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举国的筹备
苏牧和帝国皇帝的公开比试，终于在那接连不断的惊人之举之中，真正迎来了谁也没能料到的结局。
虽然诸如林山岳和关云飞等人，其实也一早便猜到了帝国皇帝的另有图谋；而被卷入漩涡中心的苏牧三人，更是始终都在猜测着帝国皇帝真正的目的。
然而直到战斗的最后，直到那道蜿蜒的巨龙幻影骤现，而帝国皇帝亦随之选择了最为果决的认输，所有的知情者也这才明白：
原来帝国皇帝最根本的目的……从来便不在于这场决斗本身！
“但就结果而言，如今终究是最好的状况。”
国兵馆的深处，本来属于联邦大使苏潼的卧房之中，此时柔软床榻上卧躺的人，却是数日前最终身受重创的苏牧。
不得不说，帝国内官们那最及时的治疗，的确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如今距离那场举国皆知的皇室挑战，也仅仅才过去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但苏牧身体之上的所有损伤，却已经极为迅速的愈合并还原。
此时此刻，当苏牧才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路晰和苏潼便已经毫不在意的闯入的房间里，并娴熟的为苏牧端来了洗漱的道具。
这般悉心的照料，无疑已经让苏牧有种置身天堂的错觉。
以至于苏牧先前的那句感叹，除却在说那场决斗所带来的结果以外，其实也同样在形容自己如今的状态。
而对于苏牧的这番自我揶揄，苏潼和路晰则是同样满心欢喜的应下。
此刻亦接着苏牧的话头，继续向苏牧说道：
“至少在明面上，那场挑战终究是以你的胜出而结束，所以哪怕帝国民间对此再如何的不满，却也没有人能够对我们的事情吧指手画脚了。”
“也就是说，在帝国如今正全力准备的那场婚礼之上，你不但将把我这个‘帝国公主’给迎娶，也同样将把路晰姐这名‘议长之女’给共娶。”
说到这儿，哪怕是早已确定了彼此心意的苏潼和路晰，也同样微微有些惊叹于事情的峰回路转。
在经历过最诡秘的荒诞之后，三人最初的那份彼此牵绊，却终究将化作数日之后的一场世纪大婚。
并且这场大婚本身，还来得是如此的不可阻挡、也急迫万分！
……
而也就在苏牧三人正于床畔畅想未来的时候，此时的整个帝国宫廷，却是全都在为接下来的公主大婚而筹备着。
虽然在帝国方面看来，苏牧的那番共娶宣言，无疑的确是足够的不敬。
但比起信仰为重的教皇国，以及相对公开自由的科学联邦，其实在帝国体制下生活的人们，却反而更加的看重血脉和承诺。
以血脉而言，苏牧毕竟是皇室公开承认的皇脉后裔。
从身份上来说，完全具备迎娶苏潼的资格。
而自承诺来说，既然苏牧已经都不畏生死的，悍然和帝国皇帝交手于数万人眼前，并且最终逼迫帝国皇帝主动做出了退让。
那么关于这场被万名谴责的婚事，便也随之成为了合情合理的行为。
甚至藉由此事，如今帝国皇城所筹备的这场婚礼，也同样需要将联邦议长之女路晰的那一份筹划进去。
毕竟传承数万年的古老帝国，其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许诺的国度。
只要是他们所许诺下的东西，则哪怕这个东西如何令他们所不喜，帝国也终究还是会把它给精致的呈现。
并且在这其中，包括帝国二皇子为首的利益集团，更是万分希望苏潼能够尽快远嫁，从而将苏牧这份巨大的威胁也一并带走。
因为在苏牧的身上，二皇子苏檀显然看到了帝国皇帝的某种特征。
对于一个希望继承帝国大统的皇室子弟来说，苏牧那太过于耀眼的光芒，显然便是阻碍一名皇室继承者继位的东西。
至于本就依附于皇权之下的帝国官僚体系，他们当然也不会轻易在这种事情上随意发声，自然也就更加不会给出异样的回答。
以至于，那仅仅数日之前还阴云密布的帝国舆论，如今却随着那场公开挑战的结束，瞬间陷入了另一种狂热之中。
既然苏牧将要共娶的举动，似乎已经成为了不可扭转的事实。
那么与其纠结于此，还不如干脆放弃对苏牧的谴责，反而是全身心的沉浸在帝国公主将要出嫁的欢愉中。
……
一时之间，帝国的大街小巷上，全都自主的挂起了鲜红的轻布。
而一盏盏高挂的灯笼，更是纷纷被各家各户自行高悬，成为了帝都夜色下点点星辰般的一道风景。
既然公主大婚一事，早已被无数的帝国媒介传递得沸沸扬扬。
那么一旦当事成定局，哪怕帝国居民们内心并无更多的幻想，也同样将下意识的被裹挟于自发的洪流中，并全都陷入这场莫名而来的欢庆。
甚至到了最后，就连本可以置身事外的联邦使团之内，也有好事的使团成员主动提议需要帮助苏牧培训婚礼流程。
赫然将宛若小山般的婚礼书籍，全都搬进了国宾馆中。
吓得本就好不容易松一口气的苏牧，赶紧借口伤口未愈的这份理由，直接将所有的使团成员都拒之门外。
但饶是如此，某些最基础的东西，苏牧却依旧还是逃脱不了。
关于婚礼的流程和礼仪，苏潼更是专门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一点点的逼迫苏牧全都记在了脑海的深处。
并且与此同时，就在帝国方面的准备正如火如荼的时候。
好似一直置身事外的联邦一侧，却也同样突然传来了极为惊人的讯息。
毕竟这场婚礼本身，其实早已经在大陆之上闹得人尽皆知，就算是万里之外的联邦方面，也早就听闻了种种的传闻。
所以也就在共娶一事确定的第二日，联邦方面也赫然发来了魔法信件，并且直接宣布了联邦方面的婚礼专团，也同样即将到达龙拓帝国的帝都。
毫无疑问，就算是最为迅速的炁动力羽舰，也并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到达帝国首都，至少也要大约一周的航行时间。
故而此时联邦方面给出的讯息，其赫然揭示着的则是：
其实联邦方面的所有婚礼专团，早在事件的结果确定之前就已经出发，并且也已然将苏牧共同迎娶给作为了思考的前提。
虽然关于此间的种种波折，联邦方面当然不可能提前知晓，也更加不可能提前对此作出足够的安排。
但就算如此，就算联邦方面并不知其所以然。
然而联邦议长怀亚特所唯一确认的只是……如今的苏牧三人，显然并不会接受苏牧单独迎娶苏潼的这种可能。
所以怀亚特所唯一要考虑的也仅仅只是：
他究竟该怎样来筹备……自己女儿这兀然而至的异国婚礼！
第六百七十七章 龙尊者
龙拓帝都的全民盛况，无疑的确出乎着大多数人的预料。
毕竟而今的大陆形势，其实依旧处于一触即发的举世战争之中，战火随时都有可能蔓延过作为缓冲地带的罗刹两地二国，直接袭向帝国以及联邦。
所以哪怕事到如今，苏牧已经明白了帝国皇帝的目的，也明白对方正是要确认烛龙剑中的上古龙魂。
但关于“上古龙魂”的存在本身，苏牧却依然充满了疑惑。
“也就是说，其实关于这道龙魂，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并且在没有暴炁丸炁能加持的前提下，你甚至都无法再度的与其产生沟通？”
距离苏牧的大婚，已经仅仅剩下不足三日的时间。
而乘坐羽舰赶往帝国的联邦婚礼转团，也即将在今日傍晚来到龙拓帝都。
然而就在这样的前提下，就在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欢愉海洋中的时候，苏牧和自己即将迎娶的两名女孩，却反而在探讨着另外一个问题。
“从那日的状况来看，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其实只有三点。”
苏牧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激发出了融合过后的灿光之剑烛龙，让那湛金色的光芒又一次将房间给笼罩。
然后也才一点一滴的，沉声确定着自己所知的一切消息：
“首先，那必然是一抹大字级程度的龙魂，否则单单凭借着龙魂的加成，我也根本不可能接下断天之炽这样的悍然攻击。”
“其次，这抹龙魂必然和开国帝君有着某种关联，并且这种关联不但和我相关，同时还是其他存在也极为关注的事情。不然帝国皇帝也不会再确认完这一点之后，立刻便放弃了于对战中取得胜利。”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帝国皇帝在确认完了这一点后，不但没有将烛龙剑给收回，反而依旧让我持有这柄恐怖的利刃。而那抹上古龙魂本身，也同样表达过他们只能等待我成长。”
“这也就是说，其实帝国皇帝所真正期待的东西，也根本就不是持有烛龙剑的我，更不是被束缚于剑刃中的上古龙魂……他和他背后的某些人，反而是在等待着当我真正驾驭住这柄长剑之后，从而将那抹上古龙魂给释放！”
……
不得不说，其实苏牧的猜测已经极为的贴近真相。
但仅仅凭借眼前的讯息而言，苏牧的猜测也就到此为止了，再没有更加深入的可能，也更没有真正弄清其后真相的希望。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尊者您的存在！”
帝国皇城深处，那间戒备最为森严、且仅有寥寥数人才被允许去往的皇家书房中，此刻却是傲然而立着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
而在老人的身旁，跪伏出声的正是帝国第一近臣、皇室内官的首领。
如果让外人看到这一幕，显然也将立刻发出惊呼。
毕竟从古至今，皇室内官都仅仅是服务于皇帝一人的机构，就连诸位皇子皇女也无法令他们跪伏称臣。
更别说在眼前这名老人面前，内官首领甚至比面对帝国皇帝时还更加恭敬。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内官首领的态度，不可谓不算是卑躬屈膝。
但此时此刻，安坐于帝位皇塌上的帝国皇帝，却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默然无视了内光首领的阿谀、并直接向老人道：
“你需要我帮你确认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出了最仔细的确认。那抹你一直在寻找的龙魂，它的确就在烛龙长剑之中。”
“但关键是，透过这件事情苏牧就算无法猜到全部，但对于你的存在、以及你和我的关系，他却早晚会有突然明悟的一天。所以说……你曾经应允给寡人的东西，寡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调度？”
帝国皇帝此言一出，皇室书房内空气也骤然一凛。
一直跪伏于地的内官首领，更是头也不敢抬起的依旧谨小慎微着，完全就不敢于将丝毫的气息给释放。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内官首领都感觉到自己的双膝微微发麻。
随着一声微微的叹息，白须老人终于再度开口道：
“不用担心他猜到什么，以那个人的智慧而言，就算如今的他早就不再是从前的他，但他猜到这些也只是早晚而已。”
“至于我所答应你的事情，你现在便可以随意的进行调度。但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也再不会有第二次。如果你想要最大限度的将其发挥，那么你就不要为了试探我的态度而再度确认！”
白须老人说完，也不理会帝国皇帝的回答。
已然化作一道森寒的气息，悄无声息的再度从皇城书房内悄然隐去。
只留下漫天的寒雾，还依旧弥漫于皇城的书房之内。
也直到此刻，直到被称为“尊者”的那名老人已经离开，帝国皇帝面前跪伏的内官首领，也这才敢于轻轻的从地上爬起。
唯一面色不便的，便也只有帝国皇帝一人而已。
……
“也就是说，你认为在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父皇以外的其他人参与？”
最为机敏的苏潼，无疑第一时间便读懂了苏牧的意思。
但读懂之外，苏潼反而也变得愈发茫然。
毕竟在如今的龙拓帝国之中，其实皇室的权力无比的稳固，就连林山岳以及关云飞这样的帝国高层，也仅仅只能为了帝国皇帝而服务。
如果说谁还能驱使帝国皇帝……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世间的一股力量！”
一句掷地有声的猜测，赫然从苏牧的口中落下。
如果说还有谁能够驱使帝国皇帝进行行动的话，其实苏牧从来就只有一种怀疑。
并且如今看来，既然帝国皇帝的重创乃是一出谎言。那么传说应该中将其给重创的那个恐怖生命，便也多半与帝国皇帝保持着关联：
“恐怕存在于这件事情背后的，正是当初被我从祖龙庙中解放的祖龙之祖……那头大字级程度的玄霜巨龙！”
“并且早在我进入祖龙庙之前，你父皇便已经与之达成了协议。甚至包括逼迫我进入祖龙庙，也同样是故意为了令我去将其解放。”
“也就是说……如今寄宿烛龙剑内的上古龙魂，似乎便正是帝国祖龙之祖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而我的存在本身，则是为他们提供这份龙魂解放的必要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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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婚
当日傍晚，联邦的婚礼使团如约降临了龙拓帝都，并在帝国方面的安排之前，同样前往了国宾馆内下榻。
一时之间，本来是作为各国共用的国宾馆，反而是成为了联邦专属的住所。
并且随着婚礼使团的到来，一个远在苏牧和路晰意料之外的人，更是赫然出现在了使团之中，再度给苏牧和路晰带来的巨大的惊喜以及惊吓。
“院长（老师）？”
能够被苏牧诚心诚意的称作院长，而又被路晰自然而然的唤做老师的存在，其实在整个联邦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位。
北境魔法学院院长、邓避惰。
但对于苏牧二人的惊讶，邓避惰却是毫不意外。
毕竟他刻意隐瞒了行程突然而至，本来也就是为了要给予苏牧二人足够的惊吓。
并且在最初的惊吓之后，邓避惰更是突然正经的看向了路晰，然后才用一种委婉而劝慰的语气说道：
“虽然你们三个人的婚礼，的确是在帝国方面的压力下突然决定。但就算是这样，小十三你父亲毕竟也一直都在关注此事。所以在你父亲猜到结果的同时，便已经将我给派遣离开了思凯沃城，并让我代他参与你的婚礼。”
“如果小十三你愿意的话，也亲自写一封信件秘传给议长官邸吧。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议长阁下的关心程度其实远超你的想象。”
……
不得不说，邓避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劝解者。
对于那一对矛盾重重的父女，邓避惰这不轻不重的一句劝慰，却是已经让路晰的心防都微微变得柔软。
并且在此之余，邓避惰本身的到来，也同样给了苏牧颇大的惊喜。
虽说迫于颜面，帝国的确已经承认了苏牧将要共娶的事实，也的确会将婚礼安排为满足苏牧需求的模样。
但就算如此，这里也毕竟是在帝国的领土中。
单纯就内心的想法而言，帝国方面终究还是将下意识的偏袒苏潼一些。甚至就连婚礼中最重要的那份承诺，其实也需要女孩的父兄和苏牧一起完成。
于是身处异国的路晰，在这种时候便也尤为的令人怜惜起来。
毕竟身为联邦议长的怀亚特，无疑根本不可能真正来到帝国国都之中。而路晰家族里的那些支系兄长们，又根本没有完成仪式的那个资格。
所幸邓避惰的来到，无疑刚好便解决了这个问题。
首先从身份上来说，所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逻辑，其实就算在这片幻想大陆上也同样实用。
而从情感而言，作为路晰叛逆家族后将其庇护的邓避惰，也的确是在路晰成长历程中极为重要的一名长辈。
如果在婚礼的举行当众，能够由邓避惰来代替父兄的角色，亲手将路晰给交到苏牧的手中，这无疑也正是最好的一份结果。
……
三日的时光，一转眼便已经过去。
而帝国公主的大婚之日，也在九月中旬的第一天，如此隆重的降临到了龙拓帝都之中。
这一天，整个帝国国都都一早便醒来。
无数糊上了红纸的灯，哪怕是在阳光下也依然明亮着。而大街小巷的帝国居民们，则早早的聚集在了居住地最近的广场之上，等待着那普天同庆的一刻。
按照帝国传统，其实唯有皇帝本人的婚礼才需要全民参与。
但此次苏潼和苏牧间的婚姻，却是因为之前那动静颇大的帝国盛事，无疑已经早早的成为了举国皆知的大事。
并且在此时局之下，就算帝国方面再如何的自傲，但在愈发动荡不安的大陆环境之中，也终究还是心中压抑着浓浓的担忧。
既然恰逢如此盛事，帝国居民自然也下意识的想要一展阴郁的心情。
甚至在婚礼的准备中，也不知道帝国皇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婚礼的规格其实早已超出了一名帝国公主所能够拥有的程度，赫然乃是帝国皇帝本身都鲜有的盛大。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当下自然也没有人会贸然提出反对。
毕竟这场婚礼本身，如今早已经掺杂进了不知道多少的隐秘，就算是帝国礼部也不敢随意对其指手画脚。
至于本就知晓其中状况的林山岳和关云飞等人，更是默契的选择了彼此沉默，并不愿揭开这份来自于皇家的秘密。
于是一场奢华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婚礼，便也就这样如期的降临在了这座城市。
……
“宣帝国驸马、北境魔法学院十五席、联邦外交巡查副使苏牧，入殿迎亲。”
一声透过炼金扬声器被层层扩大的声音，自帝国皇帝身旁的内官首领口中响起，再藉由早已沿途铺设的红毯一路相伴，赫然伴随着皇城之外的朱雀长街，直接便传向了联邦使团下榻的国宾馆门外。
不得不说，龙拓帝国数万年的积蕴，的确是这个世界最恐怖的积累。
单单是帝都之中的民用炼金设备铺设上，就连以魔法闻名于世的天空之都思凯沃都有所不及，更别说在那连绵十几里的朱雀大街上全都安装有炼金扬声装置。
而此时此刻，随着皇城大殿中的宣令传来。街道两旁本就翘首围观的帝国居民们，便也见到一辆做工极度精良的动力礼车，缓缓从国宾馆中使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正是帝国驸马苏牧的座驾。
虽说就结果而言，苏牧的确用自身的抗争获取了同时迎娶苏潼和路晰两人的资格，今日也的确是一场三个人的大婚。
但这里毕竟乃是帝国，也毕竟是帝国公主苏潼的婚礼。
若是苏牧在前去皇城迎娶苏潼的途中，还要预先去往其他地方迎接路晰，这便显然是太过于让帝国皇家颜面无存了。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帝国皇帝也只好在婚礼进行的前三天，匆匆下旨将联邦议长的女儿路晰也册封为名誉“公主”。
唯有如此，才能将路晰也接入皇城等待婚礼。
而对于帝国皇室的这番操作，苏牧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出反驳，当然是顺从了帝国方面的意思。
所以今日的这场大婚，苏牧其实不单单是将要同时迎娶两位伴侣，甚至也还将同时迎娶两位拥有“公主”头衔的伴侣。
……
“紧张么？”
去往帝国皇城的礼车之中，作为今日主角的苏牧身旁，自然便是那充当长辈一职的学院院长邓避惰。
而对于邓避惰的这句问话，纵使是已经名扬大陆的苏牧本身，倒也毫不隐瞒的果断承认了自身的心情波澜。
“说不紧张自然是骗人的，毕竟在我自己的计划之中，我甚至都没有好好幻想过这一天会到来，也更加没有想到这一天还会来的这么的快。硬要说的话，其实我根本就还没有作为一名男人的自觉，也更加担忧于我究竟能不能够给她们两带来足够的依靠。”
苏牧的这番话当然不是矫情，反而是苏牧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毕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苏牧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名有点儿中二的高中学生，最多也就是还算聪明而已，却远远扯不上什么成熟和睿智。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为周遭一切的巨变，苏牧却不得不以一种异于常人的速度立刻变得成熟。
从那海边小镇的吟游诗人开始，到名动大陆的魔法天才，再到如今即将迎娶两名公主的大陆名人。
一路以来，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给予苏牧停留的时间。
故而就算到了这一刻，就算苏牧已经乘上了去往皇城的礼车，但苏牧内心之中的真实情绪，却似乎依旧还残留着那个中二少年的影子。
一个中二少年，却真的成为了这个世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样苏牧怎么能够不在内心之中惶恐又不安。
“放轻松，没有谁天生便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以及你和她们两人之间迸发的那些爱恋，都是由你自己所一手创造的。享受这一切所带来的回报，这是你所理所应当能拿到的东西。”
阅历万千的邓避惰，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苏牧心中的彷徨。
而作为真正看着路晰和苏牧成长至此的他，又何尝不明白苏牧因为提升太快而产生的茫然。
所以下一刻，邓避惰自然也就顺势宽慰道：
“并且最重要的是，关于究竟能不能够承担这份责任，其实既不是由你自己来决定，也同样不是由任何的旁人来决定。真正能够决定这一点的，终究只是那两个即将嫁给你的女孩儿本身罢了。”
“既然他们两人都选择了信任，你有如何能辜负她们的信任？”
……
不得不说，邓避惰的这番言辞的确给了苏牧坚定信心的能量。
正如邓避惰所言，其实无论苏牧的内心到底是个中二少年，还是一如苏牧所想要达到的那样成熟又内敛。
但归根结底，这一切也是苏牧三人共同的选择。
既然是三人共同的选择，那便一定是他们三个人都能够信任的选择，苏牧的确是没有任何自我怀疑的价值。
少顷之后，华贵的礼车已经通过了整条宽阔的朱雀大道。
继而从站满了数万恭贺之人的祭龙潭广场中穿过，并第一次从皇城的正门中缓缓的驶入的皇城之内。
所谓的皇城正门，无疑乃是只有帝国皇帝本人才能使用的帝皇之门。
而今日的盛大婚礼，帝国方面也特地颁旨给了苏牧这样的特权，令其可以从皇城正门入宫迎娶两位公主。
并且通过了皇城正门之后，随着苏牧和邓避惰分别走下礼车，更是早有帝国的百官侧立于旁，以及数名礼仪内官早就等待在此。
今日的大婚，帝都之内但凡不用坚守岗位的官员，几乎全都汇聚在了皇城大殿之前，就连殿前广场上也都站满了人影。
而在百官的注视之下，苏牧和邓避惰则在礼仪内官的指引中，一步步向着皇城的大殿本身走去。
一步步的，走向了那座即将改变苏牧人生的宫殿。
在这一刻之前，苏牧就算已经来到了这个幻想中的世界，但他终究还是孤身一人，也终究没有真正的、彻底的融入这个世界。
但就在下一刻，就在苏牧踏入那道奢华的宫殿之后。
一切的一切，终究将在此发生质变。
彼时的苏牧，将彻彻底底的和这个世界发生不可逆转的联结，而这个本来只存在于苏牧脑海中的世界，也终究将真正的反而影响到苏牧自己的内心。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
接下来的婚礼流程，其实远比苏牧想象重要更加的繁琐和复杂，但也远比苏牧预料中更加的拥有神圣的仪式感。
在帝国方面的安排之下，这场几乎超出了帝皇规制的婚礼，其流程的繁复程度几乎让苏牧都有些感到惊恐。
单单是敬祖、拜天，便足足用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而对于整个婚礼流程来说，这无疑也仅仅只是这场婚礼的第一步，在敬祖、拜天这种皇室流程之后，来自民间的各种花式环节也并不稀少。
披着红色盖头的路晰和苏潼二人，明明就侧立于距离苏牧寥寥几步的位置，不停的同苏牧一起参与着一个个的环节。
但至少在此时此刻，苏牧却是无由的感觉到她们恐怖的遥远。
似乎那些繁琐的礼节，永远就不会迎来真正的结束，但凡在苏牧终于从上一个环节中解脱之后，身旁的礼仪内官便将立刻告知一个更加艰巨的挑战。
一时之间，苏牧要不要瞥见帝位之上那个面色平静的男人，甚至都会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怪异的想起：
“如此折磨人的这一切……不会全都是皇帝本身在背后指使的吧？”
……
当然，其实就事实而言，帝国皇帝自然是没有特地使用这种小手段的必要，以他的格局和能力来说，他真正在乎的也根本就不是这场婚礼本身。
虽然至今为止，苏牧也仍旧没有弄清楚那场比试百分之百的真相。
但关于某些碎片，却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苏牧眼前。
无论是烛龙剑中的上古龙魂，还是隐藏在帝国皇帝身后的某个身影，苏牧其实早就已经有所察觉。
唯一令苏牧不安的也只是，帝国皇帝在那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其余的动静。
似乎只要知晓了那抹龙魂的存在，帝国皇帝便再也没有其他要求，也更加不愿意提前暴露出那抹龙魂的作用。
不过对于这一点，既然帝国皇帝本身都并不继续纠缠，苏牧当然也不会主动于这种问题上继续深入。
毕竟如今的大陆形势，其实依旧处于剑拔弩张的地步。
随着苏牧和苏潼的大婚确定，联邦和帝国间的联合商榷自然也再度启动，如今也真正深入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大婚之后的苏牧三人，其实也将立刻带领联邦使团回归联邦首都之中。
而在那之后，关于对教皇国的反击，也才将真正的开始于这片大陆。
……
“礼成，恭贺三位喜结连理。”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就在苏牧都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完全被礼仪内官们像是木偶般操控着折腾了良久之后，这场婚礼也终于来到了最终的一个阶段。
随着“礼成”之声的响起，苏牧简直就像是被特赦的犯人一般，终于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并且也就在同时，就在苏牧刚刚松了口气的瞬间。
一道道就算在阳光下也如此灿烂的魔法烟花，也瞬间从皇城的各个角落中纷纷窜上了云霄，赫然在天空中书写下两份爱情的结语。
而随着烟花的绽放，原本一直静默等待的祭龙潭广场之上，更是随之爆发出了轰鸣的欢腾之声。
按照帝国皇帝早就颁布的口谕，今日的帝国暂时取消了那些森严的管制，所有人都可以所以的嬉闹。
这种盛会，就算是在帝国也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
于是也就在烟花漫天的瞬间，这座原本沉默**的城市本身，也终于爆发出了其骨子里的浪漫气息。
这、便是苏牧婚礼的序曲！
第六百七十九章 传说中的存在
随着婚礼程序的完成，其实整个皇城也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宴会现场。
虽然在骨子里，所谓的龙拓帝国也依旧是中国古典式的封建国家。
但这个世界本身，却毕竟是一个建立于西方幻想之上的世界，就算是龙拓帝国这样明显带有国风韵味的国度，也终究还是拥有着某些极其西化的地方。
当仪式结束，便也再没有人理会那些繁琐的规则。再加上今日帝国皇帝特地颁布的诏书，更是令每个参加婚礼的官员都格外“放肆”。
一时之间，匆匆更衣归来的苏牧三人，却是立刻被无数的帝国官员们蜂拥着包围在了其中。
满溢的赞美之词，更是宛若蜂鸣般不断嗡嗡着。
所幸对于这样的情况，哪怕就是最不擅长处理宴会的苏牧，如今也都能够极为坦然的去享受它。
毕竟今日的苏牧，其实在自我彷徨之余、也终究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更不要说，比起先前那些繁琐到令人崩溃的礼仪，如今就算是被所有人不断的骚扰着，也终究是更加良好的结果了。
比起婚礼本身，宴会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
这场盛大的宴会，几乎持续到了傍晚才真正开始褪去。
作为至高无上的帝国皇帝，龙拓帝君自然早早的便在一番祝词之后退场，继而便再也没有出现于宴会之中。
而随着帝国皇帝的退场，真正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帝国重臣们，自然也并没有兴趣对三个后辈阿谀奉承，自然也纷纷自矜的选择了告退离去。
以至于在宴会的后半部分，场间倒是几乎都是帝国之中的年轻一辈。
而说到年轻，自然也就更加的冲动。
虽然在个人能力和成就上，今日婚礼的主角三人无疑早已甩开了同龄人甚多，早就不再停留于他们所位于的层面上。
但这种事情本身，却难以被真正的“年轻人”所察觉。
以至于无数的帝国青年，特别是那些真就读于青骅骑士学院的天之骄子们，却是总想要围绕于苏牧三人的近旁，并且急迫的想要于苏牧三人面前表现一番。
无论是对于苏牧三人的不忿者，还是对于苏牧三人心存羡慕的人，无疑都想要极力的将自身给展现出来。
就算不能比肩苏牧，但也至少需要证明自身也不逊于旁人。
一时之间，明明是苏牧三人的这场盛大婚礼，反倒是好像沦为了帝国青年们一展心中抱负的激辩场。
无数的思想和理念，飞速的在苏牧三人眼前碰撞。
“联邦帝国盟约已立，接下来自然便是立刻要对那教皇国出手惩戒。那教皇国不过是于上古五国的残骸上崛起，终究只是一个吸人骨髓成长起来的怪物，哪里能够抵挡真正自上古存蓄于今的龙拓帝国？”
语调最是激昂的，无疑乃是一名纯粹的帝国血统论者。
在他的眼中，其实就连和联邦的盟约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帝国愿意对教皇国正面出手、而不是继续以“支援”的名义策应，那么教皇国终究会在帝国龙骑的阴影下，彻底的化作历史的尘埃。
但有激进者，自然也就有保守派。
“若是真那么简单，陛下早就做出判断了。教皇国既然敢于同时向整个世界开战，甚至直接操控血月遗民进攻联邦，其实它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要同时面对我们两国的打算。并且教皇国开战一事毕竟事发突然，而联邦内部又恰逢重要枝干也遭受牵连。如果我们两国要是不谨慎对待的话，恐怕这场战争也会极其艰难。”
此时的反驳者明显拥有更多的信息来源，关于联邦政体那秘而不宣的动荡，显然也同样成为了其判断的依据。
并且在此依据之上，他真正得出的判断也是较为的精准：
“如今两国联合已成，对教皇国发动全面反攻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当然没有争论的必要。然而问题真正的关键，其实却并不在于如何对抗大陆之上的战争，反而是需要考虑如何应对教皇国真正的目的。”
“恐怕你们很多人还不知道，教皇国真正发动战争的契机，乃是他们要试图‘复活’或者说是‘创造’新的神灵。而他们要达成这一点的前提，似乎便是不得不对整个世界都发动战争，如此来达成这个目的。”
“也就是说，其实在他们为何发动战争的目的上，我们两国都还缺少最关键的那一块拼图，根本无法解释教皇国如此行动的目的。”
不得不说，此时的这名反驳者本身，他恐怕才是帝国青年中最有才干的一批。
虽然关于这一点，苏牧等人早就已经在考虑，但仅仅凭借着已经对外公开的少许资料便明白了这一点，却依然比同龄人更加的高瞻远瞩。
并且在说到这里之后，此人更是极为严肃的看向了苏牧三人。
然后才格外正经的，接着刚才的判断继续道：
“虽说教皇国为了此事似乎早已准备了数年，也早就于暗中和曾经的帝国暗脉彼此勾结，得到了诸多我们所无法想象的讯息。”
“但归根结底，对于这个大陆数万年的历史而言，寥寥数年的准备依然还是太过于的仓促，并不足以令一个国度如此的疯狂。”
“这也就是说，其实在我们明面上看到的教皇国背后，在那隐藏于教皇国庇护下的帝国暗脉身后，终究还将有着某个连人类世界都不曾知晓的势力。唯有如此，才能解释教皇国为何会疯狂得如此的彻底。”
……
不得不说，此时此名帝国青年的猜想，无疑也正是整个联邦和帝国高层的猜想，更是两大国度之所以建立联合的前提。
正如那名帝国血统崇拜者所言，虽然教皇国也的确是世界三极之一，但要同时对整个世界开战也依旧太过于勉强。
除非他们早就明白巨大的利益，或者是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后手。
唯有这样，举世开战才拥有合理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在这片大陆之上，除却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战争的整个人类世界之外，其实还有着另一股足以和三极匹敌的庞大势力？”
随着宴会上的辩论，原本并不打算加入这场激辩的苏牧，也终究还是对这名深思熟虑的反驳者燃起了兴趣。
此时此刻，已然直接对其开口询问道：
“按照大陆历史而言，除却当今的人来三大国度之外，唯一能够称得上是三极等级的存在，也就只有深渊狂潮时所有遗民的庞大联合。”
“但以如今的状况看来，霜月精灵一族显然彻底选择了避世不出，甚至还主动退避回到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残破世界。至于野心勃勃的血月精灵一族，他们虽然的确加入了教皇国阵营，却根本无法统御其余的亚魔人。”
“所以说……你所谓的最后一股势力、它究竟指的是什么？”
……
随着苏牧的这道反问，原本就是因为试图在苏牧面前表现自我而聚集的帝国青年们，也瞬间安静并且沉默了下来。
事到如今，随着反驳者点滴深入的分析，其实谁都能够看出他话语中的可能性，更是能够察觉到那份可能背后的巨大危机。
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也都在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也直到此时此刻，见自己的论述终于引起的苏牧的关注，这名并没有做出自我介绍的帝国青年，也终究第一次自我介绍道：
“鄙人杨子矜，乃是阁下熟识之人杨子牧的堂弟。先前和驸马阁下高谈之论，其实全身家兄平日里和鄙人分享的东西。”
“而按照家兄的推断，真正能够作为教皇国底气而存在，并且也足以让教皇国做出如此行径的势力……其实正是阁下曾于云纵山脉中险些面见的存在！”
……
所谓的“云纵山脉”，自然便是将帝国和联邦天然隔绝于世界两端的巨大屏障，也是这个世界最是险恶的妄兽聚集之地。
而苏牧和云纵山脉的缘分，却是早在和苏潼初识的那个时候，便被秦梁逼迫着一路逃亡进入了山脉之中，并最终由此到达了联邦境内。
“帝国的意思是……云纵山脉中盘踞的妄兽、它们便是教皇国最后的手段？”
随着杨子矜的自报家门，苏牧接踵而至的第二道问话中，却是直接将此前的“你”字给更替为了“帝国”二字。
毫无疑问，杨子牧便是帝国皇帝意志的第一执行者。
而作为其堂弟的杨子矜，如今又掌握着如此丰富的内情，更是赫然开口了一个连苏牧都未曾想到的消息。
那么这条消息的真正来源，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而对于苏牧的这番试探，被赫然揭开了消息来源的杨子矜也并不否认，反而是接着便继续对苏牧说道：
“阁下应该还记得，您初入云纵山脉时便已经与帝国暗脉有过接触，甚至还凭借着那名叫做‘特依敖’的黑暗吟游者帮忙，这才获得了如今陪伴公主左右的幻兽‘球球’，同时也这样才成功从秦梁的围堵中逃离。”
“但阁下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真正在对您做出观察的，其实也根本就不是单纯的黑暗吟游者一方，反而是云纵山脉中的其他东西？”
“毕竟……那场规模不大不小、时机又如此恰如其分的兽潮，为何会刚刚能够被当时的阁下所应对。而通过那兽潮一事，阁下也这才在联邦政体中一帆风顺，并最终来到了您如今的这个位置。”
“如果这一切……本就是被某个智慧生物所操控呢？”
……
“你是说……云纵之主？”
随着对话的不断深入，其实关于这场对话的话语权也在不断的提升，已经赫然到达了某种根本不能被其他人参与的地步。
并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一席话帝国皇帝仅仅只是要说给苏牧一个人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令杨子牧和苏牧详谈，也完全没有必然由杨子矜当众说出。
所以事实上，这一席言论其实与其说是再给苏牧释放讯息，更不如说是要借助大婚之日的苏牧本身，来将这些讯息给彻底的扩散。
而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苏牧，自然也只能选择配合。
故而也才故作震惊的，赫然问出了先前的那句话。
不过关于“云纵之主”这个词汇，虽然是从故作震惊的苏牧口中落下，但带给旁人的震惊程度、却显然是真正的波澜骤起。
在这个世界上，妄兽一共分为两大种类。
以力量著称的妄怪，以及以智慧见长的妄妖。
而在这两大类别的妄兽之中，真正能够成为百兽之主统领山脉的，至少也必须是堪比人类大字级境界的兽王。
至于那所谓的云纵之主，便正是传说中的一头大字级兽王妄妖。
据曾经那些只言片语的情报而言，准圣（大字级）级别的妄兽已经拥有灭国之威，一头便是一整支军队。
并且在大字级的妄怪和妄妖之中，又更属大字级的妄妖要愈发令人恐惧。
因为一旦跨入了准圣的境界，妄妖便已经能够改写种族之间的规则，赫然从原本的兽态化作人形，也同样能够使用人类的魔法和斗技。
甚至比起真正的人类来说，一头大字级妄妖的寿命显然更加的悠长。
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大字级妄妖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收集人类世界的能力，从而彻底的将自身化作千万所长的集合。
“或者更加直白一点儿来说，一头能够以人类姿态进入人类世界学习的大字级妄妖，已经远比人类的大字级强者更加恐怖。而再加上其‘云纵之主’的身份，更是能够号令云纵山脉中的无尽妄兽。”
“这样的存在本身……本就是人类最大的噩梦！”
……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它的存在？”
话已至此，虽然苏牧的心中并无多少真正的“震惊”，但却已经感受到了这份讯息中的恐怖气息。
所以下一刻，苏牧便也同样直白的骤然给出了最粗粝的疑问。
然而对于苏牧的下一个问题，杨子矜的回答却是再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我没法证明它的存在。甚至在至今为止的所有人类记录中，一切关于‘云纵之主’的记录都无法得到证实。”
“云纵之主它本身，本就是一个‘传说’。”
“但有的时候，如果某个一直被人们当做传说的东西，它真正的踏入了本不该属于它的凡俗世界。那么对于它所踏入的凡俗世界本身而言，它证明它存在的那个瞬间，便是凡俗世界将要颤抖的时刻！”
第六百八十章 天地色变
苏牧大婚后的举国之宴，终究还是在夜色中结束。
而随着这场大婚的结束，其实也就变向的宣布了帝国和联邦的欢愉全都将暂时中止，进而进入大陆战争的阶段。
联邦和帝国之所以要联合，自然便是为了应对教皇国的种种疯狂。
并且在苏牧大婚后的宴会中，帝国皇帝更是借助那名叫做杨子矜的帝国青年，成功的将某个最大的疑问给提出。
所以接下来的苏牧一行，在他们回归联邦首都的路途之中，自然也就再度加上了“查访云纵山脉”这一条。
……
“也就是说，父皇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之所以令杨子矜提出这个疑问，目的正是要让我们去进行实地探查。”
不得不说，在对龙拓帝君的了解程度上，依然还是要数苏潼最深。
在宴会结束的瞬间，苏潼便也已经明白了帝国皇帝的意志，并且也由此推断出了帝国皇帝目的背后的缘由。
“恐怕关于联邦私藏于孔雀国的那支特殊武力，也同样早就存在于父皇的计划之中。他如今正是要借助能够实际将其掌控的我们，用我们去帮他确定关于‘云纵之主’的传说是否真的具有威胁。”
“并且在此基础上，恐怕就算我们想要借口推辞都做不到。毕竟当这份担忧一旦被揭露，就算是联邦也不可能继续安坐。云纵山脉同时接壤着帝国和联邦，并且也从来都不是帝国与联邦的重点防守方向，这个问题自然会成为两国共同的后患。”
……
显然，苏潼的推断正是最严酷的事实。
因为就在苏牧大婚的当天夜里，刚刚从皇城宴会中归来的苏牧一行人，却是立刻收到了联邦上层传来的最新密令：
“官邸方面的消息，议长阁下希望你们在回归整合孔雀国武装的途中，也同时派遣力量进入云纵山脉中进行查探。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需要听从你们的调遣，以一名大字级法师的力量参与调查。”
就在苏牧等人刚刚返回的同时，早就借口年迈而撤退的学院院长邓避惰，如今却是立刻带来了一道最新的消息。
并且在这道消息中，那个必要时连邓避惰也需要听从调遣的命令，显然也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做出了最骇人的确定。
毕竟需要大字级强者参与的调查，无疑已经说明了其危险性。
甚至也就在邓避惰传达这条消息的同时，邓避惰本身更是鲜有的用极为认真的眼神看着苏牧，继而再度说出了更加令人惊讶的发言：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在离开帝都前优先向帝国方面寻求帮助。想必以帝国皇帝对此事的重视性，就算要他把青骅院长林山岳借给我们他也不会拒绝。”
……
不得不说，邓避惰以及议长官邸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显然就连苏牧也都没有想到。
青骅院长林山岳，无疑也正是帝国方面鲜有的几名大字级强者。而要让帝国方面将他给派遣，必然需要足够的理由和勇气。
所幸此时此刻，调遣林山岳的理由苏牧本来就具有。
而关于勇气，敢于正面与帝国皇帝人前演武的苏牧，自然也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最有勇气的数个人之一。
故而转瞬之间，苏牧便也立刻接受了邓避惰的这番建议。
“使团预计会在三日内启程回归，我明日一早便会借由帝国驸马的身份入宫觐见，继而当面向帝国皇帝提出此事。”
苏牧的这番判断，倒是立刻得到了苏潼和路晰的赞成。
毕竟如今看来，那份极为“危险”的查探活动，也本就是帝国皇帝早就安排好的计划，根本是在等着苏牧去亲自执行。
而在这样的基础下，帝国方面付出应有的诚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安排，便也仅仅在大婚宴会结束后的数刻之中，便已经与帝国国宾馆内达成。
只要当太阳再度升起，当那阳光又一次翻阅龙拓帝都那高耸的城墙。
则关于云纵山脉一事，便将由身为新婚驸马的苏牧本身，主动于帝国朝堂之上对帝国方面主动提起。
……
然而有的时候，就算苏牧早已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妥善的选择，也于大婚之夜的夜色中便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更加突兀的事实，却依然会再度令苏牧感到疲于应对。
“苏牧阁下、二位公主殿下，还请你们赶紧去往天台之上，有种现象恐怕你们必须要亲眼去确认。”
苏牧的大婚之夜，无疑根本就没有大被同眠的欢愉。
在如今的这番局势之下，又加上帝国方面突然抛出了关于云纵之主的怀疑，苏牧三人自然也彻夜的制定着探查山脉的计划。
但就算这样，当熹微的晨光才刚刚在天边亮起的时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的东西却是赫然震惊了所有的人。
听闻了使团成员惊呼的苏牧三人，自然很快便整理好着装登上了天台，联袂登上了早已有着无数身影林立的这方位置。
其实正如苏牧曾经所察，国宾馆的天台几乎就是出于闲置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人会轻易的来到这里。
然而此时此刻，国兵馆的观景天台上却不但站满了无数的人影，甚至就连馆内的帝国侍从们也微微呆滞的看着天空尽头，甚至都忘记了自身的职责。
并且这一刻，也根本不单单是国兵馆的天台是如此。但凡是帝都之中的高层建筑顶端，此刻也都全部站满了昂首远方的人影。
甚至与此同时，一道道于巨大嘶鸣声中纷纷破空而起的帝国龙骑，更是在这数万道目光中赫然向着远方飞去。
就连身为大字级强者的学院院长邓避惰，如今也都呆呆的没有看一眼踏入天台的苏牧三人，反而是愈发凛然的看向世界的尽头。
看向了……那道宛如旭日般的金色光辉！
……
众所周知，日出东方。
所以在晨光熹微的这个瞬间，本该第一个变得明亮的方向，自然也就该是处于帝都正东方向的位置。
然而此时此刻，虽然那一抹灿烂的金色的确洒满了大地，但这份光芒却非但不是来自大陆的东侧，反而是来自于大陆的正南方向。
龙拓帝都的南方，自然便是靠近天竺三国的方向；而天竺三国的再南侧，则是那蜿蜒起伏的云纵山脉。
也就是说，此时的这份媚然光明，赫然是从云纵山脉的方向所传来。
一份宛如旭日般的光辉，并且还是连远在天边的龙拓帝都都能看到的光芒，这样的浩大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简直不言而喻。
“传说大陆唯一的研字级强者孔雀明王觉醒之日，天空中也同样出现了两轮耀目的太阳，并且足足持续了数月之久。而在那数月之中，天竺三国也赫然因此变得干涸，原本肥沃的土地大片的荒芜。”
“据说超凡入圣这件事本身，本就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上限，乃是不被这个世界本身所允许的事情。所以孔雀明王这才不得不付出国土焦灼的代价，以自然的衰败换取了自身的强大。”
“甚至也正因为如此，明明拥有了唯一大字级强者的孔雀王朝，也这才会在国运枯竭后彻底的衰败，并永远的失去称霸世界的机会。”
……
苏潼口中的这番解释，其实就算是并不熟悉大陆历史的苏牧也早就有所耳闻。
毕竟被称为孔雀明王的研字级强者，其实正是大陆诞生以来真正意义上的最强者，更是人类之所以傲立生物顶端的心理依仗。
因为自古以来，唯有人类才拥有如此惊人的可能。所以就连那些已然踏入准圣境界的妄兽们，也同样不敢轻易的对人类世界发动侵袭。
然而此时此刻，这一切似乎已然要被推翻。
随着那道宛如旭日般的光芒，是如此诡秘又突兀的从大陆的南方所亮起，并且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充满绝望的明丽。
一种全新的可能，已经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难道……那个存在已经跨越了那条界限？”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举世之战
云纵山脉的深处究竟有什么？
显然，谁也不知道。
毕竟就连关于云纵山脉的那道猜想，也是在苏牧大婚之日的宴席之中，这才被帝国方面借由杨子矜之口说出。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关于云纵山脉深处的存在，至今也无法得到任何较为确切的证实，也更加没有真正的踏足入人类的世界。
然而经历了那一日的光芒万丈之后，无疑整个世界的目光也都汇聚在了那里。
“你有几分把握？”
一个熟悉的声音，用那种熟悉的温婉语气，如此熟悉的在巴斯蒂昂的耳边响起。
宛若春风，却比春风还要和煦。
但此时此刻的巴斯蒂昂本身，却根本没有被这道语气中的春风所影响，语气同样是依然如故的平静。
因为那道春风话语的主人，其实不久前才刚刚欺骗了整个世界。
教皇弗兰西斯十四世，正是那个问题的主人。
“要是我说低于五成，你恐怕也根本就不会登上这艘羽舰；而我要是说高于七成，则你也必然不会轻易的相信。”
“总而言之……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被其余两国察觉，但事到如今他们也根本就不可能拥有阻止的办法。”
“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在和‘神灵’所战斗！”
不得不说，巴斯蒂昂的回答虽然根本答非所问，却也的确充满了一种其妙的令人信任的魔力。
闻言之后的教皇弗兰西斯十四世，便也点头应允了这份回答。
“既然动静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大，恐怕如今其余两方也同样会派遣人手前往查探，绝不能够让他们率先发现真相的所在。”
一句不容商榷的命令，终于还是从教皇弗兰西斯十四世口中落下。
教皇口中的命令，那便是教皇国最高的圣谕。
所以这条简短又直白的口谕，很快便也宛如飞舞的狂龙一般，瞬间穿越了无数的时间与空间，在魔法的光晕中传遍了整个大陆。
然后，教皇国的总攻便已经开始。
……
大陆北方的罗刹王国，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正在僵持着。
因为地处极北，又并没有如同龙拓帝国一般吞并了大量温带土地，罗刹在粮食产量上无疑总是极为的紧迫。
战争之初，这一点还并不显得如何关键。
但如今随着战争的持续，再加上罗刹王国内部也分裂出了投降教皇国、或是卖身龙拓帝国的两种力量，罗刹在军事补给上已经愈发的困难。
如今还和教皇国正面相持的王国第三兵团，已然早就断绝了基础粮草的补给，甚至弓箭和守城器械也因为箭支和石料的缺乏，几乎已经变成了无法激发的摆设。
“再这样下去，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等到入冬的时间了。”
不得不说，王国第三兵团的指挥者的确拥有着慷慨赴国的决心，并且也赫然制定出了将战争拖入寒冬的决绝之侧。
只要当天气彻底严酷，则那些精良的炼金器械都将被冻彻为废铁，教皇国习惯了温暖的士兵们也将被严寒所折磨。
到了那个时候，也便迎来了罗刹国真正的转机。
“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然而当第三兵团的每一名战士，如今正忍受着饥饿将意志燃烧的时候，一股陌生的轰鸣之声，却是骤然从战线的最前方暴虐传来。
不同于教皇国大举进攻时的杂乱，这股陌生的轰鸣之声是如此的单调，却又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心悸。
而下一刻，当这道轰鸣愈发的清晰之后。
宛若天谴般的恐怖一幕，便也彻底的展现在了罗刹国众人的面前。
……
“那是……立教神机营？怎么会有如此大规模的立教神机营？”
第一个发出惊呼的罗刹国战士，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惊呼彻底发出，他的头颅便已经变成了一道飞旋的弧线。
下一刻，已经重重的砸落在了长满荒草的泥土间。
举世皆知，教皇国的立教神机营因为造价的高昂，能够长期维持的编织仅仅只有数百名成员而已，根本无法成为决定战争的关键因素。
然而此时此刻，赫然出现于北部战线上的立教神机营战士，却是足足拥有数千名之多。
数千名身着炼金甲胄的操控师，在动力惊人的炼金甲胄包裹之下，赫然化作了一道冰冷而锋利的炼金洪流，瞬间便淹没了罗刹国一方的全部阵线。
如果说曾经的立教神机营乃是尖兵，乃是用来冲击堡垒的关键利刃。
那么此情此景之下的立教神机营便是一道重锤，纵然如此规模的立教神机营之中，大多数的操控者都是最低等级的魔法学徒。
但就算如此，当无数难以被反抗的炼金甲胄纷纷出没，也足以凭借着装备上的巨大优势，彻底的将罗刹的军心给撕得粉碎。
更不要说，此时随着庞大神机营的集团冲锋，天空中更是有数十艘羽舰纷纷出没，并且带来了教皇国最顶级的单兵力量……神圣骑士团！
如果说单单是钢铁洪流的冲击，也还仅仅只能够将罗刹国的大部队给击垮，却并不能够令这个国家都陷入绝望。
那么如今从羽舰上赫然砸落的中高字级骑士们，则是专门冲击着罗刹国第三兵团的指挥者们，毫不留情的将哪些部队的中枢给斩杀。
没有了指挥力量的罗刹国第三兵团，无疑已经彻底的沦为了任由他人宰割的羔羊，连最起码的保存有生力量都无法做到。
于是一个王国的主力部队，便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了大陆之上。
不留一点儿痕迹，也再无任何的荣誉。
就像是被巨人碾死的蚂蚁一般，死得如此的理所当然，也死得如此的令人心惊胆颤、痛苦不堪。
……
而与此同时，就在罗刹的重要兵力受到了最致命的打击，已经连同那个曾经的国度即将化作历史尘埃的时候。
大陆南方的干燥沙漠之中，如今也同样发生着令人惊恐的一幕。
一台台就地组装的攻城投石器，几乎像是一个个围观绿洲王国的看客般，冰冷的屹立于绿洲之外的荒漠中。
不同于罗刹国的粮草短缺，在这个本就依仗着绿洲地带建国的沙漠国度中，就算教皇国彻底将绿洲给封锁，但绿洲内部却依旧能够美满的生活着。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两地国的军队正在修整着武器，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城外的野蛮掠夺者们，随时准备迎接他们的下一轮冲锋之时。
如今赫然出现在两地国士兵面前的，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恐怖一幕。
一台台就地组装的投石器，再一次对两地国那高耸的城墙发起的攻击，又一次将巨大的黑影抛向了城楼。
不过对于这一点，两地国士兵早就已经习惯了。
毕竟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这样的动静已经早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也仍旧没有对两地国的城墙造成致命的伤害。
两地国说起来什么都缺，但唯独不缺砂砾和石头。
所以要说城墙的坚固程度，恐怕也只有举世闻名的龙拓帝都能够与之娉美。
不过今日的教皇国一方，其操控投石车的技术却是极为的怪异，被他们所投掷出来的道道黑影，却是非但没有正面击中高耸的城墙，反而是直直的越过前面砸落在了城池外围那些无关紧要的野地里。
“难道他们连最起码的击中都做不到了？”
一声揶揄的讥讽，赫然从一名两地国士兵的口中落下。
被围困了如此之长的时间，两地国士兵们心中自然有着一股结怨，当然不会放弃任何对教皇国的讥诮。
然而诡异的是，对于这样漫无目的也无威胁的攻击，教皇国一方竟然足足持续了数个时辰之久。
无数的沉重黑影，纷纷砸落在城中的缓冲带里，既没有砸死任何的两地国士兵，也更加没有对建筑造成半点儿的损坏。
就好像教皇国的投掷本身，本就只是用来“消遣”的。
“但他们不可能这样惬意，也更加不可能做出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对于两地国士兵们的放肆嘲弄，城楼上的指挥者并没有选择管理，反而还默然的选择了任由其发挥。
但对于教皇国的真正目的，两地国方面却不得不产生重视。
“派个人去查看，他们扔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着两地国指挥者的一声令下，一名两地国士兵已经利落的回到了绿洲缓冲带中，并利落的走向了那绳索绑缚起来的黑色重物。
然而此时此刻，还不待士兵真正靠近黑色重物，一股几乎令他想要作呕的巨大恶臭，却是赫然从黑色重物的方向阵阵飘来。
那是……腐烂的臭味！
惊闻此味，两地国士兵几乎是手忙脚乱上前用利刃劈开了重物的表面，令其中捆绑着的东西淅淅沥沥的流落了出来。
其中的东西……赫然是一具具早已腐败的动物尸体！
“他们放弃了拥有绿洲，他们试图彻底的将绿洲的水源给毁灭，让整个绿洲和我们所有人一起……永远的死在城墙之中！”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三类秘密武装
一艘庞大的动力羽舰，宛如是从青空中坠下巨人一般，极其粗暴的降落在了孔雀王都内的某片空地上。
而此时此刻，地面上早有孔雀王室的无数人翘首以盼。
不得不说，那位曾经毫不顾忌对苏牧行了五体投地大礼的孔雀国王，他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一名极为识时务的人。
如今的大陆状况，无疑已经不容他继续观望。
随着教皇国的疯狂行为，孔雀国王室早已将国运彻底的寄托于联邦于帝国，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动荡的大陆成功生存。
故而当拥有着秘密武装实际指挥权的苏牧来临，孔雀王国方面近乎是谦卑的表示了盛大迎接，就差趴在地上等待苏牧的降临了。
然而此时此刻，哪怕孔雀王室将姿态做的如此的低，赫然从羽舰上回归大地的苏牧一行人，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感到半点儿的荣耀。
一股可怕的阴郁感，如今正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并且随着苏牧的踏足地面，紧跟在苏牧身后的一行人马，更是各个都拥有着堪比苏牧的实际地位，也更是拥有着完全不亚于苏牧的精神压力。
北境魔法学院院长邓避惰，如今正作为联邦专员苏牧的随身法师，紧紧的跟在苏牧身后的位置。
而在邓避惰的右侧，一名年纪比邓避惰还有稍大一些，并且每一寸关节都透露着力量的男子，更是被特别调遣为“两名帝国公主”的随行保镖。
此人赫然正是青骅骑士学院院长……林山岳！
如果说两大院长位列此行，也还仅仅只能说明联邦和帝国对苏牧一行人的重视与恩宠，终究还能够勉强解释。
那么缀行于一行人身后半步的那个枯瘦老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也更加无法解释他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帝国军神关云飞，那个连他重出军旅也都无法去往前线的男人，此时却也同样夹杂于这一行身份各异的人群中。
以一种极为荒诞的名义，强行加入了这个队伍。
……
秘密武装最高教习？
毫无疑问，这种名义根本就是随便乱安的。
因为关于苏牧一行人真正的目的，如今几乎整个帝国都已经知晓，并且关于这一点就连孔雀王室也都明白。
所以也就在苏牧一行刚刚降落的同时，孔雀王室方面也根本不敢过于的热情，只能谨小慎微的将那支秘密部队状况给回报，顺便利落的为苏牧一行人准备好将要下榻的住处，以及最快的为众人引荐来部队的各级管理者。
对于孔雀王室的这番安排，苏牧自然还是较为满意的。
不过曼衣柜满意，但这些今后将加入苏牧阵营的中层军官，如今的苏牧却显然并不是如何的熟悉。
而在整个秘密部队中，苏牧其实只有一人最为信任：
“让秦无敌赶紧来见我！”
刚刚接触地面的苏牧，第一句话便是派人将自身的那名亲信给喊来，并且还是当着帝国众人将他给喊来。
不得不说，苏牧的此举简直就是狂妄。
毕竟名为“秦无敌”的那名帝国天才，当年可是被苏牧亲手从帝国手中抢走，并且还一度成为了帝国的一桩污点。
所幸此时此刻，对于苏牧的这番态度却是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与云纵山脉内的真相相比，哪怕苏牧曾经刺杀帝国皇帝也只能算是消失，更遑论是一个秦无敌而已。
……
不多时，早已经被苏牧安插于秘密部队中的秦无敌，便已经达到了苏牧等人下榻的住所之中，并且已经等待在了会客室内。
而听闻了这道消息之后，队伍中最有话语权的众人也再度聚集，又一次在这间会客室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探讨。
见众人落座，秦无敌倒是丝毫没有流露尴尬。
反而在如今的秦无敌心中，苏牧的指示便是他唯一的指令，至于其余的那些东西他根本就不会过度的考虑。
“按照阁下的意思，虽然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权并不在我，但这支部队却依然按照阁下的意志在成长。”
“这是一支用来对抗顶级力量的尖端部队，部队中一共分为‘攻坚’、‘疾掠’、‘守备’三个部分。”
“攻坚部分主要由帝国方面提供的龙骑为基础，并且也特地挑选了初通魔法的骑士来驾驭，从而能够令本就强横的狞翼龙骑再覆盖炼金甲胄，把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两种单兵力量彻底的结合，从而形成至少能够越级战斗的强大战力。”
“疾掠主要是由联邦的中级法师们组建，并且其主体部分更是全都精通气流系法术的运用，至少也是通常意义上的魔法强者。并且在疾掠部分之中，我们特地为中字级法师团打造了最新的三翼舰，将动力羽舰做出轻量化、尖锐化的处理。”
“单纯就突进速度而言的话，这已经是如今技术下羽舰的极限，他们完全能够瞬间将攻坚部分带到无法想象的位置。”
“至于最后一个守备部分，守备部分的战士并非是前两者那样的精英，他们只是从寻常战士中挑选出来能够驾驭基础炼金甲胄的人。”
“然而不同于前两者的是，前两者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常备力量，并不用每一次战斗都进行全员更换。而守备部分的力量本身，却是为了将最极致的守备能力给发挥，彻底被培育为了单次使用的怪物。”
秦无敌说到这里，赫然名一名随行而来的守备部分重装战士也走了进来。
进而更是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用他跨过了高字级门槛的巨大力量，直接对身旁的战士发动了最突兀的袭击。
然而更加令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却也同样发生在了秦无敌剑刃落下的同时。
虽然这极为突然的一剑，显然也并不是秦无敌百分之百的力量，但就算是如此，这也绝对不会是一名普通战士所能够抗衡的。
但随着剑刃砸落，那名原本还有些茫然的战士，却简直是下意识般做出了最完美的反应，赫然用精将手臂上附着的战盾给展开。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几乎要震碎会客室的玻璃窗户。
而当世界再度变得清明，那名身着炼金重甲的普通守备战士却非但没有死亡，甚至连铠甲也没有受到多余的损伤。
面对一名高字级强者的攻击，这名能才堪堪跨过中字级的战士，他竟然真的便如此轻易的将其给挡住了。
……
“这是……稀释后的暴药丸？”
不得不说，在近身搏杀这个层面上，林山岳依旧是这个世界最专业的数人之一。
就算在那瞬间的攻击之中，林山岳却依旧看清楚了最致命的方法，也瞬间理解到了为何这是一支“一次性”的部队。
而见到林山岳以及察觉真相，曾经就读于青骅学院的秦无敌也未曾隐瞒：
“虽然暴药剂的稀释程度，以及可以确保使用者不会真正的命丧黄泉。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仅仅只能维持数月的健康，数月之后体内的能便将大肆紊乱，从而彻底的失去作为一名守备战士的资格。”
“本次的所有守备战士，都是我们以重金从各个部队中选拔出的死士，也早就为每个人规划好了今后的退路。所以只要条件合适，这只并不足以长存的守备力量，甚至会短暂的成就比前两者更加恐怖的传奇。”
第六百八十三章 紧锣密鼓
毫无疑问，这只由秦无敌所揭示的神秘武装，的确给了心中忐忑的苏牧一行一定程度的信心。
不过就算如此，关于一行人必须面对的核心问题，却依旧令所有人无法露出笑容。
待到秦无敌回报完毕退到了一旁，曾经作为秦无敌欣赏者的林山岳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苏牧，似乎是在感激苏牧没有令秦无敌被埋没。
而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沉声道：
“虽然那日的正南朝阳仅仅只是一瞬而逝，并不似传说中孔雀明王那般浩大，似乎云纵之主这一次也并没有真正达成突破。”
“但就算这样，对方已经找到了某种突破方法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最快的寻觅到云纵之主的踪迹，并且尽快确定云纵之主对于人类的态度？如果云纵之主真如陛下的猜测那般，那么在云纵山脉真正成为我们两国的威胁之前，我们必须要彻底的将其扼杀。”
不得不说，其实此行中压力最大的真实林山岳和邓避惰二人。
虽然名义上而言，这场探查的真正主导者乃是苏牧，而那一支极为神秘的特殊部队，如今也处于苏牧的大权独揽之中。
但归根结底，大字级程度的悍然存在，却并不是苏牧所能够对抗的东西。
就算是神秘的秘密部队，也仅仅只能够起到查探和拖延的作用。
若真是事有不协，依然只有两名大字级强者能够作为最终手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云纵山脉毕竟处于联邦和帝国的夹缝之中，教皇国的强者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其间。并且只要云纵之主未曾成功跨境，则我们两人以二敌一去战斗的话，总也能够真正的将其给覆灭。”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便是在教皇国真正做出反应之前，便提前确定云纵之主所在的位置，并且直接对其发出我们的疑问！”
……
林山岳口中的这番计划，其实也根本就不能够算是什么计划。
如此直白又笼统的表述，与其说是一个具体的行动方针，倒不如说只是一个粗略的行动纲领。
不过此时此刻，哪怕是以聪慧见长的苏潼，却也同样无法给出更加合理、更加稳妥的行为方法。
毕竟云纵山脉的十万大山，那从来都是人类势力的禁区。
而此次行动的目标云纵之主，更是一个仅仅存在于人们传说中的存在，甚至也都没人能够确定它的存在。
“总而言之，我们首先需要招募常年入山的妄兽猎手，凭借追猎者公会的影响力将他们给发展为探查部队，然后再凭借妄兽猎手们回馈的消息进行判断。”
“其次，在妄兽猎手入山的同时，我们还将把靠近深渊一侧的山脉入口彻底封锁，决不能够让教皇国悄悄进入山脉之内。”
“最后，在前两点都不变的情况下，秘密的三支部队更是需要作为我们的主力武装待命，随时准备对云纵山脉中的那个存在发动最终审判。”
不得不说，苏潼在战略层面依旧拥有绝对的凌驾力。
就算在如此信息缺乏的状况下，她依旧能够在如此匮乏的条件下，依然做出了相对完美的处理方针。
并且说到这里之后，苏潼更是特地的看了眼身旁的苏牧，然后也才略显俏皮的问道：
“如果这份计划有个代号的话……你认为这个代号是？”
……
“弑神？”
联邦首都思凯沃城中，联邦议长怀亚特正皱眉看着手中最新的魔法传讯，同时也下意识的将那个行动的代号给念了出来。
所谓弑神，自然便是要阻止神灵的复苏。
既然如今教皇国一方的目的，无疑正是要创造出一个新的、凌驾世界的存在。那么如今的联邦和帝国两方，自然需要将这种存在其本身给彻底的否定。
“出动镇守北侧边境的常驻部队，让他们尽可能的散开于云纵边境。我们不需要阻止教皇国的行为，但却一定要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的行为。必须让教皇国一方，他们绝对不存在秘密进入山脉的可能。”
很显然，在问题的某些方面怀亚特几乎和苏牧等人想法一致。
虽然说只要云纵之主尚未觉醒，那么林山岳和邓避惰这两名大字级强者便依然占优，依然拥有着将其给毁灭的可能。
但反过来说，一旦教皇国的强者也同样进入了山脉，而联邦和帝国受限于戍卫国都等等因素无法尽数派遣。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事件也才将真正的滑落无尽的深渊。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我们还是帝国，我们如今都必须在正面战场上做出点儿什么，否则单单凭借着‘防守’这样的手段，终究不可能将教皇国给彻底的牵制。”
“关于那个……已经准备好了么？”
……
联邦方面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安排，其实苏牧等人早就已经能够猜到。
只不过远比苏牧一行人预料更快的，却是帝国方面对于联邦这份安排的响应，它竟然更早在苏牧等人真正进入云纵山脉之前便赫然爆发。
随着罗刹国主力部队几乎被全歼，而其后的罗刹贵族们更是人心惶惶，几乎就要洞开城门迎接教皇国的进入之时。
一只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部队，却是再度出现在了罗刹王城的身后。
“那是……帝国铁骑？”
如果说教皇国的集群式甲胄冲锋，这还属于大陆之上从未所见的奇迹，那么践踏千里山河的帝国铁骑，则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的噩梦。
自上古时代的五国并列开始，一直到如今的三足鼎立之势。
龙拓帝国从来便未曾更换主力兵种，也从来便没有试图去革新自身的主力兵种……因为龙拓帝国的重装铁骑，自古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毁灭性的力量。
开国大帝的坐骑龙马青骅，无疑正是拥有着祖龙血脉的兽化战马，甚至拥有着完全不逊于高字级妄兽的恐怖力量。
而寻常帝国铁骑的坐骑们，他们虽然并非是那么恐怖的存在，但却也全都被掺杂入了各色巨龙的血脉。
也就是说，所谓的帝国铁骑，其实就是一支不会飞翔的龙骑。
单就冲击力而言，这就是一头奔驰在也的巨龙。
……
下一刻，从地平线尽头涌来的帝国铁骑，便已经提前于教皇国的大军掠过了罗刹王城。
下一刻，这支扬起尘埃万千的帝国军队，便也直直的刺向了教皇国大军滚滚压来的位置，直接正面冲击向了教皇国的武装。
如果说强行撕开罗刹国的国境辅助防守，这样的帝国还能极为勉强的将自身行为定义为策应和援救。
那么此时此刻，随着帝国铁骑的集群冲锋，这无疑已经是正面相教皇国宣布了战争的意志，也第一次对这个动荡的世界露出了爪牙。
这……便是关于云纵山脉一事的最后准备！
唯有如此，教皇国才不得不疲于应对终于蓄势反击的正面战场，再也无心管理云纵深处的那些东西！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云纵深处
云纵山脉的深处究竟有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谁也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知道的问题。
在帝国和联邦的双重资源支持下，苏牧一行人几乎瞬间便募集了山脉附近大半的妄兽猎手，令他们纷纷出发进入了浩瀚的十万大山。
事到如今，关于云纵山脉的异象已然人尽皆知。
所以苏牧一行人倒也并不讳莫如深，反而是公开宣称他们入山正是为了寻觅云纵之主，希望能够和这位极有可能是当世最强的存在进行交流。
不得不说，苏牧的这份坦荡倒是切实的掩藏住了他真实的目的。
毕竟想要猎杀云纵之主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来说都还是太过于的惊人，就算苏牧亲口说出旁人也难以想象。
所以若是按照苏牧如今的借口，这反而会令人更加容易确信。
于是也就在苏牧一行人到达孔雀王城的第三日清晨，随着无数妄兽猎手的没入山脉，作为真正主力的苏牧一行也同样开始向山脉深处移动。
并且在苏牧一行人身后十几里外，更是有着那秘密的三大营紧随其后。
……
“你和潼儿第一次认识，便正是借道这里去往了联邦？”
作为此次行动实际操控者的苏牧，自然也同样加入了深入山脉的队伍。
并且已然跨越了高字级境界的苏牧，如今又有着帝国皇室所提供的暴药丸，其实已经属于大字级之下最强的战斗力之一。
而走在苏牧身旁的，则是苏牧刚刚迎娶过门的妻子之一……原本就是高字级中的佼佼者、学院十三席路晰。
不过此时此刻，对于路晰这突然而起的疑问，苏牧倒是也的确没有想到。
曾经因为苏牧三人间的特殊关系，苏牧自然是极少在路晰面前过多的提及苏潼，也从未将自己和苏潼的过往一一分享。
如今被刚刚迎娶的路晰如此盘问，倒是令苏牧微微的有些尴尬起来。
所幸此刻的路晰，她也到并不是因为这种缘由才突然发问。
见苏牧的神情微微诧异，路晰也很快察觉到了这番疑问可能造成的误解，于是也极为敏锐的继而解释道：
“我想说的，其实并不是你们究竟如何相遇。我真正在思考的问题其实是……如果当时的你们二人，真的已经被云纵之主所察觉，甚至也被它故意以兽潮逼入了联邦境内，同时还稍微的帮助你声名鹊起。”
“那么就结论而言……云纵之主当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不得不说，路晰的思考角度的确足够的离奇又敏锐。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那些强横的顶级妄兽，也终究还是被人们认为是野兽而已，并没有人会用太过反复的思维去思考他们的想法。
因为在人类看来，所谓的阴谋的意图仅仅只是用来形容人类自身的词汇，并不能够被用于毫无理性的野兽之上。
但此时此刻，路晰的这番问题显然却是彻底相反。
如今被路晰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彻彻底底的将云纵之主给当做了一个智慧的主体，甚至也将对方看做了比人类还要聪慧的存在。
所以基于这份认知而言的话……云纵之主曾经的那些行为，其实并不具备统一性、更不具备合理性！
“首先，以现在的角度而言，如果云纵之主真的和教皇国有着某种牵连，则云纵之主和黑暗吟游者的关系绝不如此的简单。因为早在你和潼儿进入山脉的同时，其实云纵之主便已经和人类世界关系颇深。”
“然而事实上，若是用如今的形式来看，云纵之主似乎极大可能是属于我们的对立势力，并不该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照顾。”
“也就是说……从逻辑的前后一致性而言，云纵之主就算不主动对你出手，却也完全没有帮助你解围的可能性；但是从事实的结果而论，当时的云纵山脉的确隐隐站在你的身后，这才令高字级强者秦梁无计可施！”
“所以……云纵之主究竟有着怎样的态度？”
……
路晰的这番分析，可以说完全揭开了一个新的方向，令苏牧一行人的思考方式都发生了本质性的转变。
正如路晰所说，云纵之主在某些行为上的前后矛盾，其实完全不能够被任何的逻辑所解释，自然也就更加无法被任何人所明白。
“并且更关键的一点是……虽然孔雀明王的晋升之路极为神秘，但我们却至少能够知晓他是将整个孔雀国的国运给吸纳一身。生生依仗着孔雀王室的支持，将整个王国的物理资源压榨一空才最终突破。”
“但反观如今的云纵之主，至少在联邦和帝国未曾察觉的这个范围内，云纵之主显然并不可能大肆的收纳资源。而同样需要隐瞒目的的教皇国方面，自然也同样不可能大量的向它输出资源。”
“也就是说……根本无法解释云纵之主的诡异突破！”
路晰的最后这番判断，无疑也这才真正说到了邓避惰和林山岳而人的心坎上。
突破大字级的界限进入研字级，这无疑正是每一个大字级强者的毕生梦想，更是每一个强者最终想要达成的伟业。
并且这种事情本身，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去尝试过。
但正如路晰刚刚所言，在无法得到举国之力支持的情况下，单单凭借着自身的悟性或者说是意志，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丝半点儿突破的可能。
而如今的大陆形势，已经不可能再做出赌上国运的巨大支持了。
毕竟孔雀皇朝的分崩离析，已经切实的证明了一名研字级强者也无法扭曲历史，更无法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所以说，如果我们无法弄清楚云纵之主真正的意志和依仗，那么就算我们真的成功将其于十万大山中发现……但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能够如我们所愿一般将其覆灭么？”
“还是说……将我们引入云纵山脉这件事情本身，也本就是云纵之主想要进阶研字级的一个过程？”
第六百八十五章 变异雷狼
不得不说，路晰的这番猜测简直大胆到了极致。
但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唯有当路晰最后的这番猜测能够达成，那么云纵之主的一切行为才能够被称为合理。
“也就是说……其实云纵之主根本就没有得到足以晋升的资源，而无论是它侧面辅助苏牧的快速成长，还是它刻意爆发出之前的那番动静引来我们，都只是为了将我们给作为它的资源而利用。”
对于路晰的猜想，林山岳瞬间便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并且在这番总结之后，林山岳更是同样察觉出了路晰真正隐藏的恐怖推论。
这个世界上的资源自然有千万种之多，无论是金钱、时间、国家力量、政治影响、甚至是名声和地位，这些都是人们所最常接触到的东西。
但其实除却这些最常规、最寻常的资源以外，人们却往往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一个国度的顶层战斗力本身、他们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一种资源！
或者更加直白一点儿来说：
“大字级强者本身、正是这种资源的绝佳体现！”
……
不过路晰的这番猜测虽然惊人，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苏牧一行人纵使已经才想到了这里，却也无法停止继续深入的脚步。
归根结底，路晰的这番猜想正如云纵之主的存在本身一样，根本无法得到确切的证实和检验。
而这样的动向，其实完全无法取得两大国度的信任。
如今的苏牧等人，其实根本就没有退路。
不过也就在点点深入的苏牧一行正飞速进入大山中心，不断朝着那些愈发茂密的原始密林深入的时候。
一道最新的讯息，却是已经投过便携式炼金传讯器传达而来。
“禀报阁下，最前端的妄兽猎手们已经和盘踞深山的高字级妄兽发生交战，目前他们根本无法快速将此妄兽给击杀，如今正在请求其他探索人员的帮助。”
虽说在人数的绝对优势下，妄兽猎手们往往都能够越级猎杀更高层次的妄兽，甚至连高字级巅峰的强悍存在也都难逃一死。
但归根结底，寻常的猎手入山狩猎，却是必须提前做好安排和规划，必然要等到最适合动手的时刻才发动突袭。
然而如今的状况，显然并没有给予众人准备的时间。
于是当最前方的猎手团兀然遇见高字级妄兽之后，却是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将其击杀，只能立刻请求旁人的援助。
所幸对于这一点，苏牧也同样没有半点儿犹豫。
也就在那名传讯官传来消息的同时，苏牧已经轻轻的给了对方一个确定的眼神，应允了让大量的猎手团开始汇合击杀。
甚至就连自身，也紧随其后的向着发生冲突的地方而去。
……
“你是想……干脆由我们主动闹出些动静，如果云纵之主真的是在刻意引诱的话，那么我们根本没必要四散寻觅。反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汇合到一处，这样才最便于我们和云纵之主的最终决战！”
毫无疑问，苏牧的想法一眼便被路晰所察觉。
而对于这一点，苏牧也根本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反而是接着解释道：
“秘密三大营的存在本身，如今就连教皇国也都并不知晓，并且我也刻意令他们和我们拉开数十里的距离，这一点显然就算是云纵之主都无法察觉。”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有主动将我们的位置给暴露，将我们彻彻底底的放在云纵山脉一众妄兽的监视中。如果云纵之主真的怀有主动的意志，那么它一定会主动现身于我们面前，而不是继续的等待下去。”
“并且最关键的是，如今我们已经进入了云纵山脉的最深处。如果云纵之主在这里都依旧无动于衷，其实也可以反而论证我先前猜测的错误。”
“而只要论证了这一点，则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其余的担忧，只需要尽快搜寻到云纵之主的踪迹、彻底的将其给覆灭！”
……
毫无疑问，苏牧的这番计较的确是当前最优的选择。
而受到了苏牧前往支援的命令后，所有被招募的妄兽猎手们全都向着同一位置所汇集，很快便在那头难以对付的高字级妄兽面前出现。
虽然单独的一个狩猎团，还有些疲于应付一头突然撞见的高字级妄兽。
但当无数的狩猎团赫然形成了合围之势后，那头原本还飞扬跋扈的高字级妄兽，如今却是已然生出了想要退却的意思。
只见那是一头状若狼形的妄怪。
虽然大多数的狼形妄怪，也仅仅只是中字级巅峰到高字级初等的境界，但眼前的这头狼形妄怪显然有着特殊的际遇，不但体系是通常狼形妄怪的数倍，甚至周身的皮毛之上更有无数的电光在环绕。
“雷电系妄兽？”
自然状态下的妄兽，其实主要都是以风火二性为主，也有精通重力的坚实系妄兽，但精通雷霆的却是少之又少。
并且在苏牧的记忆中，常规的狼形妄兽根本就没有雷电系这个分支。
“也就是说……这是一头类似于幻兽‘球球’那样的变异妄兽！”
瞬间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后，苏牧倒也并没有立刻出手，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被狩猎团团团围住的雷狼。
就好像在审视某种现象般，目不转睛的盯着雷狼。
而正如苏牧所料，察觉到自身已经被包围之后，先前还主动对人类发动袭击的雷狼，此时却是极为小心的开始向后蜷缩，并不时大量着其余的数个方位，似乎一直在寻觅能够突出重围的方向。
“通常而言，高字级的妄兽的确拥有不下于人类的智慧，这一点在妄兽猎手的圈子里已经达成了共识。”
“但就算这样，人类却依旧能够凭借猎团成功猎杀越阶的存在。因为就算高字级妄兽已经拥有了智慧，但他们毕竟不似人类一般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无论是和同伴间的配合，还是对于各类知识的运用，这些依旧是人类所专属的特长。”
见到苏牧的眼神，路晰无疑也瞬间明白了苏牧心中所想。
所以下一刻，路晰便也再度解读起了场间的状况，并且也更加深入的补充着人类为何会不屑于妄兽的智慧。
而听闻了这一点之后，苏牧的眼神却是不但没有生出任何的失望情绪，反而是愈发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头看似狼狈的雷狼。
或者说……看向了这头雷狼所代表着的某些可能！
“所以按照常理而言，你刚才所说的便是人类对妄兽的基本认知……但一旦这种常理认知被打破，恐怕猎团们也将立刻付出代价！”
第六百八十六章 变异妄兽族群
共计七八个狩猎团的上百名妄兽猎手，几乎瞬间便将雷狼给围堵在了森林中央，令其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逃离的空间。
毕竟狼形态的妄兽并非顶级种类，就算是进化出了操控雷霆的诡异力量，却也不但不能上天入地、也更加无法以力匹敌。
如今猎手团的封锁既然已经彻底铺开，则雷狼早就已经失去了逃离的可能。
单单凭借它自己的话，便只能等待被猎团所猎杀。
不过也就在这个瞬间，就在数个猎团的众猎手们刚刚完成了合围，正在一点点的向着雷狼的位置逼去之时。
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雷霆，却是赫然从雷狼的咆哮声中砸落。
并且这道宛若惊鸿的雷霆本身，其实根本就没有蕴含多么庞大的力量，反而是被刻意放大了其中的光芒和声势，只为令所有的目光暂时被荫蔽。
而也就在众人的视线被荫蔽的瞬间，数道巨大的黑影却是直接从猎团的头顶一跃而过，赫然将地面上拉起的封锁钢索撕扯一空。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对于濒死的妄兽会有同伴前来相救这一点，其实场间久经猎场的妄兽猎手们也早有准备，根本没有被这样粗糙的突袭所惊扰。
也就在封锁钢绳刚刚被撕扯的瞬间，无数的猎手们已经下意识的挥动手中兵刃，直接斩向了凌空而来的飞行妄兽。
虽然雷狼的同伴竟然能够飞行这一点，这的确出乎了大多数的预料。
但就算这样，猎团们却依旧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慌乱。
……
不得不说，猎团的下意识反应简直超出了苏牧的预料。
虽然在那道轰鸣的雷光中，妄兽猎手们大多数都并没有真正看清楚援兵的模样，根本就是下意识的给出了反击。
但位于人群后侧的苏牧四人，却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些飞行妄兽的模样。
“疾风鹰、天翼恶角兽、赤炎风蛇？”
几乎一瞬之间，苏牧便已经大致确定出了三头飞行妄兽的身份。
不过在确定他们各自身份的瞬间，苏牧也同样发现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实：
“我们似乎依旧是小瞧他们了，那头本该是单纯气流系妄兽的疾风鹰，如今竟然同样能够操控重力系能力，所以才能令自身的羽毛之上附加岩石之铠甲；而那头天翼恶角兽，则直接比寻常的恶角兽多出一对恶角；至于最后的赤炎风蛇，这本就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变异妄兽种类。”
“也就是说……此刻前来救援变异雷狼的三头妄兽，它们竟然全都是极为罕见的变异妄兽种类。并且这数种妄兽在种族特性上，也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种群序列，根本不可能于自然状态下产生认同感。”
“这些变异妄兽本身……竟然自主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
……
其实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苏牧察觉到这一切的瞬间，那三头兀然而来的飞行妄兽本身，却是在突兀的和猎团进行了简短的交手过后，又再度拉开了距离爬升离去。
就好似先前攻击，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似乎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根本就不是要将这变异雷狼给彻底的救出！
所以也就在三头飞行妄兽再度离去的同时，将雷狼团团围住的猎团们也下意识的看回了变异雷狼所在的位置。
似乎是略显遗憾的想要宣布，变异雷狼依旧还是众人眼中的猎物。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再度给了所有人一份惊喜。
当一众妄兽猎手的目光再度回顾场地中央，却发现那片丛林中哪里还有变异雷狼的踪影。
那头体型并不渺小的雷狼，竟然如此诡异的从众人眼前彻底的消失了。
甚至在它原本存在的位置上，更是连一个像样的逃离痕迹也都没有，半点察觉不出变异雷狼消失的缘由。
……
“这是？”
意味猎团的首领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地中央，心中的困惑却是犹如潮水般汹涌于自己的心中，不断的冲击着他早就固化的三观。
也直到这一刻，唯一明白真相的苏牧四人也这才拨开人群走入了林地。
然后如闲庭信步一般，轻轻的来到了雷狼先前蜷缩的位置。
而随着苏牧一行四人的不断深入，刚刚还开起来毫无二致的林地中央，也终于开始在某种力量消退后展示出了其真正的模样。
只见在林地中央的位置上，地面赫然被不知名的地裂系妄兽挖掘出了庞大的地洞，而那头变异雷狼也正是透过地洞所逃离。
至于人们先前所看到的别无二致的画面，则是因为一头幻妖用催眠隔绝了人们的视线，令人们根本无法察觉到变异雷狼的遁逃。
“也就是说……除却先前兀然袭来的三头妄兽以外，参与救援的至少还有一头地裂系的变异妄兽、以及一头能够大范围泼洒幻象的幻妖。”
“这群变异妄兽本身……似乎的确形成了一个足够合理的族群！”
……
藉由变异雷狼的这份危机，苏牧等人显然已经发现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事实。
如果说先前路晰提出的那种可能，对于苏牧等人来说还未免有些荒诞，令人纵使想要认同也微感诧异。
但此时此刻，随着变异妄兽族群的出现，一切都变得如此的合情合理了起来。
“从现在的状况看来，我们当然有理由相信所谓的变异妄兽族群，它们根本就是由云纵之主一手建立的存在。”
“甚至更极端一点来说，或许云纵之主本就是这个族群中的一员，而正是集合了所有变异妄兽的资源，才令云纵之主拥有了触及研字级边缘的可能。”
“并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头变异雷狼本来也就是云纵之主派来的眼线，目的就是要确认猎团们的位置。它只是并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将所有的猎团汇合到一起，这才导致了变异雷狼的危机。”
不得不说，苏牧的这番决策的确是瞎打误撞的揭开了云纵山脉最大的秘密。
并且随着这份秘密的揭示，很多原本难以被理解的事情，在如今看来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首先，关于帝君陛下的猜测的确是对的……云纵山脉中的变异妄兽既然已经觉醒了社会意识，那么他们便已经能够成为一方力量而存在，而不仅仅是只能被人类所猎杀的野兽而已。”
“其次，云纵之主的确有着主动将我们引诱的意思……如果云纵之主真的拥有晋升研字级的能力，它无疑也没必要派遣麾下的变异妄兽前来犯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无论云纵之主这种行为究竟是为了怎样的目的，但它如今的确还未曾达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也就是说……现在的它、依然能够被我们所灭杀！”
第六百八十七章 山脉震荡
“你的计划是？”
透过变异雷狼一事，苏牧四人虽然已经确认了关于云纵之主的真实状态，不过关于究竟该采取怎样的计划，却依然需要作为核心的苏牧做出决定。
其实说起来，在如今真正明白此行艰险的四位领头者中，无论是地位还是境界都要数苏牧排在最末位。
但不知为何，如今却不论是北境院长邓避惰、还是青骅院长林山岳，都有意无意间以苏牧的意见为最终的决定。
至于帝国军神关云飞，虽然那个人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这种态度。
然而自从进入云纵山脉开始，军神关云飞便选择了和秘密三大营待在一起，并没有参与进苏牧所处于的决策圈子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正是将决策权给彻底交了出来。
故而微微一愣之后，苏牧终究还是察觉到了自身所具有的实权分量，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份实权背后的压力。
所以下一刻，苏牧亦极为谨慎的选择道：
“目前最为紧要的，依然是尽快寻觅到云纵之主真正的所在，然后才能根据其最终的位置确定我们的方针。”
“并且在此基础上，随着我们进山的时间越久，则我们身后的秘密三大营被无意间察觉的可能性便越大。所以无论对方究竟有怎样的策略，但我们却一定不能给予对方一丝半点儿的从容时间。”
……
毫无疑问，苏牧的谨慎选择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确认。
虽然将狩猎团合并到了一起，这样在覆盖面积上必然会大大减小，似乎将反而增加苏牧用于寻觅的时间。
但事实上，当苏牧察觉到了那些变异妄兽的社会性以后，苏牧便已经放弃了通过天罗地网来寻觅对方。
毕竟拥有协作性的生物，哪里又是如此容易被捕捉的。
先前就算是近在眼前的变异雷狼，也不依旧被其余数头妄兽给联合救援离开，苏牧也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轻易的将他们寻觅。
并且在此基础上，苏牧更是直接命令汇合到一处的狩猎团暴虐前行，根本不管顾不的向着山脉的深处所进发。
“只要能够闹得山脉本身不得安宁，云纵之主就算不愿意主动现身，也终究不可能看着这道山脉被我们所屠戮！”
……
不得不说，苏牧的这番计划简直就是流氓行径。
如果换做人类世界的逻辑而言，苏牧根本就是在无法面见一国领袖的状况下，进而通过屠杀此国居民来逼迫其相见，
但好在苏牧此行的目标并非人类，甚至在人类世界的下意识反应中，都极少有人将它们给视作是拥有情感的生物。
所以苏牧的如此选择，自然也并没有人表示怀疑。
“这里毕竟已经是云纵山脉的最深处，整个云纵山脉的中高字级妄兽全都聚集在此，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前我们所看到的那群变异妄兽，其实全都来自于这些原生态的中高字级妄兽群体中。”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大肆的对山脉深处的妄兽群进行针对，则云纵之主但凡还想要继续发展能够被社会化的种群，便一定需要站出来阻止我们的行径。”
……
变异雷狼一事之后，相聚更加遥远的数个狩猎团也终于赶来汇合。
十几个最是顶尖的狩猎团联合行动，无疑瞬间便形成了山脉深处的一股风暴，几乎是摧枯拉朽的制裁着山脉中的大批妄兽。
果然，随着在苏牧的授意下狩猎团不断加速前行。
那些原本被变异妄兽们四散驱赶的普通妄兽，也终究无法继续回避开狩猎团愈发凛冽的攻势，不断的落入狩猎团的视线之中。
而那足足数百人的巨大狩猎集群，更是根本不是任何的单独妄兽能够对抗的。
尚且处于中字级的妄兽，哪怕是其中最顶尖的那些存在，也都完全不能对狩猎团造成半点儿的阻碍作用。
就像是被车轮碾碎的蚂蚁一般，连哀嚎声都无法被众人察觉。
至于要不要出没的高字级妄兽，没有同伴配合相救的他们，也同样只能发出一两道悲愤的咆哮，继而便最终化作妄兽猎手们用来换取钱财的材料。
虽然说起来，云纵山脉的十万大山根本就是人类的禁区。
但事实上，云纵山脉之所以存在的依仗并非妄兽的强横，反而是因为这里的险恶地势限制了人类势力的拓展。
毕竟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者……依然是名为人类的存在！
在人来的屠刀面前，在这一群本就以狩猎妄兽为生的屠夫面前，在苏牧刻意汇集的数十个顶尖狩猎团面前。
一切的妄兽，都将成为苏牧用来逼迫云纵之主现身的筹码。
山脉震荡，妄兽溃逃。
而苏牧所等待的那一刻，却依然没有真正的降临。
……
“你认为它能够沉默多久？”
其实在苏牧这份阴毒计划开始执行的瞬间，远远缀行于其后的秘密三大营指挥者关云飞便已经明白了最终的结果。
而此时他的这份问话，则是在对苏牧的心腹秦无敌所言。
毫无疑问，虽然秦无敌早就已经叛出了帝国麾下，也真正意义上的放弃了作为一名帝国居民的身份。
但就算这样，对于这位传奇的军神他也仍旧抱有敬意。
故而对于关云飞的疑问，秦无敌依旧还是立刻给出了最恭敬的回答：
“如果云纵之主是个人，那么它显然便已经该现身了。毕竟人类在对于残忍的共感上是极其强烈的，更不要说苏牧正在毁灭这条山脉的未来。”
“但如果云纵之主真的是一头野兽，那么它恐怕永远都不会现身。毕竟动物的本能本身，本就不可能主动去沾染危险的事物。”
“故而如今唯一的问题只是……在究竟更倾向于人类这一点上，还是究竟更倾向于野兽那一点中，云纵之主究竟更加倾向于哪一方？”
“或者说……名为‘云纵之主’的那个存在，它自己究竟是将自身给视作了一个个体，还是真的拥有山脉之主的自觉？”
第六百八十八章 绵延数万里的魅影
其实秦无敌对关云飞的回答，也正是苏牧想要明白的问题。
云纵之主究竟是人是兽，这不但决定着苏牧接下来的计划，同时也决定着苏牧要不要尝试某种极为冒险的行为。
“如果它是纯粹的野兽，那我们自然是要不顾一切的将其毁灭，唯有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野兽才是好野兽。”
“但如果它已经拥有了人性，甚至会为了这条山脉的未来主动牺牲。则哪怕对方在立场是应该与我们截然相反，我也依旧需要是尝试某个可能。”
苏牧口中的某个可能，如今已经作为其妻子的路晰自然明白。
毕竟比起自身的力量和境界，其实苏牧最擅长的更是和这个世界进行交流，以及和这个世界的每一个部分进行交流。
“我所选择的这条推进路线，其实已经隐藏着我想要对云纵之主表达的某种意志……虽然我们如今正在做的事情，的确是为了要将云纵山脉的未来给毁灭。但其实谁都明白，山脉中最是重要的部分其实是水源分布。而如今我们选择路线刚好避开了大部分的水源，并没有去试图对他们生命的源头进行破坏。”
“如果云纵之主已经拥有人性和足够的智谋，那么它没有理由不理解我这般选择的意义，也不可能对此真的无动于衷。”
……
事实上，苏牧的这番判断再度被证明了其正确性。
就在前方的数十个狩猎团不断推进的同时，能够被苏牧等人所遇到的妄兽已经愈发稀少，到了最后更是赫然出现了一块诡异的妄兽真空带。
而对于这样的现象，苏牧却不但没有该表前进的方向，反而是极为默契般继续向着此时的前方继续前进。
也不知道这样的沉默前行究竟持续了多久，当队伍中终于有人发出了疑问，表示再继续深入就更加诡异的时候。
一道绵延万里的凭空幻影，终于出现在了苏牧等人的眼前。
众所周知，脱胎于苏牧记忆中各门学科的斗技和魔法们，在人们想要使用它们的时候，必然会有巨大的规则具象展现其后。
而不同于人类，妄兽所具有的规则能力乃天地的恩赐，并不是像人类一般经过了对世界的借取。所以在妄兽使用规则能力的时候，妄兽的身后往往并不会出现规则具象，反而会依托其血脉出现血脉先祖的幻影。
也就是说……此时乍现于苏牧一行人眼前的巨大幻影，其实正是所谓云纵之主用来发动天赋技能的表象。
这不过这份表象本身，的确是未免太过于的夸张！
……
“狐妖？”
毫无疑问，此时连绵数理的巨大幻影，正是一只毛发皆白的巨大狐影。并且在这个巨大狐影的身后，更是足足长有十三条绵延的尾巴。
其实狐系的妄兽，本就是妄兽之中一个极为令人惊惧的分类。
不同于狮虎豺狼之类的妄怪之流，狐因为其在苏牧童年记忆中的鬼魅形象，从来都被苏牧自身所深深的忌惮着。
于是由苏牧的脑洞而形成的这个世界，自然也将狐类妄兽异化为了最是鬼魅的妄妖一属，并且还最低都是高字级初等的境界。
并且就算如此，如今在人来历史上拥有记载的狐妖，其上限也仅仅有过十一条妖尾而已，根本不可能长出十三道尾巴。
故而也就在看到这份幻影的瞬间，邓避惰已经随即喝道：
“这是幻系妖狐，所有人用精守住心防，决不能够被这头妖狐所控制……否则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必然将是自相残杀！”
……
邓避惰的那声爆喝，其实不可谓是不及时。
并且在这声爆喝之中，邓避惰更是借由自身最擅长的气流系魔法，瞬间将轰鸣的精灌入了每个人的双耳。
让所有人都在耳鸣的刺痛之中，暂时的维持着不被控制的清醒。
然而就算是如此，就算是邓避惰的反应已经是一等一的迅速，但对于幻妖的存在人们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故而也就在耳间刺痛消失的瞬间，却是立刻有超过半数的狩猎团成员被妖狐所控制。
“失策了……谁也没有想到，所谓的云纵之主竟然并非以力量见长，反而是本就最是诡秘莫测的幻妖一属！”
“我和林山岳立刻去寻觅狐妖的本体所在，而接下来这些被控制的狩猎团成员，只能交给你和小十三你们来处理了。”
其实从妖狐魅影乍现，到超过一半的狩猎团成员受到控制，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
并且此时此刻，作为最强战斗力的两大院长一个根本不容停歇。
于是也就在邓避惰的话音刚落的同时，他们二人便已经化作两道流光刺向了山脉的更深处，只留下苏牧和路晰在原地处理后续。
……
对于两名院长的兀然深入，苏牧倒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份结果。
毕竟苏牧一行人之所以深入云纵山脉，其实本来也就是为了探查并覆灭云纵之主的存在，如今既然云纵之主已经主动对苏牧一行发动的进攻，则最为执行者的两位院长当然需要优先解决云纵之主的存在本身。
不过话虽如此，但此时随着微微压制幻觉的邓避惰赫然离去，原本就已经半数被妖狐所控的人数再度增加。
一时之间，超过三分之二的狩猎团都陷入了狂乱。
虽然说要精确控制每一个人的行动的话，就算是大字级程度云纵之主也无法做到，这显然已经超越了其力量的上限。
但若仅仅是让每个人都陷入狂乱，这却远比苏牧想象中更加简单。
之间所有受到妖狐意志干扰的妄兽猎手们，此刻全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惊骇之中，似乎根本无从辨别周遭的其余众人是否会是同伴，全都紧握着手中的利刃向着四周警戒的看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顶级狩猎团的成员毕竟经验丰富，就算一时之间周遭的景致全都陷入了最惊人的恐怖之中，但他们依旧还是强忍着想要杀戮的意志，并没有主动向周遭的任何生物发动进攻。
……
“也就是说，在受到控制的人群眼中，他们根本无法看到外界的真实状况，反而是会认为所有的人物都对自身抱有浓浓的恶意。现在一旦有任何人率先动手，则便让将引发所有人的不断厮杀。”
在万里妖狐魅影出现的瞬间，苏牧已经毫不犹豫的吞服了暴药丸，时刻将自身维持于最佳的战斗状态。
但就算如此，眼前的一幕却也限制着苏牧随意做出动静。
然而苏牧虽然未动，当却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妄动。
处于场地边缘的苏牧，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那头先前被救走的变异雷狼，继而更看到了无数的雷霆在它的口中聚集。
并且此情此景之下，纵使苏牧想要对众人进行救援，但一旦苏牧自己对变异雷狼发动进攻，其实依旧会带来最恶劣的后果。
一时之间，就连苏牧本身也微微有些手足无措。
要么任由变异雷狼开启狩猎团的杀戮，要么则干脆在对变异雷狼的进攻中自己开启这份杀戮……这一切、苏牧的确难以判断！
第六百九十章 为何是我
所幸苏牧的这份担忧，其实也并没有真正爆发为惨烈的杀戮现场。
就在变异雷狼刚刚酝酿好无尽雷光正要喷发的时候，一股悄无声息却又阻碍万千的亲切气流，却是赫然将变异雷狼的攻击给堵回了口中。
大字级环境魔法……风界降临！
早在周遭的妄兽越发稀少的同时，路晰其实已经开始缓缓的将自身能给四散，进而第一时间便发动了如此大范围的环境魔法。
并且更为关键的是，此魔法如今不但能够化解变异雷狼的进攻，甚至也同样能够将某种安抚的意志带给每个狩猎团成员。
不同于狩猎团成员自我的感知，这道由路晰所操控的环境魔法本就是辅助系能力，原本就满足向每一个加持者传递讯息的功能。
于是通过缥缈晃动的气流，一道道温婉的煦风不断的为每个狩猎团战士传去路晰视界中的讯息，令那些让人烦躁的、不安的画面瞬间从人们眼前褪去。
归根结底，就算是云纵之主再如何的强横，但它若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便灭杀整个狩猎团的数百人，这种事情依然是太过于的痴心妄想。
并且此时此刻，间路晰已经成功压制住了狩猎团的不安，苏牧更是飞快的给了路晰一个眼神之中，已然直直的朝着变异雷狼的方向急掠去。
虽然大字级程度的正面交锋，苏牧的确没有参与的资格。
但若是能够从变异兽群中获取更多的讯息，这对于苏牧隐藏于灭杀之后的另一个目的，却也必然拥有着不小的支撑作用。
于是也就在路晰维持着风界降临的同时，苏牧却是赫然化作了一道流光，急速的向着那头变异雷狼所靠近。
……
然而能够形成社会性的变异雷狼，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如野兽便无知。
见自己的谋划无果之后，变异雷狼几乎瞬间便转变了自身的方向，赫然朝着密林的深处飞驰逃离。
不得不说，能够驾驭雷霆的变异雷狼速度远超寻常妄兽。
要不是紧随其后的苏牧在暴药丸的加持下，已然拥有着大字级以下的最强能等级，恐怕单单追上它的脚步都难以做到。
甚至就算是如此，当苏牧终于赶上了眼前的这头变异雷狼，并用锐利的烛龙长剑封锁住对方的行动之后。
那头先前还仓促逃离的雷狼本身，却是赫然停驻了脚步。继而更是眼神怪异的，用一种好似人类的感情看着苏牧。
一瞬之间，苏牧几乎是下意识的感到了惊觉。
毕竟此刻变异雷狼的眼神之中，却是非但没有半点儿的慌乱，反而充满了如同苏牧自己计谋得逞的雀跃。
但此时此刻，当苏牧真正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无疑已经太迟。
就在苏牧刚刚惊觉出这一点的同时，变异雷狼的身影在苏牧眼中依然愈发的缥缈，进而彻底化作了一道青烟消散于空。
也就是说……其实自从苏牧脱离风界降临的那个瞬间，苏牧便已经落入了云纵之主的幻术之中。
甚至此前的种种状况，也根本就是在刻意的引诱苏牧与路晰分离。
……
“所以说……其实那个绵延数里的幻影本身、它本来也是幻术的一部分，你只是要优先将两位大字级强者给引开。”
“至于你真正的目的、或者说是你所等待的那个资源……根本就是我？”
不得不说，苏牧的在微微慌乱之后立刻恢复的冷静，其实再度让那近在咫尺的大字级狐妖也都感到了好奇。
不过好奇之余，某种心理在它心中却是愈发的浓烈。
继而伴随着一声轻叹，一个人影也渐渐的清晰于了苏牧的眼前。
毫无疑问，这其实是苏牧第一次看到云纵之主的人类模样。
不过此时站在苏牧眼前的，其实并非是苏牧印象中那样狐媚的妖娆形象，反而是一名身着白袍的素洁女子。
只不过唯一令人微感凌然的是……这名明明身似人类的女子，却拥有着宛如野兽般的竖直兽瞳。
甚至双眸之中氤氲着的色彩，也完全都不相同。
左目是宛如霜月般的皎洁和纯白，右目却是极似血月的猩红与森然。
就好像在她的内心之中，竟同时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意志，一者是平静温婉、一者却是暴虐残酷。
苏牧所唯一不知道的只是……此刻的她究竟是哪一面？
……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出乎苏牧预料的是，对于苏牧的那番质问，对方却非但没有选择无视，反倒是饶有兴趣的准备为苏牧做出解答。
就好像这方茂密的深林，只不过是她家的午后闲庭。
而此时此刻的他和苏牧，也仅仅只是两个经久未见的普通朋友，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聊的家常。
不过对于云纵之主的这番反问，苏牧倒也远比对方想象中更加洒脱。
毕竟就力量的境界而言，苏牧乃是加持着暴药丸才勉强达到高字级巅峰，而对方却常态下便已经触及了研字级的门槛。
就算苏牧想要反抗，其实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所以如今的苏牧，干脆也收起了手中的烛龙长剑，反而是同样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眼前的妖狐女子，继而再度询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为何是我？”
……
为何是我？
毫无疑问，苏牧的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击中了最关键的核心。
虽然苏牧自己也明白，在这个由自己的幻想所铸就的世界中，自身的确拥有着极为特殊的某种特质。
但关于这份特质究竟是什么，这却是连苏牧自己也都不曾知晓的东西。
纵使包括之前帝国皇帝的那些试探，苏牧已经猜到了自己似乎颇为重要，重要到连帝国皇帝也不会轻易的触碰自己。
甚至就算是这样，关于苏牧究竟拥有怎样的价值，却是连帝国皇帝也对苏牧讳莫如深、根本未曾点滴的提及。
然而更让苏牧没有想到的是，对于他着几乎是随口一问的逾越话题，眼前的白袍女子却反而真有做出解答的意思：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世界的起源
苏牧显然也没有想到，对于自己如此随意的一句苛问，明明和自身处于对立关系的云纵之主竟然真的会做出解答。
并且更让苏牧没有想到的是，白衣女子在承诺要做出解答之后，更是淡淡轻挥衣袖、兀然间再度令苏牧陷入一片烟波浩渺的梦幻。
“想要知道你的价值，首先需要知道的乃是孔雀明王最大的秘密。”
云纵之主的声音，好似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一般，此时虽然真正的云纵之主就站在苏牧的身旁，但她的声音却好似旁白般从天空响起。
而也就在这道声音飘落的同时，云纵之主所操控着的无数幻境，也开始一点点的拼凑为了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这个世界的起源，其实乃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但想必你并不明白，所谓的从无到有究竟是个怎样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又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云纵之主一边说着，一幕混沌的乌黑便也出现在了苏牧眼前。
那是一种空无一物的黑，更是一种死寂绝望的黑。
“这便是无，虚无的无。”
随着云纵之主的话音落下，那片被她形容为虚无的空间之中，却是突然亮起了一抹极为明丽的亮光。
这份亮光是如此的此言，却又是如此的锋芒毕露。
继而那虚无的无便被惨烈的撕开，而在那片明亮的光芒之中，无数的色彩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混乱的糅合在了一起。
而看到了这一幕，云纵之主又接着说道：
“想必你自己也听说过，这个世界由古至今一共分为四大时代，分别是上古五帝国崛起的上古时代；人类相互征战且深渊狂潮泛滥的中古时代；人类格局重新被划分的近古时代；以及如今我们正存在于的衍代。”
“但事实上，这份划分仅仅是以人类的视角在看待历史，远没有真正的看到属于人类的世界之前，这个世界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云纵之主说到这里，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黑暗中心那个涌出无数色彩的光点，继而无比肃穆的向苏牧介绍道：
“这个光点，便是如今的脑洞深渊……其实在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那个时候，那里不但不是所有黑暗的终端、反而是所有光明的起点！”
“而脑洞深渊诞生的那个时代，其实要更早于人类大肆活动的年代，甚至可以说那是一个只有各色妄怪妖物盘踞的年代……我把这个时代称之为太古，那是一个连‘妄兽’都还没有彻底形成，单纯只是一些奇怪形象的年代！”
随着云纵之主的介绍深入，那个名为脑洞的光点中果然涌入了更加繁多的东西，继而一个笼统的大陆形态已经在这片黑暗中成型。
并且随着大陆形态的成型，一个个似乎极为扭曲，但又充满了荒诞既视感的生物，也纷纷在这片大陆的雏形上出没。
“这些东西……才是这片大陆最原初的居民。”
“而这些居民的模样……你是否感到发自内心的熟悉呢？”
……
是否感到发自内心的熟悉？
这句简单的问话，如此轻柔的从云纵之主的口中落下，但却立刻好似一颗飞旋砸落的炮弹一般，狠狠的冲击于苏牧的心中。
因为所谓大陆之上最初的居民，其实只不过是一些构造极为粗糙的三维体，而这些三维体的模样根本就是来自于苏牧最原初的记忆：
“米老鼠、唐老鸭、汤姆和杰瑞？”
一个个似人非人的卡通形象，如此粗粝又真实的纯在于这片大陆的雏形之中，并且呆滞的看着这个世界成型。
原来这个世界本身，根本就不是在苏牧中二病的年纪才诞生。
早在苏牧的大脑开始觉醒之初，这个世界便已经开始缓缓成型，进而最终形成了如今这番绚烂的模样。
而随着这份惊人消息的展露，云纵之主也并没有就此结束。
之间随着大陆的形态愈发完整，而在大陆的地面上也渐渐开始有了山川草木，连好似妄兽的东西也开始缓缓出现。
一个新的以外、却是再度爆发于苏牧眼前。
原本不断吞吐色彩的那个脑洞光点，却是在此后的某个时间段中，突如其来的变得黑暗又沉寂。
继而一道道宛若冲击波般的黝黑潮水，瞬间从脑洞中涌向了这片渐渐成型的大陆，并赫然将此前的卡通形象吞噬殆尽。
“这就是深渊狂潮……本质上来说，深渊狂潮其实是这个世界进化的必然阶段，它会彻底吞噬掉被历史淘汰的事物，然后将一个新的世界给缔造。”
……
毫无疑问，看到这里苏牧已经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脑洞深渊，其实正是自己不断接受讯息的大脑，而所谓深渊狂潮的爆发，其实也正是在自己的大脑中新的世界观将旧的彻底覆盖。
其实如今在回过头来想想，除却根本不存在于人类记录中的太古时代以外，所有的深渊狂潮都是伴随着苏牧的世界观更改。
最初的上古时代深渊狂潮并不算多，其实正是因为那个时代的苏牧还相对单纯，根本不会对自己的世界观造成太大的冲击。
而其后的中古时代，那个时候的苏牧刚刚进入中学，已经开始学习更多的知识，也开始不断的接受来自方方面面的讯息。
甚至更为重要的是，在那个年代苏牧家里第一次购买了电脑，透过网络更加庞大的讯息开始入侵苏牧的世界观。
所以中古年代的脑洞世界，始终都伴随着一次次的深渊狂潮。
至于后面的近古和衍代，已经上了高中的苏牧三观基本上已经形成，就算时不时还会受到其余信息的冲击，但也依旧能够坚持自己的心中所想。
所以这两个时代的脑洞世界，已经不再会轻易爆发深渊狂潮。
唯一出现的两次狂潮，规模也远比中古时代更小。
看到这里，就算苏牧再如何的懂得伪装，也终究还是下意识的流露出了一丝丝彷徨、以及一丝丝的恐慌。
毫无疑问，能够将这些讯息一点点分享给苏牧的云纵之主，必然已经十足的清楚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亦更加的清楚、名为苏牧的这名人类其真正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