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有子晟睿
“哎呦,还是个刺头?”
彭莒今天吐了那么多次净火,本就看不起凡人的他对这些凡人孩童更加厌烦;
如今听到居然还有人对他出言不逊,顿时本性暴露直接开口骂道:
“让本爷爷教他一下什么叫敬老尊贤!”
说完彭莒就案首挺胸的要跨步进屋,但刚刚走一步阿青就一个弹指弹到他脑门,把他直接弹到两人后头去。
“谁叫你随便开口说话的。”
彭莒嘟囔了几声,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跟在阿青身后。
白儿担忧的朝紧闭着房门的房间看了一眼,而后对阿青抱歉道:
“阿青姐,这个孩子有点特别,性子有点不好。”
阿青点头。
“我理解。”
“我先进去跟他说说,他不是个不识好歹的孩子。”
白儿一个人推门进到房间里,阿青和彭莒站在房门处;
阿青看着半开的房门,房间里那片昏暗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是自己的错觉吗…
阿青盯着房间里的那片黑暗,她总觉得里面有些气息并不寻常。
白儿与那个男孩的争辩声从房间里传来,一开始两人都只是低声在争辩,到后面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呵斥白儿。
“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看到我!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不可以吗?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阿青可以听出白儿语气中也有了些火气。
“我是为你好,你想一辈子都这么痛下去吗?只要阿青姐姐帮你治疗下都会没事的,阿义他们现在都会说话了!”
“呵。”
一声冷笑从屋里传出,阿青听得眼眉直皱。
“会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多了些聒噪的废物罢了,他们能起身吗?能自己走吗?能自己吃饭吗?什么都不可以凭什么说好了?!”
白儿的声音在房间里沉寂下来,过了半响才听她无奈低声劝说道:
“晟睿,我只想你能够稍微舒心一些。”
“我不想,也不要。”
男孩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白儿;
阿青接下来就听到几声脚步声,白儿垂头从房间里走出,关上门后对阿青无奈道:
“他不愿意。”
“还由得他愿不愿意?!”
彭莒简直要被气笑,今天为了一群凡人他几乎累到晕倒,这些凡人不说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居然还有个不识好歹的不领情,信不信他彭莒大爷把他烧个魂飞魄散啊死小孩!
彭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脚步却并不超过阿青的脚边,他也害怕自己脑袋再遭受一次暴击。
阿青没有说其他,只是耸耸肩道:
“那就等他愿意吧。”
白儿沉重地点点头,带着阿青重新回到灶房,给阿青和阿花倒了两杯茶白儿就要继续去忙刚才没忙完的事。
白儿踏出门前又想起一件事倒了回来,再拿了个杯子装满茶叶加上水,放到桌上,然后蹲下身对趴在地上的彭莒道:
“彭莒大人,请原谅我刚才对您的不敬,很感谢您对那些孩子的帮助,那杯茶是孝敬您的。”
说完白儿就匆忙出门忙活去了,彭莒只是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白儿就抖抖耳朵继续闭目养神;
阿青却通过魂印感受到这个家伙很受用白儿的马屁。
阿花刚才并没有去房间,就一直坐在廊下看着阿少清理院子。
坐着有些闲得慌的阿花看了看这个灶房,自然而然地站起四处看看;
时不时掀起米缸和菜盆查看里面的情况,待掌握这个灶房的具体情况后,阿花走回到桌子边,开始脱下外衣。
阿青有些傻眼。
“阿花,你在做什么?”
阿花看了一眼阿青,那一眼让阿青感觉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
“当然是帮白儿姐姐做午饭啊,阿姐你不想让我帮白儿姐姐的忙吗,现在白儿姐姐有那么多事要做,再加上刚才一耽搁,肯定来不及做饭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帮她做个午饭啊。”
阿青连连哦哦两声,不觉间行动开始被阿花带着走。
两姐妹脱掉了外衣,阿花掌勺围上围裙,阿青就撸起袖子打着下手,彭莒则是被两人同时嫌弃,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直到被赶出房间为止他才得以消停。
彭莒趴在廊下,头靠在地板上,也是满思不得其解。
里面一个是堪比化丹修士的武者,一个是天资绝伦的未来修士,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喜欢做这种琐事呢?
彭莒盯着扫帚精阿少在院里不停地翻飞清扫,一副连灰尘都要全部打扫干净的劲头,忍不住眼皮一跳。
这算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吗?
白儿忙完回来看到彭莒躺在廊下就觉得有些奇怪,等进到灶房又立马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向里一看看到阿青和阿花都在灶台前忙活着,最奇怪的是阿花拿着大勺在锅里炒着,阿青只是做些琐事,还要听阿花使唤。
白儿看到这个场景嘴角不自觉一笑,向上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就走到两人中间,自然的干起活来。
阿花接过白儿递过来的一盆蔬菜,扔进锅里翻炒,不时拿起袖子擦一擦额上的汗,而阿青则是坐在小凳子上给灶里加火。
阿青突然抬头问白儿。
“那个男孩就是上次叫你的那个吗?”
白儿一愣,也想起了上一次阿青来家中的场景,轻轻点了点头。
阿青看灶里的火又小了些,赶忙塞一根细柴进去,用烧火棍捅了捅堆积在灶膛里的木灰,阿青随口道:
“那孩子脾气挺不好的,他叫什么?”
白儿叹了口气。
“晟睿。”
阿青听到名字又转头看了一眼白儿。
“这名字听上去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提起这件事白儿脸上又有了些愁容。
“我也不清楚,晟睿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们他的具体出生,但我从他的言语和平时的礼仪可以看出他是受过教养的,想来被拐走前也是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白儿拿出几幅碗筷,一边摆着一边惆怅道:
“高门子弟心气高,我也不敢逼迫晟睿什么,害怕他一个想不开就做出什么傻事,他也只能一个人睡一间房,唉,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倔…”
白儿长长叹了一声,在白儿叹气时躺在床上的晟睿侧头看了一眼灶房的方向;
晟睿的脸藏在黑暗中,过了一会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不屑的声音。
“哼。”
第二百八十八章 疑案追查
阿青坐在石凳上,皱着眉头看着林星轮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在想这个男子是不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
阿花坐在阿青右手边,相比阿青她的兴趣更大些。
把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阿花不断在那排人身上扫视着,想要找出最合适的人选。
阿青揉了揉太阳穴,对林星轮直言道:
“星轮,我们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林星轮夸张喊道:
“哪里不需要!上次来看你们灶房里连吃的都没有,你还亲自洗衣服、阿花扫地板,这样成何体统!”
林星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阿青她们受了多大罪一般。
阿青强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和阿花在家里都做惯了的,哪里来了平京就做不得?”
“我看不下去!”
林星轮抱臂坐到阿青左手边,一脸你不收下这些人我就在你这里赖住的势头。
自从阿青搬出宸王府后,林星轮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如今一个大好机会可以插手阿青的生活,他绝不会就这样放过。
当然这里还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林星轮恨恨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院门,他知道这个院子对面住着一匹居心叵测的’饿狼’,要是自己不能及时收到消息的话,那他必然事事都会落在下风。
“我也不喜欢这么多人在。”
一个声音从海棠树下响起,林星轮面色顿时一僵,他都忘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他惹不起的人在。
林星轮苦着脸转过身子,看向靠在树上的林无敌。
“林姨,我是不希望你们受苦,吃不好睡不好哪里行啊!”
林无敌始终抬头看着满树的海棠花,在思考为什么这样的天气这棵树还能开得这样好。
“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
林星轮又吃了个瘪,正想找别的借口时林无敌给了他一线希望。
“但阿花每天被这些琐事缠身,确实耽误了练剑。”
林星轮眼睛一亮,啪的一声打了一下手心,赞同道:
“可不是!耽误了阿花练剑那可是大大不值!”
林无敌收回视线从树背上起身,走到林星轮带来的家丁面前,一个个将其扫视过去。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专门负责花园的花农。
看完后就连林无敌都觉得林星轮有些过分,阿青就这一亩三分地的小院子,连花圃都没有,要园丁做什么?
那些家仆都因林无敌的犀利目光而纷纷低下头来,手心直冒冷汗,每个人都在祈祷千万不要抽到自己,要是在这样的主家下面主事,那不得每天都被吓死。
林无敌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林星轮道:
“一个都不行。”
“哈?!”
林星轮一下站起来,这么多人她一个都看不上?!
林星轮急忙走到林无敌面前,看了看家丁,发现他们都在用小眼神瞅林无敌,虽然林星轮也觉得觉得这样胆小怕事的家仆确实入不了林姨的眼,但还是低声下气拜托林无敌道:
“林姨,那我现在回去立马再找一波好的送来给您挑选,可好?”
林无敌摆摆手,走回到海棠树下。
“不用了。”
“我自己去找一个就好。”
林星轮急了。
“您能去哪里找啊,外面的人牙子眼睛尖着呢,看到这样的小门小户哪里会把好的告诉你们,到时候被骗了还好说,招进来个坏的可就麻烦了。”
林星轮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引得阿青和阿花都有些心情不爽;
小门小户怎么了?谁敢看不起她们吗?
“我不去找人牙子。”
林星轮傻眼道:
“那您去哪里找。”
“我自有人选。”
林无敌说完这句话就从海棠树下一下消失,不见了人影;
林星轮只能看到一个身影从他的上空飞过,接着便是一声院门被关上的声音。
林星轮泄气地耸下肩来,知道今天自己的打算算是落空了,可怜巴巴地看向阿青,希望她好歹能收下一个;
但阿青还在为刚才他说的话而生气,只是转身和阿花拍手,不理会林星轮。
林星轮无法只能让家丁们都先回去,自己则是坐到阿青身边唉声叹气。
“你怎么不回去?”
“我一个人回王府干嘛,多无聊啊…”
阿青瞥了一眼林星轮,想不到这家伙也学会卖可怜这一招了。
“你今天有什么事要…”
林星轮正想问阿青今天有何打算的时候,笃笃笃的声音从阿青家小院的院门响起。
“来了。”
阿青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穿着常服的捷彩妤。
捷彩妤看到阿青向外稍稍摆了摆头。
“走吧,来活了。”
“好,我换下衣服。”
“不用换了,就这样去。”
阿青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一身极其简单的棉服。
“不用换上官服吗?”
捷彩妤不耐烦道:
“不用,我们暗星做事穿官服才是少见,多的是穿别的衣服的机会。”
阿青听后点头,往院里喊了一声。
“我先出去了,等下阿花有人来接,星轮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阿青就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林星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阿青就走了的时候,院门又被一下打开;
林星轮还以为阿青是去而复返,开心的一下站起来,待看到进来的人后又立刻失望地坐了回去。
“怎么是你啊。”
张辉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奇怪的回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倒是宸王殿下今天怎么在这?”
林星轮懒得回答这个讨厌鬼,只是把视线转向海棠树的方向。
张辉也不介意,向阿花招招手叫她过来。
阿花一下跳下石凳,回屋换了件外套就要跟着张辉出去。
“哎,你把阿花带哪去?”
张辉和阿花齐齐回头看向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的林星轮。
“阿青没和你说嘛?阿花最近每天下午都要跟着我读书,我带她去书院,那里安静些。”
“这不也挺安静的嘛…”
林星轮嘟囔了一句,想到阿青临走前说来接阿花的人居然就是张辉,只能气闷地向他们挥挥手,让他快点走。
张辉带着阿花离开院子关上门,原本还挺热闹的小院突然安静下来。
林星轮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哼,不管,就算一个人自己也要在这待着!
林星轮抱臂坐在椅子上,打算等到阿青回来为止。
阿青这边跟捷彩妤走了几条小巷子后,走到一户看似普通的人家门前。
捷彩妤指了指这户人家紧闭的大门,对阿青道:
“这就是生肖门遗留下来的据点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全权负责
捷彩妤上前推开门,门板一动就有一层很重的灰尘落下;
在白天里几乎无形的星势就从捷彩妤的身上腾起,把这些灰尘落到她身上前统统隔离开来。
“你拿星势这样用?”
“我怕脏不行吗?”
阿青跟在捷彩妤身后跨进院子,扫视一下发现这处人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
虽然还不至于杂草丛生,但门窗处也变得有些破烂,窗纸更是没剩一处好的。
看到捷彩妤向房间里探头探脑的样子,阿青不禁奇怪问道:
“你没来过吗?”
“没有。”
捷彩妤往窗纸的缝隙处往里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知道自己这是一定要进去了,便从怀中掏出两只手套套到手上。
“你要吗?”
阿青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
捷彩妤从脖子下面扯出一块黑布遮在脸上,做完一系列防护后捷彩妤才推门进房间里。
“可是有什么不对?”
阿青见捷彩妤这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也难免有些紧张,谁料捷彩妤只是回道:
“我怕脏而已。”
阿青无奈叹气,重新问了上一个问题。
“这里你之前没独自来探查过吗?”
“暗星一般都不单独行动。”
捷彩妤手上浮起星势照亮房内。
“我们比较注重团队合作。”
阿青听出了捷彩妤这句话里的嘲讽意味,只能闭嘴不再说话,跟在捷彩妤身后查看这间久无人居的房子。
阿青看了两处地方,发现这里就是一间普通的卧室,按理说存档的地方不都该去找书房吗?
笃笃
阿青听到房内传来声响转头看去,发现是捷彩妤用指节在房间里的各个地方敲来敲去,连椅子都不放过,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被她敲了过去。
捷彩妤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发现唯一遗漏掉的地方就是阿青身后的木床,于是摆手势让阿青让出位置,她则是趴到床上继续到处敲打。
一声与刚才的敲打声都不同的声音从床头传出。
“找到了。”
捷彩妤手上稍一用力,就将床头整个按了进去,阿青还在好奇里面有什么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她直接掉进地板上出现的一个大空洞里。
“哦豁…”
捷彩妤跪坐在床上有些傻眼。
“原来是个陷阱啊…”
还没等捷彩妤去救阿青,阿青就自己从洞中射出牵丝牵住床柱,一扯把自己扯了出来。
“你没事吧?”
“没事。”
阿青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觉得布置这陷阱的人也是脑子有问题,明明按机关的人在床上,把地板开个洞作甚?
看到阿青没事捷彩妤又开始在床上找起机关来,再次寻找无果后捷彩妤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沉思。
“不对啊…应该在这里啊…”
阿青忍不住提醒道:
“会不会在别的房间,书房之类的?”
捷彩妤摇头否定。
“不会。”
“为何?”
捷彩妤指了指自己脑袋。
“因为经验和直觉。”
阿青嗯了一声,无言以对,只能走出房间想自己去找找别的地方。
而坐在床上的捷彩妤还是觉得刚才那个机关有问题,重新伸手探入后发现这个机关果然有两重设计,按下去后若是不立刻将其向右滑动,就只会触发陷阱。
捷彩妤滑动木板,一个暗格出现在她眼前。
“藏得还挺深。”
捷彩妤得意地哼了一声,用星势包住自己的右手伸进暗格,摸索了一番后捷彩妤面色突变,眼中顿时迸出冷色。
“搞什么?”
阿青站在荒废的院中,看着从大门处大步迈进来的人影,不觉喃喃道:
“搞什么鬼到底…”
“哟,阿青世妹也在这呢。”
钺王一眼也看到了阿青,堆起满脸的假笑走到阿青面前。
今天的钺王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他那身张牙舞爪的蟒袍,身后跟着两个悟了势的武者做随从,但阿青却想不到为什么钺王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绝不是一个巧字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你跟踪我?”
阿青身上腾起一层淡淡的冷意,手顺势摸上龙泉的剑柄,仿佛要是钺王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就会立即出剑砍下。
而时刻关注阿青动作的两个随从也紧绷起来,身上的势快速流动,场内的气氛一下凝结。
“世妹说什么呢,本王怎么会跟踪你呢!”
钺王似乎没有察觉到场内的肃杀气氛,还在一脸笑意的看着阿青;
但他时不时用折扇拍打手心的动作还是能让阿青察觉到他并没有那么平静。
“该死,里面是空的!有人捷足先登了!”
捷彩妤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面出来,出房门时还不小心踩了一根倒在地上的蜡烛,脚下滑了一跤,好险没摔倒;
几乎是跳到庭院的时候她才看到这个院子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
捷彩妤一下感受到那两个随从的敌意,手也暗暗放到腰间的鞭柄上,但看到钺王时她的脸色才一沉。
怎么又见到这个麻烦人了。
“这位是?”
钺王看到捷彩妤也回忆起在阿青的乔迁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以为不过是个普通人,今日看来倒是自己走了眼。
阿青与捷彩妤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用观星使的身份搪塞。
“她是观星使捷彩妤,我们来此有要务要做,钺王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钺王焕然道:
“原来也是观星使大人啊,怪本王,总是记不清人,失礼失礼。”
话头一转,钺王又疑惑道:
“可这里有什么要务需要观星使来办呢?莫不是在来此处观星?”
阿青和捷彩妤听到钺王的嘲讽都闭嘴不答,只是盯着钺王等他的答复。
看到面前的两人没有打算回答自己,钺王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赦令递给阿青。
“世妹不妨看看这个,我来此处倒也确实和世妹有关呢。”
阿青接过钺王手中的赦令,翻开一看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这钺王的目的居然和他们一样,也是要来查这个生肖门的案子,而且钺王还得到了皇帝的授意,由他全权负责此案。
阿青抬眼看向钺王,只见钺王嘴角的笑意更浓,但眼内却满是对她的奚弄之意。
这个钺王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不可能的
“世妹,看好了可要还给本王,这可不能给你哦。”
钺王朝阿青伸手要回赦令,阿青让捷彩妤辨别了真假后就把赦令递还给钺王。
“两位现在可以说是来这里办什么要务的了吗,说不定本王还能助两位一臂之力。”
捷彩妤接过话头,问钺王道:
“钺王殿下什么时候还做起查案的差事来了。”
“啊。”
钺王转了一下手中的折扇,随意道:
“就最近有些无聊,想到本王身上还有个忠武将军的武职,再加上手下人送上了一本可疑的册子,便向父皇讨了这个差事,也算是为平京百姓尽点分内之力吧。”
册子?!
捷彩妤瞬间想到那个暗格中原本应该放的东西是什么,没想到居然被钺王捷足先登了。
捷彩妤戳了戳阿青的腰部,同时对钺王报以一个同样虚假的微笑,就把阿青拉到院子里的偏僻角落谈话。
“我们要把东西拿到手!”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可疑的册子!我刚才在房间里找到了暗格,但里面空无一物,想必就是这本册子,它对查这个案子很重要,至少我们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阿青眨眨眼,她还不知道到底要查什么案子呢。
两人重新走回钺王身前,捷彩妤悄悄朝阿青打了个眼神,让她去跟钺王要册子。
阿青虽然确定钺王一定不会给自己这个便利,但还是只能无奈开口道
“钺王殿下,我可能看下那个册子,或许对我们要办的差事也有大用。”
钺王哦了一声,就要到怀中掏东西出来。
“原来世妹也要这本册子啊,早说嘛…”
钺王在自己的怀里左掏又掏,阿青和捷彩妤都看得有些傻眼,这到底怀里有多少东西值得这样掏。
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下钺王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本不可能塞进衣服里的册子来,看到册子的一瞬间阿青不是想伸手去拿,反而是想伸手进钺王的衣领里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藏着什么乾坤袋。
钺王把册子拿在手上,慢慢递向阿青。
“呐,册子给你…”
阿青也顺势伸手去拿,谁料就要拿到手的时候钺王直接一个抽手就把册子抽了回来,只留下阿青一支伸在半空的手。
“是不可能的。”
阿青收回了自己略显尴尬的手,看到钺王现在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把这张可恶的脸给垂成肉泥。
暗暗平复下心情后阿青好声问道:
“钺王殿下这是何意?”
钺王把册子收回到自己的怀里,还按了两下让自己安心。
“这可是本案的重要物证,要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可不好跟父皇交代,而且阿青世妹和这位彩妤姑娘是观星使,对此案毫无职责,所以这个册子就不方便给两位过目啦。”
阿青和捷彩妤听到钺王这番滴水不漏的话面色都有些难看,所以刚才是在戏耍她们吗?
“但是…”
钺王话头又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诡计多端的笑容。
“本王其实一直不知道观星使的具体职责,大概全天下也只有父皇和母后才知道具体的内情吧…若是两位可以将为何在此如实相告的话,本王或许可以破例一次。”
观星使在定朝一直是个很神秘的职位,连带上钦天监都一直被看不透;
虽然也有部分的京城贵女担任过观星使,但就钺王所知,观星使里面还有一部分人有着自己更特殊的职责。
钺王隐隐有感觉面前这两个女子就是那一部分更加神秘的观星使,所以对她们也就有了更深的好奇。
“不用了。”
捷彩妤直接拉着阿青大步流星地走出这户人家。
钺王看她们毫不停留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也不出声挽留,只是摆摆手让那两个随从继续去搜查这个据点里有没有剩下的什么文书。
观星使嘛…自己总会知道的。
钺王背手走进主屋,心中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利用这桩案子扳倒那些不支持自己的政敌。
而阿青被捷彩妤拉出这个巷子后两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对钺王这种类似乘火打劫的行为表示不忿
“个挨千刀的!”
捷彩妤啐了一声,丝毫不尊重这位当朝王爷。
“还想从我们口中套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钦天监的事也是他一个区区皇子可以过问的?”
捷彩妤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上报,决不能让这个钺王好过。
“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呢?”
阿青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平京虽然平安,但这么大的城市也难免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现在她的眼前就有个小贼想要去摸人家的钱袋子。
阿青拿起手指在茶杯里沾了一下,弹指朝那个小贼一打,小贼惨叫一声,把已经伸出去的手赶忙伸回来。
小贼抬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都红了一片,站在原地不断找寻到底是谁打的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到坏了自己‘大计’的只是一滴茶水。
阿青见那个小贼已经慌忙逃走,便收回视线,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捷彩妤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阿青道:
“你知道那个钺王府在哪里吗?”
阿青低头一笑,知道她们两个又想到一处去了。
“问问就知道了。”
入夜,阿青和捷彩妤换上夜行衣等在钺王府的一个角落里,她们已经摸准了钺王的房间和书房,现在书房的灯还亮着,她们打算等钺王走后先去书房找找册子。
两人躲在阴影处有些百无聊赖,捷彩妤瞄了一眼全身黑的阿青,调笑她道:
“没想到你还蛮适合穿这种偷偷摸摸的衣服嘛。”
阿青白了捷彩妤一眼,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详情,便低声问道:
“拜月教徒和生肖门到底有什么关联?”
“嘘,噤声!”
一阵脚步声从她们身前传来,钺王府里巡查的府兵路过她们身边,火光齐齐向她们的方向扫来。
捷彩妤直接握住阿青的手启动隐星术,那些府兵看到没什么异常后又慢慢走远。
捷彩妤松开阿青的手,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
“我们怀疑生肖门就是受那个拜月教徒控制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长欢姑娘
“脚下小心。”
张辉推开月白书院的大门,踏进高高的门槛后站在门口处等着阿花。
阿花背着一个小书包,拉起自己棉衣的下摆,勉强跨过了这个对自己还有些高度的门槛;
等进到书院里后阿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椅上的看门老人。
“爷爷好。”
阿花礼貌问好,老人没有出声,只是摇扇微笑。
“走吧。”
张辉扫了一眼老人就转身向书院里走去,阿花连忙跟上;
只是心中疑惑为何大冬天的这个老人家还要在扇扇子。
“阿花,前几日读的在家中可有温习?”
阿花听到张辉的问话吐了吐舌头,最近她每天得空就要去白儿姐姐的小院,哪有时间去温习什么,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早起才临时抱了个佛脚。
但阿花还是面不红眼不跳地扯谎道:
“当然了张辉哥哥,我每天都在努力温习呢。”
张辉点点头。
“如此便好。”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朝着月白书院深处走去;
书院正值放假,其实就算是平日上课这个书院也没多少学生,如今更是空旷到似乎只有张辉一人在一般。
于是这对师生上课前的乐趣便是挑选自己喜欢的教室,看到顺眼的再坐进去上课。
阿花低头数着自己走过的青石地板,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愿意,原本青黑交间的地砖现在只剩下了黑色,阿花要全神贯注才能数清楚自己这次到底走了几块。
阿花眼前出现了一双和地板颜色几乎一样的靴子,阿花停下脚步,抬头疑惑看向靴子的主人。
“这位小妹妹是谁啊?”
阿青看到一头长发慢慢向自己靠近,她忍不住想要后退,但脚还没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脸蛋已经被这人给揪住了。
“哎呦,还真可爱。”
阿花这时才看清这个一来就上手的女子的面容,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丑,硬要说有什么特点,阿花只觉得这是一张自己明天醒来就会忘掉的脸。
“你又是谁?”
阿花一手拍掉正在蹂躏自己脸蛋的手,毫不客气反问这个女子;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蛋很好捏,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捏的好吗?
“我?”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报以阿花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叫长欢,你可以叫我长欢姐姐。”
阿花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不顺耳,还长欢姐姐?你谁啊就是我姐姐了,小孩子的便宜就可以乱占吗?
“长欢。”
张辉走到阿花身边。
“不要闹了。”
张辉牵起阿花的手,拉着阿花远离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阿花边走还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奇怪的女子一直蹲在原地看着自己,虽然脸上满是笑容,但阿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叫长欢的女子有点瘆人。
可能是那一身全黑的衣服吧…
阿花收回了视线,不再思虑这个女子。
长欢在阿花转身后也从原地站了起来,她面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失,眼中满是冰冷。
阿青的阿妹是嘛。
长欢迈开步子,黑色的下摆绽放在黑色的青石路上,处处揭示着不详。
“阿花,你暂且休息下。”
张辉给阿花上课上到一半突然停下,放下手中的书本和教尺,跟阿花交代一声后就掩上房门走出。
长欢站在教室外面,昂着脑袋看窗户里的阿花。
张辉走到长欢面前,背手问她。
“你想怎样?”
长欢蔑了张辉一眼。
“师弟不是很会猜吗,不妨猜猜看。”
张辉抓了抓自己的眼皮,这个女子怎么越修行越像一个疯子了。
“你若是现在有什么动作我们都很难办。”
长欢轻笑一声。
“只是你难办而已。”
“我难办了就会让师姐难办。”
长欢身上的法力一下腾起,淡淡月光浮在身周。
“好一个小师弟,入门没多久倒会威胁我来了!”
坐在教室里的阿花突然感觉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窗外;
恰巧这时有股邪风吹来,直接把窗户给吹闭上,掩住了阿花的视线。
阿花犹豫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辉衣袍头发因长欢的法力波动而被吹起,但他脸上却还是那幅淡然的书生模样。
“师姐,你大概忘了在书院里要听谁的吧?”
“你敢!”
“有何不敢。”
张辉右手置于身前掐了个手诀。
“阵起。”
遮住月白书院头顶的那颗大榕树无风自动起来,数不清的枝叶簌簌而动,发出如下雨般的沙沙声。
阿花伸手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只看到了张辉的背影和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再看眼前就只有空空荡荡的庭院。
阿花把门一下拉开,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那是幻觉吗…
阿花重新掩上门,觉得应该是自己起太早导致眼睛都花了。
想着张辉哥哥可能是去如厕,正好借着这个时间自己补补觉去,阿花便坐回到椅子上,用书本当枕头,把脑袋靠上去没一会就浅睡下去。
正在阿青家无聊等待的林星轮身上突然竖起一阵寒毛,一股极为熟悉的法力波动出现在附近。
林星轮站起身来面向院门的方向。
是对面传来的。
这股感觉只是一瞬即逝,林星轮也没把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思虑再三他还是打算进书院看看。
和上次一样林星轮敲开了门,门缝里出现的是看门老者那只浑浊的眼珠。
“大爷,麻烦给我行个方便。”
林星轮已经摸准了这个贪心老头,很上道地递过一张银票。
谁料这次看门老者并没有收下银票,盯了林星轮几息后就给他开了门。
“不用了,你进来吧。”
林星轮进了书院,奇怪这老头今天怎么不要银子了,摇摇头把银子塞进自己怀里,林星轮跟着记忆朝书院内庭走去。
月白书院内里布置玄奇,饶是张辉带林星轮走过几趟,林星轮也被周围相似的道路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终于被他歪打正着看到位于中间的大庭院,于是加快脚步朝那走去。
林星轮一直看着空荡的庭院,走到小路口时他停下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他的面前,空荡的庭院多了一个人,那是张辉。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到底是谁
林星轮愣在原地,那里明明空无一人,张辉是从何出现?
细想之下林星轮只觉得手脚冰凉,能做出这种超凡之举的无非就是两种人;
悟势的武者和修士。
关键无论是哪股力量张辉之前都没在他们面前展露过!
一个藏得如此之深的人一直潜伏在阿青身边所欲为何?
张辉出现时背对着林星轮,却似乎是知道林星轮在那里一般,张辉突然转回头和林星轮对视了一眼。
林星轮浑身一震,张辉的这一眼他很熟悉,和他小时在父皇眼中看到的何其相似!
那双眼中毫无感情,视万物为草芥,只要轻轻一声,无数人头就会落下。
只是在张辉眼中的草芥如今变成了他。
张辉到底是谁?!
张辉看了林星轮一眼就把头转回,就像当林星轮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往前方走去。
林星轮想要追上问个究竟,但才踏出一步,却发现眼前的事物如走马灯一样的快速变换,等他再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阿青小院和月白书院中间那条小道上,眼前哪里还有张辉的身影。
“咳、咳…”
长欢撑着墙壁站起,她体内的法力已经荡然一空,金丹旋转也变得极为缓慢,她身上的气血都因此凝滞下来,连呼吸都有些不顺。
这是张辉对她的警告。
“混蛋…”
长欢长发垂下,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何处;
这是书院里的一个角落,四周无花无木,更没有任何房屋,只有空空荡荡立着的四面墙。
长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个地方只有绝对的安静,就连墙外的声音也休想传进一丝一毫。
这就是一座头顶有天的监牢。
长欢喊了几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见出去无望长欢只能席地坐下,尽力恢复自己的法力。
张辉故意要把她囚在这个地方,无非就是怕她伤害阿花。
长欢的心渐渐静下,身上法力顺着破月正法缓缓流动,她相信今晚月亮出来的时候自己必然可以借助月力破开此处。
她长欢要杀的人,凭他一个张辉还阻止不了。
夜深,阿青和捷彩妤看到钺王府书房的灯光一下熄灭,一个人影推开门渐渐走远。
四周似乎变得更加安静,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时机已到。
阿青和捷彩妤无声无息潜入钺王的书房,两人分头寻找密册,待把整间屋子都翻遍了她们也没找到密册和任何暗格。
“难道不在这里?”
“狡兔三窟,钺王必有什么密室!”
捷彩妤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个钺王知道那么多秘密,怎么可能把它们都藏在这个没有任何设防的书房内,必然是藏在别的地方!
捷彩妤拉着阿青的手就要出去,但拉了两下却拉不动阿青。
“怎么不走?”
捷彩妤转头看到阿青呆在原地。
只见阿青手指对着桌面对她打了个手势,捷彩妤凑近一看,面色顿时变得古怪。
原来那本密册就摊在钺王的书桌上,连合都没合起来。
阿青想要拿起册子就走,但被捷彩妤拦了下来。
“不能拿走,我们早上才向钺王讨过,当晚就没了傻子都猜得到是我们偷的。”
阿青觉得有理,打算去点灯就在这里看,可灯才拿到手里就想到不对,这点了灯不就把府兵给招来了。
“给我,我目能夜视。”
捷彩妤拿过密册,眼中闪起淡淡星光,眼前的景象瞬间就如白日一般清晰可见。
捷彩妤一页页翻过,找到月亮标记时就将那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没过一会她们就把整本册子翻到了底。
“可以了。”
捷彩妤随意把册子翻到一页摆回到原来的位置,便和阿青飞檐出了钺王府。
两人回到钦天监,阿青扯下自己脸上的黑纱,迫不及待问道:
“那上面是什么?”
捷彩妤坐在椅上闭眼思考这本密册与他们要查的案子之间的关联。
“一些人的名字。”
捷彩妤睁开眼,拿起一张纸把刚才记下的人名全部写下,边写边问阿青。
“你可知生肖门做了哪些孽吗?”
“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阿青想到阿辉对她说的那些以及自己看到的那些,都恨得后槽牙发痒。
“不错。”
捷彩妤提笔思考了一会,又往纸上添上几个名字才放下笔,把写满性命的白纸拿在眼前不断扫视,确保没人被她遗漏。
“生肖门已经被你灭了,之前那些罪也算是以死相抵,但有一件事却还是影响巨大。”
阿青听到捷彩妤的话眼前一下浮起那些瘫痪在床的孩子模样。
“他们掠了不少孩子,我去拿了太守府的卷宗来看,这些孩子不分高低贵贱也不分男女,只要被他们瞅着机会就会掠走,甚至连目的也不明确。”
“生肖门既不向孩子家中索要赎金,也并非有什么天大阴谋,我们只知道大部分孩子都被折去四肢毒哑了做乞丐,还有些流入暗娼馆,其中的大部分现在都已被各自的家中找回。”
捷彩妤放下纸墨,开始对阿青说出她的分析。
“生肖门作案并不拘泥于平京,由于被掠走的孩子数量分散,所以也没有引起官府的过多重视,以为不过是普通拐卖案而已;”
“但从天下各郡县掠来的孩子都被聚到了平京城内,花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却只是为了制造出几个乞儿,实在可疑。”
“而这个疑问在我们探找了那个拜月教徒残留的记忆后有了答案。”
捷彩妤把手中的宣纸递给阿青,阿青拿过来开始查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熟悉的姓名。
“生肖门受那名拜月教徒所控,为他搜寻有法力种子的孩子。”
“什么?”
阿青听到这话震惊异常,一下捏紧手中宣纸,差点将其捏碎。
捷彩妤面容变得十分沉重。
“据我猜想,生肖门为图方便也为了不留下破绽,将没有法力种子的孩子统统弄成残疾哑儿,如此他们被找回后也透露不了生肖门的行踪。”
“而有法力种子的孩子则是被其不知用作何处,这上面的名字大概就是那些拥有法力种子的孩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己私欲
“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上面这些人去了哪里。”
“…还有这个拜月教徒收集那么多法力种子可是有什么其他阴谋。”
阿青看完了这张宣纸上的所有名字,没有看到一个自己所熟悉的。
将名单还给捷彩妤,阿青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知道了白儿院中的那些孩子,还有其他同样遭受如此苦难的孩子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阿青总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住一般。
“回去吧。”
捷彩妤让阿青先回家。
“明天再根据这份名单查下去。”
“好。”
阿青转身离去,捷彩妤看到阿青这幅样子知道她又犯了轴,八成又有傻什么问题在等着自己。
果然阿青在踏出门前止住了脚。
沉默半响,阿青回头问捷彩妤道:
“为何他…他们要这样对待如此多无辜的孩子?”
捷彩妤把心中早就准备好的回答道了出来。
“大概,因为一己私欲吧。”
阿青带着这句话回了自己院子,走到院门时她鬼使神差地朝着月白书院的方向走去,抬头看到并不是自己家门时又有些呆住。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为何老是想进张辉的书院?
阿青甩甩头往回走去,打开院门只看到阿花房间的灯亮着,把门关上后阿青对着门问道:
“还没回去啊?”
“嗯。”
林星轮闷闷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阿青走到井边打水洗脸,她能感觉到林星轮还坐在原地。
“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
阿青拿起旁边架子上放的一块毛巾擦脸,奇怪林星轮今晚怎么话那么少。
林星轮坐在黑暗里,他被张辉逐出月白书院后就一直站在书院门口,直到阿花独自出来他才和阿花一起回到小院中。
一开始林星轮恨不得立马将自己所见告诉阿青,让她远离这个不知来历的危险人物。
但在院中想了一会,林星轮又觉得自己这样太鲁莽。
阿青对张辉的态度有时比对自己还好,若是自己说了张辉并不承认,自己也没证据,岂不是又被这人摆了一道?
还害自己在阿青心中留下一个嚼舌根的印象。
可不告诉阿青...要是张辉有什么阴谋怎么办?
林星轮就在这两个念头中反复纠结,直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想出个结果。
“星轮,你怎么了?”
林星轮抬头看到阿青站在自己面前,脸上还保持着那幅迷惘的模样。
在夜色中阿青看不仔细林兴轮的脸,只是奇怪他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林星轮一下拉回神,下意识否认道:
“没有没有,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回来,便在院中等到现在了。”
“嗯,今天钦天监有些事。”
“阿青…”
林星轮叫住就要往屋子走去的阿青。
阿青转头问他。
“怎么了?”
林星轮一下脱口而出。
“你不要太相信别人了。”
阿青皱眉,不知道林星轮为什么突然要跟她讲这个。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林星轮还是无法不敢打赌阿青是否能完全相信自己,只能咬牙把这件事吞了下去。
“我怕你被人骗了。”
“不用担心,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阿青背身而去,林星轮看到阿青关上门才转过身走出院子。
帮阿青关好院门,林星轮转身就看到隐在黑暗中的月白书院大门,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自从悟势后林星轮自认为对谁都有了自保之力,但和张辉只不过一个照面,自己就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送’了出来。
若是张辉将自己送到什么地上满是刀刃的绝境,自己岂不是就这样冤死了?
把拳头一下握紧,林星轮感受到了危机感。
不能再这样得过且过了,他要赶快回去找师父练功!
临走前林星轮狠狠瞪了一眼月白书院,心想这个张辉休要得意,自己非要揭穿他不可!
林星轮匆匆从小巷中离去,就在他走出小巷的一瞬,原本空无一人的书院门口空气一阵扭曲,张辉突兀出现在书院台阶上。
张辉盯着阿青的小院,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书院大门无声打开,看门老者拉过一张椅子,抵住大门,自己翘脚坐了上去。
重重打个哈欠,老者对门外的张辉道:
“想好怎么布局了吗?”
张辉不答,老者感慨道:
“这个劫不好过啊…”
长吁短叹还没一会,老者话头突然一转,警告张辉道:
“不要太过分了,她毕竟是你师姐。”
“知道。”
老者哼了一声就将院门关上,张辉则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小院发呆。
张辉双脚悬空,慢慢浮到书院上方,将院里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小院中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其中的人影走动,张辉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柔情。
她就在自己身边呢…
叹了一声,张辉身影消失在小巷里。
“混蛋,王八蛋…敢这样对我…”
长欢身周不断射出月破,可月破打在墙上都如河入大海一般,半点动静都激不起来。
月光从顶下源源不断照在长欢身上,长欢体内的法力也因此渐渐充盈起来,但她的法术对于这里的禁制毫无用处,气得她只能毫无目标的向各处扔出月破,整个禁制中都充满了致命的月光。
一阵波动在禁制中的某个角落振起,长欢即刻感知,手指转动间所有月破都击向那个角落。
月破只是让张辉的身影浮动几下,待身影重新稳定后张辉才幽幽开口道:
“师姐还是那么心急。”
长欢闪到张辉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
“不怕我出去立刻杀了你?!”
张辉无视长欢的威胁,还用小拇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朝长欢吹了一口,逼得她倒退两步后才道:
“师姐别生气,阿青是我的劫,我为了自己的道果才不得已委屈一下师姐的。”
长欢冷笑连连。
“是你的劫又如何,我必杀阿青!”
“杀吧杀吧。”
张辉无所谓摆摆手。
“只要你杀得了就行。”
长欢深吸口气,想到那把几乎斩杀自己的灵剑,心中那股冲动一下冷静下来。
张辉笑了笑。
“师姐,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谁先破劫
“赌什么?”
“自然是赌谁先破劫。”
张辉幻影走近长欢,身旁还有月破不断来回穿透他的身体。
长欢收回月破,月光在她身周汇集成淡淡的一层,把她映衬如圣女一般。
“我杀了阿青自然破劫,鬼知道你要如何破劫。”
长欢心中升起警惕,若是比起修为她自然不怵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师弟;
但在心机上,她觉得这人比起那位大师兄也不落下风。
这人怕不是要坑自己?
“呀,师姐最近耳朵可是生了什么毛病?”
张辉的嘲讽让长欢顿时满脸黑线,看到张辉现在一副无比关心她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其大卸八块
“刚才师弟不是说了吗,如果师姐能杀的话尽管去杀好了,师弟拦都不拦一下。”
张辉摸了摸自己下巴,面色变得苦恼。
“可是师姐怎么杀呢…”
“让师弟帮师姐想想办法吧,明着来的话师姐可以直接邀约阿青去个地方比拼,以我对阿青的了解,想必她必然会单身前往,届时以师姐入丹之威,必然可以马到功成…”
“可是师姐。”张辉转头看着长欢,眼中带着嘲弄。“你上一次怎么没有杀掉阿青呢?”
长欢死死盯住张辉,她并没有将阿青有一柄灵剑的事说出去,所以她摸不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内情。
张辉叹了口气。
“如此就当做阿青运气好,师姐无法正面将其击杀好了,如此只能暗着来了。”
“如今阿青就住在书院对面,师姐随时随地都可潜入她家。”
张辉横手成刀,向下做了个砍的动作。
“杀了她。”
“当然。”张辉把手收回放在心口,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只要师姐一并将那位天下第一剑客给杀了就行,师弟还是要提醒一下师姐,千万要小心她的那把断剑,可真是厉害无比啊…”
“够了。”
长欢冷声道:
“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杀掉阿青此举不可行,那你觉得我该如何破劫?”
张辉听到长欢动摇,面上的神情一下轻松下来,对长欢做了个请的动作。
“师姐不妨出去再说。”
长欢冷哼一声,要关就关,要放就放,这小师弟还真是威风的紧。
张辉对长欢微微一笑,两人身边的场景瞬间变换;
只见他们又站在了白天对峙的相同位置,只是如今照在他们身上的变成了月光。
“听闻是师姐的阿弟被杀了?”
长欢都不用问他从哪里听闻就知道是师父那个老东西泄露给这小子的。
“没错。”
张辉微微点头表示默哀后继续道:
“那师姐不应该去杀阿青啊,而是刚让阿青尝尝一样的痛苦。”
长欢盯着张辉,想看这小子还能怎么编下去。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可你却阻止我杀阿花。”
“哎,师姐想岔了。”
张辉摆了摆手,慢慢解释道:
“杀了阿花,只会让阿青和她阿妹之间的羁绊更深,师姐做的不该是妄图斩断这层羁绊,应该把它抢过来才对。”
长欢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
张辉突然露齿一笑,笑中带了点疯狂。
“没了阿弟,叫她赔你一个阿妹也不错啊。”
晨起,雀鸟的叽叫声在寒冬里只剩了零散几声;
钺王天没亮就在府内的练武场炼体,练完后直接在一旁的冷泉里浸泡半个时辰,再穿上王服随意用些早膳准备去上早朝。
钺王出府的路上一定会经过书房,往日他并不会在此处耽搁,但今天他看着书房掩上的双门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钺王大步走上台阶,推开房门后就在细细观察,房内一切设置摆件都摆放在原处。
可钺王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书房里有股从来没有过的味道。
钺王踱步走遍整个书房,走到书桌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里的味道最重。
钺王扫到摊在桌面上的密册,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对。
钺王从翻开页的第一个名字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没有一个与昨晚自己的记忆对上,顿时知道潜入他书房的小贼是谁。
好胆!
钺王挥手将密册合上收到怀中,眼中满是冷意。
咚咚咚!
阿青正在院中练剑,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就有人大力敲响了自家的院门,阿青收起龙泉背剑在后。
听这声音似乎是来者不善。
有了准备的阿青单手拉开门,但门外出现的脸并不是她所想的任一个人,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中年妇女。
“请问你是?”
门一打开这位女子就打算拨开阿青直接进来,但她脚才踏一步阿青的龙泉就横在了门边。
妇女直视阿青的眼睛,阿青可以看到其中有了薄怒,阿青轻声警告道:
“阁下,这是我的宅子,还请报上目的。”
“好胆。”
妇女目光如炬,出手直击阿青右手,意图夺下剑来。
阿青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收手退后。
妇女却不依不饶继续向前,势要夺下阿青的剑。
阿青不愿出剑伤了这个女子,只能用左手与其纠缠,不料这女子还有几分手上功夫,竟与阿青打了个平分秋色。
如此来来往往阿青心中也生了火气,这到底哪来的疯婆娘,无故上门还要夺人兵器?
右手抡圆,龙泉在阿青手上转了一圈剑尖直指妇女喉间,原本阿青不过是想让她后退,谁料这妇女不退不闪,像呆了一样站在原地。
阿青没有收剑,也不需收剑。
视线向前,阿青看到龙泉竖着的剑身上多了两个指头,这个妇女直接用手指钳住了她的剑。
阿青认真起来。
“你到底是谁?”
“厨娘。”
妇女的回答让阿青一愣,妇女手上一甩也把龙泉甩开,经过阿青身边走进院子里来。
阿青连忙挡到妇女面前。
“你是哪位,我并没有叫厨娘上门。”
妇女扫视了一下小院,随口对阿青答道:
“我姓秦,你没有叫我,可是你们家的长辈叫了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家的厨娘了。”
啊?
阿青有些傻眼,什么厨娘一上门就和主家打架的啊?
“你们家灶房在哪?”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来者姓秦
这位姓秦的妇人看着阿青,用命令的语气再问了一遍。
“灶房在哪?”
阿青愣了愣,下意识把灶房的方向指给她看。
秦姓妇人挎着竹篮大步走进灶房,阿青也赶忙收起龙泉跟在她后边。
“如何称呼?”
“叫我秦大娘便是。”
秦大娘随意把竹篮放到桌上,接着就去开窗通风。
阿青走到桌子旁边,瞄了一眼竹篮看到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肉食蔬果。
转头看到秦大娘已经拿起一块抹布就要擦拭灶台,阿青赶忙拦下她,想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桌前坐下,但才刚刚碰到秦大娘阿青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大娘手臂怎么如此坚硬?
秦大娘躲开了阿青的手,边擦灶台边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事情很多,做完事情就要走。”
秦大娘动作很快,一块抹布在她手里跟兵器一样,甩得虎虎生威,没两下就把整个灶面都擦得一尘不染。
擦完灶面秦大娘就要扫地,半点停下的余地都没有。
阿青见状只能跟在秦大娘旁边问。
“是谁让你来的?”
“你家长辈。”
长辈?
阿青皱眉,突然想到昨天林无敌说过要找人回来收拾家务,狐疑问道:
“难道是一位姓林的女子?”
“是她。”
秦大娘往水盆里狠狠一搓抹布,把抹布里的脏水全部挤出不留点滴。
阿青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这抹布是不是要被撕开了。
阿青心中暗暗称奇,这林姨找回来的厨娘也当真是特立独行啊。
但好歹知道了这个妇人上门的原因,阿青就稍稍放下心来。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青一愣,看到秦大娘的表情才知道这是让她别在这碍事,于是赶忙从灶房出来,再往里面看了一眼也不再在意,自己到院中继续练起剑来。
阿青走出灶房后秦大娘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模仿了刚才和阿青交手时那几招,发现阿青的抵挡方式也是自己能想到的最佳方式。
“挺能耐。”
秦大娘自言自语一句后就立刻继续干活,一举一动如军人一般一丝不苟。
阿青舞完一套剑,正好秦大娘也做完灶房的活拿着一根扫帚走到院子里,像没看到阿青一样自顾自扫了起来,阿青只能收剑站到廊下,看着秦大娘清扫院子。
看着看着阿青看出了一些不对,这秦大娘拿扫帚的姿势和动作哪里像是在扫地,分明就像是战场上提枪杀敌的姿势。
一个身负武艺,全身还满是肃杀之气的女子,林姨到底从哪里找来的?
阿青身后传来声响,房门被轻轻打开,刚刚睡醒的阿花从中探出一个头来,迷茫地看了一眼正在院中清扫的秦大娘,迷糊问道:
“阿姐,这位大婶是谁啊?”
阿青挠了挠头,不确定回道:
“好像是我们家新来的厨娘。”
好像?
阿花本就没睡醒的眼睛眯得更小了些,对阿姐的回答表示不解。
阿青看到阿妹这样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还糊涂着呢。
阿花披着一件大袍和阿青一起站在檐下,看着秦大娘风驰电掣地把家中的杂务迅速解决,然后再在院中择菜洗菜淘米。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院子的石桌上就摆满了饭菜,秦大娘把围裙脱下,对两姐妹道:
“可以吃饭了。”
阿青和阿花对视一眼走到石桌旁坐下,刚刚坐下就听到主屋房门打开的声音,林无敌从中走了出来。
秦大娘对林无敌行了个礼。
“前辈。”
林无敌微微点头,就也坐到石桌旁,举起筷子对阿青姐妹挥了一下。
“吃吧。”
“啊,好。”
阿青夹起一筷子菜,吃了一口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这个来历不明的厨娘厨艺倒是真的好。
但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
于是阿青问林无敌道:
“林姨,这位…您是从哪找来的啊,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
“故人。”
秦大娘把围裙放回到灶房,挎着进门前挎来的竹篮,走到林无敌旁边向她告别。
“前辈,我先回去了,等做晚膳的时候我会再来。”
林无敌点头表示知道,阿青正低头吃了口饭,抬头就看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阿青向手的主人投去一个疑问的眼光,秦大娘动了动手道:
“钥匙。”
阿青看向林无敌,林无敌对她点点头,阿青就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秦大娘。
秦大娘握住钥匙就大步出了院子。
阿青看秦大娘的步伐大到都快将其衣袍下摆扯裂,哪里像个女子,比起男子来还豪迈。
“林姨,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阿花嘴巴里塞满饭菜,但对于这个新厨娘也满是好奇,特别是一个无论是个性还是举止都如此独特的女子。
“吃饭,吃完练剑。”
林无敌没有回答阿花,只是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阿花听到练剑这两个字脸整个沉了下来,哪里还有心情再去管别人是谁。
阿青则脑海里还满是秦大娘的影子,她总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和自己见过的一个人很相似。
阿青看了一眼林无敌,一下想起了那个人是谁——狄无敌;
秦大娘身上的气质和狄无敌极其相似,都满是战场上带来的军伍之气!
秦大娘走出阿青的小院就把包在头上的头巾取下,披上一件黑色大氅后走出小巷。
巷口有个随从牵着马,看到她走出赶忙迎了上来,对秦大娘行了个军礼。
“将军。”
“嗯。”
秦大娘熟练地翻身上马,随从则是在一旁牵着马绳跟着。
“将军,我们要快些,轮值的时候快到了。”
随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将军今天是去做什么了,往日将军可是半步也不出皇城的。”
秦大娘向下睨了随从一眼,随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是以下犯上了。
“将军赎罪!”
“等下自己去操练场领罚。”
随从听到秦大娘的发落不免嘴角发苦,恨不得打自己几个打耳光;
叫他多嘴,连自家将军的事也敢过问!
秦大娘昂首挺胸骑马前行,走到皇城大门时守城的禁卫上前想要拦住他们。
禁军在看到秦大娘的脸后连忙退后让出一条路,站在道路两侧对秦大娘行礼喝道:
“见过镇军大将军!”
第二百九十六章 祸从天降
阿花吃完午饭就独自出了门。
打开院门时阿花就觉得自己手臂酸到不行,走出院子连忙甩了甩自己的双臂,想把手臂上的酸胀甩走。
“干嘛偏要我学剑啊…”
阿花一边嘟囔一边拉了拉肩上的小书包,往小巷子外走去。
原本阿花下午是要去对面书院跟张辉读书的,但张辉体谅她小小年纪早上练剑,下午还要读书,脑子和身体都没有一刻停下来,便给她放了一个下午的假,并允诺她隔天来上一次课就好。
于是阿花就打算下午去白儿姐姐的院子里陪那些孩子玩,原本阿姐是要陪自己去的,但临时那个奇怪的姐姐又到家里把阿姐叫了出去;
阿花再三保证她能够照顾好自己,在路上一定不左顾右盼,一定走道路旁边,一定不跟陌生人搭话,才让阿姐勉强同意让她自己去白儿那里。
阿青开始还想让彭莒陪着阿花一起,但阿花觉得彭莒太碍事也不答应,阿青只能无奈让阿花腰间系着阿少就让她出门了。
阿花伸手到怀里捏了一下钥匙,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白儿姐姐下午要上工,因此都只有自己来照顾那些孩子,这让阿花感到了重大的责任感和成就感。
走到主街上,阿花立马被街上嘈杂的场面吸引了目光。
哪怕现在既不是早市,也不到晚市的时间,但繁华的平京总是无时无刻都十分热闹。
大家来来往往,人人手上都提着、拿着东西,步履匆匆,更有散发出诱人味道的小吃在街边叫卖,阿花路过时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要小心…要小心…”
阿花还是谨记出门前对阿姐的保证,一直走在道路的右侧,手紧紧捏住书包的背带,同时谨慎观察行人,避免有什么歹徒靠近自己。
但就算阿花已经如此谨慎,但她还是忘了有个词叫做祸从天降。
“小心!”
阿花听见头顶上有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下意识就抬头看去,只见眼前有个黑点在迅速向自己靠近。
黑点不断变大,很快就占据了阿花的半个视线,阿花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黑点向自己脑门砸下。
哐当!
阿花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她腰间的阿少就要现行护主,但就在紧要关头阿花的身体被一个人抱住倒向旁边,倒地同时阿花耳边传来东西碎地的声音。
阿花睁开眼,看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碎了一地的泥罐碎片,里面装着的花泥和一枝杜鹃也七零八碎地散在地上。
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是一户人家从窗户那里伸展出来一个台子,台子上还放着几盘一样的花草,主人正焦急看着阿花,忙问她。
“小姑娘,你没事吧?”
阿花迷惘点点头,一转头才看到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你没事吧?”
阿花被那个人扶起,看到那人身上全黑的服饰才想起她是昨天在月白书院见到的那个怪人。
“你是长欢…姐姐?”
长欢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随口答道:
“你还记得我啊。”
阿花眼尖看到长欢露出的小臂上有擦伤的痕迹,肯定就是刚才她救自己时候受伤的,见状阿花心中的愧疚更深。
“害你受伤了,对不起,长欢姐姐。”
长欢听到阿花的道歉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阿花的脑袋。
“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长欢转头看向还在伸头打量这边的那家主人,大声喊道:
“看着点!差点伤着人!”
“哎哎哎,不会了不会了…”
楼上主人知道自己理亏,也庆幸没酿成什么大祸,只敢点头哈腰地道歉。
长欢见阿花没什么事,跟她打个招呼就要离去。
“走了,自己小心点。”
“长欢姐姐!”
长欢转头看小跑跟上自己的阿花,关心问道: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阿花指了指长欢手臂上的伤口,长欢好像才看到一般,举起手臂瞧了瞧发现,没什么大碍就无所谓道:
“这点伤没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不行!”
阿花觉得长欢是因为自己才受伤,怎么也要替她处理一下。
阿花往后瞧了瞧,她们已经离家一段距离,现在反而离白儿家更近些。
阿花犹豫了一会就对长欢道:
“长欢姐姐,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阿花直接拽着长欢就向前走去,长欢也不作挣扎,任由阿花拉着自己。
长发遮住长欢大半张脸,在阴影下的眼睛里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阿花带着长欢到了白儿院子,打开院子阿花就叫长欢先在院子里随意坐坐,自己则是冲进白儿的屋子里去找药包。
长欢在比平常人家大了一倍的院子里慢慢踱步,走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前,走到最后一个时她止住了脚。
长欢吸了吸鼻子,从这个屋子里传出一股刺鼻的草药味,但她却觉得在这股药味下面有一股自己很熟悉的味道。
是什么呢?
长欢收回视线转过身,看到阿花从屋子里出来。
“长欢姐姐,来。”
阿花对长欢招招手,两人一起进了灶房里。
阿花替长欢受伤的小臂简单包扎后还是不放心,看着放在桌上的手臂担忧道:
“会不会留下伤疤啊…”
长欢瞥了一眼阿花,把手臂放了下来。
“这点小伤,不会的。”
长欢看了看四周的陈设,随口问阿花道:
“我记得你家不是在书院对面吗,这是哪里?”
阿花一边收起药包一边回道:
“这是一个相熟的姐姐家中,我是来帮忙的,不过长欢姐姐也是月白书院的学生吗?”
“算是吧。”
阿花有些羡慕道:
“原来书院也收女学生啊…真好…”
长欢站起身走到门口,视线盯着走廊的尽头。
“你想进书院吗?我可以帮你说一声。”
阿花被长欢的这个提议一下愣住,但还是婉拒道:
“这个要问下阿姐,但林姨应该不会答应的。”
长欢半响没有回答阿花,阿花感觉奇怪,走到她身边也看着空无一物的走廊尽头,奇怪这个姐姐在看什么。
长欢眯了眯眼睛。
“你来这..是做什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 百无禁忌
“彩妤姑娘,阿青姑娘,不知两位来太守府有何贵干?”
张栋之看着对面两个女子,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两个观星使来他太守府干嘛,莫非是自己最近犯了什么凶星?
捷彩妤咳嗽一声,道出了来意。
“张大人,我俩来贵府是想调出近年来生肖门犯下的案子卷宗。”
张栋之不露痕迹微皱了一下眉头,观星使要看卷宗干嘛?
“不瞒彩妤大人,卷宗之重不宜与无关人等相看,毕竟钦天监和太守府各有各的职责啊…”
听到张栋之拐弯抹角的拒绝自己,捷彩妤露出早有准备的笑容。
“这我当然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张大人难做的。”
捷彩妤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官印,走到张栋之递给他看。
“张大人,看到了吗?”
捷彩妤手中的官印随着她的手指不断转动,张栋之等她停下后才看到官印另一面上四个朱红的篆字——“百无禁忌”。
张栋之想要上手去摸,但捷彩妤只是把自己的官印在他面前一亮就收了回去。
“如何?我们可以翻阅卷宗了吧,张大人。”
张栋之久久无语,他还陷在震惊中。
本朝的官印向来都有统一定制,且枚枚相传,无一相同。
就张栋之所知,唯一有资格刻上‘百无禁忌’这四个字的除了玉玺就只有皇后的凤印,为何这枚观星使的官印也能有这四字?!
张栋之一下站起身,把站在他跟前的捷彩妤吓得后退一步。
“彩妤大人,请稍等。”
张栋之大声传唤下属让他们调出卷宗,自己则是伸手让捷彩妤重新坐下,态度越发谨慎。
张栋之想起了朝中关于观星使的一些传闻,据说本朝的观星使中有一部分被皇上授予了特殊的权利,监察百官,代君行事,只要不是造反都可方便行事,堪称权力通天。
张栋之瞧了一眼捷彩妤,暗道这人大概就是拥有特权的观星使了。
相关卷宗很快被送到张栋之的房间,叠满了整张桌子。
“那两位大人就请慢慢查阅,下官去忙了。”
张栋之猜到捷彩妤的身份后态度越发谦卑,甚至开始以下官自居,也很识相的不在这里碍事,把门关上后离开了房间。
“你给他看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
“秘密。”
捷彩妤跟阿青卖了个关子便到桌子前开始翻阅起卷宗,阿青也到她旁边一起翻起来,两人都在找着跟名单上的名字相关的卷宗。
阿青眼前不断扫过生肖门犯下的罪行,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组织作恶多端,但也属实想不到他们居然除了拐走幼童还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阿青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在匆匆翻过数十本后阿青终于看到了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姓名…籍贯…生辰…”
阿青一眼扫下,这本卷宗里关于那个孩子只有一些粗略的信息,家中情况也都是一笔带过,最后在末尾用朱笔写了两个大字——不明。
阿青把这本卷宗单独放到一边便继续找下去,很快那叠名单里的卷宗就都被整了出来。
阿青放下手里的最后一本,问旁边的捷彩妤道:
“你发现什么特别的了吗?”
捷彩妤仿佛没有听到阿青的话,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卷宗。
阿青以为是这本卷宗有什么特别便也凑了过去,但扫了一眼后发现除了家中情况写的详细了一些外和其他的卷宗并没有什么不同。
捷彩妤放下卷宗问阿青道:
“你刚才说什么?”
阿青用嘴努了努还在捷彩妤手上的卷宗。
“你看什么看的那么起劲?”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的名字有些意思而已。”
名字?
阿青接过捷彩妤递给自己的卷宗,再详细看了一遍,发现这本卷宗确实有些不同的地方。
这上面记载的是一对姐弟,名字都写在一列,而且是让人一眼就无法忘记的名字。
“长欢…长乐…”
“可不是,多好的名字啊。”
捷彩妤还在感慨。
“这家的父母倒也真的不贪心,只希望自己家的孩子长欢长乐…”捷彩妤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轻哼了一声“但这也是最大的贪心了,欢乐还不够,还有长长久久。”
捷彩妤摇摇头,拍了拍整理出来的卷宗问阿青。
“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对?”
阿青摇头,随手把这本卷宗也叠了上去。
“和其他卷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捷彩妤点点头。
“确实,咋一看上去并没什么两样。”
“但是…”
阿青面带犹豫,似乎看出了什么。
捷彩妤会意一笑,问她。
“但是他们都太惨了,是吗?”
阿青点点头,从她找到的卷宗里看,这些名单上的人无一不惨,尽管家中情况只不过写了寥寥数笔,但已经能感受到他们之前生活是何等的水生火热。
“这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捷彩妤还要往下说些什么,但她眼睛突然转向了门口的方向,片刻后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看着被光打得只剩一圈黑色身影的来人,捷彩妤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哪里这人都要来碍事。
“哎呦,好巧啊,阿青世妹和彩妤大人也在这呢。”
钺王拍着折扇走进房间里,身后的两个随从重新把门关上。
没了光线的影响阿青才能清楚看到虽然这时钺王嘴上还客客气气的,但面上早有藏不住的怒色了。
阿青用手指在背后戳了戳捷彩妤。
‘被发现了吧。’
捷彩妤也戳了回去,毫不心虚。
‘他能奈我们何!’
钺王大步走到桌前,随手拿起她们面前的卷宗翻了翻,看到名字就顿时笑出了声。
“本王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那本密册上名字的卷宗啊。”
钺王把卷宗甩回桌面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捷彩妤拿起那本卷宗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放回原处,问钺王道:
“钺王殿下来太守府干嘛,莫非也是巧合?”
钺王轻笑一声,坐到厅上的一张椅子上,还不顾礼节的翘起了腿。
似有心又无意的对着空气说道:
“哎,本王就不明白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去告我啊
“噗嗤。”
听到钺王这句暗讽捷彩妤直接笑出声来,引得钺王和他的随从侧目盯向她们。
“钺王殿下还真够拐弯抹角的。”
捷彩妤走到钺王对面,也坐到了椅子上,学着钺王一样翘起二郎腿,摸了摸自己的高辫阴阳怪气道:“佳人做贼,还不是因为主人太小气了。”
“大胆!”
捷彩妤毫不客气落了钺王面子,不仅钺王面上一下阴沉下来,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立刻上前一步,似是随时要将捷彩妤拿下。
捷彩妤毫不胆怯地甩了甩自己的辫子,用更加轻佻的语气回道:“我胆子一向不小,你们想要试试吗?”
钺王手指重重朝着椅把上一敲,两个随从心领神会,一个当即消失在钺王身边,阿青可以感受到那个随从身上的势出现在了捷彩妤身后。
捷彩妤脸上还是那幅嘲讽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一柄尖刺已经伸到她后脑勺一般。
“钺王殿下,你的跟班可不太老实。”
尖刺始终在捷彩妤的后脑扫一寸之处停留不前,阿青可以看出并不是那个随从不想刺进,而是捷彩妤身上的星势已经浮起与其对抗,两股势一攻一防,僵持不下。
钺王手指又敲一下,另一个守在他身边的侍从也拿出一柄长刺直接朝着捷彩妤的面门刺去。
阿青感觉到两股近乎相同的势在房间内引起共鸣,不仅是捷彩妤的面门受袭,就连她脑后的那股势也突然增大不少。
一声鞭响随即响彻房内,捷彩妤抽出腰间软鞭,把一前一后两根尖刺通通打开;
长鞭如蛇一般朝着两个黑衣随从袭去,可随从也宛如鬼魅,身形不断在狭小的房间内变换,愣是没让长鞭碰到。
捷彩妤坐在椅子上盯着钺王,手上长鞭席卷星势不断挥动,鞭影也从阿青和钺王身边不断闪过,可除了追逐那两个黑衣随从外,连一件摆设都没打碎。
“合击!”
两个随从不知何时汇合到了一起,两人搭配着鬼魅的身影,竟就如一体一般,两支长刺爆出强大的势将捷彩妤的长鞭击退。
捷彩妤看着袭来的两人握紧手中的鞭柄,浑身星势汇集,竟已起了杀意。
“停下。”
钺王一声令下,就要和捷彩妤以命相搏的随从立即停下,转身看去,只见一柄长剑已经架在钺王的脖子上。
“殿下!”
两个黑衣随从大惊失色,额上一下渗出汗珠,立刻就要回身去救钺王。
钺王却不急不迫,面上也没被胁迫的怒色,对随从轻轻摆摆手让他们停下。
钺王垂眼,看着眼前的剑刃道:“世妹,你这样就真的过分了。”
阿青站在钺王身后,稳稳持住龙泉,不退一分,不进一分,架在钺王脖子上宛如一尊石像。
钺王没听到后面人的回应,只能苦笑道:“罢了罢了。”
钺王挥手,黑衣随从随即从房内消失。
确定随从已经守在房门外后,阿青也将龙泉收回,但还站在钺王身后。
“你可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钺王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阿青,全身都漫出一股冷意,与刚才判若两人,受到生命威胁的钺王真的怒了。
“以牙还牙罢了。”
钺王冷眼观察阿青,但阿青却毫无胆怯的跟他直视。
视线往下,钺王看向阿青握剑的那只手,他可以确定若是刚才自己没叫随从停手,阿青的剑也会毫不犹豫地向前更进一寸。
“阿青,我要提醒你,本王是当朝钺王,你,”钺王指了一下阿青后又向后指了一下捷彩妤“还有她,都没有资格跟本王以牙还牙。”
钺王背手而立,等着阿青的反应,他可以猜到自己将要看到的无非就是那种压抑着怒火的脸,或许眼中还带着一丝委屈,但这就是这个天下的道理,他的身份决定了最根本的一切。
但阿青的眼中没有什么委屈或者不甘,她只是像钺王一样抬起手指,指了一下钺王,又指了指自己“我和你都是人,都有牙齿,为什么没有资格以牙还牙?”
钺王一愕,还在想着这女子是不是没听懂他说的话,就听阿青又说道:
‘“若是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我是女的,而你是男的,难道这个世上男子打女子可以,女子打男子就不可以吗?”
钺王面色一下阴沉下来,阿青不仅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前一后更是在嘲讽他罢了。
“不要仗着你观星使的身份就有恃无恐,光是你刚才把剑架在本王脖子上这件事就足以让你下狱!”
“钺王。”
一直默不作声的捷彩妤突然喊道,钺王回头,撞到捷彩妤那双含着不明意味的眼睛。
“作何?”
捷彩妤越走越近,钺王也不向后退一步,转过身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捷彩妤,眼睛深处浮现蔑视之色。
捷彩妤在钺王身前一步停住了脚,微微抬头直视钺王,嘴唇轻启“钺王可有不服?”
钺王眉头紧皱“你该称本王为殿下。”
捷彩妤就像没有听见钺王的纠错一般,重复了上一句“越王可有不服?”
还没等钺王再开口,捷彩妤就一拳朝着钺王脸上打去。
钺王盯着那个拳头就要击到自己脸上,下意识捏紧双拳,一滴汗从脖间滑到领口,但直到拳头停下钺王都没因胆怯而闭上眼睛。
拳头在钺王眼前停下不前,钺王知道这人不敢对自己动手,脸上已经现出冷笑的脸纹,但面前捷彩妤的拳头突然向下翻转,松开,露出手心里的官印。
钺王眼睛瞬间被这个官印吸引,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小篆——百无禁忌。
捷彩妤的第三句话也传进钺王耳中。
“你若是不服,尽管去告我,无论是谁,哪怕是皇上。”
钺王盯着‘百无禁忌’盯了良久,几乎是把这个四个字深深刻入了自己的脑中。
他此时就好像一只耸立着高冠的公鸡正要耀武扬威,却被人揪光了毛一般,推开捷彩妤的手,黑着脸就推门而去。
捷彩妤收回官印,盯着钺王怒极而去的背影,眯着眼嘀咕了一句。
“压死你。”
第二百九十九章 问太多了
捷彩妤看着钺王消失在眼前。
上前把门关上后走到阿青身边:“你刚才太莽撞了,我可以应付的过来。”
阿青把龙泉插回腰间:“我有分寸,况且他无礼在先。”
捷彩妤摆摆手表示无所谓,还没等两人坐下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栋之开门进来,笑着问阿青和捷彩妤道:“两位观星使大人,不知卷宗查阅的如何了?”
捷彩妤看着笑脸吟吟的张栋之,心中不免暗骂一句老狐狸。
刚才钺王要来的时候怎么不提醒她们?
走到张栋之面前,捷彩妤也怪笑着问他:“张大人刚才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张栋之一脸惊讶的样子,看上去毫不知情;“什么动静?刚才可有谁来了?”
还真是老奸巨猾!
捷彩妤脸上的笑都差点绷不住,只能朝张栋之拜了个谢,说卷宗已经翻阅完毕,便叫上阿青走出张栋之的房间。
两人还没走出太守府的大门,捷彩妤就忍不住啐道:“真是个滑不溜秋的老东西!”
阿青奇怪道:“怎么了?”
捷彩妤大步跨出衙门后才和阿青解释。
“这老东西还真是谁都不得罪,我就不信钺王这种大人物入府会没人告知他,而他却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刚才我们在房内和钺王对峙,明显他也知情,却为了自保干脆捂住耳朵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要真出了事他这个太守还能撇得干净?”
捷彩妤越说越气,虽然她不惧钺王,但张栋之这种类似缩头乌龟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平白生了一场是非!
阿青摆摆手,她觉得这倒没什么,不想惹祸上身也是人之常情,但她现在对捷彩妤的另一个东西更加好奇。
凑近捷彩妤,阿青好奇问道:“彩妤,你的官印怎么那么厉害啊,为什么张太守和钺王看到都像见鬼了一般?”
捷彩妤转了转眼珠,一脸高深莫测道:“你不也有官印吗?自己拿出来看看啊!”
阿青眨了眨眼:“张栋之也见过我的官印,但表情完全不同,定有什么内情。”
捷彩妤伸手掏出官印,但不递给阿青,反问她:“你知道什么事情都要有个交换的吧?”
阿青听到捷彩妤这句话心中立刻警铃大作,瞪着眼听她讲下去。
捷彩妤也凑近阿青身边,小声道:“不如我们交换个秘密吧,我也有个事情很好奇,你那个白儿妹妹到底是你的什么妹妹啊?”
阿青一听顿时迈开脚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知道捷彩妤的官印之事,她也不会告诉她白儿底细的。
捷彩妤站在原地对阿青背影喊道:“你真当我查不出吗?”
阿青停下,侧脸对着捷彩妤,剑眉如出鞘般高高竖起。
钺王怒出太守府后便直奔皇城,原本他是坐轿子来的,但一出门他就夺了一个随从的快马,策马而去,两个随从只能挤在一匹马上紧紧跟着他。
钺王在平京城内策马疾驰,路过之处皆引得路人慌乱逃窜,钺王知道这样的举动明天定会有御史参他一本。
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装带着什么‘贤王’的面具了,他只想知道父皇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
钺王驰马到皇城门口,皇城的禁兵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歹人,举起长枪堵在城门严阵以待。
几乎在长枪要刺到马头为止,钺王才紧勒马绳,让马头高高昂起,紧急停了下来。
守城禁兵认出钺王,收起长枪行礼道:
“见过钺王殿下。”
钺王沉声;“让开。”
禁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口拒绝道:“钺王殿下,皇城内不得驰马,还请钺王殿下下马。”
钺王抿紧嘴唇,捏着缰绳半响后道:“本王若是非要驾马呢?”
“那大概钺王殿下今日是进不了皇城了。”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旁边传来,钺王转头看到一个满身黑甲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旁边。
“见过镇军大将军。”
禁兵齐声行礼,黑甲将军挥手让他们退下,抬头盯着钺王。
“还请钺王殿下下马入宫。”
钺王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独自一人入了皇城。
黑甲将军在原地看了一会钺王的身影,突然迈步跟在钺王身后,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钺王快步走在皇城内,进了皇宫就直朝着皇帝的寝宫而去,一路上宫人黄门向他行礼统统被他无视。
钺王今日面上冷若冰霜,就算是最低级的小黄门都能看出这位殿下心情极为不好。
钺王也不通报直接进了皇帝的寝宫,黑甲将军则是走到寝宫门口就停了下来,感受到里面传出的气息,黑甲将军干脆的转身离去。
有她在,就算钺王发什么疯也不会惹出乱子了。
钺王才走进寝宫就听到父皇和另一个人在低语,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母妃,一般也只有最受父皇宠爱的母妃才会出现在这个寝宫里。
但揭开一道薄纱后钺王发现在这座宫殿的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女人。
钺王垂下眼帘,跪地行礼道:“月儿见过父皇,母后。”
皇后嘴角永远浮着那抹慈爱的笑意,她对钺王举举手。
“月儿,起来吧。”
钺王并不起身,只是抬头看着皇帝林炎,林炎盯着自己的儿子半响,问他:
“怎么不通报就来了?”
钺王:“儿臣有事想问父皇。”
皇帝:“有什么事你就问。”
钺王半响不语,垂着头似乎在等着什么。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怒意。
“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皇后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皇帝的手,向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钺王就漫步出了寝宫。
确定皇后的脚步声走远,钺王抬起头来直视已经脸色不好的父皇。
“父皇,莫怪儿臣无礼,只是有些话不便在母后面前说。”
皇帝:“你已经够无礼了!朕想听听你今日还能说出什么无礼的话来!”
钺王捏紧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双手,问皇帝;“敢问父皇,观星使可由父皇直属?”
皇帝:“是。”
钺王:“那观星使到底是何职位?为何权利比我这个亲王还大?!”
皇帝面色一下变得深不可测,刚才的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看着钺王缓缓吐出一句话。
“钺王,你问太多了。”
第三百章 自己去拿
钺王从寝宫出来,面上已经没了刚进寝宫时的气势汹汹,反而多了一些垂败感。
他扶着寝宫前的鎏金龙柱,垂下脑袋,不愿让那些宫人看到自己面上的苦涩。
钺王闭了一会眼睛,觉得自己真的毫无希望了。
父皇既不对他解释什么,也不对他发怒什么,只是像对待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问太多了,这不关你的事。”
那什么关自己的事?
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这个国度的亲王!甚至他一度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国度未来的统治者!
但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居然连这个国家的一个职务是干什么的都不许知道,那他还有什么希望去想那个奢望?
果然,父皇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成为继承人…
什么最像他的皇子,什么最受宠爱,都是假的。
今日与皇帝的会晤击碎了钺王心中最后一丝妄想,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别人不会给自己了。
但这绝不代表他拿不到!
钺王抬起头,面上恢复了那副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
他迈开步子向宫外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旁边的花园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钺王头目望去,只见刚才从寝宫中出来的皇后正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旁边还有三两个小宫女在追蝴蝶嬉笑打闹。
恰好这时一个女官走到皇后身边,向皇后耳语了几句,皇后便提起自己的下袍要回到皇帝的寝宫中。
钺王在与皇后对视前收回了视线,大步朝着宫门而去,和来时一样半点不拖沓,带着自己更加坚定的决心离去。
他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拿!
但他不知道的是,皇后不仅看见了他,而且一直看着他离开了皇宫。
阿青盯着捷彩妤,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查白儿?”
捷彩妤走到阿青跟前,对她昂了昂脖子。
“边走边说?”
阿青跟着捷彩妤,听她说道:“我没有特意去查你身边的人,你觉得我们在查这件案子,你的白儿还能置身事外吗?”
“不仅是白儿,我们也查出就是你清掉了平京里的生肖门各个据点,当然,这个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了...”
捷彩妤看着阿青的侧脸。
“我想跟你说的是,说实话白儿比你我,跟生肖门还有那些被掳走的孩子接触的时间更多,现在生肖门已灭,很多事情光靠我们查还不如去问问白儿,你觉得呢?”
阿青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刚才错怪捷彩妤,但她还是不愿意揭开白儿的伤口
阿青:“白儿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
捷彩妤:“白儿当然是受害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白儿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若是她知道一些什么我们却没去问,日后因此造成的后果会让我们都后悔的。”
捷彩妤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同时停下的阿青。
“阿青,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拥有众多嫁衣,在京内豢养妖兽的拜月教徒,尽管他已死...我现在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但若是那些下落不明的人是他布下的什么大阴谋的话,那到时候你我都万死难辞一疚!”
阿青看着捷彩妤的眼睛,其中只有一片赤诚,这份赤诚她也在一个人的眼中见过。
“彩妤,你为了什么而拼命?”
捷彩妤一愣,她没料到阿青会问这种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她脑中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时,一幅幅陈年旧事闪过她的脑中,那是她绝对不愿再想起的一夜。
捷彩妤捏紧拳头,恨声道:
“我恨拜月教徒,我更恨修士,他们高高在上就算了,却把凡人当鸡当狗,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要任意给他们凌虐杀害?!所以我发誓...”
一阵在捷彩妤心中的星势腾起,瞬间浇灭了捷彩妤的怒火,让她一下清醒,把即将说出口的誓言吞了回去。
“...发誓不会再让其他人受到拜月教徒的伤害,阿青,你一定要帮我!”
阿青始终没有移开过视线,她知道捷彩妤的愤怒做不得假。
阿青:“这是你的决心吗?”
捷彩妤:“自然。”
阿青深吸口气,重新迈开了脚步,向道路尽头走去,她们前方就是白儿的小院。
两人才走到路中间,一个穿黑衣长裙的女子就从白儿院子走了出来,阿花还跟在她身后送她。
阿青看到黑衣女子不知为何心中提起了警觉,动用剑心探查,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古怪。
黑衣女子也看到了阿青她们,阿青和她始终四目对望,直到两人交错而去,谁也没有开口打招呼,现场莫名多了几分凝重。
黑衣女子离开后捷彩妤才问道:
“你认识她?”
阿青回忆了一下黑衣女子那张普通至极的脸,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她。”
但阿青却觉得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将这张脸记在心中,阿青带着捷彩妤朝院门走去。
阿青摸了摸正在院门等她们的阿花脑袋,问道:“那个姐姐是谁?怎么会在白儿院子里。”
阿花吐了吐舌头,若是让阿姐知道自己差点被一个花盆开了瓢,怕是再也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了,因为就避重就轻道:
“那个阿姐是我在路上偶遇的,她帮了我一些忙,我想着张辉哥哥教过我要以礼相待,便请这位阿姐来家中喝了杯茶,别的也没什么了。”
阿青总觉得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古怪,但心急的捷彩妤却已经推开她们姐妹,大步走进院子里。
捷彩妤:“你们要姐妹情深先进院子好吗,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阿青只得拉着阿花也进了院子,关上门转身就看到捷彩妤又在四处摸摸看看。
知道她是犯了职业病,阿青咳嗽提醒道:
“这可是别人家,不要太随便。”
捷彩妤讪讪放下已经揭开的一半的罐子,假装无事地拍了拍手。
“那啥,主人怎么还没回来啊?”
仿佛听到了捷彩妤的叨念,阿青身后的院门吱啦打开,白儿迈腿走了进来。
第三百零一章 收为弟子
“哎,阿青姐你来啦,彩妤姐你也在啊!”
白儿一进门就看到三张脸在盯着自己,顿时感到有些惊喜。
捷彩妤一听到姐这个字顿时额上就多了两条黑线,但和白儿相比,她还真得认这个‘姐’字。
捷彩妤咳嗽两声就想开门见山,但阿青在她之前开了口。
“白儿,我们今日来是有些事想同你说。”
白儿边放下背包边道:“阿青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阿青:“我们这几日在查一件案子,查到了生肖门上面。”
白儿一听到生肖门三个字脸上顿时一愣,有些失魂的放下背包。
那些不愿想起的过往又被提了起来,但白儿只是恍惚一瞬,就笑着回阿青道:
“阿青姐,要问什么?我虽然知道的也不多,但我一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白儿先带着她们进了厨房,给她们沏了茶后白儿也坐了下来。
摸着略微烫手的杯壁,白儿小声道:“我那时在…那个院子里一直都是最低级的仆役,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伺候各个屋子,因此倒是没什么人避讳我,说不定我知道一些东西。”
看到白儿如此配合的模样,捷彩妤倒是起了几分好奇。
“你也不问问我们到底查到了什么吗?”
白儿抬头笑笑“查到什么跟我都没关系,我只想帮阿青姐。”
捷彩妤听到这话看了一眼阿青,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只是单纯的萍水相逢。
捷彩妤:“好,白儿,你可知道生肖门一直都在掳掠孩子?”
白儿点头。
“我睡在柴房的时候时常会在深夜看到,有人偷偷摸摸把几个布袋子送进院子里,白天这些布袋子就会消失不见,然后就是柴房下的那个地窖…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十分凄凉的叫声,我就知道是又有孩子遭殃了。”
提到受苦的孩子白儿情绪更加低落,那时她感觉自己就生活在地狱之中;
不仅是因为自身的遭遇,更是因为夜夜听到那些凄凉的叫声以及撞击瓦罐的响声,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捷彩妤点头;
“那你可知道其他人的去向?”
白儿回想了一下“我没有数过那些袋子的数量,但伺候生肖门的人时我有听到一些,似乎有些天资尚好的孩子就被他们挑去培养做杀手。”
捷彩妤微微昂首,那些被培养成杀手的孩子也一一被记录在册;
根据她手上的信息,很多人的尸首都被拉回了衙门,所以这一部分的人没有什么疑点。
捷彩妤:“还有呢?”
白儿微微皱眉,开始认真回想自己在暗娼馆的每日每夜,想要回忆出每一点细节。
阿青看到白儿面上时不时闪过一丝挣扎痛苦之色,知道她是也把那些痛苦的回忆都一一翻了出来。
让一个无辜的女孩自己揭开伤口,阿青实在不忍心,开口叫住了白儿。
“白儿,若是实在想不到也不要勉强自己。”
捷彩妤看了一眼阿青,并不赞同她的话。
既然已经让白儿做出这么困难的选择,若是没有因此而有收获,那白儿的牺牲岂不是白费?
白儿闭紧眼睛寻找记忆中的蛛丝马迹,终于她想到了一夜自己的所见所闻
“有了。”
捷彩妤看到白儿睁开眼,赶忙问道:“想到什么了?”
白儿深吸口气。
“我记得有一晚是个生肖门里的大人物来院子里,原本是轮不到我去伺候的,但大人物说并不想有太多人在身边,想要个沉默寡言的端茶倒水便行,于是我便被安排了进去。”
“我进去后就一直跪坐在桌边为他们斟茶,这个大人物来院里也只是正常巡查,只是那夜院头正好得来一瓶好酒,便拿出给大人物享用。”
“两人从喝茶到喝酒,话也越来越多,我就跪在旁边静静听着,因为大多都不关我的事,因此我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但有一些话我却记了下来。”
白儿眼神变得有些迷惘,那一夜的幕幕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从小就爱精怪之说,因此对于修士的传说也颇为向往,那一夜那个大人物口中就提到了‘仙师’二字。”
大人物:“也不知道那些小鬼怎么就走了这番天大的狗屎运!”
院头:“什么狗屎运?不就是拿去做杀手嘛,也算不得什么。”
大人物:“你懂个屁,今天又有个人被仙师看上了!”
院头手一抖,差点没把自己杯中的酒给洒出来“又、又有人给看上了…那大哥你必然拿到了赏赐!”
大人物看着院头一脸艳羡的样子,苦笑回道:“我拿的那点赏赐算个屁,顶了天就是延年益寿罢了,可那些小鬼…哎,那就得了大造化了…”
院头凑近大人物一些,小声打探道:“难道真跟外面传闻一样,那些人会被仙师收为弟子?”
原本大人物正要开口回答,但余光瞥到还跪坐在一旁的白儿,咳嗽两声就让院头住嘴。
白儿后面就被遣了出去,之后的事情便半个字都不知道了。
捷彩妤听完白儿说的这件往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再问了一遍“你确定他们说的是收为弟子?”
白儿点头,她的记忆比常人要好许多,这种记忆深刻的画面就如昨日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捷彩妤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站起来,拉上阿青就往外走去。
“走,有事要做了。”
阿青还没来得及和白儿阿花告别就被拉到了院子外面,白儿和阿花只能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们离去。
两个女孩对望一眼,突然嘻嘻笑了起来,这幅风风火火的样子想起来倒也是有些有趣。
白儿似乎把刚才想起的不愉快已经忘掉,笑着问阿花道:“怎么样?今天还顺心吗?”
阿花牵着白儿的手,就要带她去看今日她的‘成果’。
“大家都很乖,还会跟我说笑,特别是阿武,这小孩的嘴皮子真是厉害。”
白儿笑着听阿花分享今天的趣事,阿花说到最后则是有些无奈。
“就是最后一间房那个孩子,总是不让我进去…”
白儿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和不解。
晟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