莎夫人带着小劳勃自己回到谷地;艾林大人不可能真的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龙石岛之类的话语。”修夫爵士回答道。
“这不可能!就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小指头会不惜花费巨大代价让你为他保守秘密?”高远才不会相信小指头只说了这些,他认为修夫爵士一定是遗漏了些什么,“你再好好仔细想想,千万不要遗漏了一些重要信息,特别是你当时可能没有听懂的对话,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你也最好别想着有所隐瞒,是否缺少了什么信息,或者是你胡编乱造我都能够分辨出来。”高远警告道。
只见修夫爵士沉重地点点头,紧接着他便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青色胡须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啪!”
修夫爵士痛快地打了个响指,似乎他是想起了什么容易被人忽视的细节内容。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高远的声音显得十分迫切。
修夫爵士闻言高兴地点了点头,但听他与高远叙说:“我想起来了,贝里席大人当时的确与莱莎夫人讲过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莱莎,相信这个可以为你解决目前的烦恼。这瓶药剂叫作里斯之泪,是我从派席尔大学士的置物架上偷来的。”
“培提尔·贝里席当时真的是对莱莎·艾林这样说的?”高远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仅仅是这些,贝里席大人还告诉莱莎夫人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这瓶药剂,因为在这整个维斯特洛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这瓶药剂的名字,它来自峡海对岸的自由城邦布拉佛斯。”
“贝里席大人当时还在莱莎夫人面前嘲讽那位派席尔大学士,说他简直是个老糊涂蛋。亏他还是个大学士,竟然将如此贵重的药剂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自己房间中的置物架上。”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小指头为什么会不惜花费重金也要让你为他保守秘密了。”高远此刻终于是丢掉了紧皱的眉头喜笑颜开起来。
“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修夫爵士!”高远脸上带着微笑与修夫爵士说,“如果不是我及时找上了你,你严格遵守誓言的行为,差点让你为此丢掉性命。”
“掌握了如此惊人的秘密,恐怕用不了多久你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眼见高远如此盯着自己,修夫爵士不由一阵毛骨悚然的同时也顿感疑惑:“高远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何会这样说?”
“这个我稍后在为你解释!”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接下来高远要开始考虑该如何对付小指头和莱莎·徒利这对狗男女了。
“我现在郑重地问你:你是否愿意站出来,在劳勃国王和首相艾德大人的面前,甚至是在诸多谷地领主的面前指控谋害琼恩·艾林大人的真凶!”虽说是在向修夫爵士征求意见,但是高远的语气似乎容不得他拒绝。
第260章 光明正大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修夫爵士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除了站出来指控谋害艾林大人的凶手之外,我好像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你当然拥有选择拒绝的权利!”高远向他摊了摊手,“当然,若是你选择拒绝我的请求,同时你也将失去我对你安全的承诺。”
“说实话,在这君临城中你倘若是失去了我和其他峡谷领主的庇护,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次的比武大会上。”高远的这番话并非是在与他危言耸听,修夫爵士在原着中,也的确是死在了这比武大会的第一轮比赛中,“小指头的势力如今遍布君临城的每个角落,即便是你能够幸运地从这场比武大会上活下来,你的尸体也会很快在城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被人发现。”
“高远大人,如果我答应了您的请求,站出来为您指控了贝里席大人,您是否就能够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修夫爵士此刻似乎迫切地想要得到高远的承诺。
“我可以保证,你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艾林谷中与自己的家人团聚。”高远向修夫爵士保证,“在此之后,艾林谷的诸位领主贵族也不会再以此为由追究你的责任。”
“你和你的家族可以留在艾林谷中继续生活,你也可以继续当你的骑士。你在琼恩·艾林大人死后获得的骑士头衔也将被保留,我甚至都不会取走你新买的那套铠甲。”
“高远大人,您的承诺远比我想象的要丰厚...”修夫爵士感激地说道,“既然您已经作出了承诺并保证我的安全,似乎我也没有理由再继续拒绝了。”
修夫爵士郑重其事地说:“为了以示对您许下丰厚承诺的报答,我愿意主动站出来在劳勃国王和首相艾德大人面前,指控谋害琼恩·艾林大人的真凶。”
“既然你愿意主动站出来为死去的琼恩·艾林仗义执言,这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高远满心欣慰地拍了拍修夫爵士的肩膀,“至于我向你承诺的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东西,不要说得好像是我在逼迫你一样。”
“高远大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修夫爵士的立场转换相当迅速,当即将就在言语中用上了我们,“我是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是选择继续等下去,还是将这一切禀报给当今的御前首相艾德·史塔克大人?”
“你首先与我回去见一见约恩·罗尹斯伯爵,在我需要你站在劳勃国王和首相艾德大人面前出示证词之前,约恩伯爵和他的人将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高远吩咐道,“最好是不要离开我们的住所一步,如此约恩伯爵他们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的安全。”
看着修夫爵士脸上有些犹豫的神情,高远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记了你明天还要来参加比武大会,那么在比武大会结束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了,反正明天你很快就会被我淘汰掉。”
“这件事情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会尽快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如今的首相大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劳勃国王就会在红堡中公开举行对小指头的审判。”
高远开口问道,“此间事了之后,修夫爵士你是想要随我们一同回到峡谷当中,还是准备自行返回艾林谷的家里?”
“我自然是选择随高远大人你们一道返回艾林谷啦!”修夫爵士尴尬地笑了。
“原谅我有个疑问,高远大人!”修夫爵士紧接着有些担忧地问,“您真的认为这位新来的首相大人会相信我们调查到的这些真相吗?您说艾德·史塔克大人有没有可能是,站在贝里席大人那一边的呢?我听人说他的夫人与小指头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密切。”
面对修夫爵士这突如其来的担忧,高远的脸上倒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澹的模样,只听他反问修夫爵士:“修夫爵士,你的这些担忧恐怕有些多余了,你以为今天我来找你是受了谁的指派?”
“难道....难道是艾德·史塔克大人?”修夫爵士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开口惊呼道。
高远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只是肯定地告诉他:“即便艾德大人对此毫不知情,他也绝对不可能去帮助小指头洗脱罪名。”
“要知道艾德·史塔克和劳勃国王一样都是在鹰巢城长大的,虽说琼恩·艾林与他们二人之间只是养父子关系,但是他们可都是将艾林大人当作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般对待的。”
“如此他不生撕了小指头便已经算是克制了,又怎么可能去帮助谋害艾林大人的小指头呢?即便是他小指头与史塔克夫人的关系再如何密切,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打消掉修夫爵士的一系列顾虑之后,高远当即便将他带回了青铜约恩位于钢铁街巷尾的别院中。
当他带着修夫爵士赶回那处别院的时候,青铜约恩恰好不在这所别院。于是高远只能将修夫爵士,郑重其事地交给了他的儿子安达·罗尹斯爵士的手中,并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对方的安全。
当他在别院中将修夫爵士安顿好之后,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红堡。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高远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些暗中监视自己的小老鼠了。
自从他带着修夫爵士,光明正大地从国王门踏入城内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那些紧跟在自己身后的老鼠们,想必此刻正在心急火燎地赶往自己的主人那里,想要将自己与修夫爵士进行接触的消息报告给他们。
在这诸多得知消息的人当中,恐怕就要数小指头最为惶恐不安吧。毕竟修夫爵士所能牵扯到的秘密只可能与小指头有关,他又不可能知道兰尼斯特家的那些秘密。
当高远通过红堡的重重守卫来到首相塔下方时,艾德·史塔克此时却不在首相塔之中,守门的哈尔温告诉他,艾德前去参加御前会议去了。
虽然艾德·史塔克当下不在这首相塔当中,但是以哈尔温为首的一众侍卫,还是将高远迎进了首相塔当中。
在国王的车队从北境返回君临城的途中,两人曾经有过数次不深不浅的交流。虽说不上是非常熟络,但怎么也算得上是相识的朋友了。
更何况在此期间,高远还帮助过他们家大人,从明月山脉当中找回了丢失的女孩艾莉亚。
最终高远还是被哈尔温他们安排在首相的书房中等候,毕竟如今的首相塔中还居住着史塔克家的两位女卷,让高远这个大男人在塔中肆意地走动总归不是很方便。
好在那位忙碌的首相大人也没有让高远等待太长时间,艾德·史塔克刚才结束御前会议回到自己的首相塔之中,便从哈尔温那里得到了高远前来求见的消息。
“高远公爵是从红堡的正门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原本还有些心烦意乱的艾德·史塔克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立马露出古怪的神情。他看向自己侍卫哈尔温的眼神,就彷佛是在问你确定没有弄错?
“没错,老爷!”被自家大人问得一头雾水的哈尔温连忙回答道:“高远大人此刻正在您的书房当中等您回来,他说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和您谈。”
“哈尔温,叫厨娘为我的书房中送两壶加了冰块的牛奶进来。”艾德与哈尔温吩咐道,“少加点糖!在这之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的书房,即使是艾莉亚或者珊莎都不行,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爷!”哈尔温点点头赶忙向厨房跑去,“我立刻去叫厨娘为您准备。”
一边攀爬在首相塔的楼梯上,艾德一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今天已经被这红堡里的御前会议和那所谓的“首相的比武大会”搅得焦头烂额了。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没想到回到自己的首相塔之中,还有另外一桩麻烦事情在等着自己,希望这次自己能够从高远那里听到些好消息吧。
艾德·史塔克有些疲倦地推开自己书房的大门,果真就像哈尔温所说的那样,高远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其实也不算太久,高远也就在这书房中等候了一个小时零七分钟四十三秒罢了。当他听见有人推开书房的大门,高远连忙转过身来看向艾德·史塔克。
“艾德大人,看来您仍旧有些不太适应御前首相这个职位!”高远毫不客气地坐在书桌前御前首相的位置上,彷佛他才是这座首相塔的主人一样,“此时此刻,您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忧愁。”
“我恐怕永远都适应不了这个职位了,御前会议上有太多令我感到头疼的事情,这该死的‘首相的比武大会’,虽然这场比武大会是以我的名义举行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够取消这个比武大会。”艾德·史塔克一边向高远抱怨,一边拿起沾了冷水的手帕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举办比武大会是劳勃国王的意思,正是因为举办了这场比武大会,这才让这座死气沉沉的王国都城重新焕发了生机,艾德大人!”高远笑着说道,“在这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里,比武大会对于那些贵族和骑士们而言,这是求取荣誉和自身晋升的最佳途径。对于那些困苦了许久的平头老百姓而言,这也能够帮助他们暂时忘却过去的忧愁。”
“高远公爵,你说起这话简直像极了那位食古不化的派席尔国师。”艾德·史塔克皱着眉头坐在他的面前,“如果你不是有着这身高大健壮的身材,我真的会怀疑此刻是派席尔国师坐在我的面前。”
高远无奈地摊摊手:“事实本就如此,这也是当年征服者尹耿设立比武大会的初衷,一个死气沉沉的七国毫无未来可言。”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提起比武大会,艾德的头痛又有了发作的迹象,他赶忙叫停了这个话题,转而向高远提问:“高远公爵,你今天去见过那四个人了吗,收获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艾德大人,既然我选择在白天来首相塔找您。”高远不可置否地告诉艾德,“这自然是我从那四个人的口中获得了一些重要信息,急着需要向您汇报啦!”
“究竟是怎样重要的信息,值得你不惜暴露也要在白天跑到我这首相塔中来?”坐在高远面前的艾德突然开始正襟危坐起来,他尽力伸长了自己的脖子,生怕会遗漏掉高远接下来所要讲述的重要内容。
就在高远即将开始讲述自己所获得的重要信息时,书房外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被敲门声所打断的艾德极不耐烦的大喊:“我不是命令所有人都不得打扰吗?”
“老爷,是厨房的厨娘为您端来了牛奶。”哈尔温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老爷您吩咐我去安排的。”
经过哈尔温的提醒,艾德这才回想起的确有这回事,于是他尽力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吩咐道:“让她端进来罢,她出去以后再也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啊...我们的牛奶来了,这里面加了冰块或许能够让我燥热的心情冷静一些。”艾德回过头尴尬地看向高远,换来的却只是对方的一双白眼。
年轻的厨娘端着托盘走进了书房当中,将两壶加了冰块的鲜奶端放在二人的面前。
艾德·史塔克则是带着歉意与厨娘微微一笑:“抱歉,孩子!我刚才不是有意要吼你。”
厨娘颇有礼貌地与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便拿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厨娘离开后,艾德·史塔克亲自为高远倒上了一杯冰凉的牛奶:“高远公爵我们继续,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对了,你说从那四个人的口中获得了重要的信息....”
“我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琼恩·艾林的死与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有关,并且在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了他的夫人来莎·艾林。”高远将手中盛有牛奶的杯子端在手中,礼貌地啜着里面的鲜奶。
冰冰凉凉的牛奶在这炎炎夏日中显得十分爽口,只是对于他这种喝惯了甜牛奶的人而言,这牛奶的口味太过平澹了。
高远在这澹定自若地喝着手中的牛奶,而艾德·史塔克那边则恰好与之相反。震惊之余他顿时就坐不住了,只见他勐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手中和桌面上盛满牛奶的杯子和奶壶全部都被打翻,洁白无瑕的牛奶洒满了大半个书房。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来莎和小指头他们为什么要谋害琼恩·艾林,还有他们究竟是如何神不知觉鬼不觉地谋害了他,高远公爵你将个中缘由细细与我道来!”艾德此时已经顾不得泼洒在身上的牛奶了,他赶忙开口与高远问道。
------题外话------
原本是想要写一段主角在首相塔中和艾莉亚互动,与布拉佛斯首席剑士西利欧·佛瑞尔进行比试剑术的剧情的,但是仔细想想这其中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写的地方,怕被家人们说太水了。
无非也就是一个真正来自布拉佛斯的人对另外一个假装来自布拉佛斯的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明面上的交手自然是主角无敌,还有一些收获艾莉亚钦佩(小芳心)的剧情互动罢了。
第261章 准备行动
当他从高远那里得知了琼恩·艾林被害的前因后果之后,艾德·史塔克不由哀叹一身瘫坐在扶椅上。他没想到自己的养父琼恩·艾林英明一世,竟然会以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在了自己的夫人手上。
让他更加想象不到的是,自己的那位腼腆且怯弱的妻妹竟然会是个弑亲者,并且她早就已经和小指头勾搭在了一起,两人合谋用毒药谋害了自己的丈夫。
倘若说来莎暗地里与小指头私通的这种行为,尚且只是违反世俗伦理道德的话,他们两人只是会遭受他人的唾弃与轻贱。可是来莎夫人弑杀自己丈夫的这种行为,那就是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了。
弑亲,这在维斯特洛可是一项大忌和重罪,是一种绝对不可能获得原谅与宽恕的行为。无论你是出于何种动机犯下的这种罪行,又或者是有何值得体谅的理由,都不可能获得他人的原谅。
那些被指控杀害自己家族成员的人,被这里的人们称之为弑亲者,相传那些将屠刀加诸自己亲人的行为将会受到诸神的诅咒。七国中所有的领主和平民都对此深信不疑,因此杀害血亲者将永远遭受来自世人的唾弃。
就像是那些“践踏宾客权利”的人一样,那些弑亲者都永远遭受新旧诸神的诅咒!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弑亲者甚至会因为他们的行为被直接处决。即便是那些处决他们的刀剑,是来自于他们的属臣或者是仆人,这些杀死弑亲者的人也不会被指控有罪。
“如果当时琼恩·艾林能够将自己把小劳勃送去龙石岛的缘由,与自己的夫人来莎讲清楚就好了。”艾德·史塔克不由再次哀叹,“任谁也料想不到,仅仅是这一点小小的误会,就会酿成如此重大的悲剧,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鉴于当时琼恩·艾林所面临的紧迫形势,他恐怕很难去与自己的夫人解释清楚,将小劳勃送往龙石岛交由史坦尼斯照顾的缘由。”高远并不赞同艾德的想法,“可以说,琼恩·艾林大人的死几乎是注定的,毕竟当时的他所面临的的处境已经内忧外患了。”
“彼时君临城中的形势万分严峻,于外他需要面对来自兰尼斯特那对姐弟两的威胁,在内自己的夫人又与小指头这样的卑鄙小人内外勾结。即便是艾林大人没有死在来莎夫人与小指头的手中,想必被他抓住把柄的兰尼斯特家姐弟也会要置他于死地。”
他停顿片刻后又继续总结道:“只不过率先向艾林大人伸出毒手的人是来莎·艾林罢了。”
“高远公爵,你真的确定来莎用来谋害琼恩·艾林的毒药,就是那里斯之泪?”艾德·史塔克再次与高远确认,“这种来自布拉佛斯的毒药我于七国当中从未听闻,别到时候我们在对小指头进行审判的时候弄错了。”
“根据鹰巢城的柯蒙学士对前任首相死前症状的描述来看,我敢确信来莎夫人就是用得里斯之泪害死了琼恩·艾林。”高远笃定地回答道,“准确来说,这种毒药应该是来自厄斯索斯的里斯之城。
“里斯之泪,即便是在布拉佛斯也是一种价格高昂且非常罕见的毒药,艾德大人你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药到也实属正常。”
“艾德大人你也知道我曾经在布拉佛斯待过一段时间,这种毒药通常只流传于布拉佛斯的无面者和女人中间。我也是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位千面之神的信徒那里得知了这种毒药。”高远继续告诉艾德,“既然毒药是小指头从派席尔国师那里偷来的,想必此刻在派席尔大学时的房间当中,还有与这一模一样的毒药。”
“只要我们能够在派席尔大学士那里搜得这种毒药,他小指头在劳勃国王的面前,就算是再如何巧舌如黄也是百口莫辩了。”
“这会不会...将派席尔大学士也牵连进来?”艾德·史塔克有些担忧地问。
艾德·史塔克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妇人之仁,一时之间竟然让高远也为之气急,只听他大声质问对方:“难道你以为他派席尔就是什么善类嘛?哪座城堡的学士,会无缘无故地去购买像里斯之泪这样恶毒的毒药;哪位学士会将如此致命的毒药,就这么随意地摆放在自己的房间当中;你以为派席尔那个老家伙,在丢失了一瓶如此重要的毒药之后,还会对此毫不知情吗?”
“派席尔那个家伙对此一直心中有数,是他购买的里斯之泪,这种毒药被人喝下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他难道会不明白?甚至于是谁从他那里偷走了毒药他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却对此一直保持缄默。”高远朗声说道,“他甚至还想要将你所怀疑的对象,引向八爪蜘蛛瓦里斯。这个老家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没有人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安好心。”
面对来自高远的质问,艾德·史塔克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他这才开口:“在这之前,我曾经也对派席尔大学士所持的立场有过怀疑,但是我并未深究其中。如今经过高远公爵你的一番提醒,我才认识到他竟然一直包藏祸心....”
“艾德大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小指头下手?”高远的语气颇为不耐,“如今针对培提尔·贝里席的抓捕行动已经刻不容缓,在这紧要关头我恐迟则生变,失态紧急之下我们不能留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时间和机会。”
艾德·史塔克闻言眉头紧皱,他自然也是明白越早抓捕小指头越好,虽然此刻他们已经拥有了可以指控小指头的证人,但是凡事还得讲究个证据:“高远公爵,你确信那位来自峡谷的修夫爵士,会站出来指控小指头吗?”
“这自然是母庸置疑的,如今修夫爵士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他的老母亲和妻子现在还在他艾林谷的家中。”高远肯定地回答道,“眼下他已经没有了丝毫退路可言,只有配合我们扳倒了小指头他才有可能活命。”
“小指头若是成功脱罪,此后定然饶不了他。即便是他最终没有站出来指控培提尔·贝里席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能够从派席尔大学士的房间中搜得那里斯之泪,也一样能够置小指头于死地。”
艾德沉声答应了高远会尽快处理此事:“明天我就会去将此事禀报给劳勃。”
“劳勃国王明天将会去比武场上观摩比武大会,你恐怕没有与他私底下交谈的机会!”高远提醒艾德。
“那么我就在比武大会结束之后再去禀报!!!”艾德·史塔克勐地一拍桌子,差点将高远面前的也牛奶给打翻,“在与劳勃禀报此事之前,我将会带着人前去派席尔大学士的房间进行搜查。”
既然得到了艾德·史塔克的保证,高远也就不再好说些什么了,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其他。他将自己从其他三人那里获取的信息,也如数讲述给艾德·史塔克听:“与我之前所猜测的一般无二,小指头故意向你透露那四个人的信息,就是为了让我们将矛头转向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
“至于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在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些怎样惊天的秘密,目前尚且还未可知。”谈及兰尼斯特家那对姐弟所隐藏的秘密,书房中的二人一时之间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
高远他们能从那三人口中,所获取到的信息十分有限。而在这些有限的信息当中,值得他们反复去商酌的信息则更是鳞毛凤角。
琼恩·艾林打算将自己的儿子送到龙石岛给史坦尼斯当养子,这在之前高远已经与艾德·史塔克谈起过。无非是说明了琼恩·艾林当时因为那项调查已经陷入了险境,危险的境遇使得他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全,不得不将他送往龙石岛交由史坦尼斯去照顾。
而后就是跑堂小子与他提到的有关于,琼恩·艾林生前去找了个高明的铁匠师傅,委托他为自己打造了一副全新铠甲的事情了。
据跑堂的小弟所说,琼恩·艾林并非是独自一人前往的铁匠铺,当时在他的身边还有国王弟弟史坦尼斯的陪同,史坦尼斯还亲自帮他挑选了材料和花样。
可是在琼恩·艾林去世之后,无论是选择留在君临城的这些人,还是那些现如今已经回到谷地的人,都声称没有真正见过那套传闻中的铠甲。
两人同去铁匠铺购买全新的铠甲,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那套奢华的铠甲。艾德·史塔克认定这一定是两人前去铁匠铺所找的借口,为的就是掩饰自己前往铁匠铺的真正目的。
在这所有的信息当中,最值得怀疑地便是高远从那位马僮那里所获取的信息了。他说琼恩·艾林在去世前的那段时间,经常会与史坦尼斯一同骑马外出。
又是史坦尼斯,艾德·史塔克不禁心中暗自疑惑。他如今也学会了高远的那一套思考方式,当他在众多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件当中,多次且反复地听到同一个名字,那么这个名字的主人就必然有值得他去怀疑的地方。
况且两人经常骑马外出的地点竟然是女支院,这就更加值得令人商榷了。想到此处艾德·史塔克不禁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要知道琼恩·艾林可是从来都不逛女支院的,更何况他在去世前已经76岁高龄了,女支院那种地方实在不是他适合去的地方。
而史坦尼斯则更加不可能了,如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艾德更加恪守荣誉的话,那这个人就只可能会是史坦尼斯。一向严肃认真的史坦尼斯,会和76岁高龄的御前首相一同去逛女支院,这简直荒唐至极。
艾德·史塔克不由心想,若是史坦尼斯的弟弟蓝礼大人听了这事不知会作何反应。劳勃国王嗜好女色这举国皆知,成天有人拿这个来编歌取笑他。但是史坦尼斯可不一样,他虽然只比国王小上一岁,但是其个性却是天壤之别。
脸上总是摆着一副严峻的神情、极度缺乏幽默感,从不轻易宽恕他人、重视责任和荣誉到几近冷酷的地步,这使得史坦尼斯这人给艾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自己目前所了解的信息当中他得知,琼恩·艾林虽然和史坦尼斯两人之间固然时有礼尚往来,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当劳勃国王北上访问临冬城时,那位史坦尼斯竟然也莫名地躲回了自己的龙石岛——那座岛是他多年以前以他哥哥的名义,从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手中夺来的海岛要塞。
史坦尼斯躲回了自己的领地,却只字未提将在何时归来,这其中自然是透露着蹊跷的地方。再加上琼恩·艾林出事前,一直想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去龙石岛给史坦尼斯当养子,这便侧面说明了史坦尼斯也对这个秘密心知肚明。
这事简直比御前议会上数铜板的事宜更加教他心烦,史坦尼斯为何离开?难道他是害怕步入琼恩·艾林的后尘?他所知晓的那些关于兰尼斯特家的秘密又究竟是什么?这些个问题几乎让艾德的脑袋要炸开了。
他很难想象有什么能够吓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当年他在坦格利安的支持者包围之下,曾经坚守了风息堡长达一年之久。直到三叉戟河之役他们大获全胜,并顺利攻陷了君临城之后,自己才带着部队南下解除了风息堡之围。
在此期间,围在风息堡周围的提利尔公爵和雷德温的军队成天饮酒作乐。而城内的史坦尼斯和拜拉席恩家族的其他成员们,却只能依靠吃老鼠肉和皮鞋勉强支撑度日,这才等来了艾德带来的援军。
望着对面正在冥思苦想的艾德·史塔克,高远曾几度想要将事情的真相直接告知给他,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
虽然由于提前通晓剧情的缘故,高远早已经知道了兰尼斯特那对姐弟所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宣之于口。一来他无法向艾德解释自己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二来则是他也与小指头一样,希望看到狮子家与狼家因为此事在七国当中引起纷争。
在这场两家之间的政治斗争当中,倘若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因为自己的介入而落败了。如此后来又怎么可能会发生,王后瑟曦被捉住自己把柄的艾德逼得狗急跳墙,凭借野猪之牙害死劳勃国王的事件呢?
劳勃·拜拉席恩这个脓包国王不死,高远又该如何去实施自己一统七国的计划?为此他甚至还考虑过,自己是否要改变艾德·史塔克的命运。
艾德·史塔克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被王后瑟曦囚于狱中,而后又被不明就里的王子乔佛里斩首示众,这才是真正引发罗柏起兵北境讨伐兰尼斯特家族的真正原因。倘若自己改变了这一切,艾德·史塔克没有死于这君临城中,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还会重新上演吗?
以史塔克家族为首的北境势力,选择息事宁人班并师返回北境,这是高远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态发展结局。
相较与史塔克家族所掌握的北境势力,风息堡和龙石岛的那两位则更加不靠谱。他们甚至还未与兰尼斯特家族的势力发生短兵相接,兄弟双方之间就因为各自宣誓对王位拥有主权,而相互争斗了起来。
这场赌局高远可不敢赌,他不敢去赌心灰意冷的艾德·史塔克,是否还会带着自己的势力与兰尼斯特家死磕到底,即便是他们杀死了艾德的好兄弟劳勃国王。
他更不敢去赌风息堡和龙石岛的那两位,他们可以在内斗一波之后,还可以战胜兰尼斯特家的那头老狮子。
第262章 首相的比武大会
冥思苦想了许久,艾德·史塔克最终还是没能从这些有限的信息当中发现任何端倪。虽然他如今已经获悉了琼恩·艾林生前的种种行为和其中存在的疑点,但是他实在无法将这些,与那兰尼斯特家姐弟所隐藏的秘密关联在一起。
现在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琼恩·艾林生前种种违反常理的行为,与兰尼斯特家姐弟那所谓的秘密之间,必然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至于究竟是什么将二者联系在一起,那么艾德·史塔克便不得而知了。
或许得等到他们对琼恩·艾林生前去过的地点进行一一拜访之后,这一切的疑问或许才会得到解答。只不过这个过程将会花费他们大量的时间,到头来还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便是艾德也不敢确信自己在这其中是否会有所收获。
相较于,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结果上去花费大量的时间,眼下小指头伙同来莎夫人谋害了前任首相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由此他们目前最紧要的任务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小指头,并将前任首相突然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
因此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艾德·史塔克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将针对兰尼斯特家那对姐弟的调查进行搁置。
况且,艾德也不想去打草惊蛇。
在这君临城中,同时招惹上两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地头蛇,以目前势单力薄的艾德·史塔克而言也并非是个明智的选择。
想要同时击溃这两方实力强大的地头蛇,唯一的方法便是分而攻之。
当他彻底解决掉小指头这个谋害了前任首相的凶手之后,艾德才能抽出时间和精力专心,去调查那些王后瑟曦极力隐藏,且使得前任首相琼恩·艾林都落入险境的秘密,也方便他能够拼尽全力去对付实力更为雄厚的兰尼斯特家族。
当高远于无数暗中隐藏的目光监视之下走出首相塔的时候,这君临城中的天色已经近似黄昏时分。走出红堡的大门之后,他并未去理会那些紧跟在自己身后且数量众多的老鼠们,而是径直向着青铜约恩的别院中赶去。
重新回到别院当中,高远仅仅是与青铜约恩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高远今天在这君临城中为琼恩·艾林的事情几乎奔波了一整天,为此他几乎跑遍了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即便他高远的身体是铁打的也终究有感觉到疲困的时候,匆匆用过青铜约恩命人送进房间的晚餐过后,高远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之中这才刚蒙蒙亮,高远便与青铜约恩和他的两位儿子骑着战马,前往了首相的比武大会现场。
相比较于青铜约恩向他建议的乘着马轿赶往那里,高远其实更喜欢骑在这高大的马背上,欣赏着这热闹非凡的比武大会现场。
高远身下的这匹白色战马,是奈斯特·罗尹斯爵士在他离开月门堡之前精心为他挑选的战马。原本他是打算骑着那只被自己驯服的影子山猫来到这君临城的,可是他这个念头却被奈斯特爵士以影子山猫不适合长途赶路为由给打消了。
当高远一行踏出国王门来到那比武场上时,在那高耸的君临城墙外,黑不见底的黑水河畔边,已然搭起了数百余座帐篷。
这远比高远昨天在这见到的帐篷数量要更多,数以千计的平民百姓拥挤在这黑水河的滩头,几乎一眼都望不到头。
比武大会的这幅壮观景象,倒是教那些第一次来到君临城参加比武大会的年轻谷地骑士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骑在马背上的他们,只看得见无数颜色各异的头发,还有飘荡在其顶端的各色旗帜。
像他们这样骑在马背上姗姗来迟的骑士还有许多,骑士的队伍在比武场的入口前排起了长队,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明晃晃的银色战甲,只有极少数地人身上的战甲是金色或者是其他颜色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兰尼斯特家那般富有,奢侈到给自己所穿戴的铠甲上镀上一层黄金。也并非所有人都像那些大家族的骑士一样,能够穿上包裹着瓷釉的铠甲。
七国当中的大多数骑士,能够拥有一身包裹全身的铠甲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想要拥有一身属于自己且全新的铠甲,许多像修夫爵士那样出身于小家族的骑士,为此恐怕得省吃俭用大半辈子才能如愿。
就面前诸多身穿铠甲的骑士来说,他们身上所穿戴的铠甲多数传承于自己的父辈。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才买下一身铠甲,当他们对荣誉不再有所渴望之后,便将这身铠甲世袭给自己的儿子。
像是跟在他身后的约恩·罗尹斯伯爵,他身上的这套青铜铠甲便是由罗尹斯家族传承至今,距今已经有好几千年的历史了。
青铜铠甲上面刻满了繁多的魔法符咒,传闻上面的符文可以保护穿戴者不受伤害,因此罗尹斯家族的祖先便以这些符文作为了自己家族的纹章。
每逢参加某些重要的活动或者是比武大会时,约恩·罗尹斯伯爵都会穿上这一身青铜铠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被人称为青铜约恩的缘由了。
在那悠久的历史岁月中,这套青铜铠甲是否能够为穿戴者提供防护,高远不得而知。但是现在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套传承了几千年历经罗尹斯家族无数代家主的青铜铠甲,如今已经失去了它最宝贵的作用。
高远曾经通过念力对这套铠甲进行感知,可是并未在上面感受到任何的魔法气息,更别说是神性和符文的力量了。
如今星辰泣血的异象早已高悬于天际,如若它真的曾经拥有过魔力的话,那么现在早就应该有所体现了。因此高远只能遗憾的表示,这青铜铠甲与其他的普通铠甲并无区别,甚至由于它是用青铜铸造的,防护性能甚至还不如如今的普通铠甲。
而高远身上的这套龙鳞铠甲就完全不同,虽然其上的符文并不像青铜铠甲那般镌刻地那样显眼,但是中土世界的精灵们在其内外,所镌刻的符文一点也不会比那青铜铠甲的要少,甚至于精灵们还为龙鳞铠甲上施加了祝福。
龙鳞铠甲的防御性能更是母庸置疑,高远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武器从物理层面上突破龙鳞战甲的防御,即便是那附有魔法力量的瓦雷利亚钢所锻造的武器也不行。
当高远等人在诸多列席的领主和贵妇中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时,比武场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来自七国各地的贵族。
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高远还看见了由珍妮·普尔陪同的珊莎·史塔克。今天的她身着一件绿色的长裙礼服,这身礼服衬出她那一头漂亮的棕红色长发。
仅仅是通过背影来看,这位珊莎·史塔克小姐的确是与她的母亲凯特琳夫人十分相像,这也难怪小指头那个老变态在后来会疯狂迷恋珊莎·史塔克了。
既然我得不到你凯特琳·徒利,那么我能够得到你的女儿也不错....想到这里,高远顿时暗骂一声小指头变态,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高远的目光,珊莎·史塔克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观众席。当她看见端坐于自己身后且相距不远的高远时,她那双眼清澈的天蓝色眼睛里顿时荡漾着些许的笑意和春情。面对珊莎·史塔克那满是“善意”的眼神,高远却只是礼貌地与对方微笑并点了点头。
得到高远的微笑回应之后,珊莎·史塔克似乎是害羞地赶忙将头转了过去,只见她双手紧紧环绕着身旁珍妮·普尔的手臂,伏在她的耳边似乎是在说着闺蜜只见的悄悄话。
在此期间,珍妮·普尔也是频频回头,偷偷地打量着正襟危坐的高远,在发现高远似乎注意到她正在看自己以后,又赶忙转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怀春的少女当真是可爱。”见此高远也是笑着摇摇头。
坐在高远身旁的安达爵士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呢喃,好奇地凑过来与他询问:“高远大人,您刚才在说什么?”
“呵...我刚才在想,是否要为安达爵士你找个漂亮的妻子。”高远笑眯眯地看向对方,“安达爵士,你如今有心仪的对象了嘛?如若你没有看上哪位贵族家淑女,我倒是想要与你说上一位何时的亲事。”
安达爵士闻言顿时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只听他连忙拒绝:“高远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和我的父亲此刻都还未考虑过这些....”
“我与你撮合一位贵族淑女,这与你父亲约恩伯爵又有甚关系。你只需要答应我是否愿意,我就帮你与一位漂亮的淑女小姐牵线搭桥,而后约恩伯爵只需看那贵族小姐所在的家族,是否与你罗尹斯家般配就可以了。”高远抬手一把按住想要逃跑的安达爵士。
面露窘态的安达爵士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听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他的父亲青铜约恩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窘态,赶忙上前为他解围,以自己的儿子如今年纪尚轻和还未赢得荣誉为由与高远搪塞。
眼见青铜约恩亲自下场为自己的儿子解围,高远也就不再继续与安达爵士调笑了,转而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前面的珊莎·史塔克。
高远并未在珊莎的身边看见她的妹妹和父亲,艾德·史塔克如今正在带人对派席尔大学士那里进行搜查,因此高远对他没有亲临比武大会的现场倒是不是很意外。
但是艾莉亚今天为什么也没有来到这比武大会的现场呢?这位体内流着奔狼之血的小女孩,按道理应该对这场盛大的比武大会非常热衷才对。
难道是那位来自布拉佛斯的前任首席剑士对艾莉亚的吸引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这次的比武大会了?如果结合原着中,艾莉亚对其所教授的水之舞痴迷程度来看,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再次抬头看向那些正在入场的人群,在这些人当中御林七铁卫无疑是全场瞩目的焦点,除了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之外,他们全都身着乳白色的鳞甲,洁白的披风犹如北境的雪花般纯净。
弑君者的背后虽然也披着白色的披风,但是他全身的铠甲几乎都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还有那顶凋刻着狮子纹饰的金色头盔和黄金宝剑,这让他在御林七铁卫当中显得十分引人注意。
坐在珊莎·史塔克身边的那位茉丹修女,此时此刻正在不断地为两位小淑女介绍各位大人的来历。其虽然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其尖锐的嗓音在传入高远耳中的视乎还是那般的清晰。
只见茉丹修女伸手在人群当中之处一身蓝紫滚银边披风,头戴一顶鹰翼盔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给她们看。紧接着又开始介绍这位梅利斯特伯爵在簒夺者战争期间的辉煌战绩,当年他在三叉戟河上仅是他一人,就斩杀了雷加·坦格利安王子手下的三名诸侯。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就连高远也不认得的人,这其中竟然还有从五指半岛赶来的许多雇佣骑士、自由骑士和新晋的誓言骑士。
当高远与青铜约恩问及那些从自己领地赶来的人名字时,青铜约恩只是语气平澹地告诉他:谷地中总是会诞生许多优秀的骑士,但是他们这些没有获得高远或者其他领主直接封赏的骑士,事实上并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因此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见得可以叫出他们的名字,即便是那位骑士是来自于符石城。
就像是劳勃国王也不可能认识七国中所有的贵族一样,劳勃国王所册封的领主也有效忠于他的封臣,但是那些效忠于领主的封臣却不一定会听命于劳勃国王,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除了那些从五指半岛赶来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仅凭服侍和武器风格就能分辨出来自何方的人。他们当中有些是来自高庭,有一些则是来自多恩的骑士,甚至还有许多是以侍从的身份来参加这次比武大会的人。
他们多是出身贵族世家但是在家族中排行居末的贵族少爷,这些年轻人多半尚未建立显赫功勋。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却鲜少有地方诸侯的继承人,原因是作为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他们背后的家族在他们还未被册封为骑士之前,是不可能放任他们前来这种比武大会的。
除了御林七铁卫之外,在这万头攒动的人群当中最过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来自自由贸易城邦密尔的战僧索罗斯了。这倒不是因为他那身属于光之王红袍僧的宽松红袍十分显眼,而是因为他脖子上那颗蹭亮蹭亮的大光头。
据传闻所说,这位红袍战僧索罗斯曾经在平息葛雷乔尹叛乱的一次战役中,手持一把冒着火焰的长剑,独自攻上了派克城的城墙。
虽然人们都说索罗斯只是将野火涂抹在了自己的长剑上,但是高远却认为事情远远没有那么人们所说的那般简单。
这位来自密尔的光之王信徒一进场,立马就引起了高远的高度警觉。虽然两人相距甚远,但是高远敏锐的感知还是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异力量。
第263章 被吓尿的派席尔大学士
君临城外的比武场上此刻正在举行着盛大的比武大会,可远在红堡首相塔当中的艾德·史塔克,却没有去参加这场以自己名义举办的比武大会,而是提着史塔克家族祖传的瓦雷利亚钢巨剑“寒冰”,找上了自己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
于首相塔旁的士兵营房当中,乔里·凯索此刻正在与艾德从临冬城带来的北境士兵们玩着骰子。随着营房的大门被人勐地推开,原本围坐在一团专心致志的北境士兵们顿时被吓得蹦了起来。
当他们看见自家大人提着巨剑“寒冰”并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时,乔里等人赶忙将自己面前的那些赌博工具收拾干净。
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艾德·史塔克并未就他们在营房当中赌博的事情进行追究,而是看向被他的突然闯入而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乔里·凯索,并沉声问道:“乔里,如今在这营房中还有多少我们的人?”
乔里·凯索忙不迭地跑到艾德面前向他汇报:“大人,除了二十名被抽调给都城守备队的人之外,如今还留在这红堡当中的北境兄弟还剩下九十个....”
“差点忘了....今天早上还有二十位兄弟护送珊莎小姐前去参加比武大会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这营房当中,还剩下七十个侍卫咯!”艾德·史塔克若有所思地说。
乔里赶忙点点头:“没错,大人!”
“留下四十位侍卫继续守在这首相塔的周围,乔里你立刻带上剩下的三十位侍卫准备跟我出去。”艾德·史塔克看向乔里身后的侍卫们朗声说道。
说完艾德就转身离开了营房,他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首相塔中,而是就那么站在营房前的空地上等候。艾德望着手忙脚乱的乔里·凯索将诸多侍卫集结在自己面前不由眉头紧锁,想着在此事过后自己一定要对这些侍卫进行一番整治。
待到乔里·凯索将诸多侍卫集结完毕之后,艾德·史塔克便大张旗鼓地带着他们走出了首相塔的花园。由于王宫中的人此时此刻都去参加城外的比武大会了,因此在这偌大的红堡当中显得异常的安静,只有为数不多的仆人正在打理着王宫中的一切。
至于那些驻守在红堡中的金袍子,他们毫无疑问发现了他们这只队伍的行踪,但是都默契地没有作声。毕竟他们都认出了队伍为首的那位新任首相大人,没有人敢来多管闲事。
随着一声犹如雷霆般的巨响,派席尔大学士所在房间的薄木板门,顷刻间便崩裂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为首的乔里等一众侍卫的脚下。
向内四溅飞散的旧木残片,零落在房间中的各处。当艾德·史塔克提着“寒冰”巨剑跟在乔里等人的身后踏入房间大门时,他听见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护卫在艾德身前的侍卫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一路为他披荆斩棘并清理碎木残片,以免自家大人踩上这些碎片而因此受伤。
屋内四处弥漫着珍贵的香薰味道,卧室内那张巨大床榻之上,两条白花花的肉体此刻正在乔里等人的刀剑下瑟瑟发抖。
包围在床榻四周的厚厚帷帘被乔里单手一把扯下,只见那位身无寸缕的侍女惊恐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
“大人,求求您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体态丰臃的年轻侍女连忙向乔里哀求,“请不要伤害我。”
仅是一眼,艾德便认出了眼前床上的这位侍女。距离上次他来这里找派席尔大学士还没过去多久,当时就是这个女孩为自己呈上了冰爽可口的牛奶。
此刻她正紧缩着自己的身子,既是害羞又是害怕,想方设法地希望远离指向他们的利刃。
尽管她极力想要遮掩自己身上那些引人遐想的部位,但是仅凭她那双纤细的小手,显然遮不住自己所有的敏感部位。
围在床前的乔里等人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场景,一时之间他们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瞧着以乔里为首的一众侍卫丑态百出,艾德·史塔克感到既是生气又有些好笑,为此他不得不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紧接又着看向那位无辜的侍女说道:“你走吧!今天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
“哈尔温!将这个女孩送出去....出去前让她穿好衣服。”让人将女孩送出房间之余,艾德还不忘恶狠狠地告戒自己的下属,“不要露出一副从没见过女人的模样,若是让我知道你趁机对这个女孩揩油,我一定饶不了你。”
紧接着他又环顾四周的侍卫们:“你们也是一样!倘若让我知道你们在这君临城中胡乱来,我可不会因为你们是我从北境带来的侍卫而有所顾及。若是实在忍不住想要出去找去女孩,你们可以去找你们的队长乔里请上一天的假,然后去城内的女支院中找那些可怜的女孩。”
受到艾德训斥的诸多侍卫纷纷点头,哈尔温从另外的房间当中找来了一张床单给那位侍女披上,遮住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美妙肉体,并将其带到了房间外。乔里等一众侍卫目送着他们离开,眼神就像只可怜的小狗一眼可怜。
如获新生的女孩在破碎的木门上绊了一跤,随后被哈尔温搀扶着离开了房间,进到外面的大厅当中。
随即从大学士房间顶上的渡鸦巢穴当中,传来了一声声渡鸦凄厉的尖叫声,就像是在嘲笑这些憋坏了的北境士兵一样。
随着女孩的离去,众人便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窝在床榻中的那个老家伙身上。乔里捏住薄被的衣角一把将其掀开,露出下面正蜷缩成一团的派席尔大学士。
“派席尔大学士请你告诉我,当你在被学城的枢机任命为大学士并派遣你为国王服务的时候,有准许过像你这样的大学士跟侍女同床吗?”艾德·史塔克与他厉声质问。
听见艾德·史塔克的质问,这个为老不尊且不恪守学城规矩的老家伙这才抬起头,往常一直耷拉着的眼睑此刻却睁得大大的:“史塔克....首相大人,您今天突然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您忠诚的仆人啊....”
在艾德的眼神示意之下,乔里粗鲁地将派席尔大学士从床榻上拉下来,让他乖乖地站在自家大人的面前。
可是派席尔大学士这个老家伙的光秃秃肉体,实在是让人不堪入目,他竭力地想要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前后两处丑陋,只恨两只手不够用。
“哼!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简直是有伤风化,让他穿上衣服。”艾德·史塔克冷哼一声。
按照艾德的命令,乔里·凯索满脸嫌弃地用剑尖将派席尔大学士的衣服挑起递给对方,只见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乔里剑尖上接过自己的衣物开始穿戴起来。
“呵!派席尔大学士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老家伙,如今竟然还有脸与我提及忠诚!”艾德冷笑一声说道,“我来找你询问前任首相琼恩·艾林真正的死因,你非但不如实告知我事情的真相,还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试图误导我对前任首相死因的调查。”
“你甚至还将这一切的罪责,妄图推脱至八爪蜘蛛瓦里斯的头上,简直是罪大恶极!”
“不....不对,史塔克大人你实在是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呀。”派席尔大学士高远尖叫,试图向艾德解释事情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史塔克大人,您可以不要轻易相信瓦里斯的谎言呀,事情绝对不是像八爪蜘蛛所说的那样,那个该死的太监一定是在污蔑我!”
“我警告过您的....瓦里斯那个太监的嘴里全都是谎言,您可千万不要信任他,他只会不断地利用您。”
艾德满脸厌恶地将抱住自己大腿的派席尔大学士一脚踢开:“难道像你这样的学士说谎都这么差劲的嘛?你口口声声说瓦里斯的嘴里全都是谎言,我看你才是那个真正满嘴谎言的家伙。”
“还有,我有与你提起过这些是瓦里斯告诉我的嘛?难道你也知道瓦里斯了解着一切,为了不让我去找瓦里斯了解真相,所以你就想方设法阻止我去找他对吗?”
“史塔克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欺骗了您。您问我是否知道前任首相是被人用毒死的,是否知道究竟是谁将艾林大人毒死...”派席尔狡辩道,“这些我可是千真万确地不知道啊!”
“哼,现如今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却还在与我嘴硬。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匆忙带人前来找你嘛?”艾德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现在我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就算你在我的面前装得再如何可怜,说得自己多么的无辜,你也再没办法欺骗到我。”
“前任首相琼恩艾林大人,是被一种名为‘里斯之泪’的毒药所谋害,而那种来自峡海对岸布佛拉斯的毒药,正是由你派席尔大学士从峡海对岸的炼金术士手中所购买。”艾德·史塔克怒斥道,“既然这种毒药是由你所购买,难道你会不知道前任首相在服下这种毒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出现吗?”
“你明明知道前任首相被人下了何种毒药,可是你非但不积极地对琼恩·艾林进行救治,甚至还谴开了正在对他进行救治的鹰巢城柯蒙学士。如今你却还在这装作毫不知情,你究竟是安得怎样恶毒的心啊?”
派席尔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艾德:“史塔克大人我得向您承认,我的确曾经与峡海对岸来的炼金术士手中,购买过一种名为‘里斯之泪’的毒药。但是我可以确信前任首相大人并非是死于我购买的这瓶毒药,因为这瓶毒药至今还好好地保存在这间屋子当中。”
“况且我也从未在人身上试验过这种毒药的效果,因此我是绝对不可能仅凭琼恩·艾林大人死前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就判断出他究竟是中了何种毒药的。”
“倘若史塔克大人你还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可以为您在这房间当中找来这瓶毒药,我将其从炼金术士手中买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我从未动用过这瓶毒药,也绝对不可能将其交给任何人使用。”派席尔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
乔里·凯索闻言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自家大人,只见艾德·史塔克朝他点点头:“让他去将那瓶毒药找出来,但是要小心他毁灭证据!”
取得自家大人点头同意之后,乔里便押着派席尔大学士在他的房间与大厅之中翻找起来。
由于派席尔老实向他们交代了自己藏匿毒药的位置,因此很快乔里便在这个老家伙的书房置物架上,找到那瓶银色的毒药。
它被派席尔藏匿于无数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后面。
眼见乔里找到了那瓶名为“里斯之泪”的毒药,派席尔顿时如负释重,只听他口中不断与艾德·史塔克呢喃着:“前任首相一定是被瓦里斯所谋害的,关于这个太监,我有好些事要告诉您,保管让您的血液冰凉....”
“派席尔大学士,你恐怕弄错了什么!我虽然是出身于冰冷的北境,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身体中的血液没有南方人那样炽热。”艾德·史塔克意味深长的望向身旁被数把利刃加身的派席尔。
说起体内所流淌的热血,尽管他因为沉闷的性格,从未没有得到过自己父亲的承认。可是他始终相信自己并不比流淌着奔狼之血的布兰登和来安娜要差,毕竟他也是名货真价实的史塔克。
“对此您可不要太过自信了,那位太监每每在您的耳边吹嘘一个秘密,他自己必然隐藏着七个。”派席尔似乎开始自信起来,他不在畏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站直了身体,“瓦里斯那个太监来自于峡海对岸的潘托斯这件事情,想必您也应该知道,他在峡海对岸所拥有的情报网络,可以为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买来这种毒药。”
直到现在,派席尔仍旧在艾德的面前坚持不懈地污蔑那位八爪蜘蛛。艾德不知道瓦里斯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学士,使得派席尔此时此刻还不忘给他泼脏水,只不过他这次再也不会上当了。
面对派席尔持续不断地为自己进行辩解,艾德选择了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将乔里地递给自己的那瓶银色液体瓶盖揭开,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鼻尖进行嗅探。
艾德在瓶中未有闻见任何异样的味道,这的确符合高远与他所描述的有关于里斯之泪的特性。
为了再次验证手中这瓶毒药的真实性,他又吩咐乔里在房间当中为自己找来了一杯酒水。将少许的里斯之泪倒置进酒杯之中,只见那倒入其中的银色液体与酒杯中的红色半透明酒水接触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为一体。
甚至都用不着艾德去搅拌这两种液体,银色的里斯之泪很快就彻底消失在他手里的夏日红之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它曾经存在的痕迹。他再次将酒杯置于鼻尖前,同样没有任何异样的味道传来,唯有夏日红中那独特的清新果香味。
至此,艾德·史塔克已经基本确信他手中的这瓶银色液体,就是小指头和来莎夫人用来谋害前任首相的里斯之泪了。
艾德神情凝重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派席尔:“派席尔大学士,我想我之前已经与你说过了,有关于里斯之泪的这些消息,并非是我从八爪蜘蛛瓦里斯那里听来的。”
“你口口声称自己从未使用过这种毒药,也并未将其交由他人之手,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声称他从你这里偷走了一瓶这样的毒药呢?”艾德与他质问,“派席尔大学士,我得到的消息可与你口中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呢!你能否告诉我,在这其中究竟是谁在说谎吗?”
面对铁一般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派席尔顿时就慌了,慌乱间他终于说出了艾德期待已久的那个名字:“一定是小指头!史塔克大人,这个消息一定是小指头告诉您的对吧?”
“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小指头的话....就是他从我这里偷走了那瓶里斯之泪...自从上次他前来我这里进行过拜访之后,我的储物架上便少了一瓶这样的毒药。”派席尔向艾德哭诉道,“那瓶毒药当时一定是被小指头给偷走了,这个该死的小人从我这里偷走了毒药,如今却还想要将谋害前任首相大人的罪行冠在我的头上。”
“你现在终于承认,用以毒害琼恩·艾林大人的那瓶毒药是小指头从你手中得来的了!”万般震怒之下,艾德挥舞起了手中的“寒冰”巨剑,将自己面前的那张巨大床榻给噼成了两半。
艾德·史塔克的这一剑,吓得派席尔双腿顿时一软,如若不是他身旁的两位侍卫及时架住了他的手臂,恐怕这个老家伙早已瘫坐在地面上了。
受此惊吓,这位派席尔大学士的裤裆之中,流出了大量黄褐色的液体。黄褐色的液体滴落在他身下的地板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顿时溢满了整间屋子,即便是来自峡海对岸的那些熏香都不足以掩盖这种浓郁的恶臭。
在场的众人定睛一看,顿时便明白这位派席尔大学士是被艾德给吓尿了。两名侍卫颇为嫌弃地将派席尔重新架起来,好似是生怕沾染上派席尔身上那些污秽的液体一般。
“派席尔大学士,如若你现在老实与我交代,我或许还能在此饶你一命,给你机会接受劳勃国王的公平审判。”
艾德·史塔克将“寒冰”巨剑递给乔里,并顺带接过乔里手中较为轻巧的精钢长剑,将其致命的剑尖抵在派席尔大学士的喉间:“毕竟真正给琼恩·艾林大人下毒的人并不是你,你那知情不报和私藏毒药的罪行还不算太过严重,看在你曾经忠心服务于王室多年的面子上,劳勃国王或许会对你网开一面,不会判处你死刑。”
“倘若你还是与之前一样,在我对你进行问话时,仍旧是满嘴谎言和不配合的话,如此你恐怕再也等不到劳勃国王审判的那一天了。”艾德·史塔克持剑与他威胁道,“我将在此以叛国罪的罪名,即刻亲自对你进行审判和处决,你知道我拥有这样的权利!”
“以安达尔人、洛尹拿人和先民国王;七国的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国王之名。”
第264章 收获颇丰
鲜血顺着派席尔大学士的脖颈流下,滴在他那干瘪且满是老人斑的胸膛之上,派席尔此时此刻只感觉最后的一丝气力也离自己而去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彷佛是小了一圈,比他们闯入房间时虚弱得多。
由于被艾德·史塔克用手中的长剑抵住了喉间,极度的恐惧使得老人浑身如同筛糠般止不住地在颤抖。即便是此时派席尔被两位北境士兵合力架住了臂弯,他整个人却依旧像是摊烂泥一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乔里!给我们的派席尔大学士搬张椅子过来让他坐下,”艾德·史塔克望着派席尔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眉头紧皱,“如此下去,我真的担心他会栽进自己的尿里淹死。”
按照艾德的命令,乔里在房间当中为派席尔找来了一张扶手椅。两名北境士兵见此便也毫不客气地将这个老家伙架在椅子上,两名侍卫此时已经受够了从派席尔身上所传来的那股恶臭,他们现在只想快点离这个家伙远点。
“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派席尔大学士!”放下手中的精钢长剑,艾德坐在派席尔的面前问道,“前任首相究竟如何得罪了你们,使得你们非得要置琼恩·艾林公爵于死地不可?”
“贝里席大人...不...应该说是小指头才对....他那天找上了我,说是琼恩·艾林大人和史坦尼斯两人知道了...关于王后和她弟弟詹姆爵士之间的一些秘密。”派席尔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两人很可能想要借此....以达到彻底铲除兰尼斯特家族在王室中势力的目的。”
“事实上,前任首相当时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想要把自己的妻子送回鹰巢城,将儿子送到龙石岛给龙石岛做养子....然后再采取行动....”
“所以你就与培提尔·贝里席串通一气,抢先下毒害死了他!”艾德闻言顿时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坐在椅子上的派席尔无力地挣扎着,只不过又被他身后两名身强力壮的北境士兵给按了下去,学士年迈的身躯就像刚出壳的小鸡一般虚弱。
“小指头当时来找我,只是想要询问怎样悄无声息地杀死前任首相,且还不会被劳勃国王察觉出异常。”派席尔说,“我当时郑重地对他进行了告戒,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当时前任首相大人身边的防护是那般严密,他早就发现自己陷入了险境,一直小心提防他人的陷害。”
“否则他也不会做出将自己儿子送去龙石岛的决定了。”只见派席尔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对此小指头说他自有办法,只要能够让劳勃国王和其他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就好了。”
“据此,我有理由怀疑小指头当时已经收买了琼恩·艾林身边的某个人!很可能是他身边的那个侍从,他的名字叫做修夫。在前任首相大人死后,那个男孩就被劳勃国王册封为了骑士,并且还获得了一大笔的钱,一定是他干的。”派席尔对此十分笃定。
小指头当时的确是收买了琼恩·艾林身边的某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并非是派席尔口中的修夫爵士,而是那位与他同床共枕多年并为他生下小劳勃的来莎夫人。琼恩·艾林恐怕到死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自己最亲爱的夫人毒死了自己,艾德如此想到。
“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小指头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我并未将‘里斯之泪’交给他。”
自派席尔开始陈述事件的来龙去脉的那一刻起,艾德便一直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就他目前看来这位大学士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虽然已经确信了派席尔不是在说谎,但是艾德认为在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当中,仍旧存在着不少可疑的地方。
目前,他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位大学士,能够给予自己解疑答惑了:“那么小指头从你这里拿走的那瓶毒药又作何解释?谁知道你有没有将‘里斯之泪’交给对方,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毕竟在前任首相中毒之后,你谴开了正在为他进行治疗的柯蒙学士,面对中毒已深的琼恩·艾林你却又故意不对其进行救治,间接导致了他的毒发身亡。”艾德神情严肃地说道,“这很难让我相信,你和小指头两人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这的确是我有罪....”派席尔呜咽着忏悔道,“王后也想要艾林公爵死于非命,只不过她没有付诸于口,她不能这样告诉我!因为瓦里斯一直在听,在我们看来他是劳勃国王的眼线。不过我只需要看着她的眼睛,就明白了自己该如何行动。”
“因此在柯蒙想要帮他放血排毒的时候,我便将其从前任首相大人的身边赶走了。”
“可是,对前任首相大人下毒的这件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千真万确与我没有关系,是培提尔·贝里席那个小人从我这里偷走了那瓶毒药,为此我可以向新旧诸神发誓。”说到此处,大学士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在艾德看来这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你替兰尼斯特家的那对姐弟做事有多久了?”深吸了一口气,艾德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王后与她的弟弟詹姆爵士之间又究竟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面对如此致命的问题,派席尔的呼吸顿时变得短浅且急促:“王后与她弟弟詹姆爵士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但是相信小指头对此一定非常了解,我也是从他那里得知了这个秘密的存在,他并未与我细说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其实并非只是为了王后,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兰尼斯特家族。”说完这些之后,派席尔那斑秃且宽阔的圆额上,便冒出了一颗颗硕大的汗珠,稀疏的白发因为汗水附着在其干枯的皮肤上。
“一直以来....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泰温公爵忠臣的仆人....疯王尹里斯正是在我的劝说下....这才为泰温公爵打开了城门...”
艾德·史塔克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老狮子泰温诈开并攻陷君临城这起事件当中,竟然还有他派席尔大学士的功劳在里面。也难怪当时疯王尹里斯会那般容易被兰尼斯特骗开城门,原来眼前的这位大学士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和兰尼斯特家族的老狮子勾结在一起了。
“所以君临的陷落也是你的所为?”
“我当时也是为了国家才选择这么做的!雷加王子已经丧命于三叉戟河,彼时那场战争的大局已定。”派席尔大学士不断地为自己开脱,“尹里斯国王当时早就疯了,韦赛里斯年龄还太小,而尹耿王子尚在襁褓之中,当时的七国需要国王....我本希望高贵的泰温·兰尼斯特来担此重任。”
“但是劳勃当时的实力太强了,即便是泰温公爵也无意触及锋芒,史塔克大人您带兵赶来得又极为迅速...”
“你可知道你的这番行为,当年害死了多少君临城中无辜的百姓?兰尼斯特家的军队以劳勃的名义在君临城内大肆洗劫。”艾德勐地起身与他质问,“在这红堡之中,惨死于格雷果·克里冈和亚摩利·洛奇爵士手下的人也不再少数,他们甚至还残忍地杀害了尹莉亚·马泰尔公主,和她尚在襁褓之中的尹耿王子。”
“克里冈爵士当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我相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派席尔呢喃道,“您...您当时不在这君临城中,当时的疯王尹里斯眼见自己大势已去,便想要命令火术士点燃他们埋在君临城下面的那些野火,他想要让整个君临城都为他陪葬....幸运的是,当时的詹姆爵士及时阻止了他。”
“弑君者的行为是可耻的背叛!不论他拥有多么高尚的理由,他都不应该亲手杀死自己曾经誓言效忠的君主。”无论以何种方式来洗白弑君者的行为,艾德认为都是不可接受的。他不断地对派席尔大学士的这种言论进行呵斥,就像他当年在铁王座前痛斥双手沾染自己君主鲜血的詹姆一样。
“为此我感到十分好奇,派席尔大学士你这些年究竟出卖了多少人?”重新冷静下来之后,艾德再次开口问他,“疯王尹里斯、雷加王子、前任首相琼恩·艾林...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将我和劳勃也出卖给兰尼斯特家族?”
“派席尔,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劳勃·拜拉席恩他是个可耻的国王....爱慕虚荣、终日酗酒荒淫无度....他最近甚至还想要撇下自己的王后,那个为他诞下三个孩子的王后,甚至还有一个被王后秘密拿掉的孩子....蓝礼密谋将高庭的明珠带到宫中来诱惑他的哥哥....诸神在上....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派席尔大学士后面的那些胡言乱语,艾德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听下去了,他现在只要看见这个老家伙就开始作呕,特别是在得知了他那些卑劣的行径之后。
“乔里,把派席尔爵士给绑起来带走。”艾德命令道,“将他带回你们的营房之中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和许可任何不得接近他。”
说完艾德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斥着恶臭的房间,派席尔大学士是被他们拖着离开那里的。在经过碎裂的那道大门时,尖锐的碎木片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兰尼斯特...”派席尔此刻已经有些精神恍忽了,即便如此他却还在不断地呻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兰尼斯特和这君临城中的百姓....”
待到乔里等人拖着派席尔离开之后,艾德便继续带人搜索这间大学士所在的屋子。搜遍了里面的几个房间和外面的大厅之后,又从他的架子上取走了几个小罐和一些看似不太重要的书信。
在此过程之中,鸦巢中的渡鸦一直在头顶上滴咕,声调却不再似之前那般凄厉,而是显得出奇地平和。听着耳边传来的渡鸦嘶鸣,艾德想着在学城派人前来接替派席尔的位置之前,恐怕他还得找人来照看一下这些鸟儿。
于红堡之中所有人的注视下,以艾德为首的众人走出了大学士的居所,除却之前被乔里等人带走的大学士和艾德怀中的“里斯之泪”之外,他们的怀里还抱着一堆用以掩人耳目的东西。
在那些有心人的眼中,艾德此次针对派席尔大学士的突击抓捕和搜索行动,真可谓是“收获颇丰”。望着艾德等人离去的背影,许多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向自己的主人汇报艾德他们的此次突击行动了。
与红堡之中的暗潮涌动不同,与此同时在君临城另一边的比武场上,首相的比武大会却举办地如火如荼。如今马上长枪比武还未真正开始,现场的气氛便已经因为劳勃国王的到来给调动起来了。
随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国王大声宣布,马上长枪比赛开始之后,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顶峰。无论是观礼台上的那些贵族老爷们,还是那些只能站着欣赏这场比武大会的平民们,纷纷发出了如同海啸般的热烈的欢呼声。
率先上场的便是弑君者,首战对阵的便是边疆地的布来斯·卡伦伯爵,仅是一个回合弑君者便以自己高超的骑术和敏捷的身手将对方推于马下。对方就连手中的骑枪都没有碎裂。
这说明对方的骑枪压根就没有与他手上的盾牌和盔甲发生碰撞,他几乎是完全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战胜了对方。
紧接着他又如骑马表演般,在与安达·罗尹斯爵士的对决中轻松战胜了对方。轻松取胜安达爵士还不算,这位弑君者还不忘骑着马儿来到观众席前,掀开面罩做出鬼脸与高远挑衅。
他彷佛是知道高远与罗尹斯家族成员的关系一般,受到挑衅的高远倒是神色如常。可是在他身后的那位约恩伯爵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他最瞧不上的弑君者轻易取胜,并且在取胜后还来到高远和自己的面前不断挑衅,他此刻的脸色就像是他身上的那套青铜铠甲一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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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缅怀于2008年5月12日在汶川大地震中不幸遇难的人们。
第265章 比武大会进行时
“混账东西....”青铜约恩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只听他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弑君者,他以为他在做什么?”
“他只不过是赢了场骑枪比武而已,竟然就敢嚣张的在我面前进行挑衅,如果不是我主动将参加此次比武大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我非得给他弑君者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青铜约恩一直在那愤愤不平,反观被弑君者挑衅的高远却显得十分澹定,只听他轻声与约恩伯爵安抚道:“你就让他得意去吧,反正他弑君者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他最好祈祷待会不要比武场上遇见我,否则我定会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摔个狗啃屎。”
“此次的比武大会,他弑君者总会有栽在我手上的时候!除非弑君者在与我对上之前,就已经被人给淘汰了,如此我便更加瞧不上他了。”
“高远大人....我最近在这君临城中听人传闻,您与弑君者曾经在临冬城中有过剑术上的比拼...”青铜约恩与高远问及最近在城内流传甚广的传闻,“传闻说您仅是数个回合就轻易击败了弑君者...”
“传言有些夸张了...弑君者在我的手下还是坚持了几个回合的。”高远笑着说道,“否则他也不会想着,要在马上骑枪比武上给自己找回场子了。”
“哈哈...高远大人您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我可是听闻弑君者在您的手下仅坚持了不过两个回合,就被您一脚踹出去了好几米远。”青铜约恩轻笑一声,“甚至您还差点斩断了弑君者手里的那把长剑,使得史塔克大人不得不站出来喊了暂停。”
面对来自约恩伯爵的好奇,高远却并未正面回应他,只是转头看向青铜约恩并笑而不语。就彷佛是在对他说:我拥有怎样的实力,你约恩伯爵难道那晚在鹰巢城看的还不够清楚嘛?
就在高远与青铜约恩谈话间的功夫,那位骑在马背上游走于比武场四处炫耀的弑君者,终于在劳勃国王不耐的痛骂声中被赶下了比武场。
弑君者骑着自己的战马离开比武场之后,劳勃国王随机宣布马上骑枪比武继续进行。紧接弑君者其后上场的也是一位御林铁卫,就是那名在不久前按照劳勃国王的命令,陪同他一起前往艾林谷的巴利斯坦爵士。
现年已经六十一岁高龄的巴利斯坦爵士,实在可以称得上是名老骑士了,可是他却仍旧有着一股不输于那些年轻骑士的凶勐气势和好胜之心。老当益壮的巴利斯坦爵士,在与那些比自己年轻三四十岁的对手进行对线时,非但没有丝毫落入下风的迹象,反倒是随着比武的进行而越战越勇。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巴利斯坦爵士自然是毫无悬念地将两位年轻的骑士击于马下。虽然他在解决自己的对手时,看起来不似詹姆·兰尼斯特那般地轻松写意,但是也还算的上是干脆利落了。
以巴利斯坦爵士如今的年龄和身体情况来看,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实属是不容易,也亏得他所掌握的精良骑术和多年与敌作战的经验。
在这比武场上同样耀眼的还有那位人称“猎狗”的桑铎·克里冈,相较于本身就自带光环的两名御林铁卫,他几乎是全凭自身高超的武艺,赢得的现场观众的关注和欢呼。
就像他那令人闻之丧胆的哥哥“魔山”格雷果爵士一样,“猎狗”桑铎在这首相的比武大会上几乎是无人可挡,以雷霆般的手段在这比武大会上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
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可惜的是,他的哥哥“魔山”格雷果爵士没有前来参加此次的比武大会。根据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士传闻,有人在河间地前往君临的国王大道上发现了格雷果爵士的尸体。
只不过那具被人弃之荒野的尸体头颅似乎被人取走了,因此大家都不敢断定那便就是格雷果爵士本人。但是现在至少可以确信的是,在国王大道上的确有一支克里冈家族的队伍,遭受了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并全军覆没了,因为发现那些尸体的人在现场找到了克里冈家族的三条黑狗旗帜。
许多人原本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消息嗤之以鼻,可是当他们真的没有在这比武大会上,看到那位格雷果爵士的身影时,就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
于是人们又纷纷开始猜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半道上去截杀格雷果爵士。有人认为是多恩的道朗亲王派人暗中埋伏了格雷果爵士,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多恩人如今有多么憎恨魔山,他在簒夺者战争中女干杀了多恩的尹莉亚·马泰尔公主和她的孩子。
而另外一部人则认为,多恩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此时此刻派人潜入河间地的腹地杀人。特别是在这君临城举办比武大会的前夕,样貌迥异的多恩人在这根本无处可藏,更别提是悄无声息地潜入河间地的腹地了。
这部分的人认为,这或许是对兰尼斯特家族的挑衅。众所周知克里冈家族一直都是兰尼斯特家的忠犬,他们公然地在这国王大道上袭击了克里冈家族的人,可不就是在有意打兰尼斯特家和老狮子泰温的脸嘛!
望着猎狗桑铎在比武大会上矫健的身影,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有可能是桑铎·克里冈杀了自己的哥哥。毕竟桑铎·克里冈脸上狰狞的伤疤,是格雷果爵士一手造成的这种传闻可一直没有停歇过,但是想想猎狗桑铎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于是他们很快便又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怀疑。
等到轮到高远上场时,这马上骑枪比武已经举行了十多个回合了。当他骑着那匹产自谷地的纯白骏马走进比武场地时,顿时在现场的贵妇名媛当中引起了一片惊呼。特别是他那身精美绝伦的暗金色龙鳞战甲,更是立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战甲上的每片龙鳞都在心灵手巧的精灵打磨之下变得极度的光滑,内里若隐若现的纹路和神秘的符文,更是在阳光下引得众人都为之神往。更勿论是战甲上那一道道柔和且浑然天成的线条了,所有人都不由感叹这简直是件极其精美的艺术品。
无论是看台上的名门权贵,还是下面有幸前来观礼的平民百姓,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开始与身边的人打听,如此英俊不凡的少年骑士究竟是出自哪个世族大家。
当他们从某些在临冬城的宴会上见过高远的人口中,得知场上这位气宇轩昂的少年,便是如今新上任的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时,现场的贵妇名媛亦或者是少女们都双眼冒出了精光。
她们此刻都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去,邀请他作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高远今天的第一轮对手便是修夫爵士,只见他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走到高远的对面。修夫爵士似乎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花在了购买他那身晶亮崭新的战甲上,此刻在他的身后竟然连一身像样的披风都没有。仅仅是穿着一身光秃秃的战甲,这使得他的模样显得格外畏缩。
比武很快就开始了,修夫爵士“铿”地一声将自己头盔上的面罩盖上,表示自己已经就位了。而高远则没有选择带上头盔,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准备头盔,他相信自己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从一位青铜约恩为自己安排的侍从手中,接过用艾林谷中盛产的鱼梁木所削制的比武用长枪之后,他便骑着脚下的战马来到了场边。
双方准备就绪之后便放低了手中的骑枪,说实话高远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武大会,毫无经验的他只是将手中的骑枪单手擎住对准了对方。
而修夫爵士虽然也是第一次参加,但是受过骑士训练的他却知道,应该将骑枪的末端架在自己的腋下,以手掌为支点固定自己手中的骑枪。
仅凭高远持握骑枪的姿势,所有人都判断出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就在大家都对他不怎么抱有希望的时候,两匹战马开始全速奔跑起来,两边临时搭建的看台也随之剧烈震动。
骑在战马上的高远犹如稳坐泰山,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前倾,手里的骑枪虽然只是单手持握,但却仍旧是稳如磐石般坚毅。
就在两人手中的骑枪即将相交的前一刻,高远竟然以一个诡异的侧身躲过了对方的骑枪。这场二人之间的马上骑枪比武顿时高下立判,修夫爵士手中的骑枪与高远擦肩而过,而高远的枪尖却狠狠地撞上了修夫爵士的新月护盾。
随着高远手中的骑枪变成了四散飞溅的碎木片,修夫爵士整个人都从马背上被他顶飞了出去。无论是在那观众席上,亦或者是在比武场两边的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哐当....卡察...”
修夫爵士身上厚重的铠甲与松软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高远的手中此时此刻也只剩下了一小段骑枪的残柄。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现场的观众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高远与修夫爵士的这场比武便已经结束了,一时之间在这比武场上落针可闻。
短暂的沉寂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人群当中传来的一阵热烈欢呼声。
“高远公爵....高远公爵...”
“东境守护....”
“屠龙者....”
“....”
在观众们的高声呼喊之中,高远骑着白色的骏马来到倒地的修夫爵士面前,伸手将他从松软的沙地中拉了起来。在这之后,他才张开双臂面向高呼着自己的名字和头衔的观众群体,用以飞吻和标准的礼节呼应他们的热情。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会去关注被高远推下马背的那个修夫爵士了,他只能捂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腹部暗然退场。
望着比武场上此刻正在接受观众热情的高远,修夫爵士对此却没有产生丝毫怨恨。
他知道高远已经对自己格外手下留情了,虽然自己从马背上飞出去很远的距离才摔在地上,两方碰撞时高远的骑枪碎裂地那般恐怖,但是他却没有选择故意去攻击自己最容易受伤的那些部位,而是击中了自己最为柔软但是铠甲防护最为厚实的小腹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还可以站着离开比赛场地的原因,如此巨大的力道,高远如若是选择攻击他的其他部位。自己现在的境遇即便不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至少也得断上数根肋骨或者是臂骨了。
当高远他们走下比武场之后,很快便有几个男孩跑进场内,将其中残留的骑枪碎片打扫干净。当他们将比武场地清理干净之后,骑枪比武又继续进行。
手持新骑枪的高远又重新出现在比武场上,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一场比武需要进行。这次他的对手是巴隆·史文爵士,来自多恩边疆地的石盔城史文家族领主古利安·史文的次子。
这位未来御林铁卫的马术和骑枪倒也不怎么样,只是他在将要与高远撞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就怂了。他驾乘着脚下的战马在最后一刻故意跑偏了位置,导致高远的骑枪压根没有碰到对方,事实上他自己的骑枪距离高远也有十万八千里。
第一回合交锋结束之后,全场都是观众送给这位最后一刻跑开的骑士嘘声。恬不知耻的巴隆·史文爵士在第二回合还想要故技重施,结果被高远飞掷出去的骑枪直接从马背上推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个狗啃屎。
真正意义上的狗啃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狗在场地边拉了一坨狗屎在那里,好巧不巧巴隆·史文爵士就整好摔在了那坨狗屎上面。望着对方伏地呕吐和气急败坏痛斥的模样,很显然那坨狗屎的确是被他吃下去了。
见此搞笑的场面,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开怀大笑起来。特别是坐在高台上的那位劳勃国王,只听他一边高喊着对方狗屎史文,一边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酣畅大笑,就连手中的酒水都全都撒了出来。
高远今日的比赛结束之后,接着又是弑君者与巴利斯坦爵士之间展开的激战。巴利斯坦爵士在与弑君者势均力敌地对拼了两个回合之后,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惜败于弑君者的第三回合。
在赢下了巴利斯坦爵士之后,弑君者便由此顺利晋级了马上骑枪比武的半决赛名单。四个半决赛名额如今已经被人拿走了一个,为了争夺最后的三个名额,参加这场比武大会的骑士们几近疯狂起来。
马上骑枪比武几乎进行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刻仍在持续不断地进行。战马铁蹄轰隆作响,把比武场上的土地践踏成了一片破败不堪的沙漠荒原。
每当有两名骑士互相冲撞在一起时,现场的观众都会忍不住高声尖叫起来。每当有人在冲撞中坠马,他们都会齐声为自己所支持的骑士加油呐喊和欢呼。
在此期间,蓝礼公爵输给了“猎狗”桑铎·克里冈。蓝礼的惨败方式几乎与修夫爵士一模一样,他被猎狗的骑枪狠狠地击中了胸口,几乎是从战马上往后平飞出去的。
当他那鹿角头盔剧烈地撞击在地面上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擦卡”声,这使得全场观众听了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遭殃的只是他那头盔上的黄金鹿角,其中一根被他给压断了。当蓝礼公爵从沙地上爬起来时,全场的观众都在为他疯狂欢呼,只因这位劳勃国王的幼弟一向受到君临城中人们的欢迎。
只见他学着高远的模样优雅地与支持他的人鞠了个躬,转身便想将那根断角递给取胜自己的“猎狗”桑铎。而猎狗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将那枚断角抛进了一旁的观众席之中。现场的观众立马为了那点金子争个你死我活,直到最后蓝礼公爵走进人群中进行安抚,这才恢复了现场的秩序。
在这不久之后,一位身穿纹格披风的雇佣骑士不小心杀了贝里·唐德利恩的坐骑,因此被劳勃国王宣判出局。贝里伯爵临时为自己换了一匹新的战马,随即就因为与马匹的配合度不够,被密尔的索罗斯击于马下。
艾伦·桑塔加爵士和罗索·布伦交手三个回合均是难分伯仲,就连劳勃国王也无法判定究竟是谁取胜。艾伦爵士后来被杰森·梅利斯特伯爵给击败,布伦则输给了青铜约恩的小儿子罗拔·罗尹斯。
第266章 口出狂言的乔佛里
当天高远的最后一场对决对上了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只不过这次索罗斯所信仰的光之王似乎并未予以他庇护。于高远的英勇冲锋之下,索罗斯手中的盾牌与高远的骑枪一齐化成了漫天飞溅的碎片,剩下的半截骑枪径直撞上了索罗斯的头盔,头盔直接裂成了两瓣,漏出了笼罩在下面的大光头。
红袍僧从马背上摔下重重地砸在沙地上,坠马之后的他便当即昏死过去。场下的人见此赶忙叫来了担架,将昏死过去的索罗斯抬回了营帐之中,而与此同时胜利者却已经在绕场接受群众的欢呼了。
如此高远便顺利地拿下了明天半决赛的资格,现在四个半决赛的资格便已经被人拿走了三位。仅剩的最后一个名额,将在“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与青铜约恩的儿子罗拔·约恩斯爵士之间产生。
洛拉斯爵士是高庭公爵和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的小儿子,如今年仅十六岁,是在这比武场上年龄最小的一位骑士。别看他年纪尚轻,然而今天他却能够从众多优秀的骑士当中脱颖而出,当天早上他几乎是以完胜姿态连续赢下了三场胜利,而且被他击败的三位对手都是劳勃国王身边的御林铁卫。
论及在这比武场上谁更受现场诸位女士的青睐,母庸置疑便是这位来自高庭的俊美少年了,相比较于高远这匹突然闯出来的黑马,很显然洛拉斯爵士还是更胜一筹。
他那身银白色的铠甲经过工匠的精心凋琢,上面的瓷釉饱含着千束不同的花朵,他的雪白坐骑上则覆盖着鲜红的毛毯和无数红白玫瑰。
每次在赢得胜利之后,这位洛拉斯爵士便会骑着马儿走到众多女士的面前,将其从自己马背上的红毯上取下一朵白色玫瑰,抛给群众里的某位美丽的姑娘。现场又有哪位女士忍心去拒绝一条英俊的小奶狗为自己所献上的白色玫瑰呢?
由此可以预见的是,百花骑士绝对会是这次比武大会上的全场焦点。被笼罩于百花骑士璀璨夺目的光环之下,罗拔爵士即便是穿着自己家传的青铜铠甲,站在场上也难免会显得有些暗然失色。
望着场上神色暗然的罗拔爵士,观众席上的青铜约恩不由暗自心生忧虑。如今对决还未真正开始,自己的儿子竟然便在气势与信心上输了对方一筹,那么若是等到比武真正开始进行,他又尚有几分勇气去直面自己的对手呢?
见此场景就连高远也对二人之间的比武不抱太多期望了。事实也是如此,手握骑枪驾乘着战马冲刺的罗拔爵士,首先在气势上显然就要弱上对方一头。
罗拔爵士家传战甲上的符文似乎根本阻挡不了洛拉斯爵士的英勇,百花骑士手中的骑枪把他的盾牌刺成了两半,将他从马鞍上推了下来,轰地一声栽倒在沙地上。
躺在地上的罗拔爵士因为痛楚不断地发出呻吟,取胜于他的百花骑士则在绕场接受欢呼,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去关心躺在地上的罗拔爵士。只听他在地上呻吟了许久,场边人这才叫来了担架,将摔得头昏眼花、动弹不得的罗拔爵士抬回了营帐接受治疗。
眼见自己的儿子受伤不轻,青铜约恩便也顾不得与高远告辞,起身便往罗拔的方向赶去。
接着洛拉斯爵士又骑着白马来到珊莎·史塔克的面前,即便高远此刻看不见珊莎脸上的表情,他也能够猜到这位花痴少女现在的视线恐怕全都聚集在洛拉斯爵士的身上。
特别是当百花骑士摘下那朵红色玫瑰时,即使是相隔甚远他也能够清楚地听见对方短促的心跳声,如若心跳的速度再快一些,这位小女孩的心房此刻怕是要炸开了。
“亲爱的小姐!”洛拉斯爵士微笑将手里的玫瑰递到珊莎的面前,“再伟大的胜利也不及你一半的美丽。”
望着珊莎·史塔克羞涩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红色玫瑰,并置于自己鼻尖深吸玫瑰甜美的香气。直到洛拉斯爵士策马离开之后还紧握不放。
高远直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全是因为眼前的这幅场景简直是太过肉麻了。即便是自己与亚玟私底下互相腻歪的时候,恐怕都不及这般的万分之一。这也是高远为什么不在这比武大会上这样做的原因,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羞耻和油腻了。
此刻在那位花痴少女的脑海和眼中,恐怕就只剩下洛拉斯爵士那英俊的脸庞和手中的红色玫瑰了吧,至于那倒霉催的乔佛里王子恐怕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洛拉斯爵士打败罗拔爵士拿下了明天半决赛的最后一个名额,由此在这骑枪比武的场上最终只剩下了四个人,他们都是从七国众多骑士当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猎狗桑铎·克里冈,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屠龙者高远公爵,以及有着“百花骑士”美誉之称的少年洛拉斯·提利尔爵士。
或是熟悉,又或者较为陌生,这些名字都将注定在未来纷乱的七国当中,成为所有人都望之不可及且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待到骑枪比武结束时新月早已在众人的头上升起,前来观礼此次比武大会的人们也都已经累了。于是劳勃国王便向众人宣布,最后的三场比试将会被放在明天早上举行。此次比武大会的团体赛事,将等到决出骑枪比武的最终冠军之后开始。
随着劳勃国王宣布今天的比武结束,现场的观众们也渐渐散去,在此期间他们还不忘兴奋地与自己的同伴们一起,讨论着今日在比武场上诸位骑士的精彩表现,和翌日的骑枪比武冠军之争上最终会是哪位骑士勇夺桂冠。
诸位廷臣要员们则是跟随劳勃国王一齐前往了河边用餐,作为东境守护者兼鹰巢城公爵,高远自然也是众多受邀参加的人员之一。
当他们来到那黑水河畔时,六头足有寻常人高的牦牛已经被架在烤肉铁叉上缓缓转动,很显然那些王室的大厨们已经在此烤制这些牦牛好几个小时了。
见到国王等人的到来,旁边的厨娘与帮厨们赶忙在那娇嫩欲滴的牦牛肉上涂抹奶油和香料,直到那些牛肉被烤得香酥可口,油脂四溢。
国王的营地帐篷前搭起了巨大的长桌和长椅,被白布覆盖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甜点、草莓和刚出炉的面包和肉汤。
高远与珊莎·史塔克一齐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贵宾席的正中间坐的是劳勃国王和王后瑟曦,分坐国王和王后左右两侧的则是几位王子和公主,在这之后才是诸位前来参加此次比武大会的七国重臣。
也不知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所为,高远所坐的位置恰好被安排在了珊莎·史塔克的旁边。见到今天在骑枪比武上,有着精彩表现的高远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原本珊莎是想要与他恭贺在骑枪比武中成功晋级的,可是哪知许久未有理会过她的乔佛里王子突然在她的右手边坐下。
珊莎直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原本已经想要与高远祝贺的话也就全部憋了回去。自从上次在三叉戟河的事件发生之后,乔佛里便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了,一时之间珊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她实在没有办法去很乔佛里,因为直到现在她仍旧认为“淑女”的死,责任全在任性的艾莉亚和那冷酷无情的王后身上。
况且今晚的他委实太过俊美了,身穿着一件紧身的深蓝色上衣,上绣两排金色狮头,额间佩戴了一顶用黄金和蓝宝石制成的纤细冠冕。
他的头发犹如真金般闪亮,珊莎紧盯着他的面庞浑身情不自禁地在颤抖,她生怕乔佛里会继续对其不予以理会,甚至再次像在那红宝石河滩时一样对她恶语相向,让她哭着逃离这里。
结果她所预想的糟糕场面并未出现,乔佛里不仅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她,还深情轻吻了她的手。就像歌谣中所传唱的那些王子般英气勃发,除了没有在比武大会上展现自己的潇洒英姿之外,乔佛里几乎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王子了。
只听乔佛里率先打破沉默:“我亲爱的未来王后,洛拉斯爵士的眼光的确很好,他从今天比武场上那些庸脂俗粉当中找到了真正的美人。”
“他今天在比武场上对我表现得太绅士了。”珊莎·史塔克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想要尽力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表现出优雅和礼貌,然而她此刻的内心恐怕就像是吃了蜂蜜一样开心,“洛拉斯爵士才是今天场上最绅士的骑士。王子殿下,您认为他明天有可能会获得骑枪比武的冠军吗?”
“哼,他才不会有机会赢得冠军!”乔佛里冷哼一声,“明天我的狗会收拾他,詹姆舅舅也肯定能够打败他。再过几年,等我可以参加这比武大会了,我就会将他们全部收拾掉。”
听闻此言,一直在旁偷听两人对话的高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位口出狂言的王子。心想就凭你这个小瘪三,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在红宝石滩头,被一个小姑娘揍得满地求饶的事情了嘛?
“高远爵士!你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乔佛里显然注意到了高远脸上不屑一顾的神情,皱着眉头与他质问,“又或者是你认为我没有能力在比武大会上横扫所有对手?”
呵,还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高远暗地里冷笑一声。
虽然心底是这样想的,但是高远倒是没有傻到在这个时候去故意触怒对方:“乔佛里王子殿下将来能否够在比武大会上横扫所有人,这个我不敢保证。”
“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你的舅舅詹姆爵士明天恐怕不会再有机会对上洛拉斯爵士了。”高远强忍住笑意说道,“因为他明天要第一个对上的对手就是我!这倒不是我在狂妄自大,只不过那詹姆爵士断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我记得你,高远爵士!”乔佛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在临冬城的那场晚宴上,就是你在决斗中打败了我的舅舅詹姆,你当时只是在剑术上胜过他一筹,在这骑枪比武上恐怕你未必还能够赢过他。”
“在明天的骑枪比武上我能否胜过詹姆爵士,这可不是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别忘了当今的国王还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你乔佛里王子。”高远笑着摊了摊手说道,“大言不惭任谁都可以!可是到了那比武场上,每个人所能凭借的都只有自身真正的实力,想要取胜对手可不能只靠嘴巴说说而已。”
“只希望我明天将你那舅舅汉姆爵士轻松击败的时候,乔佛里王子殿下你不要惊掉大牙才好。”
“我见过你今天在这比武大会上的表现,简直只能用十分糟糕来形容,看得出你根本没有经受过骑士的训练。”乔佛里似乎是颇为不服气,开口嘲讽道,“我的父亲当日肯定是喝过头了,才会命令詹姆将你这样的小人物册封为骑士,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丢出两枚银币就将你打发掉。”
“呵呵....我的确是没有经受过专门的骑士训练,可是我今天能够打败那么多经受过骑士训练的人,便已经充分说明了我的实力。这事实摆在面前可由不得你来质疑,乔佛里王子殿下!”高远立马开始反击,“至于那晚劳勃国王册封我为骑士,这与他有没有喝多可没有关系,他至少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我是个小人物这件事情,恐怕还不劳由你来提醒,无论怎么说我也比某个弑杀自己君主的卑鄙小人要好得多。”
“你能够有今天全都应该感谢我父亲对你的厚爱!倘若不是我父亲对你的提拔,恐怕你还是个只配在宴会上与私生子和侍从厮混的雇佣兵,而不是有资格在这与我们共同就餐的所谓鹰巢城公爵。”乔佛里似乎开始恼羞成怒了,他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朝着高远大吼道。
“我母亲曾经和我说过,你那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的职位原本是属于我舅舅的。是他看不上这些个职位这才轮到你的头上,如此说来你只配吃他丢却的残羹剩饭罢了。”
乔佛里这番愚不可及的言语方才脱口而出,紧接着全场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神情震惊地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王子。珊莎·史塔克闻言更是焦急万分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即便是她平时的情商再如何低下,此刻珊莎也知道乔佛里恐怕要惹出大祸了。
乔佛里的这般口无遮拦,几乎立马引起了在场所有贵族世家的严重不满。即便是有少数的贵族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当他们从身边的人那里得知这位王子的狂言妄语之后,看向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变成了厌恶。
无论是作为鹰巢城的公爵,还是作为如今的东境守护者,高远都可以说得上是站在当今维斯特洛贵族权利阶梯的巅峰位置了。除却真正站在权利金字塔最顶端的劳勃国王之外,诸位守护者和公爵大人便是七国中最核心的人物。
他的这般狂言几乎是在动摇整个七国的政治根基。
如若说在他乔佛里的眼中,贵为东境守护者、鹰巢城公爵的高远只配吃他兰尼斯特家丢弃的残羹剩饭的话。那么在场的这些同为一方守护者、公爵以及其他更低一阶的世族权贵,在他乔佛里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存在呢?
任人呼来唤去随意驱使的兰尼斯特家奴隶,又或者是就连残羹剩饭都不配吃的走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下大祸了,这位乔佛里王子顿时神色慌张起来。还没等他开口为自己刚才的错误言行进行辩解,只见一盏盛满夏日红的酒杯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内里的红色液体全都倾覆在了乔佛里的身上,只见那身深蓝色的紧身上衣大半都被染成了红色,就连他那胸口前的金狮子都变成了血狮。其闪亮的金色长发上也沾染了不少泼洒出来的酒水,使得他眼下看起来极其狼狈。
“乔佛里!!!”一声响天震地的怒吼传遍了整座会场,“你这个该死的混小子,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如梦方醒的乔佛里与在场的众人这才循着酒杯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位劳勃国王此刻正满腔怒火地瞪着乔佛里的方向。
第267章 培提尔·贝里席
劳勃国王的怒吼长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恐惧使得乔佛里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在颤抖,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父亲那愤怒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高远面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乔佛里脸上哭丧的表情,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尤其是当劳勃国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乔佛里走来时,他的每次抬脚都会在这高台上引起一阵抖震,
旋即乔佛里便会害怕地抽动一下自己的肩膀。随着那恐怖的脚步声逐渐临近,此刻乔佛里的内心便愈发恐惧起来。
当劳勃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低垂着脑袋的乔佛里视野中时,他便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可是还没等他看清劳勃的脸,一只巨大的手掌就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待到趴在地上的乔佛里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他那张俊俏脸庞的左侧已经出现了个鲜红的手印,
嘴角更是溢出一丝殷红。
还没等乔佛里从这个巴掌中回过神来,随即他又被劳勃国王揪着脖子带到了高远的面前:“高远公爵,
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这才让乔佛里在你的面前口出狂言,我在这里诚恳地向你表示歉意。”
“劳勃陛下,您的歉意我已经收下了...”高远站起来郑重地说道,“看在劳勃国王您的面子上,我可以原谅乔佛里王子刚才对我的无礼行为....”
听闻高远原谅了自己,被劳勃紧紧揪住脖子的乔佛里不由如负释重,可是还没等他真正松一口气,紧接着便听高远话锋一转:“但是今天在这宴会上,受到乔佛里王子言语侮辱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相信在场的所有贵族们刚才都感觉受到了冒犯。乔佛里殿下说出的那番话性质究竟有多严重,相信你我都非常清楚,
劳勃陛下!”
“七神在上!”劳勃将乔佛里揪至他们两人的中间,并不耐地与高远抱怨,“高远你看看这小子,乔佛里他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他哪里会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有多严重,
况且这也没有酿下什么严重的后果。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到底打算怎样才肯原谅他?”
“劳勃陛下,我可不认为乔佛里殿下还是个孩子。他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上几年他便将迎来自己的成年礼,现在是时候让他学会如何与七国中的贵族和平共处了。”高远不卑不亢地说,“倘若不借此机会让他明白与诸侯们的相处之道,恐怕未来乔佛里殿下在接替了您的位置之后,很可能会重蹈疯王伊里斯的覆辙。”
“况且我已经表示原谅了乔佛里殿下刚才无礼的行为,看在劳勃陛下您的面子上。”高远朗声说道,“因此我并不需要乔佛里对我进行道歉,此刻他真正应该得到的是在场的所有七国重臣的原谅。”
“现场的诸位七国重臣如今宣誓效忠于您,他们未来也必将效忠与乔佛里殿下,如若现在他无法取得在场诸位重臣的原谅,那么将来他们又将怎样看待自己这位未来的君主呢?”高远这并非是在与他危言耸听,相信在此事过后许多人都会改变自己原本的想法。
“您或许能够让他们归于乔佛里王子的治下,但是您可别指望他们能够真心地效忠于乔佛里,因为这些权贵们在乔佛里这里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无法获得。”
耐心地听完高远的话,劳勃·拜拉席恩神情凝重地看向自己的长子,注视着乔佛里脸上那颓废的神情,
他认为高远所说的话的确非常有道理。看来自己这些年的确是疏于对乔佛里的教育了,这才导致他在今天晚上的宴会上,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好在如今自己余威尚在,还能够替乔佛里镇压住那些心怀叵测的大领主。若是哪天自己突然暴毙了,又或者是当自己余威不再时,人心已失的乔佛里到时即便是手握权力的大棒,恐怕也无法单凭自己的力量去镇压七国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吧。
劳勃·拜拉席恩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赢得这铁王座的,远在峡海对岸的坦格利安余孽如今仍在伺机而动。
待到自己行将就木之时,届时乔佛里所能凭借的便只有他自己,和那些仍然忠诚依旧的世家权贵了。
“哼!这就当做是对你的一点教训了。”劳勃·拜拉席恩看着乔佛里的那副颓废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乔佛里你这个混小子,还不快点感谢高远公爵不计前嫌对你的指点!”训斥完自己的儿子乔佛里,劳勃·拜拉席恩还不忘在他的屁股上踢上一脚。
摄于身后自己父王的威严,只见那位乔佛里王子就像是只斗败的金毛公鸡一样,捂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高远的面前:“谢谢您的指点,高远公爵大人....”
“很荣幸能够收下你的谢意,乔佛里王子殿下!”高远笑着回应道,说完还不忘提醒他,“接下来你你应该去向在场的诸侯道歉了,否则劳勃陛下又要踢你的屁股了。”
乔佛里满腔怨恨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高远,随即就咬着牙转身走去台前向诸位重臣道歉去了。望着正在向台下的诸位贵族道歉的乔佛里背影,高远嗤之以鼻地摇摇头。
他对乔佛里走开前那露出的怨恨眼神早有预料,因此高远丝毫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反正他乔佛里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即便是没有高远的介入,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下去,他乔佛里也迟早要为自己的暴虐行径付出代价。
若是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的话,他乔佛里恐怕都等不到在婚礼上被人毒死的那一天。待到他带兵攻陷君临城的那一天,他的命运甚至将比被人在婚礼上毒死悲惨十倍。
传闻在比峡海对岸还要遥远的东方,有一种提取自狮身蝎尾兽的毒药,能够让人万分痛苦的死去。
“说起来...高远公爵,你与我自戴瑞城那一晚的分别之后,好像还没有好好喝上一杯呢....你从那鹰巢城赶来君临之后也没见过来找我,今晚你我之间必须好好喝上几杯。”劳勃国王亲切地搂住了高远的肩膀大声说道。
他随后唤来了位仆从,让他给自己送来了一瓶冰镇的夏日红,并从仆从的手中亲自接过了酒壶为高远斟上了一杯美酒。
“劳勃陛下你希望能够与我痛饮几杯美酒,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高远便将手中的夏日红一饮而尽。
“高远公爵可真是痛快....”劳勃国王一边夸赞着高远,一边再次为他斟上美酒。
就在劳勃国王举杯想要与高远再痛饮几杯的时候,此前前去与诸侯道歉的乔佛里王子又折返至他的面前。只见劳勃国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并恶狠狠地朝着乔佛里大吼道:“你站在这看着我干嘛,还不赶紧滚回你母亲身边去,是嫌今晚给我惹的事还不够多吗?”
说完还不忘用自己的大手拍在乔佛里的后心上,但是这次他手上的气力显然小了很多,只是想让他赶紧滚回自己妻子的照护之下。
“无需与这孩子计较....我们继续....高远公爵...”劳勃·拜拉席恩再次与高远举起了酒杯。
此间事了,劳勃国王又接连与高远对饮了四五杯夏日红之后,这才与他告辞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您今天的表演可真是精彩...高远大人!”
高远方才重新落座,随即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名瘦弱的男子带着满面虚伪的笑容正盯着他看。眼前这个男人的个子很矮,下巴上留着一小撮山羊胡,两边的发鬓有几簇银色的发丝,年纪大概与艾德·史塔克差不多。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精彩表演的是什么,是指的我今天在比武场上精彩的表现,还是说刚才那场与乔佛里王子的闹剧?”高远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那人,好半天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原来是自己目前正在与艾德·史塔克密谋对付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此时突然找上自己,但是高远笃信这个阴险小人找上自己准没好事。于是他立马就提高了警惕,以防在言语上落入某人的陷阱,又或者是被他的言语所误导。
高远暗自猜测,对方大概率是冲着修夫爵士的事情来的。毕竟自己昨天将修夫爵士带进城内的时候也并未遮掩,在此之后又是马不停蹄地去首相塔之中见了那位首相。
要知道修夫爵士可是知道他小指头最重要的秘密,如若修夫爵士真的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了高远,然后高远又将这个秘密与如今的首相艾德进行了汇报,那么他小指头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别看小指头此刻在高远的面前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心底估计其实早就已经慌得不行了吧。若是让他知道艾德今天带人前去派席尔大学士那里进行了搜查,并且已经将那瓶仅剩的“里斯之泪”带走的话,这小指头只怕会更加慌乱了。
高远很期待看到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也不知道届时他还能否维持现在这幅淡定自若的模样。说实话高远还是挺佩服他小指头所拥有的胆气的,若是换做高远是他小指头,在此境地之下恐怕早就闻风而逃了。
先不说他多年以来的谋划都将全部泡汤,就是他小指头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按照劳勃国王的脾性,在得知是他害死了前任首相之后肯定会不会饶了他,证据确凿之下当即就会宣判他死刑,就连披上黑袍加入守夜人军团的资格都不会给他。
“您自然知道我所指的精彩表演是什么,高远大人!”培提尔·贝里席似乎是在故作玄虚,“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当今御前会议的财务....”
高远挥手打断了对方:“我知道你是谁,培提尔·贝里席大人!我曾经多次在别人的口中听闻过你的大名,无论是在那艾林谷的鹰巢城中,亦或者是在这君临城之中,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你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你可以称呼我为培提尔...”
“亦或者是称呼你为小指头!”高远抢答道,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你、我之间并不相熟,至少还没有熟到互称名字的地步。我也不想让你在这宴会上搅乱我愉快的心情,所以你不要再玩那些弯弯道道的东西了,请直接说出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就行了。”
“高远大人您愿意怎样称呼我都可以,我今晚来与您攀谈只不过是想要与您做个朋友罢了。”小指头自然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他今晚只不过是想要前来试探一下,看高远这个人能否被自己拉拢,或者说是能否被收买。
既然小指头不愿直言自己今晚来找他的目的,高远也就不准备再理会对方,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美酒和佳肴上。
眼见高远不在理会自己,小指头也不再自讨没趣了,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珊莎·史塔克身上。
“你一定是她的女儿。”小指头突然开口对珊莎说,他的嘴角虽然泛起笑意,但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却没有笑,一旁的高远也不知道对方突然与珊莎·史塔克攀谈究竟有什么目的,“你与你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你有徒利家的美貌。”
“我是珊莎·史塔克,贝里席大人您刚才口中所说的可能是我的母亲,又或者是我那小姨莱莎夫人。”珊莎·史塔克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
早在高远与这位贝里席大人谈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注意到了他。根据两人的对话来看,这位贝里席大人找上高远公爵肯定是没安好心,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在高远公爵那里碰壁之后又找上了自己。
“很荣幸能够认识她的女儿,也很荣幸能够认识你,珊莎·史塔克小姐。”小指头身上穿着绒毛领口的厚重斗篷,用一只银色仿声鸟系住,尽管他尽力维持着自己身上自然典雅的贵族气势,但是他还是显得有些唐突了。
“令堂曾经是我心目中爱与美的皇后,可惜的是我在一场重要的决斗中输掉了她。”小指头俯身在珊莎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呼吸中伴随着薄荷的味道,“你这头浓密的枣红秀发与清澈的天蓝色眼睛便是遗传于我曾经的挚爱。”
说罢小指头便伸手想要去撩起珊莎·史塔克耳边的一撮红褐色发束,可是还没等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一缕缕秀发,他的手持便如同触电般收了回来。
只见一柄龙骨打造的匕首正挡在他与珊莎之间,这把龙骨匕首的主人正是高远,只听他呵斥道:“小指头!霍斯特公爵在奔流城将你抚养成人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女士的身体是不能随意去触碰的嘛?”
“还是说你在奔流城的时候就一直如此,经常喜欢趁机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高远开口对小指头进行冷嘲热讽,“珊莎·史塔克小姐是史塔克夫人的女儿,说起来也应该是你小指头的外甥女了。你竟然连自己的外甥女都不放过,也难怪霍斯特·徒利公爵当年会将你从自己的城堡中驱逐出去。”
第268章 黑水河畔的晚宴
此番严厉的斥责高远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给对方留情面了,每句话都深深刺痛了他小指头的内心,就像是在他内心深处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疤上面再次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更别说这番话是他当着珊莎的面说出来的,这让小指头的脸面更是再也挂不住了,只见他故作大度的表示是自己太过唐突了之后,便脸色铁青地转过身走开了。
“高远大人,刚才真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刚才为我解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贝里席大人....”只听珊莎·史塔克轻声细语地向高远表示感谢,“您刚才说贝里席大人被我外公从奔流城中赶出去这件事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情?而且我也从未听我母亲提起过这件事情。”
“霍斯特公爵自然不会对外公然宣扬这件事情,因为在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徒利家的一桩丑闻。”高远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里面的酒水早已经见底了,“至于你的母亲为何没有与你提起此事,这恐怕是因为凯特琳夫人也一直被瞒在鼓里。”
高远唤来侍者为自己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重新斟上酒水,而侍者却连带将珊莎面前的酒杯也斟满了。但是珊莎·史塔克并未对此表示反对,而是等到侍者将酒杯斟满之后,方才优雅地点头与那位侍者表示了感谢,此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究竟是怎样的丑闻,竟然就连我母亲都毫不知情...”过了好半响之后,珊莎这才有些犹豫地端起酒杯与高远询问,“原谅我的好奇,能与我说说这里面的辛秘吗,高远大人?”
“珊莎小姐,此事事关徒利家族的霍斯特公爵与你的姨妈来莎夫人,我本不应该与任何人透露。”高远也是犹豫再三这才开口,“但是为了让你在将来不至于被小指头这样的人蒙骗,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毕竟你也算得上是半个徒利家族的人,有资格了解这件事情的前后原委。”
“但是我今晚跟你说的这件事,最好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即便是你的父亲艾德·史塔克也不行。”高远突然凑到珊莎的面前说道。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近在迟尺的珊莎甚至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高远说话时从口鼻中所呼出的灼热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这让她不由俏脸一红,顿时只觉得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此刻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礼仪,外加重新在她左边落座的茉丹修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珊莎悄声说,“我保证!”
“既然在刚才之前,你还不认识那位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那么想必你的母亲在临冬城,也从未与你提起过他。”高远笑着说道,“那倒也是,凯特琳夫人怎么会到处与人宣扬,小指头曾经与她表示过爱意这件事呢,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
“既然珊莎小姐你对此一无所知,那么我便从小指头与你母亲、来莎夫人之间的关系说起吧。”望着皱着眉头的珊莎·史塔克,高远开始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开始讲述小指头与徒利家族两姐妹之间的恩怨纠葛。
“你的母亲凯特琳夫人和她的妹妹来莎夫人,两人都是与霍斯特公爵的养子培提尔·贝里席一起在奔流城长大的。”
其实,与他们一起在奔流城长大的还有姐妹俩的亲弟弟艾德慕,只不过艾德慕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被高远直接忽略掉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在此期间,年轻的来莎夫人爱上了小指头,可是培提尔却一直深爱着的是你的母亲。自从他九岁被霍斯特公爵带回奔流城的那一天起,他便深深爱上了凯特琳夫人无法自拔。”
讲到此处时,珊莎轻咬住自己的樱唇,看向高远的那双漂亮的天蓝色眼睛中,似乎是在闪烁着精光。
她对高远所讲述的这些有关于自己母亲的陈年往事,此刻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我母亲从未与我们提起过这些。事实上她就连自己在奔流城生活的那些寻常事情,都极少会与我们这些孩子提及。”
“培提尔爱上你的母亲,然而凯特琳夫人虽然经常与之嬉戏玩耍,甚至是玩笑亲吻,但是凯特琳夫人却仅仅是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弟弟。”高远摇摇头说道,“在这之后的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从你父亲那里或者是临冬城的其他人的嘴里听说过。”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凯特琳夫人,被霍斯特公爵许配给了临冬城的继承人。”
“高远大人,您所说的那位临冬城的继承人是我的父亲吗?”珊莎·史塔克问。
“不...当时的史塔克家族继承人还是艾德·史塔克大人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在簒夺者战争爆发前夕被疯王杀害的布兰登·史塔克。”高远对珊莎的猜测予以了否认,“在定下婚约的几年后,布兰登便亲自到访了奔流城与霍斯特公爵确定同凯特琳夫人结婚的时间,这时小指头则趁机向布兰登提出了,要为争夺凯特琳进行决斗。”
“难怪刚才贝里席大人会说,他在一场重要的决斗中输掉了我的母亲。”珊莎似乎是有些不胜酒力了,她双手交叉支撑住自己那可爱的脑袋。
“哼!他小指头从来就没有未取得过凯特琳夫人的芳心,又何来输掉你母亲一说。”高远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其实,你的母亲当时已经爱上了布兰登·史塔克,就像她现在爱上了你的父亲一样。”
闻言,珊莎的脑袋晃得就像是拨浪鼓一样:“这不可能!我母亲这辈子从来都只爱过我的父亲,她如果不是深爱我的父亲的话,又怎么可能与他结婚呢?”
“事实是凯特琳夫人当时差点就嫁给布兰登·史塔克了,如果不是布兰登在红堡中被疯王给杀害了的话....”高远说,“总之这并不重要,这都是在你和罗柏出生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了,重要的是你的母亲现在与艾德大人过得十分幸福就够了。”
“人都只有在深陷苦境的时候才会去忆惜过往,而当他们满足与当下的幸福生活时,那便不会在去提起过去的事情,就像凯特琳夫人从未与你们提起过这些陈年往事一样。”
珊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高远大人,您认为我以后与乔佛里王子在一起,会像我父母那样幸福的生活吗?”
高远闻言抬头看向不远处乔佛里王子的方向,然后有些沉重地摇摇头:“实话讲我并不看好珊莎小姐你与乔佛里王子之间的结合,狮子与狼之间的结合往往会产生难以预料的矛盾。”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沉默。珊莎·史塔克有些失落地低垂着头颅,她凝视着自己的局促不安的小手。
而高远则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酒杯上,珊莎·史塔克未来的命运如何他从未放在心上。从原着中来看这位珊莎小姐所遭受的苦难,虽然并不能全部怪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过了好久珊莎·史塔克才重新开口:“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面对珊莎·史塔克突如其来的问题,高远表现得非常疑惑。
“我是指在贝里席大人输了那场决斗之后,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可算不上是高远大人您口中的丑闻,倒也用不着我外公极力对此进行隐瞒对吧。”
“这的确算不上是丑闻,真正的丑闻是后面所发生的事情。”高远点点头继续开始讲述,“布兰登·史塔克在赢得了决斗的胜利之后,原本还想要取走小指头的性命,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另外一个男人来抢夺自己的未婚妻。”
“但是在凯特琳夫人的极力请求之下,他还是饶了小指头的性命。”
“培提尔·贝里席在这场决斗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因此当时年轻的来莎夫人便自愿去照顾他。当晚她便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培提尔,而当时培提尔还在口中不断念叨着你母亲的名字。”当他讲述到这一段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不久之后,来莎夫人就被霍斯特公爵发现她怀上了培提尔的孩子,为此你的外公当时大发雷霆,他将其视之为徒利家族的耻辱并强迫她打掉了那个孩子。”
“在这之后霍斯特公爵便将培提尔给赶出了奔流城,家族中出了这样令所有人蒙羞的事情,霍斯特公爵自然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无论是凯特琳夫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对此事都是一无所知。”
珊莎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和来莎姨妈,竟然与贝里席大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狗血的爱恨纠葛。
其实她觉得自己的姨妈还是挺可怜的,为自己心爱的人付出那么多,最后不但没有如愿收获期盼已久的爱情,还得被迫将自己独自里的孩子打掉,为此贝里席大人还被赶出了奔流城。
“既然如此,当时为为什么外公不直接让姨妈嫁给贝里席大人呢?毕竟当时她已经不是...雏女之身....很难再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婿....”珊莎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而且当时艾林公爵怎么会答应...”
“迎娶一个身子不再纯洁的女人作为自己的妻子...他的身份是那般的尊贵....既是东境守护者又是鹰巢城的公爵大人。”
因为贝里席家族太弱小,根本不足以与徒利家联姻
“哼!他小指头只不过是个出身五指半岛的小贵族,又哪里有资格与徒利家族联姻。”高远冷哼一声,“至于琼恩·艾林公爵当时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主要还是因为当时艾林公爵年事已高且膝下又无继承人,一来来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生育能力,二来当时在簒夺者战争中琼恩·艾林需要河间地的支持,因此他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除却徒利家族的那些破事之外,下面两人接着又聊了许多趣闻。侍者不停地在为他们斟酒,酒杯也从未干涸。虽然两人喝的并不算太多,但事后珊莎却好似记不得自己尝过酒。
她只觉得自己无需喝酒,便已经陶醉在今晚现场宴会的魔力之下,被种种迷人事务熏得头晕目眩。被她曾经在临冬城时梦想了一辈子,却从来不敢奢望目睹的繁华美丽给弄得意乱情迷,用高远大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诗词来形容,那便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从七国各地赶来的游吟诗人们坐在国王的营帐前,让音乐流转于那灯火繁华的夜色之中;一名玩弄杂耍的艺人在空中抛投着一根根燃烧的木棍;长相丑陋的“月童”,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踩着高跷跳舞,并顺带嘲弄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连坐在她一旁的高远也没能躲过月童的机巧毒舌,“说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龙,若要问为何说他是恶龙,众人瞧瞧他那胸前露出来的龙鳞便知道了,这条出自谷地的恶龙,如今在怀里还藏着两柄由龙爪变成的匕首。”
为此珊莎·史塔克还想要调笑高远:“高远大人,那月童所说都是真的嘛?他说您是条恶龙变得。”
“那他可就说错了!我应该是条符文巨龙才对,而且还是随便喷出一口龙焰就可以点燃整座森林的那种巨龙。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在变化为巨龙时身躯究竟有多么庞大,那肯定会超乎你的想象。”高远微笑回答了珊莎的问题。
最令人捧腹的是月童还唱起了寻大主教开心的小调,这使得珊莎身旁的茉丹修女一改往日的严肃神情,笑的把手中的酒洒了一身。
整晚高远都在宴会上陪着珊莎聊天,即便是喝下了大量的酒水他的礼数却依旧周全。他的赞美之词一句接着一句,所讲述的幽默故事则总是能够逗得她笑个不停。醉眼迷离之下珊莎望向自己身旁的高远,就彷佛是看见了自己心目中的王子。
与此同时,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送上餐桌,空掉的盘子也被一一撤下。有浓稠的大麦鹿肉汤、撒上坚果碎片的凉拌甜菜、烤得香脆可口的牦牛肉和李子沙拉,还有蜂蜜大蒜煮蜗牛。
珊莎在北境从未吃过蜗牛,高远便像是个极为绅士的王子一般教她,如同用银叉从蜗牛壳中将肉给挖出来。接着是刚从黑水河中捕来、封在黏土里的烤鳟鱼,原本珊莎·史塔克是不太想动这鳟鱼的,一方面是自己母亲家族的纹章就是鳟鱼,另一方面则是她看着覆在上面的黄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最终还是高远看出了她的为难,帮她撬开了覆盖在外的坚硬泥土,露出里面的白嫩鱼肉。他甚至还帮自己将鳟鱼最为嫩滑的部位一片片给她切好,并摆放在她的面前。这简直就像是王后才配享受的待遇,
之后侍者们又为他们端上了白面包、鸽肉馅饼、散发着肉桂芬芳的烤苹果、洒满糖霜的柚子蛋糕。可是珊莎此刻已经吃得太饱了,勉强吞下两个柚子蛋糕之后便也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就在宴会上的众人狼吞虎咽之时,不远处的劳勃国王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咆孝了。宴会上的气氛格外惹恼,场上的声音自然也是十分嘈杂,因此高远坐在珊莎身旁的高远并未听清国王究竟在咆孝些什么。
“都给我闭嘴!!!”这下子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立刻就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声音。
只见原本嘈杂热闹的宴会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于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之下,劳勃国王步履蹒跚、满面通红地站起来。他一只手拿着一只高脚杯,看起来醉得已经无以复加。
“臭女人,今天你休得想管我要做些什么。”劳勃国王朝着王后瑟曦咆孝,“我才是这七国的国王,你懂不懂?这可不是在你老子的凯岩城,这里是老子当家做主,老子说明天要参加团体比赛,明天就要参加团体比赛,还由不得你在这里逼逼赖赖。”
听闻劳勃国王的宣言,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位国王。高远看见了他身旁的御林铁卫巴利斯坦爵士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国王。而国王的弟弟蓝礼公爵,还有就在他身旁的培提尔·贝里席都没有任免干涉。
王后瑟曦此时的脸色全无血色,就像是戴着副冰雪凋刻而成的面具一般。只见她猝然从自己的位置上坐起来,拽起自己的裙摆便一言不发地牛头离开了现场,服侍在她身旁的仆人赶忙跟了上去。
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还想上前劝说劳勃国王,可是当他刚伸手按住国王的肩膀变被他勐地一把甩开。弑君者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接着便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劳勃国王见此狂笑不止,并开口嘲讽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屁骑士来劝我了?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摔个狗啃屎,记住了嘛!‘弑君者’!!!”
“只要我仍旧战锤在手,任谁都阻挡不住我,他雷加王子算个屁,还不是被我用战锤锤死在那红宝石滩上。”劳勃国王拿起酒杯勐敲自己的胸膛,整件缎子外衣都让葡萄酒给染红了。
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像是条刚刚被主人从身边赶走的狗一样。弑君者的语气异常的僵硬:“是的,国王陛下!”
蓝礼公爵则是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假意关心道:“劳勃,你看你把酒都洒出来了,要不我帮你倒杯新的吧?”
“时候不早了,要不要我将你护送回首相塔?”高远伸手按在珊莎·史塔克的肩膀上,把她给吓了一跳,“只要你待在这君临城足够久,有的是机会见到这幅场面,你喜欢的那位乔佛里王子恐怕也不会比他的父亲好到哪里去。”
“谢谢您的美意,高远大人!但是我还是想与茉丹修女一起回去。”珊莎礼貌的拒绝了高远的美意,可是当她看向自己身旁的茉丹修女时,惊讶地发现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桌面上,正以“淑女”的仪态轻声打鼾。
高远有些好笑地看向对方:“趁着我还未离开,我的美意一直有效!只需要珊莎小姐你开口,我便十分乐意将你送回你父亲的身边。”
“那就麻烦您了...高远大人。”珊莎有些紧张地说道,“谢谢,您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的确是累了,回去红堡的路上又很黑,有人保护我便再好不过了。”
“茉丹修女该怎么办?她可没有绅士会好心地将她送回家。”珊莎突然想起了一旁的茉丹修女。
“这很简单!”只见高远抬手向台下示意,很快便有醉醺醺的爵士来到了他们面前,珊莎今天在比武场上见过这位眼前的这位爵士,他好像是约恩·罗尹斯伯爵的长子安达爵士。
高远皱着眉头注视着眼前东倒西歪的安达爵士,只听他轻声责备道:“怎么搞得,喝得这幅醉醺醺的模样,你的父亲约恩伯爵去哪里了,我今天怎么没有在这宴会上看到他?”
“嗝....今天被我父亲训斥了大半天,因此晚上就多喝了几杯。”安达爵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父亲在比武结束之后便与其他人带着罗拔回去了,他今天在比武场上似乎是受伤不轻。父亲大人命我带人留下保护高远大人您,您有何吩咐尽管与我说就好了。”
“你带着两人随我将这位茉丹修女送回红堡的首相塔中,其余的人你便让他们赶紧回去吧。”与安达爵士下达命令之后,高远便转身将手伸向了珊莎·史塔克。
珊莎·史塔克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将自己的手交给了高远。她毫无抵抗地任由高远将自己拉着站起来,谁知脚下突然一软,紧接着就扑进了高远的怀中。
扑在高远怀里的珊莎第一感觉就是火热,自己面前的高远身体就像是火炉一般炽热。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看向高远,只见对方此刻正眼神清澈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位孩童一般毫无邪念可言。
等她挣扎着从高远怀中站起身来时,劳勃国王早已经跌跌撞撞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宴会上的长椅已经空了一半。晚宴已经结束,美丽的梦也随之烟消云散,可是面前这位牵着自己小手的王子却是货真价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节,珊莎·史塔克不由小脸一阵发烫。她一言不发地紧紧跟在高远的身旁离开了宴会的现场,地面崎区不平岩石密布,好几次珊莎都差点踢上地面的凸起而因此摔倒,好在身旁的高远会一直提醒她哪里有障碍物。
摇曳的火光矗立在他们的两侧,照在她脚下的地面上她只感觉一整头晕目眩。珊莎需要低垂自己的视线,自信看清脚下的路面方才落脚。
于高远的带领下他们穿梭于营帐之间,每一顶营帐的门外都挂着不同的旗帜和盔甲。慢慢地四周的宁静随着珊莎所踏出的每一步而越显沉重,他们终于穿越由都城守备队所守卫的国王门进入了君临城内。
这里的路远比城外的路要好走多了,街边的光照也更加充足。可是珊莎还是不敢抬头去看高远公爵的那张帅气的脸庞,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在那漆黑的森林中了。
如果自己再像森林中那般,一直紧盯着高远大人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的吧。而且若是自己再脸红的话,又该如何与他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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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可能会有点水,因此也就写得长一点当做补偿了。接下来很快就是抓捕小指头对他进行审判了。
还有重申一遍,珊莎·史塔克不是女主,不是女主,不是女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里描写珊莎·史塔克的一方面是为了后续的安排,一方面是为了水字数,水字数(手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