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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全文阅读

作者:一片舟     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txt下载     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 熟人,小易

    这人便是流放路上,对唐臧月有感激之心且不顾场合表现出来的小易。

    她琢磨了下,准备用这人打开路子。

    三姑爷虞知许那边自是不行的。

    即便昏君颇为欣赏他那颗赤子心,但也防着对方,听说唐家被流放这几个月,昏君没少往虞知许院子里塞美人儿,闹得虞内阁学士家宅不宁。萧月言与他三日一小吵七日一大吵,总之街头巷尾都在流传和八卦。

    唐臧月细细打听后,才发觉不对劲。

    先不提夫妻俩争吵,虞知许父母没有动静,就是原主这三姑娘萧月言也不是这般张扬的性子。即便娘家被下放,性情大变,那也不该学夹紧尾巴做人吗?怎么敢跟夫家明目张胆争吵?

    唐臧月放下心来,这般吵闹,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知虞府多少眼睛盯着,即便她乔装打扮过,她也没起去看望的心思。

    遇到小易那天,他在街道上跟人争吵:“你这兔子卖的!当初说好了一公一母,你就这么糊弄人!大家快来看看啊,骗人不偿命的东西,卖两只公兔子收我四百文!说是能钱生钱!怎地不去抢啊!”

    唐臧月眼角一抽。

    还真是一如既往不过脑子的性子啊。

    当初边关一别,她就对这位当着昏君眼线的面,与她套热乎的人别有印象。没想到现在才清楚认识到对方,这么不过脑子。平时两只兔子120文的价,即便一公一母也泛不着开到四百文吧?

    唐臧月觉着对方一定是被忽悠了。

    发现被忽悠了也就算了,不让家中能扯皮的妇人来扯嗓子扳扯?一个大男人和老人家计较?

    没瞧见路人异样眼光不是落在被打压的老人身上,而是他这个一米八的高汉,却跟个娘们儿似的斤斤计较身上吗?

    “穿的还是青袍?”

    只衙役才着青袍。

    “跟个老人家计较作甚?没瞧见人家摊子摆得不容易嘛。”

    “就是就是,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斤斤计较。”

    “又不是没俸禄,跟我们老百姓计较做什么?心胸就不能宽广些嘛?”

    ……

    这,就委实道德绑架了些。

    唐臧月瞧了眼小易发青的脸色,终是没忍住,上前道:“这位兄台所言诧异,拿俸禄不代表家中不拮据,着青袍不代表不是老百姓,即便他不是,他家人也是。不能他配有剑,没这位老人家看上去可怜,家中就不缺银钱。

    话又说回来,他家中若是不缺银钱,也不至于在这里斤斤计较……”

    唐臧月目光继续落在说风凉话最严重的人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位兄台既然让他心胸宽广些,想必自己心胸应当也宽广。瞧出他家中拮据,损失了这么大笔,不若你做做善心,将这笔钱补上。

    他不再为难老人家,老人家也能继续做生意,真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的好场面啊。”

    “凭什么这笔钱要我出!”

    唐臧月:“这位老人家可怜,难道背后有故事的小哥就不可怜吗?既都可怜,难道不该一视同仁?损失谁都不想担,难道不是该你这位‘心善’的大好人担着?还是你刚刚那番话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故意没事找出事儿来说?”

    “你……我……这!你神经啊!”那人磕磕绊绊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见唐臧月没拦着,落了一句话便撒丫子就跑。

    其他人也不想摊上事儿,毕竟谁家有那个闲心出这笔钱啊?家家户户都是节衣缩食的。

    没热闹看,人就散了,任凭这位老伯如何卖惨,也没人出声做主。

    老伯有些尴尬。

    讪讪一笑,还是赔了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小易拿回损失的铜板,这才朝唐臧月抱拳感激:“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在下不胜感激。”

    唐臧月盯着他好会儿,浅笑,“放心,不是白救。”

    小易:???

    唐臧月:“咱们边走边说?”

    小易点头,与她并排走着,因为人来人往,他们的声音在嘈杂的集市里反而被淹没,不怎么起眼。

    即便唐臧月说得有多惊世骇俗。

    唐臧月:“我是唐老夫人介绍来的。”

    小易瞳孔一缩,紧张地左顾右盼,生怕被四周听了耳去。

    但街上全是平头百姓,买东西的在同摊主据理力争,卖东西的同买主扯红了脖子,谁也不服气谁。

    这是小干道,所以来往的皆是平头百姓,若是主街,自然会有京城的官家的商家的小姐少爷架着马车出行。这也是唐臧月敢敞开了来说的原因。

    若是表现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身侧就会有人竖耳聆听,以为是些秘辛事呢。

    这年头,爱八卦的百姓不少。

    “你、你是……”

    唐臧月点头,“我对老夫人多有照拂,她告诉我,若来京城,可以寻一位小哥。听说这位小哥对她有恩,既然不能直接报恩于她,倒不如帮衬帮衬我,也相当于间接报恩了,对你与她都是好事。

    我经老夫人一描述你的外貌特征,刚才碰到你的事,还不确定。当时秉着助人为乐的性子解围,现在嘛,只得感慨这缘分妙不可言啊。”

    小易激动道:“兄台你姓……”

    “与老夫人是本家姓。”

    “唐兄!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有歇脚地儿没?”

    “在客栈……”

    “住啥客栈啊!我家中多得是房间!免费住!吃过饭没?我这就去杀只鸡招待你……”

    “鸡可以吃,住就算了。我缴了几日的住宿费,现在没到时间不给退。”再说,也不好在人家白吃白住。

    就是刚刚在集市,小易与那老伯据理力争的劲头,相信家中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哪能她仗着这份恩情去占便宜?

    果真如唐臧月所料。

    小易家住得山路十八弯,小巷的最里头,街坊邻居还多是嘈杂的,乱的很。

    也就盖的院子大,房间确实多。

    她刚走进院子,就闻到浓烈的药味儿,以及听到剧烈的咳嗽声。

    小易朝唐臧月歉意一笑,完了,朝着院里喊:“娘!儿回来了!”

第92章 药方有问题

    小易是家里的独苗苗,再加上院子大,还在当差,按理说家中不该拮据才是。

    难就难在他上头有个药罐子娘。

    没爹就没顶梁柱,再加上一个每月去十几两药钱的娘,小易本该说亲的年纪,当了孝子……落在旁人眼底,就是错。谁家将自个儿姑娘往火坑里推啊?

    即便有那卖女儿的,小易家也掏不出银子来买个小娘子。

    就是唐臧月来了,人家也只能杀一只鸡来报答。

    唐臧月制止他干掉下蛋的老母鸡,道:“今日来,自是有事相求。”

    “你尽管说!甭管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

    唐臧月瞧了瞧这个没啥心眼子的大小伙儿,道:“你先做饭,我去瞅瞅你娘。”

    小易:“我娘没啥好看的。唐兄,当心过了病气给你。”

    “你不也看过你娘了?”

    “那是我为人子女的……”

    “你能保证自己没过到病气吗?”

    “我……”小易不知该如何作答。

    “既然不能保证,如今和你说话的我,就能保证没过到病气?”唐臧月慢条斯理地为他梳理歪理……嗯,是思路,正常的思路。

    唐臧月又道:“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在意过程?”

    说话间,小易已经懵懵懂懂地领着她,推开了自家亲娘的屋门。

    唐臧月环顾了下四周,窗户紧闭,索绕在四周的要么是药味,要么是病气。躺在床上的人,这会儿捧着一个痰盂在咳,她来时很巧,正好瞧见那人咳出血痰来。

    下秒,那人像是松快了些,重新躺回床上,只是没会儿,又开始咳嗽起来。没有之前咳得剧烈,但随着时间推移,还是会重复这些。

    小易顾不上捋瞬唐臧月疏导的歪理,赶紧跑到床边坐下,挪开痰盂,为亲娘顺胸口,边轻声地问:“娘,好些没?”

    “咳咳……易儿啊……是为娘拖累了你啊!给娘一个痛快吧……”

    “娘!你说的哪里话?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别抛下我,是不是还不舒服?还疼?我去给你抓药。娘,你等着啊……”

    “易儿,别去了……咳咳,浪费银钱……咳咳,自己留着,娶个娘子回来,给我们家留个后啊……”

    “娘!”小易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唐臧月等两人说完,才插口道:“不如,我看看?”

    小易袖口抹了把泪,对上唐臧月的视线,才从感性中被拉出来,有些惊异道:“唐兄会医术?”

    唐臧月点了点头,小易连忙给她让出位置来。

    唐臧月坐下后,为女人开始号脉,发现脉搏虚弱,也不是毫无救治法子。只是……

    唐臧月眉心微蹙,视线凌厉地落在小易身上,“之前的抓药单子有吗?拿来我瞧瞧。”

    “有有有。”小易跑回自个儿屋,一顿翻找,一阵龙卷风似的跑了回来,“给。”

    唐臧月眉心皱的,可以夹死几只蚊子了。

    她对上小易的视线,道:“这单子,谁给开的?”

    “有、有什么问题吗?”小易被看得,浑身不对劲,起了结巴来。

    唐臧月:“当然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你亲娘是因肺部问题引起的咳嗽,应该开些对肺部有利的药才是,这药单开的药材,单看是没问题,可合在一起煎,犹如是给肺部下砒霜。”

    下砒霜——

    小易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

    许久,他才跪着前行,趴在床沿边。

    唐臧月见状,立马起身,给他腾出地儿来。

    接着,小易就是一顿嚎啕大哭起来。

    “娘咧——!是儿对不起你啊!是儿害了你啊!”

    唐臧月等着对方默默哭完,才道:“去拿笔墨纸砚来,我重新开药。记住,避着人,去远些,没去过的药铺抓药,先稳定你娘的情况再说。”

    小易连忙抹了把泪,顺着床沿爬起来,去书房拿笔墨纸砚。

    躺在床上的女人也在哭,但很快被咳嗽声取代。

    唐臧月静静地坐在屋内的桌案边,待小易取来笔墨纸砚,她才在上面写下药方,边道:“一共三个疗程,一个疗程服用三日,完了会见到成效。”

    唐臧月原是想待够几日便启程的,但她视线落在拿了药方就跑得不见人影的小易身上,陷入沉思来。

    小易只是个衙役,一没权二没钱的,犯得着被人惦记?

    这就奇了怪了。

    难不成是家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被下了这阴损的法子?现在是小易的母亲,那么接下来呢?就是小易本人了吧。

    她倒是不想管这档子事,但从前原主世交那些肯定不能找,不把她举报就不错了,还帮着做生意?三女婿那边更不能上门,人家每天都跟唱大戏似的,不就是防着几双眼睛嘛。

    那唯一途径便是这个小衙役了。

    最重要的是,小衙役没什么心机。若是帮他救好了母亲,且不是得感激涕零,连个中间费也不收?

    嗯,反正她给人看病也没花钱,能省一笔是一笔,何乐而不为?

    她没想到回来的小易换了身行头,大约是听进去她的话,才留了个心眼。

    嗯——

    也不是真的没心眼子嘛。

    唐臧月起身接过药,道:“厨房在哪儿?我去煎药,你好好照料你娘。”

    待唐臧月离开,小易才安抚母亲,道:“娘,没事儿的,他是那位我说过救过我几命,唐老夫人的救命恩人。刚刚在街上遇到点难处,也是这位替我解的围,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唐臧月煎好药,亲自端进了屋。递给小易药碗,等小易喂药的功夫,她打开了门窗。

    转身的功夫,药喝了一半,小易娘就咳得没那么厉害了。

    这是立刻见效啊!

    小易双眸一亮,又放在嘴边吹了吹,扶着娘的肩头,慢慢给喂,边说:“娘,管用,比之前开的药方子还管用!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因为彻夜咳嗽,小易娘已经有一个月没安睡了,这药除了调养肺部,还有安神的作用,且第一道用药比较重,没会儿,小易娘便安然地睡了过去。

    过了会儿,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小易又哭了。

    只是这次,他哭得无声无息的,死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吵醒母亲。

第93章 小易的处境

    唐臧月无声无息地退出房间,小易也跟着缓过神来,退出屋子,将门掩好。

    唐臧月:“易兄弟方便说说什么情况吗?”

    小易擦干眼泪,眼底糅杂了许多情绪,最终化作恨意,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自从边关回来,相依为命的母亲时常咳嗽,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后来是姓陈的大哥给了方子才有好转。

    可,也只是刚开始小易娘咳嗽稳定,后来越来越严重。

    他也怀疑过那方子有问题,找了最大药铺的大夫瞧过,对方却说方子没问题,现在咳血是将体内淤血咳出来,等咳完了,咳过了,就会好转。谁知道,谁知道……

    那可是过命交情的兄弟啊!

    “都是我害了娘,今日我定要为娘讨个说法!”

    被唐臧月给拦了下来。

    “你要如何讨说法?”

    “自然是……”

    “说理?将真相大白于众?你确定这样能讨到说法?”

    “为何不能?”小易因唐臧月那双沉静的眸子,冷静下来。

    她身上有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气质,像是泰山般稳重,甚至那种影响周围人的魔力,让他们一扫燥郁等负面情绪。

    “我一个学艺不精之人,都能一眼看出这药方有问题,这里却没一个大夫能看出有问题?”

    这么说,能让这小子知道,这牵连,够广,够严重了吧?

    小易一怔,瞳孔微缩,浑身打了个冷颤。

    唐臧月:“再联想到你从边关回来后的变故,怕是有背景的人想对付你,而下面的人不敢惹事,只能装聋作哑。”

    “那、我只能白吃这亏?我这一生也没做什么坏事,更没得罪过达官贵人,怎会、怎会……”

    “你当真没得罪过人吗?想想时间点,从边关回来,便撞上的变故。”

    小易脸色刹白,“你是说,是说……”

    当初在边关同唐家套热乎的话,终是留下后续。

    昏君的眼线能是什么好人?

    昏君之所以留着萧家,自是有用武之地,至于那些没用处,还敢明目张胆得罪天家的,躲不过一个字——死。

    小易娘现在局面,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让小易尝到别离之苦,以及其他苦头了。

    “告诉你药方的是?”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的……”小易其实不太能相信是陈大哥做的。

    他想找陈大哥,也是坚信对方受了蒙骗。

    小易沉寂在自己世界里,嘀咕了两句,又抬眸看向唐臧月,“当初在边关,我同唐老夫人多说了两句,我那个兄弟还为我着想,拦着我。况且流放路上,我们互相救过命,不可能是他吧……”

    唐臧月揉了揉眉心,“人之将死,良善之人自是会顾着身边的人,但活着会备受各方压力,在这些压力下,为了家人,为了朋友,多多少少是会变的。”

    “所以……”

    “你与你母亲受唐老夫人牵连,我会帮你们逃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可我……”

    “是舍不得现在的官位?现在的俸禄?有命拿这些吗?”

    见小易脸色苍白,唐臧月微微叹了口气,“主动离京,前往其他地方或许还有奔头,留在长安只有死路一条。”

    “你为什么……”

    “帮你?”唐臧月接下他的话。

    小易忙不迭点头。

    唐臧月脑子赚得贼快,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在街上说的那番话,没说全。我对唐老夫人不仅有救命之恩,她对我也多有照顾,所以瞧你这样,我于心不忍。”

    小易脑子现在很乱,但总算在一瞬,长大了。知道提高警惕,在不得罪人情况下,道:“您的方子对我娘来说很惯用,但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这些?”

    唐臧月挑眉,很有耐心道:“你还有别的路选择吗?”

    ……

    陈家。

    陈大哥看了眼自家娘子揣着一百两的银票乐开花。

    下瞬,他盯着院子里枯树在发怔。

    笃笃笃。

    敲门声倏地打断他的思绪,像是被捏住了命脉般,让他做贼心虚地打了个激灵。

    陈大嫂笑脸一收,连忙警惕地看向门口,与陈大哥对视几秒,才道:“这么晚了,是谁?”

    没等到人来开门,唐臧月很有耐心地再次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长得有些市侩的妇人。

    陈大嫂起先只露出一只眼,警惕道:“你是谁?”

    “是陈大嫂吧!我是小易介绍来的,来找陈大哥,想麻烦他点事。”

    陈大嫂不仅没放松警惕,反而开始打量起唐臧月。

    虽然与陈大哥有见过,但她现在可谓是大变样。

    不仅着男装,就连头发也用特制的药水染成黑色,络腮胡贴满半张脸,为让皮肤紧实点,还硬是拉过一层老皮,用比后世520还牢固的胶状体固在鬓角后。自然,鬓角处也沾了头发做遮掩。

    至于头发从哪儿来?

    买的。

    古人在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农村的孩子除外,因为家中事多,懒得打理,尤其是北边,缺乏水源,为防止长虱子啥的,很多孩童会定期修剪长发,直至一定年纪才停止此行为。

    小孩子头发长得快,倒是对他们之后没什么影响,唐臧月收集头发时,还特意提供了皂角,让他们洗干净才剪的。

    这身行头,就是换做家中玲姐儿,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坦荡点。

    坦荡=问心无愧,反而引起不了对方猜疑。

    “什么事?”

    陈大哥拨开陈大嫂,呵斥:“你一个妇道人家,叨叨什么?去,看看家中衣物洗干净没。”

    陈大嫂嘀嘀咕咕了几句,才离开。

    陈大哥打量起唐臧月,“你是?”

    “我是小易介绍来的,北边那里过来的走商,想托你的关系,搭上这长安的官人,做几桩买卖。放心,买卖达不达成,都不会让陈大哥白费口舌。”

    “兄台贵姓?”

    “唐。”

    陈大哥瞳孔一缩,再次仔细打量起唐臧月来,老会儿,才道:“你与边关的唐老夫人是……”

    “唐老夫人?”唐臧月疑惑。

    陈大哥又觉自己多疑了,除了姓,眼前这人与萧家能扯上什么关系?萧家人真要跑长安了,第一个该慌的是当今天子才是。

    他换了个问法:“那你和小易是如何认识的?”

第94章 海鲜能在长安赚多少?

    “哦,我与他是西街那个小集市认识的。”唐臧月敞开来说:“当时瞧小易吃了亏,出于人道主义,上前帮忙解了围,才有了这层缘分。后来他请我去家中,听闻我提及的难事,他便向我推荐你……可是有不便?”

    陈大哥:“你容我考虑几日。”

    唐臧月自然没问题。

    “当然。只是我在长安最多待几日,陈大哥且尽快给唐某回复?”唐臧月犹豫了下,道:“事不成,在下可以付二十五两,事成,会有一百两答谢。”

    一百两!

    陈大哥瞳孔一缩。

    家中孩子正是说亲的年纪,家中院子不够住,只能买院子。长安的地皮有多贵?就算是出卖……得来的银两,也差上许多。

    陈大哥沉了眸色,道:“行,我明日给你答复。不知唐兄住在?”

    “福来客栈。”

    唐臧月离去的路上,回忆着对方反应。

    在提到小易时,无论是他还是那名妇人,对她都抱着警惕的神色,显然是做贼心虚,担心她的来历。

    但在提到报酬时,男子的反应有些异常。

    原来是为了财啊。

    唐臧月敛了神,准备去吃其他摊位上的东西。

    刚来长安第一日,吃的馄饨。昨日吃的面条,今日打算尝试下米粉。

    长安的米粉有一根拇指粗,相当于后世的土豆粉了,唐臧月吃得不是很习惯。她还是习惯螺蛳粉或者绵阳米粉那样的粗细。

    但味道还不错,加了酸菜肉丝在里面,表面能看到油花。

    ……

    陈大哥这边,将事情跟陈大嫂提了一嘴,后者眸底泛着精光,“有钱干嘛不挣?况且银子给得还不低……”

    “我先去他说的那个集市打听打听。”

    “瞎折腾。”陈大嫂埋怨了句,但没阻止他的行为。

    以防万一嘛。

    他们家虽然在这种阴损事上得了益,但换做是她,谁要自己亲娘的命,她不知晓了,还不得跟这人拼命?即便这人以前与自己是生死之交。

    怕就怕这位唐姓兄弟是小易知晓真相后,来找茬、试探的。

    唐臧月与小易“第一次”相识的场景被许多人瞧见过,陈大哥很快就打听到。

    西街猪肉贩和陈大哥是熟识,绘声绘色地将那日场景重复了遍,末了,道:“那商人能说会道,一看就是以前读过书,一肚子的墨水。当时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去行侠仗义,若不是他出现,我险些被周围声音和那位卖可怜的老伯给骗了!这不,今日又有人来找老伯麻烦了,让那老伯直接收拾了摊子,生意都不敢做了……

    也是他活该!说好一公一母的兔子,给价四百文,明明宰了客官一刀了,他还非要给客官挑选两只公兔!这让别人怎么养出小兔崽崽?

    后来我听说啊,那老伯在东街也做过同样的生意,直到东边那边名声臭了,才搬来西街。目的嘛,不就是为了防止小兔子越来越多,自己没得生意可做?

    呸,这黑了心肠的东西。”

    陈大哥听对方讲完,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他们之前当真不认识?”

    猪肉贩当时离得远,因为摊位上有生意,所以没听到两人交谈过什么,但后来听人提及,那位走商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猪肉贩肯定地点头,狐疑道:“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

    第二日,陈大哥便找到福来客栈,询问到唐臧月住的厢房。

    唐臧月拉开门,将人往室内请。

    陈大哥开门见山道:“我答应你了。”

    以前的陈大哥,或许没有人脉,但在背信弃义,对小易家出手后,搭上了人缘。

    陈大哥问了句她要卖什么买什么后,有了初步判断。

    唐臧月:“天子脚下的京城,不缺粮食,我需要大量廉价陈粮,常见的草药,然后走访楚国各地,换取各大地区的货物。至于在京城要卖的东西,和面向的买家……自然是陈大哥先罗列出来供我参考参考。

    我要卖的是沿海地带椰子和新鲜海货。”

    陈大哥倒是有些意外。他问:“何为椰子?”

    “汁水清甜,可以用来煲汤,椰果也可以直接使用,价格定在100文一颗,因为运输实属不方便。”

    两文一颗的椰子,被她定在100文一颗,她空间有三千多颗椰子,要卖出两千多颗,也就是说净赚两百两银子。

    物以稀为贵,椰子在长安,她不打算一次性出手完,等到椰子在长安不再稀有,便及时收手。

    大头还是在海鲜上。

    她询问过客栈,新鲜的虾,一只就要一千文。

    单算鲜虾,她就有近一千斤,约等于一万只。她这里的虾保持新鲜度,虽然死了,但可以打个折扣,卖八百文一只,口感是一样的。

    笼统算下来,能卖出八千两银子,除去换的六百多斤粮食的价格,大概有三两多银子,净赚也是只是抹去一个零头……

    太赚了。

    螃蟹、海参、生蚝、鲍鱼这些单价更高,只会更赚。

    唐臧月又道:“我打听过长安新鲜海鲜的价格,光是一只活虾就要一两银子一只,我的虾虽然不是活的,但新鲜程度与活虾差不多,只是需要当天食用,否则存放越久越是折损新鲜度,所以卖八百文一只。”

    陈大哥:“你要卖新鲜海货?”

    唐臧月点头,“你帮我搭上人便好,剩余的,我可以自己谈妥。”

    其实,她在福来客栈已经谈妥了一桩生意,只是对方要的量不多,她只能朝达官贵人伸手了。

    有些达官贵人过得奢侈,地窖藏有冰,说不定买了这些东西储存起来,在春季来临前会享用一通。再不济,宴请其他想结交的人,新鲜海货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陈大哥当场就给唐臧月列出几个人脉。

    一位是官拜正六品,家中不缺银钱,表面清贫,其实过得比不少一品大臣还奢侈;一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为人精明且不想局限于从商,最近在用银子开路,为儿子买官当当……

    陈大哥陆陆续续说了好几个人,唐臧月最终敲定前头两位。

    陈大哥也是偏向这两位的,不然也不会最先给唐臧月提及。他应着点头,道:“最多今晚给你回复。”

    唐臧月点头:“好。”

    陈大哥从福来客栈出来,并不着急去谈成这单生意,而是去了小易家,带了十几斤猪肉去的,显得诚意满满。

    实际上,自从出卖小易后,因为心虚,他许久没踏足这个院子了。

第95章 小说作者脑子有屎

    敲了敲院门,是小易亲自来开的门。

    小易先是一阵意外,但心中记得唐臧月的警告,面上欣喜道:“陈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陈大哥从他面上,没瞧出异样。他拉高提的猪肉,道:“来给你送些新鲜猪肉,一顿吃不完的,可以在井里吊着。我记得你家有一口井对吧?哦对了,你娘身体怎么样了?”

    小易原本还欣喜,听到陈大哥的话,垂眸,掩下心中恨意,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如果之前那位唐兄的分析,他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那么思忖一夜,再少根筋的性子也该长大了。

    他回忆起来,也发现陈大哥的异常。譬如,母亲出事后,陈大哥除了送药方,没再登门造访,而他因为照顾母亲,加上经常摊上事,没注意到这点。

    陈大哥找上门前,唐臧月也警告过他:“我若通过你搭上姓陈的这条线,他势必抽个空来试探你。为避免打草惊蛇,你需得和以前一样,不知下黑手的是他……”

    “我还是不太相信……”

    “你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等我找过他,他再主动上门探你的那刻,就你该确定,也该下定决心了。”

    小易掩下滔天恨意。

    人,总是要成长的。

    若让眼前的人了解到自己知晓是他害得母亲,只会打草惊蛇,况且背后之人会朝其他方向对他们家下手,到时候防不胜防……

    小易强打出微笑来,“陈大哥,别提这些伤心事,快进来坐,今日就在我这里用食?”

    陈大哥见他只是被现在困境所扰得有些累,并不知晓真相,有些良心不安地撇过头去,道:“不用了,我只是来瞧瞧大娘如何了……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但我担心过了病气给陈大哥你。”

    陈大哥摇头,“不碍事不碍事,我就瞅瞅,图个安心。”

    图什么安心?

    他母亲必死的安心么——

    小易:“那我先将猪肉用井镇着,你等等。”

    陈大哥点头,进了门,瞧着小易奔跑的背影,再次露出歉意的表情。

    待小易转过身,他来不及收敛表情……

    小易不解道:“陈大哥,怎么了?”

    陈大哥干咳两声,连忙找补:“抱歉小易,最近家中事儿多,自从上次提供了药方,至今没来探望过你几回,你不会介意吧?”

    小易摇了摇头,“都有各自小家要顾,我理解的。”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他相依为命的母亲性命来做手脚……

    小易在前面带路。

    待看到小易娘那张苍白的脸,剧烈的咳嗽声,甚至旁边痰盂里的血痰,陈大哥才脸色一白。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陈大哥连忙起身,道:“小易,我想起家中还有其他事……”

    又忙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递给对方,“你和你娘一定要好好的。”

    “多谢陈大哥。”小易感激涕零,“以前我什么都顾念侄子,如今,连至亲都不曾登门造访,避我和娘为蛇蝎,唯有陈大哥你……我一定记得你的恩情!你放心陈大哥,我是个知恩图报的……”

    “快别说了!”

    小易呆滞了下,不解道:“陈大哥,怎么了?”

    “我是说……”陈大哥闭上眼,道:“我来看你是我们有这个情分在,不图回报的,所以你不用惦记恩情。”

    小易一阵感动,忙不迭点头,“嗯嗯嗯,我知晓了陈大哥,我送送你。”

    陈大哥看着这张疲惫之色中还充满干劲的脸,到底将真相咽回肚中。

    每个家都不容易,小易家是这样,他们家也是这样。

    他们只能渐行渐远……

    待完全看不到陈大哥身影了,小易才收敛了笑容,阴沉着一张脸,回到母亲屋中。

    “娘,感觉如何?”

    小易娘摇了摇头,停止咳嗽,摸了摸脸上苍白的粉末,道:“你那位唐兄弟给的东西,还真好用。”

    “嗯……娘,我们再忍忍,我会带着你安全离开。”

    “好。”小易娘顿了下,道:“易儿,你一定要记得他的恩情。”

    “娘,儿子知晓,儿子不是那姓陈的,狼心狗肺。”

    小易娘看他滔天的恨意,本想劝几句,但一想到对方要的是自己性命,想要劝阻的心被梗了下,到底没说出那良善的话来。

    另边。

    陈大哥放下了戒备,为唐臧月拉资源。

    那位六品官员和商人听说有新鲜海货,各约了时间见唐臧月。

    时间上倒是不冲突,上午见这个,下午见另一个。

    生意谈得很顺利,两人看过货后,各付了定金,等待唐臧月将东西送上门。

    唐臧月在长安租了几日的马车,又买了空桶,第二日天未亮,便架着马车前往六品官员府邸。进了后院,掌事要验货的时候,她撩开帘子,才将空间的海鲜过度到空桶里。

    等支付完剩余交易金额,取回空桶,才前往商人府邸,完成另一单生意。

    ……

    除了因小易牵扯到一条人命的关系,到姓陈的背信弃义,再到唐臧月在长安真的敛到财,本以为长安之行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还遇到一个熟人。

    萧子书。

    哦,人家改名为钱子书了。

    在长安城内,当年有萧家这颗大树在,养子混得还算风生水起,即便有不适宜的声音出现,在唐臧月看来也无伤大雅。

    偏偏这是以钱子书为主角的男频文。

    若是钱子书三观正也就罢了,但,把养了他十几年的将军府出卖……啧。

    唐臧月在敛了财,为小易娘做了死遁药后,每日都会来钱家宅子吃瓜。毕竟这钱家,吵得比三女婿那作秀的府邸还热闹。

    钱子书的院子虽在长安城内,却在边缘徘徊,原本钱子书一个人住够用,可他将钱家所有人接了过来。

    这,就热闹了。

    前世有张玉兰的贴补,钱家所有人都扒着张玉兰吸血。而这血,是张玉兰从将军府顺出来的……

    他们一边在感慨将军府活该,不认钱子书这个命中不凡的儿子,非要偏袒那个被钱家养废的农家子,给农家子正名,这不,流放了吧?活该。一边用着萧家的东西,混得风生水起。

    啧。

    小说作者脑子有屎?让这种人当主角。

    一半萧家人的心性都没有,给萧家提鞋都不配。

第96章 钱子书准备跑路,被唐臧月戳破。笑看狗咬狗

    她不是个偏激的人,很多时候内心都很平衡,鲜少这么波动,大约是与萧家人相处久了,产生了牵挂不下的感情,才有这种情绪。

    钱子书的确不好过,在唐臧月以他人身份回长安前,

    他吃尽了苦头。

    院子就那么大,房间就那么多,双亲入狱因他而起,他一开始起的是补偿心态,邀请兄长和阿姐来长安暂居。可前头几个兄长已成家,拖家带口就往天子赏赐他的院子来,

    还有一个已出嫁的阿姐。

    一开始碍于读书人的情面,

    有什么也只是忍着。谁知时间久了,

    厨房买的酱油醋总会缺少,自己房间有翻乱的痕迹,更甚的,他甚至看到阿姐擤了鼻涕后,拇指随便在罗裙上擦了下,就开始徒手抓米做饭。

    为图方便,他都是和钱家人一起吃的饭,即便做的难吃,也碍于现状没说什么!

    但!

    一想到他吃了几日别人的鼻涕,他胃都快吐出来。

    他当即同这位陌生的阿姐吵了架:“你怎么这么邋遢!那是你鼻涕!你让我吃你鼻涕!”

    奈何,家中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无人觉得奇怪,反而是这个阿姐钱清清,反过来责怪他:“小弟这是嫌弃我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地在将军府长大!可你也不想想,若不是爹娘给你这份机缘,

    你儿时能这般幸福?你问问你几个兄长,

    他们儿时谁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现在还因你没了爹娘……

    小弟,

    我们虽没相处多久,

    但也是血脉相连,你这是嫌我?”

    钱子书原本还沸腾的血液,在看到其他人漠然的表情,又忍不住回想起将军府还在时的场景。其实那时的生活也没那么难堪,顶多在外时,那些阿谀奉承自己的,转身变脸罢了。

    即便将军府老夫人偏袒那个农家子,但养母是向着自己的,而养父是个没主见的,全凭养母做主……

    那时的日子多好啊,除了旁人异样眼光,自己锦衣玉食没少,还有丫鬟仆人服侍。哪像现在,一群仗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占着院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就连他买回来的香胰子,被兄长瞧见了,

    都会讨来切一角。

    就是请来洗衣的婆子,

    其他人瞧见了,也会将衣裳换下来扔给她。

    那婆子来跟他诉苦,“钱少爷,我这是抱着被邻里挨骂的风险来帮你洗衣,这可不包括你们大家子其他人。就是要洗,也得另加钱,你那阿姐倒好,愣是说我是你们家奴仆,就得听她……这,老婆子我上门给不少人家洗过衣裳,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卖身契都没签,官府也没印呢,张口就说我是你们家奴仆。

    怎么为你家洗个衣裳,几文钱的事,还把自己给卖了呢?”

    钱子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得和气地跟着老婆子道了歉,说以后拿衣裳回去洗也成,工钱照付,关了门送走老婆子,扭头就和钱清清吵了一架。

    至于为什么会对一个老婆子这么客气?因为四周找不到能为他钱子书洗衣的婆子,都碍于钱家名声差,赚这个钱还得落个差名声,不如不赚。

    内忧就算了,外还患!

    官场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是为了天子做事,底下还是有闲言碎语。也就是说,他背叛了将军府,不仅没了锦衣玉食,就连那些闲言碎语也没堵住!

    他苦不堪言,尤其是无意间得知有人盯着自己官位……

    他最终决定将官位卖掉,抛下钱家这些人,逃之夭夭。

    骨子里,他是冷血的,不然也不会反咬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将军府一口,更别提这些有血缘关系没有相处过的穷亲戚。

    这么一琢磨,心中的郁色挥散不少。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他连将军府那点养育之恩都看不上,还要照顾钱家这群极品?是什么个理!

    所以,他与富甲一方求官位的商人不谋而合。

    而往商人府邸送海鲜的唐臧月,无意间撞破了这一幕。

    这不是将把柄送到唐臧月跟前吗?

    扭头,唐臧月就将钱子书的逃跑计划透露给了钱家其他人。

    这回,不仅是钱清清了,其他几个兄长闹得也很凶。

    为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利益。

    钱子书起了离开长安心思,那这个院子肯定也要卖,绝不能便宜这群折磨他几个月身心,所谓的亲人。

    其次便是卖官位。

    娄了这些钱财,他才能在其他郡地站稳跟脚。

    在听到钱子书要卖院子,钱清清拉开了院门嚎啕大哭起来:“当初说得好听,让我们这些兄长阿姐来长安享福,算是弥补爹娘入狱的亏欠!这才多久啊,就嫌我们碍事了,想偷偷卖了院子走人?!这是要我们兄弟姐妹在街头露宿啊!见过狠心的,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啊!”

    其他兄弟没钱清清嚎得那么夸张,但也在为自己利益,一一劝说。

    “子书,做人可不能这样,你走了,让我们这些亲兄弟怎么办?爹娘从狱里出来,看不到你,该有多伤心?”

    “是啊子书……你就是想走,也得想想现在家还没分,你卖院子卖官位的银钱得跟我们兄弟几个平分的!”

    钱子书一脸麻木道:“谁告诉你们,我连官位也要卖的?”

    “你连院子都要卖了,这不是打算离开长安了吗?那官位你留着作甚?”说话的是钱家二哥,挺精明的一个人。转念又道:“反正都是卖,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自家人不是?”

    钱子书都给气笑了,“家中有几个人上过私塾?识得几个字?好,暂且不提这些,你打算买,出什么价位买?”

    “亲人讲究这些做什么,况且爹娘因你入狱,我们都没爹娘了……”

    “那也不是死了!”钱子书冷冷地打断道。

    其他人一愣。

    每次提到爹娘,这个没接触过多久的小弟都会妥协,今日怎么不一样了?

    还说出这般晦气的话……

    钱子书开始审视这群人。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在这群陌生亲人和偏袒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面前,他居然选择前者!

    现在没有回头路可走,趁热打铁,斩断孽缘。

    钱子书头脑清醒,道:“院子我不卖了,留给你们,正好爹娘回来有个歇脚地。也别跟我扯分不分家的问题,当我不知道乡下那些规矩?即便分,那也是公中分。爹娘入狱前的积蓄,我都没问你们要,你们居然盯上我官位?那都是我豁出去脸面,出卖将军府得来的,凭什么分给你们?”

第97章 钱家支离破碎倒计时

    钱清清精明着呢,虽然在嚎,也没忘听那边的动静,在知道便宜小弟打算将院子留给钱家人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小弟,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不贪,只是这院子不大,本来就挤,到时候爹娘回来,家中孩子也大了,怎么住得开啊?要不把院子卖了,我们兄弟姊妹几个把钱一分……当然,爹娘没养你小,今后你也不用养他们老,我们来。”

    钱清清从小就觉着家里很奇怪。

    她是女子,应该不受家中待见,长大后换点彩礼就成。可随着小弟的出世,小弟成了家中最不受待见的。

    她肩上担子一轻,担心的同时,心中起了扭曲的快感。

    她没去深究为什么爹娘将家中活儿堆在小弟身上,为什么作践小弟。自己曾经的痛苦,报复在他人身上,她才知道欺负人这么爽啊——

    后来,小弟的身世揭穿,爹娘入狱。

    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小弟……不对,是萧钟离不是他们钱家的人。

    一看就不像啊。

    即便萧钟离常年营养不良,但依稀能看到俊朗的影子,好几次她割了猪草回家路上,都能听到同村的人在议论。

    “钱家怎么作践自己幺儿?连闺女过的日子都比幺儿好。”

    “钱家幺儿模样也……”

    “模样怎么了?”

    “钱家哪个不是大饼子脸?眯眯眼?你瞧没瞧见钱家幺儿的模样?瘦是瘦了点,但那眼睛哦,水汪汪的,养壮实了,铁定俊!我看陈老三家的小闺女就成天围着他转。我家要是有这么个好看的幺儿,怕不是得心眼子偏到天上去,钱家倒好……

    你不觉着那孩子像被钱家捡回去当小奴隶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

    村里闲言碎语,钱清清没少听。

    多了,她也忍不住怀疑萧钟离身世,直到真相大白,爹娘入狱,她反而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已嫁女的她,在听闻娘家哥哥打算上将军府找钱子书要说法时,她也起了心思,但最终没去。

    那段时间,钱家过得很好。

    为什么?

    钱子书来了书信,寄了银子,说要弥补钱家。

    钱家子女并没在意爹娘入狱,反而在村中买了地,过上好日子。

    她日子过得滋润,去娘家打完秋风,仍听到闲言碎语。

    不过那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们在说酸话。

    “钱家幺儿果然不是钱家的……”

    “本来嘛,从自个儿肚里爬出来的,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若是生的女娃就罢了,那可是男娃!钱家磋磨得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活该,入狱了活该。抱回人家将军府的孩子还不好好对待,要我说,他们子女现在过得好,也是报应没到……”

    “听说是钱家真正的幺儿在帮衬他们呢。”

    “这,将军府不说啥?”

    “说啥?钱家以前那个幺儿的亲娘,偏着养子……我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不是说大户人家最在乎血缘、子嗣吗?”

    “谁知道呢。钱家真正的幺儿没回咱们村,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

    后来,将军府断了对钱家的来源,还收回他们买的地。

    钱清清舒坦日子没了,还平白被同村人嘲笑。她夫家起过休她的心思,若不是她为夫家开枝散叶。

    她想要闹,却被将军府派来的人当众嘲讽:“老夫人让我转告你们钱家人,即便当年的事,你们钱家其他人没掺和进来,也别想摘桃。小少爷这么多年受的苦,不是白受的。”

    后来,她和几个兄长才发现,报应来了。

    做什么都不顺心,处处不如意,末了,还受同村人的嘲讽和异样眼光。

    几年下来,身心疲惫,她练就了更泼辣的性子。

    直到,那位从未见面的小弟,背叛了将军府。

    “还真是和钱家人一模一样,心狠手辣。”

    “谁说不是呢,好歹养育了十几年,说背叛就背叛了。将军府哪里对不起他了?”

    “钱家,真是群狼心狗肺的。”

    “将军府姓萧啊,那可是为我们保家卫国,子嗣战死沙场的萧家啊!作孽哦。”

    “钱家,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村子,是彻底没法待了。

    还好,那位素未蒙面的小弟写了信,邀他们去京城团聚,弥补爹娘入狱的过失。

    ……

    他们钱家遭了报应吗?

    当然没有。

    萧家全数流放,在边关吃苦,但他们钱家在天子脚下,扎稳了跟脚。那位小弟也在朝中谋了个官职。

    他们钱家好着呢。

    即便小弟执意要离开……

    村里唯一说对了的地方就是,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弟是冷心冷肺的,不光是背叛养育了多年的将军府,就连血亲都能抛下。

    当初爹娘可是为了他入狱啊!他连爹娘都不等了,就要抛下他们独自离去……

    钱清清仔细观察这个便宜小弟的容色,一开始见面,她还有些局促不安,毕竟他身上有常年高宅养出的贵气,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相差太大了。

    可相处越久,钱清清越能从便宜小弟身上看到自家人的影子,眼眶不算大,脸盘子大,一算计起人来,忍不住打量四周的人……

    太像了。

    院子留着没用,尤其是爹娘出狱后,只会紧着上头几个哥哥,压根不会管她这个出嫁女的死活。只有现在卖掉院子,或许还能分得一杯羹。

    他们不能回那个小村子,非议太大了。拿到卖院子的银钱,可以相邀去其他村落,最好是一个不知道他们过往的村子,重头开始。

    如意算盘打得响,但其他几个哥哥也不是蠢货,能任由这个外嫁多年的妹妹分一杯羹?

    触犯自己利益,自然吵起来!

    “钱清清,你自己说嫁出去多少年了!你也好意思分娘家财产?要不要脸?我们准你住这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是啊清清,我们瞧着你可怜,念及兄妹之情收留你,你也别仗着情分得寸进尺,惦记娘家这点家产。”

    钱清清彻底怒了,“我可怜?我可怜还不是因为爹娘当年做的那些糊涂事!我出嫁又如何?出嫁还是受到那事波及!连村子都待不住!若不是为夫君开枝散叶,早被休了!我被休,娘家哥哥们会养我吗?既是不会,那这院子就有我的份!

    没道理我受了波及和委屈,连这点好处都没有!真当我钱清清是吃素的!”

第98章 紧要关头,给了钱家一手

    钱清清自然不虚。

    为什么?

    她虽嫁了人,但迄今为止没被休,是因为婆家觉得有利可图。

    这话一出,自然是和薄情寡义的娘家兄长们翻了脸。

    不过钱清清并不在意。

    乡下女子为什么过得苦?因为心向着娘家,以为遇事,娘家兄弟会帮着撑腰。殊不知真要出了事,被婆家休了回娘家,等待她们的将是二嫁。

    二嫁的,能有啥好的?

    她们头婚都只能嫁庄稼汉,二嫁只能挑那种缺胳膊少腿,或者过于平穷,几个兄弟讨一个娘子的……

    她娘家人为什么阻止夫君休了她?因为有利可图,因为她为夫君生了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

    即便和娘家人闹翻,不受夫家待见,她也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压根不怕得罪娘家这些兄长。

    在钱子书决定离开长安,钱家其他人的争吵越发热烈,白天吵,晚上也因点鸡毛蒜皮事吵得鸡犬不宁。

    最终,得出了一个方案。

    卖官位的钱,钱子书自己捏着。

    卖院子的钱,给钱家人,就当钱子书出了赡养父母的银钱。

    至于怎么分?兄弟几人占大头,钱清清也分,只是份额很少。

    钱家兄弟原是不打算分的,谁知道钱清清是个人精,与他们争吵是拖延时间,实则早就送了书信回婆家,待婆家兄弟找上门,钱家兄弟不想分也得分了。

    钱子书收拾好包袱,准备上路。

    钱家兄弟和钱清清也打算去其他村子落脚,用这笔钱重头开始,避开是非。

    但,围观全程的唐臧月会让这些人如意吗?

    当然不会。

    她用几两银子,将消息透露给京城外的乞丐。

    是夜。

    为省钱没买马车的钱子书被一群乞丐套住麻袋,蒙头一顿打后,被偷走了几百两银票。

    被打晕的钱子书在官道上躺了一夜,醒来就感冒不说,身上还疼痛不已。

    银票被偷,他立刻起了报官的心思。

    官差一查,好家伙,城门外围的乞儿一夜失踪,原来是这位的功劳啊。

    官差只好道:“他们啊,早走了,不知道去向。”

    钱子书面部狰狞,“走了?!去哪儿了?你们赶紧去找去追啊!还愣着干嘛!”

    气恼的钱子书,早就忘了自己身份,还敢跟官差叫板?

    他们自是认识这位的,被下了面子,当即冷嘲热讽:“哟,还当自己是将军府少爷呢?还以为在朝中当差,瞧不起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官差?”

    那人变了脸色,啐了口,斥道:“呸!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要官位没官位,要银子没银子,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兄弟们,给我打!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不知道在太岁爷头上拉屎的后果!”

    说着,他们便开始上手了。

    官打民犯不犯法?当然犯。

    可他们打的是钱子书,一个将军府的白眼狼,一个普通百姓都嗤之以鼻的人——

    那他们就是为民除害!

    钱子书浑身疼,还发着烧,再这么被打一顿,彻底陷入迷糊中。

    断断续续的,他开始做起梦来。

    什么梦?

    将军府还在时,他什么都不缺,谁都要对他奉承的梦。

    紧接着画面一转,他又梦到养母要弃他而去的决定,以及钱家那群庄稼汉和刁妇的为难。

    他们一点涵养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他亲人呢?

    再然后,被人蒙头打,被一个小小的官差讽刺。

    被打期间,他看到有百姓往来,瞧不过去他这么凄惨,想要制止。但被官差一宣扬,所有人皆变了脸色。

    官差:“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呐!这位就是传闻中将军府那位养子!在京城混不开,准备前往其他郡地,被城外的乞儿搜刮了银票!找我们做主!怪我们办事不利,还想先动手!被我们几个兄弟狠狠教训了!”

    扭曲事实!简直有辱斯文!

    钱子书抱头,蜷缩身体,将希望寄托于这群平头百姓生上。总有一个会抱着善意,觉着他可怜,救他的……吧?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他们甚至在说风凉话。

    “原来他就是将军府那个狼心狗肺的养子啊。”

    “混成这样,简直活该。”

    “萧家哪里对不住他?他下如此狠手!简直报应。”说着不解气,臭鸡蛋还望钱子书身上砸。

    “就是!你烂菜叶分我点,我也砸了爽快爽快!为萧家出气!”

    将军府,萧家,在百姓心中威望太高了。

    不怪昏君会忌惮,不顾一切自断双臂也要逼着萧家人流放。

    现在的钱子书,自尝恶果。

    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一股亲和力,接着听对方声音沧桑道:“现在就死了,不太好啊……”

    ……

    最终,钱子书捡回了一条命。

    四周无人。

    也不知救命恩人是谁。

    他不执着于找恩人,而是想身无分文能做什么?

    那些乞儿找不到,官府也不会为他主持公道。他去过官府很多次,都被敷衍地打了出来。

    没办法,他只好找上钱家人。

    钱家人也出了问题。

    钱袋子丢了。

    那笔卖院子分的钱,全丢了。

    这下好了,别说找其他村子落户,就是吃住都成问题,只能回到原来的村子……

    一想到要面对流言蜚语,日子不顺心不如意,还会影响到孩子,他们便开始互相责怪起来。

    为图便宜,非要睡这荒郊野岭?为什么睡这么死,没个守夜的?连身上银钱被摸了都不知道!

    钱子书脚步顿住,看着这些魑魅魍魉的血亲,清醒过来。

    他求谁不好,求这些人?

    只怕现在露面,他们会将矛头放在他身上,扒着吸干他血,更别说给他提供帮助了。

    他已经将养老钱给他们,对钱家仁至义尽了。

    他们不拖后腿就够了,给他提供不了任何资源和帮助。

    钱子书掩着恨意,转身离开。

    钱家人没发现他的存在。他们争吵过后是打架,打完过后是商量对策。

    没什么结果,只能回到老家混着,至少……在老家有房子和田地。

    田地不多,能养活自己。

    只是,日子比去京城前还艰难。

    他们饱受非议。

    尤其是钱清清,以为为夫家生过孩子,跟脚就能站稳了,殊不知她回来后,让夫家更饱受非议。不仅是她一房的孩子,就连其他房的侄子侄女也得承受异样眼光和冷待。

    时间一久,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恨上她,说出让她痛心疾首的话:“我娘为什么姓钱!你为什么姓钱!我不要你当我娘!我不要!”

    存稿败光了,所以,以后更新时间:不定。

第99章 回到边关

    这可戳钱清清心窝子了。

    她在夫家仰仗得是什么?是那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妯娌,还是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婆母?还是回屋闷头就睡,总是背对她的郎君?

    都不是。

    还是得这几个从自个儿肚里爬出来的儿子。

    那可是她平时宝贝不行的儿子啊!

    怎么不叫她心痛?

    胸口像是被压下一块巨石,差点就碎裂了。

    彻夜彻夜地睡不着,头发也开始把把掉。

    夜里抹泪就算了,直至——

    她听到夫君和婆母偷偷在商榷,将她卖到山沟沟!就是那种穷到几个兄弟只有一个老婆的地方。

    她婆母都打听好了,人家家里不嫌她成过亲,生过孩子,只要还能生就成。她婆母也不嫌人家给的彩礼少。

    她婆母在意的是,那边只要接到人就能困起来,绝不让她有机会逃出来。

    她婆母对她夫君道:“到手的彩礼钱,咱家再添点,保证给你再娶回来个黄花大闺女,不叫你吃亏咯!这事儿啊,我也和你其他嫂嫂弟妹们商量过,她们都同意了。放心,家里对外就说,那个钱清清跟汉子跑了,连孩子都不要了……连累不到咱。

    钱家人也真是,老实本分点不好吗?非要搞出这么多事端来,闹得咱们跟他们家做亲都能受到波及……”

    钱清清一脚踹开屋门,闹得婆家沸沸扬扬。

    之后,邻里都知道钱清清婆家是怎么样的人。

    虽说钱家是有点毛病,但人家钱清清生儿育女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好端端的儿媳,还商量着卖苦沟沟里?这不是作践是什么!

    他们可不想村里的风气被带坏了,以后给儿子不好讨小媳妇儿。于是乎,这事闹得还蛮大,就连最近夹起尾巴做人的钱家兄弟们,也上门要讨个说法。

    ……

    唐臧月没关注过后续。

    拔了爪牙的纸老虎,能糊上墙?即便用强力胶糊上去了,那也没什么威慑力。

    在给小易母亲假死药,送这对母子安全出了长安城,她又做了几单生意,明显感觉到市场饱和后,便快马加鞭前往其他区域。

    既然出来一趟,她踏的地区自然不止楚掌柜和薛大夫写给自己的地址,生意谈不拢,就换个地儿买。她要的是当地最低价,减少成本。买多了就囤空间,其余的在其他地方高价卖,虽没长安城内赚得多,但也算资金有流动了。

    她的扮相,在出了长安城,也不用那么严谨,只需扮成男装,面容上不会涂抹液体,头发也不必染黑了。

    古代资源匮乏,是运输不方便,但当地有廉价、泛滥的物资。

    比如北边地大,更往北虽说风沙大也荒凉,但靠近南方一带,多得是适应旱地的树木,这里炭也供应足且便宜,唐臧月购得木炭和小麦较多。

    长安看似繁荣,也是楚国物资最不缺乏的,但什么都贵,说泛滥的东西……真没几个,所以唐臧月并未大量购入,而是选择卖出得多。当然,也赚得金钵满盆。

    抵达巴蜀后,她大量收购当季山上野蛮生长的冷笋、蘑菇、木耳和常见的草药,又囤了不少水,都是以吨为计量单位。

    不知不觉,行至西域。

    西域=后世新疆。

    这里有什么?当然是葡萄干、各种杏干、红枣枸杞。

    她是九月中旬赶到的西域,这个时候恰好是哈密瓜成熟季。

    哈密瓜在当地卖三文一颗,运输到楚国各地不是常见,但也有高官和富商需求。它能保存半个月,口感不会受太大波及,所以卖出没椰子和海鲜有赚头……故,唐臧月买了大概有一万颗,将西域地区的哈密瓜和新鲜羊肉和牛肉干这些径直包圆了,才连夜离开这片是非地。

    她在黑市委托中间人买的,可以戴着面具来去自如,再加上走的时候,她就是个光杆司令,跟着其他胡商离开,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没绕巴蜀,更没原路返回,甚至连长安都没经,回到边关。

    历经有一个月,走走停停,快马加鞭,累趴了不知多少匹骏马,终于回来了。

    要说这路上最大收获,不止是银子赚了不少,粮食肉类水果和蔬菜囤了不少,就连马匹吃的粮草她也大肆低价购入,但为避免当地父母官看出倪端,她是分郡地购买。更别提常见的草药和布匹棉花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西域找到辣椒的种子!还有胡椒孜然这些!西域辣椒叫番椒……没关系,到了她手里,只要流动到其他区域,叫法她来定。

    她多久没吃过辣了?

    嘴早就馋了!

    回到镇上,唐臧月先去了楚掌柜给她闲置院子的地址,巡视了番趁着天色,找上楚掌柜和薛大夫,带着人去院子。

    等人靠近院子,唐臧月才凭借意念,将空间角落里准备好的东西挪到了院内。

    楚掌柜在清点完东西,才满脸激动地涨红,若不是唐臧月看上去年长许多,他早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楚掌柜:“唐大夫!辛苦了辛苦了!这费用……”

    唐臧月挑眉,“当然是按照说好的来。”

    瞧着唐臧月一副“你还想加价不成?也不是不行,我不介意”的表情,楚掌柜赶紧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备了银票,就等着唐大夫你回来呢。”

    唐臧月看了眼银票,旋即,与楚掌柜视线交汇。

    楚掌柜眉眼抽了下,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既然你都问了……”

    楚掌柜打断:“你也可以选择没听到。”

    唐臧月笑容扩大,“我自己就是大夫,即便聋了也可以自医。”

    旁人快马加鞭赶路,只怕人和马一样,抵达地点当场倒下就得口吐白沫。但她早在出行前做好安全准备,除了有些疲倦,看着收获颇深的空间,她没旁的问题,甚至条件允许,她还想着明年再去一次。

    “……”楚掌柜眼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薛大夫在一旁听着,也忍俊不禁道:“行了老夫人,别逗楚掌柜了。”

    唐臧月还是给薛大夫几分薄面的。只道:“忘了说,我不要银票,只要现银。”

    楚掌柜:“……我现在上哪儿弄这么多现银?”

    “那是楚掌柜你自己该考虑的问题。”唐臧月顿了下,又道:“不过以我们的矫情,我可以给楚掌柜三天时间去筹备现银。”

第100章 想想办法

    解决完楚掌柜这边,唐臧月视线落在薛大夫身上。

    楚掌柜不着急走,偷摸着斜眼瞄了下,结果……

    他瞠目结舌,“药材这么便宜?”

    唐臧月裂开唇角笑,“倒也不是,薛大夫开药铺卖的药材,几乎都是按成本价卖给镇上百姓和边关士兵,如果楚掌柜你需要药材做生意,那这价格得翻上一翻。”

    楚掌柜:“……”他觉着自己一张脸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许久。

    人老了,还是别去招刺激了。

    离开后,楚掌柜还是忍不住胸口闷。

    暗忖:那两人怎么想的?!这一看就是赚钱的生意,两人愣是做成了慈善!

    楚掌柜捂住胸口。

    他再是良心商人,也是看重利益的,对唐臧月和薛大夫这两人白白错过大把大把白银的行为,有点恨铁不成钢。

    难怪薛大夫来边关前家底看着丰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是慈善做多了,慈善做多了!

    薛大夫忍俊不禁,“楚掌柜是商人,但没薛某以前见过的商人势力。”

    唐臧月点头,“是挺老实本分的。”

    她除了卖海鲜,赚的大头还有贩私盐,这要是邀请楚掌柜参与,后者只怕早就吓得屁股尿流,连夜收拾包袱跑路了。

    商人分为很多种,楚掌柜就属于那种保守派。不触犯朝廷律令,不得罪他人,不手法黑狠的保守派。

    结交完这边的活儿,在对上暗处一线天几双视线后,才快马加鞭回九里村。

    离开前,九里村村民还在撒种,这会儿撒种完成,许多壮劳力去镇上找活儿了。妇孺则在村里,显得有些悠闲。

    看到一匹快马驰骋而过,还纳闷了下。

    “刚刚过去的是谁?”

    “好像朝着村尾的方向去了……找萧家的?”

    “不是,就我一个人看到骑马的人是谁了吗?”

    就你一个人。

    几双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最后一个说话人身上。

    那人愣了下,卖了下关子,才道:“是唐大夫啊。”

    是唐大夫啊——

    唐大夫身体养好了?!还能骑马了?!

    为她开门的是柳姨娘。

    这会儿她们正在厨房忙着转。

    她看到来人,愣了老半天。

    唐臧月眉宇透着疲惫,叹气道:“怎么了?不认识了?”

    “老、老老老……”

    这就结巴上了。

    唐臧月轻轻推开她,“我现在累得很,等吃夜食再叫我,其他人先别惊动了。”

    柳姨娘赶紧捂住自己嘴,扫了眼唐臧月脸上的困意,边带路边道:“老夫人的床褥,每隔几日月春那丫头就得收拾一遍,你的洗漱用品,其他孩子也争先帮你打理,你且……”

    刚推开女卧室的门,身后的人便软了四肢,朝炕上挪去。

    她跟在唐臧月身后,见对方刚盖上褥子就阖上眼,下秒就进入梦乡。柳姨娘深深看了眼唐臧月,才蹑手蹑脚地离开,顺带带上门。

    在厨房帮忙的孟媚,一边择菜,一边忍不住好奇:“柳姨,是谁啊?怎么丁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的萧月春也好奇地看过来,但没开口。

    柳姨娘摇了摇头,“没谁,继续干活。待会儿还要做饭……今日我来做饭吧,发点白面,把今天从镇上买回来的新鲜猪肉拿过来吧。今天蒸葱香包子吃。”

    萧月春踯躅道:“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吃不完的,留着明日吃,现在天气冷了,不怕会放坏。陆哥儿他们不是还挖了个地窖吗?那下面温度低,空出点位置,可以放包子进去。”

    唐臧月离开这一个月,前半个月萧钟陆萧钟离两兄弟在帮楚掌柜收完粮食,瞧着没事,便挖起地窖来,方便储存新鲜白菜萝卜,以及将地面上做好的大酱扛到地下来。

    如今,新的一批大酱做好,就等着唐臧月回来处理呢。

    ……

    自唐臧月离开后,萧景欢是怎么解决种子问题的?

    他拿着自己草编的蜻蜓,和同村小孩换了点种子,回家种。

    草编的昆虫,自然廉价,所以每次换的种子没多少。也幸亏是寻常见的种子,同村的村民见到了,也只当没瞧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才有萧景欢将前院那点儿种满的情况。

    也让萧景欢从流放以来到现在,心胸被填满的实在感。

    他悟了。

    一定是母亲以另一种方式在开导他,让他证明在家中的价值,也为这个家赎罪!

    母亲真是……

    为他操碎了心啊。

    是作儿的不孝啊。

    萧景欢回到家中,发现正房围满了人,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在人群中,他瞧见了满头华发的母亲。

    睡了个短觉起来的唐臧月,脸色仍有困意,但架不住热闹啊。

    离开时玲姐儿还闹腾呢,这会儿抱着她大腿,死活都不肯撒手了。

    萧钟离也没停过,询问她路上可有吃好睡好?还说祖母瘦了不少。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瞧见最不待见的人影,唐臧月头一回看这混账东西顺眼许多,拨开人群就朝萧景欢招手,“老四,你过来。”

    一下子,没人再说话。

    萧景欢走到唐臧月跟前,就听她道:“我瞧着前院的种子都种下了?怎么得来的?不会靠家中人吧?”

    萧景欢赶紧摇头,将自己用草编的虫子与村中小孩换种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且没放过任何细节。

    唐臧月点头,“遛鸟斗虫,你有一手。没想到逗孩子还挺有一套的。”

    萧景欢心中一喜,紧接着,对方就递过来折叠好的丝巾。

    唐臧月:“其他人,都有我亲手做的贝壳项链做礼物,我思来想去,就属于你不应该。所以特地备了其他东西,打开来瞧瞧。”

    萧景欢手有点颤。

    这双做起农活的手,一开始经常打泡,夜里自个儿在煤油灯下挑了,然后缠布,第二日继续干活,一个月后变得粗糙不已。

    他怕茧子磨坏了掌心的丝巾。

    毕竟这丝巾质地柔软。

    小心翼翼,且带着希冀地展开,结果——

    一颗颗黄扁圆,不足指甲盖四分之一大的东西。

    他实在瞧不出这是什么。

    迎上母亲“慈善”的笑,听母亲道:“这个啊,是辣椒的种子,前院不是还有空地嘛,想想办法,再种点这玩意儿出来。”

第101章 需要长工

    萧景欢觉着,母亲对他是有爱的,只是不多。

    见其他人都是美美的贝壳手链、项链。就他,只有什么椒种子……

    他觉着,母亲应当是想把他培养成才,从最基础抓起的。

    他问过母亲种植方法后,宝贝地捂着种子睡了一夜,第二日烧水准备浸泡,尝试种植。

    唐臧月既然去了西域,辣椒是有多少买多少的。只是西域对番椒不是很在意,即便是某个家庭有,那也是野外生长下的产物,量不多,不过足够她来年一二月份育苗播种就是了。

    给萧景欢那点种子,是想尝试尝试,看看这个月份能不能种出来。

    九月底,北方开始入冬,边关尤其寒苦,战士连番换班驻守,用着寄回家后剩下的银钱,来边境小镇采买些御寒的东西。

    唐臧月也在北方第一次睡上炕。

    南方较为潮湿,六七十年代没大电器时,多是用军用热水壶暖好被窝才上床。唐臧月就是那个时代过来的。

    北方的炕,烧得热乎乎的,拉开被褥就能钻进去,丝毫不需要时间来适应。

    唐臧月仍很困,再加上,上炕前燃了自制的熏香,眼皮子这会儿直打瞌睡。

    还要听小五萧月浓在一旁说着家中变化:“母亲,那个孟媚手脚不算麻利,不过能说会道,比我会拉客。她来了之后,我松快许多,只负责对账。月春负责闹事的人,姨娘则负责案板,我们各司其职。

    至于大哥哥二哥哥帮楚掌柜收完粮食,见后院开始养起鸡仔鸭苗,两头种猪也进了圈,就在厨房旁边挖了个地窖,入口在厨房里,不必担心夜里有人翻墙院,把地窖搬空了。

    二哥哥还说,地窖挖得越深,温度越低,夏季容易储存东西……”

    唐臧月嗯嗯嗯地应付着。

    “还有还有,我前几日才隐约听村里说,往年播种时,赵大爷家都是卸了牛车的车架,让老黄牛下田犁地的,但今年为紧着我们生意,赵大爷让家中壮劳力下地。我想着,这次母亲您回来,卤煮生意是不是该做了?生意做大了,是不是家中就得买辆牛车或者驴车了?”

    唐臧月再次嗯嗯嗯地应付,最后,实在扛不住,呼呼睡了过去。

    萧月浓说着说着才觉不对劲,直至听到母亲浓重的呼吸声,才被萧月春拍了下肩头。

    “赶紧睡吧,明日看老夫人安排。”

    萧月浓嗯了声,往唐臧月肩膀贴了贴,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谁说只有玲姐儿想母亲了?她也想的,好吧。

    趁着将家里变化和事宜说与母亲听,她才得来母亲旁边的炕位睡。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翌日。

    唐臧月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抖擞的,容光焕发。

    她吃过晨食,先是来两个哥儿挖的地窖里走了一遭。

    还别说,地窖挖的不小。不过,是按照制黄豆酱缸子的规格来的,在摆满缸子后,多的地方大概只能放昨夜吃剩的一屉包子。

    地窖地面结了层薄薄的冰,温度够低……

    唐臧月琢磨了下,有了判断。

    她刚到厨房,就听到前院传来敲门声。

    萧钟陆去开的门。

    家中两哥儿赋闲在家中几日,就等着她回来安排任务,顺带养身子。

    柳姨娘她们去了镇上做生意,而孩子们则在房中看书,是她走前留下的医书。

    是代表全村村民的村长。

    他提着东西来看望唐臧月。

    一家出了一颗鸡蛋,没鸡蛋的,就摘了地里蒜苗啥的,给送了过来。

    唐臧月眼神示意萧钟离接过,村长便笑盈盈道:“咱们村一直在等老夫人回来。老夫人身子可是养好了?”

    唐臧月柔弱地让萧钟陆搀着,道:“还是有点虚,但不影响其他。只是每年这个时候都得静养一回。”

    村长见她容色困倦,应是没恢复好的征兆,对此深信不疑。

    其他两个浑身一僵,彼此对望了下,得到了肯定的想法。

    每年这个时候修养=祖母会消失一个月。

    担心。

    非常担心。

    唐臧月:“不过这次修养得差不多了,只要村里大家伙儿不是小病什么的,我每日看诊不会限制人数。只是……”

    不限制看诊人数!

    村长就知这次来是有收获的!

    村长顺着她的话,道:“只是?”

    只要造福全村,就是摘星星摘月亮,他都会捧到这位跟前来!

    唐臧月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来年,我们萧家准备种点作物,需要买点村里田地。不知村长看好那几亩?”

    “你需要买多少亩?”

    唐臧月瞄了眼空间里西域的种子,道:“至少得十亩。”

    九里村的田地分几种,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上等田便是良田,用粪沃得肥,什么农作物都能种出来,当然,天气和地理影响农作物的生长除外。下等田便是旱田,不但难开垦,头几年还需要粪水多沃下。中等田便是介于两者之间,沃过田,但种植物成熟程度和几率与良田没法比。

    考虑到家中对外展现的形象,唐臧月只买了三亩良田,九亩中等田。

    良田不着急种植,倒是中等田这几个月需要人打理。

    她舍不得家中哥儿做这么累的活儿。

    经常弯腰,太伤背脊了。即便她是大夫,可以医理照顾,老了还是会受到影响。

    便询问了下村长,后者惊喜道:“你要请长工?!”

    村里壮劳力多去镇上找短工做。

    可小镇就那么大块地儿,哪来那么多活儿给分配?很多没镇上亲戚的壮劳力无功而返,在家中也闲不住,去后山劈柴,势必将家中柴火堆满,度个好年。

    唐臧月一番需要长工,可不解决了赋闲在家的壮劳力问题吗?

    村长已经迫不及想撒丫子跑,回去告诉村里这个好消息了!

    但被唐臧月拦住。

    “村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好好好,老夫人你说。”

    “我要长工是有条件的,一年四季听我差遣,也就是说在自家田地和我这儿,只能先顾着我家的田地。不然……我也不是做善人的,实在经不起这般消耗,即便是同个村的。这点也得在做事前说明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村长也没指望着唐臧月一味付出到底。

    当对方说出需要同村人做长工时,为避免自家田地受影响,他率先想到的是找那种家中不缺壮劳力,穷苦的人家。一家一户,绝不影响自家田地农作。

第102章 买马车!

    唐臧月笑眯眯的,道:“这点,我相信村长是有分寸的。”

    即便对方没有,她也能毁约,不用人。

    唐臧月:“一般是给工钱,不过,我来年不会种植粮食,所以将地里作物拾掇好了,年底还会给粮。唯一要求是,人老实、听话、手脚麻利和力气大。”

    一般地主请长工,都是给工钱,可不管你的粮食问题。这些长工要么是家里田地不够,壮劳力多,需要自行出来做长工,补贴家中粮食,还有便是那些没地的,年末需得去镇上买粮。

    像楚掌柜便是厚道的,给工钱,但想买粮,也可以按内部价买。包饭只是一个不怎么能吃饱的杂粮馍馍敷衍罢了。

    万万没想到,萧家给工钱又给粮!

    还有这等好事啊……

    若不是家中还有田地拾掇,村长都想叫自家儿子们上了。

    村长试探性问道:“年底给多少粮呢?”

    唐臧月也没藏着掖着,明码标价道:“收成好,一人两百斤粗粮封顶,收成一般,估摸着只有几十斤吧。”

    两百斤!

    村长羡慕的眼泪顺着嘴角留下来。

    村长:“行,我届时帮你张罗张罗,需要几个人?”

    “你看着符合条件的,都找来吧,不过最后我只需要不超过五个人。”

    “好嘞。”

    “对了村长,我不在这段时间,辛苦张大姐帮着家中收拾新鲜蔬菜。刚好,这次修养回来,我们萧家开展铺子,做些其他东西营生,就得需要人手,村长你看看你家哪个儿媳或者孙媳手脚麻利的,过来帮帮忙也好。工钱的话,一个月结算,大约一两银子,以后若是生意好,可以适当往上涨涨。”

    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到头就有十二两银子!

    他们村子里普通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一大家子都不超过十两!一个儿媳就能顶一家子的收入!这还是不卖身,不给人做下贱丫鬟、婢女的情况下!

    怎么不叫村长眼热?

    怎么不叫村长感激?!

    唐臧月:“不是我不照顾张大姐,只是摊子上人一多,守摊子的就得头脑灵活、手脚麻利的。你看看我,我自个儿老了,就给柳妹妹出出主意,绝不去插手,就怕脑子一糊涂,算错账或者给多了东西,闹亏本买卖了。

    还是年轻的小娘子头脑清醒,能跟上摊位的进度。只是……村长,我得跟你琢磨清楚了,之后这摊位得做早食生意,得一早起来,否则赶不上时辰……”

    “没问题,这有什么问题!我这就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明日给老夫人你答复!”

    唐臧月浅笑,“倒也不必这么快,我这边还需要准备些东西,村长迟几日给我答复就成。”

    签完田地的契子,唐臧月便领着俩哥儿离开。

    萧钟陆和萧钟离对视了下。萧钟离才道:“祖母,那我们做什么?”

    唐臧月:“这几日山上砍柴……”

    “柴房已经堆满了。”

    唐臧月果断道:“那就多看书,我此次出行,买了不少书籍回来,你们多看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询问我,等长工定下来,你们负责当监工就成。

    闲暇起来,帮下面弟弟妹妹多认认字,其他不用多管。”

    两人应下:“是,祖母。”

    唐臧月让俩哥儿烧点热水,煮沸后倒进桶内,盖上盖,放地窖里冻起来,然后孑身一人去了镇上。

    她先找上金木匠家中,画了几个规格的东西,让对方打造起来,又去了铁匠铺子,询问了下青铜器的卖价,最后才去市场买了一辆马车。

    一匹马+车厢,花了她50两银子。

    回去的时候,又去了两趟铺子,铁匠铺子倒是找到两顶青铜器,金木匠要打造她需要的东西,得隔几日。

    青铜器一上马车,就被她收进了空间。最终瞅了瞅日头,驾着马车去找柳姨娘她们。

    柳姨娘这边刚收了摊位,正要借助架车子,推着缸子去镇口等赵大爷。远远就瞧见一辆马车和牛车并肩,马车上的人和赵大爷在聊着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

    “母亲?”

    唐臧月瞄了眼几人,才跳下马车,帮着柳姨娘一起搬运空缸子,道:“我和赵大爷商量了几句,以后还是由他来帮着驾马车吧,毕竟牛的主要作用是犁地。总不能让我们萧家方便了,累垮了赵大爷家的子孙吧?”

    不仅如此,她还给赵大爷家中儿子留了个长工的名额,至于赵大爷帮着驾马车……没有钱,毕竟马车是他们萧家的。

    萧月浓双眸发亮,马车是母亲买的,说明昨夜说的话,母亲全然听进去了……

    至于赵大爷,一听萧家招揽长工的报酬,马上应下。反正驾马车还是牛车,对他来说都差不多。主要还是为儿子谋个前程。

    别看赵大爷年纪大了,但眼睛和脑子够灵光。他能瞧出来萧家个个非池中物,自家跟着混,总能混出点路子来。

    这不,没有牛车这笔收益,人家也愿意招揽儿子做长工,年底还有粮食给。这么好的待遇,谁家能给啊?

    玲姐儿早早在村口大槐树下,跟着铁花在玩挑花绳,听到动静,顾不上轮到她挑,连忙朝着车轱辘滚动的声源处望去。

    哇——

    “是马车耶。”

    “是哪家的马车?薛姐姐家的?还是楚掌柜家的?”

    “好像是……”

    “唐大夫家的!”

    玲姐儿小腿跑得贼溜快,脚下跟嵌了小火轮儿似的,卷起一阵沙尘,总算在临近马车时,停了下来。

    因为她记起了祖母的警告。

    可算刹住脚,没冲到马车正前头。

    她可没犯错。

    随即,玲姐儿翘起身后的小尾巴,一摇啊摇的,奶里奶气的,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唐臧月勒住缰绳,跳下马车,将玲姐儿往腋下单臂一夹,再次成功上了马车。

    对一众好奇的孩童道:“马车上还有缸子,想要看马儿,等到了咱们院子,随你们看个够。”

    好耶——

    唐臧月驾得慢,等到了自家院子,和柳姨娘她们搬缸子的功夫,让玲姐儿好好招待这些村里的孩子。

    玲姐儿开心到爆了好嘛。

    一点都不生祖母不辞而别的气了。

    在看到祖母回来刹那,委屈大过生气。

    在看到祖母给的贝壳手链,惊喜大过委屈。

    在瞧见自家买了马车,炫耀大过惊喜!

    玲姐儿挺起小胸脯,然后像个小领头军般,扬起圆圆的下巴,指挥道:“一个个来啊!排队,都排队!”

第103章 选人务农

    铁花小心翼翼地试探:“玲儿,那我可以摸吗?”

    玲姐儿在示意唐臧月后,缓缓点头,“可以,但得慢慢摸,轻轻摸。”

    “知道知道,马可贵了,我怕摸坏了,卖了我都不够赔的!”

    接着,铁花小声道:“我能排第一个吗?”

    玲姐儿:“当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铁花:(*^▽^*)插队的感觉好好。

    唐臧月扫了眼这群乖乖排队的孩子,个个脸上兴致勃勃,与柳姨娘搬完东西,便道:“做点拔丝山药给孩子们。”

    山药南方种植多些,唐臧月空间收集了不少,正好趁着柳姨娘的手艺,给这些个孩子尝尝鲜。

    山药常见,糖可不常见,所以在一个孩子手中分得两块拔丝山药后,惊喜得不知所措起来。

    唐臧月笑道:“再过几月是冬至,恰好是玲姐儿生辰,到时候会邀请她的小伙伴们来庆祝生辰,你们可别忘了。”

    冬至,生辰。

    唐臧月:“晚上不会耽搁你们与家人团聚,中午来吃个便饭即可。”

    吃个便饭……

    有几个孩子提前留下渴望的哈喇子。

    待这些孩子走后,萧钟陆和王小六才将车厢卸下来,放在空置的前院地儿,马车拴在后院的小马厩,又在地窖里翻出几颗白菜来喂。

    萧钟离皱眉,道:“祖母,还是弄点粮草来得好。”

    唐臧月点头,“既然买了马,自是备下粮草的。”

    当夜,唐臧月来到柴房,扫了眼角落,将空间里粮草堆满小角落,才重新回到女卧房睡了起来。

    于此同时,村长家也很热闹。

    当村长将唐臧月的需求告知一大家子后,几乎所有人都兴奋不已,虽说去帮唐臧月摊位的人手还没定下来,但几房儿媳都暗搓搓地起了心思,第二日,村长去造访几家看上的男丁后,几房儿媳也跟打了兴奋剂般,往张大姐跟前凑,要多孝顺有多孝顺。

    “娘,这是我烤的玉米,你尝尝,热乎着呢,好吃,我还搅合进了糖。”

    明面上一家子收益公中,但各房有自个儿小心思,私下存了点钱,张大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知道,这撒玉米粒的糖,是这小儿家的私房。

    虽然心里骂着大手大脚,但明面上倒是接受了,且做了个决定。

    唐臧月这边起了个大早,去地窖瞄了眼,发现昨日烧的水果然结冰了……

    她又让萧月春顺道烧了一桶水,其他空位用生水冻着。之后收进空间,将生水和冰冻的白开水分开,这一个冬季都不用没闲着了。

    刚搞完桶装的水,就被从地窖口传来的萧钟离声音打断:“祖母,村长他带人来让你瞧瞧!”

    唐臧月这才干净利落地离开地窖,出了厨房,来到前院。

    萧景欢打理的前院,有一半已经种下蔬菜种子。听说用草编的小玩意儿,诓村里孩子来的种子,顺带还哄得村中大小妇女心花怒放,将种菜注意的小事项也一并传输给了他。

    现在的萧景欢在倒腾另一半地儿了。

    村里还真没人种草药,萧景欢就近询问了下薛映雪,后者表示家中草药是买的,没有种植经验。

    其实他有想过询问唐臧月,但见母亲一回来忙里忙外的,总觉得这点小事能扛着,不能给母亲造成负担!于是跑镇上翻阅书籍,打算先收集知识,再实践。

    所以前院这一半地儿还空着,村长带着人,就被萧钟陆安排在这块地儿等候。

    唐臧月瞧了眼来人,一共十来个。塞选也是个大麻烦。

    她比较喜欢事儿少的,所以在询问他们家庭情况,与瞄到村长仅在一人说话时,神情微变。便知当中只有这位说了谎。

    心里首先淘汰的便是说谎的。

    她要的是能下地干活的,不是耍心眼子的。

    这类人说明在卖力气上,能动脑子绝不花力气。自然是第一个淘汰的。

    其次便是家庭过于复杂的。

    怎么判断复杂?当然不是靠这些汉子嘴说,而是她一挖一个坑,套出来的。

    “家里几口人。”

    “十来口。”

    “几个兄弟?”

    “两个。”

    “你是老幺?”

    “不,我是老二。”

    “娶亲了?”

    “还没……”

    ……

    诸如此类。

    最后超过指标,留下六个人。

    唐臧月是真觉得这村长靠谱,本来只想留五个人,但这六个人无论踢除哪个,她都觉得不舍。

    无他,完全符合她心中条件!

    村长脸上也难掩的兴奋。

    为村子奉献,为村民创造盈利,看着他们能过好,吃饱,他脸上也有光,在族长和列祖列宗面前,也能争得荣耀。

    偏偏,有人不服。

    “为什么不是我!”

    村长笑容有些龟裂。

    就连唐臧月也冷下了眸色。

    那人还不死心,道:“为什么没有我!”

    唐臧月:“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我不服!”

    唐臧月眼皮都没眨下,道:“刚刚问你家中是否娶亲,你眼神闪躲。虽不确定你有没有撒谎,但村中个个知根知底的,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更何况还有村长在……村长,哦?”

    尾音一扬,调侃儿意味十足,让领着这群人来萧家的村长也面色无光起来。

    村长:“秦瘤子!你非要我跟你说点好话是不是!”

    这秦瘤子,父母双亡,上头没有兄弟姐妹,但有点本事,成过几次亲,娶得都是寡妇,让村里津津乐道。

    秦瘤子家中没田地,平日也靠着四处做点短工养活,原本村长没想叫上秦瘤子,可人家死皮赖脸跟了。他想着唐老夫人应当是瞧不上这秦瘤子的,所以没制止……

    没想到这秦瘤子不仅死皮赖脸跟来了,连脸面都不要!还要讨个说法!

    丢尽祖宗脸哦!

    村长差点没脱了鞋拔子,代替秦瘤子已亡的父母,教训这孙子!

    唐臧月挥了挥手,“行了,没选上的没关系,以后萧家多得是机会,到时候会通知村长。积极点也没错,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喜欢实话实说,手脚老实的。”

    在唐臧月的眼神示意下,村长最后总结:“老夫人会与我们九里村共同富裕!”

第104章 卤煮试营业第一天!生意兴隆

    随后赶来的赵大爷,趁机推了自己儿子出来。唐臧月便领着这七人,去见识后院墙外。

    猪圈下面的粪坑空出点位置,连到墙外,方便人挑粪水。

    现在七人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买下的中等田沃肥了。

    粪水不能直接使用,还得稀释下进行灌溉,燃烧后的麦秆也能做简单版化肥使用。这些都是沃肥田地的关键,马虎不得。

    虽说七人每天弄得臭烘烘的,但天黑领到的热乎乎铜板,还有想到来年种下作物,收成好还有粮食领,他们就干劲十足。

    即便,这辛苦钱有一半要交公。

    地里有萧钟陆和萧钟离哥俩照顾,唐臧月便着手起卤煮的摊子来。

    炭火这些压根不用愁,至于锅炉这些,早早让铁匠铺子打造好,接着便是卤煮需要的东西。

    除了花生面条鸡蛋蔬菜这些早早定下的东西,空间还有走南闯北收集来的作物和香料。

    譬如,便宜得一抓一大把的新鲜海带,冷笋和各类菌类,还有手打肉丸,当然,肉丸里掺和进不少萝卜丁,南瓜木耳冬瓜这些自然不能少。只是有些蔬菜不经煮,熟了就得放一边凉着,用冷卤水泡着入味,等客人要再加热,也是同样好吃的。

    唐臧月和萧月浓先去集市的衙役那里打通关系,毕竟摊子要扩大,得多缴纳费用。

    这块,原本该唐臧月出马,谁知一个月没回来,孟媚给打好了关系,甚至比旁人摊位给价低一些。

    虽说这点钱唐臧月不放在心上,但也让唐臧月高看了一眼。

    桌椅这些都不缺,都是让金木匠早早打好的。

    准备工作一完成,便开始第一天试营业阶段。

    生意摊子不仅有孟媚这个外人,还有村长家幺儿媳也来了。

    早市的摊子,各种叫卖声都有,烟火气十足。

    毕竟播种期一过,乡下没活儿,镇上找不到短工的,就起了做短生意的买卖。不过这类人投资不敢太大,怕血本无归,一般都是卖手艺活儿,像唐臧月这种,卖各大地方东西的卤煮,还是头一家。

    镇上不仅有游走边境的商队,就连军营的士兵也在附近采买。

    他们多数买了棉花,吃几个馒头就往回走,哪知在路过唐臧月这边的摊位,他们就走不动了。

    无他。

    太香了……

    他们活这么大,什么时候闻到过这么香的东西啊……

    “这是啥?”

    唐臧月让柳姨娘捞一勺干的,给这些明显士兵打扮的男子瞧,“吃的,花生鸡蛋萝卜白菜,海带香菇南瓜木耳冬瓜冷笋,手打肉丸,还有现擀的面条子,现擀现煮现吃!热乎着呢。”

    香菇这些菌类,南方晒干了运北方来卖的不少,海带也容易保存,没什么稀奇的。

    就是这味儿太香了。

    “怎么卖?”

    “素菜一律五文钱,面条子八文,花生六文钱。”

    “这么便宜?”

    唐臧月笑了下,“不是一斤,是按半斤算的。手打肉丸按颗卖,两颗五文钱。鸡蛋一颗两文钱。”

    有人听到后,倒抽了口冷气。

    这岂止是翻倍赚啊!简直就是抢钱!只有手打肉丸便宜点,可他们瞧着一斤肉丸子里至少掺和进半斤素菜在里面!

    不少人听到这价格,摇了摇头离开了。

    但也有人停驻的。

    有个士兵砸吧了下干裂的嘴,道:“老板娘,我少买点面条行不?”

    “当然可以,二两起卖!吃面条子送一小碟自家做的泡菜。我们家泡菜是单独卖的,客官可以尝尝。”

    “行,给我二两面条子,一颗鸡蛋,两颗手打肉丸。”

    “行嘞,给您抹去个零头,一共十文钱,再送您一小蝶泡菜。”

    萧月春负责擀面条,因为她们当中,就她力气最大,用光了力气,可以和村长家幺儿媳换着来。

    柳姨娘煮完面条,打了两颗手打肉丸和一颗鸡蛋,最后是捞一小碟泡菜送上桌。

    其他士兵干巴巴地看着,没点菜,但围坐着。

    这样是很影响生意的,但唐臧月不急着赶人,等第一个顾客评价。

    其他人却有些急迫,见这兄弟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全没停下的意思……

    “欸!我说!你能不能别光顾着吃啊,也说说味道怎么样啊!”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不然我抢你手头的了啊!”

    那人赶紧老鹰护小鸡般,护着手头没丁点卤水的杂粮面条,嘴上可没停下来,还慌忙点头,示意真的好吃。

    现场优评有了,生意这不就来了嘛!

    “老板娘,我和他一样的,来一碗!”

    “老板娘,我也是!”

    “我不要鸡蛋,换成海带和香菇!”

    “我……”

    这群士兵都是五六个人一起,吆喝声一出,走过路过的,也在小声议论。

    “卖得也忒贵了点……”

    “人家给抹了零头,还送泡菜……他们家的泡菜之前都是单独卖的嘞。”

    那是……他们赚?

    不管了,闻着的确香。

    先尝尝味道再说。

    生意兴隆。

    期间,薛大夫和楚掌柜派人买了点卤煮回去,各买一斤,当做是照顾唐臧月的生意。谁知这一吃,便成了唐臧月摊位上的常客。

    每个东西都是入了味儿的,素菜好吃,荤菜也比一般炖菜香。

    第一日,就实现了萧月春和村长幺儿媳轮流换着擀面的场面,不到两个时辰,摊位上东西几乎卖光了。

    唐臧月也在帮忙,见所有人逐渐上手,各司其职,且客人越来越多……便悄无声息地溜了。

    她来到金木匠家,在看到其打造的模具后,竖起大拇指,“妙啊!找金木匠你还真是找对了人!”

    金木匠乐呵呵的。实在好奇,便多嘴问了句,“唐大夫,你这个东西是干嘛的?”

    干嘛的?当然是冰棍的模具。

    原理很简单,用一块木桩挖了几个空子,再用粗木棍竖在里面即可。方便灌水进去,单一的冰棍吃起来没啥口感,她可以灌点不同口味的水果汁水进去,加点糖,就能在夏季卖出高价。

    空间里水果种类收集得不多,主要还是椰子、哈密瓜、苹果和梨这些,不过数量多。

    到时候让王小六来帮着打下手,早早制造出冰棍来。

    虽然木质的冰棍有点木屑味儿,但成本要比铁质低廉。用久了,其实木屑味儿会被不同口感的冰棍代替。

    椰子汁水好弄,哈密瓜苹果和梨这些就得捣烂了。

    再有,椰子的果肉也是个宝,可以用作其他用途,二次卖出。

    唐臧月笑嘻嘻地回:“就是这样,多制些,我的需求量大,劳烦金木匠了。”

    金木匠:“……”问牛答马。

    知道问不出结果来,金木匠歇了心思。

第105章 品牌打响和限量购

    第一个模具出来后,唐臧月亲自尝试了下,做起来不麻烦。

    凉白开倒进模具里,不用倒满,毕竟还要加水和果汁在里面。

    椰子凿个洞,就能用碗接着,椰水最后用碗倒进模具里。然后就是哈密瓜、苹果和梨,这三样水果她用蒜臼子捣碎了,纱布过滤果肉,挤压出汁水才分别倒入模具里。

    蒜臼子是新买的,还没捣过蒜,所以没味儿。

    最后分别加了点糖水进去。

    翌日,唐臧月去地窖看了眼,抽出一根冰棍放嘴里。

    嗯,是真的凉,也没后世冰淇淋那样绵密的口感,咬一口硬邦邦的,差点没把牙给咯碎了。

    不过甜丝丝的。她吃的是哈密瓜口味,果香不浓,吃的是个新奇,夏季还涂一个爽快。

    等到金木匠把所需的模具打造好,每日大量制作冰棍的任务都放在了王小六身上。考虑到这些水果口味冰棍需要成本,不利于寻常人家照顾生意,她还王小六冻了不少白开水的冰棍,加了几滴糖水在里面,虽不多,但隐约能吃到一个甜味儿。

    因为买回来大量辣椒种子,所以唐臧月没让柳姨娘制太多黄豆酱,而是着重于摊位的生意。所以地窖里空出大片地来,方便后续冰棍制作的操作。

    卤煮除了夏季,其他三季都适合卖,至于夏季,她决定卖这些冰棍。水在她这儿没成本,不管卖多少价位,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头,还是在长安城那边。即便这些亏了,她也亏得起。

    等辣椒种出来,就该想想做辣的问题了。首先是火锅……

    她很馋,非常馋。

    火锅在北方吃了第二日容易上火,到时候还得自制些凉茶。

    唐臧月的生活过得虽忙碌,但也算得上美好。家中几个小萝卜头却不如意了。

    之前忙着卤煮生意,等稳定下来,第一波客流量的高潮一过,唐臧月开始验收小萝卜头们看书的结果了。

    “祖母您也没说还要考试啊!”玲姐儿在听完祖母解释的“考试”定义后,一阵哀嚎。

    萧钟浩也学着玲姐儿的语气,哭诉:“祖母我错了,我不该撒谎。”

    唐臧月眼皮都没眨下,“撒谎?撒什么谎了?”

    玲姐儿立刻来了精神,单手举起胳膊,非常跳脱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三哥哥压根没看书!和村里狗蛋掏鸟窝,摘毛栗去了!”

    “是嘛。”唐臧月笑的时候,露出几颗白牙,道:“不影响考试。”

    萧钟然和薛映雪倒是没什么表情。

    他们,一个是对医学有兴趣,即便唐臧月不在,每日都会花功夫看医书,不懂的生字会备注下来,第二日晨食时会询问家中两个哥哥;一个是医学世家,即便不感兴趣,打小培养的底蕴在,每日身体都会被驱使,做着唐臧月离开时交代的功课。

    所以这次考试下来,萧钟然和薛映雪成绩是最好的,让唐臧月意外的是,她出的题都是与药材和医理有关,这些都是她提过又没仔细讲的,萧钟然成绩居然比薛映雪还高出几分。

    不过轮实操,估摸着还是薛映雪更厉害些。

    当然,最差的便是萧钟浩和玲姐儿。

    玲姐儿成绩差能理解,毕竟才三岁,萧钟浩……

    唐臧月对着浩哥儿露出慈善的笑容来。

    萧钟浩瑟瑟发抖,“祖母,还有小姑姑……”

    “我交代你小姑姑的事,她可没落下,昨日下午,你们在村里疯玩的时候,我单独考她了,及格。小五虽然辈分比你大,年岁却比你小,你怎么好意思?”

    萧钟浩脸色涨红,就听唐臧月又下了一味猛药:“更别说,你小姑姑早上还要顾着镇上的摊子……啧。”

    这声“啧”可谓是打击了小男子汉自尊心,多少参杂点瞧不起的味道在里面了。

    萧钟浩脑子轰地一声——

    坍塌了。

    唐臧月:“不过也不是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萧钟浩来了精神,“祖母……”

    “就这本吧,每日背一页吧,方便我抽查。”

    呜呜呜。

    痛并快乐着。

    痛的是他不是静下来看书的性子,更别说背书了;快乐的是别人没这份殊荣,祖母只对他这样呢。

    唐臧月之所以对这些小萝卜严苛,是因为知道三年后的动荡,到时候她不知这一家子能不能顾全。没她在的地方,会医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行医能走天下。

    所以即便萧钟浩、玲姐儿和萧月浓不感兴趣,她都按着这三个的头,将基础打好,遇到个什么小病也能自医。

    对小一辈的考核完,唐臧月着手于“楚玉”的设计问题。

    如今颈枕和项圈卖得很火热,已经出了边关,往其他郡地运输、发展了。有人闻到商机,也想效仿,但经过唐臧月私下与楚掌柜协商,摆了一出戏。

    戏份很简单,某大宅门嫡出在花宴上讽刺家中庶出女,买“楚玉”买到冒牌货,只是为了省那点银子,倒是大大方方说出来,她可以出,何必丢人现眼?

    这事儿一传开,很多大户人家女眷有了品牌意识,冒牌容易坏名声,他们一向注重名声……

    没听说之前那位庶女颇有小才女的名声,因这件事后,家中主母怕牵连至其他女眷,连夜逼人下嫁了嘛。

    后来才听说,那庶女是个有心机的。什么才情?大户人家能把资源倾注在小小庶女身上,而不是偏着嫡女?原是那嫡女可怜,当家主母是继母,才任由名誉被个庶女拉踩……

    当然,后续牵扯这些,被大户人家津津乐道,但“楚玉”这个牌子彻底打响。虽然也有商人在模仿,想超越,价格也不再恶意压低,但生意难做就是了。

    毕竟有些观念根深蒂固,就难改了。

    第二批“楚玉”设计出的花钗手环和指环层出不穷地上来。

    第一个月拿到唐臧月手中的分红,就有千两。

    楚掌柜老脸笑开了花,道:“唐大夫出的法子果真奏效,我们牌子很快在大户人家传扬开来。那些女眷只认准我们牌子,后来你设定了那个……”

    “新品限量购。”

    “对对对!新品限量购!那些小娘子便让下人连夜来铺子门口排队,那阵仗,还是我楚某活到这么大头一次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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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介绍:
穿至古代,下有恶仆与外勾结,外有天家虎视眈眈,一堆未成年崽待接受教育。
索性,来自二十一世纪奔三大龄女青年穿的是将军府至高主母,说一不二。
恶仆当场惩,天家气数尽,崽崽们个个听话,以她马首是瞻。
什么?刚穿就流放?
不着急。
空间一出手,天下我皆有。
流放路上打点一切,蛮荒之地开铺子,赚银子,买粮食,种药田,打兵器,招兵买马打江山!
最后的最后,曾孙围满堂。
“曾祖母曾祖母,还有呢?”
“还有啊,你们祖父一穿铠甲腿发抖,一上战场尿裤子……”
有道声音无奈打断:“娘,这话你都说八百回了,你曾孙们没听腻,我都腻了。”
“好小子,你和谁说话呢!”
“娘娘娘,儿子错了。”老倌面命提耳,下跪求饶。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