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拜请
“这个……夫人,老夫的医术能力实在是不足以看出令公子是什么病?实在不敢对令公子的病妄下定论。”太医说完,看到谨钰伤心欲绝的表情,不忍心的叹了口气说:“夫人,老夫这么多年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也许令公子只是得了风寒,这病来的蹊跷,又一直不好,夫人可以去皇觉寺走一遭,也许主持能看出令公子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言哥生的病分外蹊跷,若不是普通的风寒,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兴许是入了邪祟。
谨钰伤心的看着太医,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多谢太医指点。”心里忍不住的酸痛,这是说言哥这病来的蹊跷,她这些日子也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言哥以往身体一直康健,怎么会在这小小的风寒上不断反复,只是现在言哥的身子骨这样,她又实在离不开言哥身边,可是若是得不到皇觉寺的主持一看,她实在又放心不下,不免站在那里犹豫起来。
文意看见谨钰姐姐这个样子,不由得拽了拽谨钰姐姐的袖子缓缓的说:“姐姐,我替姐姐去皇觉寺,定然会将主持请过来,姐姐放心。”言哥这样,姐姐是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的,希望只是普通的风寒,至于邪祟什么的,她是不信的,会不会是人祸呢?
文意想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谨钰姐姐犹豫的说:“姐姐,我知道言哥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只是姐姐还是要小心些,既然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出言哥是什么病?只是普通的风寒,会不会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所谓的持续发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是因为人祸呢!”
谨钰愣了一下,站在那里半晌看着文意坚定的说:“姐姐明白你的意思,姐姐会小心的排查的,你放心,她们都是我亲手放在言哥身边的人,若是起了害死言哥的心思,我第一个不放过她们,妹妹,只是皇觉寺那里还是要妹妹走一遭,只有主持看过了,姐姐方能安心。”这府里断没有人有这个心思去害言哥,那若是真有人害言哥,所图的是什么,是他们整个府的人命吗?从一个孩子身上下手,这人的心思好歹毒。
文意看见谨钰姐姐的神情,方才安下心来,想来谨钰姐姐夫家简单,这后院里也没什么姬妾,这阴私手段姐姐也是好久没有遇到了,所以才没有想到这方面来,如今有了方向,想必言哥这边过不久就会转危为安了。
文意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带着秋儿坐上马车向皇觉寺赶去,还是尽快将主持请来,早一日治好言哥的病,谨钰姐姐也能早点安心,这般想着,不由得催促马车快点,快点,再快点……
等到到了皇觉寺,文意跳下马车,领着秋儿顾不得礼节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一旁的和尚一边跟着文意一边问:“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
文意点点头:“我是郑国公府的三小姐,特来拜见主持,有要事相求,不知主持现在在何处?”
那和尚一听文意想要见主持急了,一边想要拦住文意一边焦急的说:“这位女施主,您不能去找主持,主持现在正在见客,不能见您,您能不能等上一等。”
文意一想到言哥消瘦的脸颊,还有谨钰姐姐着急的样子便心急如焚,一刻钟也是等不下去的,看着那和尚也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向主持所在的禅房走去,那和尚跟在文意的后面焦急的喊着:“女施主,女施主,您不能去……您等一等……”
这说着话的功夫,文意已经走到了主持所在的禅房外面,远远的看过去一个小和尚正立在门口,看见他们这边吵吵嚷嚷,便向他们走了过去。
文意顾不上这些和尚,脸色煞白,想要直接闯过去,没想到被那和尚堵个正着:“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见主持?”
文意不欲与那和尚辩驳,刚要直接闯过去,抬头,去楞了一下,这不是那个那天她和公主碰见的那个小和尚,后来被主持起名叫做明悟的那个吗?
文意顾不得其他,拽住小和尚说道:“明悟,你快点帮我去禀告主持,希望他能跟我走一趟,事关人命,一刻都耽误不得。”
明悟看见是文意,停了半晌,有些为难的说:“女施主,实在是主持现在有客人接待,你别着急,我先去禀告一下主持,想必主持不会不管的。”
文意点点头,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知道也只能这样办,心里知道谨钰姐姐那边肯定等的更着急,只是虽说她认定了这事十之八九是人祸,但是也害怕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一时想起这个,一时想起那个,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明悟听了文意的话便走到了禅房外面,敲了几下门,才高声喊道:“主持,有一位女施主求见,说事关人命……”
半晌,禅房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主持和宋清辙一起走了出来,文意一看见宋清辙的身影,脸上的怒容更盛,就是因着这宋清辙的关系,她求见主持才这般费劲,这宋清辙真是一个灾星,跟这灾星碰倒一起,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文意走到主持面前,焦急的说:“郑国公府三姑娘见过主持,主持,我姐姐的孩子言哥自从几个月之前得了风寒,便一直不见好,常常发热,一有好转便即刻反复,求遍名医却不知言哥得的是什么病症,御医说您或许会有法子,所以冒昧前来,还望主持谅解。”
主持听着文意的话,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反复发热,风寒不好?这病听起来实在是古怪,请女施主带路,和尚便跟施主走一遭。”这听起来并不是普通的病症,只是说是邪祟也不太像,这邪祟多是人的心病作怪,许是这小公子有什么心事无法说出口,日积月累便生了病,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要看见这病人才能知晓。
文意听到主持答应去给言哥看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宋清辙一眼。
第六十二章 普通
文意请到了主持不敢有一瞬的耽搁,带着主持上了马车,奔向谨钰姐姐的府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文意看着这个硬来到自己马车上的宋清辙,有些头疼,皱着眉头说:“刚才我说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不管你怎么不喜欢我,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改天再算,现在言哥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你能不能有点气量。”
宋清辙看着文意半是抱怨半是不甘心的说:“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坏,真是一个蠢丫头,我明明是受害者,今天找主持自然也是有事情的,我的事情还没有谈完,我是看着你那个姐姐是个好人,才同意主持像处理你姐姐的事情,你怎么不记着我的好?真是坏丫头。”他怎么就看起来这么小气嘛?明明是担心,害怕会再出什么事情,毕竟自己是左相的公子,到时候便是这层身份也是能帮上忙的。
文意眉头皱的更狠了,他说自己是蠢丫头,她哪蠢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坏呢!文意看着宋清辙说:“你最好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谨钰姐姐善良正直,言哥尚且年幼,不管你对我有多少不满,希望暂且不计前嫌,便是算我求你了。”不管他什么心思,文意只想保证这件事情不要横生枝节,谨钰姐姐只怕再也承受不起更多的精神打击。
宋清辙闷闷的低头答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做那样的小人行径。”自己在这丫头心里便这么坏吗?明明他很正直啊!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丫头看来就是个糊涂的,早晚有一天她会发现都是她看错了。不对,自己干嘛要在乎这个丫头的想法,这都城里喜欢自己的女子多的是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不重要。
文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狠了,但是并不后悔,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到了谨钰姐姐的府上,才下车,文意便看见谨钰姐姐亲自接到外面来,消瘦的脸颊看见主持满眼都是激动。
谨钰看着主持,声音里带着喜悦说:“主持,您可算来了,打扰主持了,还希望主持能看看小儿的病。”有主持在,便是言哥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便是被邪祟……也是不怕的,想着,谨钰满脸感激的看向了文意。
文意看到谨钰姐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生气,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主持说:“主持,您里面请,谨钰姐姐实在是太担心言哥了,希望主持不要与姐姐计较,望主持费心了。”
主持点点头,看着谨钰说:“令公子现在可还清醒?夫人带我去看看令公子如今是什么情形?”如果那孩子清醒,这一切都会好办许多,也许与那孩子多沟通沟通,便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这孩子年纪尚小,有些事情还是要仔细分辨才是。
一行人紧张的来到了言哥的卧房外,主持看了脸谨钰和文意说:“还望保持卧房安静,我一个进去即可。”
谨钰和文意点点头,看着主持一个人走了进去,文意笑着握着谨钰的手说:“谨钰姐姐,你且安心,言哥不会有事的,有主持在呢!”
一直跟在后面的宋清辙突然插话道:“你们放心,主持的能力很强的,只要有主持在,一定会没有问题的。”看了文意姐姐的样子,他算是明白文意为什么这般着急,一个好好的大家小姐,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这是受了多大的创伤,想必那孩子也是吃了许多的苦,慈母之心,最是难得。
几个人无声的站在那里,关切的看着房门,都恨不得亲身站进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是什么个情形。
那主持走到了房间里,仔细的看了看被烧的有些迷糊的小小男孩,一看便是生了许久的病,主持不禁将自己的声音放柔,看着小男孩说:“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言哥抬头就看见一个慈祥的和尚,乖巧的点了点头。
主持看着言哥能听明白他的话,安心起来,笑了笑问:“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一直生病吗?”
言哥似乎有些不解,想想这些日子母亲的眼泪,还是听话的一边回忆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冷,衣服薄,然后就发热很难受,等到喝了苦苦的汁液,身体畅快了许多,便又感觉冷,身体重……就这么不断地循环着。”
主持看言哥话语清晰,并不是故意想要生病的,又仔仔细细的为言哥查看了一遍,怎么看怎么都是普通的风寒,确实并没有什么心理上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那只能说明这孩子得的就是风寒,至于这孩子为什么反复发作,只怕是在平日里的照顾上有什么不尽心之处。
主持这般想着笑着说:“那言哥好好睡一觉,睡一觉病就好了。”
看到言哥闭上了眼睛,主持才悄悄的走了出来,看着房间外关切的几个人的脸,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受苦了,哪里是什么邪祟,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我看夫人十分关心您的公子,那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他的生活,这就是平日不精心照顾导致的风寒反反复复发作。”这母亲当的有些不够格了,若是在生活中悉心照顾孩子,怎么会风寒反复,不过是如今看到孩子实在病得严重,而后悔了。
谨钰听了主持的话一下愣在了原地,主持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对言哥照顾的不够细心吗?虽然惊喜于言哥的病其实没有大碍,但是心里却种下了深深的怀疑种子,她对言哥的就差没寸步不离了,照顾的这般惊喜,这风寒为何不好?是她忽略了什么?难道说真的是这大宅子里有人想害她的儿!
文意看到谨钰姐姐一脸的惊骇和迷茫,叹了口气看着主持说:“主持,姐姐对言哥十分细心,只是这后宅……”这件事一定是哪个有心的人做的,只是那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害这么一个小的孩子?
主持一下就明白了,看着谨钰十分可怜,叹了口气说:“那必然是与令公子十分亲近之人了。”希望这位夫人可以找到元凶,那孩子何其无辜。
第六十三章 查找
“亲近之人?”谨钰听了主持的话明显呆愣住了,言哥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及其亲近之人,她对她们并不薄,那这些人为什么要害言哥呢?
况且谨钰低下了头,自家宅院看着偌大,不过是住着婆婆,丈夫还要自己,自家人丁素来单薄,婆婆格外重视言哥,断然不会害了言哥的,丈夫待自己情深义重,虽有几个小妾,也是自小服侍丈夫长大的,迫于情分厚待,并未将她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这府里做主的一向是自己,那又是谁想要害言哥呢!
文意看着谨钰的表情不对,笑着看着主持说:“这次还是劳烦主持辛苦一趟,谨钰姐姐近来照顾言哥身体和精神多有疲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主持见谅。”说完拽了拽谨钰姐姐的衣袖,笑着送着主持出了门。
才看着主持坐上了马车,文意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替言哥和谨钰姐姐暗自着急,这事情一天不弄清楚,言哥便一天处于危险之中,实在是令人心焦。
一回头,文意便看见宋清辙整个头都凑了过来,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差点跌倒,文意皱着眉头看着宋清辙声音有些失控的说:“你……你做什么?”
宋清辙看着文意自在的说:“我是看你傻里傻气的,害怕你脑子真坏掉了,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万一赖上了我该怎么办?我可是要娶一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惠的女子。”
文意见状狠狠的掐了宋清辙的手肘一下,无视宋清辙挤眉弄眼的样子,僵着脸说:“你也瞧见了,我并无心与你开玩笑,谨钰姐姐的事情还没查出来,你将我们家的笑话看个遍,应该能满足你的劣根性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想看我出丑。”越是生气,文意的话便越发不客气,对这宋清辙实在是厌恶至极。
宋清辙看着文意这个样子,只觉得这恶毒的丫头目光实在短浅,他哪里便这么喜欢看人热闹,明明是有些担心她,这丫头这么有趣,他心里是有着回护之情的,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卑贱了,这都城里的哪个贵女不是巴巴的凑到自己面前来,只这丫头还一脸嫌弃,他又何必将脸皮凑上去,虽说这丫头好玩,但是这天下好玩的事情多了。
这般想着,宋清辙原本想着帮一帮文意,有觉察到到底是人家后宅的私事,这般一想,脸上带着坏笑说道:“看你这个样子,定然也是不能再出丑了,反正我这热闹已经看够了,便不呆在这里,本公子的时间有限,没空陪你这丑丫头玩过家家。”
文意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宋清辙说:“你说谁丑,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样子,还好意思取笑别人,你赶紧走,免得脏了我姐姐府里的地。”哪个少女不是爱美的,文意一爱吃,二爱美,这人取笑自己长得丑,哼……
宋清辙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不用留我了,留我也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文意不想跟这人废话,回头进了府里,将门一关,然后脸上才浮出忧郁来,不知道谨钰姐姐那边怎么样了,这般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内院走去。
才进了内院,便看见丫鬟小厮跪了一地,谨钰寒着脸坐在最上面,声音冷冰冰的说:“我平日里可有薄待了你们?”
地上的丫鬟小厮低着头说:“不曾。”
文意缩了缩脖子,知道这是谨钰姐姐被气狠了,也不在其中打扰,走到了谨钰身边站着,也不说话。
谨钰脸色僵着继续说:“既然不曾,言哥尚且年幼,为何风寒总不好?你们这些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公子下手,那人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底下的丫鬟跪在地上哭着说:“主母,不是我们做的,主母素日里待我们十分宽厚,便是小公子也是十分机灵可爱,我们怎么会昧着良心伤害小公子呢!到底是哪个丧了良心的,连那么大的孩子都害?”
谨钰看着底下的下人,只觉得哪哪都是坏人,又知道这些下人是自己亲手选的,他们的脾性也是了解的,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由得左右为难,脸上的表情更寒了。
丫鬟小厮继续说:“到底是哪个丧了良心的,主母,我们定然不会令那人逃了出去,一定会找到那人。”
谨钰非常心焦,那人这些日子一点行迹都没有露出来,显然是十分狡猾,做事又很是谨慎,她为人母,最为担心的便是言哥的安全,所以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先将这事情闹大,幕后之人总要收敛一些的,只要言哥不受到伤害,这幕后的人可以慢慢查,只是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文意虽然站在一旁不清楚谨钰姐姐的意思,但是到底一句话没说,只是暗暗想着,既然是身边极为亲近之人,那言哥身边的人便都不能留了,只是连言哥身边亲近之人都能收买,姐姐这府里就是个筛子,谁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言哥。
这般想着,文意看着谨钰姐姐说:“姐姐,外祖母一直都说姐姐们都嫁了出去,只剩下一个谨亭姐姐在府里,两个表哥也没有成亲,府里实在是寂寞了些,祖母常常念着想着姐姐,姐姐不如便带着言哥回府上去住几日,至于这府里的事情,便交给言哥的祖母吧!”
将言哥送出这府里,第一能保证言哥的安全,第二能可以不顾忌言哥好好的清扫一下这府里,是个好主意,就不知道姐姐会怎么选择。
谨钰想了一下笑着说:“妹妹这个主意好,我也很是想念父亲母亲,还有祖母,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婆婆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些人毕竟是她一手选的,不免带着情感的偏向,若是交给婆婆,婆婆定然不会顾这些,一定会以言哥的安危为首位。
况且谨钰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心,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如今实在是担心言哥的安危,这府里是不能住了,她又不想离开言哥一步,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六十四章 移居
文意听了心里放心,知道谨钰姐姐心里自有对策,看着满院子的丫鬟小厮,知道自己不便打扰,接下来就是谨钰姐姐的私事,遂笑着说:“姐姐忙,妹妹这便回府了。”
谨钰一听,感激的看向了文意,多亏今儿文意在自己身边,否则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撑得过去,谨钰看着文意笑着说:“意儿,今儿多亏你了。”
文意立马挥着手说:“哪里的事情,姐姐客气了,若是知道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几个哪里能够坐得住,姐姐,您虽是大姐,但是有些时候也可以适当的依赖我们一些,我想谨丝和谨亭姐姐会很愿意看到姐姐那样的,姐姐,如今家母还怀着身孕,妹妹这便回府了。”
谨钰听到文意说的话,脸上难得的现出了不好意思,她素来是极其刚抢的性格,便是有什么事情也是习惯了挡在这些妹妹的前面,从来都没想过麻烦自己的妹妹们,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要强了,这般反而令她们担心了,也许她真的可以依赖她们一些,毕竟她的妹妹们已经慢慢的长大了。
谨钰看着眼前的文意,想当年她还只是一个站不稳病弱的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总是担心这个小表妹会生病,不由得时时刻刻盯着她,照顾着她,没想到多年之后那个时常生病的小团子长得这般漂亮,并且已经在照顾自己了。
“意儿,有空便去魏国公府上来看姐姐,来跟姐姐单独说说话,这些日子姐姐一直忙,倒是很久没跟你单独说说话了。”谨钰叹口气说。
文意笑着说:“这是自然,便是姐姐赶我,我也是不走的,就要赖在姐姐身旁。”她一定会多带一些糕点去,姐姐这么瘦,她要将姐姐的身体养回来。
文意上了马车,一路往自己的府里走去,想到如今自家的势力这般的鼎盛,但是却步步如履薄冰,这些日子出了多少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想护着她们,但是她自己的力量这般薄弱。
谨钰看着文意的马车远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收了起来,看着身边的丫鬟小厮说:“将老太太请过来。”如今她是一步都不能离开言哥,一点时间都不能让这些下人和言哥单独待在一起,等到交待好府里的事情,她立马带着言哥回魏国公府上,直到这府里干净了再回来。
谨钰的婆婆素来身子骨便不太好,她年轻的时候跟着夫君吃了许多苦,只有一个儿子,待到儿子成亲生下一个孩子,更是疼的如珠如宝,这些日子孙子生病,她跟着着急上火也病了,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如今突然听说儿媳妇请自己过去,一点都不敢耽搁,起身便走。
她这儿媳妇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虽出身名门,但是却一点都不骄矜,礼仪规矩,人品样貌身段都是一流的,她对这个儿媳妇真是哪哪都满意,如今素来注重礼节的儿媳妇请自己过去,一定是有要事要谈,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凝重。
老夫人才进了院子,便看见下人跪了一地,脸上不由得一寒,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加快脚步走到了屋里,便看见儿媳妇自己一个人坐在屋里,脸色十分不好的样子,老夫人当时就着急了问道:“言哥呢?”
谨钰看着自己的婆婆说:“母亲放心,言哥现在正在屋子里睡着,想着母亲正在休息,刚刚儿媳请了皇觉寺的主持来,便没有给母亲说。”
老夫人焦急的问:“主持可怎么说?”
谨钰眼睛红红的说:“主持说言哥并没有什么邪祟,也不是什么怪病,就是普通的风寒,这风寒反复不好,是人为的,是有人想要害言哥!”
老夫人听了脸一下子白了:“大胆,是谁想要伤害我的孙儿,这是想要我这个老家伙的命,是谁,你别瞒着,我一定要清算这个账。”
谨钰脸上有些红,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夫人说:“母亲,儿媳也不知,只是是言哥身边的人下的手,母亲,言哥身边的人都是儿媳亲手选的,如今里面出了这样的人,儿媳……”谨钰心里非常恨,她对这些人自认非常亲厚,可是她们却想要自己儿子的命。
老夫人皱着眉头说:“傻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一个下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言哥下手,这分明是谁看我们家不顺眼,没有了这个下人,还会有下一个,你可有什么线索?”
谨钰摇摇头:“母亲,这些下人儿媳是一个都不敢用的,只是连言哥的身边都出现这样的人,儿媳怕这府里还有……母亲,儿媳无能,只能仰仗母亲将这些人都揪出来,否则言哥……”谨钰擦着眼泪说:“母亲,如今这府里,儿媳是不能让言哥待下去了,儿媳想要带言哥回魏国公府小住,等到这府里干净了再回来,只是要辛苦母亲了。”
老夫人点点头说:“这主意极好,你若是亲自料理,又要照顾言哥,难免有分神,你放心交给我,他们想害言哥,我第一个不允许,你只管安心照顾言哥,先将言哥的病养好才是。”
谨钰点点头,看着老夫人说:“母亲,我这便收拾行李,带着言哥去魏国公府,若是夫君回府,还望母亲与夫君细说,儿媳不孝,让母亲如此分神。”
老夫人握着谨钰的手说:“傻孩子,这有什么呢!你们好了,便是我最开心的,你带着言哥速速回魏国公府吧!免得那人狗急跳墙,伤了你们。”
谨钰点点头,抹了抹眼泪,顾不得其他,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便抱着言哥上了马车,匆匆的离了府,往魏国公府赶去。
那边魏国公府里,魏国公和魏国公夫人已经接到了信,说是言哥身子不好,想在府里调养,此时正在府门口等着谨钰和言哥,等了不一会,便看见消瘦的大女儿抱着病弱的孩子下了马车。
顿时魏国公夫人的眼圈就红了,三步并两步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眼泪刷就掉了下来;“我的钰儿,我的心肝!”
第六十五章 准备
谨钰抬头看着母亲眼泪也流了下来:“是女儿不孝,让娘亲伤心了。”
魏国公夫人伸手抚摸着谨钰的脸颊,心疼的说:“钰儿,你是娘的心头肉啊,你是娘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长大的长女,你怎么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跟娘亲说呢!你这个傻孩子,你便是不心疼自己,总是要心疼言哥的呀!我的言哥跟着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你怎么不跟娘说啊!”
这番话说的谨钰又羞又愧,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要强的性子有时实在是要不得,伤了母亲的心,不由得眼泪掉了下来:“母亲,都是我不好,是我……是我担心娘亲也跟着担心……”
魏国公夫人看着谨钰又怜又恨,心里只剩下了心疼:“我的钰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我是你的娘亲,你不跟我说,又跟谁说,你这个傻孩子……”
魏国公在一旁偷偷地抹着眼泪,纵然他是在沙场磨练出来的铁血男儿,在心里总为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留了一片柔情,更别提谨钰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从小便费了太多的心思:“夫人,钰儿如今身体不好,言哥又病着,有什么话还是回府说吧!”说完又回头看了谨钰一眼,叹了口气说:“钰儿,我们便是你最大的靠山和后盾,以后有什么都要跟家里说,否则不是引得我跟你娘更为担心。”
谨钰点了点头,一时间只是默默地流泪。
魏国公夫人松开了谨钰的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好了好了,钰儿回来终究是好事,府里已经备好了你喜欢的吃食,都怪我不好,流了这么多眼泪,引得你们担心了,钰儿,我们进去吧!言哥的病你放心,府里这么多人看着,言哥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谨钰点点头,跟着魏国公夫人进了魏国公府。
才进了厅里,安顿好了言哥,谨钰松了口气,一出卧房门,便看见已经准备好的吃食,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不由得眼泪便又要掉下来,总归这里是自己的家,想到这是魏国公府,再没有人会害言哥,心里又不由得安心了几分。
而此时,旁厅里,魏国公正拉着魏国公夫人说话:“夫人,你看钰儿如今瘦的这模样,可要让厨房多做些好东西,好好的给她补一补。”
魏国公夫人点点头说:“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这次钰儿回来的十分蹊跷,言哥病了这么长时间,钰儿都没有回来,怎么突然带着生病的言哥回来了,我害怕她夫家给她委屈受了,否则她那样要强的性子,怎么会这般狼狈的回来。”都说父母是最了解子女的,谨钰这一回来,魏国公夫人就发现了不对。
魏国公摇摇头说:“不会,她夫家待她一直很好,我瞧着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否则钰儿不会瞒着我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钰儿和言哥的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魏国公夫人点点头,半晌又说:“如今钰儿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倒是不担心钰儿和言哥,我实在是担心娘娘啊!再过些时候便是娘娘的册封典礼了,这后宫现在又有了个怀孕的周晓然,太后那边也只是装病,我实在是担心娘娘。”魏国公夫人清楚这一家子和皇贵妃娘娘早就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国公叹了口气说:“娘娘那边我们也帮不上忙,看着娘娘是封后了,更为风光了,可是实际上呢!娘娘便是皇贵妃,也是这后宫除了太后最为尊贵的女人,而如今,多了一个怀孕的周晓然,这实际上娘娘的处境是更为危险了。”如今封不封后只是面子的事情,实际上皇贵妃娘娘的利益是损失了的,便是如今太子地位稳固,魏国公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因为只要一步踏错,他们这一家子都会万劫不复。
魏国公夫人笑了笑说:“哪里便到了这个地步,到底娘娘封后是喜事,白日里宫里还派人让我明儿进宫,协助打理皇贵妃娘娘的封后典礼,若是夫君实在是担心那个周晓然,我便去试一试她。”到底只是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她去看一看便什么都知道了。
魏国公立即摇了摇头说:“不可,你千万别去,如今周晓然怀了身孕,我们千万离她远一点,否则若是她的身孕出了什么问题,赖在我们身上,赖在娘娘身上,那便不好了,娘娘那边自有打算,我们千万不能给娘娘添乱,如今我们家正站在高处,做事万万要小心。”
怎么这么巧那个周晓然就有了身孕,谁知道太后娘娘是个怎么打算,还是远离那个周晓然好,若是说他们残害皇嗣,这个帽子扣下来,娘娘不免会受到责罚。
魏国公夫人点点头说:“夫君说的是。”魏国公夫人想的简单,只觉得这件事兴许没那么复杂,只是太后娘娘为了皇位而想要有一个皇子罢了,只是太子地位稳固,又怎么会如此简单。
魏国公叹了口气说:“我明日开始也要入宫,为娘娘的封后典礼做准备,封后典礼陛下是费了心思的,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只要陛下的心是娘娘的,我们便不怕,只是要更小心,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幸好陛下对娘娘情深义重,否则……
魏国公夫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魏国公不放心的叮嘱道:“明日开始许多大臣和女眷要进宫为封后典礼做准备,一定要谨言慎行。”
魏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只是这钰儿和言哥只怕要让几个孩子多费心照顾了,还有娘娘封后该准备的礼品也要备起来,又要忙了。”本来她是想着要亲手好好的照顾钰儿和言哥,只是如今到底是娘娘的事情更重要,涉及到陛下,不得不放在首位,只是女儿和外孙那个样子,又如何能不悬心呢!
魏国公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们这样的家庭的无奈,为了家族,为了生存,很多东西不得不放在后面,不得不……”
第六十六章 衣裙
封后典礼是难遇的大事,朝中品阶高的大臣和亲眷都在空余时间竭力为典礼做准备,宫中一片热热闹闹的场景。
只是皇贵妃的宫里却分外寂静,只有皇贵妃宫中的大宫女蔷薇在私下里偷偷地准备着,而皇贵妃很不高兴,尽管知道周晓然可能是太后娘娘的阴谋,她依旧很不高兴,知道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多少皇后的尊位她都是不稀罕的,她情愿不要。
明明即将是大喜的日子,偏偏皇贵妃的宫里是最寂静的,这些日子皇贵妃心情不好吗,便是皇上也是不见得,宫女们正有些着急,便看见公主和魏国公府的三小姐结伴而来,身后的宫女端着什么东西。
文意今儿是跟着母亲和姐姐进宫为封后典礼的筹办做准备,只是进了宫又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便让文意将公主和皇贵妃的礼服送过来。
文意看着皇贵妃的宫殿气氛十分诡异,不由得转头看着公主说:“公主,娘娘这是不高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想必是因着周晓然的事情而不高兴。
李颜点了点头,看着文意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着有了身子的那位,父皇派了太医来诊治,谁知道太医说那位怀的似乎是个男胎,因着这事,宫里更不敢苛待那位,母亲是伤心的。”怎么能不伤心,便是连父皇也没了笑容。
“这么浅的月份便能看出男女?真是……”文意惊讶的看着公主,她母亲怀有身孕,她是知道的,这样的月份不可能看出男女,这就是太后娘娘和周晓然授意的,只是……皇贵妃娘娘实在是委屈了,她还要好好的照料周晓然,怎么能不难受,不生气。皇贵妃娘娘主要气的是皇上这么轻易地便被太后娘娘和周晓然算计了,令他们陷入如此困境,进退两难。
李颜撇了撇嘴说:“那边说是男胎,那便是了,我是不关心那个孩子的,母妃也不让我去招惹那边,索性那周晓然不是什么事都不懂得,这些日子很少出门,也算是有眼色,我们别提那令人不高兴的,快将衣裙拿到宫里让母妃看看,可还喜欢?”
文意点点头说:“这可是娘娘的大日子,务必要事事都顺心才是。”这周晓然存在一天,就会是娘娘和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太后娘娘真是好算计。
李颜拽了拽文意的袖子笑着说:“姐姐,你是不知道,太后娘娘的病一直都不见好,这么严重的头疾,太后还是第一次犯呢!”
什么头疾,文意低头,不过便是借着生病的名头罢了,太后娘娘做了这些事还要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太后终归是太后。只是周晓然的孩子终归还是太小了,一切皆是变数。
两人进了皇贵妃的宫里,便看见皇贵妃一个正画着画,脸上一片恬静。
“母妃,儿臣将您封后大殿的礼服拿过来,母妃看看合不合心意?”李颜一进去便开口说道。
“见过皇贵妃娘娘,这礼服是用大红的锦缎配上金线绣的凤凰,看上去华贵端庄,娘娘试试可合身?”文意也笑着说。
皇贵妃放下笔,缓缓地展开礼服,在宫人的服侍之下穿在身上,皇贵妃的模样本来就带着几分英气,又很是娇美,穿上皇后的礼服,当真是冠绝无双,红色的长摆配着金色的丝线,晃得人不敢仔细瞧皇贵妃娘娘的容貌,那样式花纹也是极为衬皇贵妃娘娘的容貌和气势。
皇贵妃这才露出第一个笑容,抚摸着礼服缓缓地说:“这礼服费心了,本宫很是喜欢。”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之下制作的这般精致的礼服,他有这般心思去做这些,又为何让周晓然那丫头走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她是半点都动不得那丫头。
皇贵妃舒了一口气,不去想那些糟心事,看着文意和李颜说:“既然来了,便陪本宫好好说会话,外面如今怎么样了?那日之后,都城之中可有什么流言?”便是不问,皇贵妃娘娘也知道都是说她圣宠无双,成了皇后。说太后娘娘的手段实在高超,在皇贵妃娘娘这般受宠的形势之下都能让自家的女子有孕,还说什么这太后娘娘和她不知道最后谁会赢这些吧!
文意听了皇贵妃的话,笑着说:“别的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了娘娘封后的消息,来府上拜见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还有太子殿下听说在朝堂上也很受那些大臣敬重。”缓了缓想到母亲说的话又补充道:“娘娘,他们是知道皇上的心是向着谁的,太子哥哥素来贤德,不过是个未出世的孩子,前途未卜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是绝对不会换太子的,一个没出世的孩子怎么跟羽翼渐丰日后有帝后支持的太子比,皇贵妃成了皇后,现在的太子就是嫡长子,即使嫡子又是长子,无人地位能出其右。
封后终究是带来了许多好处,最起码让太子从一个宠妃之子变成了名正言顺的中宫嫡长子,外面的人看得清楚,自然知道站在谁那边,而文意就是想让皇贵妃明白这个意思。
皇贵妃顿了一下,明白了文意的意思,心里却止不住的担忧,太后娘娘既然有本事插进一个周晓然,还令她怀孕了,那就有更多的本事,今时她们占优势,他日也许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皇贵妃摸了摸文意的头发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告诉姐姐我没事,我只是终于看明白了。”她这些日子只是终于看明白了,她的夫君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他还是一个帝王,牵扯到这最大的利益,而她也不仅仅是他的妻子,她还是魏国公府的小姐,是太子的母亲,还会是一国的皇后。
文意不知道皇贵妃的变化是好是坏,但是她知道皇贵妃终于放下心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笑着打趣说:“娘娘,我在宫外碰见好多的新鲜事,那个都城最有名的钱庄,听说老板最近愁的胡子都要掉光了,你们猜是因着什么?”
“因着什么?”
“宫中要封后,普天同庆,取钱的太多,钱庄就要拿不出现钱了,钱庄的老板是个守财奴,天天坐着看着钱往外取,忍不住的拽着自己的胡子,拽着拽着……”
第六十七章 黑手
在这热闹的封后庆典之下,最为冷清的除了皇贵妃的寝宫就是瑰琳阁了,周晓然倚在宫里看着底下的宫人窃窃私语,明知他们在偷偷议论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后宫中人,却兴不起任何呵斥的念头,因为连她都厌恶自己。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姑娘的寝宫里也敢交头接耳,再有下一次,都给我滚出去。我们宫小,容不下你们。”兮儿端着安胎药进了门,皱着眉头呵斥那些宫人。
宫人们唯唯诺诺的离开了寝宫。
兮儿皱着眉头看着周晓然说:“姑娘,你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便任由这些下贱的宫人欺负?他们不过是见着皇贵妃娘娘一时显赫,却不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姑娘只需要安心养胎,每日准时喝上这药,太后娘娘自有成算。”
周晓然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纤细的手腕喝掉了药,才讽刺的看着兮儿说:“我可不关心太后娘娘的打算,只要不要断了姨娘的药便好,况且……我本来便是这个样子,他们说的又没错。”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成为全都城的笑柄,就算最后成了皇后,太后,又怎么样?大家也只是假装忘记这些笑柄而已……
兮儿低头笑了:“等到以后,姑娘自然不会这么想了。”姑娘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本性,等到看到了好处,自然不会这么想了……
太后娘娘的宫里,本来应该养病的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惬意无比,脸色气色红润,丝毫不见一丝病态,她双眼看着瑰琳阁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倒是可怜了那丫头的姿色,不过她的价值也是够了,离封后典礼越来越近了,最近对那丫头好一些。”
一旁的卫儿点点头说:“娘娘放心,那日的药,奴婢会亲自给周姑娘送去,望娘娘计划成功,只是到底委屈了周姑娘,周姑娘姨娘那边……”
太后娘娘顿了一下,不耐烦的说:“这事一点马脚都不能露,让家里加大药量,她也该病逝了。”
卫儿听了,紧紧咬住有些颤抖的嘴唇,低头应道:“是!”太后娘娘真是绝情。
太后看着卫儿笑了一下说:“卫儿,你一直都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你该知道那日该怎么做,怎么说?日子便快到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死你亦死。”
卫儿再也不敢做他想,低头应道:“是。”她早已没有回头路,只能努力不被太后娘娘抛弃,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死路。
宫外……言哥的奶娘看着富丽的府墙院子,看着紧紧锁着的大门,脸色越发的难看,老夫人为了查是谁给要害言哥,将所有服侍言哥的人都关了起来,便连她这个言哥的奶妈都不能例外。
言哥的奶娘是愤怒的,愤怒她被关在里面,如何完成主人交待的任务,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会被老夫人揪出来,做下了这样的事,定然是活不成了的,只是她也有子女家人,若是拼上一拼弄死言哥,也许主人看在她完成任务的份上,能保全了她的家人。
这般想着,言哥的奶娘越发不动声色,寻找时机离开。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底下这群下人也在犯难,这几天她已经想尽了办法,想要撬开这些下人的嘴,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困着他们,可是这么困着也不是个事啊!
正想着,一个下人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老夫人的下首说:“老夫人,大喜啊!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言少爷已经烧退了,再养养便能大好了。”
老夫人脸上一喜,心里的担忧总算是去了几分。
正在这时,地上的一个丫鬟跪了出来:“老夫人,少爷身体大好,少爷平日里是吃不惯许多东西的,还望老夫人开恩,能让奴婢和奶娘去魏国公府照顾少爷,望老夫人开恩。”
奶娘看着那个跳出来的一个末等的小丫鬟,心里更为紧张,这丫鬟是要将自己送出去,看来是主人身边的人,只是……奶娘连忙开口说:“老夫人,如今少爷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这个时候奴婢是万万不能离开的,虽说少爷吃惯了老奴的奶,但是魏国公府断然不会少了这一口吃食,老奴要亲眼看见那人被揪出来方能安心。”
老夫人看了看那个丫鬟,又看了看奶娘笑了:“把丫鬟押下去,好好审问,奶娘这些日子也辛苦了,你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虽然这奶娘定然不是同伙,但是也不能放她出去,现在自己的孙儿安全最为重要。
奶娘一见老夫人不放她走,心里一慌,转而又淡定了下来,这府她必须要出,一边回房间一边琢磨着,怎么能绕过老夫人去魏国公府。
不出片刻,正厅里老夫人还在审讯那丫头,奶娘已经铤而走险,手里拿着一方锦帕鬼鬼祟祟地走到府门口,看着守卫直接哭了起来:“我可怜的言哥,离了我身边吃不好睡不着,侍卫大哥还请放我出府,我去魏国公府陪着少爷。”
侍卫看了看奶娘,脸上带着犹豫说:“奶娘,可是现在奸细还没有找到,这……”
奶娘一脸吃惊的看着侍卫说:“怎么几位大哥还没有听说,老夫人已经找到了奸细,你们听,正在正厅审讯呢!我实在是担心言哥的身体,还望几位侍卫放我出去。”
侍卫互相看了看最后点了点,放奶娘离开。
奶娘顾不得其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发现,直奔魏国公府,待谎称是老夫人派她来照顾言哥进了魏国公府门,便直奔言哥的房间,奶娘手里紧紧地攥着药包,她一定不会辜负主人的重任。
说来也巧,这些日子谨钰照顾言哥实在是辛苦,好不容易言哥身体有所好转,谨钰给婆婆报了信,便休息了一会,只留了几个丫鬟在言哥身边守着。
这便给了那奶娘可趁之机,奶娘笑着打发走了那些丫鬟,便将手中的药直接倒进了言哥的嘴里。
正在外间休息的谨钰,心里只觉不安,便想着看一眼言哥,才进门便看见了奶娘的动作,失声尖叫:“奶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六十八章 败露
那奶娘见事情败露,反倒将手一扬,笑出了声:“夫人,我在送少爷上路啊!上黄泉路。”
谨钰怒从心起,一脚踢向了奶娘,抱起言哥大喊:“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奶娘给言哥下的毒,往日里她不是最疼言哥了吗?竟然是奶娘想要害言哥。
谨钰顾不上那奶娘,只恶狠狠的看着奶娘,吩咐闯进来的侍卫将奶娘绑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看着大夫给言哥诊治,说来也是巧,她担心言哥再次病情反复,便一直留大夫在府里住着,否则……
大夫看见言哥的样子,也是心里一急,诊脉之后写了方子让人立即煎药方凝重的说:“夫人,少爷是被人下了毒,这毒药效猛烈,幸亏夫人发现的及时,老夫用银针辅以药草给少爷解毒,可解大半,只是少爷的身子这些日子亏损的厉害,我害怕少爷熬不住这解毒……夫人……”
谨钰咬着牙看着大夫说:“麻烦您给小儿解毒,生死绝不怪先生。”这是说言儿身体亏损的厉害,能不能挺过这次说不准,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的,想到那个毒妇,谨钰脸上一寒,她定然让她不得好死。
谨钰焦急的踱着步等着太医的救治,过了好久,太医方看着谨钰舒了一口气说:“解毒很顺利,只是后续的调养还是要劳烦夫人用心了,若是七天之内无碍,令公子这劫难便算是过了。”
谨钰刚松了一口气,方又提起来,看着大夫忧心忡忡的问:“我可需要为言哥做什么?”
大夫摇了摇头说:“不要去打扰令公子,令他好好休息,准时去喂药喂水和粥便好。”看着谨钰焦急的样子,心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就算是熬过了解毒,那孩子身体不康健,只怕也很难熬过这七日了。
大夫不忍看着谨钰的模样,收拾东西离开了房间。谨钰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既怕进了房间打扰到言哥养病,又什么都做不下去,心里只惦记着言哥,一直之间,整个人都惶恐不安。
想到如今言哥在里面受苦,谨钰就十分痛恨自己,竟然将那个恶毒的女人送到了言哥身边,原本以为她温柔细心,是他家捡了便宜,才得到这样一个好的奶娘,如今看来,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这样想着,谨钰既然看不了儿子,便直接去了关奶娘的地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是哪里亏待了奶娘,令她这般狠心的对待言哥。
谨钰走进房间,就看见奶娘还是以往看见她的样子,笑的十分温和,举止格外谨慎,看见谨钰一点都没有露出吃惊的样子。
奶娘叹了口气,看着谨钰说:“夫人,我就知道你回来看我,不过你便是问是谁指使的我,我也不会说的。”
谨钰笑了:“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奶娘为了幕后之人的利益,三番两次的害言哥,又怎么会说出主谋,她恨这个人是没有良心的吗?那么小的孩子,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舍得害。
奶娘看着谨钰一脸平静的说:“夫人在问我为什么吗?因为你是夫人,而我是奶娘,上天何其不公,凭什么我的孩子因为没有银钱治病而死,而你的孩子不过是打个喷嚏,你都恨不得用最好的药给他。凭什么呢?”奶娘笑着继续说:“我每一刻看见言哥的脸,我都想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凭什么我的孩子小小年纪受尽苦楚,上天连让他生存的权力都夺走,而你的孩子……夫人,只因我们生而不同吗?可是我们有什么错呢!我的孩子有什么错呢!只有杀了他,我才觉得公平,对我的孩子公平。”
谨钰愣了一下,看着奶娘,只觉得这人已经变得丧心病狂:“那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凭什么要因为你的私心受这么多的苦楚,凭什么?生而为人,谁没遇见过磨难呢!凭什么要把你所承受的痛苦施加到我们身上,凭什么?
谨钰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开了,她没有必要再跟这个疯婆子说下去了,她要好好守着她的言哥。
奶娘看到谨钰走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不问自己谁在幕后指使自己,她怎么不骂自己……奶娘突然笑了起来,她一直都嫉妒夫人,嫉妒她的出身,嫉妒她的家庭,嫉妒她的孩子,嫉妒她事事顺心如意,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肯正视自己一眼,就像自己卑微的像尘埃一样,永远都不配与她站在同样的高度。
奶娘默默地忍受着身体里开始翻涌的疼痛,她料到了谨钰绝对不会放过她,因此早就已经服了相同的毒药,只是那人其实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自己这一辈子,受尽苦楚,夫家欺辱,生母孽待,小儿早夭,希望那人能好好的安顿她的子女。
奶娘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了言哥站在自己面前天真无邪的笑容,真干净啊!不像是自己的小儿子眼神里永远带着麻木的痛色和冷酷。凭什么,这个孩子便能活的这般天真无邪,这般金尊玉贵,凭什么呢!奶娘的眼泪一点点流了下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包含祸心,还依赖的一声声唤着自己“奶娘!”便是自己的亲子都不曾这般毫不犹豫的依赖过自己。
心里疼痛难忍,她终究是对不住小少爷,言哥,黄泉路上奶娘陪着你,便算是还了这一场主仆恩情,愿你来世再生在这样的人家,只是没了那想要你命的奶娘,对不起……
奶娘缓缓地没了声息。
谨钰收到下人来报奶娘死了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正坐在言哥的房间门口,担忧的看着房门。听了那消息,只是点了点头,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想要她的言哥好好的,健康的活着。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言哥就是她的命……
若是……谨钰心里一阵疼痛……那她又该如何活下去呢!她不能失去他,她会永远和言哥在一起的,永远……
第六十九章 庆典
今日就是庆典了,文意早早地就起了床换上了沉重的礼服跟着母亲姐姐进了皇宫。
明明天还没亮,宫里已经人声鼎沸,熟识的世家女子早早地就等在了宫里,各自悄悄地议论着,宫女们也手端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行色匆匆,再过一会便是册封皇后的盛典,能站在这里参加封后庆典的,是一种最高的荣耀。
而此时蔷薇找到了郑国公夫人缓缓地行礼,悄悄地拽着郑国公夫人说着悄悄话,文意见了连忙与文华在一旁帮母亲应付,免得其他人看出端倪。
等到蔷薇走了,郑国公夫人方转头,脸色苍白的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稳住这些世家女子,千万不能出差错,太后娘娘不愿出席封后庆典,我去太后娘娘的宫里,一会儿便回。”
文意点点头,紧紧地皱着眉头,太后娘娘做的有些过了,连封后典礼都不参加,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不承认这个皇后吗?这对娘娘可就太不利了。
而此时,太后宫中,太后穿着单衣倚在床上,看着卫儿说:“今儿晓然的安胎药你亲手喂她喝下去,从今儿起,那位便是皇后娘娘了,可是一点差错都出不得的,一定要将事情办妥当了,若是出了差错……”
卫儿连忙跪在地上说:“太后娘娘,您放心,姑娘一直都都是乖巧懂事的,纵然姑娘心有抱怨,这样的日子她也是不敢闹得,况且还有她姨娘的命,太后娘娘安心,这事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若是办不妥当,奴婢领罚。”太后娘娘一定要与皇贵妃娘娘对着干,她是奴婢,同时也是马前卒,若是周姑娘出了什么差错,她就是被丢出去顶罪的棋子,所以这事不仅得办,还得办的漂亮。
这般想着卫儿跪下说:“奴婢这就去看着周姑娘的药煎好,亲自看着周姑娘喝下去,断然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娘娘放心,奴婢告辞了。”卫儿看见太后娘娘点头,一颗心才终于安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郑国公夫人也来到了太后娘娘的殿中,她看着卫儿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等着太后娘娘接见。
太后娘娘听闻郑国公夫人前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竟然来的是她,请进来吧!”
郑国公夫人走进宫殿,见到太后娘娘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太后娘娘吉祥,臣妇见过太后娘娘,娘娘金安,还望娘娘移驾参加盛典。”郑国公夫人直接了当的就将目的说了出来,太后娘娘身穿里衣,根本就没有梳妆,她早就已经等着看是谁来请她去,她不是不去,而是做个态度罢了,一个撕毁和平的态度。
太后娘娘看着郑国公夫人半晌笑了:“你虽然是皇贵妃娘娘的姐姐,但是出嫁从夫,皇贵妃娘娘的事情可以与你再无关系,你来这一趟可是甘愿。”她做这番姿态不过是要看清谁是站在皇贵妃那边不得不除之人,这是一个机会,就看那郑国公夫人抓不抓得住了。
郑国公夫人笑了,她看着太后娘娘说:“那臣妇就代表妹妹请太后娘娘参加典礼,不以郑国公夫人的身份,以未来皇后娘娘姐姐的身份,今日大殿,母亲妹妹很是忙碌,只臣妇有时间……”她不想将郑国公府拉进来,若是未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依仗郑国公府的势力也许还能护一护她想保护的人。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说:“你真是重情义,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这般重情义,哀家会去,是为着皇上和太子的面子,郑国公府和老臣子们的体面,你要清楚。”她烦透了皇后,得了那个恶毒小子的欢心便以为可以与自己说上话,那人夺了自己孩子的皇位,早晚有一天会还回来。
郑国公夫人脸上一僵:“谢太后娘娘恩典。”从今天开始太后娘娘和自己的妹妹再无修好的可能。
瑰琳阁里,周晓然被喧闹声吵醒,看着灯火通明的皇宫,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看着兮儿说:“这外面这么吵,我还怎么睡,你想想办法,让我这安静下来,我可还怀着孩子。”
兮儿浅笑着说:“姑娘别急,一会卫儿姑娘给姑娘送安胎药来,姑娘喝了之后好好的睡一觉,那边估计就完了,总不会惊扰到姑娘。”
周晓然讽刺的看着兮儿:“不必这么防着我,是安胎药只怕也是安眠药吧!正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我又怎么会去捣乱呢!若是以前我还是个鲜活人,自然还是要为自己争上一争的,而现在不过是个活死人,争什么呢!”
卫儿在周晓然说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周晓然说:“姑娘说笑乐,孕中忌多思,姑娘还是将这安胎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养好身子才是。”说完卫儿笑着将药丸递给周晓然。
周晓然看了卫儿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将药喝尽,被子一盖,闭上眼睛说:“我要休息了,你们下去吧!”为了姨娘,她什么都能忍。
卫儿和兮儿对视一眼,退了下去。
卫儿端着空碗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的对着兮儿说:“你可一定要警醒点,若是有什么不妥,便派人禀告太后娘娘,太医那边也要及时请,今儿可得仔细。”说完避开人群,悄悄地往太后娘娘的宫里走去。
过了好一会,典礼终于开始了,所有的朝臣和有品级的女眷分立两侧,太后娘娘和皇上穿着明黄色的衣服坐在上首。
而皇贵妃娘娘身着皇后娘娘的礼服,缓缓的一步步走了进来,红色的裙摆长而艳丽,衬着皇贵妃娇艳高贵的容貌,一时间风华绝代,在场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过。
从今天开始,她将正式入住中宫,成为帝皇的妻子,母仪天下。
“拜!”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赐凤印……”
“从今尔后,皇后赵氏统领后宫,为天下妇人之表率……”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牵起了皇后的手,看着底下的朝臣,错后一步,引领皇后坐上了后位,表示对皇后的尊重。
从今天开始,便是太后,也不能随意欺辱皇后,再无人敢欺辱他最爱的人。
第七十章 流产
皇后看着底下跪着地百官,女眷,宫人……又抬头看了看满脸笑意的皇上和太后,心里是满足而又悲哀的,曾经有多么奢求这个位置,想要名正言顺的站到他的身旁,成为他的妻子,现在却越发察觉背负着家族还有她的孩子的重量,早就已经无法单纯的只作为他的妻子。
皇后笑着看着皇上,手牵着皇上的手说:“平……”
“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正在这时寂静的宫殿中兮儿闯了进来,形容狼狈的跪在了地上。
皇后说到一半的话吞到了嘴里,看着跪在地上的兮儿,脸色十分骇然,她生日宴上也是这个宫女半路闯了进来,毁了她的生日宴,如今她的封后庆典,也是这个宫女闯进来,太后,周晓然,她们很好!
皇上皱着眉头,根本就不想听兮儿说话,只是看着皇后想着庆典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一定不会高兴,不禁手一抬说:“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将这宫女拖下去,庆典继续。”不管那个周晓然出了什么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
兮儿脸色苍白,语速飞快的说着:“太后娘娘,皇上,周姑娘,周姑娘她流产了……还望太后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在皇后娘娘的庆典上捣乱,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报。”从今天开始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恨极了自己,她只能跟在太后娘娘身后了,否则保不住小命。
皇上看着兮儿脸色僵硬的说:“你们赶紧将这个宫女拖下去,有什么事情庆典结束之后再说。”该死,那个女人早不流产,晚不流产,怎么这个时候流产了,还是在封后庆典上揭露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设计皇后吗?
皇后看了看兮儿,又转身看了眼太后娘娘,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这就是太后娘娘给自己设计的圈套,还真是好狠的心啊!居然直接让周晓然流产,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安上一个不贤不德,嫉妒心强的流言吗!她就说太后娘娘怎么会让自己的封后庆典平安无事的度过呢!
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太后,突然之间神情变了,变得焦虑愤怒大喊:“皇上,你在做什么?那是哀家的孙儿!”说完太后脸色焦急的走到兮儿面前,扶起兮儿说:“你刚刚说晓然怎么了,怎么流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站在前面愤恨的看着兮儿和太后,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百官面前,太后是他的长辈,他不能做出任何忤逆不孝的事情,只能忍着,明知道她们要对皇后不利,也只能忍着。
兮儿哭着说:“太后娘娘,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这些日子宫里的人一直在忙着皇后娘娘的封后庆典,对姑娘多有薄待,皇后娘娘虽然几次派人慰问,然而那些宫人却一直不知收敛,今儿因着是皇后娘娘的封后庆典,那些宫人更加的变本加厉,奴婢只是一闪身的功夫,便有一个宫人自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端了碗安胎药进去,奴婢想着皇后娘娘仁厚,便没有管,谁知道……不多一会,姑娘……姑娘就流产了。”
皇后看着兮儿,脸上带着讽刺,这是想要强行把周晓然的流产安到自己身上,只是今儿后宫宫人杂乱纷忙,又如何能找到人证明这丫头说的都是假的呢!既然找不出真假,这顶帽子势必是要扣到自己头上了,真是好算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娘娘会牺牲周晓然肚子里的孩子在庆典之上算计自己。
太后听了兮儿的话,一步步走到了皇后面前,看着皇后痛心疾首的说:“皇后,哀家一直信任你,将晓然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将哀家的孙儿照顾没了,你真是好狠的心肠,你杀了哀家的孙儿,你居然杀了哀家的孙儿,你这个毒妇,有什么脸面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说完太后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皇后一个耳光。
皇后听着太后娘娘的质问,被这狠狠的一个耳光直接打蒙了,眼睛里都是泪珠,封后庆典之上,自己被太后指责为毒妇,还被扇了脸面,从今天开始自己就直接成为笑柄了,最可笑的皇后。
皇上脸色苍白的看着身旁皇后的脸颊,然后愤怒的说:“母后,您是前一段时间病糊涂了吧!皇后素来宅心仁厚,怎么可能是皇后令周姑娘流产,母后,您既然病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般胡说八道令朕十分为难。”皇上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太后,不过是自己的继母,原本想着维持着面上母慈子孝的样子,只是这个太后未免太不识趣了点。
太后看着皇上不敢置信的说:“皇上,那可是你的孩子,皇家的血脉,皇上怎么可以包庇皇后。”太后是铁了心要把这个罪名安在皇后身上,最起码要让她当不成这个皇后,否则这局就白摆了。
皇上看着太后带着愤怒说:“母后这是在质疑朕吗?安胎药是朕派人送给周姑娘的,朕的孩子永远不会有一个不知廉耻的生母,周家的家教只怕要好好的改一改了。”
太后看到皇上这么维护皇后,居然想直接将自己的母家扣上这么一个帽子,也急了:“皇上,哀家是你的母后,你不能因为想要包庇皇后,便发作哀家和周家,药是皇后的宫人送去的,周姑娘是交给皇后娘娘照顾的,现在她流产,便是皇后的责任。”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然后转头看着太后说:“皇后宅心仁厚,自然是有心之人趁着皇后娘娘忙碌,趁虚而入,与皇后娘娘无半点关系,来人,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回宫静养,今日大典之事,若外传,杀无赦。”
皇后安静的跟着宫人往自己的宫里走去,她知道皇上是要保护自己,若是只让太后娘娘回宫,未免说不过去,只是……皇后叹了口气,她和太后是彻底在明面上撕破了脸,接下来太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第七十一章 死亡
封后庆典以一个盛大的方式开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文意穿着礼服手指紧紧地拽着郑国公夫人的衣袖,好久都没有说话,她想到了太后娘娘与皇后的针对,想到了周晓然只是一个棋子,却没想到这个棋子是发挥的这样的作用,如果不是皇上强势的护着皇后娘娘,是不是皇后娘娘最后的结局会是降位,成为最可笑的皇后,太后真是好算计。
郑国公夫人看了看文意,又看了看文华说:“今天的事你们两个不要乱说,多听多看多想,你们以后都会成为当家主母,要知道当家主母便是这般艰难。”想要维护住权势,势必要承受相当的辛苦。
文意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
等到了宫门口,文意和母亲刚想上马车,便看见魏国公府的马车前,一个丫鬟脸色焦急的站在那里,而外祖母他们脸色都十分的不好,文意拉了拉母亲的手说:“母亲,您过去看看,是不是外祖母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郑国公夫人看见自己母亲的脸色发白,便暗觉不好,示意文华好好照顾文意,便匆匆的走了过去,看着母亲和哥哥嫂子说:“可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魏国公夫人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啜泣不成声,魏国公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叹了口气说:“是言哥,那孩子没挺过去。”
郑国公夫人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不是普通的风寒吗?怎么就没挺过去,那孩子可是谨钰丫头的命啊!若是那孩子没了,谨钰……
郑国公夫人回头找到文意和文华说:“我们现在就去魏国公府,出事了,言哥没了,只怕现在谨钰的状态也不会好,我们赶紧过去帮忙。”
文意一脸惊讶的看着郑国公夫人:“不是普通的风寒吗?怎么会……”谨钰姐姐到底是没有找到害言哥的人,才让言哥……谨钰姐姐的身子骨本来这些日子就不太好,不知道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郑国公夫人看着文意和文华认真的说:“你们过去了,一定要想主意好好的安慰安慰谨钰丫头,我怕她……”那孩子自小就是个认死扣的,若是过不去这个坎……接着郑国公夫人又交待了几句,派小厮回府报平安还有打探言哥为什么没了……
几个人仓皇的坐上马车,郑国公夫人看着外面叹了口气说:“这次言哥的丧事你们都要警醒着点,皇后娘娘出了事情,只怕又要有许多人借着言哥的丧事打探消息。”
文意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这场丧事只怕会成为各方势力打探消息的盛会,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死,他们只会在意皇后娘娘的势力与从前是不是一样,在意自己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真正伤心的只有言哥至亲之人。
想到言哥生病躺在那里的样子,文意的心就疼,言哥才那样小,他那般瘦弱……
马车缓缓地停到了魏国公府门外,文意跟着母亲和姐姐下了马车,便看见刚好舅舅舅母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文意跟着母亲向魏国公府走去,才进门,母亲便看着下人焦急的问:“谨钰丫头和言哥在哪?”
那下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郑国公夫人,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和言少爷吧!自从言少爷没熬过那毒没了已经有几个时辰了,大小姐便一直抱着言少爷不松手,奴才们想了什么办法都不管用。”那下人抽噎着说:“而今儿又恰逢是皇后娘娘的封后庆典,奴婢们便是想寻人都寻不到。”
文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时辰前,那不正是庆典开始的时候吗?还有中毒,言哥看来是着了那幕后之人的毒手,文意再也等不得跟着母亲急匆匆的向谨钰姐姐在的院子里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奴才们跪了一地,连声都没有。
文意心里一慌,连忙打开了门,就看见谨钰姐姐双目无神的抱着言哥一声不出,谨亭姐姐站在一旁,满脸悲色,不知所措。
落后一步的魏国公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直接哭了出来:“我的女儿啊!我的心肝肉啊!我……”却是连一步都走不得了,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悲伤至极。
魏国公直接转身不敢看自己的女儿与外孙,也在不断地擦着眼泪。
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地走到了谨钰的面前:“祖母的乖孙女,钰丫头,我们不抱着言哥了好不好?言哥吃了这么多苦,现在终于解脱了,听祖母的话,放开言哥好不好?”
老夫人的话刚落,谨钰就像是一下被触到了开关,整个人吓得抱的言哥更紧了:“祖母,祖母,你不要骗我,我的言哥,言哥不会离开我的……他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我不放,不放……”
老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了下来,示意下人将谨钰怀里的言哥夺走,她不能一直抱着……
下人冲上前去,从谨钰手里夺走了言哥。
谨钰整个人都癫狂了:“你们,你们放开我的言哥,放开我的孩子,祖母,祖母,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孩子好不好?好不好?言哥那么小,他没有母亲在身边,他会害怕的。”
老夫人抱住了谨钰,泣不成声的说:“丫头,言哥已经没了,他已经没了,他死了……”
一直没有流眼泪的谨钰听到在这话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抓住老夫人的衣襟:“你们都是骗我的,骗我的,言哥怎么会死呢?母亲,父亲,妹妹……言哥是不是还活着,你们看,他还活着。”
所有人都不忍心避开了谨钰的目光。
谨钰哭着说着:“怎么会呢!他才六岁,我还没看着他长大,我还没看到他比我还高,没看见他娶妻生子,他怎么可能没呢!明明他第一次叫我妈妈,第一次牵我的手,第一次学走路还像是昨天一样……他怎么会没呢!怎么会呢!”谨钰哭的伤心欲绝,她是在自己骗自己,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言哥的死,因为言哥是在她怀里渐渐地失去了温度,她是个母亲,她只是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真相。
第七十二章 丧事
所有人都不忍心看那个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都在偷偷地暗自抹泪。
文意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母亲,终于还是忍不住拿着帕子走到谨钰姐姐面前,一点点擦拭谨钰的眼泪。
老夫人轻轻地拍着谨钰说:“祖母知道你难过,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陪在你身旁的。”
谨钰摇着头泣不成声的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谁都不会再是言哥了,言哥是独一无二的,是这世上仅有的我的孩子。”她在言哥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她的长子。
谨钰哭了好久好久,最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魏国公接过自己的女儿将她抱到床上,然后一行人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魏国公夫人看着自己女儿伤心的样子,早就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老夫人又抱了谨钰半天,身体早就已经疲倦至极。
不得已之下,郑国公夫人只得暂时安排魏国公府的人操办丧事,而文意和文华,还有谨亭都在一旁协助。
文意一边安排着下人准备丧事,一边止不住的担心,谨钰姐姐看上去实在是不好,又不知道醒来之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丧子之痛只怕会令谨钰姐姐很长时间都十分艰难。
傍晚谨钰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谨钰醒了之后便呆呆的坐在那里,说什么都要去找言哥,言哥已经被安置在了棺材里,谨钰不吃不喝便守在棺材旁边,也不闹事,便那么傻傻的坐着,让人十分心疼。
谨丝收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看见谨钰这样,又是流了一回眼泪。谨钰的夫家也都赶了过来,只是不管是谁劝阻,谨钰仍然坐在棺材面前,一动不动。
文意忍不住去劝了谨钰好几次,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谨钰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魏国公府出了这么大事,自然是不能不向宫里递信的,府里一边担心皇后娘娘的处境,一边将言哥死亡的消息递到了宫里。
宫中,皇后已经迁到了中宫,这无疑比以往的皇贵妃的宫殿更为华丽宽大,装饰也十分奢靡。皇后看着这宫殿,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她是成为了皇后,可是还不如皇贵妃的时候权势大,如今自己是被禁足在了这中宫,刚册封完就被禁足,她估计也是第一个了。
蔷薇从庆典回来,就一直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看见主子伤心不由得开口劝道:“娘娘,您不要伤心了,您身边还有太子,还有公主,再说皇上的心是向着您的,便是太后再为难您,总是会有办法的。”
皇后的目光一暗,有些担忧的看着蔷薇说:“你赶紧派宫女去告诉太子和公主,让她们两个不要冲动,我只是被禁足,不会有什么事的,让他们放心。”她知道太子和公主在庆典上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她们的身份还不够,可是等到回到宫里,她太了解她的这一双儿女,定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
皇后闭上了眼睛,纵然周晓然流产不是她做的,可是太后确实将周晓然和她的孩子托付给了她,现在周晓然出事,自己只怕不得不承担责任,若是那两个孩子冲动之下,被太后娘娘抓到把柄……皇后越想越着急,太后娘娘能想办法来对付自己,自然也会想办法对付自己的一双儿女……
蔷薇听到了皇后娘娘的话,立马去太子殿里,看到太子守在殿里,这心才放下了大半,蔷薇看着太子说:“太子殿下安心,娘娘没有大碍,这事不是娘娘做的,皇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将皇后娘娘放出来的,太子殿下千万不要插手。”
太子看着蔷薇叹了口气,他从庆典上出来,便知道这件事他插手不得,父皇对母后情深义重,倒是不用他担心,只是……
太子殿下看着蔷薇说:“我刚刚派了乔语去颜儿那,颜儿那个性子,定然是半点都忍不得的,也许现在已经冲到了父皇面前,让父皇解了母亲的禁足,不知道乔语来不来的及阻拦颜儿。”颜儿一直都是冲动的个性,只怕现在已经跪在父皇面前了,若是这样,难免要受罚了,因为母亲现在这样已经是父皇百般袒护的结果,再不可能减轻处罚了,毕竟太后娘娘还看着。
正想着,乔语脸色煞白的走了进来:“奴婢辜负了太子殿下的托付,奴婢到公主殿的时候,听那边服侍的宫女说,公主已经怒气冲冲的去找太后娘娘了。”
太子殿下一下就慌了:“什么?她去找太后娘娘了,真是胡闹!她这是要做什么?”原本以为颜儿会去找父皇,父皇终归是向着母后的,看见颜儿去找她,顶多小小的惩戒一下就算了,可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恨不得置母后于死地,颜儿去找她……
蔷薇一旁也变了脸色:“太子殿下,公主怎么去找太后娘娘了,这该怎么是好啊!太后娘娘不会……”太后娘娘不会惩罚公主吧!公主那样的性子,若是没有娘娘在一旁护着,真是要挑起错来……
太子看了蔷薇一眼,镇定的说:“我到底还是太子,蔷薇,你先不要告诉母后,母后现在在宫中禁足,不能去,你去找父皇,我先到太后娘娘的殿里,一定不会让颜儿出事。”
蔷薇点点头,冲了出去。
这边李颜走到了太后娘娘的宫殿外,看着那些宫女,想到太后娘娘百般刁难欺负自己的母亲就生气,李颜直接说:“颜儿求见太后娘娘,想问问太后娘娘周姑娘几时几刻喝了什么药流的产,是哪个宫人送的……”
太后被禁足在宫里本来就火大,本来以为赔上周晓然的孩子,怎么也会让皇后受到惩罚,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听到李颜来了,不由得笑了,这小的是个没脑子,既然罚不成大的,收拾收拾小的也是好的:“让她进来。”太后抬头笑着说。光是不敬尊长这一个罪名就够这丫头吃些苦了,也正好磨磨这丫头的性子。
卫儿低头应是缓缓地走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 惩罚
李颜气鼓鼓的跟着卫儿进了太后娘娘的宫殿,纵然李颜十分惧怕太后娘娘,但是想到太后娘娘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刻意针对自己的额娘,她是想要毁了额娘心心念念的封后庆典,李颜知道自己的母亲对封后庆典有多看重,同时也知道母亲对封后庆典的事情会有多难过。
因此她实在是忍不住要找太后娘娘理论。
等到进到了太后娘娘的宫里,李颜看着太后娘娘气鼓鼓的说:“太后娘娘,我母后向来性格仁善,待人宽和,太后娘娘有什么证据说我母后令周晓然流产?”李颜低着头,声音带着愤怒的说:“况且偏偏是在那个时候,在我母亲的封后庆典之上,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庆典之后说,好好调查呢!”
太后娘娘看着李颜笑了,真是一个蠢丫头,看见自己的母亲受苦,便什么礼仪都不记得了,既然撞到了她手里,她可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蠢丫头,毕竟今天被皇上当众折了面子,威严有损,如今她罚了李颜,也算是挽回一些周家的颜面。
想到这里,太后看着李颜说:“公主,你是不是忘记了,不管怎么说哀家都是太后,是你的祖母,你的礼仪呢?是谁告诉你见到哀家可以不行礼的?”太后看着李颜笑着继续说:“况且又是谁教你可以忤逆尊长的?”
李颜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她现在是在太后娘娘的宫里,她只顾着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倒是忘记了太后娘娘的性子。
太后看着李颜继续说:“你是来为你的母后打抱不平的?谁跟你说哀家需要顾忌你母后的面子,哀家是太后,想什么时候发难就什么时候发难,哀家将周晓然托付给你母后照顾,周晓然流产就是你母后的责任,哀家想什么时候问罪就什么问罪,难道还需要看你的脸色?李颜,你身为长公主,却无视尊长,举止粗鲁,罚二十大板,即刻执行,我是太后,这皇朝唯一的太后。”
太后说完就笑了,长公主在宫里被自己打了板子,那些人才会想起不管怎样自己都是太后,周家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太后的母家。
李颜跪在下面,刚想反驳又狠狠地咽了下去,不管怎样,只要太后一日是太后,想怎么罚她这个晚辈就怎么罚她,若是自己跑了,那么接下来受到责难的就会是自己的母后,母后已经被禁足了,她不能再连累母后了。
太后看着李颜不说话的样子,看着卫儿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好好看着长公主受罚。”
“太后娘娘且慢。”正在这时,太子殿下冲了进来,跪在地上说:“儿臣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看到太子,笑容一点点收敛了下来,太子怎么在这个时候赶来了,太子到底是太子,在朝中的地位稳固,若是他在,只怕她今天就不能罚这个丫头了,倒是可惜了。
“平身?今儿真热闹,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到我这老太婆的宫里来了,”太后娘娘看着太子和公主讽刺的说。
太子殿下起身,然后伸手将李颜拉了起来,才转身看着太后娘娘说:“颜儿无礼了,还不向太后娘娘道歉。”
李颜连忙行礼说:“是颜儿鲁莽,惹得太后娘娘不快,还望太后娘娘谅解。”
太后看着太子和公主笑着说:“你们就想这么轻易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太子低着头谦逊的说:“太后娘娘,颜儿年幼,听了母后在庆典上受了委屈,一时情急便冲了过来,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太后,还请太后谅解,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好妹妹,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她。”希望太后娘娘能放过李颜,但是太子知道太后今儿心情不好,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两个。
果然太后看着他们两个笑着说:“太子这话便是错了,既然做了错事便要受到惩罚,否则这宫里不都乱了套,公主虽然年幼,但是到底是长公主,理应是宫中礼仪的表率,太子,你若真是心疼胞妹,不如代替长公主受这二十板子也是可以的。”若是太子真的应下,这二十板子狠狠的打下去,虽然要注意不能将太子打死,但是总是要养好久的伤,那时候自己再想做什么就会容易许多。
李颜一听太后要打自己的兄长,立即回答道:“颜儿愿意接受惩罚。”李颜知道兄长不能代替自己受罚,若是兄长受了伤,只怕会延误许多事情。
太子看着李颜笑着说:“颜儿乖,没事,不过是二十板子,兄长替你受了,兄长年长,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完转身看着太后娘娘说:“请太后娘娘责罚。长公主身为女子,被当众打了板子,总归是不好的,便由我这兄长替她受了吧!”
太后娘娘一听是太子受罚,笑的更开心了,原本以为能惩罚那个丫头,没想到居然有机会惩罚太子,她实在太开心了:“既然这样,将太子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正在这时,皇上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蔷薇,看见眼前的场景,皱着眉头看着太后娘娘说:“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太子犯了什么错?要打二十大板,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势必要养好一阵子的伤,岂不是耽误了政事。”
太后看见皇上,脸一下子就黑了,有这么个皇上在这,她还罚什么?小的大的都罚不了了,太后看着皇上不甘愿的说:“是长公主犯了错,不守礼仪,目无尊长。太子殿下身为长兄要代替长公主受过,我便允了,难道皇上认为犯了错便不需要受罚?”
皇上看了看李颜还有太子,又看了看太后想了想说:“那也不能惩罚没有犯错的人,既然太子没有犯错,太子是不能罚的。颜儿虽然犯了错,但是到底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二十大板太重了些,也有些不太妥当,我看颜儿这性子就是太跳脱了,虽说有时不好,但是女孩子活泼一些也不错,母后便别与孩子们计较了,小心伤了身子。”
太后沉着脸看着皇上说:“皇上已经拂了哀家一回面子,我还是不是太后了……”皇上是想将这件事情轻轻揭过,怎么可能?
第七十四章 修身
皇上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太后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母后说的是哪里的话,颜儿既然犯了错,便是要受罚的,只是颜儿到底是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总是不好的,朕看颜儿不过是年纪尚幼,性子过于活泼,不如等过些日子送颜儿去皇觉寺待上几个月,性子自然就好了,母后您看这样可好?”
皇上紧紧地攥着拳头,他在封后庆典上已经拂了太后一次面子,若是这次再拂了太后的面子,便有些过了,朝中太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铲除的,将周家贬的太低了,难免会令朝野受到影响,只能徐徐图之,所以这次不得不罚颜儿。
太子转头看着皇帝,没想到父皇居然妥协了,太子闭上眼睛不由得思索,看来太后娘娘在后宫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朝堂之上的势力要比自己想象之中大的多,只怕影响也要深远的多,怪不得连父皇都要有所退让,不管是在封后庆典上,还是这次妹妹犯错。
太后原本一腔怒火,如今看到皇上的妥协,也深知便是自己再纠缠下去,只怕也不会让那丫头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其实太后本来想要的便是皇上的一个态度,既然皇上不想彻底与周家,这朝堂之上的守旧派彻底对立,那自己不防也妥协一步,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棋子能够控制整个局势。
太后笑着看着皇上说:“陛下说的是哪里话?哀家不过是看颜儿的性子有些过于活泼,而皇家的公主,尤其是长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应该知书达理,端庄大气,才想着扳一扳公主的性子,去皇觉寺静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看来皇上还是惦记哀家,惦记周家的,哀家的颜面还是要皇上维护着,哀家这便放心了。”
太后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她退一步当然可以,不过是一个公主,对皇位权势原本也没有什么威胁,她要的不过是周家的颜面,只要皇上将在皇后庆典上她这个太后和周家丢失的颜面找回来,其他的都可以再议。
皇上自然是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意思,皇上看着跟在他身边的太监说:“传我口谕,便说长公主不守礼数,冲撞了太后,罚择日去皇觉寺为太后娘娘祈福。”太后要的不过是点名长公主受罚的理由,如今他这个皇上亲自下口谕,算是给足了太后娘娘的面子。
李颜一看自己的惩罚已经定了下来,虽然实在不想去那皇觉寺待上几个月,但是看眼前的形势是没有转圜的可能了,只能不甘不愿的跪在地上:“谢太后娘娘,谢父皇。”
太子在一旁紧紧地拽住李颜的手,就害怕自己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妹妹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是去皇觉寺罢了,这个惩罚不过是父皇给太后的面子,只要他们安分一段日子,找个理由给父皇,这皇觉寺去不去的上还是两说。
太后听了皇上的话,显然是十分满意的,想了想顿了一下说:“皇上,如今晓然那丫头失了孩子,想必是十分悲痛的,皇上若是有时间便去看看晓然那丫头,不管这事责任在谁,那丫头算是可怜的。”太后紧紧地盯着皇上,现在周晓然疑似被皇后害的流产,身为受害者,皇上是不是应该给那丫头一点补偿,如此周丫头算是在这皇宫里站稳脚了。
皇上顿了一下笑着看着太后娘娘说:“母后,只有生下皇子公主方才有功,既然她没有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又是用那样的手段……朕不希望后宫里有这样的一个妃子,若是太后娘娘可怜她,便将这个丫头接回周家去,好好照顾便是了。”这丫头还没正式成为妃嫔,便惹下了这么多事,若是真的成为了妃嫔,那还得了,况且皇后本来就已经受委屈了,他更不会将那丫头放进后宫让皇后伤心。
太后看皇上一口拒绝,便知道皇上对晓然是一点点情谊都没有的,便是将她放在后宫里当一个摆设都是不肯的,若是让周晓然正式进入后宫,看来不能着急,也许要从皇后的身上下手了。
皇上看也没看太后,缓缓地说:“母后今儿估计也累了,朕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休息了,母后也早点休息吧!母后放心,只要母后……周家就依然是周家。”皇上是真的不希望太后那边再生波折,能够和平相处比什么都强。
太后看着皇上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眼神渐渐地暗了下来,皇上是整颗心都在皇后娘娘身上,看来若是想要扳倒皇后和太子,让周家真正的成为这朝野之上握着实权的一派,首先要扳倒的便是皇上,没有皇上护着,太子也好,皇后也好,便就不足为虑了,她要好好想想,这棋要怎么下才好。
等到出了太后娘娘的宫里,皇上才有空看自己的一双儿女:“你们两个怎么蠢得都跑到太后宫里?”
李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拽了拽父皇的袖子说:“父皇,我就是看不惯母后受委屈,一时冲动才跑到了太后娘娘的殿里,皇兄是为了帮我才去的,父皇就不要生气了。”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安心,你母后不会有事的,这事连证据都没有,不过是一时名头不好听,等过段日子流言散了,便好了。”皇上顿了一下叹口气说:“只是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万不能出差错,周家只怕要有动作了。”
都是他的错,皇上登基的时候本来就是从太后的亲子手里捡的这个皇位,当时太后的势力十分庞大,这些年他虽然小心翼翼的经营着平衡着各方的势力,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铲除,若是太子成功登基,周家……他们便是彻底远离政治的最中心,所以这些人是不甘心了。
如今皇上看了看身旁的太子,也不一定是坏事,只要太子能够成功的登上帝位,经历了这场风波,他一定会成为一代贤明的君王,只是这些日子只怕要辛苦了。
第七十五章 阴谋
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罚了长公主,因着长公主冲撞了太后娘娘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会便传到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即使皇后被关了禁闭,不过皇后终归是皇后,到底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听说颜儿被罚了的消息,皇后并没有多么吃惊,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害怕太后会趁机做什么手脚,辛亏颜儿是公主,对太后娘娘的势力造不成什么威胁,否则哪里能等到太子和皇上去救她,所以当听说只是被罚了去皇觉寺磨磨性子的时候,皇后是慌张的,太后娘娘这么轻轻地放下,定然会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因此皇后看着蔷薇脸色十分不好:“你可听到了什么具体的消息,还有周姑娘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想成为被皇上袒护的存在,她要保护她自己想保护的人。
蔷薇顿了一下说:“瑰琳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周姑娘自从流产之后一直没醒,身体十分虚弱。奴婢今儿跟在皇上身边,听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应该是想要给周姑娘一个名分。”
皇后有些疑惑,周晓然既然讨不了皇上的欢心,太后又为什么非要给她在后宫谋一个位分,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一个嫔妃能给太后什么样的帮助,还是一个无宠无子的嫔妃,除非皇后的目光慢慢变暗,周晓然的存在就是为了铲除她这个皇后,只有变成嫔妃,她才有足够的分量将自己拉下来。
皇后闭上了眼睛,太后是想要图谋皇位,先将自己拉下来,太子若是有一个犯了错的母后,位置自然就不会那么稳固了,太后娘娘只怕算计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多。所以不管处境有多么难堪,她都不能倒下。
皇后睁开眼睛,看着蔷薇说:“你马上去传御医进宫,便说我不舒服。”太后娘娘会装病,她也会装病,不就是装弱吗!
蔷薇愣了一下:“娘娘您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突然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蔷薇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家娘娘会装病,娘娘一向是十分要强的性格,进宫这些年很少生病。
皇后叹了口气看着蔷薇说:“你别忘了将消息传出去,便说我是因着一片好心的想要好好的对待周晓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有人借着我的好心害的周晓然流产,我又愧又难过,便病倒了,只觉得没有保护好皇上的孩子,十分愧疚。”反正现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也是摘不下来了,不如将损失减到最轻。
蔷薇一下子便懂了,看着皇后眼泪汪汪的说:“太后娘娘都给您逼成了这个样子,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娘娘先受一些委屈,等到日后会好的。”
皇后转头看着蔷薇继续说:“至于长公主,生母生病,公主自然要好好的在病床前孝敬,那皇觉寺便不必去了。”这样也算是将颜儿的惩罚免了,有太后娘娘的那番算计在前面,皇后是不放心颜儿一个人在皇觉寺祈福的,谁知道太后又要做什么。
蔷薇点点头便出去了。
此时,瑰琳阁里,周晓然早就已经清醒了,整个人十分麻木的看着床上的纱帐,她没有想到太后会让自己喝下堕胎药,尽管自己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少期待,但是当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恨。
身上的疼痛不抵心上的疼痛的千分之一,周晓然紧紧地攥着床单,但不管心里有多恨,她都不能也不敢反抗太后娘娘,自己的姨娘还在太后娘娘的手里。自己这枚棋子当的,什么时候怀孕,甚至失去自己的孩子都是做不了主的,现在自己没了孩子,早晚在太后娘娘利用完,便会成为一个弃子,到时候姨娘怎么办?她现在不得不开始想一些后路了,在她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之前。
兮儿看见周晓然醒了,笑着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过来:“姑娘,您既然醒了,便将这药乖乖的喝下去。”说完便直接拿着药碗硬往周晓然的嘴里灌下去。
周晓然猝不及防的被灌了药,拼着力气,神情不好的看着兮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太后娘娘是想杀了我吗?毕竟现在我的身孕也没了,是不是便没有用了。”
兮儿惊讶的看着周晓然笑着说:“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姑娘可是太后娘娘在周家精挑细选的人,姑娘马上就会被封位分了,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姑娘都是享受的到的。恭喜姑娘,姑娘既然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算是大喜。”兮儿也没有想到太后娘娘会直接让周晓然流产,但是见识到太后娘娘的狠辣,兮儿更加知道若是周晓然这边的差事她没有办好,只怕就是死路,毕竟现在皇上皇后都恨上了她这个宫女,所以不敢有一丝疏忽。
周晓然看着兮儿淡然的说:“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给我,我们彼此都清楚,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便是我的姨娘,太后娘娘是想要我做什么?”
兮儿看着周晓然叹了口气说:“姑娘不必生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次流产伤了姑娘的元气,姑娘自然要病上一段时间,身体时好时坏,只要姑娘乖乖喝药,生病便是了。”
周晓然惊愕的看着兮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后娘娘这是要让自己因着流产的事情一直病着,只是这一直病着想要做些什么便更加艰难了,太后这是要用自己流产的事情继续生事,可是她反抗不了,想必那药也是让自己生病的药。
周晓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不想说,她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半点都由不得自己,只是希望太后娘娘能够信守承诺,周家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姨娘,如今想来姨娘哪里有什么病,什么一直都不好的风寒,这些不过是挟制自己的手段罢了。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保全姨娘,不管是送出一个信让姨娘逃走,还是别的,这是她现在活着唯一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