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粘人
虽说在太后面前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文意和李颜还一人得到了一块上等的美玉,然而文意心里却是警醒了许多,在这宫里还是要小心翼翼为好,自己人微言轻,若是真的惹了哪个不好惹的人物,也许便不是这般幸运了。
小孩子忘性大,虽说文意心里想着警醒,但是身边跟着李颜,总是时时刻刻便闹到了一起,将这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便全抛到了一边。
而最近五皇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日常的读书习字,便是站在文意和李颜身旁看着她们两个玩,两个小家伙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毕竟不是很讨厌五皇子,一来二去便习惯了。
今儿午睡之后,李颜神神秘秘的拉着文意的袖子说:“文意姐姐,走啊!我领你去看一样非常好的东西。”
文意眼睛亮了看着李颜说:“什么好东西?”她最近跟李颜在一起玩的疯,倒是有些顾不得贵女应该有的端庄。
“就是宫外那些公子哥喜欢玩的斗蛐蛐,我好奇便央着我宫里的大宫女出宫的时候悄悄地买了两只偷偷地带进来,如今正藏在假山那边,我们快快过去,若是被人看见了,免不了要告诉母妃,到时候我一定会挨骂!”李颜小声的对文意说。
文意一听,带着一丝小心的说:“公主你可要藏好了,那可是宫外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喜欢玩的东西,若是被姨母知道了,我们两个谁都逃不过去,一定一定不能被发现,不合规矩亦不成体统。”
李颜看着文意翻了个白眼说:“我的好姐姐,那你去吗?”
文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拽着李颜的袖子说:“我们还等什么,自然是要去的。”不合规矩有什么关系,她平日里看得话本,偷偷的玩的那些玩意,那一个符合贵女的典范。好玩的东西文意哪里舍得,这时候已经再想若是那蛐蛐真的那么好玩,自己要不要出了宫也偷偷地买两个养着。
俩人鬼鬼祟祟地带着两个贴身宫女想背着嬷嬷偷偷地溜出去,正走到一半,迎面正碰上每天都在两人面前罚站的李淮,李颜害怕李淮坏了事情,一把将李淮摁的蹲了下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李淮惊讶的看了看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到底没出声,反而看着机巧灵动的文意出了神,这郑国公府的三小姐还是挺好看的。
俩人颇为嫌弃的带着李淮,若不是害怕被嬷嬷发现,哪里用带着这么个累赘,好不容易挪到了公主殿的门口,便看见了带着一群宫女正往这边走来的周晓然。
李颜回头看向了文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说:“她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找麻烦的吧!那麻烦精来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文意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李颜,又回头看了看李淮说:“公主,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这次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人,还是改天吧!”万一露馅就不好了不是吗?
李颜立即摇头很是嫌弃的看着李淮,然后皱着眉头说:“那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了一个机会,若是我们这一会子不能过去,只怕便没了,毕竟放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过去,若是被哪个小宫女太监拿走了,便是白费了这般功夫,去还是要去的,我们便当做没有看见周晓然,赶紧过去不理她便是,我见着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文意想了一会十分犹豫,既舍不得还等在那里供自己玩的蛐蛐,又害怕若是一会周晓然闹起来,实在是不好对付,若是周晓然因着前几天的事情老实了该多好,文意犹豫着到底没有出声反驳。
几个人偷偷地想要趁周晓然不注意快速的离开,好不容易等到离开了公主殿,眼见着便出了周晓然的视线,文意回头,便看见了周晓然往这边看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只怕周晓然这个麻烦甩不掉了。
正这般想着,便看见周晓然带着一群宫女往她们这边走来,文意拽了拽李颜,示意她看向周晓然。
李颜一见,脸上的神色都不好了,李颜只看着周晓然带着些怒气的跟文意说:“什么时候来不好,这人非得这个时候来,她肯定是和我前世便是仇人。”
文意小声地说:“如今我们还是小心着点吧!别让姨母为我们操心了,我们便看看周晓然有什么事情,也许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到时候未必来不及。”然而文意心中也在懊恼周晓然的出现,这种感觉便像是糕点已经做好了,然而摆在面前吃不了。
俩人正抱怨着,周晓然已经到了文意和李颜面前,声音带着些温顺和不甘心的说:“公主和三小姐这是要去哪?姐姐能否与你们一起去?”
文意和李颜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晓然,文意看了看那个那天跟在太后身边的宫女此时正跟在周晓然身边,心中明白了几分,只怕周晓然也不是真心想要和她们在一起,是碍着太后娘娘的命令不得不过来的。
李颜看着周晓然,有些怨气的说:“周姐姐以往不是最不耐烦与我们玩吗?如今怎么过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好玩的。”
周晓然厚着脸皮继续说:“姐姐在这宫里实在是没意思,今儿三小姐和公主去哪,我便是硬跟着也要跟过去,你们可不能不带我一起。”
李颜惊讶的看着周晓然心直口快的说:“周姐姐莫不是要紧跟在我们身边了?”还是撵都撵不走的那种。
文意看了看那宫女,拽了拽李颜的袖子说:“周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也不过是玩一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周姐姐既然喜欢那便跟我们一起吧!还要周姐姐问太后娘娘的安,公主十分惦记太后娘娘。”
李颜听到文意提到了太后,明白只怕甩不掉这周晓然了,只是心里又实在是惦记着那蛐蛐,很是不甘心便这么又回到公主殿里,还要对着周晓然这张讨人厌的脸,有些生气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想了一会,李颜突然笑了带着些肆意的说:“周姐姐,不是我们不愿带你一起玩,只是周姐姐也知道,我们一起玩,最忌讳带着宫女的,那样总是玩不畅快,周姐姐若是真的想与我们一起,便只能一个人跟我们一起玩,若是不想,我们也不勉强。”若是只有周晓然一人,倒是可以一起去看蛐蛐,反正周晓然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宫里都知道她和周晓然关系不好,倒是不怕。
第十七章 蛐蛐
周晓然看了看文意和李颜,心里是十分不愿意的,她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在哪不是众星捧月的,凭什么一个宫女都不能带,她们两个人若是欺负了自己该怎么办?
这般想着,脸上不禁显现出犹豫的样子,正在这时,她身旁的宫女上前来说:“周二姑娘,太后娘娘是希望姑娘和公主的关系好的,还望二姑娘不要辜负太后娘娘的苦心。”说完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周晓然听到那宫女说话全身抖了一下,连忙笑着看着李颜和文意说:“自然是可以的,还是没有这些宫女太监随身服侍玩的爽快,你们便先下去吧!”她若是有一个办法,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太后娘娘便是周家的山,周家的佛,不管太后娘娘说什么,她身为周家的人只有服从的份。
那宫女满意的带着其他的宫女太监转身离开了。
文意看着这些宫女,又看了看站在原地满脸不情愿的周晓然叹了口气,太后娘娘硬是让周晓然跟她们一起混,还能将人赶出去怎么地,便只能忍着了。
李颜看了看周晓然,虽然不是很满意,终究也不好做的太过分,脸色不愉的威胁周晓然道:“你静悄悄的,若是害的我没有办好事情,我可不会轻饶了你,你若是不想跟着我们,便在这里站着,我也不管你,若是你跟着,便最好闭好你的嘴巴。”
周晓然看了看李颜,又看了看文意,最后看了看站在一旁佯装自己是空气的五皇子,心中十分委屈不得不死了心的说:“好,我不出声便是了。”若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被太后宫里的人看见,太后娘娘会训斥自己,所以周晓然尽管十分不情愿,也只能跟着。
李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牵着文意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假山那边走去,小蛐蛐,他们马上便到了。
走了好久,几个人终于走到了地上,文意看着李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多少人,才走到了假山靠湖水的一面一个大石头的后面,摸摸索索的掏出了两个手心大小的罐子,小心的将一个的盖子打开了一半举到了自己面前:“看看!”
文意低头,便看见一个乌黑的蛐蛐伸展着四肢,看上去非常的健康强壮,不由得心中的那点乐趣都被勾了出来:“快,把那个罐子也打开,将它们放到一个里面,肯定好玩。”
五皇子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嘴角那遮掩不住上翘的弧度,便知道这两个丫头又是找了什么新鲜玩意,他自幼失了生母,对这些玩乐没什么兴趣,便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而周晓然虽说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看着文意和李颜脸上带着的喜气,又有些心动,频频的往她们两个那边望去。
李颜察觉到周晓然的目光,扬着下巴有些不开心的说:“周晓然,你能不能别一副想要打探什么的样子,偷看别人有意思吗?有胆子你就明目张胆的过来看啊!若是有兴趣便直说,你来跟我说呀!”
周晓然听了这话,心里那些傲气和不甘心全都涌了上来:“臣女不过是因着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玩意上觉得十分的不值当,周家再不济,还不会连这些东西都没有,我又何必偷看,公主冤枉臣女还真是更有意思。”字字句句,眼神动作,周晓然都在透露一个信号,我才不稀罕呢!都是些土玩意。
李颜也不耐烦与她在口舌之争上浪费时间,已经凑到了文意边上,将两个蛐蛐放到了一个罐子里,两个人蹲在了地上,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两个蛐蛐,盼着它们两个斗了起来。
许是一个罐子不容两个蛐蛐,那两个蛐蛐初时戒备的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一只突然伸出了前肢试探性的碰了碰对方,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蓦然整个身体崛起扑到了另一个蛐蛐的上方,紧紧地抓住了另一个蛐蛐,狠狠地咬了下去。
文意和李颜两个人看得精彩,不由得发出声来;“这只是不是个傻的,人家都打到头上来了,居然还不动。”
“真是急死人了,上啊!上!”
那底下的蛐蛐仿佛是被逼的狠了,整个身体突然一动,前肢用力一配合竟然将上面的蛐蛐直接翻了下来,两个蛐蛐滚做了一团,难舍难分。
“啊!天啊!它动了,竟然是后来居上,这只也很猛啊!”
“冲啊!冲!”
李颜和文意两个人完全被两只蛐蛐带动了情绪,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手舞足蹈,十分兴奋。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原本站在远方的周晓然因着她们两个的动静而好奇,周晓然已经慢慢地靠了过来。
周晓然原本以为她们这么兴奋是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凑近一看不由得惊叫了起来:“啊!”两只大虫子。
周晓然这一声动静,将文意和李颜吓了一跳,俩人以为被人发现了,连忙慌乱地站了起来,动作之间踢飞了罐子。
那罐子里的一个蛐蛐正落在下风,颇有些无处可逃,被这一踢,受惊之下用力一跃,正好跳到了周晓然的脸上。
周晓然只觉得一个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心惊胆战的往下一瞄,便看见了正是一只大虫子,立即整个手脚都忙乱了起来,嘴里惊叫着:“啊啊啊啊!”想要把那虫子抖落下来。
那蛐蛐受惊,紧紧的拽住周晓然的脸颊,竟然将周晓然的脸颊拽出了血痕。
文意一见事情不受控制,顾不得别的连忙跑到周晓然身前,将蛐蛐拿了下来,扔在了地上,一边对李颜说道:“周姑娘这般接连尖叫,怕是要惊到了侍卫宫女,快找找另一只蛐蛐。”
说完顾不得李颜做什么,抬脚将两个罐子踢到了假山后面的湖里,毁尸灭迹,希望不被发现。
正在这时,听到声音的侍卫和宫女都赶了过来:“叩见公主殿下。”
李颜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低下头一看已经不见了两只蛐蛐,估摸着是在刚刚慌乱的时候逃走了,李颜抬头恶狠狠的看了周晓然一眼,心中十分生气,若不是这个周晓然大呼小叫,怎么会变成这样:“平身。”
周晓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虫子,又看到了这么多侍卫宫女,只觉得劫后余生,带着哭腔说:“这里,这里有大虫子,特别大!”
第十八章 威胁
“虫子?公主殿下您有没有事?”宫女侍卫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脸色有些不好的关切的看着李颜,若是公主殿下被虫子吓到,他们这些人难免会受到责罚。
李颜脸色很是不好的看着正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周晓然,她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蛐蛐的事情是不能够传出去的,不由得心头火起,几步走到了周晓然的面前:“周晓然,你不许哭。”
周晓然被李颜的声音吓的愣在了那里,只觉得心里满是委屈,她被那只大虫子吓的整个人都不好,可是李颜的意思明显是在嫌弃自己,不由心里更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完全忘记了以前最为在乎的面子威风嚎啕大哭起来。
李颜看着周晓然哭成这个样子,只觉得前途一片昏暗,母妃一定会罚自己,回头看着那些还在叽叽喳喳的宫女只觉得心烦:“哪里有什么虫子,你们不要听周姑娘胡说,我们几个都在这里,怎么就周姑娘被虫子吓到了,本公主一个虫子都没有看见。”
底下的宫女侍卫发现公主没事,又听见公主这么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再不敢交头接耳。
而周晓然心里正委屈着呢!听到李颜根本不想承认,索性顾不上太后娘娘交待给自己的话,一边抽噎着一边说:“明明……就是……”话才说到一半,文意便凑到了周晓然的面前,小声在周晓然耳边说:“周姐姐,你难道忘记了太后对你的叮嘱吗?”
周晓然被文意的话打了岔,愣在那里半晌,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说,就听见文意继续小声的说:“周姑娘要和太后娘娘和这些侍卫宫女说什么呢?说是我和公主玩虫子,故意吓你,可是这里只有我们几个,现在哪里来的虫子,周姑娘的话只会被人当成谎话,太后娘娘会不会生气周姑娘不仅办不好事情,还一次次生事呢?”
周晓然脸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知道文意说的有道理,她身旁一个宫女都没有带,又有谁能够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文意看见周晓然安静了下来,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事若是真的闹大,自己和公主都会挨罚,毕竟再是毁掉证据,到底也是能够查出来的,况且周晓然的脸伤了,这事总归是不好办了。
文意看了看脸色不好的李颜,叹了口气,又默默地挪到了李颜身旁小声说:“公主,别忘了咱们到底是不符合规矩的,如今还是想方设法将这件事遮过去才是,公主,先让这些人下去吧!”
李颜知道文意说的有道理,又回头看了看扫把星周晓然,知道还不能将这人直接丢在这里,毕竟是伤了脸,声音有些阴恻恻的说:“你们都下去吧!周晓然,我们回公主殿。”
周晓然听到李颜冷酷的声音,心里的委屈更多了,眼见着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周姑娘,原这件事是公主期待了好久的,偏周姑娘出声惊了那两个小家伙,玩没完成,公主年纪还小,难免会有些脾气,周姑娘不要介意。”时时刻刻留意着周晓然和李颜的文意连忙为李颜的行为解释,就害怕这个周晓然一言不合又哭了起来,总归是不好看的。
好不容易到了公主殿,文意只觉得心累,想着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搅了斗蛐蛐的兴致,只怕还要接受惩罚,也无暇顾及心中无限委屈的周晓然,只跟公主殿里的掌事嬷嬷说:“嬷嬷,您拿点上好的药膏来,周姑娘的脸伤了,终归是女儿家,要精心的养着,若是留了疤便不美了。”说完文意便坐在那里,是一动都不想动。
五皇子李淮看了一路的热闹,看着性格各异的三个小姑娘,心中只觉得暗暗地好笑,又有些笑三个小姑娘的天真,这宫中人人都长着一个七窍玲珑心,哪里是遮遮掩掩就能瞒过去的。
李颜也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在心里还在哀悼着自己的蛐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几个人便这么默默地坐了好一会,人人都沉默着各想各的心事,直到外面渐渐的黑了下来。
五皇子李淮和周晓然方告辞离开。
李颜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离开,方看着文意一脸愤怒哀伤的说;“文意姐姐,真是可惜了那两个蛐蛐,长得那般好看还勇猛,如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文意也有些恹恹地说:“岂止是那两个蛐蛐,这事肯定瞒不过姨母,估摸着明儿我们两个都会被罚。”
“唉!”两个小姑娘面对面的坐着,唉声叹气的看着对方,也没什么心思用晚膳了,一反往日的活泼。
“呦!谁惹你们两个生气了?”突然帘子掀开,太子走了进来,看着两个没精打采的小姑娘笑着说。
李颜看了看太子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
文意看了看太子同样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
太子见状不由得乐了,看着两个姑娘说:“你们今儿心情若是真的不好,我这里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不要听?”
李颜看了看太子;“什么喜事?皇兄不要再拿我和文意姐姐开玩笑了。”
太子笑了笑说:“你们两个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那我可就不说了,真是可惜啊!那个宋清辙……”
“宋清辙怎么了?”李颜一听到宋清辙的名字,立即顾不上那两个蛐蛐了,这家伙可是辱骂了文意姐姐:“他可是倒霉了?快说出来让我们两个开心一下,皇兄你最好了。”
太子笑了笑,不再卖关子说道;“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孤自然不能轻易的饶了他,孤趁着散朝的时候悄悄地告诉了左相,左相听了,简直火冒三丈,直称逆子,说是要好好教训教训逆子,然后再绑了他来给文意道歉。”
李颜一听眼睛更亮了,看着太子说;“皇兄,然后呢?左相是怎么罚宋清辙的?”
太子笑着看向文意说:“听说那宋清辙被打的已经下不来床了,也算是给文意妹妹出了口气,只是这件事不好外传,倒是便宜了这小子,改天他来给文意妹妹道歉,妹妹可不要轻易原谅他。”
文意听了那宋清辙的惩罚,心里原有的点不自在便没了,原本便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如今既然已经受了惩罚,自然抛在了脑后,只是忧心明儿若是皇贵妃问起蛐蛐的事该怎么办?
第十九章 认错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文意和李颜早早地就起了床,带着心虚去给皇贵妃请安。
才走到殿外,便碰见了蔷薇:“公主殿下和三小姐今儿起的好早,真是巧,昨儿皇贵妃娘娘得了一个新鲜的玩意,说是要拿给公主和三小姐看呢,便碰上了。”
李颜一听自己的母妃不仅没有生气还要给自己看东西,立即向文意眨了眨眼睛:都怪你大惊小怪,母妃都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放心吧!就周晓然昨天吓成那个样子,哪里敢告状。
文意笑了一下,心放下了大半,姨母不知道就好。只是那蛐蛐实在是好玩极了,斗起来的时候张牙舞爪的格外有意思,改天自己一定要养几只,只是要偷偷地养,一定不能被人发现,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两个人笑嘻嘻的跟着蔷薇到了皇贵妃的殿里,一进殿,便看见皇贵妃神神秘秘的捧着个大的罐子,看见文意和李颜到了,脸上绽放出笑容;“你们两个丫头来了,快过来,母妃得了好玩的玩意,你们看看,一定会喜欢。”
李颜听到自己母妃的话,连忙蹦蹦跳跳的便到了皇贵妃的身边,看着皇贵妃手中的罐子,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啊!这个……这个不是……”
文意一见李颜的反应,只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连忙凑了过去,便看见那两个昨天跑掉的蛐蛐,正窝在大罐子里,各占了一个角落。
皇贵妃似乎没看见文意和李颜的反应笑嘻嘻的说:“这个不是什么?”
文意心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站在皇贵妃面前低下头没有说话,李颜也蔫了,同样站在文意旁边,没有声响。
皇贵妃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我听说昨儿便是这两个东西将周姑娘吓得哭了好几次,连脸都划破了,这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只可惜闯了祸。”
李颜最是沉不住气,一听见母妃这么说,皱着眉头说:“母妃,都怪那个周晓然太胆小了,本来我们玩的好好的。”
皇贵妃声音带着些怒气的说道;“颜儿,那周姑娘的脸都伤了,小姑娘害怕虫子有什么不对吗?你们在宫里玩这些东西,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瞒着些人就是了,只是母妃实在是伤心你的态度。虽然你与周姑娘的关系不睦,但是你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不对吗?”
李颜被母妃责骂,心里只觉得既懊恼,又有些委屈,小脑袋都要点到了地上,别提多羞愧了。
文意也颇为难受,她与周晓然平日里虽是一直都不好的,只是这件事确实是自己跟公主做的不对,伤了人家的脸,过后还恐吓人家不准说出去,做的实在是过分了。
“姨母,公主……公主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喜欢玩闹,失了蛐蛐害怕之下才做出来那样的行为,她知错了,我也知错了。”文意低声说。
皇贵妃声音严肃的继续说;“颜儿,还有意儿,本宫知道你们两个是好孩子,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是无意的,但是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做了错事,便必须要承担责任,不能怀着侥幸心理,你们想想,若是昨天受伤的不是周姑娘,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你们怎么想?”
李颜原本还有些委屈,听了皇贵妃的话,一想到自己或者是文意姐姐受了伤,那必然是着急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蛐蛐,害怕被人发现,只怕早就自责的不得了:“母妃,这自然是不一样,我们知道错了,这就去向周晓然道歉,只是母妃,我一会一直偏心文意姐姐的。”
皇贵妃听了这话笑了:“颜儿,母妃不是让你把周姑娘还有其他的人都放在一个位置上,人心啊!一向是偏的,母妃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因为讨厌周晓然,便把自己慢慢改变成你讨厌的人,这就太不值得了。”
文意听了这话,心里恍然大悟,拽着李颜的手认真的说:“姨母,我们这就去找周晓然道歉。”文意因着周晓然时时刻刻总是要踩着自己,心中难免是不开心的,也不是没想过用些小伎俩收拾收拾周晓然,听了皇贵妃的话,她突然觉得不值得了。
皇贵妃看着两个小姑娘都明白了的样子,笑了笑说:“这两个蛐蛐犯下了错误,是不能够给你们了,只是它们两个还真是挺好玩的,本宫就做主养在宫里了,若是你们两个喜欢,可以时时过来瞧瞧。”
文意和李颜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两个小姑娘一扫刚刚的难过情绪,都黏到了皇贵妃的身边。
在皇贵妃那腻歪了好半晌,文意和李颜才出了殿,往太后娘娘的宫里走去,如今周晓然住在太后的偏殿里,她们去给周晓然道歉,难免要见太后娘娘,两个小姑娘都不免有些忐忑。
谁知两个人到了太后娘娘宫外,便看见那个昨天跟着周晓然的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已经等在了那里:“兮儿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三小姐,太后娘娘刚刚吩咐了下来,公主与三小姐不用进去觐见了,直接去偏殿寻周二小姐玩就是了。”
文意和李颜立马松了口气,还好太后没有因着周晓然的事情责怪她们。
文意松了一口气,跟在兮儿的后面走着。
倒是李颜似乎是因着要道歉有些不自在,有些不自然的与兮儿搭话;“兮儿,你如今是不侍奉太后娘娘,跟着周姑娘了吗?”
兮儿福了福身子;“兮儿谢公主殿下关心,太后娘娘将奴婢暂时派去照顾周二小姐,等到二小姐出了宫,奴婢还是要回到太后娘娘身前的。”
“哦哦!周姑娘心情可好些了,脸上的伤可还疼?”李颜有些心虚的问道。
“周二小姐昨儿回来哭了好一会,最后累睡着了,脸上的伤倒是没有恶化,已经在慢慢好转了。”兮儿恭敬的回答道。
李颜皱眉看了看文意:周晓然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改天在过来道歉吧!这不好解决啊!
文意本来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听了皇贵妃刚刚说的话,回瞪了过去:不行,必须今天去,别想拖。
两个人便这么眼神交流着拉锯着,没过一会,就听到兮儿开口:“公主,三小姐,到了。”
第二十章 道歉
粉红的蕾丝纱布布满了殿里,浅浅的粉红色的纱帘一层层遮盖在殿中,两个宫女低头站在宫殿门口,文意看着身旁脸色红窘的公主,抬高声音温和的说:“周姑娘,周姑娘,你可在殿里,我与公主来寻你玩了。”
等了好半晌,殿里依旧静悄悄的,李颜有些耐不住性子,看着文意说:“意儿,她既然不在殿里,我们便回去吧!”
跟在文意和李颜身后的宫女兮儿见状连忙出声说:“公主,您别见怪,周二姑娘便是有些小姑娘的任性,这会许是等着公主进去呢!”
低头的小宫女也低声说:“公主殿下,姑娘没有外出,现在正在殿里,姑娘许是害羞了。”
文意看了看身旁的李颜,拽着她的手说:“你若是今儿不来,总会有下次的,我们还是进去吧!”
两个人牵手绕进层层的纱帘,便看见香闺软塌上正用被子包裹着一个东西。
两人互相对视着,便默契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李颜看着那被子笑着说:“不过是浅浅的一点伤口,某些人便羞得见不得人了,还真是小气鬼。”
文意笑了笑说:“哪里是小气鬼了,周姑娘最是端庄大度的,我一直便羡慕周姐姐的大度,不过是一点小伤,姐姐才不会放在心上,做那些小人行径,竟然连理都不理我们。”
正说着,床上的被子突然掀开,文意和李颜回头,便看见周晓然红着脸带着怒气头发散乱的坐在床上:“你们两个促狭鬼,谁小气了,怎么能说是小伤呢!万一,万一真的留了疤……”正说着,红肿的眼睛流了两滴眼泪下来。
文意见状连忙说:“怎么会留疤呢!我瞧着伤口已经浅了许多,姐姐花容月貌的怎么会损了半分,姐姐不必忧心。”说完诚挚的看着周晓然福了福身子说:“周姑娘,实在是抱歉,那日里我们不该那般对你,是我的错,从这之后我再也不会那般对你,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李颜看了看文意,又看了看周晓然头发散乱的样子,别别扭扭的也站起来说:“那日确实是本宫错了。”
周晓然眼里微微有些湿意,神色窘迫的回头语气里带着些不以为意说:“我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们以为我在伤心难过吗?我……我只不过是因着这几天乏了,多睡一会罢了,你们打扰了别人的睡眠不知道吗?”
文意看着周晓然这个样子笑了笑,像是在家里哄二姐姐一样顺口哄道:“周姑娘自然不是那样的人,是我们的不是,贸然进来说些有的没的,扰了你休息。”
李颜看着周晓然那个样子,有些气不过的说:“你还不就是装腔作势,我其实没想着你会受伤,下次就不能自己小心些,做这个样子还真是……”
周晓然回头有些气愤的看着李颜说:“公主说的对,是臣女惹得公主不快,臣女毕竟没有公主身份高贵,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文意姐姐,你看,我就说她,哪里能够跟我们好好相处。我们便是抱了十分的心意过来,也换不得她的一点真心,她惯是这样,我们回去吧!我瞧着她这般有底气,定然也是没什么大事的。”李颜炮仗一样的脾气,是一点都忍不住的,当下气愤的说道。
周晓然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看着李颜:“你这个样子叫做拿了十分的心意过来,公主殿下,臣女何德何能让公主跑这一趟,倒是让我这心里更加难过几分,门在那里,公主还是请回吧!这样的心意不要也罢。”
文意一看李颜和周晓然又怼上了,不禁提了一口气,都是家里千宠万娇的小姑娘,都是有脾气的。伸手拽了拽李颜的袖子,又回头看着周晓然说:“周姑娘了解公主的性子的,她一向是嘴里不饶人。若是真的没那个心意,只怕都不会登上这个门。”
李颜听了文意的话,大觉失了面子,回头羞红了脸着急的一边捂住文意的嘴一边说:“文意姐姐是跟着谁学的这般坏了,我哪里有……被你这个小嘴一说,倒像是我是什么善人似的,我可是个威严的公主。”
周晓然回头看见李颜和文意这个样子,心里涌出一点羡慕,她常常被接到皇宫里,连个玩伴都没有,又因着太后娘娘的关系,和公主尚文意经常作对,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嚼着舌头,想到如今太后松了口,让自己和公主与文意打好关系,心里的那些戒备一下子松了下来,没留神之下笑出了声来。
李颜看见周晓然笑了,恼的瞪了一下文意,放下了手。
文意也没了刚进来的窘迫,走到了周晓然身边,笑着一边帮周晓然拢着头发一边说:“周姐姐平常最是爱面子的,如今是连头发都没拢,可见我们是真的伤了姐姐的心了,姐姐既然对我们没坏心,我们便不该做了那样的行径,过去的事情便全当不计较了。我给姐姐束发,让姐姐变成往日漂亮的模样。”
周晓然的身后是太后是周家,若是真的能够冰释前嫌,是一桩大好事,况且周晓然虽然心里有些算计,但是到底是个被宠坏的,和自己的二姐姐倒是有些相像,虽说有时候有些小坏,也确实任性坏脾气,但是大的坏事是做不出来的。
周晓然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因着你们,我一时……便忘记了拢发,我可是现在特别难看。”一边说着有些慌乱的想要起身,去看看自己的样子,手往铜镜那边伸去。
李颜看着周晓然这样的蠢样子,便觉得当初自己跟个这样的人计较不过去,真的是蠢了,说着李颜便凑了过去,翻了个白眼,伸手打掉了周晓然的手:“看什么看,你还是别看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准会被别人当做疯子,你怎么能活成这样……好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以后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吧!别总是摆着那个受气的样子,我们又没有苛待你,我看着你那个样子便生气。”
周晓然气鼓鼓的看着李颜,听了半晌愣了一会,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惊得李颜和文意全都惊讶的看着周晓然,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姑娘不是被她们两个给气疯了吧!
第二十一章 和好
周晓然看见她们两个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们两个都比我小了那么多,我跟你们置什么气,不过还不是因着这宫里身份平辈能说上话的人也就是你们了,却偏偏你们瞧不起我,我这怎么找也没找到自己是怎么不好了,所以看见你们就生气,如今瞧着公主也不过是小孩子性子。”
李颜看着周晓然笑了说:“公主怎么了,公主就不能小孩子脾气了,这在外面不得不端着个公主架子,不能丢了父皇母后的脸面,在自己宫里还不许我发发脾气任任性了,我又不伤害别人,有毛病?”
文意连忙说:“没毛病?就是这么说呀!我们也不是画上书上随时随地都端庄严肃的不得了的才女,谁还没点小脾气了。”
周晓然抬头看着文意认真的说:“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了,总是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值当,尚文意,你知道我平日里为什么总是针对你,好好的一个名门贵女,在整个京城里谁不是都矮着你一头,偏你还做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像是谁苛待了你的样子,我想想便觉得生气,还因着贵妃娘娘的关系,我平日里没少欺负你,这我认。”
说着周晓然站了起来看着文意说:“实在是对不住你了,尚文意,可是若是回到过去我还是这么做。”
李颜听到周晓然说文意,立马不乐意了:“周姑娘,便你平日里做那个眼高于顶的样子,那便是好的,我瞧着也是很不顺眼的,文意怎么了,什么叫做装的。文意姐姐身体不好,从娘胎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没了,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养着,她成日里被拘着,自然性格腼腆,胆小了些。”
周晓然惊讶的看着文意,她只是听闻文意身体不好,可是一直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外面那些闺秀常用的引人注目的把戏,没想居然还有这些事。
李颜看见周晓然惊讶,继续说:“你又知道什么?便在这里瞎说,文意姐姐哪有你活的舒心,便是出个院子都是不许的,她又最是心善,有个什么事情也是不说的,若不是因着这个,你平日里欺负文意姐姐,文意姐姐不说,你还能这般快活。”
文意按了按李颜,有些无奈的说:“我哪里有她说的那样可怜,不过是身子弱了一些,我又岂会是一个没性子的,不过是因着家里的关系,在外面必须端着个什么事都不计较和善宽容的架子,受了委屈虽然伤心,但是却也得忍了,否则不知道外面会多少人说公主她们的娘家人嚣张跋扈了。”文意不愿说的太深,但是也稍微解释了几句。
她摆出那个样子来,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因着看母亲在府里为难,那府里一个得宠的姨娘,一个什么都不管的父亲,祖母虽然宠着她,她却实在不想让母亲在因着自己的事情为难了,为了她的这条性命,母亲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周晓然一下子便懂了,她若是不撑着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外人便认为她们周家不行了,便会肆意的欺负到头上来,毕竟周家的男子都是没什么能力的,只靠着太后娘娘,她的态度表示周家现在还是有分量的,她周晓然依旧是这京城里最金贵的贵女。
这时再看文意,也生不出什么厌烦的心思,反而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我们家里什么样你是知道的,我若是再是个性子软的,这日子便不能过了,文意,你只怕就是个喜欢安静的性子,却偏要说些有的没的。我瞧着我们不如烫一壶热酒,便在这宫里喝一杯如何?你们似乎还没有在我这里做过客。”
李颜看着周围那些粉色的纱帘,脸色无奈的说:“我今儿便应了,若是平日里,让我在这周围一片粉色的情况下喝酒,我是一点都喝不下去的,周晓然,你这心里也太缺少爱了。”
周晓然瞪了李颜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转头出去交待宫女烫酒去了。
文意暗暗地戳了戳李颜:“公主,你还是一个心软的,不是最讨厌粉色吗?”
李颜回头看了看文意无奈的说:“我只不过是瞧着也是一个可怜的。”
文意认真的看了看李颜,突然想了想说:“公主,周姑娘可是喜欢太子殿下的,你可要想好了,与她交好,可别因为殿下的关系到时候再跟她闹翻了,那便是还不如我们一开始便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颜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皇兄的婚事与我的关系不大,若是她真的有那本事,我也赞成,若是她没有那个本事,我也不会帮她,我皇兄那里,我是不管的。”
文意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她知道姨母他们待她全心全意,她没什么本事,在公主身边的时候,能帮着她多想一点便多想一点。
正说着,周晓然走了进来,兮儿端着酒站在后面笑了笑说:“奴婢谢过公主和三小姐,姑娘如今算是心情大好了,这还要多谢公主和三小姐,这样太后那里也会放心了,奴婢把酒放在这里,便下去了。”
说着兮儿放下酒走了出去。
周晓然坐了下来,一边倒酒一边说:“咱们这喝酒也没什么名头,只是毕竟都是女子也不宜喝太多,先敬我们冰释前嫌,从此以后便是姐妹了。”
文意和李颜笑了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了酒,几个人便闲话家常,不知怎的,李颜便提到了刚刚的兮儿,看着周晓然说:“那兮儿看着在这宫里像是个管事的,她怎么样?”
周晓然苦笑着说:“还能怎么样?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说白了自己虽然姓周,但是也不过是周家的一枚棋子罢了,太后娘娘待自己好,也是因着自己姓周的缘故。
李颜一听便默默地不再提了,谁还没点说不得的委屈呢!甭管是皇亲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是要受委屈的。
待到散了,文意和李颜出了殿,慢慢的走着,李颜一直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身不由己。”
文意愣了一下,看着李颜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都是身不由己的,不管是她们谁,都是。
第二十二章 糖人
御花园中有一个亭子,朱红的柱子支撑着精美雕刻的屋脊,亭子外正环绕着湖水,一条小径栽满了鲜花通到岸上,这般的时节,花都凋谢了,原本最适宜赏花的亭子,如今格外凄清,总是不见一个人影,偏今儿亭子里格外的热闹。
文意和李颜正拄着下巴坐在亭子里对看着,手指颇为无聊的敲着桌面,李淮也坐在亭子里,手里正拿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而周晓然正在宫女的指导之下小心翼翼的绣着花,一时亭子里虽然都是人,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文意和李颜是无奈的,她们两个自己玩向来没什么禁忌和顾虑,怎么开心怎么来,如今李淮和周晓然天天跟在她们身边,她们顾忌着这两个人,反而不好开心的玩了,事事处处都是顾忌了。
“你们几个都在这呢?倒是巧了。”他们正闲着不知寻个什么有意思的玩意,便看见太子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来了。
李颜见状一下子顾不得其他人了,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皇兄,你今日有空了?不用处理那些大事了?”
太子听了一下子笑了出来;“怎么?颜儿,你这是不知道玩什么了?才想起皇兄来的?”
李颜的心思被戳破,有些讷讷的说:“皇兄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嘲笑颜儿了,皇兄手中拿的是什么?快给颜儿看看。”
“便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定然是被闷得不知道做什么了,我出宫时正好碰见一个手艺特别精湛的糖人师傅,便让他给吹了几个动物的糖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有小兔子,小老虎……”太子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将手里拿的盒子打开来,便看见几个精致的糖人躺在里面,那糖人师傅的手艺实在是精湛,几个小动物憨态可掬的躺在那里,让人见了便想开心的笑一笑。
李颜见了一门心思把什么都忘了,将那个正在卧着的兔子糖人拿了出来,一边看着一边高兴的说着:“这师傅的手艺真是太好了,若不是我知道这是糖人,远远地瞧过去,若是这糖人再大些,便跟真的兔子一样一样。”
那边周晓然听了这话也放下了手里绣着的东西,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便被那个伸出了爪子不知道在抓什么的老虎糖人给吸引了,小心翼翼的一边拿着糖人一边说:“可不是?我也没见过这般传神的糖人。”这小老虎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一样,明明是很凶猛的野兽,被糖人师傅这么一做,瞧着却是有些萌了。
文意见状也提起了几分精神,刚想凑过去,便看见太子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文意无奈的看了看正玩得开心的李颜和周晓然,默默地走到了太子身边,跟太子走出了亭子,直到走到亭子里的人听不到声音的地方,太子才停了下来。
文意一脸好奇的看着太子:“太子哥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找文意?”
太子看着文意带着几分不愿的说:“左相的儿子宋清辙今儿来了宫里,缠了我许久,说是那日心情不好,对你说了很是不礼貌的话,今天想要见一见你,跟你道个歉,我实在是被他纠缠的受不了,只得来寻你了。”
文意见状愣了一下,把那件早就抛到脑后的事情想了起来,笑了一下说:“太子哥哥,没关系的,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太子哥哥不用担心我会难过,我这就随太子哥哥过去,见那宋清辙一面,了结了这件事。”宋清辙啊!原本就是与她没有交集的一个人,她又何必生气呢!
太子皱了皱眉,没有走认真的说:“我不是叫你过去原谅他的,那个混小子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你可不能轻易的原谅他,将事情揭过去,非得让他吃点教训才是,意儿不用顾忌我,我怎么也是太子,大不了再也不见他便是了。”
文意看着太子想要给自己出头的样子,只觉得这宋清辙虽然冒犯了自己,但是也不是全然都是坏处的,最起码她发现了很多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文意想到这里,笑了笑说:“太子哥哥,我没关系的,有你们这般待我好,我很开心。他是外人,本便不值当我们为他如此忧心。”
太子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对,他是外人。”
文意跟着太子走过了有些冷清的御花园,到了太子殿里,刚到殿前,便看见太子身边的掌事宫女乔语手中拿着披风站在那里,看见太子和文意脸上才浮出了笑容,三步两步的走到了他们面前:“殿下,如今天气有些冷,下次再出门千万记着披着披风,不要得了风寒。”
乔语又看了看文意带着笑容说:“姑娘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来太子殿了,我这便吩咐人去御花园取些好吃的点心,姑娘可要多待一些时间。”外人都在猜测太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娶太子妃,连个侍寝宫女都没有,只有乔语心中明白,太子只怕是在等着文意姑娘长得再大点,瞧着太子待文意姑娘的样子,乔语心里明白,这文意姑娘未来只怕是这太子殿中的女主人,乔语对太子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又喜欢文意,每次看到文意都十分欢喜,只觉得有了文意姑娘,自己的主子也能开心一些。
文意见状,一下来了精神:“好啊!那就麻烦乔语姐姐了。”
接着一行人便进了太子殿里,殿里全是些清冷的颜色,瞧着过于冷了,布满了青色的蓝色的装饰垫子,文意看了看,虽然每次来都这个样子,但是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太子哥哥,这宫里还是有些冷清了,一会让乔语姐姐去内务府拿几个大红面子的椅子来,瞧着也有些暖色。”
太子回头心中一暖:“意儿想要怎么装饰便怎么装饰,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一向是不怎么上心的。”
文意无奈的看着太子说:“你这宫里便是缺了个女主人,有了女主人才热闹些。”
太子闻言直直的看着文意说:“这宫里还真是缺一个女主人。”他看着文意长大,从小便宠着她,事事都想着她,待到现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将这个女孩放在了心里,心中日日夜夜的筹划着能够将她明正言顺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却还是不敢将心意说出口,害怕把她吓到。
第二十三章 小偷
文意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太子的心意,反而有些焦急的看着太子说:“太子哥哥,那宋清辙在哪里,我去见一见他,好回到公主那里,若是长时间看不见我,公主该担心了。”
太子无奈嘴里有一丝苦意的看着文意说:“没关系的,我留了太监一会儿会告诉颜儿,宋清辙在我书房的内室里,我们让他多等一会,省着他以后再这般轻狂。”意儿一点都不明白他的心意,还是再等她长大一点再跟她说好了,太子暗暗的想着,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文意。
文意听了这话,颇为无奈的说:“太子哥哥,我们还是早点过去吧!一会天便晚了。”文意心中只觉得好笑,原来一向非常严肃的太子也有这样无赖的一面。
“好吧!”太子有些无奈的说,一边向着书房走去,他的事情太多太忙,很少能够有时间仔细的看看文意,今天之后,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这般想着太子拿出了怀里的盒子塞给文意:“我们这般先走了,看你喜欢那些糖人,等到回去了,必然是什么都没有了,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个,你看看喜不喜欢。”太子明明是特意单独给文意准备的糖人,却找着这样的借口给她。
文意一脸惊喜的看着那个小盒子,轻轻地打开,便看见里面躺着一个自己的缩小版,非常的精致,文意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这般好看:“太子哥哥,这真是……我原本还以为再也看不见那些糖人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太子哥哥不愧是大哥哥,非常的温暖和令人尊敬。文意心里暗暗地想着。
太子看见文意喜欢糖人,心里只觉得拿着画了很久的画像,让糖人师傅不断地做糖人,还有被乔语说很傻……这些都值了,因为她喜欢。
这般说着话,便已经到了书房,太子带着文意走到了书房,打开了书房连着的内室,文意便看见宋清辙一脸懒散的正整个人窝在椅子里,看见文意和太子,脸上有些窘迫的站了起来,衣服还有些凌乱的散在椅子上。
太子狠狠地瞪了宋清辙一眼,然后看着文意说;“意儿你在这里待一会,有什么不对就叫我,我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文意点点头,看着太子将门关上,这才回头细细的打量这个宋清辙,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依稀可以感觉到比上次见到瘦了好多,应该是被父亲打了之后,养伤清减了许多。
宋清辙这时也在偷偷地打量着文意,他上次来宫里原本便被太子说教了很长时间,所以宋清辙便有些烦躁,正不巧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官对着自己话里带着勾引和殷勤,那倾慕的语气是遮掩不住的,原本宋清辙还非常礼貌,只是那女子实在是……
这般想着宋清辙便偷偷地看了看文意,这姑娘看上去便不是普通官宦家的女儿,怎么自己当时就那般的粗心的,竟然以为她是那些想要偶遇自己然后嫁给自己的孟浪女子,看着文意小小的一团,文静的站在那里,宋清辙自我安慰道,也许就是这姑娘看着实在太好欺负了,自己才没有控制住脾气。
“尚姑娘,在下宋清辙见过姑娘。”宋清辙先行了个礼说。
文意看了看宋清辙皱着眉头说:“哪敢值得公子称一声姑娘,上次公子的话文意还犹在耳边,不敢得公子这般。”她还没有必要对着一个看轻自己的人温声细语。
宋清辙看见文意是真的生气了,脸上也有了些恼意,他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一贯他是骄傲自负的人,能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话已是非常不易,在这书房里又是等了许久,已经有些不耐,又想着虽然文意看上去很无害,但是还不是迷得太子对她团团转,可见也不是善良的女子。
“姑娘说笑了,谁人不知道姑娘是太子殿下和皇贵妃娘娘心尖尖上的人,草民是不知道姑娘的身份,若是得知姑娘是尚家二小姐,便是给我几个胆子草民都是不敢的,草民可是还是很珍惜脖子上的脑袋。”宋清辙语气里带着些不满说道。
文意惊讶的看着宋清辙,只觉得这人实在是讨厌,明明是他说要跟自己道歉,见了自己的面,却夹枪带棒的这般说话,这讽刺的意味,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文意看了看宋清辙,索性也不掩饰自己的性子,原本想给他的面子也不给了:“公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公子要解释那天的事情,我才过来,既然公子并非真心,若是因着左相的原因不得不站在这里,那还是免了吧!反正现在歉也道了,我们还是散了吧!”这人就是有病,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正说着文意便想要出去,刚开了门的一个小缝,余光便看见书房内依稀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脸色一僵,文意便紧紧地拽住了门,没有继续开,仔细的向外看去,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不好。
宋清辙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文意道歉,没想到自己一时有些冲动将事情办砸了,他虽然素来不被规矩束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看见文意要离开,立马跟了上去,一边想要拽住文意的衣服一边说:“尚小姐,我……”
文意看到宋清辙的动作,又看着书房内身着太监衣服鬼鬼祟祟的人,来不及解释,一时胆子变大,紧紧地捂住了宋清辙的嘴,手指指着门缝示意宋清辙看。
宋清辙只觉得嘴被一个带着个香气的小手捂住,正要动作,便顺着文意的手看见了那个太监的样子,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文意紧紧地盯着那个人影,看到那个人就要拿到太子的印章,着急了,顾不得宋清辙便要出去制止。
宋清辙看着文意的动作,只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呢!一把捞住了文意的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再等一等,等到那人拿到手里,你在后面,我出去将那人擒住,人赃并获。”
文意感受到宋清辙的动作气的脸都红了,心里不断地骂着流氓流氓,然而听到宋清辙的话,又知道宋清辙是真的想要抓住外面的人,为了大局着想,文意只得咬牙切齿的忍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受伤
文意强做镇定把隐隐传入自己鼻尖的另一个人的气息过滤掉,努力忘记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的羞恼,整个人拼命地想要冷静下来,一边不错眼的看向了书房内。
这小贼穿着太监的衣服看着虽然是小心翼翼的翻弄着书房里的东西,但是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和不在意,整个人透着一股别扭,文意隐隐的感觉到危险,又看到那小贼好像翻到了什么东西,准备将那东西拿走,紧紧地盯着那小贼的动作,文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那好像是太子哥哥的私印。
私印能作什么?那东西拿出去代表着的是太子哥哥的身份,这小贼如此这般做,想必是不怀好意,只怕太子哥哥要有危险。只是太子哥哥刚刚明明是说要在书房里的,如今怎么瞧不见身影,况且这书房里也太静了些……
文意正想着,那小贼已经拿了私印,鬼鬼祟祟的准备出书房,文意身后原本紧紧的禁锢着她不让她动的宋清辙,却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如离弦的箭扑了出去。
文意看着宋清辙的身影,眉头紧紧地皱着,手指拽向宋清辙,不及掩饰的出声:“小心有诈!”太子哥哥一定是被这幕后的人使诈调走的,这幕后的人显然非常了解宫里,不知使了什么诡计,竟然令这书房无人看守,连个来查看的奴婢都没有,这小贼只怕也没有想象那般简单。
可是文意终究晚了一步,宋清辙已经冲了出去,整个人都扑向了那个小贼,那小贼显然没有料到会横冲出一个人来,但是身体非常轻盈,身子一歪脚步一错,在电光火石之间避过了宋清辙的偷袭,并且整个人化守为攻,手指握拳向宋清辙的腹部打去。
宋清辙没想到这小贼竟然有如此本事,他全力一击并且是偷袭的方式都没有伤到那小贼一丝,转身小贼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宋清辙避无可避,只得等着这躲无可躲的一拳。
文意看得着急,脸色煞白,却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深知刚刚自己出声只怕已经被那小贼发现,如今自己必须要想办法避开那个小贼,否则那小贼为了尽快脱身,又听到自己这个女子声音,必然会想法子要挟住她,这般想着,却实在避无可避,眼见着宋清辙中了一拳,身影已经有些摇晃,更为着急。
而这边宋清辙虽然中了一拳,但是宋清辙从小习武,还是有一些底子的,虽然武功不及那小贼,却是拼着整个性命将那小贼绊在了书房内。那小贼急于脱身,却处处被宋清辙的打法所限,他又不好闹出人命,到时便不好交代,一时有些急了。
那小贼一急,原本完全压制着宋清辙的打法,居然露出了破绽,宋清辙自来是天之骄子,性格又是豪放不羁,被一个小贼压着打了这么一会,还吃了许多苦头,不由心里全是怒气,自然不肯放过让这小贼吃苦头的机会,手指化为掌,狠狠的打向了小贼的胸口。
小贼有些恍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向一旁躲避,但是到底是被宋清辙的掌心打中了左胸,却不想歪打正着,宋清辙手指不小心将那小贼刚刚藏在怀里的私印勾了出来甩到了一边。
小贼发现私印落在了地上,顿时眼睛都红了,原本不出声准备逃走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一边试图将私印重新捡起来一边说:“公子这般阻碍我倒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与公子是什么关系,竟然值得公子如此拼命为太子,小子知道武功远不及我,还是放我离去为好,否则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一边说着那小贼动手越发狠了起来,宋清辙接连被打中几下,只默默地任由那小贼辱骂,只求拖住那小贼,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文意看着打斗越来越激烈,知道这般下去只怕他们两个不仅阻止不了这小贼,只怕都要受了伤去,便顾不得什么了,索性心里一横,将门打开,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抢在小贼前面将那私印抱在手里,一边不要命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快救命啊!”
文意这么一喊将马上就要摆脱宋清辙拿到私印的小贼吓了一跳,想起了那个刚刚出声的女子,抬头看向了文意,声音带着狠辣,口吻很是轻佻的说:“呦!二位真是快活,居然在这太子殿下的书房里私会起来,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如此不知廉耻,瞧着还挺嫩,公子的艳福不浅啊!这太子殿下也真是龌龊,做了这不耻的勾当,真是……”
文意脸色煞白的听着那小贼侮辱自己,也顾不上生气,只想着怎么保住太子的私印,看向手中的私印,迟迟得不到救援,心中生出无限的勇气,拔下头上的珠钗,狠狠地划向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抹到了私印上面,又狠狠地举起私印,用最大的力气将私印摔到了地上。
“砰!”一声私印摔碎了一个角。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令宋清辙和小贼来不及反应,那小贼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宋清辙的攻击,整个人都往文意这边奔了过来,却终究是没有赶上。
而宋清辙趁着小贼分身的功夫,狠命的打了小贼一掌,令小贼受了不轻的伤。
文意看着地上破掉沾满了鲜血的私印,松了一口气,身体慢慢的滑落在地上,她看着小贼带着恼怒和决然的说:“现在太子私印沾上了血,并且还碎掉了一个角落,便是你偷走想要做什么,私印变成这个样子,你主子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筹谋的东西都办不成了。”
那小贼受伤之下不禁恼羞成怒,看着文意拼尽全力的冲了过去,全然不顾忌落在身后穷追不舍的宋清辙:“你敢坏了我的好事,我主子的好事,我要杀了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为我主子的大计报仇。”
文意从感觉到被那小贼发现自己开始,便觉得这次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刚刚拼了命将私印保了下来,全凭着一腔热血,如今看那小贼拼了性命也要让自己没了命,一时退无可退,分外绝望,死死地瞪着那小贼孤注一掷的说:“你主子定然是让你悄无声息的拿到私印,我是郑国公府家的小姐,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若是我死了,这件事便不得善了了,只怕你的主子……”
话说到一半,文意已经感觉到那小贼的拳头马上就要挥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阵阵劲风,心中一紧,不保任何希望:我命休矣,只是辜负了那些爱我的人。
第二十五章 狠厉
那小贼听了文意的话,原本处在盛怒之中,竟然有一丝的犹豫,他虽然恼怒,但是一提到主子,却犹豫了。
便在这犹豫的一瞬间,书房的门被外面破开,太子看到这般危险的时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冲了过去,一掌狠命的打在了那小贼的胳膊上,而在小贼身后的宋清辙也已经赶了上来,一掌狠狠地打在了小贼的后背。
小贼的拳头下移,虽然被太子和宋清辙两次阻挡,但是到底带着力道,还是击中了文意的胸口,文意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打的晕乎乎的,有些旋转。
太子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侍卫也都冲了进来,看见书房里的场景跪了一地:“太子……三小姐……”
那小贼被两下夹击,已经无力反抗身受重伤晕了过去,宋清辙和太子顾不得那躺倒在地上的小贼,连忙查看文意,想要看看她身上的伤怎么样。
文意昏昏沉沉只觉得被人扶住,胸口堵得厉害,睁开眼睛便看见宋清辙那张欠扁的脸,想到这人的所作所为,顾不上平日里的温柔低调,小心善良,直接一个巴掌用尽全身的力量打在了宋清辙的脸上“啪!”一声。
宋清辙被打的很是不解,他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只觉得这姑娘真是彪悍,又觉得委屈,他明明是关心她,想要救她。
“恶婆娘!”“淫贼!”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文意和宋清辙都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文意只这一用力气,再一说话,心中绷着那股劲便散掉了,这时才觉得胸口疼痛难忍,脸色一白,吐了口血出来,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太子看着文意的状态不对,连忙在后面护住了文意,只是原本被文意收在袖子中装着糖人的盒子,却顺势掉到了地上。太子无心关心小小的糖人,抱着文意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大喊:“快传太医,传太医。”
宋清辙一看太子已经抱着文意离开,只觉得全身的伤似乎也跟着疼了起来,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盒子,将那盒子捡了起来揣在了怀里,又看着留下的侍卫太监,勉力吩咐道:“将这小贼带下去好好的看守着,仔细点他的伤,可不能让他死了,这小贼想要盗走太子的私印,你们想办法查到幕后的主使。”
说完了宋清辙便脸色苍白的倚在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在那靠着。
底下的侍卫太监也急了起来,一边招呼着人将那小贼带下去好好审问,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宋清辙,安置在偏殿中,等着太医诊治。
一时太子宫里忙得鸡飞狗跳。
原本正在公主殿里玩闹着的李颜,周晓然,五皇子一行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原李颜已经留了一个糖人,还想着等着文意回来给她呢!她得了太子殿下留下人的话,知道文意是去了太子殿中估计是见那个宋清辙去,也不着急,还等着文意回来说一说这桩事怎么了呢!就听见了文意受伤的消息。
太子殿中已经混乱了起来,那来报信的太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太子殿中有刺客混了进去,正好撞到了文意身边,将文意给伤了,又说文意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李颜一听便急了,顾不上手里玩着的糖人,手一挥便摔在了地上,弄碎了旁边的茶碗点心盘子,急速的向太子殿走去,周晓然和李淮也跟在了后面,周晓然是因着这几天的事情,虽说对文意不是非常亲近,但是也当要好的玩伴,自然是心急。而李淮却是因着文意的身份特殊,害怕文意伤个好歹,自己也跟着没什么好事,也是十分的焦急。
这行人急匆匆的赶到了太子殿外,便看见原本冷冷清清的太子殿,如今闹得人仰马翻的,人来人往,竟是找不到一个能够主事通知的人。李颜着急文意的伤势,顾不上许多,便要直接进殿,匆匆赶到的乔语立即跪了下来:“奴婢给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给周姑娘请安,公主现在不能进去。”
李颜脸色一僵带着怒气的看着乔语说:“本宫怎么不能进去,文意姐姐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乔语,你是要拦着本宫吗?本宫看在你是皇兄的亲信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给我让开。”
乔语连忙一边磕头一边说:“乔语不能,还望公主见谅,太医在宫里正给文意姑娘诊治,不宜太多人,公主请在外面稍候。”
李颜看着乔语怒极反笑:“你是说本宫是外人吗?本宫连知道文意姐姐伤势如何的权力都没有吗?乔语,你赶紧让开,本宫一定要进去,别忘了本宫是公主,连一个小小的宫婢都命令不动了吗?”
“公主!”乔语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一边唤着一边躲在了一旁,却是不敢再拦着李颜。
正在这时,蔷薇走了出来,看见公主连忙过来说:“公主殿下,皇贵妃娘娘知道公主担心文意姑娘,定然是坐不住的,一定会来看望,只是文意姑娘刚刚受了伤,太医说实在不易留太多的人在姑娘身边,皇贵妃娘娘已经在文意身边守着了,特意叫奴婢告诉公主,虽是受了伤,但是与性命无碍,须静养。”
李颜一听蔷薇的话,小姑娘也顾不上装着公主的威严,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性命无碍便好,还好,还好……只是文意姐姐的伤只怕是不轻吧!她的身子骨又向来弱一些,这次可是要受好大的罪。”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一个小丫头,刚听到自己亲近的姐姐遇见危险,整个人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如今又是安心又是心疼文意的伤,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又哭又笑。
蔷薇连忙柔声说:“公主不要着急,公主便跟着奴婢去偏殿冷静一下,等着文意姑娘的伤情稳定了一下再进去看姑娘。皇贵妃娘娘知道公主得知了文意姑娘的伤,一定是不会安心离开的,只是皇贵妃娘娘让奴婢叮嘱公主,文意姑娘最是个温柔的人,若是公主真的担忧姑娘伤了自己的身子,姑娘只怕都不能安心养伤了。”
李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母妃最是知道我的,文意姐姐还真的是这个性子,只是她伤成这个样子,我哪里能够不担心呢!”在她心里一直便只有这一个姐姐,如今她只想替文意躺在那里,替她受了这样的罪,这样的疼。
跟在李颜后面的周晓然心里针扎一样的疼,她是羡慕文意的,有着一个待她如此的姐妹,她是嫉妒她的,不管到什么时候,自己终究是赶不上文意,只是这般不甘心,在这般的情况之下,终是消散了,只剩下对自己玩伴的担心。
李淮听了文意的情况也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却松的复杂极了。
第二十六章 探病
文意睡了好一会,才醒了过来,胸口还是感觉闷闷的,隐隐作痛,抬头就看见明黄色的帐子,转脸看见皇贵妃正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看着她,手中还拿着湿布一点点抹着她的嘴唇。
皇贵妃看见她醒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眼里藏着没有流出的眼泪,声音带着些颤抖说:“好孩子,我的意儿,你可是醒了,你要把姨母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边发出声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露了出来,文意抬头,便看见太子也走到了皇贵妃的身旁,目光担忧的看着她。
文意一见,连忙开口:“我……”只一说话,便觉得十分疼痛,面对小贼的时候全凭着一腔孤勇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舒适安全的环境里,文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有心想要安慰皇贵妃和太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皇贵妃看见文意想要说话,连忙说:“好孩子,你不要说话,你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到根本,只是皮外伤,但是那厮到底是下手太狠了些,我的可怜儿!如今可是要遭罪了,要养许多时候才能好,我的意儿啊!”皇贵妃一边说着,一边难受的不敢回头去看文意。
文意听到自己的伤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能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那时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没命了,如今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实在是大幸,只是想起当时的事情,还觉得十分惊险,都怪那个宋清辙,他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跟这人在一起,便是一点好事都没有的。下次在看见这个克星,可是要离他远一点,不要招惹到这人才好。
皇贵妃看文意的精神好一些,不由得回头看向太子说:“我一会吩咐宫女,将意儿小心翼翼的抬到我的宫里,由我看着护理着,好的也快一些。”
太子听了这话眉头皱紧了眉头说:“母妃,意儿伤成这样,她身子从小便弱一些,还要经过挪动,必然是很疼的,母妃,不如将意儿放在我这养着,也是一样的。”他看到文意小小的一团在那贼人的拳下时,整个人都要疯了,虽然他跟那宋清辙卸了那贼人的力道,但是文意只怕还是要吃苦头了,看着她受苦,他别提多难受了,更不要说,还要将文意挪走,看不见她,他如何能够安心呢!
只是太子素来都是温润的性子,有什么事情也是在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是一分都显现不出来,他虽然将文意放在心里千般在意,万般挂心,可是不管是文意还是皇贵妃都是一点都没有瞧出来,更不要提那些不了解他的外人了,便是文意这般躺在床上,他也是面上露出几分忧色来。
皇贵妃看着太子,只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因着自己的事情害的文意受伤而难受,又加上他一向将文意当作妹妹看,自然是挂心不已,也没有多想:“不行,将意儿放在你的宫里养伤,还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况且你还要查一查那贼人的来历,意儿受了这般重的伤,自然是不能轻易地放过背后那人,你的任务更重一些,还是将意儿送到我的宫里,方便本宫照顾她。”
太子看着母亲不肯妥协的样子,点点头说:“好,那母妃,您一定要小心照顾意儿。”
皇贵妃点点头,两个人都不再出声,让文意安静的躺着养伤。
文意昏昏沉沉的睡着,醒着,醒着又睡着,因着不能说话,又不能动,浑浑噩噩的,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搬到姨母的宫里,听着颜儿哭了许久,唠叨着什么:
“文意姐姐,你就是个傻子,谁让你受了伤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吗?还要逞什么强?”
“那个宋清辙便是个灾星,都怪他,才连累的文意姐姐遭这般的罪,还有皇兄,也是一个不靠谱的,两个大男人,连姐姐都护不住,我定然是不会饶过他们两个的。”
“文意姐姐,你是不是很疼啊?一定会很疼的,受了那般重的伤,我自小身体好,若是我能替姐姐受这伤该多好,想想我便难受。”
“文意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了那消息,整个人都要被吓死了,我自小便只有你这一个玩伴,视你若亲姐姐,你若有了事,让我该如何啊!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还想着要和你一起走过许多许多年,你……呜呜呜!”
“姐姐,你不愧是母妃的侄女,听说姐姐狠狠地打了宋清辙那厮一巴掌,果然姐姐即使身体柔弱,流着的也是武将家骨血,这样我就不怕姐姐被人欺负了去,不行的,我还是要护着姐姐,姐姐的心太软。”
……
零零碎碎的,文意只记得李颜说了许多许多,说的她心里暖暖的,只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真好。
等到第二天文意醒来,便看见蔷薇立在一旁守着,看见她睁眼,脸上带着喜气的说:“姑娘可算是醒了,过一会郑国公夫人和文华姑娘就到了,要来看望姑娘,姑娘如今病着,见到母亲和姐姐一定会开心的,皇贵妃让奴婢守在这里,等到姑娘一醒便告诉姑娘这个好消息。”
母亲和姐姐要来了,文意心里一喜,她进宫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在惦记着母亲和姐姐,但是想到如今自己这个样子,母亲又怀着身孕,害怕母亲看了自己伤心,又有些担心她和姐姐来看自己,忧愁起来。
这边文意又忧伤又开心的,时间一晃便过去了,还没等文意想个明白,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带着姐姐进来了。
母亲和姐姐虽然是进宫了,但是都穿着素色的衣服,脸上虽然用脂粉盖着但是依然遮不住不好的脸色,文意心里一酸,知道母亲和姐姐想必自从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便没有一刻休息好过。
郑国公夫人看见文意躺在那里,又气又心疼:“你这个死丫头,你不是说了你会照顾好自己吗?你便是这样照顾的自己,你是在往娘亲的心里扎刀子啊!你这个不听话的,等你好了,看我怎么罚你,若是再不罚你这皮猴子,你……”
文意听着母亲熟悉的声音,虽然是毫不留情的指责,但是夹杂了太多的心疼和后怕,这些日子她在宫里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活得小心翼翼,碰见这么大的事,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如今看见母亲,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五皇子
跟在郑国公夫人后面的文华看见文意一哭,脸色顿时变得不好起来,自己家千娇万宠的小妹妹,如今放到宫里没几日,便受了这么重的伤,文意自小是个懂事的,若不是委屈极了,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一想到这里文华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只是她从来都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只是看着文意说道:“太子殿下做的也实在是不对,他的事情反而牵扯到了妹妹受了伤,反倒多亏了左相家的公子在一旁,否则妹妹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的模样,我去找太子殿下说道说道。”
文华听着这话眼泪流的更多了,天知道,都怪那该死的宋清辙,她才被牵扯到那天的事情里,才会受伤,他才是导致她受伤的罪魁祸首,而如今却被文华当做恩人一样的感谢。
郑国公夫人也是最见不得文意哭的,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宝贝疙瘩,不是这么被人糟践的,一时也是伤了心,不由得跟着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心疼文意,一边哽咽着说:“文华你还是这个暴躁脾气,这是宫里不比家里,你这性子可不能冲动,再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怨那左相的公子,他先是口出恶言侮辱文意,又连累文意牵连到这件事里,我们是和左相家有多大的仇,他如此欺负文意。”
一边哭着郑国公夫人一边轻轻的摸着文意的脸,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文华听了这话顿住了脚步:“原来都怪左相家的公子,怪不得,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没有这般行事过,我是定不会饶过这人的,母亲,您如今怀着身孕,可不能这样哭下去,妹妹不是现在没事吗!母亲就不要让妹妹再担心了。”
文意苦于现在说不出话,一边摸着母亲的手一边点着头。
郑国公夫人抬头看着文意说:“她伤成这个样子,当娘的哪里能不难受的,这宫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等再过个三五日,意儿伤势彻底稳定了,我们便将她接回府里,在府里那般大的地方,总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她不在我身前,我这心里总是担惊受怕的。”
文华点点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看着文意说:“母亲说的对,这宫里文意是再不能住下去了。”
文意听到要回家,只觉得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在这宫里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昏昏沉沉的便睡着了,连母亲和姐姐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是母亲和姐姐这么一来,她心里一下子便安稳了。
等到文意再醒来,便接到了皇贵妃娘娘的话,说是再休息个三五日,便可以出宫回郑国公府,文意想到这个便每天开心的数着日子,别提多高兴了,只除了一样。
“二姑娘,二姑娘,您可醒了,五皇子在殿外等了好长时间,说是带了姑娘最喜欢的点心,入口即化,一定不会伤了姑娘的嗓子,姑娘可让奴婢去回话?”一个小宫娥笑着说。
文意听到这,只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这五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她受伤之后,天天往这边跑,日日对着她献殷勤,虽说前些时候五皇子不顾着自己的学业,天天跟着她和公主,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她彻底明白了五皇子这是目的在她啊!只是她又有什么好处能给五皇子呢!如今这般殷勤,她与五皇子之间又实在是陌生,便是再喜欢吃点心,也是为难的。
文意看了看小宫娥,这里到底是皇宫,不能任由五皇子待在殿外,无奈的点了点头,还好过几日就能回家了。
“文意姐姐,文意姐姐,我来了,姐姐可是一个人呆着没趣了,我来给姐姐解闷。”文意正烦恼呢!便看见李颜和五皇子一同进来的。
李颜手中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大拇指高的瓷娃娃,笑着显摆着凑到了文意面前说:“文意姐姐,你看,这是我最新做的瓷娃娃,怎么样,好看吧!我是特意拿来送给文意姐姐的,怕姐姐养伤的时候闷。”
文意看着李颜,只觉得心情都开朗了起来,笑着勉强发出两个字:“喜……欢……”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瓷娃娃,故意忽略五皇子,希望他感受到自己的冷漠,不要总是来找自己。
可那五皇子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将带来的点心摆放在文意面前的桌子上,摆完了便安静的立在一旁,也不发出声音。
还是李颜缠着文意玩了一会玩累了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点心,打趣道:“文意姐姐,你看,这满桌子的点心,五皇兄还真是费了很大一番心意,都是姐姐爱吃的,姐姐可要吃点什么,我喂你。”
文意连忙摇摇头,她可不愿再领五皇子的好,她如今看不清这宫里的形势,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李颜看出了文意不自在,笑着说:“五皇兄,我们女孩子家的聚会,你在这,我们多不自在,皇兄还是先走吧!让我跟文意姐姐说说悄悄话。”
五皇子点点头,便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离开了。
等到五皇子离开了之后,李颜方看着文意说:“文意姐姐,你是不是纳闷五皇兄如今是怎么了,我正好那日听到了我母妃的一点口风,便想着快点告诉你。”
文意连忙点点头,她实在是被五皇子的行为弄得别扭死了,还不知道这人是因为什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颜小声的在文意耳边说:“文意姐姐,母妃说过一段时间要给你和五皇兄赐婚,五皇兄定然是知道了口风才这般,你别害怕。”
什么?文意猛然一下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坐稳,赐婚?她还没有想到结婚这么大的事,况且她一点点都不喜欢五皇子啊!要嫁给五皇子吗?她心里没有一丝的欢喜,同样也不觉得为难,只是觉得实在是突然,又有一些不甘心,便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文意紧紧地抓着李颜的手:“不……喜……”
李颜看着文意叹了口气说;“姐姐想说的话我都知道的,只是母妃这么做定然是为姐姐好的,左右现在时间还长,姐姐可以试着相处一下,若是实在不喜欢我五皇兄,我是一定不会让姐姐嫁给他的,姐姐安心便是了。”
文意点点头,心中依旧非常忧虑,结婚啊!她总觉得她还小,文华姐姐还没有大婚呢!
第二十八章 回家
大红色缎面用金线绣边的轿子缓缓地从宫中出来,身后跟着规矩的宫女下人手里捧着箱子盒子。轿子出了宫走着走着刚好碰到了一队正在行使的商队,便停了下来等待。
正在这时轿子被人掀开,露出了一个穿着红装活泼机灵的姑娘,她伸着手指着后面的队伍说:“都小心仔细着点,别弄坏了陛下和皇贵妃娘娘赏的东西。”说完那姑娘又俯下身看着抬着轿子的人说:“你们也小心着些,二姑娘还伤着,别颠簸了。”
文意坐在轿子里用绸缎被子裹着拽了拽文华说:“姐姐,外面风大,还是坐回来吧!”只说了这几句便咳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与往日相差太远了。
文华不舍得自己的妹妹多说话,回到了轿子里摸了摸文意的头说:“你还是别出声了,本来病就没有好全,受不得这般的,如今总算是要好了,等到咱们回了府上,便能好好的养着了,被这商队一隔呀!母亲如今只怕已经到府上了,定是已经备下了你喜欢吃的东西,祖母估计这会也在等了,她老人家听了你受伤,几日都没有歇息好。”
文意听了笑了笑,她在宫中不过十几日,却有一种许久都没有回家了的感觉,如今听文华说家里的事情,只觉得熟悉又亲切。
商队终于走过去了,轿子重新起行,不过一会,便到了郑国公府上,轿子停了下来,文意刚想要下去,便被扶了起来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文意还没等说话,便听到祖母的声音:“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孙女,这次可是受苦了,如今可算是回来了,快让祖母看看,一切可还好。”
说着文意被拽了出来,任由祖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老太太一边打量着文意一边抹着眼泪说:“瘦了瘦了,看着这般弱,快回府,祖母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如今受了伤,可要好好的养着,不许再伤了一丝一毫,祖母年纪大了,可是受不得这个。”
文意见状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一边努力的出声说:“好。”依旧嘶哑难听。
老太太一听到文意开口,眼泪流的更凶了:“瞧瞧,意丫头受了大罪,原来多好听的声音啊!这是受了难,我的宝贝啊!”
一边说着一边将文意拉了进去,老太太看见了文意自然是顾不上其他的人了,只留下文华无奈的安置皇贵妃和陛下赏下来的东西。而文娟看着老太太扶着文意进了府,连搭理都没有搭理自己一下,心中有些懊恼,只是又想着文意如今确实是病了,自己是姐姐,不好计较,便没有出声。
文意这边跟老太太去了院子里,那边文娟无人理会,便也悄悄地回到了房里,哪知文娟才打开房门,便看见一个容貌娇媚,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不雅的一只腿放在椅子上,一边手里拿着瓜子磕着瓜子往地上吐着瓜子皮。
文娟一看见那女子脸色便沉了下来,但是到底还是恭敬的说:“姨娘,姨娘今儿怎么有时间来了。”
那粉衣女子便是郑国公的妾室徐姨娘,她一挑眉语气不屑的说:“我来做什么?自然是看你的笑话,巴巴地出去迎人家,却忘记了人家可是这府上的嫡女,老太太和太太的心上肉,自然是疼着宠着,捧在手里怕摔着,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不值钱的庶女,也巴巴的靠上去,如今可是笑话了吧!”
文娟本就心高气傲,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一讽刺,脸上立即挂不住了,沉了脸坐了下来:“姨娘这是什么话,如今我得了这般下场,姨娘的面子便好看了,若不是因着姨娘,我会这般处境,但是不管如何,我也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这府里的二小姐,姨娘若是想要训斥,还是出去吧!”
说着说着文娟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悠,她是庶女,她有这个自知之明,便因着这个,便是跟文意她们说话她都觉得低了一头。
徐姨娘听了文娟的话也不恼,一边扔着瓜子皮,一边用手指使劲的点了点文娟的额头说;“死丫头片子,老娘当年为了生你差点丢了半条命进去,你就这么跟你的娘说话。如今我过得艰难,府里的太太又有了身孕,若是生出个小子,自然是没了我的立足之地,你也是不好的。”
文娟听了这话,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徐姨娘说:“姨娘,咱们这般好端端的不好吗?太太不是苛刻的人,姨娘虽然身份尴尬,可是太太从来都没有短了姨娘的吃穿用度,该给姨娘的体面也是给了的,我毕竟是府上的二小姐,若是太太生下嫡子,对我也只有好处的。”
徐姨娘听了文娟的话,当时便不乐意了,瓜子也不吃了:“贱丫头,我是白白生了你一回,你是只顾着你在这府里吃香喝辣的,一点都不顾你娘的死活,你若是乐意,便巴巴的舔着文意和太太的脚跟吧!你是恨不得作践死自己的亲娘,到时候讨好了那边,你便高兴了是不?混账东西。”说着说着,徐姨娘“啪”的打了文娟一巴掌。
文娟一边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边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姨娘,流着眼泪狠狠地说道:“姨娘若是这般想我,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我都是姨娘的不孝女了,我这里地方小,放不下姨娘。”说着说着,到底徐姨娘是文娟的亲娘,文娟虽然伤心还是补充着说道:“姨娘只想着宅子里这些事情,却没想到如今太太可是宫里那位娘娘的亲姊妹,岂是容得我们算计的,便是父亲,虽然喜欢姨娘的颜色,但是到底还不是任由姨娘在府里这般,姨娘还是安稳的过日子吧!别害了自己。”
徐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个混账玩意,便只能这般了,我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如今什么个形势,只是害怕太太怀孕了,文意又受伤了,府里顾不上你,特意拿了我的体己,给你做了个香囊,我好心好意怕你伤心,却被你这般揣测,罢了罢了,你爱要不要,我这便走了,省着碍着二小姐的眼。”说完徐姨娘将一个香囊丢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文娟愣了一下,看着关上的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香囊,虽觉得伤心,但是到底是自己娘亲做的香囊,想着娘亲心里还惦记着自己,便默默地伸手将香囊拿在手里,小心的戴在了身上。
姨娘不懂,她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她是自己的亲娘。
第二十九章 姐夫
这边文意回了府里,好不容易安抚了祖母,回到了院子里又看着秋儿哭了一场,累的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文意就过上了养病的生活,文华担心自己妹妹的伤势几乎是住在了文意的院子里,郑国公夫人也是时不时的过来看着文意。
只是回了府里几日了,文意却一直都没有见过文娟,如今看着文华坐在对面绣着花,便疑惑的问道:“大姐姐,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二姐姐?二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
文华听到文意提到文娟,脸色有些不好的说:“还不是徐姨娘,听说她去文娟那闹了一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文娟,听说气哭了,请了好几回郎中,除了去给母亲请安,连屋子都不出了。”
文意点点头,便没有再问,徐姨娘颜色虽然很好,但是性子却是泼辣的,向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便是母亲,也不愿与徐姨娘计较起来。
两人才说着文娟,这边秋儿就进来说:“两位姑娘,二小姐来了。”
文意点点头,示意秋儿将文娟请进来。
过了一会,便看见文娟穿着一件淡红的长裙,头上插着金镶玉的簪子,显得更为娇美,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瞧着气色不大好的样子。
“大姐姐也在这里,这几日姐姐的身体不好,便没有来看望妹妹,希望妹妹不要生气才好。”文娟有些不上心的说。
文意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素来心思便是敏感,很容易伤心生气,这次显然是被徐姨娘给伤了心了:“二姐姐,我们刚还说起你呢!听说姐姐病了,若不是妹妹的身子不太好,妹妹定然是要去探望姐姐的,姐姐如今可好些了,秋儿,一会将娘娘赏给我的人参给姐姐带回去补身体。”
文娟今天难得的说话不带刻薄,没使脾气,反而叹了口气说:“文意,你都这样子了,人参还是留着你补身体吧!二姐姐这已经是常事了,妹妹不用挂心,姐姐最近做了一双袜子,虽然手工粗鄙,但是到底还是保暖的,你身子弱,还是要好好养着。”
难得文娟这次说话正常,没有阴阳怪气,还给文意送了亲手做的袜子,文意和文华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文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文意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一直都是不坏的,这次看来也是诚心实意的探病送礼,也不矫情,点点头算是收下了。
正这时,郑国公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来了说:“几位小姐都在呢!张家公子备了礼来府里了,说是知道府里的三小姐病了,特地来探病的,夫人让我问问几位小姐是什么意思?”
文意一听,顿时精神了:“可是张越礼来了?”
王嬷嬷点点头,文意看着文华笑着说:“大姐姐,是未来的大姐夫来了,许国公家的世子,姐姐可要出去招待一下姐夫,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姐夫是什么样子呢!姐姐可要好好的考验考验姐夫,若是不成,我便与母亲说,这个姐夫我是不要了。”
文华有些羞恼的看着文意说:“你这个小丫头,动不动就是嫁不嫁人的,也不知道害羞,人家张公子是来探病的,你们两个,好好的在这院子里待着不许出去,王嬷嬷,我去招待一下张公子,别失了礼数。”
说完文华便跟着王嬷嬷向前厅走去。
文意等到文华走远,方看着秋儿说:“秋儿,快准备准备,我们也去前厅瞧瞧去。”她可是好奇极了自己这个姐夫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与自己的姐姐般不般配。
文娟看着文意有些懊恼的说:“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的身体还没好?大姐姐已经吩咐了我们,不让我们出去,你可不要瞎胡闹,我不好向大姐姐交待的。”
文意看着文娟笑着说:“二姐姐,你别说你不好奇大姐夫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若是这次不去,可下次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了。”
文娟一听,到底还是有些意动的,原本坚定地态度便有些犹豫了:“可是……可是,我们这样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好,等到大姐姐怪罪下来,你还在病里,自然是没事的,可是我便遭殃了。”
文意实在是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姐夫,现在又不得不说动这个二姐姐,想了想笑着说:“我的好姐姐,我们只是在屏风后面悄悄地看一看,他们是不会发现的,若是发现了,二姐姐你现在也是病着的,不是吗?”又有些恼怒的说:“二姐姐若是害怕,便不去就是了,我一个人去,二姐姐只需要为我保密就是。”说完文意便往外走去。
文娟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起身跟在了文意身后,她到底还是好奇未来大姐夫长什么样子,说起来自己也是到了要出阁的年纪,就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郎君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一路快走到了前厅,又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进去藏到了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瞧着。
便看见一个身着青衫,容貌俊朗端正的男子正坐在下首喝着茶,一举一动十分刻板严肃,瞧着是个很守规矩的男子,文意看着那个男子,心道这就是那个许国公家的世子,听说他有许多糟心的庶弟,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这性子如此刻板,姐姐只怕不会喜欢。
想着文意便看向了上首,便看见母亲和姐姐坐在那里,姐姐举止间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瞧着竟像是和其他客人一样,便知道姐姐只怕并不喜欢这个许国公的世子张越礼。
这边文意正胡思乱想着,那边郑国公夫人因着有着身孕,身子十分疲乏,最近又忙着小女儿的事情,精神不太好,又有心给这对未婚夫妻独处的时间,便推脱身体不适,让文华好好招待张越礼,便离开了。
文意看见自己的母亲离开,又看了看姐姐不感兴趣的样子,便知道事情要糟糕,果然母亲一离开,姐姐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只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
看来这个许国公家的公子是没有那个缘分成为自己的姐夫了,文意这般想着,刚想偷偷地离开,却突然发现那许国公家的公子一改刚刚的姿态,变得随性潇洒起来,笑着说:“华姑娘对小生的不喜都写在脸上了,小生真是可怜,华姑娘更是可怜。”
第三十章 晕倒
文华听到这话乐了,也懒得装作礼貌的样子,既然他都愿意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自己又何必遮着掩着:“我怎么会可怜呢?张公子只怕是误会我了,我与一般人家的贵女性子是不一样的,便只有我欺负了别人的份,万不会让人欺负了我去。”
张越礼闻言笑了,声音里带着些肆意:“不愧是郑国公家的嫡长女,不愧是我未来的妻子,你自然是可怜的,因为你虽然不中意我,然而我却是非常中意你的,我张家是万不会退亲的,文华小姐,我娶定你了。”
文意惊讶的听着张越礼说的话,对自己未来的大姐夫倒是充满了期待起来,原本以为这张公子是一个迂腐的文人,文华姐姐的性子是不会喜欢刻板规矩的人的,倒是没发现这张公子剥掉了表象,骨子里竟然是个这样肆意的,文意又瞧了瞧坐在上首气的不得了的文华姐姐,终于放下心来,姐姐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开始在意这个张公子了,想来他们定然会很幸福的。
坐在上首的文华不仅没有想到文意想的这些,她看着张越礼那张肆意的脸,只觉得越来越生气,文意的话没错,果然应该在婚前见一见这张公子,别说他只是许国公的世子,便是皇帝,她也是不嫁的,这人看着便讨人厌。
“张公子,你未免有些太卑鄙了吧!张公子你们府里是个什么情形,我便是在这闺阁之中也是有听闻的,想必张公子父亲的那些侍妾都不好对付吧!才急于寻找一个性子泼辣的,替你掌管住后宅,好让你能安下心来去图谋朝堂之事,只是张公子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我文华可不是公子手里的算盘珠子任人摆布的。”文华气鼓鼓的说。
下首的张越礼一边站起来,一边紧紧地盯着文华说:“文华小姐,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只是文华小姐还有别的好处,只怕是小姐都不知道的,小姐可想知道?为什么小生定要娶小姐为妻?”
文华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张越礼,不由觉得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说:“我才不想知道,不就是因着我是郑国公的嫡长女吗?你快坐回去,不准看着我,不准盯着我,离我远一点,不然……不然我叫人了。”
张越礼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复坐了下来说:“小姐家世好自然对小生是有利的,只是小生向来性子便与旁人不同,倒是更看重小姐刚刚那个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与小生养的乌龟如出一辙。”
文华才松了一口气,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个张越礼,他居然嘲笑自己,说自己是乌龟,当时便恼羞成怒的喊道:“这便是张公子的家教,我看公子也不要称为什么张越礼,明明从的是礼字,却是一点都不像这名字。”
那张越礼顿了一下,看着文华无奈的说:“娘子日后若都这般愚钝,为夫以后只怕要辛苦一些了,为夫名为越礼,自然是不太遵守那劳子礼数的。”
“你……你这个家伙,谁允许你喊我娘子……”文华气急败坏的喊道。
“娘子,你不要太生气,小心伤了身子……”张越礼笑着继续说着。
文意看到了这里,憋着笑强忍着拽着文娟从后门溜了出去,才笑出声来,脸上都是喜色,看着大姐姐和大姐夫这般相处,她才是完全放下心来,大姐夫似乎很喜欢大姐姐,她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一直沉默着的文娟这时候看着文意笑的模样,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十分苦涩,她是一个庶女,如今婚事还没有着落,听着文华嫁给许国公家的世子,她不是不嫉妒的,只是想着也许这许国公家只是门第很好,入了里面才知道那些腌臜,才勉强平衡了心里的难受。
而如今,文娟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如今看见了那许国公的世子,一表人才,看起来还是极为喜欢文华的,一家子的姐妹,姐姐日后过得好,她只会因此受益才是,本该高兴地。只是她是个庶女,文华不喜欢她,自己的婚事没着落,她心里又认为她除了出身,哪一点都是要强过其他姐妹的,如何甘心呢!
“三妹妹,我身子又有些不舒服,陪你这么闹了一场,越发的受不住了,便先回院子里歇着了,有什么事情妹妹再去喊姐姐便是了,姐姐便先走了。”这般想着,文娟勉强全了礼数,与文意说了一声,便带着丫鬟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文意心里正为文华姐姐高兴,便没太注意文娟的动向,文娟的性子又是常常不高兴的,文意便没有多想,依然自顾自的高兴着,没有理会文娟。
倒是秋儿跟在文意后面也乐了出来,笑声非常的大,引得文意回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了秋儿;“你这是碰见了什么高兴事,比我还要高兴?”
秋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文意说:“姑娘,姑娘自从从宫里回来,一直都没有个笑模样,便是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笑得也不是发自心里,奴婢知道姑娘是为了安太太和老太太的心,只是如今看着姑娘好不容易真的开心了,奴婢一下子没控制住,便笑出声来。”
文意愣了一下,回头抱了抱秋儿;“秋儿,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我们回院子吧,让厨房送一桌吃的,好好的吃一顿,我便什么事都不想了。”
“哎!姑娘能这么想太好了。”秋儿乐呵呵的应着。
两人便慢悠悠的往院子里走去,哪知刚走到一半,便迎面碰上了面色苍白的王嬷嬷,王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文意看见王嬷嬷脸色不好,步履匆忙,连忙拦住了王嬷嬷:“嬷嬷,嬷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王嬷嬷看见文意,一下子哭了出来:“哎呦,我的三小姐啊,奴婢可算是找到小姐了,小姐快去主院看看夫人吧!”
文意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了,紧紧地拽住王嬷嬷的手说:“母亲怎么了?母亲到底怎么了?嬷嬷您不要吓我,快说啊!”
“三小姐,夫人她刚刚晕了过去,如今太医和郎中都没有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三小姐快去守着夫人去吧!”王嬷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