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坏人2
顾晞听着苏卉浅满腹委屈的声讨，逐渐感到阵阵头疼，她也委屈，她也很受伤，可摆在眼前的局面，她不能熟视无睹，洛鑫蕊和刘诚煜认为她是最适合开口的人，可该怎么开口啊。
“鑫维创的采访，是因为我和采访对象有私交，借着叙旧聊了一下，没有想瞒着你，而且那篇稿子，我和洛姐说过，全是由你一人统筹规划的。”
“是，你真善良。可你知道老周给我什么了吗？不仅仅是机会，还有资源，他带我去认识那些公司的大佬，那才是我需要的，整天跟在你和童瑶姐的屁股后面，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你扪心自问，老周带你去见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单纯吗？”
桌子底下，苏卉浅握紧了拳头，她想起了老周在车上说的话，他说现在很多在校女大学生很多都被那些能当爹的大老板包养了，学校门口的车都不知道是亲爹还是干爹的，虽然也许会被人在背后说上几句，但以后出去留个学，回来就洗白了，谁还知道以前那些事。当时苏卉浅没往心里去，因为她觉得这些与她无关，但是有几次她明显感到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打量着，她把自己的不自在告诉了老周，“被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别想太多！”老周这么和她说，“对他们来说，你现在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你得抓紧机会往上爬，爬到他们高攀不起，你就再也不用看到这种目光了。我不能帮你一步登天，你自己想想。”
回过神来，苏卉浅沉默了，虽然老周并没有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她成了老周的弃子，这是事实，而她根本连根救命稻草都没有，这也是事实。
“《时经》永远无法超越《HI》，浅浅，你做错了选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轮到顾晞沉默了，洛鑫蕊的话语回响在耳边，她开始整理情绪，将她对苏卉浅的喜爱打包封存藏进了心里的小角落，她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但我们......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卉浅无声无息地离开编辑部，编辑部的同事问起来，顾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撒谎，苏卉浅是被她“逼”走的，刘诚煜捕捉到了顾晞的小失落，用苏卉浅要回老家的借口敷衍了过去，倒是梁梓巍在苏卉浅走后，经常过来感慨编辑部不懂得珍惜人才，然后被顾晞黑着脸赶回了设计部。
在去洛鑫蕊家的路上，刘诚煜对顾晞是怎么从老周那拿到名字的事情很好奇，顾晞将“营销”和“页希”搬了出来，刘诚煜文：“你不会真的把页希作为交易筹码吧？”
“与世隔绝页希是也，写一则澄清声明不难，至于他们能不能合作，我也和他们说过，我只负责提建议，做决定的是页希。”
“那设计大赛的事情呢？”
“这件事老周他们是自己引火上身，打官司、道歉，后续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我呢，就是加了把火，毕竟满天飞的营销号只需要一个由头。”
“就这么简单？”
“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洛鑫蕊馋火锅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她早早地列了张火锅清单，安排月嫂一早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他抚摸着肚子，喃喃道：“爸爸，哦不，刘叔叔和顾阿姨就要过来了，你今晚要乖一点。”
“洛小姐，要不要先给你盛碗汤，切点水果？”保姆问。
“不用，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弄好了。洛小姐，我今晚家里有点事，想早点回去，你看......”
“回去吧，辛苦了！”
洛鑫蕊抚摸着肚子，打量着空空的房间，怀孕之后工作少了，呆在家里的时间变长了，洛鑫蕊也开始感慨起孤独寂寞冷，就算有洛鑫薇的陪伴，也会把其他的时间安排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洛鑫蕊始终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不知如何弥补。
手机响了，洛鑫蕊回过神来，收起失落踱步到落地窗前眺望暮姜河的夜景，简单说了几句后，便在餐桌上加了一副碗筷。
“你这不省心的哥哥啊！”洛鑫蕊感叹道，“可惜你大姨不在。”
门铃响了，洛鑫蕊捋了捋头发，热情地迎接客人。刘诚煜站从一入门便开始搜寻着月嫂的身影，那个抢了他“饭碗”的女人。可是月嫂没看到，他倒看到了和他打过一架的简陌。他一怔，旁边的顾晞也一怔，两人互看了一眼，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尴尬开始悄悄蔓延。
“你们干什么呢？快来坐啊！”
当事人、外甥、假想情敌，顾晞看着眼前这关系还未明朗的一家子，决定今晚只乖乖张嘴吃饭，她倒十分同情刘诚煜，他一言一行都被简陌盯着，如果没有简陌，那今晚最大的灯泡也就是她自己，她打算汇报完工作就随便找个借口麻溜地离开，可是......她看了看简陌，发现简陌也正看着她。
刘诚煜木讷地坐在位置上，频繁地扶眼镜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自从他知道简陌是洛鑫蕊的外甥后，对自己的冲动十分后悔，“这是减分项。”刘诚煜心想，可他没有办法改变事实，也没想过在和洛鑫蕊真正在一起之前，竟然还会和简陌见面，现在该怎么面对他呢，是以洛鑫蕊下属的身份、顾晞朋友的身份、未来小姨夫的身份还是有一架之缘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身份呢？他感觉此刻自己就像锅里翻滚了许久的牛百叶，在沸腾中一点点缩小缩小。
苏卉浅这样一个小麻烦，洛鑫蕊见怪不怪，她明白集团内部的水有多深，杂志社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还有更多的“苏卉浅”躲在暗处，上面的，里面的。她一向对集团的内斗没兴趣，但是集团有人想搅浑《HI》，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现在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洛鑫蕊看着眼前的家人和朋友，甚是愉悦，心里不禁感叹这沉闷的家里终于有点“人气”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事】巴掌
两个女人和三个人女人的对峙，火药味十足。桔梗挡在林娅缇前面，表情漠然，手在背后紧紧抓住林娅缇的手腕。林娅缇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刘海，一双眉眼透着不屑，但竖起的中指分外扎眼，当然，一心挡在她前面的桔梗并看不到这一幕。
对面三个女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仿佛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站在中间的王娜娜受不了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侮辱她，推搡之间，她有意似无意地一巴掌上了上去，5根指印在桔梗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包括拉着她的另外两个女人。
桔梗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转而是刹那间的愤怒。但林娅缇的愤怒是喷涌而出的。
“你他妈敢打她！”
林娅缇扑了上去一下子抓在了那女人的脸上，3道粉红色的印子渗出零星的红点。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林娅缇被桔梗抱着往后退。
“她打你，你不生气吗？”林娅缇对桔梗吼道，“你还手啊，我要是你的跆拳道教练，得气死？”
桔梗没有回答，只轻声地安抚着林娅缇的情绪，她不是不敢还手，而是不能还。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无不对女厕门后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可他们不能长时间驻足，只是来回得更加频繁了。
“还有没有纪律了。”
闻讯赶来的王经理的一声怒吼，洗手间内顿时安静了，走廊上的人驻足片刻后立即散去。经理办公室里，面对王经理的训斥，桔梗双唇紧闭不做任何反驳，林娅缇虽然也没有做声，但脸上写满了不满。
“娅缇你先出去。”
“经理，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她们造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到头来她们委屈了，她们成受害者，这对我们不公平。”林娅缇说道，她咽不下这口气。
“出去！”王经理在公司不是也没有听过那些事情，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林娅缇握紧拳头，倔强地看着王经理。
“娅缇。”桔梗说道。
“行，反正被打的又不是我。”林娅缇憋着一口气，一听到桔梗的声音，便气鼓鼓地走了。
“蔡文静的事还没结束，有又新花样，能耐啊。”林娅缇走后，王经理说道，“你啊，和她走那么近干嘛？”
“漂亮女孩招是非，她只是看起来任性了一点，其实她是一个很暖心的朋友。”
“她和田特助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今天这件事一出，假的也要成真的了。”王经理见桔梗不说话，接着说到，“蔡文静那件事的处理结果出来了。”
桔梗仰起头，内心忐忑。
“警告处分，”王经理笑着说道，“半年前，有个员工因为在非吸烟区吸烟，被路过的孕妇举报了，结果是降级调职。”她真正想说的是，公司降低了对蔡文静的处罚，其实是在保护林娅缇。她打量着桔梗，也许她知道林娅缇背后的关系。
昨晚散场后，桔梗也想问问林娅缇关于蔡文静的事，但她名字还没说全，便被高冷的林娅缇直接拒绝了，“不想提、不想听、不想聊”林娅缇拒绝三连，桔梗气得直接回家了。但不管林娅缇怎么说、怎么做，她相信她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和我都很清楚为什么被扇一巴掌的是你，你没有还手是对的，林氏不会给有不良记录的实习生转正的机会。这就是你和她最大的区别。”
桔梗从王经理的眼睛了看到了真诚，同时也看到了失望。脸颊上的火辣辣的感觉像星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全身。她低下头，有一刻，她想回潜城了，回到简单纯粹的高中时期。想到那时候，桔梗内心得到了一丝宽慰，紧握的双手随即松开，但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却越发清晰起来，手里的戒尺，冷色的眼镜，过去、现在、未来，她永远不会回去。
“这次考核的案子听说你干得不错啊，继续努力。”王经理说道。
桔梗笑笑，打起精神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的林娅缇看了桔梗显肿的侧脸一眼便转过头，她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了。秋姐扶了扶眼镜片，一双鱼泡眼仿佛看穿了一切，她嘟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啊，自求多福吧。”不管这是安慰还是讽刺，桔梗若无其事地说：“秋姐，你让我整理的数据发你了，你收到了吗？”
坐在河滩的大石头上，桔梗侧着头望向远处的烟花，尽管隔了几百米，桔梗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几个人拿着仙女棒的快乐，笑声音乐藏在风声中，成为了简陌今晚最好的伴奏。
“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简陌放下吉他坐到桔梗身边。
“我突然觉得很迷茫。”
“犯错了啊？被领导批评了？”
“学校的考试容易多了，进了职场才发现哪哪都是考场，分数不仅不公开，还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给你打分、评价，别人口中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被人欺负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
桔梗转过头，不悦地吐槽道：“笑什么笑，我和你这种不想工作就回家继承家业的人不一样，我没有选择，而且我不想.......”
“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样成为平庸生活的附属品，放弃自己的个性和气质，但你又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不想从流却发现反抗无用，对吧？”
桔梗叹了口气。如果她们不是林氏的员工，如果今天这件事发生在除林氏外的任何一个场合，桔梗在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后，肯定会扇回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黄玉清以外的人扇巴掌，桔梗没有表现出来但并不代表她不委屈。鼻头酸酸的，忍了一天的眼泪又被她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师父在医院干了十年，有3次升副院长的机会，虽然文件下来后都不是他，他反而很开心。有一次吃饭，他对我们几个实习生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现在的我们啊太真了，真得可怕，也许在了解那套规则后会重新做出选择，但规则之下就只有迎合吗，真正的游戏高手啊，不会违背自己的坚持。”
“你师傅是坚持了，所以到现在还是科室主任啊。”
“我估计他就是怕累，让他天天一套一套的，比让他天天做手术、通宵搞研究写论文还难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故事】铁皮屋
“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不是看东西都特别豁达。”桔梗问。
“你也可以啊，反正你妈又不在。”简陌答。
“往前是解脱后退是自由，我应不应该回头，风吹痛我双眼我看不清楚，我平衡不了躲在我心里的苦。”如同歌词一般，桔梗每天像在云中行走，稍不集中注意力，脚下的钢索便开始晃动，摇摇欲坠的她怎么还敢奢望翩翩起舞。
桔梗抱着膝盖又看向远处的烟花，但那里已经漆黑一片，她告诉自己只要摆正心态，保持热情，一定能迎来绚烂的那天，在那一天，她会告诉自己的妈妈，她帮她实现梦想了，接下来她该去实现她的梦想了。
“干嘛呢，黑漆漆地能看见什么？”
“曲线救国，”桔梗说道，“副歌的部分我认为还要改改，还差点。”
“大哥，还有五天就音乐节了，我们医学生实习很忙的，能一起练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既然是送给娅缇的生日礼物，那当然要最好的啦，”桔梗坚定地说，转而开始调侃道，“不好好珍惜，星光可就真的游走了啊。”
“嗯嗯嗯，你说了算，听你的。”简陌无奈地答应。
夜晚，伴随着蟋蟀叫声，林晚晴和小花手牵着手站在一间掉漆的蓝色铁皮小屋前，一扇小门歪斜地嵌着，伴随着风“吱呀吱呀”地叫着，风再大点，随时有被刮走的可能。林晚晴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害怕又可怜地看着小花。这里，刚好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林晚晴望向巷子的另一侧，红砖白墙，隐隐传来一家人的嬉闹声。
“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收拾收拾。”小花难为情地笑着说，随手将床上的衣服扔进了床底的编织袋里。
林晚晴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空间，除了能放下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极小的桌子外，真的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了。床底下塞了两三个同样款式的编织袋，桌子下放着一个煤气罐，上面放着单个煤气灶和一个汤煲以及吃了一半的面包。
“你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到路口打车。”小花又拿起刚放下的小布包，局促而又失落。
林晚晴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床上，尔后又觉得自己衣服脏，迅速地弹了起来，在征求小花的同意后，才安稳地坐到了床上。一时间，散发着甜酒酿微醺气息的两个少女，谁都小心翼翼地不再开口。
“你害怕吗？”林晚晴扑闪着大眼睛，通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池塘。
“你害怕吗？”小花原封不动，不加修饰地把问题还了回去。
“你为什么问我同一个问题？”林晚晴转过头，看向同样趴在窗边的小花。
“这里这么黑，又脏又乱的，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定没有体验过吧。”小花的声音微弱的发颤，她心底是羡慕林晚晴的，但一点也不嫉妒她，只是怕她看不起自己，所以一句话便把现在目所能及的不堪都说出来了，她认为，这也是一种保护自尊心的方式。
“这里可比那好多了。”林晚晴轻松的说道。
小花消瘦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在那栋大别墅了，仅仅一间客房都可以隔成4间这样的小铁皮屋，可是林晚晴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新鲜？小花苦涩地说不出一句话。
“初中的时候，我住的地方比你上次住的客房要大点，那里面摆了6张上下铺，住了12个女孩。那间屋子很潮，四个角落早就起了霉斑，有一天下了一场暴雨，有三张床刚好就在漏水的位置，床是固定的，又没有其他房间暂住，要好的女孩挤在一张床上，只有我还是那个睡在湿被窝里的人。”
“学校吗？学费那么贵，怎么条件那么差。”
“福利院。小花，我不是你口中有钱人家的孩子，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林晚晴问道。
小花微张着嘴，眨巴着眼睛，许久才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问：“要喝水吗？”相比林晚晴，她反倒红了眼眶，倒水的功夫便哭了起来，边哭边对林晚晴说，“我到禹市后，从来没有人像你和老师傅一样对我好，我是女儿，家里只会问我拿钱，从来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可是你们会担心我、关心我，在我不好的时候帮助我，给我钱，给我带好吃的，还替我打抱不平，你带我去吃甜酒酿，很甜，我这里不漏雨，我的床给你睡。”
“你哭什么啊，哎，我都没哭，至少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小花的风暴哭泣戛然而止，她心想，“对啊，她现在至少有钱人家的养女。”
“那你在大房子里开心吗？”她抽噎着问。
“谈不上有多开心吧。”
“为什么？”
“融不进也出不去。”
小花不明白什么意思，林晚晴伸出手拿过在小花手里水杯，小花连连说：“小心点，有缺口。”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林晚晴的下嘴唇被割了一道口子。林晚晴抿抿嘴，是咸的。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小花从角落里拿出一根细长的棍子，因为灯光比较昏暗，拿近了看才看到棍子上缠着白线，一圈一圈又一圈，后来林晚晴才发现这是一根钓鱼竿。
“毛线？”林振清除了打高尔夫，还有一个兴趣就是和朋友去钓鱼，仓库里不仅有不同型号的鱼竿、鱼钩，连鱼线都从粗到细的挂了好几栏，小花这树枝配毛线的，能钓上鱼吗，林晚晴十分疑惑。
“姜太公都能钓到鱼，毛线为什么不行？”小花红着鼻子和眼睛，自信满满地说，“家养的鱼，笨着呢，我都钓上过两条了。”说完还颇为自豪。
“现在啊？”
小花点点头，将鱼竿从窗户伸了出去。鱼塘距离铁皮小屋大概两个人并肩的距离，而且还要低个2米左右，小花告诉林晚晴这间铁皮小屋以前是房东用来放渔具的，但后来房东发了点小财就不养鱼了，也懒得打理鱼塘了，这间屋子也就空了下来。租房子的时候，小花一是看中房租便宜，二是看中鱼塘，可以偷偷钓鱼省钱，但房东似乎不关心鱼塘的情况，毕竟他已经清理过一遍，如果真有漏网之鱼，也不值几个钱。小花漫不经心地问过一句：“这鱼塘有鱼吗？”房东告诉小花，能钓到就算她的，不收钱。
小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收钱我也钓，钓到不告诉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事】检讨
小花缓缓地将棍子做成的鱼竿伸出了窗外，然后一圈圈的转动，缠绕在棍子上的鱼线越来越长，鱼钩落进水里，一点波澜都没有。鱼饵用的是小花昨晚从下面泥里挖出来的蚯蚓，一看这齐全但一点也不专业的装备，林晚晴就知道小花没少钓。
“你为什么不去池塘边钓？”
“鱼塘都被围栏围着呢。我也不能从这跳下去吧，虽说下面都是杂草，但我上不来啊，这么高。”
林晚晴点点头，房东估计是怕有人掉水里，才把鱼塘围起来的。
等了许久，林晚晴已经分不清天上的月亮和鱼线了，她趴在窗上，突然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睁开朦胧的眼睛，鱼塘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下雨了。
也许是累了，小花钓着钓着便打起了瞌睡，还没钓上鱼就睡着了。林晚晴轻轻地从小花手里拿过鱼竿，学着小花的样子转动着鱼竿，收起鱼线。猛然一声雷声，把林晚晴吓得一个哆嗦，把在做梦的小花给吓醒了。
“哎呀，梦果然是反的。”小花用手背擦了擦口水，迅速地收起鱼竿，关上了窗，“我梦到我们一起去吃烤鱼了。”
雨越下越大，林晚晴辗转难眠，因为雨水打在铁皮上的声响实在太大了，小花也睡不着，这是她住进这里后的第一场雨，雨声也吵得她睡不着。
两人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久，一滴酝酿已久的雨水打在了林晚晴的脸上。林晚晴擦干净脸上的水，在黑暗中幽幽地说：“小花。”
“恩？”
“漏雨了......”
手边的沙拉从早上放到了中午，林娅缇敲着桌子喊饿，桔梗手上的资料翻个不停，嘴里不停地说道：“很快、很快。”
“搞定，走走走。”不一会，桔梗高兴地合上文件夹，忙完之后才感到胃部隐隐的痛感。
“看吧，给你带早餐你不吃，胃痛活该。”
“那我等会多吃点。”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办公室，刚好碰到开完会回来的王经理，王经理笑盈盈地对两个人说：“去吃饭啦？”
林娅缇不回应，只有桔梗礼貌地点点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点点头。
“昨天她和你说什么啦？”
“工作上的事。”
宋旻行已经在餐厅里等了好一段时间，餐厅是林娅缇和桔梗常去的新式湘菜馆，就开在林氏附近的商场里，不吃辣的宋旻行按照桔梗的喜好点好了菜，辛辣的气味刺激着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桔梗和林娅缇姗姗来迟，看见桌上的美食完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屁股还没贴椅子上，便急匆匆地拿起了筷子。即使吃了药，胃部还是一抽一抽地疼，桔梗揉了揉肚子，喝了一口汤，暖暖的感觉从胃部蔓延至全身，但美食当前，桔梗还是少了点胃口。
“胃还是不舒服？”吃得正兴起的林娅缇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筷的桔梗问。
“有点。”
“我点了粥，等会就来，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宋旻行抱歉地说道。
“为了迁就我们两个人的口味，特意选了间湘菜馆，我怕你下午饿死。”桔梗夹了块手撕包菜，十分感谢宋旻行的好意。
“我现在，能吃一点点辣了。”宋旻行腼腆地笑着，看了看林娅缇，目光随即落在了桔梗身上。
“嗯~看来要尝试、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林娅缇笑嘻嘻地说。
桔梗只当林娅缇又拿她和宋旻行开玩笑了，根本不接话茬，但宋旻行却明白了林娅缇的意思，贴心地为桔梗盛了一碗粥。
下午，正如王经理所说，蔡文静的事情，公司只给了林娅缇一个警告处分，但洗手间的事情，公司给予所有参与人员通报批评，并针对所有参与人员开了一个检讨会。桔梗细细读着邮件，发现自己也在检讨会的名单上。秋姐投来同情的目光，桔梗迅速关了邮件，试图重新投入工作，但她的激情像被抽走的一大半，思绪也无法平静下来。忙碌且烦躁，她一抬头的对上了王经理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仍在对她说：“这就是你们的差别。”
检讨会的时间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小会议室里，桔梗和林娅缇坐在一旁，另一边坐着满是怨念的另外三个当事人，中间坐着人事经理和投资部、行政部的经理，检讨阵势不大，但足以让她们紧张起来。
几个当时人一起梳理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但对方三人明显站在一个阵营，把事情的朝向往对她们有利的方向改，并把所有矛头对准了桔梗。
“她从隔间出来后，甩了我们一身水，我们只不过说了两句，她就动手了，后来林娅缇也跟着她一起动手了，我是自卫才还的手。”其中一个女员工说完，另外两个连忙附和着点头。
“我脖子这还有指甲的划痕呢。”另一个女人微微侧了侧脸，露出已经结痂的三道划痕。
桔梗十分冷静，看着对面的演戏的三人组，听着她们歪曲事实，一旁的林娅缇则无趣地欣赏起自己前两天刚做的指甲。
“林娅缇，请你认真对待本次检讨会。”人事经理提醒道。
“我这指甲是三天前做的，扇你的时候，我还有点心疼呢，万一这钻万掉了，岂不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你承认你打了她？”
“我爸教我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承认动手了，但是她们先动手。桔梗脸上的伤，不用化都比她的看起来严重。”
人事经理的目光随着林娅缇的话转移至桔梗脸上。
“你有什么说的吗？”
“我没有动手，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她。”桔梗冷静地说，“捏造事实、胡乱造谣，于公司有悖企业文化，于个人造成心理伤害、名誉伤害，都是女孩子，满嘴脏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和她们起了争执。这一点是我冲动了，我检讨。但她们此时此刻捏造事实，颠倒是非，完全没有对公司、领导、同事的基本尊重。”
“你有什么证据吗？”人事经理问。
“我有。”桔梗决然地说道，她望着对面惊愕的三个女人，没有丝毫胆怯，王经理望着桔梗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洋溢着笑意，一旁的行政部经理则略带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三个下属，本想帮忙说上几句好话的她也把嘴边话咽了回去。
听到桔梗说有证据，一旁的林娅缇既欣喜又好奇，配合着桔梗边说边哭，进一步放大自己受害者的形象，看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在场的三位经理也愈发头疼。林娅缇至始至终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她认为自己就是受害者，为什么道歉，凭什么道歉，她打算就算离职也不能让那三个女人痛快，要给自己个交代。当林娅缇明白自己胜券在握后，内心别提多痛快，但该哭还得哭，不能停，她一定要让对面三个女人意识到她们惹错人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心思
“路上小心点啊。”洛鑫蕊叮嘱道。
“恩。”简陌应道。
“安全送顾晞回去，这是你的任务。”
“知道了小姨。”简陌再次点点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顾晞站在简陌和刘诚煜的中间，表情迷离呆滞。顾晞和刘诚煜喝了点红酒，刘诚煜倒什么事也没有，倒是顾晞脸颊通红，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仿佛树懒上身，反应慢了不止半拍。
“脸红的人，能喝。有机会开发开发你的潜力。”简陌开玩笑地说。
“我难受，我想回家。”顾晞捂着嘴，一个小动作把电梯里的简陌和刘诚煜吓了一跳。
“忍忍，下了楼再吐。”刘诚煜拍着顾晞的背，关心地说道，“你说你，就你的酒量，凑什么热闹。”
“我难过。”顾晞叹着气说，对于苏卉浅的离职，她仍耿耿于怀。
“你都给她找好了下家，要换我，我做不到这个地步。”
苏卉浅离开《HI》后，就像失踪了一样，她没有接受顾晞给她介绍的工作，再也没有出现在顾晞的生活里，新来的实习生顶替了苏卉浅原来的位置，工作虽然忙碌，但顾晞偶尔回想起坐在她身后的丹凤眼女孩。
“咳咳咳。”简陌假装咳嗽，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想发出点声音吓吓刘诚煜，“男女授受不亲，你手放哪呢？”
“什么干嘛，我做什么了？”刘诚煜嘴上这么说，却自觉松开了扶着顾晞的手。
“到了，你行吗？”简陌杵在一旁，看着顾晞问。
听到刘诚煜和简陌拌嘴，顾晞的心情好了许多，心想着他们两个以后一定是欢乐的一家人，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心情也突然变得亢奋，她学着林娅缇的腔调说：“不要和一个女人说不行。”
两个男人一怔，仿佛眼前的顾晞变了一个人。
“你是真醉了。”刘诚煜不放心地说。
“走吧，老司机。”简陌说道，说完便伸手去扶顾晞。
“不要你扶。”顾晞看到伸过来的手，立马拉开了她和简陌的距离。
把顾晞和简陌送到了单元楼门口，刘诚煜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外套落上面了，我上去拿，你们先走。”
“我们等你啊。”简陌一眼看穿了刘诚煜的谎言。
“不用。”刘诚煜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又扶了扶眼镜，“顾晞不舒服，你赶紧送她回去吧。”
“对，我不舒服，我要吐了，快点送我回去。”顾晞催促着。
刘诚煜进了电梯，简陌和顾晞缓缓走出了单元楼，随后驻足齐齐抬头往楼上看，看了一会，两人心照不宣地离开了。简陌把头盔递给顾晞，扭过头看顾晞颤颤巍巍地上了车，提醒道：“抱紧了。”
除了辛严悉，顾晞还没有抱过其他男人，她颇不好意思地将手臂在简陌的腰部环成一圈，像星尘围绕着卫星一般，她不敢放、不敢松，就那么用力撑着。
“我腰有那么粗吗？抱紧。”
顾晞又把圈缩小了一点，但还是十分害羞，僵着不敢再动。
“你别后悔啊。”
“你等......等一下。”顾晞慢慢地将圈收紧，直至手臂感受到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顾晞搭起的堡垒开始逐渐坍塌，坚持要保持距离的她随着路边风景的变化越发疲惫，她轻轻靠在简陌的背上，那里温暖而宽阔，“原来是这种感觉啊。”顾晞心想，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
“你在看吗？”顾晞的话语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卷走，她希望风能告诉远方的她，她想她了，很想很想。
楼下，顾晞脱下头盔递给简陌，酒劲散去，发红的脸颊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但是发红的眼睛和眼角的泪水告诉简陌，顾晞哭了。
“你哭啦？吓哭的？”简陌被逗乐了，他还没见过坐摩托车被吓哭的人，他盯着顾晞的连看，看到她愈发窘迫的样子，越笑越放肆。
“怎么可能？”
“粉头坐偶像的车，难道是感动到哭了？”
“我没哭，风吹的，别自我感觉良好。”顾晞一下子把头盔塞进简陌的怀里，仰着头闪躲地上了楼。伴随着楼道灯亮起，顾晞大声说了一句：“谢啦！”
网吧一角，电脑旁零散地扔着几个烟，陈井格刚吃了一口热腾腾地泡面，然后迅速放下筷子，飞快地滑动鼠标，敲打键盘按键，眼睛从未离开过屏幕。田孝佳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吃着泡面，泡面的香气以及田孝佳吃面时发出的“呲溜”声在不停地诱惑着田孝佳。
“老田，给我喂一口。”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现在手不是都忙着吗？难道用脚啊？”
“未尝不可。”
“你能耐啊，四个字四个字地怼我，简直令人发指。”
“你要打回家打，家里饭菜不香吗，在网吧窝了一天了。”
一提到这件事，陈井格就头疼。平时爸妈忙生意，他能在家打一天游戏，但自从邻居的儿子从博士后毕业进了国家研究院，他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妈妈天天在餐桌上、电话里跟他唠叨“别人家的孩子”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上进，赚了多少多少钱，陈井格左耳进右耳出，宛如铜墙铁壁，不为所动。然而突然有一天，陈井格不知道老妈受了什么刺激，抑或是从哪里看到了希望，直接在网上给他报了个研究生学习班，这速度在陈井格看来，堪比吃鸡开外挂。
“我还没从毕业的喜悦中缓过劲来呢。”
“大哥，你毕业至少得6年了。”
在老妈的威逼利诱下以及形影不离的视监下，陈井格在家度过了最漫长的五天，为了争取“学习”自由，受不了的陈井格承诺每天按时上课并完成学习任务，并以自己收藏的手办为赌注，连哄带骗地让老妈回店里上班。陈井格将手机用手一推推到田孝佳面前，视频被调成了静音。
“你听一下老头有没有布置什么任务。”
“被阿姨知道的话，你肯定玩完。”
“我都想好了，等下个月投资赚了钱，我就去学校找个学生兼职代学，彻底解放。”
“学术造假，可耻！”
“他只负责学习和考试，论文、答辩我自己上，行了吧。”
“那能过吗？”
“瓜熟了还得保甜啊？要求忒高了吧。”
“你那歪瓜裂枣甜不甜我不知道，但我的收获季到了。”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
陈井格好不容易扒了两口面，心想着在这么偏的网吧都能碰到熟人，那也太巧了吧。可不想刚转头，他就后悔了，赶紧放下面，谄笑着站起来让位置，他说道：“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坐，您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债
田孝佳不明所以，也跟着陈井格站了起来，只见留着寸头，勾着背的黄毛男人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陈井格的位置，翘着腿，转着打火机，边嚼着口香糖边对陈井格说：“陈少爷，欠哥的钱该还了吧，这都拖多久了。”
“哥，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还。”
黄毛男人挥挥手，示意陈井格靠近点。陈井格看了看田孝佳，唯唯诺诺地躬下身子，一下子被黄毛掐住了后颈脖，陈井格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下个月？那我和我这帮兄弟，这个月吃什么？”
“哥，哥，”陈井格吃痛，想挣脱反而被掐得更紧了，“我投资了个项目，下个月就有分红了，一定还，下个月保证还。”
黄毛男人松开手，转而拍着陈井格的脸蛋：“明天，6点前，十五万。”
“一天？哥，大家老相识了，通融通融嘛。”
“就一天，否则我直接上你家去。”
黄毛男人说完，便站了起来，两旁的小弟恶狠狠地盯着陈井格，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陈井格出了一身汗，瘫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田孝佳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去借高利贷的？”
“老田，你有钱吗？”
田孝佳哪有那么多闲钱，存款都拿来付首付了，现在每个月还要还房贷，经济压力也大。
“陈井格，你除了花钱惹事，能不能干点正事？”
陈井格本来心情不好，被田孝佳这么一刺激，也发起火来：“不借就不借，你在这装什么优越。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乐意，我是花你钱还是给你惹事了，你吃我的喝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有半点不乐意呢，人情冷暖，呸，谁再问你借钱谁就是孙子。”
田孝佳被气得够呛，扭头就走。走到车站，不到10分钟，人也冷静了。他了解陈井格，他肯定没胆子向家里说欠债的事情，更没办法能从经商多年的父母的手里把钱骗过来，不算那些吃他坑他的狐朋狗友，能借他钱的朋友来来去去也就几个，但绝对不可能是最有钱林娅缇。田孝佳现在担心的是怕陈井格为了还钱干傻事，后悔自己刚才太冲，现在陈井格和他闹崩了，连一个能商量的人也没有。他思前想后，溜达到了简陌那，一五一十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简陌听了之后，也实在想不通生活无忧的陈井格为什么会去跑去借高利贷。
“他有和你说过关于投资的事情吗？”简陌问。
“说有个朋友从国外进了一批电子产品，成本低，利润高。但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田孝佳只听陈井格提过一嘴，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陈井格还真干了起来。
“那人我们认识吗？”
“没见过。”
简陌看了看手机，陈井格到现在还是没有联系他。
“这小子怎么不找我？”
“找你，不就相当于告诉娅缇他出事了嘛。”
“想什么呢。”既然陈井格不找他，他就自己找上门，现在兄弟出了事情，时间紧迫，得好好想想办法。令他意外的是，3个小时内，陈井格竟然借到钱了，但只借到了八万，还差七万。
“老井，你别为了填坑又给自己挖另一个坑。”
“放心，一靠谱哥们，还差七万......算了，大不了被揍一顿再拖一点时间。”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七万我来想办法。”
“兄弟欠你的，加倍还。还有一件事，别告诉娅缇，还有，你能不能让田孝佳别多管闲事。”
简陌挂了电话，看了看一旁的田孝佳，田孝佳虽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把卡递给了简陌。
“里面只有1万2，我只有这么多了。”田孝佳每月工资一到账，先还房贷，再就是把工资转到妈妈那，妈妈看病吃药的钱不能动，零用钱每月固定，但他还会悄咪咪多留1000块存起来，以防有意外发生，就这1万2，他存了整整一年。
简陌把卡推回去，他明白田孝佳压力大，还房贷，还要养家，如果不是缺钱，他也不会一直干着996的工作，简陌说：“留着买地，我们养老靠你了。”
“那钱，怎么办？难道你要问家里要啊？”
“怎么可能。你别担心了，阿姨催了，赶紧回去吧。”
顾晞点开林晚晴发她的照片，头发长长了，气色也比高考前好了不少，只是还是瘦了了点，她叮嘱林晚晴要吃好睡好，答应要带林晚晴去吃很多很多肉，然后发了一张小洋楼的照片，温柔地说：“时间不早了，你睡吧。”顾晞揉了揉肩膀，她刚加完班。
“在和晚晴聊天啊？”田孝佳碰巧听到了顾晞的话。
“啊，是啊，你听到啦。”顾晞立马把手机放进了包包。
“我去赶地铁了，下次聊，”两人擦肩而过，田孝佳突然想起聚餐的事情，继续说道，“对了，下周新屋入伙，你也一起来吧。”
顾晞有点意外，没想到田孝佳还会邀请她，她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声：“好。”
第二天上午，简陌把陪伴他多年的吉他卖了，加上东拼西凑的几万块，七万有余，他恋恋不舍地出了吉他店，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穷，穷到兄弟有难，自己得变卖家产的地步。简陌冷笑一声，叼着一根烟，和陈井格一同前往贷款公司。
黄毛男人数着钱，喜不胜收，连连夸赞陈井格有本事，人脉广，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带刺，陈井格不管，但一天凑了十五万，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本事过。他冲简陌使了个眼神，把借款合同撕了个稀巴烂。
除了贷款公司，简陌开始泼冷水：“借的钱是要还的，十五万。”
“下个月连本带利还给你。”
玫瑰、桔梗、满天星......林娅缇坐在自己的花咖店，细心地为花束修剪好枝叶，然后熟练地将它们包扎成一束花束递给客人，红色的丝带在风中起舞。
“老板，我要订99朵玫瑰。”
客人刚走，一个男人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林娅缇脱下手套和围裙，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阴魂不散的廖克钦，说道：“投资事情，我不需要了，还有什么事吗？”
“正好，以后我们之间只能谈私事了。”廖克钦回道，他在林娅缇身上可没少花钱，虽说项目黄了，奖金黄了，但他发现，林娅缇本人才是他投资的最佳机会。林娅缇高挑又长得好看，有学历背景又家世背景，虽然经营着这家不成气候的花咖店，至少也勉强算个独立女性，这哪一点拎出来不比别人强，说出来也是长面子的事，万一一不小心自己真成为了这林氏日后的主持人，减寿十年都愿意。廖克钦笑着看着林娅缇，倒是越看越欢喜。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谈个恋爱
林娅缇不明所以地扫了一眼廖克钦，但她已经猜到了廖克钦的目的，打着买花的名义，实际上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她像个生意人一样，逢场作戏起来。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个渣男，林娅缇说不定自己真有可能被他儒雅的外表欺骗，“人不可貌相啊。真‘龟’孙子。”林娅缇心想，虽然厌恶，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那她为什么要拒绝，不要欺负任何一个女人，她一定要教会他这个道理。
“我们，还有什么事可谈？”林娅缇说得娇媚，但双眼却示意地店员去将店里的最贵的玫瑰花束拿了出来。店员立即领会了老板的要求。
“你想谈什么都行。”廖克钦说。
“哦，我想......谈个恋爱？”林娅缇答
廖克钦望着林娅缇清澈的眸子，被这番话打乱了阵脚，只顾着“嘿嘿嘿”地傻笑。林娅缇叮嘱了店员几句，便拿起包走到廖克钦身边，挽着廖克钦的胳膊说：“我发现一家特别好玩的店，带你去看看。”
“先生，你的花。”店员拦住了廖克钦的去路，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1999元。”
廖克钦与林娅缇相视一笑，不情愿地付了钱。
林娅缇这个星期都回她姐那住，顾晞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独居生活，没有人和她抢厕所，没有人有时没事吐槽她，更没有人每天在她耳边叨叨简陌。一想到简陌，顾晞似乎有好几天没听到吉他声了，也没有每天给她发信息提猴子的事情。“搬走了？”顾晞心想，“不可能，林娅缇还在呢。”顾晞躺在沙发上，望着林娅缇的房间，空旷的房子里，她仿佛做贼般，左顾右盼地挪到林娅缇的房间门口，一扭门，门锁了。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顾晞以为林娅缇回来了，赶紧回沙发上躺着。
墓生围着沙发转个不停，后来干脆靠着沙发坐了下了，它把头枕在沙发上，用鼻尖碰了碰顾晞的手臂，哼哼唧唧的，尾巴摇得厉害，顾晞摸着墓生的头说：“不是才刚刚散步回来吗？”
顾晞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找银婶去。”
墓生向往屋外的宽广，顾晞向往银婶的牛腩面。面店里的电视机播着珠宝广告，带着珠宝的女人明艳动人，性感而又不失清纯。顾晞夹起最后一块牛腩扔给墓生，墓生一口便吞了下去，然后依旧眼巴巴地望着顾晞。
“不要贪心哦。”顾晞说。
许芥川仍居住在未末酒店的顶层套房里，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机里除了工作群还有父亲的信息，还有Linda的信息。
信息只有一张照片，是她为墨元度假村时的工作照，照片里的她顶着太阳站在导演身边认听导演讲剧本，图片质量和角度比较随意，好像是被人偷拍的。许芥川随手将照片转发给了朋友。
“朋友偷拍，本要转给宣发，纯属误发，若有打扰，请许总见谅。”
刚转发完，许芥川便收到了Linda信息，但他并没有理会。
“什么时候过来拿钥匙？”许芥川发信息给顾晞，他站在落地窗前，一道闪电划过，禹市又开始下雨了。
没了吉他，简陌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手头又缺钱，迫于无奈找了份奶茶店的工作，他想尽快赚钱把吉他赎回来。奶茶店店长是个颜控，看到简陌的第一眼就想着怎么把他打造成店里的活招牌，但她还没想出办法，门店就已经排起了长队。有顾客认出了简陌就是Turbar弹吉他的帅哥，买奶茶还求合照，不知情的顾客还以为碰到什么知名网红，也纷纷拍起了合照。对拍照这件事，简陌不排斥但也不合作，所以大多数合影里的他不是背面就是侧面，人们对天生好看的人是宽容的，虽然简陌在一堆小年轻里并没有那么年轻，但在加上成熟、高冷的标签后，他的人气反而越来越旺。
有一天，顾晞牵着墓生去散步，恰好遇见下班回来的简陌。因为简陌无声无息了快一个星期，期间她敲过一次门，但没有人回应，如今看见大活人，她自然兴奋，
“偶像，你没搬啊？”
“搬？搬哪？为什么搬？”
“很久没听你弹吉他了。”
“吉他......吉他卖了。”
“卖了？”顾晞的笑容消失了，那不是简陌的理想吗，怎么就卖了呢，她不解，“为什么？那你还怎么回酒吧驻唱？”
“粉头，别担心，有的是机会。”简陌笑着说，心里别提多苦涩。
脚步声越来越小，一楼的感应灯“啪”一下灭了，顾晞停留在原地，身上渗出一层冷汗。墓生使劲地往外冲，顾晞才回过神来，向着光亮跑去。
田孝佳的新屋入伙，陈井格缺席了。在厨房忙活的田妈问田孝佳：“小格子呢？”
“他妈给他报了个管理研究生，今天专业小考，没空来呢。”田孝佳不擅长说谎，埋着头洗菜，生怕和妈妈对上眼神。
“他？考研究生？”林娅缇经过厨房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碍于田妈，没有继续挖苦。
“他要能考上，我就和姓廖的在一起。”林娅缇坐到简陌身旁，小声地嘀咕。
“谁招惹你了？”简陌从小到大把林娅缇妹妹看，从妹妹的口吻中看来，她显然是看不上这个男人的，围绕在林娅缇身边的男人很多，林娅缇看不上的更多，但她能从众多人选中提起他，那一定是他做过什么让她十分厌恶的事情。
“人间垃圾。”林娅缇一想到廖克钦的嘴脸，忍不住一个哆嗦。
“大家闺秀，别养成了男人的一堆臭毛病。”
林娅缇努努嘴，她这是在为民除害呢。
门铃响了，林娅缇心想是不是陈井格来了，立马起来开门，好当面和他聊聊考研的话题。
“未来的硕士研究......”林娅缇一开门，一看男人陈井格变成了女人顾晞，表情逐渐疑惑，“怎么是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故事】加班的人
出了会议室，林娅缇缩在桔梗的背后，脸上还挂着泪痕，与桔梗的强装镇定恰好相反，让人对检讨会结果更加好奇。
公司人事的效率惊人，上午检讨会，下午就出了结果，一份声明外加三份检讨书。林娅缇打开邮件，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便给桔梗发了一条信息；“庆祝？”检讨书是行政部那三个女人的。
“加班！”桔梗回道，有什么办法，上午耽误的活得找时间补回来。
紧盯着电脑，双眼胀疼，这种情况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若不是生怕自己瞎了，桔梗才不愿意停下工作闭目养神，她只想快点回去，给晚晴和国外的他打个电话。当她关上电脑，夜晚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和另外两个实习生。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看手表，心想，“只能打车回去了。”
“小晚晴，睡了吗？”电梯里，桔梗疲惫地靠着电梯，给林晚晴发了一条语音信息。她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林晚晴聊天了，聊天界面显示的最近聊天竟然是一周前，林晚晴那边也悄无声息，也没有给她发信息。两个人在两座不同的城市，第一次出现三天以上断联的情况。桔梗闭上眼睛，等待着林晚晴的回复。
出了大厦，桔梗仿佛一只出笼的小鸟，对外面的世界感到陌生，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乎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她开始低着偷看路，而忘了抬头看看四周的样子，天空的样子。桔梗抬起头，灯火通明的商业大厦错落四周，墙体霓虹和巨大的LED屏点缀着夜空，楼顶发射的光束在远方的天空游走，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街头，满脸倦容，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的。同是天涯加班人，在大楼那些还亮着的小格子里，桔梗明白仍然有人不眠不休路地在奋斗着，一旦停下来，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她顿时有一丝恍惚，她的努力到底值不值钱。
大厦附近停了一辆车，车里的男人一看见桔梗便下了车，他没想到桔梗走着走着会突然停下来望着四周发呆，要不然一转身就可以看见他，“她会被感动吗？”男人心想，他就在一旁静静等候着她的转身。
桔梗被宋旻行吓了一激灵，差点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虽然宋旻行站在明晃晃的路灯下，但桔梗路过他的时候，并没有留意他，只是本能地离陌生男人远点，当宋旻行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时，要不是那声“桔梗”，她可能就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甩出去了。
“疼......疼、疼......”宋旻行说道，桔梗立马松开抓住宋旻行手腕的手，连连道歉。
“怎么是你？”桔梗打量着宋旻行，诧异地问，“这个点，秘书还得回来加班啊？”
宋旻行揉着手腕，他没有等来他想要的感动与雀跃，还差点被当成流氓了，他无奈地笑笑，毫不留情地抱怨道：“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缘分啊，”桔梗答道，“要不然就是靠我的美貌与才华。”
“上车吧，送你回去。”宋旻行笑了，打开车门邀请桔梗上车。
桔梗眉头一皱，心想宋旻行难道是来接她的，难道是上次的解释还不够清楚？
“我是加班回来拿文件的。”宋旻行找了个借口，把桔梗“骗”上了车。
“你领导也够狠。”桔梗打消疑虑，为自己系上安全带，把身体交了舒适的皮椅，“舒服！”
“饿了吗？”宋旻行不问，桔梗真没觉得饿，外卖那点吃的早就被消化得一干二净，她点点头，摸着肚子说：“好像有点。”
红灯前，宋旻行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保温壶递给桔梗，里面装的是他下班后回去煲的粥。她没有把桔梗和他说的“只能当朋友”的话告诉林娅缇，如果说了，按照林娅缇的性格，绝不可能让他继续留在林氏，家里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林娅缇是个多变的矛盾体，她一边堤防着桔梗，一边又享受着桔梗带给她的真诚与帮助，把她当成为数不多的朋友。在林娅缇自我的拉扯中，宋旻行是被动的，是快是慢、是继续还是暂停，都要看林娅缇的心情。就像今天检讨会后，心情大好的林娅缇告诉宋旻行可以再给他宽限一些时间，并告诉他桔梗今天胃不舒服而且晚上加班，让他带点过去吃的过去，林娅缇在电话里再三声明：“一定要自己做，有没有诚意一尝就知道。”
“你不是回来拿文件的吗？”
“娅缇说你加班，我顺便带过来。朋友的关心。”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咯。”桔梗用自嘲缓解尴尬，随即拧开盖子闻了闻，有鸡肉的香气。
宋旻行让桔梗赶紧吃，吃完好把保温壶带回去清洗，桔梗估摸着着保温壶才两个拳头大，到家前肯定能吃完，于是拿起勺子勺了一口送进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含在嘴里不知如何是好。
“好吃吗？”宋旻行是第一次给人做粥，对桔梗的答案满是期待，他给自己的分数至少80分。
桔梗勉强把粥吞了下去，她看到宋旻行时不时投过来的殷切小眼神，笑着说：“朋友，米还夹生呢。”
宋旻行的笑容逐渐消失，叹了口气，解释说可能是炉的问题。
“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桔梗一张嘴，就闻到了那种味道，酸中带甜，甜中又带点腥，“你放了什么？”
桔梗搅拌了一会，发现除了鸡肉外，也没什么其他东西。
“放了鱼蓉，怕腥就放了几片柠檬，啊，还有蜜枣。”
“有创意。”桔梗说道，边说边盖上盖子把保温壶放回原处，她非常感谢宋旻行的好意，但这奇妙的搭配她实在是无福享受。
“难吃？”
桔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胃部一阵痉挛，她从包里拿出胃药，仰起头干吞了下去。宋旻行非常担心是不是粥的问题导致桔梗又胃痛了，急忙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给桔梗买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桔梗。
“谢谢。”桔梗说。
“对不起。”宋旻行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故事】她们
回到家，桔梗的胃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她疲惫地打开冰箱，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货了，速冻饺子没了，连水果也没有，空空的冰箱只剩下一罐梅子酱。她从柜子里拿出饼干吃了几块，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林晚晴还没有回她的信息。“哎。”桔梗叹了口气，干脆洗个澡上床睡个好觉。
林晚晴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拿着手机琢磨了好久，写了删，删了写。离音乐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她不仅没有车票钱，而且还得考虑请假和各种开销的事情，她总不能处处都麻烦着桔梗，住着桔梗的房子，吃着桔梗的饭，还花着桔梗的钱。林晚晴实在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毕竟赚钱实在是不容易啊，更何况桔梗还是个实习生。
“对不起，最近总往医院跑，忘了回你，你又加班啦？”左思右想，林晚晴还是试探性地敲下一串文字。小花哥哥其实两天前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他就是赖在医院不肯走，不想回老家，也不想住小花现在住着的地方，他把那里叫做“狗棚”，他整天不是穿个病号服在医院瞎转悠，就是到点吃饭睡觉。床位紧张，医院已经向小花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带人走，小花哥哥在医院大闹了一场，小花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上去，哥哥哭了，小花也哭了，好在她和老师傅在场，匆匆把人拉走才停止了这场闹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花看到这本经，就想把书撕了。哥哥回来后看到狭小简陋的房子，各种挑刺不满意，小花越听越毛，统统怼了回去。
“就这？我哥们的厕所都比这大。”
“那你去你哥们那住啊。”
“你干嘛这么抠，钱是赚来花的。”
“钱花哪了你心里没点数啊？”
“走，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你有钱吗？先把借的钱还了吧。”
“我还？”小花哥哥伸出自己的那双小手，手指粗短，手掌厚实，像婴儿的手一般，他得意地说，“奶奶说了，这是双富贵手，不能干粗活重活，我这双手啊是拿来抓钱的，是享福的。”
小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奶奶这句话，家里的粗活、重活能全落到她身上，能他吃肉自己喝咸菜稀饭，能他想要啥有啥而她想要一个蝴蝶发卡都不行，她能逃也似地一个人跑城里打拼，“一个160斤的胖子，手还没我大，有什么好自豪的。”小花心想。
“你抓的钱，都是我赚的。”小花心疼啊，后悔治的不是哥哥的脑子。
“你的就是奶奶的，奶奶的就是我的。”小花哥哥嘻嘻笑着说，他知道这个妹妹把奶奶看得比他重，但没办法，谁让奶奶从小把自己看得比她重呢。他打了个哈欠，搞不犹豫地躺在了床上，然后背对着小花摆摆手说：“我困了，你睡地上吧。”
小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揪起来赶出去，但他说的对，奶奶更疼爱他这个孙子，她不能伤了奶奶的心，握紧的拳头无奈地松开，小花的耳边响起奶奶对她说的话：“这就是你的命。”
桔梗在早上看到了林晚晴的回复，赶紧在通勤期间给林晚晴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桔梗假装不悦地责备道：“死丫头有没有良心，一个星期都不理我。”
“我......我怕打扰你。”林晚晴手指拨弄着刚拔下来的耳机线，心虚地解释道。
“说什么呢，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桔梗好久没逗林晚晴了，林晚晴虽然不是个有趣的人，但是她的小太阳，随便说说话，就能够轻松很多。
“没有，没有，我没有。”林晚晴紧张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
“我逗你呢，”桔梗笑着说，“说说，最近在忙什么呢？”
耳机线已经在林晚晴的拨弄下打成了结，她抿着嘴，眼周泛红，把报考的事、小花的事情和不能去音乐节的事情告诉了桔梗。
“对不起，”林晚晴说道，“我不能去陪你了。”眼泪打在手背，很冷。
“潜师大不错啊，听说那附近有条小吃街，每年还有美食节呢，回去带上我呗。”桔梗说道，她始终认为潜师大的中文系和那么多所禹市的大学相比，是最适合林晚晴的，她真心地为林晚晴高兴，只是对她不能来音乐节这件事，她稍稍有些失望。
“那，我不去音乐节，你会失望吗？”林晚晴问，声音宛若蚊子般细小。
“音乐节有什么好看的啊，音响那么大声，吵得我都心慌，好好照顾你朋友，还有，如果老板不退还你那笔钱，告他。”桔梗说道，“哎，我到公司了，晚点聊。”
林晚晴说谎了，她把不能去音乐节的原因归咎为老板不让请假，还捏造了不干满一个月拿不了兼职押金的借口，也隐瞒了为帮小花筹钱把门票卖了的事。她低落，愧疚，在纸上心烦意乱地画着。
“心情不好？”杨烨放下笔，望着窗外冷漠地问。
“题做完了吗？”林晚晴拿过试题，发现杨烨只做完了选择题。
“心情不好干脆别过来，看着烦。”
“刚刚送水果和茶水的，怎么不是英姐了？”林晚晴把卷子放到杨烨面前，还给杨烨一个问题。
“做错事，被辞了，你想和她一样吗？”
林晚晴望着杨烨，发现杨烨是认真的，她立马转过头，翻着课本说道：“第3、第7和第8题做错了。”
短暂的沉默后，林晚晴再次听到了圆珠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炸鸡店的生意简直好到离谱，林晚晴离店门开还有个十米，就被眼尖的老板娘认了出来，催着她赶紧过来帮忙。林晚晴一路小跑，喘着气系上围裙，像个陀螺一样在用餐区和厨房转来转去，忙碌让她忘记了内疚。老师傅看林晚晴辛苦，偷偷给她塞给她一颗糖，林晚晴把糖塞进嘴里，苦闷的表情逐渐舒展，她笑着说：“真甜！”
考核结果出来，投资部12名实习生将离开一半，王经理把桔梗叫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得桔梗十分忐忑。不久之后，王经理平静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将她和林娅缇的成绩摆在她的面前，她的评价比林娅缇要高。
“方案做的不错，数据全面，分析有点小错误但还算透彻，在所有方案里面，你对市场和用户的分析角度挺特别的，不错。”
桔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看着自己的方案，身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王经理接着说：“林娅缇的方案你没少帮忙吧，好的......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