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变身美少女
一时间李无声脑子里还在冥思苦想对策。
此时董湘觉得两人都冷静了，就想要坐起身来。
结果刚刚起身到一半，又被李无声给按了回去。
李无声就那么按着董湘，瞅着一团空气说。
“小妹妹，回去看看你妈吧，我陪你一块去。”
李无声的语气很冷静，心里却难受啊。
大妈你别哭了好不好！
钱啥的大不了不要了，咱就怕鬼上身啊！
你宝贝儿子本来就跟女孩子一样娇嫩，走哪都能被怪蜀黍看上，您可不能怪我啊！
“我不去。”董湘再起身要推他推不动，突然就哭了。
李无声只好叹口气，听董湘坐床上哭诉。
原来董湘觉得他妈管得他太严厉了，每次放学回家就看到房间里东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好多女孩子衣服都被他妈妈重新摆放了，他妈也不说穿，吃饭时该聊啥聊啥。
董湘看上去很听话，但是对他妈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做派特别不爽。
他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
更可怕的是他有次还发现他妈妈钥匙串上还有一把他房间的钥匙！
本来他房间是有锁的，钥匙都在他自己手里，但谁知道他妈什么时候偷偷配的？这下好了，门锁都是摆设。
不仅如此，还特地抓他女装现行好几次，抓到一次就劈头盖脸就骂他没出息，说白了就是自己的怨气往儿子头上撒，这事谁能忍啊！
“她每次骂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法回嘴，一回嘴她就说白养我了，我能怎么办？这是道德绑架。真想当女生了，女生就不会又那么多压力了吧。”
哭诉完这些，董湘这下舒坦了。自顾抽了张面纸擦眼泪，又抱膝坐在床上，跟个小女生一样可怜巴巴的。
李无声倒没怎么被打动，只是斜了眼大妈。
大妈就哭着飘道儿子旁边抱着他。
“我的儿啊妈错了，以前就知道叫你学习学习没从来没了解过你的想法，现在你成啥样妈都接受了啊，都这份上了谁还指望望子成龙啊，就是你能陪着有个盼头啊！”
末了又哭道，“算了啥都不说了，就当是生个女儿吧，女儿妈给你道歉了，你好歹回来看我一面吧……”
董湘自然啥都没听到，只是缩在床上一言不发。
大妈继续哭个不停。
此时此刻，李无声反而释然了。
他无比确定董湘的变化一定与他妈有关，其实这么小的男孩子好奇穿女装很正常，就当角色扮演玩玩吧，犯不着上纲上线的。肯定是从小跟他妈腻歪一起天天宫心计，久而久之就真的变娘了，加上在家里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换谁都压抑啊。
大妈又飘到李无声旁边一个劲道歉，“大师我错了，你就让我活吧，多活一年也成，我一定好好疼疼我女儿。”
李无声不为所动，张开手掌，动了动嘴唇。
“五万。”
大妈彻底泪崩了，连忙点头，都这份上了她砸锅卖铁都答应啊，就盼着儿子原谅她呢。
李无声这下满意了，走过去拉起董湘，抓着他手就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董湘有些怕。
“这么漂亮别窝在房间里了，带你出去走走。”
又给了大妈一个眼神，大妈感激涕零，飘在前面带路。
可到了医院楼下董湘就慌了。
“我不上去。都是亲戚。”
得，李无声漏算了一点，董湘见亲戚可不能女装啊。
亲戚这种生物就是明里客气实际上互相较劲啊。
要是看到董湘成了这样，各路亲戚可不都得道貌岸然地开始评头品足？
他妈刚活了还不是又被一众亲戚怼到吐血？
“你这儿子白养了啊。”
“不是个同X恋吧。”
李无声觉得这事儿确实复杂了，也能理解为啥董湘不愿意去见他妈了。
可这时候再回去得多麻烦啊……
当鸭子不容易啊！
李无声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
这次他不仅要董湘女装上去，还要可劲儿赚一大笔怨念值。
五分钟后。
董湘把自己全身都捏了个遍，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变成了人见人爱的美少女。
脸色反而有些惊慌了，“你做了什么？”
“你现在是女孩子了，还有，三小时内你都是我女朋友。”李无声解释道。
董湘：？？？！！！
听说过喝一瓶药会死的，没听说过喝一瓶药就变身的。
但是，他……她变身了啊！
这是什么节奏？这是穿越成为变身文女主角的节奏啊！
再加上她是被面前这个男人灌了一瓶药就变身，董湘的百合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好不好。
一开场就成了别人女朋友，这特么的强行变嫁啊！
可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为什么我会这么开心啊！
董湘这时候心口上万头小鹿都撞没了，就只顾花痴地着看着李无声。
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小时是什么鬼？
李无声有些不耐烦，变身只有三小时，他不能再拖延时间，直接就拉董湘上楼，去太平间的等候室。
在等候室里看到众亲戚时，董湘也是有些慌，她也想过穿的正儿八经地处理这件事，起码过几天葬礼回来一下，但现在穿这个粉色洛丽塔裙算个怎么回事啊？
众亲戚看到董湘时脸上都是责备，有的摇头有的啧嘴，心里想着这么不孝的儿子，总算见他妈一面了还穿女装，这不是气他妈妈？
然而，董湘一开口大家就扑了……
“我来了。”
这娇滴滴的声音绝哔特么的是女孩子啊！
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无声压根懒得理他们，叫董湘在这等着。
借口要接个电话，趁大家不注意，自顾溜进了太平间。
停尸房里只有一具尸体，李无声看到董慧的幽灵飘在那个尸袋上，便走过去。
太平间里温度很低，李无声伸手摸了董慧额头一下，递出五个正念值。
一道白光笼罩下来，董慧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
缓缓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脸。
不仅如此，胸口的痛感和压抑感全都消失了。
“谢谢大师救命之恩！”
当即就跪坐起来给他扣头。
李无声懒得和她废话。
“你女儿还在外面。烧香的地址写在你口袋里，你先缓缓精神，待会出来时你没见过我，这段记忆也会慢慢消失的。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摆了摆手，自顾离开。
第15回 女装大佬的亲戚们
这时候精神就有些恍惚了，果然正念值会消耗精力。
李无声倒没空想太多，他加快了步伐。
因为他发现医院里的幽灵特别多，到处都飘着各种各样没安息的灵魂。尤其是太平间附近，有些幽灵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带着仇恨。
但是这些灵魂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复活是不可能的，顶多想办法让他们安息。李无声当然没兴趣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还要赚怨念值。
出来时就看见董湘被众亲戚围住了。
董湘脸上和皮肤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声音变了，喉结也消失了，远看近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亲戚们都傻眼了。
“这人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
“男朋友？你这孩子是不是去了变X手术？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大舅一连叹气。
“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样子。”二舅满脸嫌恶，但还是忍不住偷瞄董湘两眼。
毕竟这不男不女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哇，比女人还女人啊。
看着董湘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样子，李无声就走过去对大家鞠躬道歉，“各位长辈，湘妹现在成了这样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她。”
“是你搞的鬼？你这小子什么来路，都对他都做了什么？！”三舅指着李无声鼻子就骂。
“我不该让她意外怀孕的……”李无声说完又神色沉痛地鞠了个躬。
在场的所有亲戚们傻眼了。
什么？！
意外怀孕？！
“来自董XC的怨念值，+2140。”
“来自董YD的怨念值，+2500。”
“来自董ZE的怨念值，+1670。”
“来自董MK的怨念值，+2270。”
……
李无声低着头就偷笑了，让董湘变身才花了6000，现在直接回本啊！
说完又抬头诚恳道，“叔叔阿姨，虽然这次孩子打掉了，但我会负责的，我发誓以后会对湘妹好，等她成年了就和她结婚生娃。”
全场石化。
大舅开始怀疑人生了。
“你再说一遍……小湘是女的？”
李无声疑惑道，“要不然呢？她跟我说她从小被她妈当成男孩子养，你们都不知道吗？”
众亲戚直接傻眼，被她妈给骗了哇！
“来自董XC的怨念值，+1310。”
“来自董YD的怨念值，+1220。”
“来自董ZE的怨念值，+800。”
“来自董MK的怨念值，+720。”
……
李无声看着一句话刷出这么多怨念值，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他觉得还没赚够。董湘这事马上就结束了，得多捞一点才行，老子还要靠这个升级呢。
这时候二舅家女儿就忍不住了，她第一个不信，因为她见过董湘的**。
当即就站起来，要带董湘去洗手间验明正身。
然而洗手间回来一趟后，表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董湘一回来时，李无声就抱住她，“宝贝委屈你了。”
董湘：MMP……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500。”
“刚刚看了半天，还是你最养眼。”李无声抱着萌妹子一阵亲。
董湘脸红着就低下头。
表姐听到这话就想哭了，以前亲戚们都说她漂亮啊。
然而表弟现在是表妹了，这时候就完全比不过了啊！
“来自董DM的怨念值，+1720。”
这时候大舅看不下去了。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女的就女的吧。唉。
就当被她妈给骗了十几年。
但现在她妈妈死了，这女儿来就来了，但是这一身洋裙穿得这么不得体，这是几个意思啊！
大舅这时候冷脸说了，“好了好了，你来了就好，待会灵车来了会把你妈接回家过两天，来两天后火化，你从现在开始就一直陪着，不要走了。”
“把你那身衣服也换了。”二舅皱眉不耐烦道。
这时候李无声就纳闷了，“伯母死了？我刚刚还跟她说话啊。”
众人愣呆当场，旋而怒气冲冲地朝李无声骂。
“怎么可能！”
“小子你给我放尊重点！”
这时候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太平间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两小时后。
李无声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那帮亲戚贡献了上万点怨念值，现在余额有12320点，高兴坏了。
投入只有6000，这笔翻本了啊。
而另一边，这一切对于董湘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
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又变回来了？！
本来打定主意这辈子就嫁李无声了。
结果三小时就变回去了！
尼玛。
怪不得这家伙说只有三小时！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500……”
李无声乐坏了，一直没说穿，正等着在这赚你怨念值呢。
董湘确实有种升上天堂又坠入地狱的感觉，不过又下意识地看着李无声。
就是他让我变成了女人！
可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是为什么？！
董湘有点欲哭无泪了。
渣男！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300……”
“喂，你能不能走慢点啊……”董湘拉了拉李无声袖子。
李无声倒吸一口冷气，推开他手尴尬道，“小哥哥你冷静！”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150……”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董湘羞愤道，“明明还说百合来着……”
“百你妹的合啊，孩子，你妈都活了你咋不陪她老人家，她都把你当女儿养了，我可不能把你当女朋友看啊，我以后还要找小姐姐生娃呢。”
李无声看着来自董湘的怨念值就乐呵。
雷死我了一刚，帮了这小哥哥这么多忙，这小哥哥还真进入角色赖上自己了。
讲道理，刚刚那两小时的萌妹状态，要是放在以前他还确实想啪了，真特么可爱啊……
虽然李无声多少对男人撩他多少有点习以为常了，但想想，真要让他啪男孩子还是有些胃疼啊。
也不说他现在要戒色……
光是想到万一小妹妹啪到一半变回来了咋办？
想起来就特么蛋疼啊……
所以……这情况下能多赚一点怨念值就是一点啊……
第16回 地藏菩萨本愿经
现在李无声的怨念值已经达到了13000多，眼瞅着能连升两级了，他也想知道连升两级是什么感觉……不过还是一肚子气。
升个毛线级啊，只升上限，正念值不回满的？
想起来这BUG就一肚子气好吗。
董湘一听李无声这么说，心里想着他也得回家跟他妈好好聊聊了。
他妈在太平间复活这件事已经够惊悚的了，但他妈对无声的莫名好感让董湘觉得这男人有点神秘的。
肯定使用了两次能力，让他变身又让他妈复活了。
这男人可得讨好，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再给他变身三小时的机会了……
如果能一辈子就更好了……
当然，看着李无声冷脸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了。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100……”
董湘不敢再想了，再想估计都不敢抬头做人！他原来把眼前这男人当作神，没想到简直就是渣神啊。
这一下真的扎心了，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50……”
也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看起来跟买的股票涨停了一样。
董湘一脸生无可恋，“大哥，所以你说我可爱也是假的吧……”
“你也太自卑了。”李无声评价道，此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他也很清楚，万一把这孩子怼坏了，他就是童年阴影啊。
想想又好心道，“你要不要再变三小时？再给你开心开心？”
“不用不用……”董湘听到开心两个字就有点慌。
这时候就回到住处了。
“行，那就这样了，早点回家，别让你妈担心。”李无声点点头就进屋关门了。
他没有理由和这女装大佬有更多的交流，也不觉得需要和任何人有更多的交流。
即使变身这种事真的很神奇，他也没兴趣自己玩变身了。因为李无声觉得反正禁欲了，是男是女还不是一个样。
阴差阳错重生又缔约了，只有孑然一身地继续当他的灵魂医师。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一个人了，人情冷暖他也尝遍，因此以后也不需要所谓的伴侣吧。
不是他心死了，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啊。
董湘有点悲愤地换了身衣服，锁了门踏上回家的路，心里还是一百个郁闷啊，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非要被撩上。
现在好了，本来还想玩女装百合，这下被硬生生掰成小受了啊！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50……”
李无声瞅着董湘虽然离去了，但来自对方的怨念还在不断增加，感觉这孩子也忒玻璃心了。
他也不担心这货会回来纠缠他，他敢来来一次他就怼一次，瞧你这羞羞涩涩的小样，你能浪到哪去？
再说他跟他妈关系好了很多问题不就解决了，他妈既然敢把他当女儿样，以后还不得一个劲帮他找男人？
……等等，万一人家还没弯咋办……难不成又被他妈给逼弯了？
按照他妈妈的理解……铁定会啊！
这便宜孩子终究逃不出他妈的魔掌啊……
更好笑的是董家亲戚们回到家以后还在纳闷，这对母子，哦不，母女到底中什么邪了……
看着董家一大家子陆陆续续收进来的怨念值，李无声觉得这事干得值。
冲了澡，躺床上倒头就闭上眼。
进入商店，不紧不慢地点击操作。
F2-F3:4400点。
F3-F4:8800点。
点完之后就觉得后背递来连绵不绝的暖意，不断发热，血脉也跟着舒张开来，一时间精神好很多。
小圆的声音就恭喜道，“哇这么厉害，连升两级哦！”
无声没回答，只是看了看左上角呵呵了一下。
正念值：5/40。
“打太极得明天了，光睡觉能增加吗？”
“会很少吧，建议你打打禅看看经文啦。”
“哦。”李无声点点头又问，“什么经合适？”
“能让心情放空的都行，我这有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你要不要看看？”小圆疑惑着问道。
“我懒得看，能听吧，听着听着睡着没事吧？”李无声想了半天试探着问。
他倒没什么宗教信仰，但听佛经听睡着就怕对神佛不静啊。
“睡着就不增加了。”
李无声不屑一顾，还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呢？
“行吧，你念。”
“我念？我念要交怨念值的哦，一分钟10个点。”
“行行行，你爱怎样怎样。”李无声没好气道。
“真是的……人家也想睡觉了呢。”
“你看着办……反正别比我先睡。”李无声懒懒道。
“宿主你个大懒虫！”小圆愤恨道。
李无声当时脸就黑了，“你好到哪里去了没，我特么的辛辛苦苦救人，你升级不给我回满就算了，就不能弄个大力丸给我恢复的？”
“那种东西都是骗人的好吧，正念是要靠修心的！”
“是吗？我看你是开发不出来。”李无声冷笑。
小圆一下就被噎住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呐！
小圆愣了好久，李无声就有点怒了，“赶紧念，你今天睡够久了吧，这几天加班加点升级，赶紧把背景色给我改了！”
“哦哦。”小圆委屈道。
第二天一早，李无声本来还想睡个懒觉再去打太极的。
一看到短信通知就笑了。
账户收入25000元。
不过奇怪的是，付款人不是什么寺庙法人，而是个人名，名字叫韩雾。
李无声对付款人不怎么在意，他只记得条款里写的清清楚楚，他合作的寺庙叫真如庵，叫庵的自然住的都是尼姑，这个韩雾大概是庵里面某位尼姑的俗名吧。
他不想计较这些细节，也不想去看尼姑庵，他累了很久了，现在只想继续混日子。
◇
太平间里一个大妈尸体复活，这件事一下子就在民间炸开，各路媒体足足花了24小时，炒作了很多明星近况才让群众们转移注意力。
但是对于医学界来说，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十分巨大。
一直凭借的临床死亡判断标准突然失效了，很多重症医生整个人都不好了，病人已经断气很久来才敢宣布，生怕误判。
好在这件事只是偶然，而当事人并没有追究医院的责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院院长也心有余悸，这事真要上纲上线，恐怕他这位子就不保了。
医院太平间带来的影响在灵魂医师圈子里也掀起波澜，本来灵魂医师救人是不允许惊动现实世界的，一般宣判死亡了就不能再救，谁知道来了哪路货开始胡乱救人。
第17回 给自己花钱
这件事同样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在高层责成下，灵魂医师们开始进入各大医院对没有安息的灵魂进行大扫除活动。
李无声也听小圆说了灵魂医师界的消息，一个叫灵魂医师协会的组织号召医师们免费出门去超度灵魂，很多系统都给手下的医师派发指标，大家纷纷带着法器去附近的医院忙碌起来。
而李无声自己这几天在家里只是混日子，要么就躺床上睡大觉，要么出门打太极，但多年积累的晚睡习惯还是没改过来，好几次深夜出门买泡面，都看到杨思思精疲力尽地扶墙回家。
如果说杨思思也被编制约束的话，那么李无声反倒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他觉得自己摊上了一个好系统，即便特别懒。
李无声也觉得复活董慧这件事有点过了，他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他有复活人的能力，也是应该不要复活得太过声张，万一董慧想起来了咋办？
而且他觉得他和小圆就这么不被收编，现在还好，等他慢慢强大了可是会出问题的。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规矩，你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就会受到排挤。
他总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太高调才遭来很多压力和祸患，出了事就会遭受到很多打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反而不应该变强才对。
守弱。
现在他手里的怨念值也就剩两百多点了。升到F5却要17600点，他却没什么升级的动力。
正念值已经回满到40，他也懒得出去救人。
之前收到了25000元，花点钱试试？
李无声好久没花钱了，他这次准备给自己好好买点东西。
晚上，李无声才算在手机上下好了单。
一台高配的台式组装机花了1万。
一个27寸2K屏花了2000。
PS4花了3500、笔记本电脑花了6000。
一个投影仪和网络机顶盒。
这些都是搬家时随时可以带走的。
剩下都是些日用品，买了新床单和新的居家衣服，标准的宅男配置。
不过李无声没打算买Galgame或者抱枕啥的，他得戒色，色气满满的二次元美少女就不能看了。
想着沈伊那里还有些东西没搬过来，便发了个短信说要去一下。
沈伊说等他来吃。
李无声直接拒绝，叫她们先吃。
路上留心买了份泡面，打算到了那弄点开水泡了吃。
到了那发现沈叶在卧室里看动画片，沈伊还在厨房忙碌。
李无声看着桌上一大堆菜就有点无语了，不是叫她们先吃的么？弄这么多又是哪样？
虽然沈伊也是好意，但李无声总觉得这女人的好意有点过，两人非亲非故的，各过各的不好么？
李无声觉得还是得和她保持距离。
但是木已成舟他能怎么样，只好坐下来等开饭。
这时候沈伊请他帮忙叫小叶过来吃饭。
小叶说看完这个就过来，李无声懒得理她，自顾回餐桌前看手机。
刷了会新闻，一抬头，发现小叶眨巴眨巴地看他，“叔叔是不是没洗手。”
李无声无所谓地应道，“我吃饭从来不洗手。”
小叶鄙视他了一眼，“叔叔真不讲卫生。”
李无声认真道，“我从小就不讲卫生，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小叶两手支着下巴，也不知道叔叔到底是她什么人呢，为什么每次来妈妈都会烧一大桌菜。
沈伊端来汤之后一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就开心，自从上次李无声来了之后她也好久没下厨了。
“今晚在这住下吧。”
吃饭时，沈伊静静地看他。
“别了，”李无声连忙避开眼神，“我一个人住挺自在的。”
“你吃什么啊？天天叫外卖多不健康。”沈伊还不服气了，这男人一点都看不上她的厨艺吗？
“外卖又吃不死人。再说最近也没叫外卖。”
“那你吃什么啊？”
“泡面。”
“那样更不好，你这样我很自责的。”
李无声对沈伊流露出来担心的眼神不屑一顾，对他来说泡面就是一种生活方式，现阶段他最爱吃的就是泡面了。
沈伊又一个劲说泡面怎么怎么不好，里面都是添加剂。外卖也都是地沟油。
李无声就有些皱眉了。好像全世界就她沈伊做的饭能吃一样的。
女人真的烦。
他本来还对沈伊有点好感的，但这女人一个劲说自己各种生活方式不对，他觉得他看走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说你是我后妈了，你就算是我亲妈也没资格干预我的生活吧。
李无声想想就气，打定主意要怼她，于是起身回屋，自顾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泡面，直接撕开了包装袋，把调料粉撒进去，掰碎了晃一晃，然后咔吧咔吧地嚼着。
这是当场打脸啊。
“来自沈伊的怨念值，+200……”
结果小叶立刻就补刀了。
她眼睛都直了，“叔叔，我也要吃。”
“来自沈伊的怨念值，+100……”
李无声瞥了小叶一眼，顺嘴一说，“叔叔没洗手。”
“那我也要吃。”
“来自沈伊的怨念值，+50……”
李无声乐了，叫你管我。
但是觉得自己怼过头了，明明这女人是好心，但是他怎么就不愿意买账呢？
“行吧。”李无声把方便面倒了一小碗递给小叶。
他觉得这孩子家教挺好，偶尔能放纵一下，李无声觉得还是挺好的。
但看着沈伊眼角跳着青筋来看，他似乎在帮倒忙。
这孩子好不容易管教得有模有样的，结果你一包泡面给老娘毁了。
“来自沈伊的怨念值，+50……”
可看着小叶一脸满足地吃泡面时，沈伊也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般。
家长一味地管束孩子垃圾食品不要吃，只因为他们吃过亏，所以想让孩子不要吃亏。
但李无声从小就没人管他，他反而觉得孩子没有约束反而也可以成长得很好，反而能够培养起自我约束力。
吃亏就吃亏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亏的吗，不吃亏哪来成长？
吃到一半沈伊忽然问道，“你这周末有安排吗？”
“怎么了？”
“小叶的画画课结束了，周末开儿童画展，要不要一起去？”
李无声想着孩子真是事儿多啊，学个画画还开画展，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么。
“到时候请你酸菜鱼。”沈伊见状又补充了一句。
李无声就愣了，听到酸菜鱼他就想吐。
第18回 酸菜鱼
记忆里，他爸不常带他吃饭，初中的时候家附近新开了一家酸菜鱼店，他爸就带他去吃，他第一次吃酸菜鱼吃得很多。
于是他爸就觉得他喜欢吃酸菜鱼……
之后每次他爸请客都是带他吃酸菜鱼，弄得他现在听到酸菜鱼就想吐……
但他爸觉得这逻辑没毛病啊，酸菜鱼吃起来也还行，李无声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怎么了你？你爸说你最喜欢吃酸菜鱼了。看你天天吃泡面，是不是身体坏了？”沈伊看着李无声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李无声连忙摇头。
不过好在是后妈请客，他一分钱不用付，宅在家里也没啥事，想想还是去了。
“换个吃吧，吃家常菜就行。”
“家常菜自己家做啊，一定要请你吃酸菜鱼。”沈伊的眼神很坚定。
李无声噎住了，我特么……
◇
周末来到印象城，儿童画展正好在一楼大厅，排场很大，家长们都各自请来亲戚助阵，孩子们也很激动，觉得要拿奥斯卡奖似的，一时间热闹非凡。
沈伊看到李无声穿着汗衫、大裤衩、踩着塑料拖鞋来的时候就有些怨念了。
其他家长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你一下子就成难民了？
塑料拖鞋踩在地板上还发出啪哒啪哒的响声，周围人无不注目……
“来自沈伊的怨念值，+20。”
这个培训班有好几个分支机构，这次画展也是一起办的，排场确实大，一共上百个孩子上千张画都贴在上面，高级区还有老师和大龄学员的素描、水粉和油画作品。
当然，最多的还是学龄前和小学生作品。
看着展板上一个个天马行空的作品，有些用的线条和眼色很出彩，有些就是鬼画符，但还是被自家家长夸上天，看到别家的家长也会假客套，互相夸几句。
总的来说李无声也觉得这些孩子挺有福气投了个好胎当上小中产，父母双全又肯花钱，相比之下他小时候也就是在爷爷奶奶家滚地板玩泥巴了。
一旁忽然有个戴着金表的男人夸道，“瞧咱家鹏鹏画的鲸鱼，真好看。”
“这张也不错好吗？你看着小老虎画的有模有样的，长大就是个艺术家啊。”有个女人笑着调侃，显然一家三口很亲密的样子。
李无声瞥了那张画一眼，忽然发了一句话，“这老虎头顶的绿毛很有创意啊……”
那孩子他爸本来就属虎，最近加班多，老婆也晚回家，两人早就疑神疑鬼了，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各自生活了。
结果当李无声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周围就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那男人瞬间就有点蛋疼了，这尼玛，净说什么大实话。
自己好歹是个公司小领导，虽然天天累成狗，但是女下属也陪着眉来眼去的啊。老婆跟别的男人玩也是逢场作戏啊，谁叫自己不中用了呢！
“来自周B的怨念值，+35……”
“来自陈KS的怨念值，+93……”
然后夫妻俩就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穿汗衫的男人。
女人白了他一眼就拉着孩子看别的画去了。
男人想想还是很客气地打招呼，“你家是哪个班啊？”
“我也不知道……”李无声摊了摊手。
一下子就把话题说死了。
“来自周B的怨念值，+40……”
男人觉得无言以对，笑容僵了一会，又客气几句，转身就走了。
沈伊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把他拉一边，“你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还是别看了，你自己玩玩，等下画展结束了一起逛逛吧。”
李无声才不同意。
随口一句话就赚了上百点怨念值！
原本李无声还在考虑过来怎么打发时间，也在愁升到F5的一万多点怨念值怎么攒，这下机会来了。
“我觉得共同语言挺多的啊。”说完就自顾走开了。
沈伊想哭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李无声悠然逛着，正愁没机会怼人，这时候就看到一家三口在几幅画面前愁眉苦脸的。
两个家长盯着一对公主和王子的人像就是一通批斗。
“这孩子画的真丑，怎么学的。”男人皱着眉就说。
画上的公主和王子确实丑，公主的眉毛歪的不像样子，王子的眼睛还是三角形的，色块都涂歪了。
“上课都干什么了你！你看看人家画的……”女人就拍了孩子脑袋一下。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李无声悠然经过，“你们没发现他画的是你们？”
那对夫妻当场就愣住了。
“来自张C的怨念值，+120……”
“来自吴SM的怨念值，+136……”
更可怕的是，特么的越看越像啊！
是真的丑！
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无声的背影，叔叔你懂我！
夫妻俩也泪奔了，没想到这孩子心思会这么细腻，画画的时候心里竟然想着爸爸妈妈……
李无声一边走一边怼，怼完就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犯贱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牵挂，说话呛人无所谓咯，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嘛。
看着这些家长孩子一个个齐齐整整的，李无声就想过，也许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吧，随口就怼人，活得跟糟老头子没啥区别。
也懒得找工作，找对象结婚生娃更是奢望。
反正自己前半生被玩坏了，现在这么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而中午吃酸菜鱼的时候，李无声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了。
三个人吃的比较晚，酸菜鱼没几个人了，李无声一边等沈伊点单就一边听那些服务员聊医院太平间走出人来的事。
李无声有一句没一句地看着，心里有点犯嘀咕，灵魂医师果然反现实啊，下次复活人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他本来以为人死了就看到黑白无常，但是如果灵魂不去黄泉路，而是一直留在人间呢？赖着不走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这个职业倒也有很大的合理性。和黑白无常也就是上下游的合作关系。
这些玄乎的事李无声也懒得去想，总之以后别乱来就是了。
不过当大家都在聊人死而复生的时候，李无声反倒觉得挺爽。
当事人就在这里啊。
而这边，沈伊把菜单翻来翻去，最后竟然翻出手机点了团购。
李无声也看不懂了，这女人很有钱吧，也这么省钱过日子的？
“你们团购当场可以点吗？”沈伊朝服务员发问了。
服务员瞥了沈伊一眼，立刻就翻了个白眼，“节假日客多，不能用团购。”
第19回 金刚芭比
这白眼沈伊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啊，一时间气得不行。
李无声也瞧见这服务员散漫的样子了，打定主意怼她一把，便指着空空荡荡的店面。
“你哪个眼睛看到客多了……”
他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更多的获得怨念值呢。
没想到这店也是新开，这服务员也是刚招来的还没仔细调教，脾气大得很，正想着下午偷偷懒呢，巴不得打发这桌客人走。
于是服务员一点怨念都没产生，反而回怼了一句。
“你们来得晚，反正不能团购，吃不起就走。”
“能客客气气说话吗？”沈伊也有些不爽了。
“你们客气了么？”服务员毫不示弱。矛头直指李无声。
李无声当场就怒了，你这服务员脾气够大啊。
还来劲了是吧。
李无声默默地打开脑海里的商店，毫不犹豫地就买下了“变声5分钟”。
掌心骤然多出一口凉气，阵阵从内而外发散，这种感觉让李无声清楚地明白，手里这的这团气体拥有着怎样的效果。
可是看那服务员站着有一句没一句和沈伊拌嘴。李无声犹豫了。
这团气到底怎么让她吸进去啊，这操作得多骚？
可既然是气体，飘过去也应该可以的吧？
我吹！
李无声将那团气吹到服务员面前，服务员冷不丁就吸了进去。
刹那间，一股神奇的凉意直冲她的胸腔，喉咙也被一阵薄膜吸附了一样凉凉的。
服务员显然被呛到了，咳了好几下。
李无声这时候看到脑海里弹出几个变声选项，毫不犹豫选择了“猛男。”
就冲服务员道，“算了不团购了，你们点的最多是什么锅底。”
服务员打算说，“点的都多啊，看你们吃什么咯。”
说实话这句话实在够呛客人，但服务员一说出来就惊愕了。
这嗓音，是多么雄浑有力的汉子音！
服务员原本就细眉细眼的，声音也尖，她觉得自己浪叫两下可以说是风情万种的样子，然而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
“唉呀妈呀，咋回事啊！”服务员忍不住捂着喉咙尖叫。
但还是粗厚无比的声音。
一时间其他服务员都看了过来。
“来自张CS的怨念值，+300。”
沈伊也惊呆了，刚刚的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了，这服务员咋就基因突变了。
金刚芭比啊！
多可怜的孩子啊！怼人怼到一半就现报了！
李无声乐了，叫你赶我们走！
服务员立刻清了清嗓子，试着重新说几句，然而不管怎么样都是粗哑的声音。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卡了卡脖子，用力把声线往上提。
“咳咳咳，啊啊啊！”
咳得几声简直了！
这服务员，不不，这汉子真特么娘炮！
“来自张CS的怨念值，+280。”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服务员捂脸逃走了……
这时候换了个服务员态度好很多，三人乐呵呵地吃起来。
“刚刚那女的到底怎么了？”沈伊还是有些不解。
“热伤风了吧。”李无声应付着。
“不是，刚刚我看到叔叔吹了口气！”小叶连忙指着李无声。
李无声有些慌了，这小动作都被你看到了？！
看着沈伊狐疑的眼神，李无声只好摊摊手说那是个变声气体，他在大学实验室里偷来的。沈伊两耳不闻窗外事，姑且就信了。
本来以为这事算完了，结果才是刚开始。
“叔叔还有变声气吗？我也要玩。”吃完饭以后，小叶不依不挠地拽着李无声。
李无声当然拒绝了，可小叶一路缠着要，他也有点崩溃了。
他对这女孩大概有了解了，玩心不算重，但是想要玩什么就一定要，谁都拦不住。
于是只好买了个小黄人的声音吹给小叶。
小叶哇啦哇啦叫了好久，一路乐得不行。
沈伊就有些看不懂了，“你们大学还研究这个？”
“弄了玩玩的。”
“别给孩子用了，都是化学品不好的。”
“哦。”李无声耸了耸肩，是你娃要玩的唉，怪我咯？
沈伊又看小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反倒不计较什么了，跟在后面看着李无声有一句没一句地逗小叶。
沈伊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她一度想过她的未来。
比起别的女人，夫妻一起过日子，家人安在热热闹闹的肯定比不了，她也只有羡慕的份。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和小叶过得不好，这些年苦都吃够了，有时候看着小叶很懂事反倒很开心，看到小叶渐渐喜欢跟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玩也觉得有意思。
她倒没想过让李无声接盘啥的，但毕竟这是她在世界上最后有点关系的人了。
再说这男人在大学里折腾出好多事儿，她也不是没听说过。
很多年轻女人看不出这种的潜力股，她却经历过大的风浪，也阅人无数，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有担当，总之不是那些成天勾搭女人，成天被一些浅薄的欲望和目标牵绊着走的男人。
不过李无声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沈伊实在看不懂。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有装修好的房子不住，现成的女人不要，也不明白他明明有钱，为什么偏偏住在那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吃泡面。
仅仅是富二代体验生活么？
但是看着李无声不经意的眼神，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落魄，看上去庸庸碌碌无所事事，但是眼里藏着很多心事。
他心里那团熄灭掉的火焰，什么时候能够重燃呢。
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啊。
沈伊叹了口气，她虽然带着个拖油瓶，但是年纪轻轻，三十未满，可以说是风华正茂，加上守着一笔财，这几年她没少受到别的男人献殷勤。但她通通拒绝了。
她觉得这房子有李无声的名字一天，她就有义务等他回家。
尽管说不出这是种什么理由。
和沈伊母女分别后，就在李无声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往回走的时候，小圆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小圆终于把等级系统开发好了！
李无声一直觉得小圆在乱来，然而看到各等级说明后才明白小圆的等级系统差不多和外网同步的。
而且他也见识到了所谓的A级S级灵魂医师的实力到底是什么。
第20回 接受现在的自己
之前李无声一直纳闷这个问题，既然灵魂医师只是救人的，充其量就算个医生吧，救了只猫救了个大妈也没看到什么敌人啊，要那么多战斗技能干啥。
然而在医院里看到一些用仇恨的眼神对着他的幽灵后，李无声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他还没看到的梦魇和恶鬼，光是幽灵就有各种各样的，就跟医生遇到各种来路不明的病人一样的……医生都能被病人捅死，更不用说危险度更高的灵魂医师。
所以起码要具备自我保护的实力才行。
当然，所谓SABCDEF这七个等级就算练上去，也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魔法效果。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更多的是看灵魂医师的心力、修为和气劲来和黑暗战斗。
因此除了戒欲和自持用的心法外，主要就是看身体的修行阶段来判断资质。
炼气，称为F级。为修行基础，将全身气息调和，呼吸连绵深远，精神焕发，练成后如获新生。
炼筋，称为E级。全身筋力坚韧，带动全身肌肉和协调能力，能让反应更加迅捷，练成后动如闪电。
炼骨，称为D级。全身骨骼坚韧，力道强大，抗击能力更强。蕴藏的骨髓饱满充实，练成后身体强如钢铁。
炼脏，称为C级。五脏六腑的机能更强大，体力耐力倍增，阳气充足，百病不生。练成后寿可过百。
炼心，称为B级。不断强化心脏，让全身血液焕然一新，百毒不侵，全身的血液对于阴间事物具有极强的克制力，练成后可寿比南华老仙。
炼髓，称为A级。将全身精气蕴藏在饱满的骨髓，且生精造阳能力源源不绝，一滴血蕴藏的阳气胜过凡人十滴精，练成后近乎小神小佛，一招一式就能令群鬼退散。
炼魂，称为S级。练成后可以超凡脱俗，羽化登仙。
李无声想了想，这么分总归比小圆那些玩意儿有点靠谱吧，之前他升级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但是升级不可能是点点就能完事的啊。
真要点一点就超凡脱俗，那可是超自然力量了。
李无声一边看着这些分级，一边想着小圆是怎么做到拿怨念值换成升级道具的。小圆就解释说怨念被她拿去回收，用愿力系统转化为正念输入给他。
虽然愿力系统是怎么回事小圆没说，但李无声觉得她具备改造现实的能力，好像有点来头的。
不过升级这种事……他还真的不感兴趣。
因为李无声知道自己压根不想练功。
如今他已经完全接受自己这辈子的人设了。
他已经不是什么没日没夜还债的苦逼儿子了，除了他爸上辈子莫名失踪的事以外，其他记忆快消失得影子都不剩了。
如今的他，就是个人生一落千丈的前富二代，网上人人喊打的艹粉渣男，没爹没娘又跟后妈不清不楚的无业青年。
面对那些不堪的记忆，他倒没觉得多受伤，只是觉得好累。
现在也只想宅家打游戏度过这段日子。
他对未来也没什么憧憬。
摊上这么个戒色系统，和凡人也谈不了恋爱。
就算是同行找个医侣也得B级，遥遥无期啊。
反正这行就是个饭碗啊，过得比鸭子还惨，把自己搞那么强有个毛线用……
羽化登仙啥的更是浮云啊……
再说人生就该及时行乐，你要是好不容易把自己练成200年寿命，身体健健康康的，结果出门被车撞……
所以说就应该吃吃玩玩睡睡啊。
然而说归说，升级也是很难的事情了。
全世界本来ABC级的灵魂医师就没几个，更不用说S级的了。
李无声以己度人了一下，也许是大家都有些懒，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想练到那么强吧。
而且就算是练那么强大了又怎么样？能力有多强责任有多大，到时候烦心事更多吧。
李无声觉得自己维持现状挺好的。
他不想像杨思思那样被收编了，然后累死累活地被有关部门叫去度灵。
他只想慢慢过日子，心情不爽了怼怼人暗爽一下，顺便就把等级给练上去。也没必要那么特意赚怨念值吧。
毕竟恶心人这种事，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啊……
此时夜深人静，李无声踱步已经回到住处。
愣神的时候突然看到董湘一身洛丽塔裙站在他门口。
“你咋又回来了？”
董湘没直接回答，反而鼓起勇气看着他，“大哥，我晚饭还没吃，你吃了吗？”
“没啊。”还没等董湘开心地回话，李无声就转而淡定的问道，“你不吃晚饭来我这做什么？”
“来自董湘的怨念值，+95……”
不错不错，李无声早就知道这小伪娘爱上他了，现在看到这怨念值收入记录也不计较什么了。
他倒不讨厌伪娘，只是讨厌装，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特么的装模作样的他都讨厌。他喜欢直爽的姑娘，所以气一下这娘里娘气的小浪货，李无声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于是就把董湘推开，自顾取出钥匙开门，进门，关上。
被晾在门外的董湘简直崩溃到不行，之前还说是他男朋友来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脸了。
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渣男，就是渣男！
毋庸置疑的事实让董湘一时间悲从中来。
于是就坐在门口，偷偷抹起眼泪。
不多时又隔着门对无声哭诉起来。
董湘是鼓起勇气过来的，这几天他回家后又被他妈给烦死，他妈又拉着他逛街买女生衣服，又一个劲跟大家介绍这是她宝贝女儿，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
这些天董湘的女装行为被认可后，索性在家开起直播，人气慢慢升高，但是总是被他妈闯进来要一起秀母女恩爱，董湘抗议了好几次他妈还是不依不挠，又拼命叫亲戚朋友去他直播间给他刷礼物……
董湘觉得他妈妈真的太过分了，是人都有羞耻心，都有自己的隐私，我特么当男生的时候你没放过我，当女生了你怎么还这样？
可他妈妈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啊，这叫关心，这叫爱你……
董湘被他妈搅合得越来越郁闷，到哪都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无声听着听着也跟着郁闷了……
因为这房子隔音是真的差。董湘抽泣的声音都被他听得真真切切！
“无声哥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我现在打算做主播赚钱，本来赚了点钱，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饭来着，你就当我感谢救命之恩。”
李无声有些纳闷，多大个事阿，不就是把你变成女的三小时么，咋就成救命了。
只好叹口气开了门，让董湘进来喝杯水。
第22回 系统掉线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正经事儿了。
他如今无所事事，但也不愿意写简历投公司。
也没多少本金，不想那么快就再弄个公司。
一度考虑过码字写小说，恢复少年时代的兴趣，但是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更何况他觉得写小说要么是钻牛角尖，要么是当文抄公扑街，他两个都不想。
他终于想到一件事，并且立刻就付诸行动。
转眼到了九月。
李无声5点起床，出门打了会太极。
回来自己烧了碗粥，然后回笼觉睡到中午。
吃完泡面就背着背包，出门摆摊去。
李无声小时候就喜欢看书，经常逛书摊，他别的货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就打算摆摊卖书。
八月九月这段时间小圆也很奇怪，经常不在线，叫也不应。
版本号也就停在了0.0.5。
坑爹的是，小圆消失前也没改背景色。
李无声以为小圆去签别人了，可外边到处都是成熟的系统，谁会看得上她？不过李无声也懒得去想她。虽然觉得小圆坑吧，但签都签了，总觉得自己还是得尽一些灵魂医师的义务，所以遇到人死了还是救一救。
毕竟他也觉着自己这段时间一个人都没救，或许是小圆心灰意冷不理他了，过阵子或许会好点。
这娃娃到底去哪了？
系统掉线之后，李无声倒不在意这些，他就当没穿，于是更多时间想着做点靠谱生意。
回到电竞圈也是被人嘲笑的份，只能试试别的行业。
他决定从摆摊开始。
其实他发现他这辈子经历太丰富了，会的也很多，去摆摊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但他想接点地气，从小本生意做起来，这样万一将来再摔一跟头也好容易东山再起。
练摊要看地方。
李无声一直觉得摊贩都是违法的，待久了肯定被抓，所以啥都没想就去了。
李无声第一次摆摊的时候没经验，去了汽车站随便找了个人流量多的地方就摆摊卖书，还真卖出去三本，结果20分钟后来了一堆城管，货当场就被收了个干净，城管还算有点意思，货全没收了，反而把小板凳还给他了。
李无声就怒地当场摔板凳了，啥意思啊？作案工具还给我，欢迎我下次再来？
后来他去练摊的论坛里仔细看看了，才知道摆摊是可以合法的。不过需要到工商那里先办个个体户，然后去对应的商区或者市民广场管理处去看哪些摊位是合法租用的，当然，这种地方成本高，好地方也早就被人占据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和一些沿街商铺谈合作，就在商铺门口摆摊，和商铺错开时间经营。这种做法更适合本金少，初次摆摊的新手。
李无声卖书，做的是放学和下班时间的生意，因而看上的是早餐店。
八月中旬的时候，他每天中午都会出门去找地方，一连跑了几十家早餐店，但没几个老板理他的。
到了八月底终于谈定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也巧，正好在几个学区中间，附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很近，旁边正好有几家文具店和书店，放学时生意都很好。
早餐店老板看李无声大学刚毕业，下午店铺空者也空着，所以给的价码也算公道：一天一百。
于是开学以后，李无声每天中午就会去早餐店跟老板接班，摆摊卖书。
刚开的几天自然是没人的，但他做过直播，大一大二时也办过社团小打小闹，接了一些企业的校园活动，因此赚了些零钱，多少有点生意头脑。
他知道开头冷淡是正常的，也耐得住性子，就坐在摊前看手机。
地方谈下来之后，李无声在练摊的论坛上联系上几个供应商，把市面上畅销的网文都进了一些，正版盗版都有，也进了一些教辅，不过卖的不算好。
这年头实体书不好卖，大家都在手机上看了，但李无声相信纸质书不会过时，也相信流量，有路过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生意。
李无声进了上百种网文和漫画，正版盗版都有，种类齐全，甚至比最近的一家新华书店还要全，于是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本，五本，十本……生意慢慢地就好起来了。
不过和李无声想象的还不一样，男生光顾的还不多，反而是一些女生放学了经常来翻一翻，来的最勤的几个女生是专门打听有没有耽美的。
因为附近的几家店都不卖耽美，而李无声的书摊有耽美，还是有肉的耽美，这件事就在附近的女生圈子里传开了……
李无声的生意自然越做越好……
李无声晚上翻着手机，看着进账记录就乐呵。
三观也彻底歪了，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想要赚钱就要抛弃节操啊。
于是又上论坛，继续进耽美和漫画来毒害青少年。
毕竟青少年……不就是用来毒害的么……
有些高中女生还会和李无声搭讪两句，或者是为了砍砍价，或者是看李无声挺帅一人在这摆书摊，就有些好奇。
李无声反倒不怎么搭理她们。
要说他对高中女生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翻到一段记忆之后，突然就有些怕了。
他大二时就遇到附近高中的女粉丝倒追他，那女粉丝个子娇小，扎着双马尾又显得可爱，共同语言特别多，可是正在上高三，他哪敢碰啊。
结果到了大三暑假和女朋友貌合神离的时候，那女粉丝正好高考结束又来找他，李无声正遭到家庭变故，心里郁闷得很，看到女粉丝送温暖来了，就没把持住。
李无声头一次遇到这种又萌又色气的，叫X的声音特别萌，床品好，对他又是崇拜的不行，于是后面几次索性解除了防御措施……
结果过了两个月就出问题了。
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只好陪人家去趟医院完事。
这段记忆让李无声想着就很崩溃啊，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渣到极点了。
但是主动在外面勾搭男人的高中女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啊。
于是他看到高中女生搭话的时候就不想多事了，一概不理。
那之后李无声索性加租金，把生意做到店里，又扩了个摊子，卖一些绅士手办和COS用品。
其实李无声没打算靠卖手办赚钱，绅士手办卖的也并不好。
但这样做会有很多男生下课就来看几眼，这种心态李无声是很懂的啊。
第24回 跨界经营
到了九月下旬，李无声又升级了一次书摊。
这次他彻底雇人清洁了一下店面，进了更多的网文实体书，针对学生群体还加大了二次元分类的比重，还把早餐店的桌子都蒙上布，摆上香薰灯。又进了很多廉价的懒人沙发，六十块钱一个，颗粒填充的那种，很轻很实用。
虽然每天中午换班的时候要重新打扫一遍，喷香薰除味，还要去二楼仓库把懒人沙发拎下来，再把早餐店的塑料椅叠起来放一旁，但是李无声乐得做这些家务活，毕竟有一下午的时间慢慢弄，就当健身了。
桌子上也摆着一摞书，学生们可以在这免费看。很多学生看手机多了眼疼，于是就放下手机翻翻纸质书，眼睛也好很多。
改造完成后，学生们一开始觉得违和，但是一个两个进去之后发现里面一股清香，幽静得很，索性就有人坐下看书写作业。
当然周围几个老板就纳闷了，你改成这样客人是有了，但到底怎么赚钱呀？
老板们过去瞧了才明白，桌上放着对面一家奶茶店的菜单，学会们在这点单之后，对面的奶茶店就会把奶茶和小食送过来，李无声则抽两成的回扣。
对面的奶茶店也是个大学生开的，名字叫南生奶茶，老板名叫张南生，张南生刚毕业没什么经验，也不是专业的连锁加盟店，自然经营不善。门面小，只有门脸没有桌椅，很多学生放学了不想太早回家，只想找个地方打打游戏刷刷手机，有的去了更远的奶茶店，哪里有座位，多数路过的学生都对南生奶茶爱理不理。
张南生亏得惨兮兮，没钱雇人只好自己坐店，就算这样还是入不敷出。
正愁要不要转让，李无声跟他谈完合作之后，反倒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奶茶生意竟然多出三成。
于是这里就形成一道奇景。
一家挂着早餐店招牌的书摊，主营业务竟然是奶茶……
店里面出奇地安静，每个学生都埋着头各干各的，和谐至极……
李无声不怎么研究商业模式，他也不知道跨界之类的专业词汇，他只是尽可能搜刮每一平米的利用价值……
他觉得他这个想法的关键是提供一个放学了休闲的地方，只要把握了学生不想急着回家的需求，就有很多办法赚到钱。
他压根不想卖奶茶……
即便这样，他还是被市场的反应雷到了。
因为一天放学时，李无声和往常一样穿着T恤和牛仔裤，坐在书摊前玩手机，更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你这早餐店挺独特的。”一个家长路过这里笑道，“来两杯奶茶，去冰，半糖，我去接儿子放学，要是他能这么学好，每次放学都在你这看看书就好了。”
“好的，两杯奶茶，去冰，半糖。”李无声头也不抬地按了按对讲机，又指了指一旁的二维码，“十八。”
下完单之后李无声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于是……
他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张南生把奶茶送来，然后大叔笑吟吟地拎着奶茶就走了。
大叔你没发现这里的违和感吗？
你没发现对面就是卖奶茶的吗？为什么要来一个书摊这买啊。
张南生看着李无声也有点蛋疼了。
哥，你特么真会抢生意。
你把几家书店整垮了还嫌不够？
我奶茶店招你惹你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对面卖奶茶，还是我帮你做的？
同样是老板，我特么的怎么就成了你后厨了？
你这么做良心过得去么？
……
“来自张南生的怨念值，+320。”
总之，这就是李无声第一个纯粹的奶茶单。
看着这莫名的怨念值进账，李无声也有些冤枉啊。他只是卖书的啊，大叔你能不能好好买本书再走？这么离间我们合作伙伴的关系么？
当然下一秒，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索性雇个人做奶茶了……
想想还是算了，张南生如果知道他这么想，说不定会吐血三升而亡啊。
果不其然，没等两天，张南生就过来告诉他取消合作了。
其实李无声巴不得张南生主动提，他帮忙点奶茶也累得要死，谁不想躺着挣钱啊。
于是就推出了新政策：进来坐下就要扫码付五块钱，当然如果买书就可以抵扣掉这五块。
李无声也猜得出学生们的心思，收费了谁还去啊，谁不想占便宜啊，于是政策归政策，他倒是进了很多短篇的小册子，一册也就二三十来页，成本几毛钱，定价正好五块。
结果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些小册子，学生们一方面觉得看纸质书不伤眼，另一方面觉得厚厚的网文太贵根本看不下去……这种小本子嚼着反而有意思，就当是看故事会，在这坐着也得付五块，买本小册子也是五块，还不如每天变着花样儿买小册子，还能蹭地方……
李无声正以为生意就这么渐渐稳定了，结果好景不长，附近的学校都开始开大会严打网文。书摊又被举报卖盗版。
然后李无声就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一摞摞小册子拉走装车……
对于李无声来说，这一幕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
而且他心态很好的，他觉得反正卖的是盗版，损失也不大，再大也大不过那些扑街小作家吧。
没多久，李无声终于不想闹腾了，一方面翻台率太低，另一方面他觉得把书摊折腾得太不伦不类不是个办法，自己也累，还不如靠着唯一稳定的会员群来挣钱，书摊就当站稳脚跟好了。
李无声撤掉懒人沙发的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他总觉得这种小折腾都是快速迭代的方式。以小见大，或许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就能慢慢找到最适合的经营方式，让利益最大化。
毕竟，相比那些收入没了就全家没着落的人来说，李无声并没有多少生活负担，这才是他可以大胆去尝试的根本。
有时候李无声在想，这样守着书摊发发呆也挺不错啊，不需要那么多存款，自己已经活下来了。以后遇到点人随便救一下挣点香火钱，有空就调戏小圆，这日子可不就过起来了。
第25回 隔空取物
这些日子怨念值总算被他攒到了一万，李无声闲来无事就看了看金手指商店。
突然就看到一个厉害的东西。
“隔空取物：获得方圆一公里内的指定物品一件，售价10000怨念值。”
他看到这个金手指第一时间就想到银行的金库，那里的金砖一块就价值几十万啊……
不不，他觉得那样做会出事，一两次可以，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遭到警方怀疑，然后超能力暴露，政府就会出动很厉害的部门来调查他……这样终究逃不出天罗地网的，慢慢的就和全世界作对，然后就黑化成大魔王了……这条路线会毒死人的。
想想还是算了，继续守着书摊混日子。
就这样到了九月底，李无声正坐在书摊前发呆的时候，一个大妈带着上高中的宝贝儿子放学的时候一路骂，骂着就朝书摊过来了。
李无声一看那大妈盯着那堆教辅看就有数了，这孩子没考好。
李无声的教辅比隔壁几家便宜个几块钱，原因也很好猜，正版里夹杂着几本盗版。
这种小伎俩糊弄糊弄学生还行，碰到这种大妈就没辙了。
大妈翻来翻去一瞧一个准，拿的全是正版书，就这还讨价还价。
李无声就呵呵了，大妈你真有眼光。
那男生便站一旁盯着一堆网文看，大妈又怼了他几句，“你都考成这样了还看！打游戏打游戏，看小说看小说，这次成绩又掉了两名吧！等你高考完蛋了就随你看个够吧！”
“我就是作文没写好呗，找点小说学习学习。”男生倒觉得理所应当。
“我叫你贫嘴！！”大妈又拿了几本教辅。
“好好好……”男生连忙举手投降。
李无声乐了，他看得清清楚楚，大妈刚刚在气头上，拿的几本全是盗版。
你们倒是继续吵啊，这教辅正愁卖不出去呢。
结果大妈一口气买了十本，男生也不甘示弱，买了两本小说，李无声刚觉的这下确实赚大了，结果大妈就不允许了，把小说又放了回去。
“妈，我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压力太大了，会抑郁的！”男生认真说道。
旁边的李无声差点就尿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么大点娃就考虑精神问题了？这年头压力各年龄层的压力得有多大啊。
边上的大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想想还是教育孩子嘛，胡萝卜加大棒才能管用，“这次月考你给我进前二十，考完就同意你买。”
李无声有点忍不住了，前二十就特么的给奖励，那我爸从小到大得欠我多少奖励啊……
“那你别买这些，再过几天就考试了，还不如直接买模拟卷。”男生认真说道。
大妈想想也对，放下一摞教辅就去隔壁书店了……
呵呵……到嘴的肥肉飞了。
模拟卷压倒一切啊，李无声言不由衷地叹道。
不过你们有没有点公德心啊，能不能把书都放回去的啊。
李无声一边收拾一边突然就僵住了。
等等……要月考了？
隔空取物……
他突然发现一个商机。
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商机，李无声小时候就见识过，每到重要考试前，学生中就会流传着考题泄露的传闻，放学路上也有很多神秘人问学生要不要买考题的。
不过李无声从来没有买过，也没听说过有学生买了所谓泄露版考题就考好的。
这种做法就是利用人性行骗，里面的题目都是从教辅上瞎凑的，那些神秘人骗完这一趟就消失了。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平时成绩不好的学生愿意买，死马当活马医，万一买对了呢。
被骗了当然又后悔，所以这就是个智商税啊。
但李无声想得很明白，反正有人愿意交智商税，这生意不做白不做，再说这个隔空取物的能力不能浪费，偷金砖还是算了，会被很厉害的部门调查的，但是偷考题可以吧。
“宿主你又要做坏事！”小圆立刻抗议了。
李无声一下子愣住了，小圆你上线了？！
“你去哪了？”
“……最近有点事，等下还要下的……”
“哦……”李无声明显不上心。
“宿主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好多缺德事？！”小圆义正言辞地说。
这话说的……
老子可不是做坏事，老子是要挣钱啊，多么正当的理由！
这个年代可不比以前啊，想赚大钱不是敢闯敢拼就行的，更得多动脑筋钻空子。
毕竟暴富的方法没几个了，有的都在刑法上写着呢。
李无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懂什么，我在探讨创业模式，卖那些可有可无的书赚不了钱，还是刚需靠谱啊。”
相比各种打发时间的方法，考试考好才是最大的刚需啊……
不过这种刚需不适用李无声，毕竟他上学的时候就没怎么做题目，他爸也没空带他玩，他也懒得出去，于是学生时代不是和妹子约会就是埋在家里玩游戏，高中时还来兴致学了点PHP开发网站。总之平时作业不怎么做，全靠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错题集整理得好，考试发挥自然好，老师也不计较了啊。
每次报分数的时候大家就满脑子怨念啊，李无声你这个魂淡，不是说这次没考好吗，为什么又考第二？
他们还不知道李无声没考上第一……是因为故意做错送分题。
李无声想起考试有关的事就很开心，这种事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刚需是刚需，可是你泄露真题就是置出卷老师的辛苦于不顾，这对那些努力学习的孩子不公平，这种事要遭报应的！”
李无声想想也对，但他不屑一顾，一张张卷子就能决定人生？
再说，老子高考也是进了名校吧，怎么现在就混成这样了呢？还不是性格决定命运？
说大了……这就是藐视咱们国家的教育制度啊。
“当然不能和真题完全一样，就微调一下吧。”李无声回答得也挺认真。
“真没出息，当初为什么要签你！”小圆觉得从思想方面来讲，李无声已经无可救药了！
李无声当时脸就黑了，“你版本更新完了？特么的自己的事没弄好还说我。”
小圆被这么一说，羞愧地立刻就下线了。
李无声懒得理她，又和几个路过的学生仔细询问了一下，确定是十二中的高三要开始月考。
晚些时候，等高三差不多放学时间到了，就瞅准一个路过的女学生小声道，“你高三吧，我这有卖月考真题的。”
那女学生惊讶了，“真的？”
第26回 蝴蝶效应
一旁当爹的一脸懵逼，你特么当我面毒害我家娃的！
“来自于X的怨念值，+90……”
那女生最终也没能多聊几句，直接被她爸拽走了。
之后，李无声抓准几个学生路过时小声嘀咕了出去，不过对方都不以为然，就像是习惯了这种骗局一样。
李无声一点都不慌，这种消息会慢慢传开的。
月考还有四天，他当晚就行动了。
这段时间攒了足足两万的怨念值，很快就点击了隔空取物。
脑海里跳出一行字，“隔空取物已经放入物品栏。”
“激活。”
“请描述您要取的物品，系统将由近及远为您搜索。”
和十二中的距离正好不到800米，这样的距离对于作案来说刚刚好，卷子肯定出好了放在某个地方，一套而已，人家又不会发现。压根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给我十二中高三月考的试卷一套。”
“正在搜索……搜索完成，已放入物品栏，随时可以提取。”
李无声看着物品栏里的一套试卷惊了，小圆你简直了！
按了提取按钮，翻着手里一张张试卷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一般考试前，卷子都是分学科分别装袋的，他本来以为会一份一份拿，但那不是得买好几份隔空取物？所以才要了一套，他以为会搜索失败的。没想到成功了。
可这份全套的卷子是哪弄来的？难不成是哪个出题老师的手里？这种成套的卷子应该没几份的，到底是偷的谁的？
系统说是由近及远，李无声还不知道十二中的教务楼怎么分布的。
更不知道离他最近的，其实是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但他也不想计较这些了，连夜就改试题，又联系了印刷厂加急。
◇
十一长假过后就是发卷日。
到了傍晚放学时，李无声的书摊门前就爆满了。
卷子虽然只卖了70多套，但每套定价100元，整整7000多进账。那些买了他卷子的学生们各个考了高分，此刻正把他的书摊围得水泄不通，打听李无声到底怎么猜中的。
李无声呵呵了一下没回答，学生们越发觉得这男人神秘了。
另一方面，高三老师们远远地瞄过来，眼神中充满悲愤。
这次考试真是奇葩了，考得好的全是平时不学好的。他们确定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卖网文的书摊。
为什么又是你！
他们对李无声充满怨恨，但是无可奈何。
因为李无声的卷子和真卷完全不一样，但是题型都是一样的啊！
老师们监考的时候，看着那些坏学生一个个咧着嘴偷笑，心里就不爽啊。
可这种神级的预判能力，风骚的操作，无可挑剔的改题技巧……小哥哥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你都有这种金手指了，能不能去买彩票股票啥的，别来祸害祖国花朵好吗？
不，他们当然不相信这男人有金手指，此人非奸即盗！
肯定是教师队伍当中有人没了良心，和这个奸商合作，泄露了考题！
可是内鬼到底是谁呢？
年级主任也是一头雾水，之前放在他桌子上的月考样卷就这么消失了，要是说出去了可是百口莫辩啊。
于是几个班主任一脸愤恨地坐在他面前控诉内鬼的时候，年级主任也很机智，当即开会，一脸义正言辞地表示要严惩泄露考题的行为，教师队伍要做好自查互查，相互监督，不要把个人利益建立在学生们的未来之上。说的老师们连连点头。
但最后年级主任也语重心长地表示没有实锤还是算了，高三时间紧，一切向前看，以后大家都小心点。
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无声收摊的时候，看到各路收进来的怨念值又翻了一倍，足有三万多点，才放心收拾东西回家，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现在的高三学生里，在题目泄露事件过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的福利会员群里听到有人在讨论关于试卷泄露的事情，哀叹较多，纯粹是后悔没买，竟然没有多少人谴责这种行为，更没有人反思考砸了该如何好好学习……
李无声想想没毛病，就和大人不想工作一样的，学生们谁想学习啊，只不过从小到大接受这种教育，似乎除了上大学，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充实人生的方式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产生了蝴蝶效应。
发卷后第二天的一早，整个十二中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当大家看着教学楼顶站着一个眼镜妹的时候，终于明白这件事对于那些平时很用功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大家认出来她叫姜欣月，是三班的一个文静小女生，没几个朋友，倒是听说外校有一个男朋友，以前经常在校门口接她。她下课就窝在座位上看书，成绩倒还不错，每次都考前十，然而就是这次一下子被五六个不学好的怼了下去，成了第十三名。
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怎样，但这女生内向阴沉大家都知道的，从她一大早就来跳楼来看，这就意味着，丢掉前十对她来说打击堪比天塌下来。
他们也不清楚那姜欣月昨晚上在家里被骂成了什么样，高三压力是大，但是这女孩心理实在太脆弱了吧，这么送了命实在可惜。
李无声也在群里看到现场照片，他就有些惊了。
这女孩真特么眼熟……
因为经常在他这买书啊！
这时候就不免有些自责。
学校和社会一样，要成功就一定要踩着别人上位，用点手段可以理解吧，但这孩子也就掉了一点点成绩啊，犯不着就这么轻生吧。
再说他只是偷个试卷吧，就这么间接害了一个人？还是常客？
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考试失利恐怕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着群里拍的现场照片就有些发怵。
姜欣月这次的勇气异乎寻常，楼顶边缘装了两米高的隔离网，她硬生生翻过去了，就站在隔离网外的方寸之地，两手扒着铁网。铁网后面几个老师正一脸焦急地劝说，但是姜欣月理都不理，自顾望着楼下，吹着风。
楼下被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都抬起手机拍照，别班的几个男生催促怎么还不跳，姜欣月则漠然望着这一切，又拿起手机发朋友圈留遗言，然后就一阵傻笑。
李无声看不下去了。
第27回 喜羊羊面具
他觉得这女孩一个人待着本来还能想开的，可是下面一人嘲讽，玻璃心肯定碎了。
他又有些自责，顾客就是上帝，这女上帝的死可是跟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加上自己有过类似的狗血遭遇，于是对学校闹跳楼的孩子天然有种共鸣……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女孩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
就这么置之不理似乎很合理，但是转而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孩子要是真挂了，学校肯定要认真追究到这次月考的猫腻，最后的矛头还不是指向他？
如果再闹到网上沾上网络暴力，他可是要被人肉出来的啊……
得，还是想想办法能不能帮点什么吧。
可是怎么帮呢？
首先，李无声觉得等她死了再复活是不可能了，毕竟她真死了，肯定被一群人围观，那时候就没机会救了。
所以这个女孩不能死，而是想办法劝下来。
李无声就纳闷了，现在还是大清早，他自然窝在床上，就算去早餐店也铁定进不去学校。
然而也没人能够帮他混进学校，肯定全靠自己。
这时候发现小圆正好在线，就想起一个技能。
“小圆。”
“啥啥？！”
“隔空取物对人类可以使用吗？”
反正你那什么愿力系统啥都能做了，搬运个人没事吧……
小圆本来就吹了牛皮，支持自定义，但大变活人多少有些难度吧，想想便要加价。
“变人的话要1.5倍。”
“行。”这次李无声很爽快。
毕竟这段时间赚了好歹三万怨念值，还剩一万五千点。
小圆看本来就是临时上线，做完这些就悄悄下线了。
李无声没空追究她，自顾穿好衣服去救人。
买了道具后立刻打车去了早餐店，正准备用技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好歹是熟客，就这么拉过来了，他肯定会被那女生认出来的。
想来想去不能暴露自己。
又进了早餐店，上二楼仓库，看见墙角堆着各个年龄层的玩具库存，里面有几个卖不出去的面具。
救人要紧，果断拿了最上面的喜羊羊面具就走。
然后飞速跑出来，到附近一个公园，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在启动技能的一瞬间，李无声突然觉得，这件事他差不多该暴露了。
他顾不上别的，不管怎样先把这女孩救了。
◇
十分钟后，十二中沸腾了。
因为姜欣月刚准备一跃而下，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这个情况立刻就惊动了全校，姜欣月在半空中消失的视频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在家长圈里火速蹿红。甚至流传到了网上。
这种能力泄露的事情可不一般，视频自然第一时间被删除。
另一方面，灵魂医师协会也被这起突发事件惊动，通讯频道里，附近的灵魂医师第一时间被命令赶来调查。
另一头，姜欣月正被这么多人围观，该告别的差不多都告别了，觉得自己已经了无牵挂，索性来个凄美的人生结局。
正准备闭上双眼一跃而下呢，就发现一道白光把她笼罩。
她穿了。
她觉得自己要去一个充满玛丽苏气息的童话王国了，在那里她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美男子，霸道总裁，温柔暖男，健气小哥哥……她一定会活得开心，虐得满足……
可一片白光渐渐消散后，看着眼前是熟悉的公园时，心就凉了。
还有，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是谁？
看他一身T恤和牛仔裤的休闲样子，肯定不是霸道总裁、温柔暖男、健气小哥哥吧……
不过突然觉得，这身装扮很熟悉的样子……
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戴着个喜羊羊的面具？
姜欣月有些看不懂了，她不明白自己成了穿越小说女主角，开场竟然遇到这么奇怪的男人。
又或者是快穿世界吧，想办法和这个奇怪的男人圆满了，就能去下一个世界了，嗯……
可惜的是，姜欣月平时就缺乏运动，加上最近身体不适，这次空间移动更是让她头晕目眩，又捂着胸口产生了恶心呕吐的感觉。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
李无声倒还不担心这眼镜妹会认出自己了，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有些犯难。
他要做的是跟她好好聊聊吧，可女孩晕在地上了，现在又该怎么办？
李无声只好起身，把姜欣月抱到长椅上，然后坐在一旁看了会手机，准备等个十分钟，十分钟不醒就捏她脸。
他要确保这女生打消自杀的念头……或者说别在这节骨眼上自杀就行了。
便在手机里搜索怎么给青少年做心理辅导。
他又有些犯难了，心理辅导的问题有很多格式，可是先要拉近距离吧，这就需要很多客套话了。
这才发现灵魂医师要求的技能也太多了吧。
这就好像上天对他的考验一样，他本来一直觉得灵魂医师跟鸭子没什么区别。
现在想想……
……还真的一模一样啊！
……做鸭子真不容易啊！
不光活好，还是要会聊天才行啊！
情急之下，李无声开始思索待会怎么安慰这女孩。
就在李无声整理思路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无声头没抬，但已经察觉到有股气息逼近，下意识警觉起来。
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约莫三十岁的男人疾步走来，眼中闪着锐利的光，看了看长椅上熟睡的少女，又和手机里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确定了这就是几分钟前失踪的姜欣月。
男人立刻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质问李无声，“你的医师号多少。”
李无声无奈地叹口气，确定他已经被怀疑了。
但是这人是谁啊这么急吼吼的，竟然招呼都不打，劈头盖脸就问话的？
于是没理他，自顾看手机。
“来自鲁子牛的怨念值，+20。”
原来叫鲁子牛啊，李无声看到对方的名字后，更加淡定了。
鲁子牛愣了一会，这家伙是没听到还是装聋？
想想还是走去问，“你的医师号多少。”
李无声想想不能暴露，便很有礼貌地回答，“叔叔我不是医生，我只是来打太极的，突然看到这姑娘躺这里，就过来看看她咋了。”
李无声现编的理由，总觉得有点牵强，但情急之下想不到其他借口了。
鲁子牛就傻眼了，眼瞅着李无声站起来开始打太极，乍一看去，动作有板有眼的。
果然这男生是打太极的，没毛病吧，难不成是这姑娘自己穿了？
可再一打量李无声的一身行头就气了，打个狗蛋太极啊！
有戴喜羊羊面具打太极的吗？
第28回 置身事外
你的脸是多金贵啊不能让人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这种瞎话愣是被眼前这个男生说出来了啊！
鲁子牛没好气地直接质问，“别胡扯了，为什么胡乱使用能力？”
李无声觉得再撒谎就没意思了，于是有些噎住。
讲道理，他确实应付不来这种需要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来解释自己行为的场面。
我这是要救她啊，你看不出来的大叔？
灵魂医师用超能力救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反正她消失了也是闹新闻，她死了也是，怎么我把她弄消失就更严重了？
想归这么想，李无声还是决定沉默。
因为他设想一旦承认，这种场景下少不了一通口舌，又要自报家门我乃某某庵的某某法师某某某，敢问阁下如何如何，又要寒暄一通小生今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情急之下坏了规矩有失职业素养，还希望前辈多多包涵啥的……
又得快速拉近距离说今日得遇前辈终于找到组织了，最后还要和和气气地说前辈高义，不打不相识，以后请多指教啥的……
我的天啊，真要这么让我背台词……还不如杀了我！
李无声这人直来直去，自问没有演员的修养，因此台前一向本色出演，就连直播时也丝毫不收敛。
他对这种场面话真的不擅长，而且他小时候就出过丑。
因为长得好看，他小学被老师叫去排练相声，还被推荐到市里汇演，结果上台只说了一句“我请你吃蒸羊羔”就忘词了，让市领导们笑场半天，校长当场脸就黑了。
这事想起来就特么的有阴影啊……
大学入学的时候也出过一次事，因为长得帅，李无声被安排当迎新晚会的主持人，和两个院花搭档。
说是主持人，其实主要还是报幕。分给李无声的开场台词只有“今夜欢歌笑语，今夜星光熠熠，今夜是媒体与设计学院的迎新晚会！”这么一句话。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他还是说了“今夜”两个字就卡壳了。
搞得观众们都以为他卖什么关子，哥，今夜到底干啥啊？
于是两个女搭档一路帮他圆话，场面很是尴尬。
经过这两件事，李无声很确定自己压根不会背台词，不会说场面话。
于是李无声就愣是不说话了。
“来自鲁子牛的怨念值，+40。”
鲁子牛见他压根不理，只好朝手机里通报了几句，说女孩已经找到，现场交给他处理。
李无声就呵呵了，他巴不得这男人接管，组织里总归会有心理医生吧。
不管怎样还是低调比较好，于是他立马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鲁子牛看着李无声自顾走了，当场石化。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高冷？可好歹大叔我问了你几句吧，你一点礼貌都没有的？
还有你不是说来打太极的么，就这么不继续打了？叔叔我见过露馅的，没见过露得这么淡定的！
“来自鲁子牛的怨念值，+40。”
他很肯定，一切迹象都表明，这个沉默的男生是个野医师。
于是鲁子牛一脸复杂地追上去问道，“是不是还没有申请医师证？”
申请医师证？！
这个词太特么熟悉了，不过也没出李无声所料。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医师，那么政府肯定有编制。
而且和别的职业一样，这玩意儿还得申请的。
李无声最怕烦了，估摸着申请个证估计又得动用户口本毕业证，还有社保啥的，跑一次就要排大半天队，这个窗口领表那个窗口交，每个窗口都要叫号排队来回跑，一整天啥事也没干了。就算累死累活忙半天，填错了还要回去重新填，每次都要带一堆证，少了一个就得回去重新准备。真的要烦死。
如果要追究这种怨念到底从何而来，他觉得政府肯定没有问题的，问题肯定在自己身上。是他懒，肯定是他懒没错的。
事实就是这样了，老子就是懒得申请啊……李无声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见李无声理都不理他，鲁子牛有些急了，一路追着解释。
鲁子牛觉得这孩子初出茅庐，一定对组织误会很深，于是语重心长地介绍灵魂医师不是公务员，只是一个靠复活和超度人为生的职业而已。虽然混迹在平民中，但又是能自由行走在阴阳两界的异能者。
政府对灵魂医师的管理方针还是很宽容的，目前的监控原则，仅仅是能力不要溢出到平民中去，尽管鉴于最近越来越多的神秘事件，将来就不好说了……
鲁子牛又反复表示希望李无声不要误会，这不是收编他，仅仅是登记注册，以后在规矩范围内行事，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他。
“我看到了你空间传输的能力，这种能力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了，你现在说清楚前因后果，我还能给你当介绍人，否则后面就很麻烦了。”
李无声看着鲁子牛笑着的脸立刻沉思了，这叔叔真会说场面话，前面一直捧，可最后一句明显是威胁，这一通先礼后兵说的真巧妙。
但他不相信鲁子牛在威胁他。
他猜想发现异能者并且报备一定是记进考核标准的，鲁子牛肯定看中了他的能力，要拉拢他，如果被别人找过去推荐，到手的绩效就飞了，于是情急之下就只好威胁一下了。
可是，老子压根没承认啊。
于是李无声朝他推了推面具，“叔叔你冷静，我真的是来打太极的。”
鲁子牛傻眼了，小哥哥你都这么明显了，还说自己打太极？
这男生的脸皮真的是……
“来自鲁子牛的怨念值，+100。”
李无声看到怨念值进账，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这时候已经出了公园大门，李无声更加淡定了，他算准鲁子牛此刻进退两难。
后面的当事人姜欣月还在长椅上晕厥，当事人小哥哥已经开溜了，那么鲁子牛是追小哥哥还是回去找姜欣月？
刚刚小哥哥说打太极时发现女生已经躺在那了，难不成是她自己穿了？
不管小哥哥的打扮有多可疑，但人家一口咬定啊，于是鲁子牛还是犹豫了一小会。
而回过神来，李无声已经上了辆出租车消失了。
唉……鲁子牛那个气啊。
第29回 奇怪的救赎
这么强的空间传送能力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为，鲁子牛刚刚还有些兴奋。
他资质平平，修行五年了还是F级，本来觉得人生无望了，这下好，自己的地盘突然来了个神秘人物，眼瞅着就能收入囊中，招作徒弟多好。徒弟厉害，师父再废也能贴金啊。
再看那男生一声不吭的肯定没见过多少世面，怎么会套路得过老子。
可心里又有些隐隐地期盼着是那个高中女生自己穿的。
为啥呢？鲁子牛回去的路上也有些不明白，他觉得这种感觉跟弗洛伊德的理论有点关系，对小女生的某种心态让他产生了这种期待。
如果收个高中小女生当徒弟，手把手儿教她……一日为师终生干爹，那种感觉也不错啊……
他一路上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一定是那个高中女生自己穿的。
毕竟那个男生戴喜羊羊面具打太极的行为太超出常人理解范围了，这种神经跳跃的孩子……半点男主角光环都没有的好么？
反倒是他自己西装笔挺的，走出去很受小女生欢迎的对吧！
他觉得那个神秘男生已经溜走了，他追不回来，这样子姜欣月就让给他了，这种跳楼小女生肯定缺父爱，之后好好发展一定会以身相许啊，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一切迹象都表明，老子的逆袭之旅要开始了，对吧对吧！
可是等他回去看时，鲁子牛哭了。
长椅上已经空空如也。
另一头，李无声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这次闹大了，自己差点暴露。
而且这种空间传输看上去没什么破绽，但肯定有什么灵力波动吧，恐怕也是那个大叔能这么快找到这里的原因。
可从大叔刚刚的气场来看，李无声怎么感觉，这大叔也很普通啊？估计资质一般，就是就近过来调查的吧。
他想着申请医师证的事情还是先搁着，反倒回想起姜欣月的问题。
这时候细想一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不确定姜欣月有没有认出他，但是他今天出门忘了换衣服，穿的和平时一样，万一姜欣月清醒了，仔细回想起来，嫌疑还是会落在他身上啊！
看来今天这场闹剧是注定收不住了。
李无声在车里思忖了很久，想着还是得把姜欣月给弄到手，亲自解决她的问题。
此时此刻，出租车还开出去没多远，李无声快速思忖对策，各种方案在他脑子里上蹿下跳，最后决定：再来一次隔空取人。
他不确定车子在前进过程中传送人会不会出错。
于是叫司机在附近的公共厕所靠边停一下，让他上个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找了个马桶隔间，把姜欣月传送到面前。
下一秒，姜欣月就出现了，坐在马桶上仰头昏睡，李无声叹口气，只好把她横抱起来……
于是，等李无声抱着姜欣月回到车里的时候，司机就有点看不懂了。
他眼睁睁地瞅着李无声一个人进了男厕所，出来的时候就抱着个穿校服的女生……
这是什么……难道是他亲眼看到了私奔的剧情？
哥，你能好好解释一下吗？！
可细思极恐啊，毕竟这女生是晕着出来的，怎么可能是私奔。
还有，李无声觉着还没有脱离危险区，于是一直没摘面具，他自己觉得没毛病。
……可这种情况在司机眼里就特么的很可怕啊！
他不确定这个面具男生什么来头，厕所里发生了啥他也不敢追究。
不过总感觉这人有点恐怖啊！
司机没少看警匪片，觉着戴面具的十有八九是坏人。
更何况一个大男人戴这种童心满满的面具……肯定是丧心病狂的反派大BOSS啊！
司机这么得出结论后，不敢多话，冷汗直冒地继续开车。
路上李无声正想着怎么安置这姑娘，就看到一行字。
“来自鲁子牛的怨念值，+999。”
李无声本来还想着总算能松口气，看到这里反而乐了。
◇
到了中午，姜欣月才在李无声的床上醒来。
第一眼看到坐在一旁打PS4的男人竟然就是书摊的老板时，姜欣月一时愣住。
两人以前本来就经常打招呼，确定自己衣着完好后，姜欣月很快产生一种安心感。
她也能感觉到狭小的屋子里有一种安宁的气息，尽管说不出为什么。
李无声懒得和她废话，身份暴露了他反而说不出客套话了，他不想罗里吧嗦地问来问去，也不想跟她解释到底怎么救的她。
更何况他有点强迫症的，就算要跟她聊，也得先把这一局打完吧。
于是姜欣月看着这男人自顾打着游戏，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姜欣月没有那么惊若天人，但也有点标致，小圆脸配上圆眼镜显得可爱，加上身体弱，她脑子还有些迷糊，更有些摸不清这男人的动机。
她自知真要逃也逃不出这男人的魔掌，但他到嘴的肉竟然不吃？
明明就是卖小黄文的，这男人竟然不按套路来，有些看不懂就是了。
于是坐起来看他玩游戏。
李无声看她呆呆看着，就扔过去一个手柄，姜欣月不会玩，就看他玩。
就这样，两人在沉默中度过了一小会。
打完这局后，李无声说了声吃午饭，姜欣月就跟着起床出门了。
这种感觉李无声大概有数了，他觉得这状况跟女生离家出走被他收留一样一样的，可见她是有多不想回家啊。
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李无声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听姜欣月的情况。
在叛逆期里的少年少女，心里自然憋着一肚子话。在老师和家长面前不能说的，在陌生人面前反而能说。
李无声也摸不准她是个什么性格，反正姜欣月愿意对李无声说。
就这么突然地爆发了。
李无声一开始觉得姜欣月就是压力过大没处宣泄，也就是准备当个听众，没有打算替她出头。
却听她冷不丁说道，“你能借我六千块钱吗？”
李无声琢磨着，这话的潜台词是怎么听着像是要抱他大腿一样？
这么早就想被包养了？月考掉了几名不至于吧……
毕竟十一节刚结束，暑假也才过去一个多月啊，这么点压力孩子你就撑不住了……
不对。
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摊上啥事了？
李无声回想起姜欣月刚被他传送过来，捂着胸口像是要呕吐的样子时，就秒懂了！
暑假才过去一个多月……
才掉了几名而已怎么可能要死要活的？
难不成……
第30回 抑郁的根源
于是李无声就猜测了，“打胎？”
这时候姜欣月还是挺冷静的，便点点头，“我怀孕了，那个人渣直接把我拉黑了，我没钱做人流，正规医院需要家属签字，有个医院可以做，就是要六千。”
李无声听得一懵逼，这女生看上去柔弱，其实内心刚强得很。
而她要跳楼，仅仅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以及凑钱。
她觉得人心不可测，但凡跟老师或者同学说了，她早孕的事肯定要流传开来，那时候肯定没法做人了。
要是跟她妈说了，这节骨眼上，她妈肯定疯啊！
姜欣月又解释，她跟她妈妈住在一块，她爸三年前开外贸公司赚了很多钱，钱多自然膨胀，便在外面乱搞女人。她爸工作也忙，到家也没好脸色。她妈又没工作，又知道她爸搞外遇的事，一肚子怨气没处撒，夫妻俩见面就吵架，于是男人又买了套房，时不时出去和小三住。
她妈一直全职在家，自问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想着这三年没少受丈夫的气，却又离不开他的钱，只能指望女儿。于是拼命给她施压，告诫她女人一定要靠自己，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
李无声刚刚恶补了很多亲子关系问题，觉得这是典型的严苛缺爱式陪伴，这种现象很多很多。
李无声自问从小没有父母陪伴，所以压根谈不上严苛或者溺爱这种说法。
但是这个女生又不一样，看上去父母双全，其实父亲不管不顾，母亲又一味施压，未免令她感到窒息，于是她在学校里装作乖乖女，却和校外男生谈恋爱，选择用早恋和性来麻痹自己，追求快感。
怀孕或许是意外，或许是被那人渣半推半就，或许是她刻意试真心，这都不重要，总之她被抛弃了。
李无声看着姜欣月一脸镇静看着他的样子不免佩服，这孩子真是淡定，恐怕也是他俩之间经济来往颇多，培养起了奇怪的默契吧。
李无声自问不缺这六千块，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讲，他就应该慷慨解囊，让这女生对他感恩戴德啊，然后时不时过来用身体报答他一下啊。
可真要这么想，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要知道，李无声玩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各种奇葩事都经历过，女人的心思他会猜不透？
他也压根不是什么接盘侠、老好人。
想着两人还没聊到多少，她就这么不害臊地借钱了……李无声压根没有感动好么，反而越发不爽了。
这女生说到那人渣时那爱恨交织的眼神啊……
再比比对李无声这种书摊老板的平静眼神……明显把我当NPC好么？
咱俩也就是买卖关系吧，顶多算个书友，可这姑娘想都不想就问我借钱了。
说是借钱，可是她一个学生狗还得起么？还不是渐渐抱他大腿？
李无声决定重新审视这个女生。
感情千疮百孔，对世界心灰意冷，此刻却又平静地看过来，阳光洒在她的肩上，柔弱的外表透着坚强……
对着眼前的男人有着受到恩宠的好感。或许在内心里打定主意要报答他吧。
这要放在正剧里就是典型的玛丽苏女主好么？
可对于李无声来说，玛丽苏又叫什么？
叫贱。
李无声本来对姜欣月只是可怜，并没有多少好感。此刻更加不喜欢这种事多的女生，经历再波折也不喜欢，他觉得这种自我糟蹋的女生就是贱。
这种事说实话，直接跟爹妈坦白不就完事了？再怎么不宠你也是你爹妈吧，犯得着找外人借钱？
好心好意救你，明明父母双全的，丫的装可怜就算了，还问我要钱？还特么的是打胎用的。
打我的胎也就算了，特么的还是打别人的胎……
老子为了救你惹来不知多少麻烦，你倒好，又特么得寸进尺。
……这，这种事仔细想想就很不爽啊。
女人啊……
当然李无声想归想，表面还是很淡定的。更何况这是个赚怨念值的好机会啊。
他想想说道，“我也没几个钱，要不我去花两百办个假证件，给你当爹，然后陪你去正规医院做。八百不到就搞定了。”
这一说话，姜欣月就愣住了，场面一时寂静的可怕。
她可怕的不是李无声这么能省钱，而是他对价格竟然这么熟悉。
大哥，人流这种事……为什么你这么熟练？！
李无声继续说道，“我算了下啊，就这样最划算了，总共费用也就一千多，你一个月零花钱一千有的吧，均摊下来三个月就能还清了。至于你穿越的问题，你回家就说视频都是假的，其实是你没跳而是被我劝下来了，放心，我不要锦旗，也不要奖金，更不要以身相许。你只要记得，身体好了之后去趟这家尼姑庵……”
“来自姜欣月的怨念值，+150。”
李无声见姜欣月满脸惊愕，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放心，不是叫你做尼姑。只是胎儿多少是个生命，堕胎这种事要遭报应的，你去烧个香，请菩萨帮你消罪，以后多多积德行善，你是个学生钱不多，捐个一两百也行，尼姑们自然会为你的孩子超度的。”
“来自姜欣月的怨念值，+1681。”
眼瞅着姜欣月的脸当时就黑了，一脸惊恐不定的样子。
我去，这么多……
李无声纳闷了，这妮子讨钱不成反被套，忽然爆出这么怨念值，万一要冲过来咬他怎么办？
不不，李无声看着姜欣月眼神有些惊恐，反而确定了。
她原来的淡定全都被这番话击碎了，现在陷入了对舍弃孩子的极度自责和恐惧中。
所以李无声一点都不意外。
但他发现还有个问题，他自问只是个书摊老板吧，最近又赚了点，借点钱倒没什么。
但是仔细想想，陪她去打胎，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吧。
这孩子身体弱，就算是个小手术，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签字的可是他啊！
李无声眼神突然冷漠，场面重新恢复了寂静，姜欣月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