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萧家惨败结束
“她的确年纪小,且不该与我们萧家有莫大恩怨,但大人若是细查,就能发现这女孩养在谁膝下。”
“大胆!你是质疑老爷我的能力!刁妇!藐视官威!来人!先仗打二十大板!”
这样一个板子下来,竟让公堂之外的百姓看得也一阵莫名,萧钟离想上前,注意到唐臧月的手势,最终摁耐住。他也将食肆一同来的家人按捺住,不想他们的冲动坏了祖母的大事。
唐臧月闷着声,咬紧了牙关,将痛楚咽回肚子里。
幸好穿到这个世界,她没亏待这具身子,且时不时健身,再加上理疗调养,其健康程度和年轻小伙儿差不多。
等二十仗棍打完,唐臧月总算被允许站起身,可如此,还不如趴在公堂之上舒服。她知晓,这位县老爷是想为难她,她没再露出丝毫苦楚,不卑不吭地对上县老爷的视线。
县老爷也是一惧,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位萧家老夫人,再一扫堂外一干按捺不动的萧家人,果然是铮铮铁骨。
唐臧月将接生婆供了出来,“这女娃子是那位养在膝下的,而那位接生婆不满我看诊不要百姓诊金,且为不少怀了身子的小娘子坐诊,抢了她的生意,让她怀恨在心。”
“去!把七香村的接生婆子给叫来!”
叫来需要一定时间。
唐臧月忍着臀部的火辣,总算等来当事人。
以前的她只听过这接生婆子,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吊梢眼,颧骨高,脸颊凹陷,端的是一个尖酸刻薄相。
唐臧月收敛视线,就听对方在堂下喊冤:“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我们普通百姓做主啊!这小妮子背着我搞事,怎么把我也牵连了进来!我可什么也不知晓啊!就是那泻药,大老爷你去药铺查查就知晓,是谁买的!”
县老爷自是护着这位接生婆子的,微微颔首后,道:“放心,我会为你做主。”
查来查去,最终定案此时只邱婆子祖孙干的,不满后院让一个名声污秽的人进来。所谓名声污秽是指张小妹。
唐臧月皱眉,眼看着舆论再次倒戈,对自家食肆名誉不利,她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张小妹清清白白,我用其清清白白的人,有何过错?”
邱婆子不依不饶:“她闺女……”
唐臧月打断:“你也说她闺女了!与她本人何关?难不成你儿子作奸犯科,你也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有子女不孝,爹娘管教不严的,没听过子女过错还得怪在父母头上的!”
县老爷挥了挥手,最终以未酿成大错为由,将邱婆子关押几日,其孙女念及年岁小,命其闭门思过,便掀篇了。
实际上,知晓县老爷不会主持公道,唐臧月连白东家都没提,至于接生婆,更是怎么来的怎么走,分毫不受损。就是邱婆子被关押几日,因守口如瓶,指不定接生婆会给不少好处。
也就是说,受害者挨了二十板子,而加害者不痛不痒惩罚为结局,这场声势浩大的状告县老爷以萧家惨败结束。
阳了阳了,浑身无力,没精神,欠的章节后续会补,今天更新结束
第167章 我教学不收银钱
唐臧月是被萧钟离背回镇上的。
镇口,赵大爷等候多时,刚想换上笑脸迎接,就察觉他们一行人低压的气场,再一看老夫人是被萧钟离背着,他心中一跳。
“怎么了这是?”
“回去吧,先。”萧钟陆眼神疲惫道。
九里村,萧家。
张夏氏几人回家后,将县里发生的事告知了家里,几个受到唐臧月恩惠的,提着东西来到萧家,却被萧钟离挡在了门口。
“都回去吧,祖母不见任何人。”
张大姐搓了搓手,将那只绑了腿的鸡递过去,“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挑上好的,给老夫人惹了这么大麻烦。这老母鸡煲汤补身子,人我就不去看了,也没脸,但东西你们可得收下。”
萧钟离没拒绝。
在一一谢绝了来看望的人,萧钟离才落上门栓,来到女卧门口。
门口都是萧家人,个个阴沉着脸,就连平时俏皮的玲姐儿也都咬着下唇,愤愤然的模样,却又隐忍着没发作。
柳姨娘为唐臧月敷完药出来,眼角泛红,“离哥儿,浓浓,老夫人让你们进去。”
其他人没觉得有甚,他们现在关注点在唐臧月伤势上,将柳姨娘团团围住,询问起来。
萧月浓和萧钟离对视了下,进了女卧。
唐臧月趴在炕上,指着旁边的小凳子,“来了?坐。”
萧月浓:“母亲……”
唐臧月抬手制止,视线落在萧钟离身上,“你怎么看?”
“我和大哥可以夜里给那个知县一个教训。”
唐臧月轻笑一声,“白日里才被知县算计了一手,夜里他就遭了殃,他会怀疑不到我们萧家头上?”
“难道就这么算了!”
唐臧月视线落在萧月浓身上,“你呢?小五,你怎么看。”
萧月浓思忖了好会儿,才道:“忍。”
唐臧月微微颔首,“不错。”
“可……”
唐臧月:“白东家都不能动,更别提这位知县,人家是有官位在身的,民不与官斗,我们需要忍,等待一个时机。”
“就这么放过他们,算是便宜他了。”
“整个楚国都弥漫这样的风气,富商可以买官,高权可以取代下面官位小的业绩,揽在自个儿头上。更别提这位知县了,只手遮天。不过这样一来,楚国早早失去民心,真到紧要关头,这些人摔得比谁都惨。”唐臧月顿了下,又道:“白东家和知县不能动,但这位接生婆……呵,她不是觉着我抢了她生意吗?”
哪里算抢?她涉及医术范围很广,不仅是产科,所以很多时候不严重的顺产,她都没接手。就这,人家还不领情,使绊子想搞你呢。
唐臧月琢磨了下,道:“待我好些,小五,你去玲姐儿相熟的玩伴里寻几个女孩子,就说我亲自教授妇产知识。资质好的,以后不说独当一面,超越那位接生婆还是有希望的。”
萧月浓松了口气,“好,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严格选人!”
“对了,告诉她们,我教学不收银钱。”
“是,祖母。”
第168章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二十道板子,唐臧月当场就见了血,但在床上养了几日伤口便结痂,若不是小辈非要她养足日子,她说什么都不会趴在炕上半月有余。
小辈里以萧钟离和萧月浓为主,展开一次商榷会,为照顾唐臧月的情绪,她们去了男卧房,将女卧房单独给唐臧月腾出来。尽管唐臧月说不用,但这些小辈一意孤行。
到了男卧房,都是女的睡炕,男的打地铺。因为萧钟离知晓十五是男子,便为之腾出空间搭折叠床,以炕不够宽敞为由。
出了这么大事,柳氏食肆关了几日,村里和附近村子送菜来,在得知情况后,慰问了唐臧月几句。因萧家还收菜,他们又互相转告了声,将邱婆子和接生婆骂得狗血淋头。
唐臧月这次招生,玲姐儿平时玩伴是率先考虑的,但不限于本村,其他村子也能每村一个名额。
所以,现在做主的萧钟离将话原原本本转告给送来菜的村民。
“我家祖母觉着一身本事没个传承不好,再加上十里八村没个产婆多有不便,所以打算在本村和附近村子招孩子来教。也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是住得远一点的,来不及当日回家的,得自己带够饭食。
自然,有一个要求,只收女孩子……”
萧钟离这话一出,不知多少人喜笑颜开。
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总觉得这样天下掉馅饼儿的事不可能发生。
“之前那接生婆不也这么说过吗?结果送去的女娃娃,全成了她的婢子,样没学到,尽会那伺候人的本事!”
“这倒也是。”
“你们拿那接生婆和唐大夫比?唐大夫不收诊金,那接生婆能吗?我看唐大夫走这一出,完全是被算计了,知县老爷那边也讨不到好,才使得这招。不管怎么样,只要我家女娃娃能选上,受益的就是我们家!”
其他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
接生婆那下作的手段,和知县老爷不明所以的胡乱判决,都让百姓心寒,也为唐大夫鸣不平。即便再不平,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唐大夫使出这招……不管出于什么,定比那接生婆子强!
他们一行人匆匆回村,还想瞒着村长,过几日将家中女娃娃送去九里村的萧家。没多少女娃娃,说不定自家孩子选上的概率高。
他们想法是好的,第二日唐臧月要招女娃学产科的消息便在各大村子传开了。
七香村,唯一一家青砖大瓦房内,尖酸刻薄的老婆子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
砰——
她面部狰狞,“好,好得很!”
“师父……”邱玉凤小心翼翼地凑近,道:“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接生婆一说话,唾沫子满天飞。她丝毫不在意道:“我看她有多少能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都不知道,还是京城那边来的,有学识……哈,我等着看她笑话。”
邱玉凤一脸茫然。
她待在接生婆身边,其实也和之前的女娃没区别,被接生婆当婢子使,偶尔心情好了才教一些东西。
如果、如果唐大夫……
邱玉凤阖上眼,不敢想。
第169章 邱婆子开始悔恨
邱玉凤不敢相信,相信那个姓唐的真的敢教。
就像接生婆说的,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因这点,接生婆就算凭念那层血缘,教她的也不多,就怕老无所依。
因这次给柳氏食肆使绊子,接生婆大方,又教了她些东西。她正兴奋不已,就被当头一棒。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她辛辛苦苦,毁了名声也要学的东西,凭什么其他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学到!
邱玉凤眸底划过一丝戾气,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事情还没定下来,那姓唐的应当不会傻……
可随着同村有女孩选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
“唐大夫说了,最好每个村收一个女娃娃,以后这门学识能在我们女子中传承下去。不过有些村子女孩资质实在太差了,就没法落实到每个村选出一个女孩来。”
“唐大夫看着就是好人!”
“今日学了什么?学的是一些普通草药认知。唐大夫说了,会认的草药越多,对一些普通病也有帮助,不一定非要学接生这一门,就看我们知识融入得怎么样了。”
“我看你一定可以的!才几日,说话就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懂了。”
女孩淳朴一笑,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都是唐大夫教得好。”
……
她不信!她不信!
邱玉凤连接生婆子都顾不上,用了一天一夜走回九里村,撞上邱婆子的时候,她异常狼狈,嘴巴泛死皮:“奶……”
邱婆子最近也过得不好。
何止是她,就是整个邱家都备受九里村冷待,以前交好的老姐妹们全断绝了往来。就是儿媳回娘家探亲,都被娘家人用扫帚给撵了出来,说是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他们和她没丁点关系云云。
这不一回来,儿媳就开始闹嘛。
“只是洗个碗就有工钱拿,这么好一份差事,你说你为什么做这么绝啊!居然给人家食肆下泻药!还有那个邱玉凤,小小年纪这么歹毒……知道我娘家那边村子都怎么说我们邱家的嘛?!”
邱婆子:“能怎么说?他们得了萧家好处,肯定是向着萧家的。”
“娘,不仅是这个原因,外面都在说我们邱家歹毒呢,不懂知恩图报,甚至还算计东家,让东家吃了个大亏。都说我们邱家人是温不热的毒蛇,扭头就能反咬他们一口,如今没人敢和我们相处,就连孩子们的亲事往后只怕都难……”
邱婆子强打出笑来,“不打紧,我不信那姓唐的真的会倾尽所有。我那个堂姐之所以藏着掖着,不就是担心徒弟学会了,没她什么事了嘛?若不是我们有这层血缘关系在,玉凤指不定和堂姐其他女徒弟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每日一早几个陌生女娃汇聚萧家大门,直至申时才离去。且每个女娃脸上布满笑容,几人手拉着手,一边哼着歌一边跳脱地离开。几个村民偶尔离近了,才听到女娃娃嘴里哪里哼的是童谣?分明是一些常见药材名和药性。
唐大夫这是,真的要把真材实料传承下去啊!
意识到这点的邱家,嚷嚷着要分家。
邱玉凤是大房的,而大房夫妇因为一场意外去得格外早。邱玉凤在三岁前格外得邱婆子宠。
原本,接生婆子那边一开始看中的并不是邱玉凤,还是邱婆子念及孩子没有父母,以后嫁人没个傍身的手艺,便将邱玉凤硬是送了出去。
为这,分家时,其他房还特意拿出来说事。
“娘,你以前因着玉凤没了父母为由,送她去拜师,这我们理解,但日子总要过吧?就因为她一个歹毒的丫头,我们全家得饱受冷待,这是不是就过了点?
今日我出门没注意,被绊了下,当即膝盖就磕破了,见了血。同村的看到了,权当没瞧见,全部绕道而行!娘你知道我心里那感受吗?人家萧家还不卖药给我们邱家,这往后生了病还得去镇上县里看病,诊金得多贵啊……娘,你要护着那歹毒的丫头,这家也必须分!不分过不下去!”
“是啊娘,从来没有听说全家为了一个小丫头就得一条路走到底的,明知道这是条坏路,干嘛想不开?要我说,反正以后也是泼出去的水,在意她干嘛。”
“娘,孩子三岁前的记忆本来就弱,她还是三岁那年送到接生婆子膝下,指不定人家拿那边才是亲人,当我们是趁手的工具呢!你可要想清楚了娘,以后谁才是给您养老送终的。”
邱婆子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那可是你们大哥唯一的血脉啊……”
没人应她,只商量着分家的事。
原本,大房没了,邱婆子应该跟着二房过的,但二房死活不愿意。
邱婆子不说得罪萧家,就是做的那些下作手段,就让相邻格外瞧不起!真把邱婆子接到身边孝敬,只怕处境和现在没甚区别。
于是,偌大的老房子徒留给邱婆子一人,其他房全搬了出去。
这几日邱婆子醒来,听不到儿媳在厨房做饭的哐当响声,听不到孙儿欢声笑语,空荡、寂寞得有些可怕。
即便水缸有儿子时不时来挑满,那也是避着人,避着她的。
这日子怎么就、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啊……
看到邱玉凤,在溺水中的邱婆子似乎抓住了一块浮木,赶紧将孙女往院里请。见她嘴皮干裂,又为之倒了碗水。
待邱玉凤缓过神来,刚想说什么,察觉到四周过于安静,狐疑道:“奶,叔叔婶婶他们呢?”
闻言,邱婆子手中的碗差点没握稳。
旋即,邱婆子一阵热泪盈眶,“玉凤,奶的玉凤啊……”
这哭声,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听完邱婆子说的来龙去脉,邱玉凤心思越来越沉。
她没忘来的目的,“奶,那,那个姓唐的是真的在教她们真本事?”
邱婆子迟疑了下,才点头,悔恨不已道:“早知道姓唐的这么大公无私,奶何苦将你送去给那婆子作践!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学到真本事,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啊!这些年,前前后后我们家送去那婆子嘴里多少好处,奶悔了啊玉凤……”
第170章 翻不起风浪的人
不说送过去的好处打水漂,就是接生婆这么多年将邱玉凤当婢子使,还威胁邱玉凤买泻药陷害萧家,这一桩桩加下来,岂止是亏啊!
简直就是血本无归。
邱玉凤咬着下唇,知晓走错了路,但如今也没了回头路可走。
邱玉凤按下情绪,道:“奶,你放心吧,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上。这次,由不得师父她再藏着掖着了。”
“玉凤啊……你要干啥?你可不能做傻事,你们这房就你一支血脉了。”
邱玉凤心中一暖,道:“奶,为了你,我也不会做傻事的,放心吧。”
邱玉凤安顿好邱婆子,走回七香村,迎面就被掷过来的茶杯磕破了额头。
砰——
茶杯应地而碎,邱玉凤只呆呆地摸了摸额角的血,抬头就迎上接生婆漫天的唾沫子:“小女表子!你还知道回来!这几日跑哪儿去了!家里头烧个水的人都没有!难怪你爹娘死得早,就是你个赔钱货不省心!”
邱玉凤:“师父,你冤枉我了。”
“啥?我还冤枉你!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哪里,跟哪个汉子混……”
“师父!”邱玉凤打断对方道:“村里有女娃上九里村萧家学本事。以前那姓唐的抢师父你的生意,但她除了近村的,远村只看难产的小娘子,给师父留了后路。如今我们得罪了她,她要斩断我们所有生意了!”
“哈,我还用她给后路?”话是这么说,但接生婆似想起什么,肃然:“你是说,她教那些娃子的是真本事?”
邱玉凤点头,“我特意去了趟奶家,证实了这一切。邱家未避免受到波及,把奶单独分出来过了,叔叔婶婶他们在外另起了房子。”
接生婆咬着黑指甲,在屋内来回渡步。
现在怎么办?
光是一个唐臧月足够影响她赚银子了,更别说以后还有女娃娃们来抢饭碗!届时她便不是这十里八村唯二的香饽饽。
村里,不,是十里八村本就对她行事不满,这么多取代者出现,她地位不得一落千丈?其他人也能接生,谁还会供着她?
这个唐臧月!
接生婆:“要不,你让你奶联络九里村的村长,给萧家施压?”
邱玉凤摇头,“现在九里村都连一气呢,把姓唐的当金佛像供着,不好下手了。”
接生婆子还想找白东家,邱玉凤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道:“师父,镇上另家食肆即便使拙,也只能在食肆上动手脚,人家是正常招徒弟,不碍着其他人什么事的。”
“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会造成现在局面,她说什么都不动歪脑筋!
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接生婆子从来贪得无厌,即便知晓未来走向,也会想办法避开,将利益争取到最大,而不是与唐臧月和平相处。
邱玉凤:“师父,你还有我,我继承了你的衣钵,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定然不会饿着师父您……”
接生婆子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这丑丫头满是算计地凑过来,抬脚就往对方胸口踹去!
接生婆啐了口,“老娘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学了我的本事鲤鱼跃龙门是吧?最后把我一脚踹开,和那姓唐的示好?表明自己年龄小,是无辜?”
邱玉凤不敢抬头。怕一抬头,满是怨恨的情绪被对方看出端倪,近而更遭罪。
接生婆面部狰狞:“休想!她们能学到本事,你一个罪魁祸首凭什么?就算你今天跟我恩断义绝,也去姓唐的那里讨不到好!人家是盯准了我们呢,一个都跑不掉。”
邱玉凤调整好情绪,才弱弱道:“师父你误会我了,我从始至终都站在你这边儿的啊……”
“最好是这样。”接生婆又踹了她一脚:“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洗衣服!”
邱玉凤只好爬起来,朝着院子而去。
接生婆还嘀咕着:“娘的西皮,也不晓得从家里拿点东西回来孝敬老娘,看我不收拾你个小贱蹄子!”
邱玉凤削弱的肩头打了个颤,没回头,脚步加快了不少。
……
唐臧月伤势好后开始招生,收的全是女娃娃,一时间正房热闹不少。
萧家东墙拆出个小门来,隔壁围了个不小的院子,住的便是元兰儿母女。
当初村长壮丁来建院子的时候还询问过唐臧月,后者考虑到牲畜的繁殖,反正要大量繁育,便让邻院的院子圈大一些,家中养不下的,再圈到元兰儿母女院内进行养殖。
随着天气开始回温,想到之后的炎炎夏季,正房那点面积也框不住这么多孩子。再说家里偶尔几日陌生孩子出入也就罢了,日日都有陌生孩子出入,多有不便。
唐臧月便让家中长工在西面墙院外搭了学棚,供她教学。茅房在后院,离得远,倒是不会受味儿的影响。
这不,集体教学没开展几日,就听闻邱家分家,单独把邱婆子分了出去。若不是念及孝道,邱家其他人还不乐意将老房子留给邱婆子。自己出去起房子不得花银子啊?
当夜,梅花就拎着半篮子鸡蛋找上门来。
唐臧月接过一看,不难看出是对方攒的,谢过对方好意后,就听梅花道:“老夫人,这些都是我偷摸用粮食换的双黄蛋,补身子。”
梅花顿了下又道:“老夫人,那个邱婆子要不要我帮您解决了?”
唐臧月眉梢一扬。
她还以为这女人带东西来,是来求人的。没想到是为她而来啊。
思及此,唐臧月眉眼宽和了不少,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梅花愣了两秒,道:“除了投毒,我还没尝试过其他做法……求老夫人赐教。”
“这些,用我教吗?”
唐臧月:“杀人于无形的,可以是流言蜚语,也可以意外。但无论是哪种,我都希望邱婆子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梅花点头,“那是自然,她敢做出这般没良心的事,背叛老夫人你,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去吧,看你的表现。”
“是,老夫人,我定会让您满意。”
第171章 真当我是活菩萨不成
梅花会怎么做,唐臧月还真没去关注过,毕竟邱婆子压根不值得自己放心上,就是接生婆那边,她也下了长远的药子,保管让接生婆以后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白东家那边,明的指定不行,但暗的总得使使了。
“楚玉”开始招收服装设计师了。
唐臧月亲自把关,主要还是将古今服装融合,既保守又不失新鲜,审美也留住了,不愁以后没销量,端看的是聘请人能不能做到将她想法绘画且融会贯通起来。
等招收一完成,唐臧月没着急让食肆开起来,而是将空间囤的酱缸子拿出来让楚掌柜在镇上郡地等试用,提高了食物的味儿,才签了长期合作。这既阻挡了白东家生意,又给了其他酒楼食肆活路,柳氏食肆不至于往后生意做大被盯着靶子。
之前“楚玉”是做首饰的,虽然抢了白东家生意,但没动其根本。白东家以“食”起家,其旗下酒楼损失,才真正对其根本有损伤。
当白东家查到真正原因,镇上食肆恶意竞争导致,他将掌柜请到了郡地,亲自接见的。
“叔在我们白家干了有不少年了吧。”
掌柜本就忐忑,尤其是被白东家斟茶后,坐下的双腿都在发抖。听对方开场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掌柜片刻都坚持不住,双膝立刻跪地道:“东家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都等着我糊口呢……”
白东家却捏起他的下颚,敛了笑意,冷声道:“我把镇上那家食肆交于你,一是看你年纪大了,与父辈交情在那儿;二是照顾你们一家,镇上仅一家食肆,那可是风水宝地,可供你颐养天年了。
你想搞幺蛾子我没意见,可没得把郡地酒楼的生意也给祸害了,知道为了你个老不死的,我们白家这个月亏损了多少吗?没让你赔就不错了,还想我留着你?”
多说一个字都嫌脏的白东家起身,接过绢帕擦拭了下指腹,冷酷无情道:“把人给我打出去!”
待人被撵走后,绢帕也被白东家扔给奴仆,“烧了。”
“是,老爷。”
白东家又换了个年轻机灵点的活计给顶上镇里的食肆掌柜位置,又忍不住琢磨,若萧家流放前不是那般显赫的世家该多好?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多合作合作,未来走向定能繁荣昌盛。
不说别的,就是那萧家自制的大酱真的一绝,还是出自一姨娘之手。
白东家又扫了眼自家后宅的姨娘们,除了榻上尽兴,争风吃醋,别的用处那是一点都没有。
白东家一浇头的热,忙着处理烂摊子,唐臧月这边也遇到了件棘手的问题。
家花绝不是一群女娃娃中最有天赋的,但一定是最刻苦的那个。
她知晓自己能跟着唐大夫学本事,全仰仗与玲姐儿关系过硬,而初见玲姐儿,她甚至连话都不敢跟对方讲。还是堂姐铁花强拉着她的缘故,让她逐渐沾了光,有了小零嘴,也能学到真正的本事!
她自然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本事。
不管是在学棚还是回到家中干活,背着妹妹,照顾妹妹们,她嘴里就没停过。背诵唐大夫教的东西,学习认识药草。
从知道唐大夫不在意有关药草的童谣被广泛流传,她声音便没再刻意压低过。
“为何不能流传?这些药草都是常见的,认识的村民多了,对大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即便大家认识,那也没可能人人都能当医,我不像某些人藏着掖着,剥削父老乡亲,我希望大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童谣的话,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这些,都是唐大夫的原话。
家花这日,将院子扫了,合伙其他房的堂姐将外套洗了,屋外就传来一阵喊声:“家花!走啦!锣鼓响了!”
锣鼓一响,证明下午的课要开了。
唐臧月下午授学时间不长,考虑到有些村子远孩子们走回去太晚了容易出事。虽然这些孩子都是相邻结伴离去的。
家花随手摘了一株草,在指头上搅啊搅,把童谣又背了一遍。
同行的女孩笑道:“家花,你都背了好几日了,不是早就背下来了吗?”
家花腼腆一笑,“唐大夫说温故而知新,我忘性大,还是每日再温温,怕回头又给忘了。”
“这样啊。”
两孩子这么聊着,突兀出现一对母女,瘦骨嶙峋,衣裳破烂,嘴巴泛着死皮,眼睛突出,显然饿了很久了。
大的拉着小的,努力鼓出祈求的卑微笑来,“小姑娘行行好……给口水喝。”
地上有雪水,但家花瞧出她们母女俩是想讨口热水。
同行的伙伴也看出来了,道:“村里没人家愿意为外人烧柴,唯独唐大夫家……”
家花拉了拉她的衣角,后者安抚家花道:“放心吧,唐大夫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只是讨一口水喝。”
边去萧家的路上,小伙伴边问:“你们口音好像不是北边的?”
家花疑惑:“你怎么知道?”
小伙伴挺起胸脯,道:“我祖上是南边那里逃过来的,听出来的。”
那位母亲才将自己的经历说与两个孩子听。
抵达萧家家门小伙伴才道:“我去敲门你等等。”
言罢,小伙伴刚要去敲门,就听一道声音道:“跟谁说话呢。”
家花看到唐臧月,连忙恭敬地低头,“唐大夫。”
唐臧月视线在俩小萝卜头顶旋涡处逡巡了下,最终落在行乞的母女身上,“这是?”
话刚起头,那话多的刚要说什么,被唐臧月打断:“家花,你说。”
小伙伴噘着嘴,没再多言。
家花温声细语的,缓缓道来:“唐大夫,我们来的路上碰上这对母女讨水喝,村里谁家都没可能为陌生人烧柴火,所以我们才斗胆将他们拎到唐大夫您这儿来。”
“不错嘛,还会给我找事做。”唐臧月狠狠地掐了下小伙伴的脸颊,咬牙切齿道:“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啊?为啥啊。”
唐臧月敛了神色,直起身道:“最近边关行乞的愈来愈多,你们见一个便我这儿带,我哪来那么多精力照顾?真当我是活菩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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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萧大朗冒充身份的妻女
话是这么说,唐臧月仍给这对母女准备多装点热水。
家花小声道:“唐大夫,她们不是乞丐,只是千里寻夫而来。”
“千里寻夫?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新鲜。”唐臧月不以为意。
“是啊,这位婶婶的夫君以前在镖局做镖师,因意外而混入军营……”
唐臧月已走到院里,闻言,脚步微顿,似思索了下,旋即,又步履正常进了厨房,舀满几个竹筒才出来。
怎么,这故事听着这么耳熟?
待出来后,将竹筒给予母女,看着母女离开的背影,心中才有什么形成。
“等等!”她叫住这对母女,并对家花二人道:“你俩先去学棚等着,人来了,让她们莫急,我这方还有事。”
家花心中有疑惑,也没乱瞅,点了点头,“是,唐大夫。”
她们是来拜师学艺的,但唐臧月只让这群孩子叫自己“唐大夫”,从不以师父自称。家花想着,大约是她们还不够格。
唐臧月来到母女俩跟前,开始打量她们,“你们是来千里寻夫的?”
当母亲的,挡在女儿跟前警惕地看着唐臧月。
唐臧月见状,脸上迎上笑,“别紧张,我就是听家花说,你夫君在军营,所以问两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唐臧月避而不答,“你看,家花带你们来时也说了,这村里也唯有我们萧家敢给陌生人烧柴递热水,而我虽然训了俩孩子一顿,但没有放任你们不管,我不算坏人不是?”
果然,女子放松了戒备。
“您叫住我们是?”
“我们进院里说?”唐臧月试探性道。
女子迟疑了下,在对上女儿期待的视线后,最终选择妥协。
下午授学,萧家人还在午睡,唐臧月将母女请到了正房。
烤火盆还没收起来,唐臧月埋了几根玉米进去,边烤火,边询问母女一些事。
女子白湘,女儿小名茵茵,祖上单传世代镖师。
白家只生女,祖代单传,没法子,只好招上门女婿。白石即萧大朗现在顶替的身份,便是白家招给白湘的上门女婿。
白家家底还算丰盈,但在生下茵茵后出了意外,爹娘意外走镖身亡,今年夫君也出事……
白石死亡消息传回来,不少人盯着白家家产,想占为己有,白湘带着女儿没办法,铤而走险,夫君葬哪儿她们在哪儿落家。在举家迁移前,得了信,夫君安然无恙,白湘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没母女俩吃了不少苦,锦衣玉食只会招来人羡慕,若是聘请镖师……她是在镖局中长大的,知晓里面龌龊的。若是有背景的人来便好,像她这种没背景的母女,身揣太多会引来恶念,不怕都不行。
索性,前期有心善的人告知她们母女,所以在吃过几次教训后,她们银票都缝在了里衣,靠着行乞一步步走来的。
也就是说,萧大朗现在冒充的身份,只要安抚住这对母女,往后就能万事大吉。
唐臧月耐心听完对方经历,将烤好的玉米夹出来,拨弄了下上面的草木灰,一人递了根过去,道:“你们的处境,我大概知晓了。”
唐臧月:“可军营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女子。你们也知晓进军营的女子是做什么的……”
白湘肩头瑟缩了下。
她虽出生镖师世家,但被家里保护得太好,若不是这一路经历,还真与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差不多。
唐臧月眸光黯了下,安抚道:“军营不是闲杂人等能进的,你想打听消息,得安定下来慢慢打听。我们食肆从摊位做起来的,之前与军营里军爷打过交道,倒是能帮你打听打听情况。只是边关战士众多,不一定能探到一个营里……”
“我,我可以给钱,只要能联系上夫君,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唐臧月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要钱!边关战士保家卫国,为这片土地挥洒热血,我怎么能寒了家属的心呢?”
白湘迟疑了下,才道:“可我夫君并未上战场,是在厨房做火头夫。”
唐臧月正义感更重了,“身为后勤战士,他们手里握的是勺子吗?当然不是,他们握的是战场上每个士兵的胃!吃不好吃不饱,士兵们在战场上只会率先倒地!所以别小看火头夫,在军营里那只是厨子吗?当然不是!那是士兵们的胃!是战场上的制胜法宝!”
白湘:“……”重新看待火头夫这个词了。
唐臧月言归正传:“所以我怎么可能收你钱呢?我是劝大妹子你先落根,有什么事咱慢慢打听,孩子最重要。与你夫君联络上,咱再从长计议。”
“落根……”
唐臧月点头,“咱们村别的不说,足够团结,且落户也看在你是军属的面儿上不收分文。就是买院子,村里一人搭把手,不用花钱,请大家吃顿好的,就能把院子修葺出来。
哦对了,我是村里的大夫,因为这里条件太差,所以在西墙外搭了个学棚,给十里八村女娃娃授学一些医理,以后学成出来不说做大夫,就是自家一点头疼脑热啥的,也能医治。”
“学棚?学医?”
其他,白湘一开始听得还晕乎乎的,当唐臧月说到这里,她双目一亮。
唐臧月心头松了口气,就怕对方没反应呢。
唐臧月:“是啊,学医。我们九里村条件不错……其实我叫住你们,除了你们的遭遇,我还想起自家在镇上开的食肆。
实不相瞒,每次我们萧家请的婆子都不安分,想招个长期洗碗的婆子呢。你若家底厚的话,瞧不上这作践手的活儿,我们这边多得是法子维持日常生计……”
白湘谢过唐臧月的好意,“其实我会女红。”
“那真是太好了。”唐臧月笑道:“你可以多考虑考虑,租个院子先住下来,后面落户的问题,你再考察考察也不迟。总比你与女儿这副扮相去军营胡乱打听的好,说句不好听的,如今世道乱,指不定被认作细作。”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军营的确最近出过乱子,对附近乞儿排查过。
第173章 欺负白湘
白湘有些别扭唐臧月的热情,不过也信了她的话。
北方缺水,白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路走来,哪家敢给你舀热水吃?都是她们母女俩搓了雪水解渴。
再一想军营的确是重地,不适合妇孺轻易进入,若想夫妻再见,还得丈夫自己出来。可作为刚上任的火头夫,估摸着没多少外出的权限,就连买菜也有专门的士兵采买,不可能食材获取渠道和做饭同时掌控在火头夫手中,这对军营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白湘在九里村租了个院子暂时住下来,多方面打听,无论是镇上还是附近村落,都对这位唐大夫的呼声很高。
镇上的猪肉贩,一边帮她砍骨,一边道:“哦,那位唐大夫啊……她开在镇上有家食肆,但买肉从未在我这儿进过货,你……看着有些面生,是刚搬来的小娘子?家中几许人啊?”
白湘赶紧接过大骨,拉着女儿快步离开。
既然打听到这些,白湘便起了定下的决定。
本来,举家迁移就是为了定下,之前还没决定好落在哪里,现在有了决定。
白湘把自己和女儿捯饬干净了,又买了几匹布回来,做了身干净的衣裳,等到能见人了,才提着东西找上村长家。
村长因唐臧月那边提过醒,没为难,倒是多瞅了母女俩几眼,心里怎么也不得章法。这两位是怎么入的老夫人眼的?
户一落,白湘便请人运来砖瓦,再请村里人帮忙建房子。
因为白家人口简单,所以建造的院子并不大,卧房笼统就两间,一间夫妻住,一间给女儿茵茵。
是以,即便村里有人眼热,也按捺住了。
当然,也有没按捺住的。
村里的秦瘤子,有名的光棍,不学无术,之前萧家招长工时就凑过一次热闹。与陈麻子是一流,被村长狠狠说过,但这人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该怎样就怎样。
见落户的是孤儿寡母,秦瘤子就动了歪心思。
“那白家人什么来头?”
“听说白娘子夫君以前是镖师,现在在军营做火头夫,如今在找人搭关系,联系上夫君呢。”
“哎,也是可怜。”
一个军营的火头夫,秦瘤子还真不在意,当天就浑水摸鱼,跟着村里人一起给白家搭建院子。
掌主勺的是白湘,帮着忙的是萧月春,里里外外都忙得如火如荼,压根没人注意到秦瘤子摸着人群来到白湘身后。
还是萧月春晃动了下颈部,以防止颈椎病,就对上秦瘤子的视线。
两人皆是一惊。
不同的是萧月春是惊讶,秦瘤子是惊吓后心虚。
秦瘤子刚想跑,就被萧月春拽住,“等等!你谁?怎么混进来的?还在白婶身后?你想干嘛!”
很快,四周建房的村民抽空看了眼,为萧月春解惑。
“呃,这不是秦瘤子吗?来这儿干嘛?”
“干嘛?当然是来占便宜的,不然还来帮着建房不成?”
占便宜!
萧月春脸一黑,手专朝秦瘤子最薄弱的几个穴位攻去!
成功将对方放倒后,萧月春看向白湘,“白婶,你还愣着干嘛?找几根草绳,咱们捆了送村长那里去。”
白湘:“这,可我锅里咋办?”
都啥时候了,谁还顾锅里啊……
其他婶子上来帮忙,“我们帮着炒,到时候给他们一人打一勺,回家吃自个儿去,放心去吧。”
白湘这才同萧月春上了村长家。
秦瘤子也是想在大庭广众下浑水摸鱼,占个便宜,到时候让贞洁烈妇受不了流言蜚语从了自己,自己好白得个媳妇儿和便宜闺女。人要说有多坏……也不至于。
真要坏到骨子里的,还不得等房子建好了,翻墙来个强行?
村长一阵吓唬,再加上要秦瘤子赔银子,后者就表示不敢了。因为这,村长还拉着家中儿子去造访几个光棍家,警示了圈才罢休。
白湘心有余悸地出了村长家门,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差点酿成什么大错!
萧月春见她没缓过神,茵茵又忐忑地不停望着母亲,喟叹:“走吧,上我们萧家随便糊弄两口。”
白湘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应:“嗯,嗯。”
唐臧月听了来龙去脉,视线落在白湘身上。
一开始白湘要建房时,她就给对方提过醒,在萧家附近建,到时好有个照应,但白湘只是看着软糯,并不是没主见,不然也不会不远万里寻夫,还带着闺女作乞儿打扮了。
于是这房子建在村子里,左邻右舍都是些啥人……唐臧月没过问。
唐臧月:“待会儿点几个家中长工,去教训教训秦瘤子一顿。”
萧月浓:“母亲,长工以什么名义出手?”
“自然是为了维护全村的安全,出了这样的败类,谁能保管下一个是不是自家姑娘?他们是为了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玲姐儿笑声埋在碗里。
白湘:“这,使不得使不得,他们是你们萧家的长工,哪容得我使唤?”
唐臧月不甚在意道:“你若觉得不好意思,适当他们发几个铜板意思意思,当做是辛苦钱。我们这边也不扣工钱,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白湘看了看唐臧月,又瞧了瞧今日帮自己的萧月春,最终点头应下。
于是,申时,找地方休憩躲懒的秦瘤子,被白湘带的气势汹汹的人围住,瞬间没了平时的气焰。
“你们、你们要干嘛?”
玲姐儿跳出来,叉腰,指着他:“干嘛?恁死你!叫你欺负女子!上呀!”
有路过的,见这架势也不敢停下来帮哀嚎的秦瘤子忙,若是帮了忙,连累了自己咋整?
也有路过的,索性停下来看热闹。
“挨打那个是谁啊?”
“咱们村不学无术的秦瘤子,就,陈麻子那一伙儿的。”
“哦,陈麻子啊……”
“那他为啥挨打啊?”
“还能为啥?想调戏人家良家妇女,人家不干,找了人来揍呗。听说晌午还赔了钱……啧啧啧,亏大发了。”
“活该!”
“听说人家是有夫君的,人在军营里呢。这秦瘤子,是想干啥?人家虽然家里没人,但有银子啊!还不是分分钟教训他的事?”
第174章 采蜜
“救……”秦瘤子刚伸起一只手,就被死死地摁了下去。接着胳膊要护头,免得被打傻了,求救声也逐渐成为卑微地祈求声:“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末了,萧家最富正义感也是年龄最小的玲姐儿,也补了一脚,才随着萧家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
唐臧月招的女娃娃里,没一个识字的,所以她一开始想教的药理知识被打乱,得从识字开始教起。她是真嫌麻烦,所以请了童生来教学。
边关落后,秀才是百里挑一,童生也不多。只一人家境最为贫寒,且年轻时名声不太好,老了不多大受待见,唐臧月图人家便宜,包了顿饭便能解决,再有女娃娃只需识字,无需之乎者也或是考进士,所以童生接受也良好,二人一拍结合。
童生教女娃娃们学几日识字,见萧家的孩子更有基础,且脑子更为灵活,便自主出题,时不时考考这些萧家子嗣,日子还算和谐。
这时,看到一众萧家长工归来,最前面的是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玲姐儿,学棚的女学子们频频望去,却不敢轻举妄动。她们知晓能坐在学棚里的机会不易,再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即便好奇心重,理智也压制住她们的肩头,不让她们放飞自我。
叫童生以及旁听的唐臧月看得叫一个——满意和心疼。
唐臧月起身做主:“行了,玩会儿没事,去吧。”
天大地大,唐大夫的话语最大。
她们抛下手中的宣纸,一窝蜂往玲姐儿跟前凑,七嘴八舌的。
“玲儿你去哪儿了?”
“是啊,叔叔们和你干嘛去了?”
玲姐儿哼唧唧地挺起小胸脯,道:“我们除暴安良去啦!”
……
童生不是很赞同地看向唐臧月:“这才上多久课?”
唐臧月从善如流,“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
童生:“……”我那是在正经问上课时长吗?
学棚结束一天的教学,孩子们背着打满补丁的挎包回去时,唐臧月也迎来今日第三位病人。
是熟人,秦瘤子。
这人也是神奇,将一张脸全数围起来,只余下一双眼睛和一对鼻孔出气。
走路左顾右盼,做贼心虚的模样,想让人忽视都难。
问题来了。
他把自己围这么严实,唐臧月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是秦瘤子声音。
张口就是欠收拾的公鸭子嗓,“我来买点药。”
“什么药?”唐臧月明知故问。
“就是……能治不小心摔倒,擦伤的药。”
还挺死鸭子嘴硬。
唐臧月掀了下眼皮,“我做的药不能乱用,得分病患受伤程度来卖。是你摔倒还是你朋友?”
“我朋友我朋友。”
“那叫你朋友来买药,顺带,我得看看伤势,才能对症卖药。”
“你胡诌!以前他们买药膏怎么没这说法!”秦瘤子狗急了跳墙。
“以前没有啊……”唐臧月故作沉思,旋即浅笑:“那现在有了。”
一旁的薛映雪和萧钟然偷偷竖起大拇指。
唐臧月看诊时,这俩孩子必然在。他们俩医术进步也是最大的。
秦瘤子自认是村里最无赖,最没理的人儿,如今还真叫他碰到了对手。对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虔婆!
他居然被上了年纪的老虔婆气得胸脯起伏厉害!
简直有失颜面,有失水准!
气上脑门,竟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围满头部的布解开,狠狠往地上一掷,道:“还不是你们家长工干的好事!装什么装!”
是不是萧家长工干的好事还有待考证,不过秦瘤子满脸红肿,肿到亲娘来了也不一定认识,就、就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很搞笑了。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笑得不太给面子,搞得秦瘤子那点愤怒再度被点燃。
“笑笑笑!笑死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得了!”他气急败坏地骂。
唐臧月作为最年长的,自然得做好榜样,率先缓过劲儿来,将眼角的泪渍抹干了,才阻止秦瘤子将布再次缠上脸部,“欸欸欸,等等,不着急,再容我仔细瞅瞅。”
秦瘤子表示狐疑,但关系到自己的脸……他忍了。
乡下男人虽说不在意脸,可他还没娶亲,总不能让颜值雪上加霜,往后更不好说亲吧?
“怎么样怎么样?”秦瘤子见唐臧月端了表情,忍不住面露急色,“很严重吗?”
“你这可不像我们家长工打……摔的。”
秦瘤子当即翻了个白眼,顺着她的话,道:“那不是打……摔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唐臧月没回话,扭头对萧钟然道:“然哥儿,去准备一口碗……哦不,是干净的盆来。”
说完,唐臧月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空中比划了下。最终视线落在秦瘤子身上,“我记得你摔倒是在午时吧?这都申时了,才来看伤势?中途是发生了什么吗?”
“晕过去了,人没醒。”
“哦,意思是你这期间,没挪过位?”
秦瘤子思忖了下,点头,“没挪过。”
“那太好了。”
秦瘤子:???
几分钟后。
秦瘤子有些茫然地看着萧家兄弟不停让唐臧月歇息,自己全数武装,去采摘那颗蜂窝。
是的,蜂窝。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秦瘤子挨揍也是挨的身体,脸肿真不是萧家长工引起的。而是此处的蜂窝里的蜜蜂。
因为来时做好了准备唐臧月和一同的萧家人都全数武装好,只待萧钟离和萧钟陆将蜂窝里的蜜采割下来。
全场,大概只有——
反应过来的秦瘤子忙地一声惨叫:“等等——”
奈何,萧钟陆已经上了手。
看着那些蜜蜂逐渐放大,在萧家人身边转悠了一圈,最终直冲冲地朝他而来。
秦瘤子脚底抹了油,四下飞窜。
“救命救命救命……”
惨。
是真的惨不忍睹。
不过,野生蜂蜜可不常见。
唐臧月接过装蜂巢的盆子,笑眯眯地与萧家人往回走。
蜂巢需要处理过才能食用,条件有限,她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压榨式取蜜了。
第175章 白湘与萧大朗联系上
古代虽落后,但什么都是原生态,绿色无污染的,丝毫不用考虑有什么添加剂在里面。唐臧月空间里收集了糖,但像这种野生蜂蜜可遇不可求,反正她上次去了趟长安途中,就没撞上养蜜人。
压榨式取蜜,言简意赅,手捏取蜜,看着不太卫生,但家里谁还嫌弃谁啊?不都照吃?
让萧钟离取蜜的同时,唐臧月也在厨房外配药。
药刚刚配好,绕了村子一圈的秦瘤子总算顶着又肿了鼻子和嘴唇的脸出现在萧家门口。
这下,秦瘤子说话都不稳了,“有泥们这么欺负人的嘛?”
唐臧月将制好的药膏装瓶,递了上去,“我说什么来着?得看了伤口才能对症下药,你脸肿,我一看就不是摔的,再去瞅事发地儿,可不就证实了嘛——是蜜蜂蜇的。今日我心情不错,这药钱就不收你的了,拿走拿走。”
“……”你那是心情好?你那分明是得了好处,没好意思再收我的钱!
心底是这么想,秦瘤子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萧家不好惹。只能拿了药膏,闷声闷气地离开。
秦瘤子一走,唐臧月就把野生蜂蜜瓜分成三份,一份当然是留着自家吃,一份给薛家一份给楚家。
她挨打一事,闹那么大,楚掌柜和薛大夫怎么可能不知晓?只是他们二人是夜里来的,薛大夫当即带的是一颗十年份以上的人参,楚掌柜则带的是深海明珠。
别小看人参只有十年份,像和电视里主角动辄发现上百年的人参……那才是经世之才的运气,普通人能珍藏十年份的野参就是不得了了,更何况薛大夫这株人参是祖传,以后若是遇到什么,想吊着自家人性命的。
楚掌柜的深海明珠个头也大,磨碎了能用药也能作养颜所需。
这两样与将军府库存里的珍藏一比,不足为奇,但也代表了对方的心意和态度。所以唐臧月还是挺重视的,以至于得了好处,如今都会想到两家。
薛映雪带着野生蜂蜜一走,唐臧月便开始琢磨起用蜂蜜做吃食来。
家中不缺甜食,是以,即便知晓蜂蜜泡水最为营养,但唐臧月最终决定还是做蜂蜜蛋糕给孩子们吃。
……
白家房子建好,白湘便开始准备起拜师礼来。
茵茵不得其解:“娘,唐大夫不是说教我们不收任何东西吗?”
白湘指腹轻点了下对方额头,“话是这么说,你看古往今来,多少师父不藏拙?对待那些送礼大方的,他们向来会宽厚些。娘希望你学的越多越好。”
白茵茵似懂非懂地点头。
收白茵茵不是唐臧月亲自出面的。
她在九里村躲了这么久,是时候出来活动筋骨了。
首先,唐臧月做的便是租地儿。
什么地儿?制大酱的地儿。
既然要垄断整个边关大酱的市场,之前小打小闹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且还要招收人手,得是能守口如瓶的,秘方握在自个儿手中最安全。
这一想法刚出,楚掌柜就提出自家手下人多,都是签了卖身契,定能守口如瓶,只是这样一来,萧家赚得就要少些。
楚掌柜本意是想要秘方的,唐臧月却道:“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同样的秘方,从我们家柳妹妹手中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包括柳氏摊位做到柳氏食肆,即便我现在将卤水的秘方卖给你楚掌柜,你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厨子有这么神奇的一双手。”
楚掌柜原是不信,直到柳姨娘当着两人的面制出一缸大酱,楚掌柜又让一婆子再照着方子做……味道就是不一样。
柳姨娘做出来的,就是要味儿好些。
至此,柳姨娘成了大酱制坊里唯一的主顾问,关键作用是在大酱封盖的时候来巡视一圈,尝下味道适中与否,好整改。
楚掌柜和萧家合作这么愉快,自然是秘密进行的,以至于有人瞧见柳氏食肆客流量大,装横也特别,跑到他跟前嚼耳根:“这房租不涨涨,都对不起他们萧家赚那么多钱。”
楚掌柜:“……”那点小钱算什么?
他们楚家现在真正赚钱的在“楚玉”和未来的大酱上。
大酱制坊一起来,楚掌柜想的是运输到其他地区去,虽然赚头没“楚玉”大,那也是块不小的收益。为涨点房租,把萧家那位财神爷得罪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任凭谁又想得到,他们楚家如今这么风光,全是那位白东家得罪了财神爷这么简单的缘故在里面?
“涨什么涨?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该多少租金便是多少租金!咱做生意的不能铺子租出去了,临终言而无信!”
那人试探道:“我若是涨点银子,租下那铺子呢?”
楚掌柜眉心一跳。
他说呢。
就没有人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跑他跟前乱嚼舌根,原来也是看中了萧家装横过的铺子。
楚掌柜当即挥舞着鸡毛掸子开始赶人,“走走走,赶紧走,真当我缺你那点银子不成?都说了我是生意人,最讲究‘诚信’二字!少来蛊惑我!”
这才将心怀不轨之人打发了。
楚掌柜没将这点小事跟萧家提,也就掀了篇。
镇上有人不看好柳氏食肆,是唐大夫在县衙挨了板子,也有人想落井下石。他们楚家可不会那么傻,得利了就翻脸不认人,但也不敢真的与官斗,都是私下与薛大夫相约,一同去看望唐大夫的。
楚掌柜忙,忙着打理大酱制坊,忙着“楚玉”的扩大和招收人,以及去各大牙行买人回来。
唐臧月也忙,忙着学棚的教学,食肆的开展,偶尔还要看诊,以及对白家的打探。
白湘通过萧家与“白石”书信联络上,交流了许多,也知晓初入军营的人没多少离营的权限,只能通过书信联络感情。且这些书信还得经过排查。
军营是第一道排查,萧家便是第二道排查。
军营是针对细作,萧家……则是想通过书信知晓“白石”是怎样的人,让萧大朗逐渐改变一些习性。
至于见面后,白湘发现长相货不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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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萧钟陆的生辰
萧大朗刚取了信,就被同营的揶揄:“大朗,娘子又来信了?说了啥?哟,这包裹够大啊。快让我瞅瞅有啥。”
有啥?能有啥,除了大酱泡菜还有啥?
萧大朗在军营混迹了不到三日,就与周围人打成一片,他倒不是每个人名字都能记住,但只要是个人,都能跟他来上一句“嘿兄弟你哪个营的……”,近而,展开热切的话题和比划。半个月有余,即便还是不知道这群兄弟的名字,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军营是我家,大家都是兄弟。
大酱和泡菜被厨房带他的火头军搜罗了去,他也得空躲在烧火处观摩起信来。
先是那位白娘子和便宜闺女的问候。
白娘子先是罗列家里近况,然后便是孩子学医的问题,反正三口里有两句离不开茵茵。至于茵茵本人,是由白娘子代笔写的,先是问候他这个爹,然后便是萧家孩子有多少好玩的好吃的,会分自己一点,做什么都会带上自己云云。
萧大朗摸了摸后脑勺,最后才看老夫人给他写的,大致是让他在军营里安心,白家是士兵家属,他作为掌控军营大部分胃的重要工作,她会尽全力帮衬白家……
他读完,没发现其中潜在内容,又想起军营有读取信件的人在,目的是担心有细作混迹军营,所以严格把关,便了然。
他烧掉信件,才歪头朝着火热朝天掂锅的火头军道:“师父,你这个月还有月钱不!借我点!”
那火头军将手里锅铲接给其他徒弟,才到萧大朗跟前,道:“咋滴,家里有事儿?”
萧大朗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道:“闺女不是学医吗?白……我家娘子现在刚落户,没个进项,我可不得紧着点家里?”
“记忆没恢复吧?”那人瞅了瞅萧大朗道。
萧大朗心底一个咯噔,刚想说什么,对方又笑容猥琐地拍了下他肩,“你小子好福气,小娘子千里迢迢带着孩子来找你,对你不离不弃的。虽说你失忆了吧……全可以当作娶了新娘子,图的就是一个刺激。”
“……”他还以为自己身份被看穿了。
萧大朗义正言辞地纠正:“我家娘子对我不离不弃,我也做不到忘恩负义,师父以后莫要说什么新娘子了,她是我今后唯一的娘子。”
火头军觉得稀奇。
他们军营哪个男子正经过?更别说还有军女支供卸火,在战场上他们是热血男儿,下了战场那都是衣冠禽兽,还有将领带头去青楼舒缓的,那也是提高士气的一种法子。
不仅是军营里这种风气,就是出去了,整个楚国都是这种风气。除非是那种穷苦人家,连女人都少见的,没银子去逛青楼。
就是清兵蛋子,那也在老油条的熏陶下终有一日会知晓那事的好处。
反而是眼前这位失忆的男儿,明明成亲了,听说闺女都几岁了,还跟那清兵蛋子似的。
火头军拍了下萧大朗的肩头,“怕什么?过几日师父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萧大朗不太乐意去,“还是别了吧?上头不是说最近不太平吗?听说边关最近多了不少乞儿,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进军营前,老夫人就告诫过他,让他融入集体,适者生存。很多时候即便身体心理上抗拒,但大家都这么做,他没办法也要融入进去,否则会被当做异类处理。
所以,萧大朗抗议声不是很大,直到火头军再三邀约,萧大朗抗拒不了,就跟着去了。
还没成事,就被抓了起来。
原来是军女支中混进细作,已经秘密处决了三个,就等着剩下的落网呢。而这些细作最开始是以女乞儿身份混迹边关的,所以很好作排除,倒霉的萧大朗被火头军拉进去那日,正好是收网之日。
还没办成事,就惹了一身骚的火头军和其他兵都骂骂咧咧的,就属萧大朗最安静,心头明显松了口大气。
幸好没成事啊……
他听说女子做多了容易得病,这等亲密事一做,难保自己也跟着得病,所以萧大朗从心理上很抗拒。
而军营公布处罚结果和后续,萧大朗才惊觉!这些扮做女乞儿,混在军女支中的细作,果然是想通过榻上一事来控制整个军营!幸好被上面火眼金睛看穿!
这些女细作身上带有严重的病,通过榻上一事传染给士兵,已经有百来号的士兵遭殃,从而查到了军女支头上,也亏得负责厨房几只营的火头军还没中招,不然做饭途中割破指头炒在菜里头,中招的还会更多。
至此,上头下达命令,军女支作用暂时只负责浣衣等杂物,不再负责榻上一事。营地还派出一支小队对边关逐渐多起来的乞儿进行排查,只要发现不对劲的,便严加看管起来,实在无法证实自己身份的,则乱棍打死。
宁杀过不放过,这样做法固然残忍了些,但边关好歹安稳下来,没出过什么乱子,至于其他地方,瞧着比边关富饶,但乱的程度差点颠覆当地父母官……
二月草长莺飞,三月春回大地。
积雪在慢慢融化,村里开始开垦田地,准备四月份春小麦的播种。
九里村渐渐忙碌起来。
村里壮劳力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但让他们最为兴奋的是萧家三月会迎来三个哥儿生辰。
分别是萧钟浩萧钟然双胞胎,以及萧钟陆的生辰。
其实不仅是他们,萧老将军还在世时,四人生辰是一连的。第一天是萧钟浩萧钟然双胞胎生辰,第二日便是萧老将军生辰,第三日就是萧钟陆生辰。
这样祖孙几人生辰相连,对内外是吉利的象征,但……只有萧钟陆知晓,这没自己什么事。
萧钟浩萧钟然作为年纪小的双胞胎,将军府还健在的时候,都是小办的,第二日到了老将军,老将军人在高位,辈分也高,自然是大办,最后一日轮到萧钟陆了……就是吃剩菜剩饭的份儿了。
第177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家中长辈是怎么安慰萧钟陆的?
差不多的原话是:“反正只差了一日,你祖父大办相当于也给你庆生了,你别挑。”
“连着两日大鱼大肉了,第三日吃点清淡的?反正你祖父大办的时候,你也跟着庆祝了。”
……
神特么你祖父大办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庆生了。
来将军府庆贺老将军大寿的,可有给萧钟陆也备了礼物?可有在席面上也祝贺萧钟陆生辰?
前头两日大鱼大肉,到了萧钟陆生辰就是青菜小粥,让萧钟陆怎么想?
即便萧钟陆再懂事,人家也是十几岁的孩子,放后世还在念书的年纪。
唐臧月搜寻了下记忆,发现就连原主也是这个观念,觉着前头两天大办,第三日就不用再铺张浪费……
如今老将军早早入土。
大办!必须大办!
萧钟陆在听说自己生辰要大办时,特意找到唐臧月这儿来,在正房外犹犹豫豫好会儿,才道:“祖母,我的生辰不需要大办。”
唐臧月看了眼他的眉色,道:“是真不需要大办?”
萧钟陆迟疑了下,点头,“真不需要,给下头两个弟弟……”
“家中不缺什么。”唐臧月摆完手,又道:“以前你祖父在,你与浩哥儿然哥儿对比,的确年长些,但在祖母眼中,你也是孩子。没道理少了你祖父的生辰日,在你下头两个弟弟面前,还委屈了你。”
“可……”
“可什么?真不委屈?每年两个弟弟和你祖父的生辰都热热闹闹的,唯独轮到你这日,过得冷冷清清。你不委屈?”唐臧月喟叹:“毕竟一年只有一次的生辰,为何不委屈?为何要憋着?在祖母面前还要装小大人,是不是不相信祖母撑不起萧家?”
“祖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是说……之前在县里,祖母挨了一顿板子,祖母在你心中的形象就垮了?支棱不起来了?”
“绝无此事!”
要不怎么说祖母是能拿捏人心的呢。萧钟离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唐臧月浅笑,“那就好好等祖母给你大办!玲姐儿是腊月的生辰,适合吃羊肉火锅,你们正好是三月,我看呐……”
吃啥?
在几双期待的视线下,唐臧月拍案:“就吃烧烤吧。”
因为少了辣椒孜然这些,可以用其他香料磨成粉,将串好的肉给腌制上,烤的时候径直用烧烤架就成。
烧烤架早早备下,一共有几架,方便前来的孩子没有等待期,一次性吃个够。
肉需要串,素菜也需要串,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光准备工序,柳氏食肆歇业了几日,挂上牌子说是要给自家哥儿庆生,直叫镇上的百姓羡慕不已。
前来柳氏食肆照顾生意的,在看到挂的牌子上字迹后,也羡慕起来。
“萧家对自家孩子真好,特意歇业也要顾着孩子生辰。”
“可不是,谁家孩子这么大办过?就是罗府也没这么热闹过吧?”
“谁让萧家有个当家做主的唐大夫在,人家深明大义,不拘小节。”
“唐大夫啊……那是真的大善人一个,教四周村落女娃娃医术,没藏拙过。我想让自家侄女去跟着学,人家说名额满了,再多了就分不出心思来教了。不过人家说,下次再招女娃娃,率先要识字的,这不,我家侄女就被送去私塾读书识字去了嘛?不期待她能读出什么名堂,只要多识几个字,下次唐大夫招生能选中她就成。”
边关人穷,女子抛头露面是常有的事,但总体说来,女子地位还是低的,就譬如以前私塾只有男娃娃读书念字,从来没有女娃娃也上学堂的道理。因唐臧月的话一放,还真有人家将女娃娃送去私塾,打破了传统的观念,其他人即便说什么“一个以后要嫁出去的丫头片子,读什么书”?也会被以后能当大夫给怼回去。
唐大夫是女子吗?是,当然是。
可人家也受敬重。
为什么?当然是人家免诊金,还传授医术,深受边关百姓爱戴。
他们家女儿不管能不能出嫁,以后学了一生本事,那就是自己的。能行医看病,那就是为娘家婆家造福!
所以,有些有远见的人家,当然希望自家女儿识字,继而,以后能被唐大夫瞧上。
萧家是厚道人家,除非真把萧家人惹毛了,否则不会与你保持距离。
陈家因为陈老婆子原因,去萧家看诊要收取诊金还好,邱婆子做的那档子事,导致整个邱家人被萧家列为拒绝往来户。
镇上倒是没拒绝病患,但诊金高啊……
邱家分出去的几房,将邱婆子骂得狗血淋头,儿媳夜里吹枕头风,导致几个儿子去老宅都积极不起来。
邱婆子这段时间过得也很憋屈,哦不,是足以用惨来形容。
喝口水能被呛到,吃口饭能噎到,外出没人搭话,谁都对她退避三舍,用异样眼光看待她,就是小孩也编造了嘲讽她的童谣。
她甚至在喝水的时候,喝出尿骚味儿。
一开始她还和儿子们争论,是村里有人针对自己,让儿子们操上家伙,去村长那儿评理。本来当天说得好好的,第二日儿子们就变了卦,找了借口没来。
唯一嫁出去的女儿,还算挂念她,这次回娘家帮她干了家里活儿,才忍不住埋怨道:“娘,你说你为了大哥唯一女儿,当年将粮食往你堂姐那边送也就算了,二哥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念着玉凤是她唯一徒弟的份儿上,说不准以后学成归来,咱们家能沾点光。可你看看你干啥事儿啊,往无辜人家的食肆下泻药……
是,唐大夫是挨板子了,你们在县衙上没吃亏,当时也得了好处。那,之后呢?玉凤唯一优势就是跟着接生婆子能学到东西,你看看现在,我们村都有女娃娃跟着唐大夫学,唯一优势都没了。”
邱氏悔道:“本来我家女儿资质是村里最好的,但一听说我姓邱……唐大夫就给拒了。若是当初我知晓你和玉凤做这档子事,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拦下你们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叫什么事儿?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算计来算计去,最吃亏的成了他们邱家。
第178章 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补更)
邱婆子女儿又道:“娘,那日我撞上玉凤,恰好是唐大夫几个徒弟在与玉凤比试,我才知晓人家唐大夫教娃娃是真的一丁点拙都没藏,反而是玉凤被一问三不知……那接生婆子害人啊。
你说咱们家损失了多少?可罪魁祸首——你堂姐躲得好好的,就是白家也安然无恙。我们邱家分的分,离心的离心,哎。
娘,我嫁出去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是邱家人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尽孝……娘啊!你别怪我啊,唐大夫名声都传到我们村了,我想做人,我下头娃娃们也想在村里抬头做人啊!”
邱婆子女儿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才不顾亲娘含泪挽留,快步离开。
邱婆子悔不当初啊!
她泪流满面道:“不能就我们家损失啊,不能这样!不应当这样!”
这么想着,邱婆子浑浊的眸底划过一丝坚定。
邱氏跑到村口,才与一个妇人装扮的碰头,接过对方递来的几斤粮食,在手里掂了掂,道:“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说了。”
“嗯。”
“那我先回去了。”
“好。”
待对方离去,梅花才从枝干后露出脸来。
接下来,就等着事情发酵了。
邱婆子最近发生的,几乎是梅花在从中作梗,目的是为了扰乱对方神经。
而邱氏回娘家,向邱婆子道明这些,是让邱婆子意识到:整件事她与邱玉凤只是工具人,罪魁祸首安然无恙,凭什么就她们邱家遭殃?
邱婆子会引起不忿,近而与接生婆子狗咬狗去。
梅花回到家,做了午饭,扛着锄头打算下地,撞上陈麻子回来,也只是瞄了眼,便给了冬菊冬梅一个眼神,姐妹花赶紧背着妹妹跟上。
“等等。”陈麻子叫住梅花,视线来回落在冬菊冬梅身上,“你去地里,她俩去干嘛?”
梅花忙连忙折回来,拉过陈麻子胳膊,小声道:“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冬菊冬梅注意到后娘打的手势,趁着亲爹不注意,赶紧背着妹妹离开。
梅花这才安抚起陈麻子,“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冬菊冬梅到了年纪才能卖个好价钱,现在出手反而亏了。她们两个女娃娃能吃家里多少粮食?还能帮着下地干几年活儿,划算着呢。”
陈麻子捏了她下屁股,手感还别说,肉肉的,当即就笑了,“那行。她们你别管太多,你自个儿多吃点,夜里我好抱着热乎,不像以前瘦得咯手。”
“放心吧当家的,家里事事都是以你为先的,你看我违背过你啥没?不过当家的,马上要播种了,家里只有我在地里忙活,怕是秋收的时候粮食不够吃,你……”
陈麻子心情不错,也没为难她,道:“你先下地,等过几日我空了再去。”
梅花只是问问,没想和陈麻子一同下地,她还担心陈麻子下地见冬菊冬梅做轻省的活儿,为难两个继女呢。
陈麻子实际上也没准备下地,他这次回来,是翻找家中钱财的。最近手气不好,赌输了,幸好分家分了不少钱,上头还没人管着,随便他挥霍。
他在卧房地下最里头那块砖里找到藏好的钱,刚掏出一半揣兜里,就听到隔壁卧房传来动静,出门时朝着那房间啐了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老婆子人瘫在床上,五官也歪得不能说话,浑身尿骚味儿屎臭味儿不说,脸瘦得也凹陷了进去。眼眶留下泪水,倒不是悔的,而是恨。
早知道自家儿子是这副德行,她宁愿当初没生过,将人摁死了算了!省得老了活受罪……
另边。
邱婆子走到了七香村。
邱玉凤额头围了布,擦了药酒,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要忙着给接生婆子做饭洗碗,洗被褥,伺候前后。
这不,刚将尿盆端出来倒了,就撞上背上背篓来的邱婆子。
邱玉凤眼眶微红,道:“奶,你怎么来了……奶,你瘦了。”
邱婆子将背篓往地上一放,拉过邱玉凤就问:“玉凤,你老实告诉奶,你堂奶奶最近有没有教你东西,你学没学到本事?”
邱玉凤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对上邱婆子视线,她又道:“不仅没教我本事,她现在连屎尿盆子都让我来……奶,我快过不下去了,你带我回邱家吧。”
“说什么浑话!”邱婆子怒道:“当年拜师,你是行了拜师礼的,与她收那些乱七八糟的徒弟不同!这些年,逢年过节的,咱们邱家搭进去多少东西?现在还落下脏名,说放弃就放弃了?那不是便宜了她!”
邱玉凤:“可是奶……”
“待会儿,我为你主持公道,你别管。旁的人我或许不了解,但我这个堂姐最怕什么,哼,我比谁都清楚。”
邱玉凤双眸一亮,似乎看到了点希望。
接生婆买了半瓶酒喝,喝到花生米都吃完了,才提着那半瓶酒回村。
在萧家没流放之前,接生婆生意是真的好,累积的好处加一起,足够她再潇洒几年了。
接生婆歪歪扭扭到家门口,冲着院子就喊:“小女表子!赶紧去烧热水!老娘要洗个热水澡!”
咻——
接生婆手下意识抹了下擦过去东西划破的脸颊位置,有点生疼。她指头捻了捻,低头一看,是——
血?
接生婆酒醒大半,扭头望去,就见背后,飞入墙门里的是一把菜刀!
当即,接生婆就吓出尿来。
是谁?谁要杀她?!
邱婆子走过来,拔掉接生婆身后的菜刀,笑容阴森森的,“当年你说收我孙女,要行拜师礼,光是银子就收了我们邱家三十两,更别提其他。每年我们邱家送到你这儿粮食也有百来斤吧?
这下好了,因为你的私人恩怨,我们邱家得罪唐大夫,唐大夫连我外孙女都不肯收,更别提其他孙女了。你倒好,还把你那些本事藏着掖着,真当我们邱家是软柿子不成!”
说着说着,邱婆子开始威胁起来,“你们村都知道我孙女那是你正儿八经收的,迄今为止唯一的徒弟,你今日一死,你那些东西岂不是我玉凤的囊中物?
这样一来也好,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第179章 你当初也是为了我好(补更)
眼见那菜刀朝自己肩膀挥来,接生婆子连忙往后退,当即跳起来:“堂妹,好堂妹!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别意气用事啊!杀人要偿命,要蹲牢子的!你切莫冲动啊!”
邱婆子越说,眼眶越红,是最近受的委屈与接生婆子潇洒日子形成鲜明对比。
凭啥自己就要喝尿骚味儿的水,被儿媳儿子抛下?就连自家嫁出去多年的女儿也要跑回来和自己划清界限,这个堂姐照旧潇洒,出去喝酒?
凭啥?!
邱婆子:“你知道为了你那包泻药,我最近过的啥日子不!你若是安安心心教我孙女本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可你偏偏变本加厉,把我孙女当婢子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孙女说不定还能改头去唐大夫学棚里学真本事!现在什么都毁了!儿子儿媳闺女他们全都不认我!反正我也活够了,现在拉个垫背的,还能给我孙女留点好处!我跟你拼了!”
接生婆子哀嚎:“救命啊!杀人了!要命了!!!”
邱婆子已经急红了眼,谁敢上前?谁上前就削谁!
反正七香村就没一个待见接生婆子的,不过到底怕闹出人命,连忙去请了村长出面,几个壮汉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将邱婆子摁倒在地。
接生婆子一瞧堂妹被制服了,连忙嘚瑟起来,“我要告你!你这是谋杀!你这是违反朝廷律令的!”
邱婆子不以为意,道:“反正你也没受伤,有本事你去告!只要我能出来,我迟早把你嘎了!到时候你的东西全是我孙女的!”
七香村村长和村民们:“……”
接生婆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气成这样。就算是年轻时自家男人死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触,没想到有朝一日堂妹会来这一出!
“你把你孙女接回去,我不要了,这个徒弟我不要了!”
邱婆子朝着对方啐了口,满满的黄唾沫子,“由不得你不要!把我孙女当婢子,当枪使,没用了就踹开?放你娘的狗屁!真当我们邱家是吃素的!你敢不要,明日我就放火烧了你家!”
发疯的邱婆子太可怕了。
别看接生婆子极品,但人家也是惜命的,一旦惜命的撞上这种不要命的……再极品的人都能落了下风。
接生婆子也是服了,“你这样、你这样不行啊……”结巴了半日,被对方行为和言行怔楞了半天,她才蹦出这几个不伦不类的字来。
邱婆子冷哼一声,“要么现在就放开我,我在你家待几日,待我孙女学到了本事,往后我们家与你家再无瓜葛,要么……呵呵,要么我们同归于尽,看是你的命值钱,还是我不要命。你敢赌吗?”
你敢赌吗?
她不敢。
她惜命的很,哪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本以为拿捏住邱家了,没想到年轻时那个在身后屁颠屁颠的堂妹,几十年放不出一个闷屁的堂妹,有朝一日会拿捏住自己。
这么热闹的事,从七香村传到九里村。
地里干活的九里村村民,闲暇时就忍不住津津乐道:“难得有人把那接生婆子拿捏住了,还是邱婆子干得……恶人还是得恶人来磨啊。”
“那邱婆子算个屁的恶人,被儿子儿媳留在老宅,孤苦伶仃的,我敢打包票,她这辈子干过最恶的事,就是想往柳氏食肆下泻药。”
“别为她说好话了,她要是老实本分的,能做出那档子事来?”
“哟,为萧家说话了?我知道你是为啥,这次萧家准备生辰宴,请了你家那口子去搭把手吧?腊月去帮忙的年轻娘子和婆子们,哪个不是吃完又揣东西回去的?可过了个安生年,这次还不晓得萧家准备了啥招待村里孩子们呢。”
“听说是做烧烤,就是把肉和菜在火上烤了吃,刷上蘸料啥的。肉还是提前腌制的……哦对,吃过羊肉串没?羊肉串那串法就和萧家烧烤做法差不多,京城商户人家都这么吃过,不稀奇。”
“烤肉啊……那是有啥肉啊?”
“猪肉居多,还有羊肉啥的,听说还有烤腰子,哎哟,也不晓得那滋味究竟怎样。”
滋味?自然是好的。
萧钟浩萧钟然双胞胎生辰当天,请的除了同村小伙伴,还有学棚里的女娃娃,她们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肉是提前腌制好的,虽然没有孜然和辣椒,但烈酒去腥,有其他香料腌制,味道也十足,烤的时候用特制的刷子刷油,在烧烤架上发出滋滋悦耳声,院门口漂泊着肉香,叫前来的孩子们忍不住深呼吸。
前院石子路左右两边都种下菜和药种,自是没法子再在院子里举办这些的,篷子只好搭建在院外来。
也幸好萧家远离村子,不然左邻右舍可遭不住这味儿。
除了烧烤,蛋糕和小零食不少,还有些唐臧月自制的饮品解渴,吃得直叫人满嘴流油。
因为生辰宴举办得太晚,还来了场篝火,大家聚在一起跳舞,结束时天已黑,唐臧月便让家中长工驾了马车将孩子们各自送回村的。
七香村早早在等动静。
有两个孩子在唐大夫那里学本事,直至回到村子,两家人才放下心来。
两个女娃娃兴高采烈地说着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最后是篝火晚会,涉及男女大妨,跳舞时都是女娃娃和男娃娃们分开跳的。
邱婆子恰好撞上两家人热络地讨论,最终低头躲开两家人,回到接生婆家。
她背了粮食来接生婆家。
她打算每个月来那么几次,直至孙女学到了真本事,不再被接生婆作践。
接生婆子家房间多,但邱婆子夜里和邱玉凤一同睡的。
邱婆子半夜醒来,开始抹泪,见吵醒了玉凤,又忍不住抱着这个孙女,哭道:“玉凤啊,是奶害了你啊!要是没下泻药,没做对不起萧家的事,你何苦在那老虔婆下头吃苦啊!”
邱玉凤反过来安慰她:“奶,没这一出,萧家也不会招徒弟,唐大夫更不会将一生本事传授出去。说到底,唐大夫是想和师父赌这一口气,不关你的事,奶,你当初也是为了我好。”眼见那菜刀朝自己肩膀挥来,接生婆子连忙往后退,当即跳起来:“堂妹,好堂妹!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别意气用事啊!杀人要偿命,要蹲牢子的!你切莫冲动啊!”
邱婆子越说,眼眶越红,是最近受的委屈与接生婆子潇洒日子形成鲜明对比。
凭啥自己就要喝尿骚味儿的水,被儿媳儿子抛下?就连自家嫁出去多年的女儿也要跑回来和自己划清界限,这个堂姐照旧潇洒,出去喝酒?
凭啥?!
邱婆子:“你知道为了你那包泻药,我最近过的啥日子不!你若是安安心心教我孙女本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可你偏偏变本加厉,把我孙女当婢子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孙女说不定还能改头去唐大夫学棚里学真本事!现在什么都毁了!儿子儿媳闺女他们全都不认我!反正我也活够了,现在拉个垫背的,还能给我孙女留点好处!我跟你拼了!”
接生婆子哀嚎:“救命啊!杀人了!要命了!!!”
邱婆子已经急红了眼,谁敢上前?谁上前就削谁!
反正七香村就没一个待见接生婆子的,不过到底怕闹出人命,连忙去请了村长出面,几个壮汉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将邱婆子摁倒在地。
接生婆子一瞧堂妹被制服了,连忙嘚瑟起来,“我要告你!你这是谋杀!你这是违反朝廷律令的!”
邱婆子不以为意,道:“反正你也没受伤,有本事你去告!只要我能出来,我迟早把你嘎了!到时候你的东西全是我孙女的!”
七香村村长和村民们:“……”
接生婆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气成这样。就算是年轻时自家男人死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触,没想到有朝一日堂妹会来这一出!
“你把你孙女接回去,我不要了,这个徒弟我不要了!”
邱婆子朝着对方啐了口,满满的黄唾沫子,“由不得你不要!把我孙女当婢子,当枪使,没用了就踹开?放你娘的狗屁!真当我们邱家是吃素的!你敢不要,明日我就放火烧了你家!”
发疯的邱婆子太可怕了。
别看接生婆子极品,但人家也是惜命的,一旦惜命的撞上这种不要命的……再极品的人都能落了下风。
接生婆子也是服了,“你这样、你这样不行啊……”结巴了半日,被对方行为和言行怔楞了半天,她才蹦出这几个不伦不类的字来。
邱婆子冷哼一声,“要么现在就放开我,我在你家待几日,待我孙女学到了本事,往后我们家与你家再无瓜葛,要么……呵呵,要么我们同归于尽,看是你的命值钱,还是我不要命。你敢赌吗?”
你敢赌吗?
她不敢。
她惜命的很,哪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本以为拿捏住邱家了,没想到年轻时那个在身后屁颠屁颠的堂妹,几十年放不出一个闷屁的堂妹,有朝一日会拿捏住自己。
这么热闹的事,从七香村传到九里村。
地里干活的九里村村民,闲暇时就忍不住津津乐道:“难得有人把那接生婆子拿捏住了,还是邱婆子干得……恶人还是得恶人来磨啊。”
“那邱婆子算个屁的恶人,被儿子儿媳留在老宅,孤苦伶仃的,我敢打包票,她这辈子干过最恶的事,就是想往柳氏食肆下泻药。”
“别为她说好话了,她要是老实本分的,能做出那档子事来?”
“哟,为萧家说话了?我知道你是为啥,这次萧家准备生辰宴,请了你家那口子去搭把手吧?腊月去帮忙的年轻娘子和婆子们,哪个不是吃完又揣东西回去的?可过了个安生年,这次还不晓得萧家准备了啥招待村里孩子们呢。”
“听说是做烧烤,就是把肉和菜在火上烤了吃,刷上蘸料啥的。肉还是提前腌制的……哦对,吃过羊肉串没?羊肉串那串法就和萧家烧烤做法差不多,京城商户人家都这么吃过,不稀奇。”
“烤肉啊……那是有啥肉啊?”
“猪肉居多,还有羊肉啥的,听说还有烤腰子,哎哟,也不晓得那滋味究竟怎样。”
滋味?自然是好的。
萧钟浩萧钟然双胞胎生辰当天,请的除了同村小伙伴,还有学棚里的女娃娃,她们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肉是提前腌制好的,虽然没有孜然和辣椒,但烈酒去腥,有其他香料腌制,味道也十足,烤的时候用特制的刷子刷油,在烧烤架上发出滋滋悦耳声,院门口漂泊着肉香,叫前来的孩子们忍不住深呼吸。
前院石子路左右两边都种下菜和药种,自是没法子再在院子里举办这些的,篷子只好搭建在院外来。
也幸好萧家远离村子,不然左邻右舍可遭不住这味儿。
除了烧烤,蛋糕和小零食不少,还有些唐臧月自制的饮品解渴,吃得直叫人满嘴流油。
因为生辰宴举办得太晚,还来了场篝火,大家聚在一起跳舞,结束时天已黑,唐臧月便让家中长工驾了马车将孩子们各自送回村的。
七香村早早在等动静。
有两个孩子在唐大夫那里学本事,直至回到村子,两家人才放下心来。
两个女娃娃兴高采烈地说着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最后是篝火晚会,涉及男女大妨,跳舞时都是女娃娃和男娃娃们分开跳的。
邱婆子恰好撞上两家人热络地讨论,最终低头躲开两家人,回到接生婆家。
她背了粮食来接生婆家。
她打算每个月来那么几次,直至孙女学到了真本事,不再被接生婆作践。
接生婆子家房间多,但邱婆子夜里和邱玉凤一同睡的。
邱婆子半夜醒来,开始抹泪,见吵醒了玉凤,又忍不住抱着这个孙女,哭道:“玉凤啊,是奶害了你啊!要是没下泻药,没做对不起萧家的事,你何苦在那老虔婆下头吃苦啊!”
邱玉凤反过来安慰她:“奶,没这一出,萧家也不会招徒弟,唐大夫更不会将一生本事传授出去。说到底,唐大夫是想和师父赌这一口气,不关你的事,奶,你当初也是为了我好。”
第180章 催征赋税
即便有孙女安慰,邱婆子哭过之后还是对堂姐无比厌恶,要不是因为堂姐,他们邱家不会散。
她盯着接生婆子更紧了,只要她在七香村一日,就绝不允许这个堂姐敷衍自己孙女。她成日拿着菜刀作威胁状。
接生婆子也怨,所以一开始是胡乱教的,譬如开宫口得视情况而定,但接生婆子乱教,导致邱玉凤起了疑。
邱玉凤是个精的,跟在接生婆子身边多年,隐约知晓里面的门道。生孩子可是女人大关,接生婆子乱教不要紧,她若是当了真,以后给其他女子接生出了问题,那且不是砸了饭碗是小,弄得一尸两命是大?到时候人家不仅不给好处,还让自己偿命怎么办?
邱玉凤越想越是心惊,一开始没声张,而是跑去问同村其他两个在唐大夫学棚学习的女娃娃,对证了下,才发现接生婆子是真的在乱教,是真的要害自己啊!
邱玉凤冷汗涔涔,将接生婆子乱教和以后会产生的后果告知了自己阿奶,后者当场就让接生婆子见了血。
邱婆子恨红了眼,“被我发现你再乱教,我便再剁你一根指头!十根手指头剁没了,还有十根脚指头!看谁耗得过谁!”
少了一根手指头的接生婆子,再也不敢仗着自己那点能力胡作非为。
为什么?她那点能力将来会被唐大夫学棚里第一批女娃娃取代,她的人品本来就不过关,人人厌之。就连这次被剁了一根指头,也没人站出来说话,同村的人看穿她的本性,怕惹得一身骚。
接生婆子活这么大第一次尝到孤立无援的下场。
奈何,这都是她应得的。
是日积月累下的债。
萧钟陆生辰当天,也是相当热闹,白日烧烤晚上篝火、唱歌和玩游戏,游戏规则皆是唐臧月提供的,都是些后世玩得比较嗨的小游戏。
夜里,依旧是家中长工将女娃娃送回了村子,九里村本村的孩子们则结伴而行,由萧钟陆和萧钟离亲自送,能避免一些事端发生。
萧钟陆回来的时候,正房还亮着火光,萧钟离朝着大哥挥了挥手,后者便满眼暖意地来到正房。
唐臧月坐在摇摇椅上,摇晃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突兀察觉到膝盖一阵重量,她掀眼一看,是萧钟陆额头抵在她大腿上,姿态亲昵,仿佛两三岁的小孩般。
在撒娇呢。
难得,真是难得。
唐臧月薄茧的掌心覆在对方后脑勺上,抚了抚,低声道:“今日开心吗?”
萧钟陆想发声,却发现喉咙哽得厉害,反而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得猛点头来表现自己情绪。
开心的,祖母。
当然开心了,祖母。
在双胞胎弟弟未出世前,他的生辰没那么寒暄的。祖父大寿过后就是自己的,很多时候祖父在战场上,他的生辰日就成了祖母和其他长辈的慰藉日,每年他都很开心,每年这日他都是中心,谁都围绕自己转。
可,自从双胞胎弟弟们出世,他就被迫长大,生辰日谁都没在意。这天不仅没有生辰宴,甚至连最基础的大鱼大肉都鲜少,原因是前两日吃腻了,换点清淡小粥。
再懂事,他也怨过的。
但他是这辈里最年长的,不能有自己小情绪,以后也是要上战场的……
萧钟陆告诫自己,不能小家子气。
但祖母跟他说,他在她眼中永远是孩子,她能支棱起这个家。
心底那根防线其实已经断裂了,今夜看到那些孩子祝自己生辰快乐,看到大家举杯祝福自己,看到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来,他忍了又忍,就怕被外人瞧见自己落泪。
男儿怎么能落泪呢?他们都叫自己一声萧大哥!他是萧家这辈里最年长的!
只有、只有在四下无人时,只有祖母之际,他可以放肆做一个小孩……
“祖母。”他终于找到自己声音。
却是哭腔。
唐臧月一直安抚地顺着孩子的发丝,思绪飘得很远。
……
四月撒种季,九里村就没闲暇的人,萧家也给长工放了个假,去忙活家里的事宜了。
唐臧月正在制一些新品,譬如豆腐乳。
豆腐乳一般都是南方那边比较盛行,因为空气里湿度够,而北方鲜少有做豆腐乳的,唐臧月也只是尝试下。
家中早晨一般喝大碴子粥,下泡菜和凉拌菜,下粥的菜色很少,况且柳姨娘忙,很多时候早午食随便对付两口。
说句不好听的,柳氏食肆开业后,他们萧家人才是最难尝到柳姨娘厨艺的。所以,唐臧月才想着做一些豆腐乳,好在早食桌上添道菜色。
待成功后再交于柳姨娘,做出味道更好的豆腐乳来。
忙碌之际,王二嫂带来消息:“老夫人,老夫人在吗?”
唐臧月拉开门一看,王二嫂将一把干豇豆递了过来,“老夫人,这是娘做的干豇豆,萧家不是喜欢吃吗?我娘就让送点过来……哦对了老夫人,还有件事儿,你听说了没?”
唐臧月接过那把干豇豆瞅了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农村人一点心意。闻言,又抬眸,顺着对方的话道:“听说什么?”
“朝廷发布律令,催征赋税,这是要逼死个人啊。”
唐臧月眸光冷凝了下来。
倒不是针对王二嫂,而是早早想法一再实现。
原著剧情里没征税的说法,是因昏君搜刮了将军府,导致大笔银子入库,足够昏君挥霍无度几年。但这笔银子落入她空间,昏君即便从佞臣府邸充公,那也不及将军府的库银,对方想到搜刮民脂民膏是迟早的事。
楚国税收本就高于历届王朝,再有之后的天灾人祸,楚国灭国是注定了的。
唐臧月:“是嘛。”
王二嫂见她神色冷淡,误以为自己惹怒了对方,小心翼翼道:“老夫人,可是我说错了话?”
“没有。”
王二嫂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就说这次征税对萧家没多大影响,老夫人你不应当……对了老夫人,洗碗婆子是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你瞅瞅我咋样?”她赶紧转移话题,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道明。
“你?”唐臧月打量起王二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