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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棠鸿羽     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txt下载     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六章 风雪埋骨

    青年男子瞧着郎识礼出鞘的剑,意识到有些不妙,赶忙接着二长老的话说道:“我们初至北部,不知情况,请问是否出了什么事?还望郎兄详细告知!”

    得到宗主示意,郎识礼也没有直接出手,把大致情形稍微说了说,然后道:“公西闻既是早已出关,我更能合理怀疑,那个姓卢的就是公西闻伪装,你们作何解释?”

    落霞谷的二长老惊慌道:“绝无此事啊!”

    郎识礼说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那个姓卢的伪装下的脸就是公西闻,且有公西闻身上的兰花香气,他出关的事,你们刚才就有撒谎,如果没有合理解释,落霞谷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落霞谷的二长老急道:“公西闻出关的事,我们是有隐瞒,但他刚出关也是事实,何况他哪来的本事能杀得了贵宗的大长老、二长老呢,此事定有误会啊,怕是有人嫁祸,还望宗主明鉴啊!”

    他朝着抚仙第一宗的宗主行大礼,满脸的惶恐。

    宗主淡淡一笑,终于说话,“那就好好讲讲隐瞒的原因,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毕竟此事的确有颇多疑点,但亦要证明公西闻此时不在北部。”

    落霞谷的二长老闻言有些犹豫。

    他会隐瞒公西闻出关的事,自存缘由。

    那是对落霞谷很重要的事,也不宜让第一宗获悉。

    可要证明,不讲实话,似乎很难。

    权衡利弊,他觉得只能和盘托出。

    毕竟看第一宗的架势,这是要打上落霞谷。

    郎识礼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说!”

    落霞谷的二长老心里很是郁结,他怎么说也是落霞谷的二号人物,可惜实力不够,只能卑躬屈膝,无奈说道:“公西闻闭关冲击澡雪巅峰,但其实没有绝对把握。”

    “他闭关的过程里,付出了很多努力,花费了四五年的时间,在破境之中险象环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绝地里翻盘,成功破境。”

    “可我们绝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只是公西闻他刚刚破境,还需巩固,我们以为,还没到对外公布的时候。”

    郎识礼闻言,脸色一变,“他真的破境了?!”

    落霞谷的二长老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破境艰难,可谓九死一生,四五年的时间其实都算少的,更多是公西闻的运气好。”

    他看向抚仙第一宗的宗主,“若在两年半以前就出关,如此短的时间破境,我们尚不觉得公西闻的天赋能高到此等地步,想来宗主也该明白。”

    宗主说道:“相比温暮白那样的人物,公西闻确实称不上绝对的天才,但不能否认他的资质的确不俗,温暮白当年是压境不破,公西闻能在此年纪里冲击澡雪巅峰,其天赋就已可见一斑,能在多短的时间里破境,可不能保证。”

    郎识礼低头不语。

    在三十岁以前,甚至四十岁以前能破入澡雪巅峰的,当然都是一等一的天才,没有多少人会认为自己的天赋比温暮白更高不假,但不意味着天才只有温暮白一个。

    公西闻破境澡雪巅峰,是落霞谷的大事,也是整个抚仙境的大事,再夸张了说,是值得西覃天下都在意的一件事,毕竟公西闻能破境,他的未来就摆在了眼前。

    同样意味着,抚仙境的绝代双骄,成了公西闻的一家独大,他郎识礼哪还有资格与其并肩?公西闻是直接朝着温暮白的方向走了。

    覃境里的年轻一辈澡雪巅峰修士,其实要比隋境里少很多,原因来自各方面,西覃天下的资源也确实比隋境天下的资源差一些,隋境的疆土更辽阔,聚炁的宝地更多。

    所以公西闻的破境,影响就更深了。

    当然,郎识礼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

    他被公西闻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他的自尊受到了打击。

    哪怕前面就怀疑甚至认定了姓卢的是公西闻,更想到其已破境澡雪巅峰,但没有再次被证实,给他带来的情绪重。

    因为前面还能说稍有怀疑,现在先不说姓卢的与公西闻是不是一个人,至少公西闻破境澡雪巅峰,是毋庸置疑了。

    郎识礼怎能受得了?

    落霞谷的二长老此刻当然管不了郎识礼的想法,闻听抚仙第一宗宗主的话,赶忙说道:“宗主实在谬赞,公西闻哪有能与温暮白这般人相提并论的资格?”

    “我所言,公西闻才出关决然不假,他亦不在北部,宗主可随时派人前往南部落霞谷,一瞧便知,我为贵宗的大长老、二长老的仙逝感到万分悲痛,但这件事,与公西闻,与落霞谷,毫无关系,请宗主明鉴。”

    宗主不语。

    他看向了郎识礼。

    郎识礼回神,仅是对视一眼,就明白了自家宗主的想法。

    他收拾了情绪,看向那个青年男子,说道:“你刚才说要与我切磋?”

    青年男子一愣,怎么话题突然又转到这里来了?他茫然点头。

    郎识礼举剑说道:“那就打一场。”

    青年男子转头看向落霞谷的二长老。

    二长老犹豫着看向抚仙第一宗的宗主,“这......”

    话锋忽转,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宗主笑着说道:“你们远道而来,年轻人有意切磋一二,也是好事,不妨观战。”

    落霞谷的二长老讪笑一声,他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但只要公西闻的事过去了,青年男子与郎识礼怎么切磋,倒确实不那么重要。

    他乖乖站在一旁。

    青年男子见此情况,吐了口气,朝着郎识礼揖手,说道:“请郎兄赐教。”

    郎识礼说道:“可别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想法,若被我发现,直接杀了你,也别怪我。”

    青年男子哑然。

    落霞谷的二长老却忽觉有些不对劲。

    但没等他想明白,郎识礼已出剑。

    青年男子也顾不得其他,公西闻破境澡雪巅峰的事,既已被抚仙第一宗获悉,他再赢一回郎识礼,应该无伤大雅?

    公西闻是走上了新的高度,那他绝代双骄的原来位置,是该由自己代替。

    地面积雪厚三尺。

    大雪仍然纷飞。

    身为修士,自能在雪上如履平地。

    只留下浅浅脚印。

    郎识礼剑出,雪雾狂涌。

    磅礴的气焰将得雪花冲击的如利器般袭来。

    青年男子打算毫无保留,袖间劲风鼓荡,身形往前疾奔,雪地上只有一道浅痕划过,剑锋搅碎来袭的雪花,直奔着郎识礼的面门而去。

    他嘴角甚至挂着自信的微笑。

    但随着雪雾迸溅,郎识礼的身影突兀消失。

    青年男子的笑容一僵,赶忙四顾寻觅他的踪迹。

    有雪龙拔地而起。

    呼啸着从侧面来袭。

    青年男子很快的调转剑锋。

    铿的一声!

    雪龙吞没了青年男子。

    两把剑在雪雾里撞击。

    青年男子的衣袍被切割出数十道口子,更有血痕浮现。

    但他浑然不觉,眼眸里只有郎识礼的身影。

    “郎兄可别小觑我,现在该我反击了!”

    郎识礼却冷冷一笑。

    在青年男子收剑凝势再出剑之前,郎识礼毫不犹豫,往前猛地递剑。

    青年男子的剑还没有出去,他凝势的过程里,完全做不了别的。

    只是瞪大眼睛,疾呼一声,“郎兄!此为切磋,何故偷袭?!”

    郎识礼自是不会回答他。

    一剑直击要害。

    青年男子惨叫一声,郎识礼的剑又是一挥,这次是攻击神魂,泯灭其真性。

    眨眼间,青年男子气绝倒地。

    狂风呼啸着。

    雪花飞扬着。

    但在落霞谷的一众修士心间,却无比的死寂。

    尤其是落霞谷的二长老,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看着那副画面。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怒瞪着郎识礼,“你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是切磋,怎能下此狠手!”

    正常来说,青年男子当然不至于死得这么干净利落。

    他的自信也不是无缘由的。

    作为对手的郎识礼更能清楚明白。

    这个青年男子的实力确实不俗。

    但两人的目的不同。

    青年男子是在切磋。

    郎识礼是要杀他。

    所以青年男子没有发挥出自己真正的本事。

    而郎识礼给予落霞谷二长老的回答也很简单,“他刻意藏拙,是瞧不起我,打之前我就说了,敢藏着掖着,被我发现,我必定直接杀了他,他也不听话啊。”

    落霞谷的二长老气坏了,“切磋刚刚开始,哪能上来就使出全力,总得有个过程吧?否则叫什么切磋?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向抚仙第一宗的宗主,气急败坏下,也顾不得别的,大声道:“你们第一宗必须给个说法!”

    宗主笑道:“说法?识礼不是已经给了么?你还想要什么说法?”

    落霞谷的二长老愣愣看着抚仙第一宗的宗主。

    而站在宗主身后的第一宗修士,已经直接朝着落霞谷的修士围了过去。

    落霞谷的二长老浑身一颤,阴沉着脸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觉得公西闻破境澡雪巅峰,郎识礼被彻底的压住,甚至害怕我落霞谷的崛起,危害到你们第一宗的地位,就想扼杀公西闻,直接灭了我落霞谷!”

    “你们之前说什么是公西闻伪装潜入第一宗,杀害了你们的大长老、二长老,这种事傻子都不会信,我还真就信了你们的邪!”

    “你们怕是早有此歹毒心思,给自己的行为先找个理由,我们却毫不知情的撞上门来,你们简直该死啊!”

    宗主沉默看着落霞谷的二长老,微微抬手,往下一挥。

    第一宗的修士就朝着落霞谷的修士出了手。

    混战瞬间打响。

    白雪很快被染红。

    更像为这片雪地填上浓墨重彩。

    郎识礼没有理会落霞谷的二长老,也杀向了那些落霞谷的修士。

    落霞谷的二长老要出手拦截郎识礼。

    但抚仙第一宗的宗主伸手一指。

    落霞谷的二长老就僵在原地。

    成名已久的澡雪巅峰修士,哪是他这位还未踏入澡雪巅峰之境的人能够抗衡?

    甚至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被抚仙第一宗的宗主弹指间灭杀。

    落霞谷的二长老临死前歇斯底里的哀嚎。

    但都被风雪声掩盖,最多传出十几里。

    不消片刻。

    落霞谷的修士皆命丧于此。

    风雪呼啸着,将他们掩埋。

    很快就再无痕迹。

    仿佛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郎识礼转头看向宗主,说道:“虽然我仍怀疑姓卢的是公西闻伪装,但这些人到死,也没说出这件事的只言片语,莫非真的有误会?”

    宗主说道:“有没有误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西闻已破入澡雪巅峰。”

    他看着郎识礼说道:“你还没有找到丝毫破境的契机,如果任由公西闻的事发酵,对我们绝无益处,也恰好落霞谷没有急着对外公布,现在无人知晓公西闻已破境。”

    “落霞谷的野心昭然若揭,以前不对付他们,是觉得他们没有被对付的资格,现在不一样了,有威胁,自当扼杀在摇篮里。”

    “姓卢的就是公西闻,这件事毫无争议,落霞谷的二长老也已承认,所以被我们就地诛杀,但这件事没完,回去召集更多弟子,随我再去落霞谷。”

    郎识礼揖手道:“得令!”

    事情的发展,是超乎抚仙第一宗的宗主以及郎识礼的预料,只能顺势而为,同时也是超出落霞谷的预料,更是超出了此事件始作俑者的摇山的预料。

    而到了这里,自然很难再回头了。

    公西闻必须得死。

    那么落霞谷也就无法存在。

    姓卢的真正身份,唯有事后再说。

    且现在未必就能证实姓卢的与公西闻不是一人。

    他俩是一个人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就看到了落霞谷,公西闻怎么说了。

    念及情况有变,更得考虑到落霞谷有藏着未知的力量,便也把施长老叫上了,东篱山有护山大阵在,亦有留守的弟子,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何况抚仙第一宗又怎会没有底牌。

    无论落霞谷是什么情况,宗主有自信,得偿所愿。

    而另一边的陈宗主、宁宗主两人在等着落霞谷的人到来,他们想代替刘宗主,打算表面上臣服,先把摇山得到再说,同时因昨夜里的情况,他们也派人来了东篱山。

第四百九十七章 前车之鉴

    陈、宁两位宗主的人来到东篱山山脚的时候,郎识礼等人已离开了一个时辰。

    他们催炁抵御着风雪,相比清晨,雪似乎又下得更大了些。

    只是雪倒好说,问题是狂风呼啸,让得整片天地都雪雾朦胧。

    来到这里的仅是洞冥巅峰修士,目的是瞧一瞧昨夜里东篱山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没敢离得太近。

    虽雪雾朦胧,但他们想看清一些,倒是不难。

    有人很快发现了最显眼的问题。

    “东篱山上是不是少了一座山峰?”

    “而且好像还有一座山峰塌了一半?”

    他们议论纷纷。

    有人想要再往前走一段距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虽说积雪很厚,但因为没在雪面上浮行,一脚下去,雪花没了膝盖,有人险些跌倒。

    旁边的人嘲笑道:“喂喂,怎么虚成这样?稍微行炁也不至于此啊。”

    前面那人却皱着眉头,微微抬手,用脚试探着踩了踩,说道:“雪

    旁边的人纷纷上前,过程里又有人像忽然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疾呼道:“真的有东西!”

    “是被雪埋住的石头吧,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有人不以为意。

    有人已经开始挖雪。

    “东篱山脚下哪有这么些石头?就算有山崩塌,距离这里也远,按理来说,不会落在此处,这里是通行的大路,该是很平整的,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大家快挖。”

    担心引起东篱山上的注意,他们也不敢行炁扫雪,只能用手。

    但在挖出雪下的东西后,他们全愣住了。

    有些人更是惊恐的跌坐在雪地里。

    “尽可能恢复原样,赶紧撤!”

    有人压低声音疾呼了一声。

    一众人慌乱的扒拉着雪,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

    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宗门。

    没过多久,陈宗主与宁宗主就会面了。

    是宁宗主到了陈宗主的宗门。

    陈宗主亲自接待,没让第三人在场。

    宁宗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落座后说道:“想来陈兄也已知晓,死在东篱山脚下的是落霞谷修士,为何死不得而知,但我觉得背后的问题,恐怕很严重。”

    陈宗主说道:“落霞谷的人死在东篱山,那就只能是第一宗的行为,这件事的确很不可思议,我担心第一宗是不是见我们争摇山争得太狠,打算直接下场了。”

    宁宗主摇头说道:“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杀了落霞谷的人,而且死的人可不少,当时在场的弟子,并不熟识落霞谷的修士,无法认清都有谁,如果有比较重要的人物,抚仙自今日起,怕是要彻底乱了。”

    “再去探查一番怕是不妥,昨夜里东篱山上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我不认为是第一宗要介入摇山,我们需得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好有下一步行动。”

    陈宗主说道:“我等会儿就让人去打探,这件事不会只是结束,应该是刚刚开始,后续肯定还有别的动作。”

    他揉着眉心又道:“最近真是事事不顺心啊,无论第一宗想做什么,他们只要行动,咱们很多事都不好做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宁宗主说道:“现在多思无益,只能静观其变了。”

    陈宗主问道:“摇山那边呢?”

    宁宗主说道:“昨夜里暴雪忽降,今日又大雪纷飞,摇山路几乎都被堵了,想正常盯着很难,那个姓郁的下手狠,若明目张胆离得更近,恐再生事端。”

    陈宗主说道:“那就先把人撤回来吧,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第一宗与落霞谷的问题。”

    他话音刚落。

    殿外有脚步声响起。

    但人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殿外禀报道:“宗主,有要紧事。”

    陈宗主与宁宗主对视一眼,前者道:“进来说话。”

    一名弟子入得殿内,朝着陈宗主两人行礼。

    陈宗主问道:“是何要紧事?”

    那名弟子说道:“刚得到消息,第一宗的五长老,此时正率领着大量的修士,围剿各郡的渐离楼,昨夜就已有三座渐离楼被捣毁,直至此刻,又有四座渐离楼被毁掉。”

    “数以百计的渐离者惨死第一宗之手,且情况愈演愈烈,第一宗好像是要把整个抚仙境的渐离楼都连根拔起,而且抚仙境已被封锁,只能进不能出,似乎要出大事了。”

    陈宗主两人闻言,面露怔然。

    “这怎么又和渐离者扯上关系了?”

    两人对视一眼,怔然之色已转变为骇然。

    宁宗主说道:“莫非是第一宗想旧事再临?”

    所谓旧事,自是第一宗奠定抚仙第一名头的事件,那时候真可谓血流成河,多少宗门自此消失在历史长河,现在第一宗杀了落霞谷的修士,又围剿渐离者,下一步呢?

    “理由呢?”

    陈宗主很不理解。

    以前的事还算事出有因。

    今日是为了什么?

    抚仙第一宗已是完完全全的抚仙第一宗门,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再做这样的事?

    宁宗主沉着脸说道:“第一宗是坏了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但没弄清楚状况,谁又敢指责他们?可如此一来,抚仙宗门必定人人自危,毕竟有旧事的前车之鉴。”

    “如果只对渐离者出手倒没什么,落霞谷的事呢?落霞谷的修士死在东篱山脚下,目前除了始作俑者,应该只有我们知道,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陈宗主眯眼,朝着殿下弟子吩咐道:“即刻再探,弄明白第一宗为何要围剿渐离者。”

    弟子领命而去。

    他转头看着宁宗主说道:“先冷静,别着急,第一宗不会平白无故再行旧事,因为没有理由,想是其中另有隐情,或许事情没有糟糕到把我们也波及的程度。”

    宁宗主叹气道:“话虽如此,我这心里还是怦怦跳啊,第一宗的人都是啥样,你我心知肚明,他们再是装得像模像样,也掩盖不了虚伪且嗜杀的秉性。”

    陈宗主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以现在第一宗的地位,没有绝对的理由这么做,除非他们是纯疯子,忍了这么多年,此刻忍不住了,总之......先等消息吧。”

第四百九十八章 始作俑者

    抚仙第一宗的五长老在围剿渐离楼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一境。

    但因不知落霞谷的事,陈、宁两家外的抚仙宗门就只是观望,倒也没有陷入慌乱,仅仅是议论渐离者怎么得罪或者说怎么敢得罪第一宗的。

    第一宗此般雷厉风行的报复,怕是被招惹的很重。

    抚仙第一宗的宗主及郎识礼在奔赴南部落霞谷的途中,一路无话,渐离者魁首在打探萧时年的情况,自然也获悉了渐离楼被屡屡摧毁的事,但他并未在意。

    只是抚仙境而已,对比整个覃境的渐离者,实为九牛......

    在京城以西,有一处面积极大的海滩,只不过这海滩常年受风暴影响,极少有人来这里游玩,所以这处海滩算是京城极少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当然,其实赵雨四兄妹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家那是何等的存在,那可是修界三大势力的丹宗,宗内散仙边有十数人,老祖宗赵无双乃是八阶散仙,在修界那也是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被修界中人称之为丹宗圣主。

    阿东被他这么一踹,直接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还撞开了几张椅子。

    但是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末日军团会在大战之前到达,按照时间来推算不会浪费多少时间。至于会不会遇上伏击?按照蔚蓝天空的经验,这些自然不用王逸天来担心了。能伏击蔚蓝天空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让我们震惊的是,这个川岛芳子竟然无视包租婆的音波功,在包租婆冲着她大吼的时候,那个川岛芳子步履蹒跚的向包租婆走了过去,仿佛丝毫不受到包租婆的影响似的。

    在其他人的警戒下,刘豹蹿出战斗位置,把李煜翔等人带入建立的防线。

    排在队伍最后的是沈颖,比起前面9个已经完成训练的队员她显得有些犹豫。

    我们哥几个一收到这个命令,迅速的就行动起来了,直接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站着。

    不过姑且称之为人吧。那人全身裹在黑袍里面,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玉华郡共有四大家族,整个玉华郡的经济命脉,被四大家族握在手中。

    百里无伤眸光一闪,拉着云净初警惕地闪到一旁,明显是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伤到云净初。

    “我上课要迟到了,放学后再来看你……”说完,丝丽就跑得没影了。

    有衙役迅速搬来了凳子,然后放到了大堂一旁,躬身请白若曦落座。

    如果是护宗大阵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传承了千万年的宗门,有这样的一座阵法守护,不是令人太过意外之事。

    “哈哈哈!那就好,你们慢慢吃,不够了就叫我!”然后对着天祈点了下头离开了。

    冬天的寒风冷飕飕的刮着,树木早已光秃秃的像秃了顶的老头在寒风中摇晃着身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敢当,对于太子殿下,我才是久仰大名。”云净初微笑着道。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那么多废话干嘛?”奎佘骂道。他一见到李洪武那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样子他就不爽,所以他骂李洪武都是一点面子都不讲。

    按理,陆大夫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过来替沈月尘诊脉问安,看她的身子恢复得如何,再看看药方和补方上面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如此几巴掌打了下去,夏九的脸已经红肿一片,嘴角也都被打出了血。

    所以这一次,宋大鹏即便真的找到了薛玉敏,能拿回这一百多块的赞助费,除非太阳打南边出来。

    “唔,放心,他出不去的!”麻宫志乃微微一笑,继续看着对面房间,只见诸角明几经尝试却无法打开房门,开始用力拍打房门,大声喊叫起来——只可惜,宾馆已经被四轩会的人给控制住了,他的喊叫只是无用功。

    听到龙圆的声音,柯南、毛利大叔他们一起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龙圆站在大殿门口,正看着他们。

    “我和四弟虽然资质平平,但我家大哥和三妹,可都是高手;下回若是再次遇见,让他们两人和公子你再比试比试。”孟可笑着说道。

    “我们只要找到附近哪里有蜂,他们肯定就不远。”紫萱非常同意自己的分析。

    “真没事儿?”要说赵家老太太着实太敏锐了,即便赵清茹找的借口看起来真的挺合情合理的,可还是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最终,许秀秀想吃的水果沙拉也没有吃到,把宋远洹当早餐吃疲惫的她,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中由宋远洹负责洗漱,结果在浴室里又被宋远洹抓着吃了一次,她眯着眼睛享受着,沉沦着,耳边不时传来属于他的声音。

    也就是这种体质,和远同人的身体强度才让他获得了修炼神通的资格。

    砍、劈、扫,是威震四方剑招中最常见的招式,反倒是刺、挑这类剑招少之又少,与其说是剑法,陈非凡觉得有时更像刀法,但相对于真正的刀法却与它又有些不同。

    “有人吗?”陈非凡一边下马一边喊道,见四周没什么动静,他又提高了声音再喊了一次,依然没有动静。

    这五个五个军事长官,一共携带了将近超过三十多人的使团。此时阿尔伯塔没有出现,埃尔德韦齐故意这样安排的。埃尔德韦齐带着西厄哈特少尉,拿着一百支步枪和十一箱子弹药,来到众位武器观察长官前方。

第四百九十九章 落霞山前

    在种满了兰花的院落里。

    有一道身影刚刚沐浴,穿好衣裳走出屋门。

    那人的身形硬朗,面容白皙,剑眉星目,气质脱俗。

    整个院落里只他一人。

    紫金战队的选手比赛区域,已经进入BP阶段的双方开始谋测着怎么针对。

    龙兵本来一番热情豪放,鼓励人心的话,被刘凯一句话给浇灭,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侍卫长自然不想夏询出事,当下沉着脸转身,领路向着夏王府一处的冰窖处走去。

    此时桃花盛开,香气迷人,淡淡清香,尤其是刚才落了一场雨,打湿了花瓣,让花香凝滞在这个地方。

    夜倾城急忙伸手夺过被抓的面具,带在脸上,确定此处是一个死角,能看见她脸的只有这两名年轻人。

    佛光洒在天劫周身万千触手上面,这些触手如同遭受到腐蚀毒药一样,迅溃烂,散出一股股焦味和臭味。

    “你们先回去,我和寻儿还要去看奶奶呢!”千术算是败给慕宥宸了,拉起叶璃和慕轻悠真的走了。

    李顾问等人又对他们分批进行了开导和教育,晓以大义,他低调而深刻的讲演,打动了大部分士兵。241团政训处长关为高趁热打铁,针对不同的部队进行了不同的教育,使他们对加入四十一军变得有了热情。

    天涯散人一甩自己身上血衣,宽大的袖子甩动,卷起一阵风,风吹地上碎石,碎石化为齑粉。

    那是个霍比特人的洞穴,它代表精致的美味,温暖的壁炉,和一个舒舒服服的家。

    只是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广泛传开,但是本着对龙骑帅本人的尊重与畏惧,知晓之人也不会随意在公开场合谈论此事,决战者的年轻人们自然都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人对戈隆直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即是盘古血裔,我等必然倾力相助!”一众存在惊诧过后,顿时说道。

    但海军参谋部却依然固执的判断对方一定会庞大的,甚至可以说倾巢出动的增援舰队,以期击败东北海军,也正因如此,海军总参谋部现在最重要的话题说是研究如何击败两支俄国舰队。

    虽然还未碰面,只是看上去简简单单的问候,但背后的交锋已经悄然在进行。

    有的两天人族蛊仙反应过来,暗骂寒灰仙姑大大的狡猾,竟然想到假死脱身的办法,是打算脱离两天、战后加入天庭吗?

    在一千多人的战士中,有差不多一百五十多人的骑士,永夜岛艰苦的环境,频繁的战争,让这里的战士的死亡率很高,但进阶骑士的比例也很高。

    年夜大都人都见势不妙,马上选择了投降,只有少数人负隅顽抗,尽数被击杀就地。

    “没关系,没关系。”嘟嘟大眼睛闪着亮光,看着水里漂着三人,看的三人,直打哆嗦。

    作为战神殿出身的强者,林飘然也是走的刚猛路线,当众受辱的他,如何还能忍耐的住?

    不知是性格问题还是什么,苏涵对这种不太熟悉的男人一直有些警惕,也不会轻易接受对方的要求。

    “这倒也是!”帛清心里默叹了句,那悔愧之意因了江炎的这句宽慰而觉的浅了一些,却还被一种不得释然的忧患情怀隐隐然作弄着,“可父皇心里,一定是很失落的。”还有失望吧!他这样想着。

第五百章 就拜托李姑娘了

    苏长络他们没说什么,此次行动,都听郁惜朝的。

    因为一开始就打着要动手的意思,除了郁惜朝、苏长络、李神鸢、谢吾行之外,还有南椋赵守,这是摇山里目前战力最高的人。

    顾揖也想跟来,但修为弱一些,苏长络没同意。

    铁锤姑娘是想着照顾萧时年,没来凑热闹。

    虽然摇山里还有以单琦玉为首的一些武夫,只是考虑到落霞谷里没有武夫,不好伪装,就都没来。

    这次行动的人,在精不在多。

    赵守观望了片刻,说道:“落霞谷好像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咱们要去帮忙的话,怕是很容易成为被围攻的靶子。”

    李神鸢说道:“我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赵守道:“愿闻其详。”

    李神鸢说道:“我以言出法随,让第一宗澡雪境以下的人都暂时失去战斗能力,这样一来,你们再出手,伪装落霞谷的修士,同他们一起反攻,就能很快扭转局势。”

    苏长络担心道:“能行么?”

    李神鸢笑道:“没问题,我能说出来,自然能做到,只是毕竟人多势众,他们失去战斗能力会有时限,过了时限就会恢复,所以你们动作要快,要让落霞谷再提士气。”

    郁惜朝揖手说道:“那就拜托李姑娘了。”

    苏长络迟疑道:“还是悠着点啊。”

    当年初遇老师姜望,李神鸢就在,他那时候还把李神鸢当成师娘来看了,从心里面说,哪怕没有萧时年担心更重,也肯定相对来说有颇重的情谊在。

    但李神鸢再三保证没问题后,苏长络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们很快作出行动计划。

    各自做好准备。

    李神鸢施展言出法随。

    老宗主已被雷宗主打得半死。

    落霞谷的长老死得就剩六个人了。

    落霞谷的修士,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因为全面溃败,已经有大量的修士开始疯狂遁逃。

    哪怕他们很难逃得掉。

    也就在抚仙第一宗的修士一鼓作气,准备再一轮猛攻的时候,他们神色忽变。

    转眼就仿佛下雨一般,第一宗的修士纷纷从半空跌落,要么本来就在地面的,控制不住前冲的趋势而摔倒,黄庭炁是半点提不起来,惊恐的哀嚎声响彻。

    施长老、郎识礼这些澡雪境及以上的存在,见此一幕,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郎识礼疾呼道:“落霞谷果然藏着底牌!”

    雷宗主皱眉,看向对面满是血污的已快没了意识的老宗主,说道:“真是好手段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转眼就让数以千计的修士没了力气,莫非是寻到了什么大阵?”

    他环顾左右,说道:“但我也没看出来阵在何处,更无大阵启动的痕迹。”

    老宗主没法回答,拼尽一切,已几乎战到耳鸣。

    视线也变得很模糊。

    他根本无法看清现在的局面。

    更像是出于本能的挥舞着钺,砸向雷宗主。

    但哪怕抚仙第一宗的修士忽然就有大半的人没了战斗能力,已经被打到完全破防的落霞谷修士,仍未能第一时间反击,该逃跑的还在跑。

    施长老去探明情况。

    郎识礼转眸,见四周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皱。

    忽然斜刺里有人杀出。

    是郁惜朝。

    他没再戴着面具。

    但也依旧没露出真容。

    是用黑色的围布链接脖领,挡住了半张脸。

    猝不及防的郎识礼虽回身挡住了攻势,也被极大的力道撞飞出去。

    郁惜朝压着声音喊道:“他们已被宗主的神通抑制,现在是我们反击的好时候,面对恶意构陷,宗门受辱,我们落霞谷的骨气何在?灭了第一宗,我们就是第一!”

    话很简单。

    或者说,本来也不需要讲太多。

    只需要让慌乱的落霞谷修士回过神来,再重拾信念,就够了。

    而重拾信念的办法也很简单。

    郁惜朝的话音刚落。

    同样做出伪装的苏长络等人就动手了。

    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随随便便出手,抚仙第一宗的修士就大片的陨落。

    那种感官是很强烈的。

    尤其是对落霞谷的修士而言。

    他们愣愣看着。

    伴着郁惜朝又一声‘杀!’字。

    有部分落霞谷修士动了。

    渐渐地,更多人也就动了。

    他们神情也在发生变化。

    最终变得激动以及愤然,喊杀声从稀稀拉拉,很快就冲破天际。

    至于说,老宗主的什么神通,此刻无关紧要。

    哪怕是仅剩的几位落霞谷长老亦不知宗主有这么厉害的神通,但眼前的场景谁还顾得上这些,明确了抚仙第一宗修士出了问题,反击的时刻到了,自然要抓住机会。

    而为了确保两败俱伤。

    李神鸢没有用言出法随影响抚仙第一宗提前保留的那些力量,这些本来只是观战的第一宗修士,也纷纷下场,更激烈的你来我往的战斗打响了。

    施长老很气,但他转头就碰见了苏长络、谢吾行、赵守三人。

    毕竟施长老是澡雪巅峰修士,非必要,苏长络不会用底牌,自当要合力对付。

    虽然局势瞬息万变,郎识礼也仅是扫了一眼,目光就放在了郁惜朝的身上。

    他冷笑着说道:“早有预料你们落霞谷藏着底牌,哪怕情况仍超出估算,倒也不至于让我们慌神,因为真正让我们忌惮的好像仍未出现,应该确实还在南部。”

    郁惜朝没有与他对话的意思。

    在郎识礼话音刚落,就已出剑。

    郎识礼皱眉,举剑迎击。

    铿的一声相撞。

    他只觉手臂微僵。

    顿时眯起眼睛。

    相比刚才对方从斜刺里杀出,这次正面的交锋,让他更体会到对手所处的层面。

    他阴沉着脸说道:“你是落霞谷请的外援吧,是这些家伙早有图谋抚仙第一宗的位置,自身能力不够,就想借助抚仙外的势力?他们还真是愚不可及,引狼入室!”

    郁惜朝仍旧不语。

    剑锋凛冽。

    迸溅寒芒。

    郎识礼双手持剑,怒喝一声。

    磅礴的气息席卷而出。

    郁惜朝撤身疾退。

    郎识礼随之杀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仿佛势均力敌。

    但郎识礼的心情是越打越不好。

    抚仙境内的年轻修士,能与他一较长短的确实只有公西闻,那个品行不端无宗门愿意收的林阙,勉强算半个,却不意味着抚仙境内的水平低。

    题外话来说,抚仙第一宗都不要林阙,他的品行不端到何种地步,可见一斑。

    正经的说,郎识礼自诩除了像温暮白、剑宗的吕青雉这一类最拔尖的天才,他绝对已经处在很高的层面,无论是西覃里的哪一境。

    但抛开认定了姓卢的是公西闻,此时又冒出一位年纪轻轻,却让他陷入苦战的家伙,郎识礼的骄傲就感觉受到了折辱。

    他心里的骄傲要比公西闻更盛。

    也就更不能接受挫折。

    他向来认定自己是抚仙年轻一辈的最强者。

    是整个西覃年轻一辈里的名列前茅者。

    虽然他还没打输,不至于说到了崩溃的程度,但很生气是真的。

    他的攻势也就愈加猛烈。

    郁惜朝则是沉着以对。

    时刻盯着郎识礼,寻找破绽能够一击必杀。

    而疯狂起来的郎识礼,破绽自然就多了。

    只是找到能直接结束战斗的破绽不易。

    这一架当然不能拖。

    毕竟落霞谷的老宗主很快就会撑不住。

    等抚仙第一宗的雷宗主腾出空来,不说打不打得过,反正撤身退走是很难的。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急。

    郁惜朝对其出现的各种破绽进行试探。

    郎识礼渐渐就回过味来,冷笑道:“想攻我破绽?你是想得美!”

    破绽人人都有。

    只看能不能隐藏破绽或防住破绽。

    以及强大到有破绽也等若无破绽。

    有了这个意识。

    郎识礼自是很快就守住了破绽。

    但郁惜朝却不为所动。

    对破绽的直接试探,让对方醒悟防守,自是寻常。

    而人的下意识,当然会先防最大的破绽。

    哪怕这个破绽可能还没有完全显露。

    但在郁惜朝明确着攻击破绽的情况下,郎识礼也就会刻意防范。

    时刻都在盯着的郁惜朝,瞬间就捕捉到了攻击位置。

    只是没有即刻出手。

    他得酝酿些力量。

    要足够让对方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而另一边。

    谢吾行的剑意相当凛冽。

    他没有用溪河剑意,只是普通的剑意。

    但剑之杀意的压迫,仍给施长老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西覃不似隋境,因为西覃是在诸国之乱时才建立的,旧古的体系乃至现存的法门也多有泯灭,除了炼炁一脉,余下的大部分是被隋国给独享了。

    儒门在西覃是更盛一些,剑门仅剑宗一家,是完全字面意义上的一家,也就是除了剑宗,再没有别的剑士,意味着覃境里出现剑士,必然来自剑宗。

    当然,是真正的剑士,而不是仅用剑作为兵器。

    这对覃人来说,已是固定思维。

    剑宗又是西覃第一宗,没人能惹得起剑士。

    那么除了少数人,覃境宗门里就鲜少人与剑士动过手,只是切磋,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理所当然的,剑意的杀伐,很多人是抗不住的,因为就没抗过。

    也就是施长老的境界更高,谈不上扛不扛得住,猝不及防下,有些吃力是必然的。

    但相比这个,谢吾行是剑士,更让施长老感到震惊。

    他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剑宗。

    落霞谷与剑宗搭上了关系?

    念及此,施长老甚至觉得有些恐惧。

    如果在东篱山上第九峰,帮了姓卢的逃脱的是剑宗强者,那就不止是搭上关系这么简单了,因为剑宗是直接出手介入,等于是给落霞谷撑腰。

    有没有表面身份来撑腰,其实不那么重要,这件事实实在在发生了才是关键。

    施长老一顿胡思乱想。

    面对谢吾行、苏长络、赵守三人的攻势,也就更疲于招架了。

    明明有着境界高的优势,却打得相当憋闷。

    而就在这时。

    有一声惨叫传来。

    是落霞谷的老宗主殒命在雷宗主的剑下。

    但因为四处喊杀声,倒也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落霞谷的修士们仍在冲杀。

    有小部分人回眸,惊恐于宗主的陨落。

    只是没等有别的反应,就被抚仙第一宗的修士给宰了。

    这场已经混乱到极致的战役,片刻分神都得要命。

    最终导致的结果。

    是落霞谷老宗主的死,某种意义上算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因为在意的人跟着死了。

    雷宗主低眸看着坠落雪地里很快就被大雪掩埋了一半的老宗主,沉默片刻,移开视线,眼前的场景,让他眉头紧皱。

    见郎识礼与郁惜朝一战,似乎并未落下风。

    他就又将目光转向别处。

    然后就注意到了谢吾行。

    他心里瞬间冒出来的想法与施长老一样。

    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剑宗哪是想接触就能接触的?

    他们作为抚仙第一宗,真正的西覃里的大宗门,都不敢说能与剑宗搭上话,落霞谷凭什么?何况是让剑宗出手,帮着落霞谷对付他们?

    雷宗主想着是不是剑宗的弃徒?

    因某些缘故,别说剑宗,各个宗门都有弃徒。

    有些只是被弃,没有说必须赶尽杀绝,有些是犯了很严重的事,侥幸躲藏,活了下来,实际上宗门一直在追杀。

    若是前者,虽为弃徒,只要双方没有结仇,看在他原宗门的面子上,该有些客气也是可以有的,后者就不用讲什么客气,帮着出手抓住或直接杀了,反而还能得些好处。

    但雷宗主想着,剑宗虽有弃徒,却没听说有被剑宗下绝杀令的。

    他不太相信是正经的剑宗弟子在帮落霞谷,那么情况就只有剑宗弃徒了。

    没有被下绝杀令的剑宗弃徒,别的宗门碰见,可以不客气,也可以客气客气。

    毕竟这一类是属于虽不在剑宗,但关系没有到决裂的地步,人家在剑宗还是有相处很好的同门师兄弟的,得罪起来也很麻烦。

    真到了不得不得罪的境地,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自己占理,对面终归是弃徒,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很糟糕的后果。

    但有个前提,这个弃徒,以前是什么身份,很重要。

第五百零一章 言出法随者

    弃徒以前的身份越高,在宗门里的重要性也就越高,哪怕成为了弃徒,只要没有彻底的决裂,或者在外行恶,出了些状况,宗门未必不会搭把手。

    这就是典型的我家孩子我可以打,你不能打。

    像这一类的弃徒,后来又重返宗门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何况剑宗,不是一般的宗门。

    他们护犊子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是被赶出宗门的弃徒,不能说全部,至少一部分会存在因为某件事生气,把你暂时赶出家门,等气消了,再让你回来。

    真正意义上被下了绝杀令的弃徒,才是彻底的断绝了关系,能恢复关系的只在极少数,但无论前者或后者,弃徒一开始都只是被赶出宗门,被下绝杀令是之后的事。

    因为直接要杀的话,根本没必要有赶出宗门这个步骤。

    后来的绝杀令因为什么出现,那就是错综复杂了,一两句解释不清。

    但谢吾行这位剑士出现在落霞谷,还在对付他们抚仙第一宗的长老,几乎认定谢吾行是剑宗弃徒的雷宗主,心情就更错综复杂了。

    搞不清谢吾行具体怎么回事,贸然出手,问题很大。

    见施长老虽然打得有些艰难,却暂时未有败相,雷宗主就没有直接做什么,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亲自出手,割草一般轰杀着落霞谷修士,并寻找刚才莫名手段的源头。

    可谓是一心三用。

    不论谢吾行是不是剑宗弃徒,最后肯定是要阻止的,他可以先当做不知情,杀尽落霞谷修士,只要灭了落霞谷,有了结果,后面的事就好解决。

    雷宗主出手针对,落霞谷的修士自然更无还手之力。

    而这一幕被李神鸢瞧见。

    她想尝试用言出法随影响雷宗主,巅峰状态下,单纯影响自是不在话下,她还没有破境澡雪的时候,在磐门都能影响褚春秋,何况已经变得更强。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不可能做到说让雷宗主也丧失战斗能力,哪怕是一部分,顶多简单影响他的行为,或者将他转移千里之外,是没办法直接伤害到雷宗主的。

    所以李神鸢并未急着出手。

    前面因为有大多数的抚仙第一宗修士丧失战斗能力,等于说是待宰的羔羊,哪怕有保留的力量很快上场,但人数差距太大,何况落霞谷里也不是没有澡雪境。

    被激起斗志的落霞谷修士,冲杀很猛,那些已经丧失战斗能力的洞冥修士,几乎被杀了个干净,这也是雷宗主决定先杀落霞谷修士的原因之一。

    虽然落霞谷的修士也死了不少,可目前来说,第一宗已说不上占据绝对上风。

    毕竟谢吾行的事不着急,两个宗门的混战,很焦急。

    雷宗主当然也是不愿意损失这么多弟子。

    他举手投足就先杀了落霞谷仅剩的几位澡雪境长老,余下最高不过洞冥巅峰的修士,更是挥手间成堆的陨落,大半个落霞谷也毁于一旦。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落霞谷修士,四处找不到老宗主的身影,心气又没了,胆颤心惊的纷纷遁逃,有些是直接投降,哀嚎着让雷宗主别杀他们。

    雷宗主漠然俯瞰着他们的各种丑态。

    缓缓举起手。

    天上雪雾卷积。

    霎时狂风大作。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忽然炸裂。

    就像烟花绽放。

    电弧四溅。

    精准的捕捉到每一个落霞谷修士,使其纷纷化作飞灰,此前伴着哀嚎声遍及四野。

    实是令人惊骇的一幕。

    但雷宗主很特意避开了谢吾行等人。

    可这般画面皆被他们目睹。

    或者说,他们想不注意到也难。

    苏长络当时就面色一沉。

    雷宗主抬手间,落霞谷的修士死绝。

    狂风席卷着雪花弥漫在落霞谷的上空。

    落霞谷修士的灰烬,仿若黑雪,融入到白雪里,让场景更显得妖冶。

    施长老咧嘴笑了起来。

    谢吾行持剑盯着他。

    苏长络与赵守则转身看着雷宗主。

    他们神色凝重。

    澡雪巅峰修士能做到瞬杀这么多修士,当然不值得大惊小怪,问题关键是,那四溅的力量,抹杀落霞谷这些修士,其实是杀鸡宰牛刀了。

    雷宗主不仅是要杀落霞谷的修士,更是在示威,那些力量瞬杀澡雪修士也绰绰有余,却用来杀洞冥巅峰甚至更弱的修士,且雷宗主是轻描淡写。

    苏长络他们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澡雪巅峰修为,如果雷宗主比预料中更强的话,他们此行恐怕就危险了。

    李神鸢没来得及用言出法随,她也考虑到要逃的话再用更合适,于是将目光看向郁惜朝,而郁惜朝却心无旁骛,死盯着郎识礼的破绽。

    在郎识礼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向别处的时候,郁惜朝眼眸里精光一闪,随即出剑。

    郎识礼瞬间醒觉。

    但他再想做什么已经迟了。

    银蓝色的寒芒呼啸。

    郁惜朝竭力出剑,如闪电般直刺对方最大的破绽。

    郎识礼面目狰狞,他来不及挥剑,只能弃剑,尽可能的把炁都汇聚在掌间,啪的一声,攥住郁惜朝的剑,使其不得寸进,但事实已然伤及。

    他闷哼一声。

    试图将入了三寸的剑拔出。

    郁惜朝漠然的脸上忽现一抹冷笑。

    剑锋寒意骤升。

    郎识礼瞪着满是惊恐的眼睛,不得不凄厉喊道:“宗主!”

    雷宗主的目光霎时转了过来。

    苏长络的反应也很快。

    哪怕明知打不过,此刻亦必须得上。

    他身影刚掠出,赵守就紧随其后。

    雷宗主的手刚抬起来。

    苏长络的剑就已杀至。

    但也只是转瞬之间,苏长络就仿佛撞上了一堵墙,以更快速度倒飞了回去。

    赵守及时伸手拽住苏长络,巨大的力道传来,让他面色一沉,咬着牙,转了半圈,把苏长络又抛向了雷宗主,而他的手臂却颤抖着耷拉下来。

    苏长络怒吼着砸剑。

    雷宗主却面无表情,携裹着炁的手,直接就牢牢抓住了苏长络的剑,随即转瞬拍出一掌,再次把苏长络轰飞,但这一次,赵守没办法救援。

    眼睁睁看着在半空中吐血的苏长络坠入落霞谷的废墟里,挣扎无果而昏死过去。

    赵守目露一丝惊恐。

    雷宗主没有搭理他,抬手,掌间对着郁惜朝。

    郎识礼咬牙切齿,整个面部都扭曲,也难以阻止迸溅着寒意的剑锋再次前进。

    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雷宗主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眼睛猛地睁大。

    躲在很远地方的李神鸢用了言出法随。

    扼制住了雷宗主的行动。

    郁惜朝瞄了一眼,双手持剑,往前推。

    郎识礼凄厉嘶吼着,“我怎么会死在这里,死在你这种家伙手里!”

    郁惜朝眯眼,纵身掠起,猛踹一脚,正中剑柄,噗嗤一声,贯穿了郎识礼的身躯。

    他顺手握剑甩出,将其拦腰斩断。

    郎识礼满眼的不可思议。

    视线很快的天旋地转。

    接着就一片漆黑。

    是郁惜朝拍出了一掌。

    将其真性泯灭。

    也恰在这时,雷宗主挣脱了束缚。

    他看了眼惨死的郎识礼,又很快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双手上。

    沉默了片刻,四顾寻觅着什么。

    郁惜朝则没有迟疑,大喝一声,“撤!”

    李神鸢早已准备好,言出法随脱口而出。

    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

    雷宗主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神鸢的精神一震。

    最后两个字卡壳,没能说出来。

    眨眼间,雷宗主已出现在她面前。

    “言出法随?你是锋林书院的人?”

    雷宗主的脸色无比凝重。

    刚有个疑似剑宗弃徒的家伙,锋林书院的人也出现了?

    想起之前在东篱山第一峰上讨论姓卢的身份,雷宗主有些惊惧的想着,莫非落霞谷的事真有误会?那个姓卢的就是锋林书院首席掌谕的记名弟子?

    哪怕此次围攻落霞谷是因为得知公西闻破境的顺势而为,但他不觉得东篱山的事会有别的可能,或者说,反正都要灭了落霞谷,等活捉公西闻,自能知晓一切。

    可自第一峰上讨论过后,他就没再想过锋林书院的问题。

    结果这才是真相?

    剑宗、锋林书院,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换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雷宗主已顾不得为郎识礼的死而感到丝毫心伤。

    但在他震惊的时候。

    郁惜朝却没有无动于衷,他悄摸着潜了过去,偷袭!

    谢吾行也再次朝着施长老出剑。

    赵守回过神来,掠下落霞谷废墟,刚把苏长络给扒拉出来,四面八方就涌来了第一宗修士,他见此,只能先把苏长络放下,单手持剑,猛地一挥,雪雾瞬间弥漫。

    李神鸢努力着想要开口说话。

    郁惜朝在雷宗主的身后拼尽全力出剑。

    雷宗主在关键时刻回神,虽然郁惜朝杀了郎识礼,但还不值得他在意,只是挥手,想将对方击退,却有意外出现,咬着牙出剑的郁惜朝,展露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雷宗主不仅没有将他击退,甚至因为大意而猝不及防,险些被郁惜朝给削了手,纵然反应过来,及时防护,仍是遭受重击,被轰飞出去,直接撞碎了一座山峰。

    郁惜朝喘了口气,喊道:“李姑娘!”

    李姑娘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言出法随以极快速度完整道出,哪怕事到如今,她也没有直说摇山两个字,而只是说了抚仙北部。

    但话音落下,他们却没有消失在落霞谷,出现在抚仙北部的地界。

    郁惜朝怔然道:“怎么回事?”

    李神鸢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恐怕是他用炁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封锁了落霞谷。”

    郁惜朝皱眉。

    事情显然就发生在刚刚一瞬间。

    他没有迟疑,说道:“李姑娘,找地方躲起来,有机会就跑。”

    李神鸢说道:“可以你们的力量根本打不过他。”

    郁惜朝说道:“那也未必,毕竟我们来之前,就清楚抚仙第一宗的宗主来了落霞谷。”

    李神鸢一愣。

    话虽如此,但她属实没瞧出来,此战有什么胜算。

    只是见郁惜朝面色凝重,想着就算郁惜朝提前有什么专门针对雷宗主的计划,恐怕实施起来也要付出代价,能打是一回事,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可眼下的局面,确实不打不行。

    也许在郁惜朝的想法里,原本是用不上的。

    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言出法随无用,李神鸢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当累赘,所以也不再多言,转身找地方躲起来。

    而李神鸢刚躲起来,雷宗主就从废墟里掠出,回到了郁惜朝的面前。

    他眯着眼看向郁惜朝,说道:“我见你的力量比与郎识礼一战判若两人,是故意藏着?因为什么?若你展露刚才的力量,郎识礼只会死得更快,对你们更有利才对。”

    郁惜朝说道:“此战你才是关键,虽然我一开始没有必须与你一战的计划,或者说,有计划,但不希望真的打起来,想着在这之前就能逃走,可也得留着些力量以防不测。”

    雷宗主点头说道:“可你纵有藏着力量,也最多勉强够上澡雪巅峰的门槛,能有跨境一战的能力,你的资质就比郎识礼更高,但只是如此,改变不了任何事。”

    郁惜朝不语。

    雷宗主看了眼被第一宗修士围攻的赵守,虽是被围攻,第一宗修士里也有澡雪境,短时间里却难拿下同为澡雪境的赵守。

    而没了苏长络、赵守的帮忙,纵为剑士的谢吾行,亦非施长老的对手,局面似乎并没有很坏。

    雷宗主微微沉默片刻,说道:“那个用剑的,以及刚才那位姑娘,是剑宗弃徒、锋林书院学子?能领悟言出法随的,我不知锋林书院里有几个,但肯定身份极重。”

    锋林书院当然也有弃徒。

    但读书人,并非皆出自锋林书院。

    读书人的派别很多。

    最为正统的当然还是锋林书院。

    除了锋林书院,没有别的读书人领悟言出法随。

    甚至锋林书院里面,也是屈指可数。

    当然,雷宗主是对此不太了解。

    哪怕隋境的鱼渊学府不会承认,但锋林书院确实要更强,是有些懂得皮毛的言出法随的人,可与真正会,有很大的区别,或者说,是两码事。

第五百零二章 风暴已出现

    锋林书院里,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懂得言出法随的只有熊院长。

    如果给言出法随划分等级,一最小,十最高的话,在当世,至少明面上,最高的就是熊院长,其次是大隋帝师,但帝师未必在九,有可能是八,李神鸢则在五。

    而锋林书院里懂些皮毛的人,实则一都不到。

    田玄静也才勉强够得上一。

    他自然做不到对敌之用,例如一言遁万里这种倒是能实际用得着,可以他的修为,不用言出法随,转瞬间也能跑出不止千里,无非去哪的时候,节省些力气。

    而纵为领悟不到一的人,也能一言就让骏马跑得更快,让凉水转眼就成沸水,甚至让鹿变为马,哪怕有时效,时效一到又会恢复,看似无甚大用,但在日常生活里,又确实有用。

    所以能用言出法随直接对敌,或者有较大影响的,整个世间没几个。

    雷宗主认为锋林书院里那些领悟言出法随的都不简单,但不提能力,只要能领悟个皮毛的,也确实都是书院里很受重视的人物。

    某种意义来说,他的想法倒是没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像这一类的人,不可能会是弃徒。

    锋林书院终究不算是一座宗门,弃徒的解释也不同,从锋林书院里离开的,要么入了庙堂,要么在书院里就地任职,成为掌谕,或者教习,身份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不可能说所有的书院学子都能有成就,但也正因书院学子太多,离开后做什么的都有,有些人不得志或因各种缘故违背了内心,走上另外的道路,更是屡见不鲜。

    所以真正被世人在意的,只有少数人。

    而能领悟言出法随的,当然就是值得被在意的。

    相比剑宗弃徒,那位懂得言出法随的姑娘,对雷宗主而言,会更麻烦。

    但这两个势力能与落霞谷扯上关系,他实在也是一头雾水。

    心里再不愿意相信,事实都摆在眼前。

    雷宗主必须得搞清楚。

    否则他的行动会处处受制。

    “你,那个被我打昏的,还有一个老家伙,你们三个人的路数很陌生。”

    “我想落霞谷最多是搭上了剑宗弃徒以及锋林书院的某个人,而非直接与这两个势力搭上关系,他们出手帮忙,肯定也得用自己的力量,要么在外面找朋友,就是你们三个吧。”

    虽然只是与某个人搭上线,严格来说没有区别,但只要不是那两个势力的意思,情况自然就相对没那么遭,对此,雷宗主还能稍微接受。

    不然他真就想不通,落霞谷凭什么?

    四处打量几眼,没瞧见李神鸢的踪影,他笑着说道:“是用言出法随隐藏自己,躲起来了,看来虽是领悟言出法随,却没有多高的能耐,想来能搭上关系的人是公西闻吧。”

    “公西闻都不在这里,你们何必拼命?不如各退一步,我放过公西闻,不再追究他,你们也退走,别管落霞谷的事,怎么样?”

    他怎么猜怎么说是他的事,但郁惜朝仅是微微挑眉,没有搭茬。

    就在这时。

    落霞谷里又出现了一个人。

    公西闻。

    谈之即到。

    他眼见落霞谷的场景,脸色无比的难看。

    以最快速度到了‘大雾’镇后,他先把大雾里的妖怪杀了一遍,但因为不在夜间,妖怪们藏的也深,未必就能杀个干净,可此事也引起‘大雾’镇里一片哗然。

    更方便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只是调查一事不像打架,总归需要点时间。

    他其实已经快摸到叶副城主等人在的客栈,柳翩都已经准备出手了。

    但有当时不在落霞谷却在附近的修士,看清谷内的情况,第一时间跑去‘大雾’镇告诉了公西闻,让他即刻又返了回来。

    只是落霞谷里的情形,超乎了他的想象。

    整个落霞谷几乎被毁于一旦。

    那些熟悉的身影都已没了呼吸,有些人可能被雪掩埋,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老宗主。

    公西闻的身子颤抖。

    他踉跄着往前去。

    途经某地顿了一下。

    躺在旁边被雪埋了一半的郎识礼,映入他的眼帘。

    但他很快意识到,并非是被雪埋了一半,是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在别处。

    死得可谓很惨。

    公西闻愣愣出神。

    抚仙境里的绝代双骄,有一人已彻底埋葬于此。

    虽然双方是敌人,公西闻心里亦非无感。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相比落霞谷的情况,郎识礼的死自然无关紧要。

    他视线里出现了雷宗主与郁惜朝两个人。

    后者也看到了公西闻。

    他们都是一愣。

    雷宗主意外道:“公西闻,你居然还敢回来?”

    话虽如此,他的注意力却在别处。

    公西闻的身边有没有隐藏着高手,在没有证实前,都不能放松警惕,甚至公西闻敢回来,雷宗主就以为这事不会假,毕竟姓卢的从第九峰忽然消失是事实。

    姓卢的就是公西闻伪装,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都搭上剑宗弃徒及锋林书院的关系了,落霞谷会自傲到想对他们第一宗动手,实属寻常,但因为不是直接搭上这两个势力,动手的方式还得考量。

    这么上下一想,雷宗主自以为,什么都能解释通了。

    现在最关键就是找到帮助公西闻逃出第九峰的存在,究竟是何许人也。

    雷宗主虽有底牌,也不敢大意。

    但郁惜朝不想让雷宗主与公西闻多说什么话,说多错多,免得曝露什么。

    他便直接说道:“公西兄,老宗主及落霞谷的长老皆已殒命,我等前来相助,没等救下,实为惭愧,只是罪魁祸首在此,我等愿意配合公西兄,诛杀此贼,为老宗主他们报仇!”

    郁惜朝说着,出剑杀向雷宗主。

    而雷宗主认为郁惜朝也只是请来的外援,并非剑宗或锋林书院的人,他不觉得有留手的必要,或者说,他心里有气,再怎么样,他也是一宗之主。

    剑宗弃徒固然能不得罪就不得罪,锋林书院里领悟言出法随的人物更是不好得罪,可也不意味着完全得罪不起,何况没直接杀这两个人,就怎么都好说。

    念及此,雷宗主也不再有什么废话。

    抬手聚炁,把郁惜朝的剑挡开,更直冲着其脖颈而去。

    但郁惜朝很顺势的翻转身躯,跳到一旁,拧身又是一剑袭来。

    雷宗主身影瞬间消失。

    来到了郁惜朝的身后。

    郁惜朝眸光一凝。

    这时铿的一声脆响。

    寒光乍现。

    是公西闻出手,替郁惜朝拦住了雷宗主的攻势。

    他不认得郁惜朝,但眼前的场景也确实容不得他多想。

    至少郁惜朝确实在帮着落霞谷对抗抚仙第一宗。

    他也没想自己能不能打得过雷宗主。

    落霞谷的修士怎么死,他其实倒也没那么在意,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与这些同门师兄弟不在一个层面,可他对老宗主确视为很重要的亲人。

    不然老宗主让他与郎识礼的切磋不能赢,且不是一次两次,以他心里的骄傲,是不可能答应的,但话是老宗主说的,他就只能忍着,做到最好的也就是打个平手。

    那对他而言,其实就等于输了。

    现在老宗主死了,落霞谷被毁了,他心里挤压的情绪也到了顶峰。

    此刻再无温文尔雅的样子。

    而是一脸狰狞的出剑杀向雷宗主。

    毕竟是破入澡雪巅峰,且资质不俗,公西闻的攻势极为凶猛。

    整个落霞谷被其气息影响,又被毁了一遍。

    隆隆巨响不绝于耳。

    风雪呼啸着,形成雪雾风暴。

    席卷了方圆数千里。

    整个抚仙境都在瞬间轻微震荡起来。

    雷宗主暗自惊异。

    公西闻展露的力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想想落霞谷的惨状,因愤怒而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雷宗主更清楚,公西闻此人不能留。

    想着郎识礼的死,雷宗主心下更气。

    此一役,抚仙境里年轻一辈是要彻底洗牌了。

    抚仙第一宗的损失不可估量。

    他必须要把公西闻挫骨扬灰。

    剑出,是更强大的力量直接吞没了公西闻的力量,但因有提前封锁落霞谷,倒是没有将破坏更大范围的扩散,仅是震颤感再次袭遍抚仙境。

    雷宗主目前还不认为要到他全力以赴的地步,否则落霞谷的封锁,自然不攻而破。

    公西闻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咬牙试图将力量反推回去。

    这件事显然会无比艰难。

    郁惜朝没有迟疑,也随之斩出一剑。

    竟是跨入澡雪巅峰的力量,三股力量,二对一,分庭抗礼。

    公西闻有些惊愕看向郁惜朝。

    雷宗主更是意外,说道:“你居然还隐藏着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郁惜朝的一剑,比他之前看破对方的修为还要强大。

    换句话说,不应该是郁惜朝能发挥出来的力量。

    但很快,雷宗主就察觉到了问题,震惊道:“神性?你居然有神性?!”

    神性自然是姜望给予。

    这也是郁惜朝的底牌。

    只是他仍没有绝对的自信,能依仗着神性就可以胜过抚仙第一宗的宗主。

    雷宗主是名副其实的抚仙最强者。

    按他原来的计划,若真的直接对上,至少能搏一把制造逃跑的机会。

    也就是保证不会死。

    但会不会半死就不确定了。

    现在情况有变,逃跑是不太可能了。

    或者说,他自己很难跑得掉。

    只能做到给苏长络等人逃跑的机会。

    而他原计划里也没有会与公西闻或者谁联手这件事。

    公西闻是肯定打不过雷宗主,但搏一把的胜率无疑更高了。

    毕竟公西闻是在场唯三的澡雪巅峰修士。

    无论说结果如何。

    郁惜朝心里有放手一搏的想法。

    他想杀死雷宗主。

    哪怕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因为他很确定都活着离开的概率很低,那谁要死,心里自有答案。

    他不做多余的思考。

    毫无保留的不顾身体能否撑得住,把姜望给予的神性力量,催发到极致。

    竟在转瞬间压制了雷宗主的力量。

    但哪怕他与公西闻都拼尽全力,所谓的压制也没有占据绝对上风。

    雷宗主脸色阴沉。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输。

    只是眼前的局面确实可能存在危险。

    相比担心得罪剑宗或锋林书院,他更怕自己会出事。

    因而咬着牙,也顾不得许多,气焰眨眼又翻了数倍,除了施长老以及少数澡雪境,第一宗的修士,皆被殃及池鱼,哀嚎着纷纷殒命。

    落霞谷几乎彻底化作废墟,再无任何事物。

    赵守拼死护着苏长络,吐血不止。

    施长老见此一幕,明白宗主的想法,虽没有直接出手杀死谢吾行的意思,他心里的顾虑也降低了些,发挥出的力量就变得更强了。

    谢吾行只能勉强招架。

    但终归还是拖住了施长老。

    而李神鸢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没有迟疑的对施长老用了言出法随。

    哪怕只是轻微影响,对战局也会起到很重要的变化。

    何况施长老对比雷宗主要弱上许多,李神鸢的言出法随对他的影响自然更高。

    李神鸢话音落下。

    施长老就动作一顿,浑身僵住,目露惊恐。

    谢吾行很快意识到问题,他虽是剑士,但骄傲该用在何处是很清楚的,所以抓住机会,连斩数百剑,只能站着挨打的施长老,下场自是惨不忍睹。

    若非李神鸢没办法直接影响施长老的修为,仅能扼制他的行动,防御下降的话,谢吾行的这数百剑,就足以趁机要了对方的命。

    但现在的情况,谢吾行杀死施长老也只是时间问题。

    施长老挣脱言出法随,不等有下一步行动,李神鸢很快就又给他补上。

    等于彻底没了还手之力。

    哪怕李神鸢的力量耗尽还没有杀死施长老,对方也必然被伤到很重,胜局仍会倒向谢吾行,所以施长老的结局已注定。

    而被赵守护着的苏长络,此时忽然睁开眼睛。

    有龙吟声随之响彻落霞谷。

    戾王朝镇守神后裔腾空而起,吞云吐雾。

    苏长络的身子缓缓悬空。

    蛟龙浮在其身后,吐了口龙息。

    苏长络的气息开始逐渐攀升。

    掀起更大的风暴。

    他目标直指雷宗主。

第五百零三章 他蓦然回眸

    得到镇守神后裔力量的苏长络,对比拥有神性力量的郁惜朝也不遑多让,变相的等于场间多了两位澡雪巅峰,再加上公西闻,就是同境的三打一。

    携裹着蛟龙力量的一剑,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轰击向雷宗主。

    前有郁惜朝、公西闻,后有苏长络,被三个人两面夹击,雷宗主虽催动大量的炁抵御住了苏长络的攻势,但也不由自主嘶吼出声。

    三股力量持续轰击着他的身躯。

    璀璨夺目的光芒,让周围人难以睁眼。

    赵守避开视线,想去帮谢吾行,但第一宗的修士还没有死绝,剩下的都是澡雪境,哪怕都不在巅峰状态,赵守一人对付他们,也必败无疑,只能你追我逃。

    用尽各种方法,起码做到让这些人驰援不了施长老。

    可如此一来,赵守就随时面临着危险。

    就算跑得快,也难免在围追堵截下,受些伤。

    时间拖得久,伤势只会越来越重。

    暂时处在战场之外的李神鸢,注意到了赵守的困境,她一边用言出法随连续制衡施长老,一边又分心,再用言出法随对付围追赵守的第一宗修士。

    她想一言定澡雪境修士的生死,无疑是很难的,何况是好几个澡雪境,可眼下的局面也容不得多想,只有尽其所能,给予那些澡雪修士最大的影响。

    让围追堵截的第一宗修士忽然被自己扳倒,只是小问题,她更用言出法随削弱了这些澡雪修士的力量,虽然有限,

    却对赵守的帮助很大。

    但持续的使用言出法随,李神鸢的消耗就加剧了。

    她唯有死撑着。

    眼下三方是都展开了拉锯战。

    最值得在意的还是雷宗主这边。

    他衣裳破烂,已披头散发。

    但有磅礴的炁抵御,实际上也只是皮外伤。

    他先看准了公西闻。

    落霞谷才是首要目标。

    硬是抗着三方攻势,往前迈步,提剑递向公西闻。

    在没有消耗雷宗主很多力量之前,郁惜朝也得帮着公西闻,神性的力量喷薄而出,比之刚才又更盛了一分,郁惜朝咬着牙甩剑,拦截了雷宗主递向公西闻的剑。

    雷宗主微微挑眉。

    公西闻只是看了一眼郁惜朝的背影,不知想着什么。

    而在天上的苏长络,彻底接受了戾王朝镇守神后裔的力量,蛟龙的虚影直接遁入苏长络的身躯里,他也顺势下坠,以更刚猛的力量冲向雷宗主。

    雷宗主持剑抵御着郁惜朝、公西闻的攻势,腾出一只手,侧身拍向苏长络,但显得勉强,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雷宗主闷哼了一声,嘴角有血溢出。

    苏长络双脚落地,地面直接大范围龟裂,他咬着牙,竭力往前推剑。

    雷宗主沉着脸,某一刻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真是三个不错的年轻人,看来的确是郎识礼太过自傲了,或者说,是我整个第一宗都很自傲,所以没什么朋友啊。”

    第一宗能成为抚仙第一宗,是完全打出来的,没人有资格成为朋友,要

    么是敌人,要么是可利用对象,郎识礼也始终都在抚仙境。

    要说强的离谱,别人也会被迫上赶着成为你的朋友,但事实不是。

    是他们没有想到接触别境的大宗甚至更强的势力么?

    最开始当然是有,后面就有些故步自封了,美其名曰,我有我的骄傲。

    其实姜望会让郁惜朝他们跑来抚仙境立宗,也是与吕涧栾有过简短的商议,想要最快的站稳脚跟,抚仙境最合适,换个别的什么境,难度无疑要大很多。

    雷宗主此刻的感怀,亦有些自嘲的意思。

    但郁惜朝可没管这些,高举着绽放无比炽烈光芒的剑,重重斩向雷宗主的头颅。

    苏长络见此,也转换攻势。

    想要拖住雷宗主,让他难以反击。

    公西闻配合着,攻其下盘。

    郁惜朝没打算只出一剑,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剑影,如狂风骤雨。

    每一剑都未曾落空。

    打得雷宗主更为狼狈。

    虽然没能枭首,也让雷宗主不再只是皮外伤。

    恰逢此时,被李神鸢用言出法随牢牢制住从而只能挨打的施长老,终是抗不住,被谢吾行一剑穿了心,泯灭了真性。

    谢吾行喘了口气,转眸看向赵守。

    李神鸢从躲藏地走出来,朝着谢吾行点点头。

    谢吾行见此,也微微颔首,直接冲着雷宗主而去。

    李神鸢专心的应对那些第一宗修士,赵守负责配合,不再你追我逃,而是开始反击。

    谢吾行的剑意砸落在雷宗主身上的时候,他不

    需要回头看,就明白施长老已命休矣。

    苏长络攻上,公西闻攻下,郁惜朝更是目标明确,现在又多了谢吾行,雷宗主更难招架,很快就伤痕累累,甚至脖颈也终是没防住,被郁惜朝一剑斩出血痕。

    刺痛感来袭,让他精神一震。

    郁惜朝逮住机会,一鼓作气,不顾身躯崩溃,将得神性力量进一步扩张,想要彻底斩杀雷宗主,他高抬腿,从上而下猛踹一脚,把雷宗主直接踹跪在地。

    双手持剑,就要刺入其后勃颈。

    但见郁惜朝持剑的双手崩裂四溅的鲜血,苏长络有些慌。

    准确地说,不止双手。

    郁惜朝整个人都在崩裂,是完全超出了极限,斩出最为强大的一剑。

    苏长络来不及制止。

    而在郁惜朝这一剑,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公西闻忽然偷袭苏长络。

    苏长络是猝不及防。

    闷哼一声。

    胸膛被洞穿。

    倒飞了出去。

    公西闻的动作很快,转头又袭向谢吾行。

    刚与施长老一战,已经消耗很大的谢吾行,更与公西闻差着境界,纵然很快的做出反应,可溪河剑意没能斩出来,便也步了苏长络的后尘。

    郁惜朝自然看到这些画面。

    但他的剑已经收不回来。

    只能咬着牙,继续朝着雷宗主斩落。

    公西闻却回头朝他一笑。

    乘胜追击,想直接了结苏长络、谢吾行的性命。

    可背后异样的动静,让公西闻的脚步一顿。

    他蓦然回眸。

    郁惜朝的那一剑,居然只刺破了点

    皮。

    雷宗主的手抓住了剑身。

    他单腿撑着,慢慢往上站。

    郁惜朝抬脚猛踹,也无法阻止雷宗主起身。

    雷宗主攥着剑身猛地一甩,郁惜朝不由自主往前一扑,迎接他的是雷宗主的小臂,手松开了剑身,在剑的上方挥砸而至,嘭的一声,正中咽喉。

    只听咯嘣一声。

    郁惜朝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跪倒在地,接着弯了身躯,剑掉落,双手捂着脖子,发不出丝毫声音,满脸的痛苦。

    雷宗主甩了甩手,淡淡说道:“你们真是让我前所未有的狼狈,若非我提前准备了底牌,否则真就死在了这里,可惜,现在要死的是你们。”

    他低眸瞧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郁惜朝,说道:“你能拥有神性,看来身份也不简单,但事到如今,什么样的身份,已经无关紧要,哪怕是剑宗弃徒,锋林书院的学子,我照杀不误。”

    他转身看向愣住的公西闻,说道:“我是蛮好奇,你突然临阵倒戈,意欲何为?”

    公西闻脸色难看。

    他以为雷宗主必死无疑。

    想着郁惜朝事后也肯定再无力做什么,就提前先重伤苏长络与谢吾行,赵守在他看来不足为虑,最终能站着的只会是他一个人。

    结果却不如人愿。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很简单。

    郁惜朝这些人都挡着脸。

    说是来帮落霞谷的,但他还真不知道落霞谷有这些朋友,何况抚仙第一宗忽然攻上落霞谷,很是突然,就算老宗主

    能及时求援,援手也不可能这么快来到。

    再加上郁惜朝他们的修为确实不低。

    抚仙境里没有这些人物。

    若是外来的,就更说不清楚了。

    他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甚至想到了摇山望来湖。

    因为他没搞懂为何抚仙第一宗会来攻打落霞谷。

    而落霞谷目前最关注的就是摇山,派了两批人去了北部,第一批人半路失踪,第二批人,按照路程,应该也才刚到没几日,紧接着抚仙第一宗就悄无声息杀过来了。

    倒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仅是认为不对劲。

    或许与摇山存在些关联。

    如果这些人就是来自摇山呢?

    落霞谷都已经没了。

    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公西闻决定先下手为强。

    哪怕最后错了,人家确实是来帮忙的。

    他在人坟前道个歉也就是了。

    公西闻确确实实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结果不如他想的那样。

    但公西闻也很快说道:“雷宗主,我想请问,你为何灭我落霞谷?是主观意识,还是被人挑拨?我可不知这些人的身份,刚才听你说什么剑宗弃徒、锋林书院,我以为,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

    想为老宗主报仇是一回事,眼下局面对他不利,他只能先求活命。

    雷宗主挑眉,若是之前,公西闻如何解释,他肯定不信,但对方已对苏长络等人下死手是事实,而且他一直猜疑的幕后之人,到现在都没出现,他心里也觉得不对劲。

    “你这话是何意?

    公西闻微微松了口气,雷宗主问了,事情就还有转机,便接着说道:“摇山一直是无主之地,忽然莫名其妙被望来湖占据,他们到底哪来的,抚仙宗门始终未能了解。”

    “第一宗或许不问摇山的事,因而也没有在意,但望来湖的出现,都意味着他们背后肯定还有势力,否则怎么能做到悄无声息占据被很多宗门盯着的摇山?”

    雷宗主眯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望来湖的背后是剑宗以及锋林书院在支持,让他们来抚仙搅混水?”

    公西闻说道:“恐怕不仅如此,谁知道有没有想让望来湖替掉抚仙第一宗的想法?”

    雷宗主说道:“理由呢?无论剑宗或锋林书院,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公西闻说道:“剑宗是西覃第一宗门,锋林书院背靠着庙堂,也与世家望族的关系密切,剑宗是的确很难想到什么理由,锋林书院就未必没有理由,甚至可以有很多。”

    雷宗主皱眉,接着冷笑道:“你是想说,是陛下,或者某个世家,乃至多个世家,要借锋林书院的影响力,染指抚仙境,拿取所有的资源?”

    公西闻认真说道:“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里,什么阴谋都可能发生,雷宗主应该多想想,我说的是有道理的,且别的不提,除了未知的望来湖,抚仙境里哪有眼前这些人物?”

    雷宗主陷入沉思。

    这话是没法反驳的。

    他虽封锁了整个抚仙

    境,但是能进不能出,有外人再来并不奇怪,或者说,有可能人本来就在抚仙境里,而这些人又藏在哪里呢?

    且公西闻说的应该是实话,否则他没理由对自己人出手。

    哪怕局面生变,他第一反应也该是拿着剑宗弃徒、锋林书院来谈条件,不管自己会不会答应,都肯定比直接背叛要好太多。

    除非在绝境里,不然谁又愿意往死得罪剑宗及锋林书院这两个巅峰势力呢。

    若把这些人归入摇山望来湖,是因为很多宗门,包括落霞谷都在觊觎摇山,想解决问题,从而使出了一招祸水东引,让他们第一宗与落霞谷对上,似乎更能解释得通。

    但想到这里的雷宗主,脸色就很难看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以说是被当猴耍了。

    尤其看着落霞谷里的惨烈局面。

    不仅落霞谷覆灭,他带来的第一宗修士,也几乎死绝了。

    若是摇山望来湖在坐收渔翁,雷宗主可真得要气炸。

    他转头看向仍未断气的郁惜朝,上前两步,阴沉着脸,直接要读取记忆。

    相比猜疑公西闻的话,读取记忆且是郁惜朝的记忆,更简单能得到真相。

    苏长络艰难爬起身,摇摇晃晃提剑要杀向雷宗主。

    但被公西闻一脚踹翻在地。

    他接着说道:“雷宗主,虽然落霞谷覆灭在您手,可若罪魁祸首在别人,那我们的仇人就是一致的,正所谓水往高处走,我愿加入第一宗,为您效力,并希望亲手

    灭了望来湖!”

第五百零四章 你伤不到我

    闻听得公西闻的话,雷宗主走向郁惜朝的脚步一顿,回眸瞧了他一眼。

    公西闻的表情很认真。

    雷宗主却是淡淡一笑,说道:“你是抚仙境里年轻一辈修为最高的,的确更配得上第一宗,那么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了。”

    现在看来,郎识礼确实没有公西闻要优秀。

    何况郎识礼已经死了。

    如果公西闻能入第一宗,从长远来看,倒的确有好处,起码能弥补些损失。

    但雷宗主可不认为公西闻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落霞谷覆灭,公西闻却入了第一宗,依着公西闻在抚仙境的名声,会更容易被接受第一宗对落霞谷出手,是站在正义的角度,是落霞谷有错在先。

    虽然公西闻的风评也会受害,难免有人会觉得是公西闻吃里扒外,但这样一来,也是把公西闻放在了前头,说第一宗的人就会少了。

    从这些角度来看,雷宗主的确会愿意让公西闻加入第一宗。

    要说把郎识礼的资源都给了公西闻,目前来说是毫无可能。

    哪怕公西闻的境界,已不需要什么资源,可除了修行上的,其余方面的资源,例如日常生活里的所需,宗门里的各种优待等,必不会存在。

    甚至可以说,雷宗主都没想这些。

    就算事到如今,剑宗弃徒以及锋林书院那个领悟言出法随的,虽动了杀念,要说真的再无顾虑,也不可能,正好借着公西闻这句话,让他去杀,雷宗主认为刚刚好。

    公西闻自然能明白雷宗主是什么意思。

    但他想活命,的确没法拒绝。

    不论他心里有多恼恨。

    如果早知落霞谷已彻底沦陷,他其实可以不回来的。

    因为回来也救不了老宗主。

    除了老宗主,其余人不值得让他豁出性命。

    只是情况已是这个情况,他唯有想法子先活命,再伺机报仇。

    加入第一宗,本来就是说辞。

    他心里已经很痛恨自己的服软,自尊心几乎被狠狠摔在地上,要么奋起反抗,要么也只能把自尊踩到底,而他无奈的选择了后者。

    初次破境澡雪巅峰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此刻就有多狼狈。

    甚至他都还没有向世人彰显自己的力量,他当然不会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

    尤其是郁惜朝等人都没了战斗能力,无人能拖住雷宗主,他想跑都跑不掉。

    但急着对苏长络、谢吾行出手这件事,他也只是在心里后悔了一会儿。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他转头就走向苏长络,提起了手里的剑。

    雷宗主瞄了一眼,没急着读取郁惜朝的记忆,甚至出手帮他吊着一口气,然后朝着公西闻喊道:“先杀另一个。”

    公西闻的脚下一顿,看向了旁边挣扎想要起身的谢吾行。

    从刚才谢吾行出手来看,这是一名剑士。

    也就是雷宗主说的剑宗弃徒。

    但既已决定出手,公西闻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只要这里的人死绝了,就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转身就走向谢吾行。

    雷宗主眯眼看着。

    另一边的李神鸢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赵守也奋力斩杀一名第一宗修士,对手只剩两个,都是伤痕累累,他喘着气说道:“我能应付,你去帮忙!”

    李神鸢点点头。

    现在不是考虑别的时候。

    虽然她已经消耗很大,但确实要比赵守有更多余力。

    她言出法随,直接出现在公西闻的面前,有雷宗主封锁了落霞谷,想把人都送出去是不可能的,眼下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别的办法。

    李神鸢的手里多了一把剑。

    竭尽一切,言出法随,“你伤不到我。”

    话音落下,她脸色陡然惨白。

    但好在,言出法随生效了。

    也意味着,她再无余力使用言出法随,无论是多小的事。

    不是她不想说别的,如果在巅峰状态还好,此时此刻,能生效的情况很少,这已经是目前对自己好处最大的一句话。

    公西闻却轻蔑一笑,说道:“虽是领悟言出法随,但也是有限度的吧,否则直接对付第一宗的雷宗主了,我再怎么样也是澡雪巅峰,你一句话能奈我何?”

    他出剑斩向李神鸢。

    李神鸢轻松避开,还拽着谢吾行,把他扔出了战场。

    公西闻愣愣看着她。

    李神鸢转手就是一剑。

    公西闻回神,抬剑格挡,再次反击。

    无巧不巧的,不知从哪飞来一块巨石,迫使得公西闻挥剑把巨石斩碎,而李神鸢趁机又撤开了距离,拽住苏长络,把他也扔出了战场。

    公西闻难以置信看着李神鸢,“你居然真能影响到我,让我伤不了你?!”

    李神鸢绷着惨白的脸,毫不废话的提剑杀了上去。

    这场战斗就显得非常诡异。

    哪怕李神鸢很难伤得到公西闻,但公西闻无论怎么出剑,也同样伤不到李神鸢。

    就硬生生的被耗住了。

    见此一幕的雷宗主,面色也更凝重。

    他不再迟疑,准备读取郁惜朝的记忆。

    远处的苏长络与谢吾行挣扎着,互相搀扶起身,他们不愿坐以待毙。

    苏长络艰难说道:“我可以让镇守神后裔暂时封住心脉,打破极限,获得更强的力量,但恐怕还不够,希望谢叔助我一臂之力。”

    谢吾行咬着牙说道:“你是姜望的徒弟,我曾经也教过你一些,既然身为长辈,哪能让你犯险,否则事后我无法向姜望交代,你只需借我一些力量。”

    苏长络知道现在不是掰扯的时候,且谢吾行的剑意,确实杀伐更重,也就不再多言,将仅剩的力量借给谢吾行。

    谢吾行提剑站稳,沉着脸说道:“躲远点。”

    苏长络没有迟疑,踉跄着退走。

    谢吾行轻吐一口气,溪河剑意缓缓凝聚。

    他的目标是公西闻。

    倒不是不在意郁惜朝。

    而是雷宗主目前的主要目的是读取记忆,且他这一剑斩向雷宗主,毫无效果,但换作公西闻就不一样了,若能先解决了公西闻,他们更能心无旁骛去对付那个雷宗主。

    公西闻此时此刻确确实实有些急眼,根本没顾得上谢吾行。

    明明他的修为比李神鸢高出许多,结果却被当猴耍。

    他急头白脸也伤不到李神鸢一根头发丝。

    心里惊惧言出法随的厉害是一回事,更多是恼怒。

    实际上,李神鸢也撑不了多久。

    目前她能做的,只是拖时间。

    但拖时间为哪般?

    她也没有头绪,可是能做的只有这些。

    是要等待会有奇迹发生?

    谢吾行的溪河剑意,看准了时机,朝着公西闻斩出。

    李神鸢踉跄着退了几步。

    公西闻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咬着牙猛挥剑,拦截谢吾行的剑意。

    毕竟差着境界,谢吾行又伤得重,溪河剑意的力量有限,被公西闻及时挡住后,很难往前推动,可也只能竭力出剑。

    苏长络把仅有的力量借给谢吾行,此时站着都勉强,完全帮不上忙。

    戾王朝镇守神后裔因为早早把力量加持在苏长络的身上,只是护心脉能做到,再想展露些力量,就很难了,借予力量后,也没了让苏长络打破极限的可能。

    它自身亦无力。

    李神鸢则朝着公西闻斩出了第二剑。

    但公西闻持剑抵御着谢吾行的剑意,另一只手凝炁,居然把李神鸢的攻势也给拦了下来,“你们手段再多,发挥出再强的力量,也终究不是真正的澡雪巅峰,赢不了我!”

    谢吾行与李神鸢都是施展浑身解数,根本没有余力搭话。

    赵守见此一幕,以伤换伤,以命博命,拼死斩杀了唯二的第一宗修士,没有片刻停歇,步履蹒跚奔向公西闻,要助谢吾行、李神鸢一臂之力。

    苏长络心下焦急,愣是嘶吼着迈动脚步,拖着伤残的身躯,试图豁出一切。

    而已在读取郁惜朝记忆的雷宗主,稍微分些心,他没敢唤出真性,哪怕是他,真性也很脆弱,担心出事,只是挥了挥手,给公西闻提供了些帮助。

    得到雷宗主力量加持的公西闻,精神一震。

    他吼了一嗓子,掌间凝聚的炁陡然加剧,李神鸢被直接轰飞,接着,公西闻以更强的力量把谢吾行的溪河剑意给推了回去,致使谢吾行闷哼一声,吐血倒地。

    随之而来的赵守,更是被公西闻一剑砸趴在地。

    转眼,场间站着的就只剩雷宗主、公西闻,以及很勉强的苏长络。

    看着还有段距离,却吃力挪动的苏长络,公西闻选择了忽视,高举手里的剑,对准了谢吾行,就要刺下。

    但正读取着郁惜朝记忆的雷宗主,脸色渐渐生变。

    记忆里是确凿了对方就来自摇山望来湖,包括姓卢的是谁,可更深的记忆里,雷宗主是发现了不得的事。

    他看着郁惜朝,怔怔出神。

    忽然间。

    落霞谷的上空有风雪卷积。

    啪的一声脆响。

    公西闻手里的剑直接断裂。

    他人也倒退数步,一脸惊惧抬头。

    雷宗主也随之投来视线。

    暴风雪覆盖着落霞谷。

    但在浓厚的雪雾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着黑袍,从天而降,长得很好看。

    刚刚读取了郁惜朝记忆的雷宗主,脸色骤变。

    苏长络却咧嘴笑了,他轻唤了一声,“老师......”

    然后便因身心的放松,而径直扑倒在地。

    来者正是姜望。

    磐门事了。

    他原是想随陈锦瑟一同去找李浮生,可想到林剑神以及林澄知的事,哪怕答应了要瞒着谢吾行,还是决定再走一趟西覃,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姜望先去了玉京。

    见到了吕涧栾。

    恰恰是吕涧栾刚收到来自抚仙的信笺不久。

    皇宫与摇山望来湖的往来书信或资源,皆由苏氏一族的商队负责,三方的接触自然也得有说法,不能被外人给察觉异样,所以步骤难免有些复杂。

    这些倒不必细说,只说苏氏一族从抚仙境带回来的信笺,内容就是有关针对第一宗及落霞谷行动的事,这是沈澹雅亲笔所写,是在当夜就离了抚仙,也就是萧时年回来后。

    郁惜朝在信笺内容里提议了一些事。

    因为当夜就有了后续计划,哪怕第二日的事情未必与他设想的一样,结果终究没什么变化,还是觉得以防万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覃帝能派来些人相助。

    所以信笺没有按照正常流程慢慢的送离抚仙境,而是以最高执行,最快的方式离开,也得亏是他们动作够快,再晚一些,抚仙境被第一宗封锁,信笺就出不去了。

    这倒不算先见之明。

    当时也没人想到,第一宗与落霞谷那么快就动手了,还直接连夜的封锁了抚仙境,虽然这件事可能主要在针对渐离者魁首。

    但抚仙境距离玉京是不近的,苏氏一族哪怕握着皇室的资源,动作很快,也仍旧需要些时间才能回到玉京,把信笺交予覃帝。

    所以直至眼前的情况,郁惜朝尚无把握能等来援兵。

    只能看好眼前事,奋力一搏。

    结果是苏氏一族够及时,也恰好姜望来了西覃。

    那么就不需要吕涧栾再另派人了。

    信笺里的内容是已经发生的事,以及后续计划,但计划与事实是很难完全一样的,若无姜望出现,吕涧栾很大概率也不会派出大物来相助,顶多是一两个澡雪巅峰。

    甚至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派来一位也有可能。

    毕竟吕涧栾无法从信笺里洞悉真实的情况。

    只是很感慨望来湖这些人的计划。

    想着抚仙境宗门要死不少人。

    却浑然不会想到,落霞谷整个都没了,抚仙第一宗也损失惨重。

    真正的风雪埋骨成堆。

    姜望的身影踏足落霞谷的废墟。

    看着郁惜朝、苏长络等人的惨状,他面无表情。

    公西闻捡起断剑,脚踩着谢吾行,厉声道:“我劝你别再往前一步!”

    他当然不认得姜望。

    只是能不被他察觉的,忽然凭空折了他的剑,想也知道来者不善。

    但姜望偏偏往前迈了一步。

    公西闻毫不犹豫,持断剑砸向谢吾行。

    姜望屈指一弹。

    嘭的一声。

    公西闻整个炸开。

    远处的雷宗主眼眉一跳,目露骇然。

第五百零五章 见面胜闻名

    血雾融入雪雾,很快就消失不见。

    仿佛公西闻没有存在过。

    姜望抬手,隔空分别依次虚抚了一下苏长络、谢吾行、李神鸢、赵守。

    雷宗主则瞪眼睛瞧着,不明所以。

    然后让他惊惧的一幕发生了。

    已经竭力几乎昏死过去的苏长络,忽然站了起来。

    李神鸢的脸色也变得红润。

    谢吾行、赵守都打起了精神。

    虽然没有直接恢复巅峰状态,但怎么也恢复了三四成,伤势可以说已无大碍。

    雷宗主难以置信看着他们,不自禁往后退。

    姜望没有说话,迈步走了过去。

    雷宗主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了郁惜朝,厉声道:“别动!”

    但他话音刚落,突然想到刚才公西闻的情况,忙又松开了郁惜朝,改口道:“有事好商量!”

    姜望抬手,轻挥了一下。

    雷宗主如遭重击,哇呀吐了口血,踉跄着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姜望看向郁惜朝,勾了勾手指,郁惜朝接着就漂浮起来,缓缓来到他的面前,徒弟此刻的惨状,终是让姜望目露一丝凶光,杀气四溢。

    他行炁控制着郁惜朝的身躯,躺在雪地上,伸手抚向其咽喉。

    郁惜朝往外嗬气,眼睛难以睁开,浑身血迹斑斑,沾染着雪花,很是凄惨。

    伤势严重到纵是姜望也不能轻易的让其脱离险境。

    苏长络等人皆面露忧虑。

    但看到雷宗主站起身,他们刚要有行动,姜望的左手抬起,制止了他们。

    只是姜望也没有去瞧雷宗主一眼,专心的救治郁惜朝。

    雷宗主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默默看了一会儿姜望,说道:“隋境的那个弱冠澡雪,现在好像已成长为大物?当真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姜望依旧没搭理他。

    雷宗主却自顾自说道:“原来占据摇山的望来湖是你的宗门,且似乎有覃皇室的手在介入,在覃境,庙堂与宗门该是两个世界,那位覃帝是想借你的手改变格局?”

    他摇头说道:“我不认为覃帝的想法有错,毕竟是西覃的皇帝,对自己的王朝没有掌控,肯定是不甘心的,可千不该万不该把隋人扯进来,哪怕你是在隋境的祁人。”

    “这件事,覃境宗门都不会同意,除非你真正入了覃,属于是覃境宗门的争斗,但事实上,覃帝的介入已经坏了规矩,何况你依然在隋。”

    “他能成为皇帝,是我们这些宗门以及当年很多世家鼎力相助,王氏更是差点灭族,柳国师一族是真的只剩他一人了,没有我们这些人,吕涧栾怎能**?”

    雷宗主轻笑道:“纵然你年纪轻轻已是大物,此事一旦公开,你就会是覃境宗门之敌,吕涧栾也护不了你,甚至他自己都得惹上一堆麻烦事。”

    “不过,眼下并非没得商量。”

    姜望忽然道:“没得商量。”

    雷宗主一愣,说道:“我前面话说的很清楚,你应该能懂,我也可以不计较你们利用第一宗,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在抚仙境里发展,怎么没得商量?”

    姜望平静说道:“杀了你,乃至灭了你第一宗,望来湖与我的关系,就没有外人知道,你说的情况,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发生,还是你以为能逃得掉?”

    雷宗主咬牙说道:“落霞谷的动静闹得可不小,未必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你难道要把抚仙的宗门都杀个干净?握手言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姜望说道:“那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也没有与你解释的必要。”

    雷宗主沉声道:“你真以为我怕了你?”

    姜望忽然抬手。

    雷宗主下意识的猛地后退,接着就是脸色无比难看。

    姜望轻笑一声。

    雷宗主恼羞成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的人都还活着,事情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姜望低眸看了眼郁惜朝,又转眸看向苏长络等人。

    雷宗主长出一口气,说道:“他们毕竟没死,而我的人,全都死了,吃亏的是我。”

    姜望哦了一声,忽然又抬手。

    这次雷宗主没有后退,他冷着脸。

    但姜望掌间却有寒意迸溅而出。

    雷宗主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与刚才不一样?

    不是在吓唬我?

    是来真的!

    他慌忙抵御。

    可并无甚大用。

    直接步了公西闻的后尘。

    血雾抛洒雪雾,消失不见。

    姜望很生气,但没有折磨对方的想法。

    他让苏长络看着郁惜朝,说道:“附近还有些人,我去解决。”

    不等苏长络搭话,姜望的身影已无踪迹。

    谢吾行他们刚走上来,姜望又突兀出现。

    李神鸢诧异道:“这么快?”

    姜望说道:“随手就扬了,费不了时间。”

    李神鸢道:“但得先弄清楚身份吧?”

    姜望平静说道:“无论什么身份,他们都得死,谁让他们就在附近呢。”

    李神鸢哑然。

    谢吾行意外看了姜望一眼。

    姜望则看向李神鸢,说道:“你的状态恢复了些,但保险起见,要不要来点?我想让你用言出法随先把他们都送离,我善后,抹除此地的痕迹,再去找你们。”

    谢吾行以及赵守都是不明所以。

    李神鸢自是能听懂,“那就来点?”

    姜望伸手。

    李神鸢一口咬了上去。

    谢吾行瞪着眼睛,这是哪一出?

    但他只看到,李神鸢的精神似乎更好了,苏长络已背起郁惜朝,李神鸢朝着姜望点点头,言出法随,瞬间回到摇山里。

    谢吾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左顾右盼没见姜望身影,且场景已变,他才醒觉。

    看了眼李神鸢,谢吾行挠挠头,想问没问出口。

    但赵守的声音随即响起,“情况不对!”

    谢吾行皱眉。

    摇山很安静。

    是特别的安静。

    他们没有迟疑,苏长络背着郁惜朝慢行,李神鸢跟在旁边,谢吾行与赵守则掠上山。

    望来湖的正殿,说是正殿,其实就是院落。

    此刻汇聚着摇山里不少人。

    沈澹雅躲在顾揖的身后。

    铁锤姑娘搀扶着萧时年。

    单琦玉一些武夫列阵,虎视眈眈。

    被他们盯着的,正是渐离者魁首。

    但渐离者魁首是跪在地上的。

    他面前是井三三,持刀架在其肩膀上。

    渐离者魁首的面具被打碎。

    外表看着三十来岁,长相普通,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此时蓬头垢面,显然是挨了一顿揍。

    他找来摇山是凑巧。

    准确地说,他是在寻找姓卢的,路过摇山。

    但被单琦玉给发现了。

    恰逢渐离者魁首的心情很不好,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毕竟是澡雪巅峰修士,单琦玉还真打不过。

    只能请井三三与萧时年出面。

    萧时年自是一眼就认出了渐离者魁首。

    而渐离者魁首只是见了伪装姓卢的萧时年,并未目睹真容,偏偏一眼也认了出来,或者说,心生疑窦,那是属于渐离者的感觉,毕竟是专业的刺客,很会看人。

    萧时年倒也没有隐瞒的承认了。

    渐离者魁首感慨着踏破铁鞋无觅处。

    因为宁师姐。

    他要杀萧时年。

    然后被井三三摁着一顿揍。

    同为澡雪巅峰,两人却相差悬殊。

    直接把渐离者魁首揍得怀疑人生。

    这时,谢吾行与赵守出现。

    沈澹雅也随即从顾揖身后跑出来,问道:“事情解决了?怎么只你二人?”

    赵守回道:“苏长络他们在后面,郁惜朝伤得重。”

    顾揖闻言,立即奔下山。

    沈澹雅挥手让一些武夫去接应。

    他们简单聊了些情况。

    谢吾行与赵守得知渐离者魁首的问题。

    沈澹雅他们也知道了姜望已至抚仙。

    但渐离者魁首听见他们的对话,却是一脸懵。

    落霞谷没了?

    第一宗的雷宗主也死了?

    这怎么可能?!

    山下浩浩荡荡,一众人拥着苏长络、郁惜朝他们上来。

    郁惜朝已经有些清醒,但还是被苏长络背着。

    沈澹雅这就让郁惜朝先回屋休息,而郁惜朝却看了眼渐离者魁首,在路上,顾揖就把情况基本说了,他虚弱着声音说道:“此人不能留,尽快杀了。”

    沈澹雅道:“你就别管这事了。”

    他扶着郁惜朝,陪同苏长络一块,把郁惜朝先送回屋。

    井三三耸肩,手里的刀就要劈落。

    但渐离者魁首看着萧时年,忽然道:“第一宗五长老的话是真是假?”

    萧时年一愣,回忆起怎么回事,摇头说道:“姓卢的有没有与宁师姐有染,我不好说,但肯定与我无关,所以你找错人了,只是很可惜,你没命再离开。”

    渐离者魁首颓然瘫倒。

    井三三手起刀落。

    在渐离者魁首意识消弭的时候。

    他埋葬宁师姐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此人盯着宁师姐的坟,忽有警觉,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玉佩,破碎的玉佩。

    他扯掉遮挡脸的黑布,却是顾潮流。

    隋境渐离者,也是覃境渐离者。

    是目前的隋境渐离者榜眼首名。

    也是覃境渐离者榜眼首名。

    更是陈景淮在青玄署挑选的暗子。

    让他以渐离者的身份行走。

    同时亦是被吕涧栾给策反的暗子。

    他身上有太多太多身份。

    渐离者魁首当时联系的人也是他。

    虽然正常来说,除了首领,魁首就是渐离者的老大,但因为顾潮流在覃境待了很久,覃境渐离者魁首也很久没有回到过隋境,两人在异国他乡,情谊深厚。

    甚至很多事都是顾潮流在做主。

    只是渐离者魁首把顾潮流当亲兄弟看,顾潮流是否也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渐离者魁首有事,他确确实实赶来了抚仙。

    玉佩是渐离者特质的,代表渐离者的生死,顾潮流手里的就是属于渐离者魁首的。

    玉佩已碎,意味着渐离者魁首已死。

    顾潮流攥紧玉佩,将其碾成粉末,撒在了宁师姐的坟前。

    他转身离开。

    ......

    未时,摇山。

    姜望的身影出现在山脚。

    很快,单琦玉等人迎了上来,纷纷行礼,“参见公子。”

    姜望抬手。

    单琦玉他们跟在后面,登上摇山。

    萧时年在教训李神鸢没有打招呼,偷偷跟着去落霞谷的事。

    转头瞧见姜望,他微微一怔。

    姜望笑道:“好久不见。”

    萧时年嗯了一声。

    旁边的铁锤姑娘赶忙把李神鸢拽到一旁,挡住萧时年,随即笑着朝姜望打招呼。

    姜望说道:“铁锤姑娘更好看了。”

    铁锤姑娘一咧嘴,笑道:“你小子,真会说话。”

    在院前石墩旁靠坐着的井三三,吃着花生米,摆了摆手,说道:“多谢你啊,好像当时情况挺危急的,若非你出现的及时,神鸢怕是就危险了。”

    姜望朝他点点头,说道:“应该是我谢你们。”

    铁锤姑娘拽了一把姜望,说道:“都别这么客气,好久不见了,可不能生分。”

    姜望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坐,我得去看看徒弟,等会儿再聊。”

    铁锤姑娘闻言,挥手道:“去吧。”

    单琦玉在前领路。

    来到郁惜朝在的屋外,苏长络、沈澹雅、顾揖他们都守在这里,谢吾行没在。

    苏长络唤了声老师,沈澹雅称呼掌教。

    顾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礼貌。

    姜望只是摆了摆手,看着苏长络说道:“你伤得也很重,等会儿我再替你治疗。”

    苏长络说道:“我无碍,郁师弟伤得更重。”

    姜望进屋。

    郁惜朝在榻上躺着,面色惨白。

    见着姜望,想起身,被其制止。

    郁惜朝很惭愧道:“是我盲目自大,自以为周全,让苏师兄与李姑娘他们陷入险境。”

    姜望摇头说道:“不怪你。”

    跟着进屋的苏长络他们也纷纷附和。

    郁惜朝仍有愧疚道:“我们与覃帝的计划会不会曝露?”

    姜望说道:“落霞谷里闹出的动静是很大,但也正因为很大,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目睹的,毕竟你们这一次,是差不多把抚仙境里的澡雪巅峰修士都扯进来了。”

    是雷宗主封锁了落霞谷,所有的气焰都集中在谷内,若非同境或者更高的修为,根本无法瞧得清楚,甚至靠近都难,何况第一宗的行动又是秘密的。

    雷宗主死前的话,只是想活,让姜望有顾虑的说辞罢了。

第五百零六章 荒原的来历

    姜望以神国的力量尽可能的恢复郁惜朝的伤势。

    但抚仙境里第一宗五长老围剿渐离楼的事仍在继续。

    哗啦!就在众人惊骇间,海边突然翻起一朵巨大的浪花,然后就看见穷奇叼着一头巨大的海兽海兽,慢慢的从海中走了出来。

    “谢谢。”公孙羽转身却微笑起来,然而看到佳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底却不由暗生一抹淡淡歉意。

    对于多罗叶指和大智无定指,大家或许不怎么熟悉。但是无相劫指,恐怕是如雷贯耳吧?不错,和无相劫指一样,多罗叶指和大智无定指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指法。

    这些海族的士兵方位甚是严密,一个地方,几乎是前一对巡逻刚过,后边便是跟上了新的一堆巡逻的士兵。

    由于其奉行的宗旨是弱肉强食,整个门派内人数并不是很多,他的宗门势力在整个修行界内,人数都是那种垫底的存在,但这个宗门每一个成员,实力都强大的让人心颤。

    曹操心不由得一阵酸楚,他知道,这五千弓弩手怕是完了。对面那十座耧车着实可恨,自己军的调动根本瞒不过他们,必须毁了他们,才有反击的机会。急令夏侯渊率领三千精锐步兵出战,争取冲散对方阵形。

    梁晓颖一共在店里买了4件衣服唐劲自告奋勇做起了“苦力”幸好夏天的衣服都很单薄拎在手里并不重。

    白易这话说得虽然婉转,却明确得表示了想要保护柳芳情的用意。

    用混沌原力裹住的神念根本没有惊动神柱附近的防御阵,对于混沌原力颇为熟悉的神柱任由叶子洛的神念进入。

    陆游吓了一跳,这里可是丹药交流会,如果任由这水晶球里的神秘生物胡乱,绝对会惹下乱子。

    “你可要仔细想好,如果你在这样冲动,我就真的不会帮你了。”林晨见到沉天魔仙动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他动心,于是便继续安抚。

    秦昊心里感叹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直接蹲下双手握住了陨星寒铁翘起的一角使劲一拔。

    “而且等会我和老樊就要随队出征,没有我们的照看,你们就是留在这里,也容易出事。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回味居位于青源镇的这处分店,不但继续给予消费者打五折的优惠,而且还送出不少现金折扣券。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万寿山庄的那些高层通过反复磋商,总算在最后时刻,达成共识。

    就在这时,拘留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看到来人,黄天皱起的眉头,方才逐渐舒展开来。

    服,大写的服,和陈双双在一起,黄天发现她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事儿来。等吴琳琳点完,黄天给自己点了几瓶纯正的国酒,这酒才够劲儿,今天他心情不好,就算陈双双不提议,他也打算喝几杯的。

    他们本来就是靠在封家过活,她也害怕自己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疼封吟了。

    他没想到林凡似乎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上党郡?

    然而就在这时,一切都静止了,因为一道血红的丝线从虚空中延伸进来,撕碎禁锢叶暝的躯壳,将他虚幻的意识从中拉扯出来。

第五百零七章 是直不是愚

    谢吾行看着姜望,认真说道:“我立誓为隋战至最后一滴血,这件事不需要有任何改变,但隋是隋,隋帝是隋帝,哪怕起因在隋帝,可我的剑是直,不是愚。”

    “我在西覃的这些日子,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当年的事。”

    “漠章战役里,诸国同仇敌忾,不说都是没有任何藏私的参与,大多数确是如此,有很多王朝是真的战至最后一滴血。”

    “那是对世间诸国来说,最惨烈的战争,没有依靠仙人,他们以自己的力量,最终取得了胜利,这是相互间,至少多数人无私,才能有的结果。”

    “但就在他们最虚弱也是最松懈的时候,隋国开始了吞并诸国的计划。”

    “最后演变成诸国之乱。”

    “隋高祖在之前就薨逝,他的伟岸,让我不太愿意往深里想。”

    “或者说,本来也没有太大意义,隋太宗制造了诸国之乱是事实,酿造了比之漠章战役也不遑多让的乱世,亦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死在妖怪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那些在漠章战役活下来的人,何其可悲?他们没有管诸国不诸国,无论哪个王朝,都是拼尽一切给予帮助且对抗漠章。”

    “在他们终于取得胜利,尽情欢呼的时候,背后中剑,我很难想象当时几番乱世下,人们究竟如何苟活,除了修士武夫,更遭难的还是普通百姓。”

    “但我相信,隋人们只是在执行命令,下达命令的是隋帝,从隋太宗开始,到隋新帝,再到如今的这位,相对来说,以前的事与当今这位确实无关,可他也依旧针对着诸国后裔。”

    “尤其这些后裔是被遮蔽真相,竭力的帮助过隋的人,而得知真相的人,汇聚在覃,不知真相的,以祁为最,更是为隋南征北战,把仅剩的黑焰军力量消耗殆尽。”

    “作为祁后裔仅剩的血脉,你想报复,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隋人,自然向着隋,但报国与忠君其实是两码事,我更敬重的应该是隋高祖,而隋太宗的行为,某方面可以称为枭雄,毕竟是他开创了大隋的盛世。”

    “只是每个人对他的看法肯定都是不一样的,我对他的印象,也没那么好。”

    “隋新帝在位期间,除了捡了隋太宗的尾巴,让大半诸国归隋,之后在收复西覃的数十载战役里直至薨逝,把大隋盛世又打没了一半,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当今这位虽然也没做出多少功绩,起码没有让大隋倒退,反而因仁德之政,又往大隋盛世靠拢了些,所以,我从来也没觉得他是昏君。”

    “但事实上,他为了修行,已荒废朝政许久。”

    “因你的事,我更明白,他所谓的仁德,未必是真仁德,其实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隋境这些年里总是会有被封王侯的诸国后裔在衰败,偏偏只有他们在衰败。”

    谢吾行沉默片刻,摇头说道:“说这么多,我只是更明确一件事。”

    “世间事很复杂,庙堂上的事尤为复杂,有些事能分对错,有些事很难分出对错,那么只需要自己心里知道对错就行,也不用在乎这个对错是否被别人认可。”

    “我心里认为是对的,就应该去做,哪怕很多人觉得是错,而这本来也是剑心所指,事实证明,在我想通这件事后,我的状态有了好转,那便该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帮你,也不会阻挠你,我的剑会指向隋敌,但我的剑不会指向朋友。”

    姜望一直听着,没有搭茬。

    他并非不能理解谢吾行的想法。

    谢吾行是土生土长的隋人。

    老师是大隋剑神。

    也是青玄署上卿。

    而作为剑阁真传的谢吾行,其实在青玄署里也有职位。

    准确地说,但凡是隋境宗门,尤其是大宗,宗主及真传弟子都有在青玄署挂职。

    正像谢吾行自己说的,他立誓为大隋战至最后一滴血,他会以身为隋人而骄傲,且这份骄傲持续了很多年,忽然有了动摇,很难做到无所谓。

    哪怕不理解,姜望也不会说让谢吾行必须做出选择。

    但既然谢吾行有了好的解决办法。

    姜望此时此刻似乎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他举起酒盏。

    谢吾行与其碰盏。

    两人一饮而尽。

    姜望没有提剑神林溪知的事,除了答应了林澄知,也是怕谢吾行因此剑心再出问题。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可暂时的隐瞒,对目前的谢吾行来说,确实益大于弊。

    姜望就不再多想。

    闲聊吃喝了一会儿。

    才又提及抚仙境里的正事。

    沈澹雅说道:“我时刻让人盯着第一宗五长老围剿渐离楼的事,落霞谷一战的动静虽然传递整个抚仙,但真相揭露,应该还需要些时间,南部的那边会更快传扬开来。”

    “而目前除了五长老,北部宗门都未妄动,第一宗去落霞谷的人都死绝了,围剿渐离楼又召集了大量人力,东篱山上,怕是没剩多少弟子。”

    “做事要做绝,咱们应该趁此机会,把第一宗直接拿下。”

    “要么占据东篱山,要么把他们的护山大阵搬来摇山。”

    这便又是一个对错的问题。

    在旁观者,乃至第一宗、落霞谷,以及多数抚仙宗门眼里,摇山望来湖绝对是极恶。

    落霞谷的覆灭,算是他们一手造成。

    第一宗几乎毁了一大半,也是他们的谋划。

    落霞谷还好,本来就要针对摇山,是明摆着的敌人。

    第一宗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另说,至少在摇山的问题上,的确与他们无关,甚至因为第一宗的规矩,让摇山望来湖更多了周旋的时间。

    单就这件事上,怎能不说第一宗无辜?

    何况还要再把第一宗整个拿下。

    但在望来湖的立场,他们占了摇山,就已动了很多宗门的利益,尤其是落霞谷,事情不解决,以他们现有的力量,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宗门之间的争斗,原本也没有什么对错,只需要理由。

    事情做了,当然要做绝,否则后患无穷。

    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就是对的,而是必须这么做。

    在郁惜朝的想法里,这是老师的退路,或者说,是老师给他们的退路,他们要站稳脚跟,也是感谢覃帝的助力,某一层面,亦算为覃帝蹚路。

    郁惜朝可以不畏生死,但无论望来湖、黑焰军、南椋军,尤其是他们的家属,都得给予后盾保障,有些人必须要活着,有些人能活着也要最好活下来。

    如果这些人活着,需要有别人死去,他不会有任何迟疑让别人去死。

    若事事分清对错,哪还有乱世?

    你想认,别人未必认。

    这个世间,本就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眼下抚仙境里已无最大的阻碍,就该乘胜追击,让望来湖成为抚仙境的第一宗门。

    但此事还是得征求姜望的意见。

    姜望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放弃的理由。

    郁惜朝当即说道:“目前最难应付的只有第一宗的五长老,她毕竟是澡雪巅峰修士,我们伤势又没有彻底痊愈,所以趁她注意力还都在渐离楼上的时候,攻占第一宗。”

    他是没有把姜望算在内。

    若姜望出手,漫说第一宗,整个抚仙境也能在盏茶时间里沦陷。

    而对此事,姜望确实没有插手的意思。

    除非郁惜朝他们打不赢。

    攻占第一宗的首要目的其实是护山大阵。

    有了护山大阵,郁惜朝他们就有了对抗五长老的底蕴。

    但把别人的大阵据为己有,却非易事。

    那不是把第一宗攻下来就可以的。

    这就得需要姜望出手了。

    郁惜朝他们制定计划。

    也让人时刻探查五长老的动向。

    但在他们行动之前。

    有人先行动了。

    陈、宁两位宗主很及时得到了来自南部的消息。

    是另派人在落霞谷的周边宗门问到的。

    且也小心翼翼去落霞谷探查了一番。

    那里是一片废墟。

    纵是大雪纷飞,都没有掩盖尸骨成堆。

    那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们以最快速度把消息送了回来。

    陈、宁两位宗主对视一眼,都很震惊。

    落霞谷已成废墟?

    那位澡雪巅峰的老宗主也死了?

    包括第一宗的郎识礼。

    但并未瞧见第一宗的雷宗主及公西闻的身影。

    要么活着,要么被挫骨扬灰。

    可问题关键在于,传回的消息是说落霞谷里,同样有大量的第一宗修士陨落,陈宗主他们也时刻让人盯着东篱山,不见有谁回来。

    至少证明着,第一宗灭了落霞谷,自身也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

    总不能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吧?

    落霞谷有这个实力么?

    但如果第一宗的人没有死绝,人去哪了?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别的事?

    宁宗主皱眉说道:“根据消息来看,落霞谷里的战况,打得很是惨烈,可若是有雷宗主亲自到场,不至于如此吧?落霞谷的那位老宗主,哪能是雷宗主的对手?”

    陈宗主说道:“可能我们都低估了落霞谷,他们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目前无法确定的只有雷宗主及公西闻的生死,郎识礼都死了,此战之激烈,超乎想象。”

    宁宗主迟疑道:“所以第一宗真的没有讨到好处?”

    陈宗主想了想,眯眼道:“要不要赌一把?”

    宁宗主问道:“怎么说?”

    陈宗主说道:“从当前线索来看,要么只剩雷宗主活着,他潜回东篱山,我们的人没有注意,并非没可能,要么是也死了,或者受了重伤,仍在南部。”

    “咱们以拜访的名义去一趟东篱山,如果雷宗主在,那我们就是真的拜访,如果不在......这可就是绝好的机会。”

    “五长老把东篱山的修士几乎搬空去围剿渐离楼,眼下除了护山大阵,防守是最薄弱的时候,咱们去拜访,就可以绕开大阵。”

    宁宗主瞪大眼睛说道:“陈兄的想法未免太危险了吧,既是拜访,咱们肯定不能带很多人去,哪怕前面绕开了大阵,凭咱俩的修为,只要东篱山上还有澡雪境,护山大阵被开启,咱们在外还是在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肯定打不赢啊。”

    陈宗主说道:“所以我们要多找些宗门的宗主,一块去拜访,虽然的确不能带很多弟子,但可以让门下弟子做好准备,在距东篱山最近且不会被轻易察觉的地方等着。”

    “如果雷宗主不在,就只有专门的守阵人能开启,我们找机会让他开启不了大阵也就是了,相信不忿第一宗的人很多,若有机会,他们谁都想推翻第一宗。”

    “而他们正好能被我们利用。”

    “抚仙里澡雪巅峰修士,只有第一宗及落霞谷存在,可要说澡雪境,刘家兄妹已经死了,确保护山大阵不能开启的情况下,试问谁还能是你我二人的对手?”

    “所谓富贵险中求,我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何况雷宗主在的话,若是没有明显的伤,咱们也难走出这一步,因此主要还是试探,而这一步是怎么都得走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退路已有,我觉得没有再多考虑的必要。”

    宁宗主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好!那我就陪陈兄走这一遭!”

    有了决定,他们动作很快。

    想召集别的宗门也很容易。

    这个时候,需要实话实说。

    讲明落霞谷的覆灭,第一宗的状况。

    说痛打落水狗,或许不太合适。

    毕竟第一宗此时是不是落水狗,他们还不能确定。

    但常年积压的情绪,在陈、宁两位宗主的挑唆下,不少宗门都决定出手。

    最终明确的,是二十四座宗门的掌教,登上了东篱山。

    他们毕恭毕敬的登门拜访,理由是摇山这件事。

    而因管事的都不在,留守的第一宗修士,却没有让他们上山。

    宁宗主他们则很客气的非要求见雷宗主。

    哪怕第一宗的修士横眉冷对,甚至呵斥,让某些宗门的掌教下意识的有些犯怵,却吓不到已察觉些问题的陈、宁两位宗主,他们对视一眼,直接胡搅蛮缠要登山。

第五百零八章 东篱山脚下

    他们这么些宗门的宗主一块来拜访,按理说,怎么也该有个稍微够分量的人出面,哪怕可以说是第一宗压根瞧不上他们,但在吵吵嚷嚷间,动了火气,就该出现了吧?

    正因瞧不上,看着他们在这儿喋喋不休,还不出面呵斥一番?

    只让守山的跟他们掰扯?

    陈宗主以为,东篱山上怕是已没什么人。

    五长老围剿整个抚仙境的渐离楼,的确需要很多人手,何况雷宗主亲自打上落霞谷,虽然过程里,他们毫无所觉,但准确的消息,死在落霞谷的第一宗修士可不少......

    齐格拗不过她们只能答应了下来,当然了,到时候有机会的话,他这医院的老板会抢把单给买了,不让两位护士MM破费。

    出了松山机场,邓丽君看到数千歌迷来到机场欢迎她。她与歌迷们握手,为歌迷们签名,而且还接受了报社记者的采访。

    法师在机场看都欧阳和月的时候,简直是吓了一跳,她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儿,而且大冷的天,竟然只穿这个黑色的丝袜,上面套了一件男人的白色衬衫。

    这也就等于说,基本上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用户看完之后迫不及待就投票了,而且都是投了全部的推荐票。

    姜颖有这样的疑惑,宁望舒并不奇怪。只要是正常的人看到他现在和以前的情况反差如此巨大,只怕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存在。

    在得到谭启华的肯定之后,梁凡马上通知了有关部门的人,同时他也在往这边赶过来。

    “不,把三十名高层都带过来,我想多交些朋友,沈老板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齐格很坚持的语气。

    楚云嫙也看向了吴真牛,有些猜不透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和齐格感情上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外人知道?

    这样的比武,在北宋以及南宋都是很多见的,之所以用包裹布巾的哨棒比武,是防止身体方面的伤害。

    他从山洞中走了出来,飞入天空,他打算往下一块大地飞去,看看另一块大地上的修炼速度如何。

    朱夫人看到紫萱的脸色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她误会了紫萱脸色的变化的原因,当下更是对紫萱亲热三分,越发的对紫萱嘘寒问暖起来。

    “好,你以后就跟我练拳吧。”林成打开了心结,如果亨利是真心想学拳,那自己一定会把自己所学毫不保留的传授。

    紫萱过去坐下:“都不是,我是来吃饭的。”看人家这一桌子精美的菜式搭配的才真叫好,有荤有素、有鱼有肉;最主要是的看得出来除了那大碗的汤被盛出一些放在芳菲面前外,其它的菜是连动也没有动。

    “搞定!走啦!!”尤利娅拉了一下正在发呆的我,根本没有管米修斯,第一个出了职业工会的大门。

    “月儿……终有一天我会亲自将你唤醒……”龙凌仰望天空,似乎是看到了那张清美的脸蛋,微微一笑。

    赵雪紧紧的咬着下唇,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和钱拿出来了,放在络腮胡的袋子里,可是那络腮胡,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站在赵雪的身边。

    npc部队常年驻扎在凌云城外,基本上都是一些黑暗势力扩张的边远危险地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半个月哥顿·约瑟夫率领的红枫军团换防了,从原本的深渊要塞转到了龙骨山脉脚下。

    噗!一声轻响,血龙仅仅是随口喷出一口龙炎就将艾菲洛克元帅重新打落下去,强弩之末的元帅又砸塌了一间民房,生死不知。

    听到程然的威胁,尤其是之前见识了程然那可怕的手段之后,这个青年顿时吓了一跳,一下就老实下来了。

    “老大你别气了,仇必须报,不过还是完成任务,叫你干爹解了咒再说。哎。就是可惜了这神器。不知道它的效果。”一枪道。

    买了一个煎饼,下端包进了纸袋子里面,拿起来有一些烫手,不过当煎饼入口之后,那种烫口,烫手的温度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被一个刚得道的妖修逼退,火狼感到很没面子。十分恼火的他,后退时猛然挥刀,一道火红的刀弧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老朱的身前。

    冷寒烟从未想过,自己的命,竟然会与这个自己一直想杀的人绑在一起。

    根据罗虚大陆的史料记载,在数百万年前,地底生物曾经大举入侵过罗虚大陆,强大的王族,有着足足十个之多,其中领头的便是类人生物的王族。

    “什么?竟然有这事?”作为红城一员,蓝媚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听了以后,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项昊又一次点头,他又怎会让萧凤的身体受到损坏?当即,项昊在人们惊诧的注视下,将萧凤的身体,收进了乾坤袋中。

    他们皆在找掌柜,这时听到外头有人咳嗦两声,声音是掌柜的,且是有意的咳嗦。“在外头。”一人说道。听到掌柜在外头,他们皆往出走。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十亿灵石,要不了多久就能轻松还清,还会剩下不少。

    血液浸染着大地,将土囊给染红,那些滚烫的鲜血渐渐的冷却,只是却阻挡不了更加新鲜更加滚烫的鲜血洒落。

    司奇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无法强求,司奇便拉着没有反应的林梦惜,与很是安静的姚娜娜离开了房间,到了外面。

    其中不少镜头ng了许多遍之后,导演与演员都不耐烦了,但是依然是这样。

    那位大人他是惹不起,可他对萧子川只擒不杀,事后再将萧子川交给他们鄂脉的宫主去处置,这口锅他抗不住,宫主总能抗得住吧。

    大家听郑昊这么说,互相对望着,陆雪第一个说道:“我留下来!”说着,举起了手。

    “老大,该怎么办?难道我要被困死在这里?”龙傲天着急无比。

第五百零九章 摇山望来湖

    雪还在下着,但已是微雪。

    寒风很凛冽。

    东篱山银装素裹。

    浩浩荡荡数百人众踏雪而至。

    惹来陈宗主等人皆行注目礼。

    宁宗主眯眼瞧了瞧,脸色忽变,急声道:“是望来湖的人!”

    戴师兄挑眉。

    最近摇山望来湖的事确实在抚仙北部闹得沸沸扬扬。

    但戴师兄只是听闻,还真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个望来湖,此刻不免有些好奇。

    陈宗主的声音响了起来,“戴兄,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望来湖真要搞事,甚至有胆量直接来了东篱山,他们完全是不把第一宗,不把戴兄放在眼里啊。”

    这位戴师兄在抚仙境,至少抚仙北部,并非毫无名声。

    可抚仙境南北讨论最多的只有郎识礼、公西闻,再就是林阙。

    哪怕名声仅次于他们,也容易被忽视。

    何况戴师兄在外的名声本来就不响。

    平时谈及第一宗,哪有戴师兄的事。

    今日陈宗主一番话,直接把他与第一宗挂钩,好像他能代表第一宗似的。

    别管是不是溜须恭维,戴师兄很高兴。

    看到戴师兄此刻的神情,陈宗主则想着,常年待在温室里的家伙,果然很蠢。

    无论雷宗主是死是活,最好的结果也是重伤,五长老又不在东篱山,等于说除了护山大阵,第一宗目前毫无依仗。

    望来湖一众的到来,必然来者不善,戴师兄却还能因一句随口的话笑出来。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陈宗主不认为第一宗还有别的依仗

    ,所以只能是戴师兄自傲到蠢的程度,看不清形势,盲目到不知危险是什么。

    倒不是他认为望来湖能攻破第一宗的护山大阵,但打了那么久交道,他起码知道望来湖的郁宗主不蠢,若没有准备些什么手段,哪会直接打到东篱山来。

    但其实他也乐见如此。

    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登上东篱山了。

    陈宗主赶忙说道:“戴兄,虽然望来湖在第一宗眼里,如蝼蚁一般,可他们确实有些本事,咱还是退回山上,暂避锋芒的好。”

    戴师兄闻言,眉头一皱,想着姓陈的前言不搭后语啊,莫不是也瞧不起我?

    前面那句话其实是讽刺?

    他语气冷淡说道:“小小望来湖,也配让我暂避锋芒?陈宗主,你到底是在小觑第一宗,还是在小觑我?”

    陈宗主诚惶诚恐道:“陈某哪敢啊,望来湖有胆打上东篱山,确实愚不可及,但戴师兄不是说雷宗主不在嘛,五长老又召集了许多弟子在围剿渐离楼,现在属实敌众我寡啊。”

    戴师兄冷声道:“就算现在东篱山上没多少人,也不是一座望来湖能讨到便宜的,对付他们,何须宗主在场,他们胆敢冒犯,已是罪该万死,更该扬我门威,岂有退避的道理。”

    陈宗主眼眉一挑,说道:“戴说的极是,我先前说错话了,戴兄出手,拿下望来湖自是不在话下,他们敢找上门来,正好碰见戴兄,那是想不死都难啊。”

    戴师

    兄淡淡一笑,自是觉得的确如此。

    但第一宗的守山弟子却上前劝阻道:“戴师兄,眼下确无硬拼的必要,咱还是退回山上,以护山大阵防之。”

    戴师兄眼眉一横,“放肆!”

    守山弟子们吓了一跳。

    就听戴师兄又说道:“护山大阵是随便说开就开的么?一个望来湖罢了,还要开启护山大阵,传扬出去,我第一宗的脸往哪儿搁?”

    守山弟子们想了想,确有道理。

    但问题是现在第一宗里真没多少人啊。

    然而戴师兄已拔剑出鞘,“他们来再多人也是乌合之众,我一人足以打杀。”

    戴师兄想着,这正是自己彰显能耐的机会,哪怕望来湖不太够格,亦能凑合。

    届时五长老回来,也能邀邀功。

    至于说陈宗主也是澡雪境,甚至争夺摇山的宗门,加起来有好几位澡雪境,可之前毕竟是有第一宗的规矩在,若无规矩限制,摇山早被拿下了。

    何况戴师兄自诩比陈宗主这些人强多了。

    漫说望来湖里同样有澡雪境,纵是再多几个,他亦胜券在握。

    同境之间的差距,有时也如鸿沟。

    只是准备出手的戴师兄,脚下一顿,看了陈宗主、宁宗主两人一眼,又瞥向其余的宗主,心中一动,说道:“刚才某位宗主的话也有道理,我许可你们出手,谁杀得望来湖修士更多,摇山就是谁的。”

    傲慢归傲慢,他也得考虑到,万一出了差错,会很丢脸。

    毕竟望来湖来势

    汹汹,人多势众,正好让这些宗主们帮他分担一些对手。

    戴师兄话音落下,自鸣得意。

    想着无论是谁,都得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们甚至还要对自己感恩戴德。

    除了陈、宁两位宗主,其余的宗主确实心动了。

    在无法明确第一宗的实际状况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也怕成了陈、宁两位宗主的棋子,摇山是切实的利益,更能吸引他们。

    甚至有些宗主颇为嘲讽的想着,姓陈的献出了镇山石,不仅目的没达到,拿下摇山这件事,也没有得到任何优先权,属实是白白浪费了镇山石。

    但陈宗主却是面无表情。

    能拿下东篱山,摇山还重要么?

    谁爱要谁要。

    何况落霞谷已经没了,若第一宗也没了,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他的宗门就是新的抚仙第一宗。

    这些宗主去打望来湖,那就打呗,打个两败俱伤最好。

    戴师兄一声令下,这些宗主就都上了。

    而正往这边来的郁惜朝一行,见此画面,还是有些意外的。

    虽然他们数百人众浩浩荡荡而来,是人都知道来者不善,可终究还没打照面呢,对方直接就杀了过来,总觉得好像差了些流程?

    但郁惜朝也没什么废话,举剑上扬,望来湖修士、黑焰、南椋武夫,纷纷亮出兵刃,随着一声‘杀’字落地,双方人相互奔赴,很快战作一团。

    姜望仍旧在慢慢走着,闲庭信步的穿梭其间。

    戴师兄顷刻就注意到

    了姜望。

    很自然以为对方就是望来湖的那个郁宗主,整个气场都不一样。

    他没有丝毫迟疑,自信一笑,直接就冲着姜望去了。

    姜望还在闲庭信步的看戏。

    虽然周围打得很激烈,但望来湖的人更多,自是无有敌方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也没机会腾出手来专门对付他。

    戴师兄的动作很快,如离弦之箭掠了过来,甚至人未至,声先到。

    “好胆的望来湖!若非第一宗的规矩,尔等早被蚕食殆尽,不思感恩,还敢打上山门,那就得为挑战第一宗的威严而付出代价!给我拿命来!”

    他剑势磅礴,惹来空气炸响。

    势大力沉的斩向姜望。

    姜望挑了挑眉。

    瞬间伸手,就夺了戴师兄的剑。

    戴师兄一个踉跄,险些扑倒。

    他满脸惊异的回身看向姜望。

    姜望掂了掂手里的剑,笑着说道:“还给你。”

    戴师兄似没反应过来般伸手要去接,结果姜望轻轻掷出,却是直接撕裂了空间,戴师兄猛地回神,极其狼狈的往旁边一扑。

    而姜望握拳。

    被掷出的剑,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姜望笑道:“躲什么,接剑啊。”

    戴师兄满脸惶恐的爬起身,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姜望说道:“望来湖的人呗。”

    戴师兄心想,望来湖里有这等狠人?

    那怎么没有直接把争夺摇山的宗门宗主都给宰了?

    毕竟第一宗的规矩是不能随意的大规模厮

    杀,宗主之间是可以分生死的,有这实力,还能让陈宗主这些人蹦跶到现在?

    戴师兄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抬眸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他也不等姜望反应,拔腿就跑,更急着喊道:“快开启护山大阵!”

    姜望是有些无语。

    挥了挥手,停在半空的剑嗤的一声掠出去。

    戴师兄闷哼了一声。

    重重扑倒在地。

    属于他自己的剑已将其贯穿。

    他满脸恐惧朝着守山弟子们伸手,但那把剑再次震颤,直接将他的真性泯灭。

    戴师兄的手无力垂下,眼眸失去神采。

    不知此刻心里会在想些什么。

    而眼睁睁看着戴师兄死在面前的第一宗守山弟子,傻了眼。

    陈、宁两位宗主更是吓得亡魂皆冒,猛地抓住旁边守山弟子的肩膀,歇斯底里喊道:“快让我们上山,开启护山大阵!”

    守山弟子们也顾不得别的。

    带着陈、宁两位宗主上山,伴着一声嘹亮的口哨,护山大阵随之开启。

    而奔袭登山的途中,陈宗主也时刻注意着护山大阵的力量浮现的中心位置,以确定守阵人的方位,在守山弟子们慌乱之余,他们改路遁走。

    眼下最要紧的是掌控护山大阵。

    宁宗主则通知了暗中随行的门下弟子,让他们即刻行动。

    他们找到守阵人位置的时候,数以千计的门下弟子也来到了东篱山脚,朝着望来湖的人就杀了过去。

    而其余的宗主们很慌。

    戴师兄上来就死了,陈、宁两位

    宗主又上了山,那他们咋办?

    想逃怕是逃不掉。

    只能把自家门下等候在东篱山附近的弟子都召上来,殊死一搏。

    他们慌是因为事发突然。

    很快就觉得是那个戴师兄过于废柴。

    望来湖里有澡雪境修士,且不止一位,他们是知道的,同为澡雪境的戴师兄会生还是会死,其实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死得这么干脆利落。

    但事已至此,他们除了咒骂,亦确凿了陈宗主说的,第一宗里出了很严重的状况,只有些自视清高的废柴在守山。

    他们这么多宗门召集了很多弟子,加起来,澡雪境也不少,自诩有一战之力,甚至该是必胜的,正好趁着机会灭了望来湖,然后再说陈宗主的事。

    但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

    无需姜望出手。

    哪怕郁惜朝他们伤势都没有完全恢复,依旧压着他们打,有些宗主都没等到自家门下弟子出现,就命丧了黄泉。

    姜望则径直朝着东篱山上走去。

    站在护山大阵前。

    姜望随意打量几眼,攥着拳头,就要击碎这座护山大阵,只要阵枢不毁,大阵还能再开启,所以并非彻底毁去。

    但在一拳即将挥出的时候。

    周围空间扭曲。

    五长老的身影出现。

    伴随而来的还有大量的第一宗修士。

    在得到戴师兄的传信,说雷宗主、施长老、郎识礼的命牒已碎,五长老是很震惊的,哪还顾得上围剿渐离楼,干脆把人都撤了回来。

    但东篱山前的场

    景,更让五长老惊怒交加。

    “你们是谁?落霞谷的人?!”

    郁惜朝、苏长络两人站了出来。

    哪怕人数上没了优势,但实力上优势仍在。

    他们完全能腾出身。

    郁惜朝执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摇山望来湖,郁惜朝是也!”

    五长老看着他,难以置信道:“望来湖?谁给你们的胆子?”

    郁惜朝说道:“当然是自己给的,落霞谷已灭,你们的宗主也陨落了,第一宗名存实亡,这个位置,是该换个人坐了。”

    五长老心头一颤,宗主陨落的事,她才刚知,怎么望来湖就已经知道了?能率人打上来,恐怕要更早知情,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这里面还有你们的事?”

    郁惜朝说道:“落霞谷一战,我们就在场。”

    五长老顿时怒火中烧,被气昏头的她,也没去想哪怕望来湖的人有参与,亦不该能让自家宗主陨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件事,而是直接拔剑。

    “我杀了你们!”

    郁惜朝、苏长络当即就要出手。

    姜望却上前说道:“敌人又来了许多,还有人在往这儿赶,你们去对付这些人就好,负伤与眼前这位打,你们怕是打不过。”

    郁惜朝两人转头见五长老带回来的第一宗修士已杀向望来湖的人,便也没有非得逞强去打五长老,朝着姜望行了一礼,就杀了回去。

    五长老更不会管对手是谁,眼前的人都得死!

    她聚势一剑直接砸落。

    瞬间使得天地

    变色。

    暴风雪呼啸卷来。

    姜望背负双手,面露微笑。

第五百一十章 护山大阵破

    五长老的一剑,声势浩大,携裹着滔天怒意。

    让周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人也不得不注意。

    第一宗与落霞谷的事,郁惜朝没有想要隐瞒。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也没必要管旁人的看法。

    望来湖要的是掌控整个抚仙境。

    哪怕这与当年第一宗奠定抚仙第一地位的行为,本质上没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当年的第一宗更狠。

    但这也是五长老极其愤怒的原因之一。

    属于是常年猎鹰却被鹰啄了眼。

    除了震惊雷宗主的死,其余谁死谁活,不能说毫无怒意,但相比之下,五长老的愤怒值没那么高,反而受此屈辱,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更让她愤怒。

    所以她斩出了极强的一剑。

    东篱山脚前掀起极其夸张的狂风。

    让得微雪瞬间转为暴雪。

    致使部分混战的人们只能逃窜躲避。

    姜望面露微笑,长发狂舞,衣袍猎猎作响,却自岿然不动。

    “不愧是第一宗的五长老,澡雪巅峰的大修士!”

    “那家伙怕是被吓傻了。”

    “就算陈宗主猜想不虚,有五长老在,我们也毫无希望,看来得再做打算。”

    某些宗主惊惧于五长老的力量,改变了想法。

    要拼一把的前提是有希望。

    他们受制第一宗多年,内心里都有反抗的意识,被陈、宁两位宗主几番话就动了念头,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有些人还是很快醒悟过来。

    此时的东篱山上。

    到处是残骸。

    没了戴师兄,剩下的都是洞冥修士,最高不过洞冥巅峰,自然绝非陈、宁两位澡雪修士的对手,甚至都没有翻起什么浪花,就被杀了个干净。

    守阵人更是第一个就死了。

    按理说,守着护山大阵阵枢的,修为该是不低。

    但既为护山大阵,确实不会轻易开启,除非很大的事,或者灭宗之战,真到这个时候,雷宗主弹指间就能开启,用不着守阵人。

    守阵人的存在,是雷宗主不在,或无需宗主亲自出手的时候,负责开启大阵的人,也就用不着多高的修为,能把大阵开启就行。

    当然,最开始的守阵人其实是大长老担任。

    总而言之,事情就这么个事情。

    陈、宁两位宗主掌控了东篱山。

    见着了护山大阵的阵枢。

    整座山上,也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们此刻有了闲心,观望山下的情况。

    五长老的那一剑,被他们看在眼里。

    宁宗主沉声说道:“素来听闻五长老在第一宗的长老里,实力处在下乘,如今看来,哪怕传闻不虚,澡雪巅峰也终究是澡雪巅峰,非我等能力敌。”

    陈宗主也感慨道:“真是让人颤栗的力量。”

    “但好在我们已掌控了第一宗护山大阵的阵枢,纵是五长老也别想轻易攻破,虽然期待望来湖的这些人能消耗一些五长老的力量,结果怕是不太尽人意。”

    “咱们得尽快利用第一宗的资源破境才行。”

    陈宗主的眼珠转了转,看着宁宗主说道:“眼下情况与计划里还是有些差别,我们没办法一块破境,只能先指着一人破境,另一人防备山下的情况。”

    宁宗主眼眉一挑,直接揖手说道:“那就拜托陈兄了。”

    陈宗主的嘴角微微抽搐,随即笑呵呵说道:“我的修为比宁老弟高一些,为了胜算以及几率,还是我先破境最好,宁老弟该明白一旦失败,我们下场是什么样。”

    宁宗主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不太愿意,但陈宗主的话很有道理。

    就算争了个先破境,最后出了差错,两人都得死,毕竟第一宗的护山大阵没办法把五长老挡在外面很久。

    他们对视了片刻,倒是没有反目,这样会显得很蠢。

    而且相互间也算了解。

    不至于说谁破了境,就会把另一人杀死。

    只是争个先破境,也算人之常情。

    真反目了才是把路走绝了。

    他们两人合力才是无往不利,缺了谁,都很难走到今日。

    统一了意见后,陈宗主就准备破境。

    宁宗主守着阵枢,继续盯着山下的情况。

    而就在陈宗主心无旁骛的开始了破境。

    五长老的一剑也落在了姜望身上。

    暴风雪呼啸着。

    强大的力量四溢,让得周围人退了又退。

    他们等着看姜望被轰杀个粉碎。

    但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五长老的剑是落在了姜望身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姜望的手上。

    被姜望一掌挡住。

    随即另一只手握拳,猛地砸出去。

    甚至他都懒得拔刀。

    而那一拳的力量,直接崩碎了五长老的攻势。

    甚至震碎了五长老的剑,使其吐了口血,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除了望来湖,其余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傻了眼。

    怎么轻易杀了戴师兄就算了,五长老也是同样的下场?

    那家伙到底是谁?

    场间自是有不少见过郁惜朝的,虽然见的是戴面具的郁惜朝,可也知道,姜望绝非望来湖的那个郁宗主,望来湖里居然隐藏着这等强者?

    能举手投足就打败了五长老,怎么也得是第一宗雷宗主,这位抚仙最强者的层面吧?

    那他们还打个屁!

    但胆怯归胆怯,暂时没人轻举妄动。

    在东篱山上盯着的宁宗主,更是瞪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他回头看向在破境的陈宗主,也不敢打扰,怕其破境失败,一切更得玩完。

    只是望来湖里有这样的人物,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问题有点严重了。

    宁宗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姜望朝着五长老走了过去。

    五长老挣扎了好久才站起身。

    她更是震惊看着闲庭信步走来的姜望。

    “那个在第九峰上,把姓卢的救走的,是你?!”

    姜望摇头,“不是。”

    五长老不信。

    “在落霞谷杀死雷宗主的也是你?”

    姜望还是摇头。

    五长老依旧不信。

    若非是他。

    姓卢的怎么可能从第九峰上,雷宗主的攻势下,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非是他。

    雷宗主怎会死在落霞谷?

    抚仙境里,谁能杀死雷宗主?

    若非是他。

    难不成还有等同的第二位强者?

    五长老很清楚,雷宗主怕是大意了。

    想到对手很强,没想到这么强。

    准确地说,是他们都大意了。

    落霞谷就是背锅的。

    始作俑者是望来湖。

    他们第一宗与落霞谷争斗,望来湖坐收渔翁之利。

    五长老把牙都快咬碎了。

    恨啊!

    若是雷宗主还在,施长老他们还在,赢得肯定是他们第一宗。

    但现在只剩她自己,怎么打?

    可她依旧没有想着求饶。

    而是转头掠上东篱山。

    想借着护山大阵挡住姜望,趁机恢复些力量,甚至把第一宗里的所有资源都拿来提升修为,未必没有生路。

    只是她奔袭半途,却反而被自家护山大阵挡住了去路。

    五长老怒吼着,“你们在搞什么!”

    山上自是无人回应。

    宁宗主在纠结。

    意外再次发生。

    如果救了五长老,对付姜望,或许的确能多些胜算。

    但他们该怎么解释此时山上的情形?

    又该怎么解释拿着第一宗的资源,正在破境的陈宗主?

    到时候,别让五长老一怒之下,先把他们给宰了。

    他可不敢赌能劝住现在气急败坏的五长老。

    但他的稍微纠结,也让五长老明白山上出了事。

    姜望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哦,刚才有两个人上山了,想是大杀四方,夺了阵枢,掌控了护山大阵吧。”

    五长老猛地回身,咬牙切齿道:“真是好算计!”

    姜望摆手道:“那两个人可与望来湖无关,别泼脏水。”

    五长老沉着脸说道:“你们望来湖刚来抚仙没多久,想来不太可能在两年半以前就派人先加入第一宗,若是这样,只能说你们图谋甚深!

    “但不可否认的事实,你们伪装嫁祸落霞谷,引起我们第一宗与落霞谷的争斗,现在又借着机会攻上东篱山,此事一桩桩,何须再泼脏水?还不够脏么?”

    姜望平静说道:“为达目的,耍些手段,在宗门争斗里也实属正常,要比谁的手段更脏,恐怕我们还差得远,仍需学习,但我也不会否认这些手段。”

    五长老又回眸看了眼山上,阴沉着脸说道:“你们想要什么?稳固摇山?还是想谋夺抚仙第一宗的位置?事已至此,你们都已经成功了。”

    “我们没必要非得打生打死,你们也不可能把抚仙的修士都杀干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愿入望来湖效力,以此止战,亦算皆大欢喜。”

    姜望笑道:“那很好。”

    五长老也笑道:“那就烦请出手,先破了大阵,把山上的两个家伙抓出来。”

    姜望道:“可以。”

    他挥了挥手。

    护山大阵破。

    五长老一脸震惊。

    山上的宁宗主更是吓瘫在地。

    第一宗的护山大阵就这么被破了?

    五长老难以置信道:“你究竟是何修为?!”

    姜望笑道:“以后有机会说,如果真有机会的话。”

    五长老闻言,脸上阴晴不定。

    但她很快就掠上了山。

    出现在了宁宗主眼前。

    宁宗主讪笑着,还待解释。

    五长老淡淡一句,“原来是你们。”

    随即拍出一掌,宁宗主直接死得渣都不剩。

    她转头看向在成堆资源里破境的陈宗主。

    再次出手。

    陈宗主似有察觉危险而睁开了眼。

    见着面前的五长老,他目露茫然。

    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被一掌灭杀。

    山下的混战自然也结束了。

    五长老认输了,剩下的第一宗修士也没了抵抗的心力。

    其余宗门的人更是纷纷放下兵器,甚至恭维起了望来湖。

    但郁惜朝他们没搭理,让这些人都聚在一块,老实蹲着。

    谢吾行、苏长络等人负责盯住。

    郁惜朝则跟着姜望上山。

    五长老就站在阵枢前。

    郁惜朝冷声道:“你说投诚,未必让人尽信,还得看你表现,先把阵枢拿来。”

    五长老没有迟疑,托起刻着诸多花纹的圆盘,走向姜望、郁惜朝。

    但郁惜朝没有急着去接,而是把手搭在剑柄上。

    五长老说道:“我说为望来湖效力,绝非虚言,毕竟我打不过你们,不必此般警惕,只是我以为,你们望来我们望来湖若是搬来东篱山的话,这阵枢还是不移动的好。”

    郁惜朝说道:“望来湖搬去哪儿,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五长老笑了笑,忽然伸手拍向圆盘。

    她的表情也转而狰狞,歇斯底里喊道:“想让我效力,痴人说梦!毁了阵枢,崩碎此阵,迸发的力量,足以把整个东篱山夷为平地,要死,大家一块死!”

    但郁惜朝却一脸平静。

    姜望甚至笑了笑,说道:“很好的生还机会,可惜你放弃了。”

    他随后打了个响指。

    五长老眼睛瞪大,圆盘从手上掉落,郁惜朝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又退回原来的位置,而五长老则踉跄着,忽然跪倒,再重重趴在地,已无气息。

    真性在她倒地前,就已泯灭。

    姜望从郁惜朝手里接过阵枢,说道:“山下的人,是要死还是要活,你来处置,我会将大阵搬去摇山。”

    郁惜朝躬身退回山下。

    他没有赶尽杀绝。

    当然,第一宗的人肯定要再杀一些。

    郁惜朝说了些场面话。

    更把第一宗的资源分给抚仙宗门,这些宗门几乎也没什么犹豫,皆俯首称臣。

    望来湖的力量他们看在眼里。

    而且之所以想反抗第一宗,不就是因为资源都被第一宗给把控,还设定各种各样的规矩,压迫他们这些宗门?

    现在无非是地位保持原样,但好处摆在了眼前,除非不想活,否则他们没理由拒绝,第一宗的资源何其庞大?抚仙南北部的宗门,说起来也不是很多。

    每一座宗门能分到的绝不算少,他们都有望借着这些资源,再往前迈一步。

    因此都对望来湖感恩戴德,齐齐拜见郁宗主。

    至于是不是皆真心实意,没有贪婪者仍不服,那就是后面郁惜朝他们自己慢慢解决的事情了。

    姜望把护山大阵搬去摇山后,摇山择日也大摆了宴席。

    邀请了抚仙境里各宗的宗主,初步奠定了望来湖在抚仙的地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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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介绍:
“我叫姜望,当我望着你的时候,你便已经死了......”
每日躺在藤椅上的少年,只想活着,然而看着面前跪伏的一众妖神,唯有苦笑:“我真的不是仙人。”
【书友群:657590866】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