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报警
只见，远处葱郁的绿色当中隐隐显出了一处灰沉的焦黑，在树木的遮掩和距离的遥远下橘舟看不太真切。
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一辆轿车，只是隐隐窥见的大片焦黑和斑驳的车漆彰显了它的残破。
是废弃的轿车吗？出现在这种明显远离人烟的山野里...虽然有可能是之前的露营者开车上山抛锚留下的，但是......
橘舟眉头微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有点不安。
“园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过去看看。”橘舟思考了下，放下手提袋转头吩咐铃木园子说：“你呆在这里先别乱跑。”
“诶？”铃木园子好奇地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但是她还是连忙捡起橘舟放在地上的手提袋跟上了他，“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那你跟在我后面，一会小心一点。”
橘舟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等铃木园子追上他顺手想接过提包。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他应该也能护得铃木园子周全。
“遵命！”铃木园子笑嘻嘻地把沉甸甸的提包塞给了橘舟，她还把相机在脖子上挂好，不伦不类地敬了个礼：“舟舟真是太可靠了。”
橘舟无奈地看了眼还乐呵呵的铃木园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也不觉地松弛了几分。
“舟舟你看见了什么东西啊？”铃木园子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好奇地问：“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橘舟指着林间深处的小黑点：“喏，那里看见了吗？”
铃木园子快跑几步眺望了一番又跑了回来：“没有啊，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橘舟不紧不慢地走着：“我看没看错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走快一点啦舟舟——”铃木园子闻言更好奇了，但她又不好扔下橘舟自己跑过去查看，只好不停催促着橘舟。
“你都不觉得累吗？”橘舟嘴上吐槽，还是任由精力旺盛的铃木园子拽着他快步往西边的丛林走去。
“咦？这是汽车吗？它怎么会停在这里？”走了几分钟之后铃木园子也看见了那辆停在树林里的汽车。
或者说，比起汽车，称呼它为汽车骨架....或者残骸比较合适一点。
红色的轿车整个被烧得彻底，鲜红色的车漆大片大片的剥落起泡。还没靠近就能看出它的残破和狼狈。
它的驾驶座的车门半开着，除了正前残留着挡风玻璃，整个车体上再没了什么玻璃。
它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自然遗弃的状态。
“哇！这种感觉，像是寻宝探险一样！”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地就想跑上前去：“就是那种，拾取树林里遗留下来的物资和宝藏一样的感觉！”
橘舟想把好奇地就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铃木园子拉到身后，他轻松的神情陡然消失不见：“园子，你等等。”
“怎么了？”铃木园子没察觉出来橘舟语气的不对，她感兴趣地跑快向了林间废弃的汽车，导致橘舟没能第一时间拽住她。
“让我来看看，车里都有什么？”
“园子，你——”
橘舟快步跟上铃木园子，他的视力极佳，远远地就看见了被烧的只剩钢结构的座椅下方的景象。橘舟神情一紧，抬手捂住了铃木园子的眼睛：“你——别看。”
“舟舟？”铃木园子被橘舟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舟舟？”
橘舟平静地和躺在车里人类颅骨上黑洞洞盛着积水的眼眶对视了一眼，他推着铃木园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车窗。
确定铃木园子不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橘舟才松开了手，对着有点惶惶的铃木园子安慰说：“没什么，只是，我想我们现在大概需要报警了。”
第一百零五章 麻烦
“报警？好、好的。”铃木园子紧张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掏出来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橘舟拍了拍她的肩略做安抚，便围着车子查看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辆白色丰田，虽然车子被损坏的厉害，但是从没有什么腐蚀和锈迹的情况来看，车子留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至少不会超过一个月。
车子烧毁的很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橘舟怀疑这是加了助燃剂之后才有的效果，而且车子的车牌被人摘走了。
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遗弃在这里，焚烧后毁尸灭迹。
说到毁尸灭迹……
橘舟凑近了空荡荡地车况，查看着车里的情况。
车里凌乱的灰烬很多，车座靠背的框架上还残留着未烧成一团的焦炭海绵。
由于前两天下过雨，车里积起来了许多积水看起来泥泞不堪。
一个两个三个……
橘舟绕着轿车走了一圈，粗略的数了数，在视线能够看到的地方，他大概是发现了三个人类头骨。
汽车烧的很厉害，可以通过现在的惨状联想到当时火势的汹涌。
尸体被烧的肌肉萎缩碳化，甚至出现白骨状。
如果是单独的骨架或者是黢黑的焦尸这么几具尸体交叠着被遗弃在山林废弃的汽车当中也许还没有这么恐怖。
但是尸体被烧的七零八落的，骨白发黑的耻骨间黏连着萎缩焦黑的肌肉筋骨。
凌乱散落的指骨斜插进另一个表面焦黑露出部分白骨的头颅内里，多具骸骨被凌乱地堆叠在汽车后半截车厢里。
他们生前的遭遇无人知晓，死后也被残忍剥夺了他们生命的凶手粗暴地如此对待。
也许他们是先绝望地死去，全然不曾知道自己还会再度经历炼狱一般的焚烧。
也许他们当时还活着，他们被同类反锁在车里，绝望地拍打着车窗，祈求施暴者的怜悯，悲痛地哭嚎被火焰淹没舔舐着死去。
无论他们生前是怎么样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橘舟此时注视着他们腐朽的尸骸，依稀仍能从他们扭曲残破的骸骨上看见他们临死的绝望痛苦和不甘心。
如果可以的话，橘舟不太想让高高兴兴出来野营的小姑娘们目睹这对于她们来说过于有冲击力的一幕。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都是没成年的孩子，让小女孩好奇地探索着丛林的时候却看见这种残忍的景象实在是不太合适。
所以橘舟才会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捂住了铃木园子的眼睛。
橘舟抿了抿唇，野营遇上这种事情…
他…果然还是不应该和这两个小姑娘一起出来，满身黑气的他果然还是蹭柯南的金气最好。
柯南那家伙，看见尸体就从来不带害怕的。
这样一来，就算橘舟因为自身的霉运撞上了什么诸如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也就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同行者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而且蹭工藤那小子的金光，橘舟是蹭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
他帮工藤照看青梅竹马，收点利息怎么了？
不过…橘舟定了定神，连累了小园子和小兰…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凶手，隐藏在小园子她们的营地附近，这种事情一想就让人没办法放松下来。
对凶案没什么兴趣的橘舟，难得地对凶手生出了几分在意。
一定不能牵连到园子她们……
按理说，人类的残留的魂灵基本不可能在烈火中留存下来。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橘舟还是抱着万一的态度打算试一试。
他看了眼正在尝试拨打报警电话的铃木园子的背影，眼眸微亮起金黄的光泽上下打量了一遍车体和人类们的残骸。
结果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好像有点麻烦了…舟舟。”橘舟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抓紧了，他回头一看，铃木园子正紧张地站在他背后，极力侧着脸不去看车里的景象。
“怎么了？”橘舟问。
第一百零六章 孩子
“我试了好几遍，什么电话都打不通，”铃木园子隐约猜到了车里的情况，但是未知的不安感让她不由得害怕了起来，“这里好像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吗？”橘舟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开：“这里本来就远离城市又是深山，没有信号也很正常，别担心，我们一会一起下山，去山下再报警。”
铃木园子仍然有点害怕，但她听话地点了点头抓着橘舟的袖子没放手稍微安心了一点。
“不过就这样离开的话…”
橘舟看了看车子里拥挤的骸骨，他想了想说：“园子能借我用一下你的相机吗？”
“啊？当然…给你。”铃木园子连忙取下来相机递给了橘舟。
“谢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舟舟你…你小心一点啊。”
“放心吧。”
橘舟走远了一点，把整个汽车都拍进了照片里。
然后他又一一从四个车窗和车辆的正前正后方拍摄了车子以及内部情况的照片。
接着橘舟又打开相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就重新把相机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他握住铃木园子微微发抖的肩头：“好了，相机先放在我这里吧，没事了。”
“嗯好，那…我们回去吧舟舟？”
“好——等我一下。”橘舟余光睹见了汽车紧闭的后备箱，他犹豫了一下从一旁的树木上踮脚折下来了一截略粗的树枝。
“舟舟你要干什么？”
铃木园子心里害怕，亦步亦趋的跟在橘舟后面不肯松开他的衣袖。
“我感觉后备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橘舟解释了一句，就想将树枝卡在后备箱缝隙间的凹槽上，把上锁的后备箱撬开。奈何树枝末端过粗，实在卡不进去，橘舟随手将树枝扔在地上，拉下了铃木园子拽着他的手说：“园子，你站后边一点。”
铃木园子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点头站远了一点：“舟舟...你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
橘舟从口袋里取出包纸巾，抽出两张手帕纸垫在手上，径直上手掰住后备箱总盖。他为了让自己的力气显得不那么异常，他故意没怎么装作用力的样子，就手下用力“咔咔”一震闷响就把行李箱总盖给抬弹了起来。
几乎是在锁扣被生生扯断的瞬间，后备箱两侧的支撑架就在橘舟的蛮力之下拉伸弹起，整个打开了。
与此同时，一阵难闻的灼烧和腐臭味扑面而来，燃烧后的灰烬与残渣被突然涌进的空气冲荡着浮起格外呛人。
“咳咳”嗅觉格外灵敏的橘舟一个不注意被呛的咳嗽连连，他捂住口鼻，抬手连连在眼前扇动，将弥漫的烟灰和碳末挥散开来。
紧接着，橘舟就看清了后备箱里的景象。
他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确实有东西。
狭窄的后备箱里静静地蜷缩着一具焦黑的尸体，比其他几具尸体头骨小了一圈的颅骨上有两个黑乎乎的空洞，此时正无神地望向上方。
橘舟一低头看见的就是这双黑洞洞的眼眶。
...看起来，这是个孩子。
第一百零七章 会合
大概是因为后备箱里的空气不足的缘故，这具尸体的焚烧程度要比在车厢里的三具尸体轻微一些。
相比已经碳化干瘪到出现白骨的其他几具尸体，这个孩子残留的肌肉组织要多得多。
尸体体表因极度干燥收缩，皮肤裂开，形成类似挫创助裂口。而由于组织收缩，四肢屈肌缩短，关节屈曲的缘故，整个炭化尸体形成斗拳状的姿式。
橘舟眸光微凝，他叹了口气，取下相机对准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检查了一下相册确认没什么问题，橘舟才重新挂好了相机，朝着铃木园子走去。
“那里面...”铃木园子欲言又止地看着橘舟。
“...是个孩子。”
“孩子？”铃木园子虽然猜测是车里可能有死人，但是她没想到后备箱里还藏着一具孩童的尸体。
看橘舟的架势，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凶器之类的东西。
但是...小孩子？
”嗯。“橘舟叹气说：“还好锁头似乎被烧坏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打开后备箱发现它。”
铃木园子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塞，她抓住橘舟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舟舟，我们赶紧回去吧，快点报警，而且小兰...小兰她还自己留在营地里。”
“嗯，我们现在就回去。”橘舟安慰了一番铃木园子，还不忘捡起来先前被他扔下的手提袋，和铃木园子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
...
等铃木园子和橘舟返回了山下的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半了。
毛利兰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行李基本上整理好了。
闲来无事，她便又从附近的山林里找来了些石块和枯叶，用打火机点了些卫生纸和烧烤用的煤炭，升起来了营火。
接着毛利兰又架好了烤架，从食物的储备箱里翻出来了年糕架上火烤了起来。
橘舟回来的时候，毛利兰已经烤好了一小盘的年糕和土豆了，虽然有的因为烤得太久有些焦了，但是看起来仍然让人食欲大开。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面色发白的铃木园子。
“园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毛利兰看见橘舟他们回来高兴地迎了上来，结果她一靠近就发觉了铃木园子状态的不对劲。
她急忙挽上铃木园子的手臂，搀着她的手往车上走去：“园子你哪里难受？是不是走得太累了？”
铃木园子走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一想到自己和杀害了好几个人又抛尸毁尸的凶手同处一片山林里有点害怕，整个人都有点发虚。
“我没事，只不过有点头晕坐一会应该就好了。”铃木园子坐上后车座，靠着椅背平复着呼吸。
她隐隐还能闻见略带潮湿气息的难闻的灼烧气味。
后备箱打开的时候，她距离橘舟并不是很远，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呛人的余烬，似乎还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不曾离去。
“园子应该是走了这么久有点累了，而且她好像有点低血糖。”
橘舟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找到自己带来的双肩包，从中翻出来了一块巧克力给坐在后车座上的捧着水杯的铃木园子吃下。
橘舟把车门拉开到最大，跟小兰询问起了他们离开之后的情况：“小兰，你自己刚才在这里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
“没有啊，等你们走后我就没看见什么人，然后你们就回来了。”
毛利兰等铃木园子吃完了巧克力，又赶紧拧开了水杯递给了虚弱的铃木园子：“为什么这么问啊？”
“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车，里面大概是有四具尸体。”橘舟简明扼要地说：“看起来应该不是意外，是刻意有人选择了在这里抛尸的。”
“什么？”毛利兰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四具尸体？那报警了吗？”
橘舟摇头，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解锁看了看：“刚才在山上没有信号，这里的信号好像有点信号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通。”
手机上的信号栏显示的信号时有时无，橘舟说着就试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第一遍的时候电话提示音只“嘟嘟”响了几声，通话就因为信号不良直接挂断了。
橘舟又四下走动，举着手机找着信号，尝试了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嘟嘟嘟——”
“喂，这里是群马县警察局，请问你为什么报警啊？”
“我是来群马县冬名山岭附近露营的游客，刚才我和朋友在山上发现了四具被焚烧的尸体，请你们尽快过来一下吧。”
第一百零八章 山村操
打完报警电话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几辆警车响着警笛，按照橘舟的指引，开车找到了他们所在的营地。
橘舟简单和警察们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拜托两位警察留下来照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然后带着其他警员趁着天还亮着进山去找下午发现的那辆汽车去了。
一到地方，几个警员就被车里的尸体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群马县是一个小地方，这里虽然发生过一些恶性杀人案，但是像这种一连杀了四个人，还纵火烧尸的案件还是少之又少极其罕见的。
带头的那个比较瘦，瓜子脸，有一张较有特征的尖嘴的警官更是在看见后备箱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的时候，被吓得直接叫出了声：“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啊？！”
他即使穿着墨绿色的西装，打着土黄色的领带看起来也很轻浮，没有其他警员的严肃感：“那个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是山村操，是这次负责办案的警官，你叫我阿山先生就可以。”
“好的，阿山先生。”橘舟回答说：“我是橘舟，帝丹中学的一名高二的学生。”
“哦哦，帝丹中学，那还真是远啊，你们这些小孩真是能折腾。”
群马县警局课长因为得了感冒无法到场，因此作为谋杀科的警官山村操才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
山村操是名副其实的菜鸟警官，但是面对本次重大杀人案，他仍旧摩拳擦掌着准备利用自己在警校所学的知识，在最快的时间里抓到凶手立个大功。
“我刚才看你那个朋友好像感冒了？”
山村操随口又说：“最近这个时候感冒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接着，他不等橘舟回答，就握拳抵住下唇，清了清嗓子朗声问：“你来说说，当时你发现这辆车子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啊？当时这个后备箱和车门就是打开的吗？”
橘舟刚想说什么，山村操就又说了下去，这让橘舟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得顺着山村操的问话回答说：“下午我和我的朋友，也就是刚才你们见过的铃木园子小姐一起来山上收集材料，结果就看见这辆汽车了。”
“当时我们很好奇它为什么孤零零的出现在山野里，所以就过来查看了，那个时候车门就是打开的，所以我们一眼就发现里面的尸体了。”
“嗯嗯，然后呢？”山村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个小本子。他正了八经地写了几句，然后就继续看向橘舟，等待着他的下文。
橘舟看了眼围在车辆旁边的进行现场勘察的鉴识人员，继续说：“当时后备箱的锁被烧坏，后备箱翘起一道小缝，我有点好奇就打开了看了看，没曾想里面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等一下。”山村操打断了橘舟的话。
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橘舟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你是说当时这个后备箱是关闭的，但是你在看见了车里的尸体后，还主动动手打开了它？”
橘舟一顿，他没想到山村操没有怀疑后备箱上锁了的问题，而是怀疑起了这个，不过很快他就回答道：“对，因为当时它其实没有关紧，我因为好奇，所以——”
“好奇？你说你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打开的后备箱？”
山村操再度打断了橘舟的话，他语气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笃定和得意：“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橘舟神情一冷，但他又很快恢复平静，说：“事实就是这样。”
“当时我隐约看见里面好像有东西，所以就打开看了看。”
“不不不。”山村操合起了小本子，他脸上带着种奇异的笑意：“橘舟君，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好好交待的好。”
这下，巨龙心里的那点小不爽又冒了出来。
但是，橘舟思及现在自己是作为一个人类在体验生活，而且他目前所使用的是日本籍国民的身份，所以面对不着调的警察，橘舟还是按耐了下来微妙的不爽。
橘舟拧眉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山村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挑衅
山村操面上浮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我看你要假装到什么时候”的表情，他叹息着说：“橘舟君，这些人其实都是你杀的吧？”
你稍微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是我杀的。
他又不是本地人，这个警察只需要确定案发时间之后，去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他当时正呆在东京。
并且橘舟作为一个根本拿不到驾照的未成年，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群马县杀掉四个人，再开车进山抛尸？
甚至他还在事发一段时间后到最后还主动返回案发现场，打电话报警？
这个警察说话的时候动脑子了吗？
橘舟心里觉得荒唐，本来不想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可见山村操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甚至周围还有其他警官闻言怀疑地看过来之后，橘舟扯了扯嘴角，问：“山村操先生，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山村操也不生气，反而是一副“你看，恼羞成怒了吧”的气定神闲，说：“别伪装了橘舟君，凶手就是你吧。”
“山村警官，首先这是我第一次踏进群马县，在此之前今年我尚未离开过东京。如果你们确定了作案时间可以去我的学校以及住址调查。如此一来，你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这....”山村操警官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
已经对日本警方的专业能力彻底绝望的橘舟心平气和地继续道：“其次，我是一个刚刚17岁的未成年。我尚且没有掌握驾驶技能，不足以搞到这样一辆车子并且找到这里把车子开进山里。”
“等等！”山村操意识到了橘舟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这辆车子是凶手搞到的？这难道不是被害人的车吗？”
“刚才那位警官不是说了吗？经过初步勘察车里应该不止有四具尸体。”
再次被歪重点的橘舟指了指最开始汇报情况的鉴识人员，说：“那么不论是五具，六具还是更多，这些人总不可能都是坐着这么一辆四座轿车来的吧？”
“你懂的还真多啊？”
又来了。
橘舟面无表情地想到，山村操又开始用那种有点让橘舟讨厌的眼神看他了。
“不好意思。”橘舟说：“我以为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好吧好吧。”山村操挠了挠头，他将信将疑地说：“我们之后会派人调查你的行踪的。姑且当你不是凶手好了，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啊？”
什么叫做姑且不是凶手？
橘舟毫不掩饰地自己的不耐烦：“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橘舟君在生气吗？”
山村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橘舟的肩膀：“我已经说了愿意相信你啦。你看起来好像对这个案子有点头绪的样子，难道你不想早点让凶手被抓到吗？”
“与我无关。”橘舟的耐心耗罄之后，态度肉眼可见的恶劣。
不知道这些日本警察是不是都有一种不知道看人脸色的鲁莽。
山村操一点也觉得不对地自顾自地说：“园子小姐是和你一起发现的尸体吧？她看起来吓坏了，你不想早点抓到凶手吗？毕竟作为目击者，你和她暂时可能没办法立刻离开这里。”
“而且，”山村操看了眼后备箱里的尸体，意有所指地问：“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是很可怜。”橘舟这句话平淡的没什么说服力，甚至比起附和更像是嘲讽，但是山村操显然不这么觉得。
“我大概确实有办法帮你们找到凶手。”橘舟所说的办法当然是请外援。
他理所当然地把柯南，安室透和服部平次的能力当作了自己的能力的一部分。
对前两个小金人的金光有着充分认识的橘舟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会被这个案件难住。
既然如此的话...好朋友能找到凶手，不就等于他能吗？
橘舟理直气壮地想着，没错，破不破案还不是看他愿不愿意？比如工藤那个家伙，一听见未破的案子比谁都兴奋，他乐的屁颠屁颠给自己打白工。
接着，见山村操闻言表情放缓，橘舟难得地恶劣地笑了：“可是如果我抢在你们前面破了案，岂不是显得你们太无能了一点吗？”
山村操第一次露出来了不高兴地表情：“橘舟君是在指责我吗？”
橘舟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区区凶手而已，山村先生不至于查不出来吧？”
山村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会好好调查你的不在场证明的。”
“悉听尊便。”
山村操招手叫过来了旁边的一位警员：“吉野，你请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
山村操对着走过来的吉野淳一指了指橘舟：“还烦请你帮忙跟这位橘舟君详细询问一下事情经过，好好做一做笔录了。”
微胖的吉野警官诧异地看了臭脸的山村操和明显不高兴的橘舟：“...好，交给我吧，那橘舟先生是吗？请和我到外面来吧。”
橘舟冷下脸跟着吉野警官越过警戒线，来到了抛尸现场的外围。
“抱歉橘舟先生，山村警官他不太会说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橘舟诧异地打量了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微胖警员，他微微颔首：“叫我橘舟就可以。”
吉野警官微圆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让人放松的笑来，他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第一百一十章 机会
吉野警官是和山村操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态度温和且耐心，不再频频被人打断之后橘舟终于可以好好地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讲述出来了。
“嗯...好，麻烦你了橘舟，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吉野警官翻看了一遍他刚才记录的笔记，重新看了看针对一些细节提问后，记下来的橘舟的回答。
他在确认无误之后合上了本子，对橘舟说：“那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如果还有其他的问题，我们还会打电话找你的。抱歉，目前可能需要麻烦你在群马县多待一段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能问一下这个一段时间是指的几天吗？”
橘舟双手插兜，说：“因为实在是不想和那位山村警官呆在一个地方太久时间，所以如果你们太久没法破案的话，我会拜托朋友帮忙插手的。”
见吉野警官眼睛一亮好像想说些什么，橘舟摆摆手说：“只不过呢，我的朋友虽然大概率能够找到凶手，但他是那种非常让人苦恼的招摇性格。”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听说过吧？”
记仇的恶龙不遗余力地抹黑着小伙伴的名声，并且十分乐于替他付诸行动：“到时候破了案，他大概是要大张旗鼓地广宣媒体，踩着诸位群马县警官们的名声上位了。”
“所以，看在吉野警官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两天时间。”橘舟对眼前这位明显愣住的警官温和地说：“不过周一我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老师请假。”
“好...好的。”莫名被橘舟气势骇住的吉野警官结结巴巴地应声道。
.....
等他旁听完了现场勘察得出的结论和发现的线索之后，橘舟就婉拒了吉野警官一会儿同行的提议。
他独自拿着用不上的手电筒，下山回到了他们的营地里。
一走到营地附近，橘舟就发现白天刚整理出来的营地此时已经被完全拆除了，只有毛利兰先前生起营火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灰烬。
”秋田先生，你怎么来了？“橘舟一靠近车子，就发现了驾驶座上多出来的司机先生。
“橘舟先生你好。”秋田司机隔着车窗礼貌地和橘舟问了声好，“是二小姐叫我来的。”
橘舟闻言便不再继续询问。
他打开门，坐进了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正抱着毛毯窝在后车座上的铃木园子一眼：“小园子感觉怎么样了？”
秋田司机则是在橘舟扣好安全带之后，沉默地发动车子，向着出山的公路驶去。
“我好多了。”铃木园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了。
她解释说：“我和小兰现在继续留在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们打算今晚先去山下的旅店住上一晚，明天再另作打算。”
“嗯对，”毛利兰附和说：“我刚才还给爸爸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他说让我们最好赶紧返回东京。”
“唔。”橘舟没对停止露营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就像他最初一口答应下来参加的时候一样。
不过...
“刚才有个警察说我们暂时要在群马县住上两天了。”
“一是因为我们是报案人，”橘舟脸皱成一团，抱怨道：“二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可能是凶手。”
“凶手？？”
“诶？？是说舟舟吗？”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不可置信地问。
“是哦。”橘舟不高兴地说：“有个尖嘴巴的警察把我当成嫌疑犯了。”
“怎么可以？”
“太过分了！”
“就是说啊，我差点就生气了。”橘舟从右手边的汽车扶手盒里取出来了上午他没喝完的果汁，似开玩笑般说：“不过，因为另外一个警官我还是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舟舟脾气也太好了点啦，要是我肯定会超生气地找他们理论清楚。”铃木园子感叹说。
“是啊，”毛利兰也忍不住说：“要是我报警之后帮忙进山带路，忙了一晚上还被怀疑成凶手，我也一定会超级生气的。”
还真是两个乖小孩。
恶龙喝了口果汁，听两个小姑娘纷纷替她打抱不平，心情变好了不少。他笑弯了眼睛，眸色都显得深了许多，应声说：“谁让我脾气超级好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宫川一家
铃木园子选定的这处露营的地方实在是偏远，几处连绵的群山远离村庄，司机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了最近的旅店。
这处其貌不扬的泽山旅馆，内里瞧着竟然还意外地不错。
回到了旅店以后，铃木园子就恢复了精神，拽着毛利兰和橘舟就问了旅店的人去附近还不错的店家去吃烧烤了。
烧烤店里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虽然地处偏远倒也是有些客人的。
低矮和室的矮桌上热烘烘地烧着炭，袅袅的烟气升腾着烧烤的芳香和水汽蒸腾着微凉的夜色都缓和儿了几分。
“哇，这块能吃了吗？”铃木园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橘舟翻个儿的烤肉夹子。
被剪切整齐的和牛，一经翻个儿就滋滋地在烤盘上冒着热气和牛油。淋在牛肉上的黑胡椒汁在烤干蒸发的瞬间，爆出了层次饱满的香气混着肉香叫人胃口大开。
“还得等等。”
橘舟见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是翘首以盼的样子，便又翻了翻其他附近几块鸡翅。
“先吃这个吧，鸡翅熟了，这几块牛肉切的有点厚还得再等等。”
橘舟见熟的差不多了便一一夹进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盘子里。
“哇——”
“舟舟太好啦！”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开心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呜呜着直呼太烫。
“慢一点，别烫着了。”
橘舟看得直摇头，她们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眼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两个小姑娘一整天就早晨吃了饭，中午也只是吃了点面包垫垫，算算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
特别是铃木园子下午又上山下山着还受到了惊吓，这时候缓过来了倒是饿的不行了。
“喏，这几块都好了。”
橘舟把烤盘上几块烤得差不多的牛肉和年糕放在了公盘上，又夹了几片牛肉重新烤了起来。
“好耶！”铃木园子狼吞虎咽了起来了，一点也没有大集团小姐的矜持。
“舟舟，你别只顾着烤肉，你也吃呀。”毛利兰倒是注意到橘舟一直在烤肉还没动过筷子，连忙想伸手接过烤肉夹接替他的工作。
“没事，放着就行。”橘舟避开毛利兰，将烤肉夹放在一边，作势拿起筷子：“我这就吃。”
毛利兰下意识的动作不算慢，但却不曾想能被橘舟避开。毛利兰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多想。
“舟舟真是可靠。”
毛利兰开心地笑了下，重新拿起筷子加入了消灭食物的战斗中。
橘舟本来被山村操搞得心情本来有点糟糕，此时看着两个小女孩吃烤肉吃得开心倒放松了许多。
三个人吃吃喝喝了将近一个小时，便差不多饱腹了。
橘舟叫来了服务生移除了炭火，要了个果盘慢慢地吃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铃木园子缓过来了疲惫和最开始的惊慌，这时候倒是好奇了起来，一点也不见害怕。
“听园子说，你们在山里碰见的那辆报废的汽车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毛利兰也好奇地看向了橘舟。
“嗯，一共有五具尸体和那辆汽车被焚烧遗弃在了那里。”
“因为尸体被焚烧的严重，死因现在还不是很确定，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具体检查。”
“诶？”铃木园子惊讶地问：“死因？我以为…难道他们不是被闷在车里烧死吗？”
“应该不是。”说话的是毛利兰，见铃木园子和橘舟都惊诧地看向她，她解释说：“一来园子说你们去的时候车门是有一扇开着的，所以当初他们应该不是被锁在车里的。”
“二来要把五个大活人撵进一辆汽车里烧死，这做起来也太不容易了。”
铃木园子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被杀死以后才塞进了轿车里，焚烧毁尸的？”
橘舟点头：“应该是这样。”
毛利兰后怕地说：“五个人啊…就这样死了，如果不是今天舟舟你们进山遇见了…”
“他们无声无息的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铃木园子心有戚戚地附和说：“甚至可能一直都没人发现。”
橘舟见两个少女都不害怕，便组织着语言，说：“我听现场的警官说一共是三女两男，最小的那个女孩看看骨龄应该才七八岁。”
“年龄这么小的孩子…”毛利兰面露不忍之色。
“五个人……”
铃木园子则是神色怔然，好像有点恍惚，嘴里低低地喃喃着：“女孩…七八岁……”
“园子你怎么了？”橘舟见铃木园子的神情不太对劲儿，询问说：“你是不舒服吗？”
“没事…”铃木园子眉头皱着，她有些不确定地说：“只是宫川先生家的小女儿沙织就是今年好像就是七八岁。”
“宫川先生？”橘舟不解地问。
“我记得…园子你好像说这里的露营地就是绫子姐姐听宫川先生推荐之后才讲你的？”毛利兰倒是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嗯嗯！”铃木园子点头：“宫川先生是姐姐的好友，再加上他脾气温和又经常因为一些业务和我家有些往来，所以一来二去我也和宫川夫妇熟悉了。”
“宫川先生的脾气真的是异常和善。”铃木园子接着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旅行，宫川先生经常开着露营车载着父母，爱人和孩子到处露营。”
“我姐姐就是在旅行中认识的他们，所以后来我能从宫川先生那里知道的这片露营地。”
橘舟奇怪地问：“不过园子，你为什么忽然想到宫川先生家的小女儿？”
“我…我不确定…”铃木园子迟疑地说：“我来之前曾经听姐姐说过…半个月前宫川先生就曾带着家里人出来露营了。”
毛利兰惊异地问：“难道说园子你怀疑…”
“我不知道…但是…我下午给老姐打电话的时候她还说起来过宫川先生，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
橘舟拧眉：“半个月都没有消息吗？那为什么不报警？”
铃木园子摇头说：“宫川先生十分老派，他从来不喜欢用移动电话，出行也从来不用银行卡都是提前准备着现金。他向来觉得这些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联系不上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虽然这半个月都没有消息大家都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想着大概他们是兴起又去了别的县里才没有消息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的。”
“那岂不是说，今天你们发现的很有可能就是宫川先生他们？”毛利兰面露不忍之色地问。
“但是…”铃木园子抱着几分侥幸地说：“宫川家有两个女儿，他们应该是一家六口才对，数量上对不上，也许、也许是我想多了。”
橘舟听完，没有说话。
毛利兰见铃木园子神色有些紧张和担忧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说的对，别胡思乱想了，宫川先生他们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旅行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剧本
“好啦好啦。”橘舟安慰了还有点心神不宁的铃木园子：“别胡思乱想了，事情总归是这样了。”
铃木园子瘪了瘪嘴，说：“我也不想嘛…只是我难免有点害怕…”
“园子…”毛利兰握着她的手：“大家都会没事的。”
铃木园子握着筷子点了点头。
橘舟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有点蔫哒哒的，便转移话题问：“话说园子你之前说的剧本，写的怎么样了？”
铃木园子叉了块橙子，塞进嘴里都嚼着，闷闷地说：“本来是来找灵感的，结果今天一天下来，别说是灵感了，我连本来的想法都不确定了。”
橘舟把公盘里剩下的烤肉清盘之后，又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那怎么办？你们不是说下个月就要安排演出了吗？”
“对啊，”铃木园子捧着脸发愁说：“最晚也要一个星期后进行排练了，所以我下个星期必须把剧本给写出来了。”
“不过其实园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毛利兰对橘舟解释说：“园子再来之前剧本其实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只是关于结局她一直没什么头绪，所以才想要出来走走找找灵感的。”
“这样啊，”橘舟了然，鼓励铃木园子说：“只有结局的话那岂不是容易很多啦？”
“哪有那么容易嘛。”铃木园子苦恼地说：“结局才是最重要最难写的啦。”
“到底选什么样的结局真的很重要，可是我现在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T^T。”
“那这样吧，”橘舟提议说：“园子可以让我看看剧本吗？反正男主演是我对吧？也许我的想法能启发你？”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
……
回到住处以后，橘舟就被两个女孩拉着去看剧本了，让本来想给工藤打个电话的他只好先推后听从了。
“黑衣骑士和公主？”橘舟翻完了剧本看着最后被重重划掉的“一吻定情”的结局，他无奈地委婉表达说：“我觉得一吻定情这种结局，有一点点常见了。”
毛利兰面色一红，结结巴巴地认同说：“对…对，我也觉得，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其他的结局比较好。”
“哼。”铃木园子鼓了鼓腮帮子，闷声说：“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所以我不是已经划掉了吗？”
橘舟和毛利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有种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
橘舟见铃木园子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翻着剧本随便指着一行对白，念了出来说：“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橘舟奇怪地说：“虽然我知道舞台剧的风格就是说话没头没尾的，但是在表白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也太奇怪了吧？”
橘舟虚心请教着铃木园子大师说：“请问园子老师你这么写是出于什么考虑？”
铃木园子消沉的神色消失不见，她骄傲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舟舟你好好看清楚，这当然是有讲究的，这一处对白可是我苦思冥想才精心设计出来的。”
橘舟仍然一头雾水，他求助式地看向毛利兰。
毛利兰偷笑了一下，好心提示说：“这句话其实是暗示啦。”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联系
暗示什么？
橘舟弹了弹本子，一个念头偶然浮现，他古怪地看着铃木园子：“我说园子你啊，不会是在暗示今天山上车里的那些尸——”
橘舟话一出口就见铃木园子面容好像都扭曲了一下，她气愤地一把从橘舟手里抢过了本子。
“！舟舟你在想什么啊！”
她愤愤地拿笔涂掉了属于男主演的台词：“被你这么一说，真是一点浪漫的隐晦气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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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橘舟不解地问：“干嘛这么激动啊，你不能限制我的言语自由，博采众长才能让剧本更完美嘛。”
“就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怎么想都没什么好暗示的吧？”
橘舟耿直地说：“所以要我看看还是索性删掉比较好。”
铃木园子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橘舟，扔下一句“不解风情”就抱着剧本返回她和毛利兰住的房间里去了。
毛利兰在一旁看得捂嘴偷笑，惹得橘舟直向她询问：“干嘛笑这么开心？”
“我知道舟舟是想让铃木园子不再因为担心宫川先生他们家的安全，继续低沉，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啦。”
毛利兰笑眯眯地说：“舟舟真贴心——”
橘舟被毛利兰笑得无奈，他说：“知道了你还笑我。”
“那舟舟你猜到这句话的用意了吗？”
橘舟没好气地说：“罗伯特.勃菜嘛，不过我才说不出来这种肉麻的台词！”
铃木园子选的这两句话其实是源自罗伯特.勃菜的一首诗，《你手捧希望而来》。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
欲言又止的隐晦暗示什么的，倒是很符合少女朦胧的爱意的想象。
橘舟撇嘴，铃木园子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少女的。
毛利兰闻言又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哦——是这样啊。”
见毛利兰还在笑他，橘舟镇定地说：“要是工藤来演男主角，想必他是会很满意这种台词和什么一吻定情的结局了。”
“舟、舟舟！你别学园子乱说啦！我，我先回去和园子讨论剧本了。”毛利兰瞬间脸颊爆红，瞪了橘舟一眼就支支吾吾地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橘舟送走了两个小姑娘，顺便调整了她们被迫结束露营的低落心情之后，他才抵在关上的门板上松了口气。
真是的，带着两个小姑娘出游却撞破了恶劣的凶杀案抛尸现场……
而且死者还有可能是小园子认识的人……
至于生死未卜的第六个人……
橘舟想起来在来的路上两个小姑娘对营地生活的期待和今天一下午的惶惶难安，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今天现场的那几具尸体八成就是消失了半月有余的宫川一家人。
只不过，不知道另外一个没有出现在现场的那个小女孩是否还活着……
橘舟这时候已经把山村操给抛之脑后了，想起来园子在谈起宫川一家人时难掩的不安，他犹豫了一下拨打了柯南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将近一分钟，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了。
橘舟犹豫了一下，他又重新拨打了两遍柯南的电话结果仍旧是无人接听。
“工藤这是怎么回事？”橘舟看了眼时间，眼下才刚刚十点钟，按照工藤新一的作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睡才对。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贫穷使龙拮据
小兰说，她在出发前是把柯南交给阿笠博士照看了。
橘舟想了想，从通讯录里找出来了阿笠博士家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阿笠博士家的固定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了起来。
“喂，这里是阿笠宅，请问您找谁？”阿笠博士还带着几分困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阿笠博士，是我橘舟。”橘舟有些抱歉地说：“我是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阿笠博士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柯南，说：“新一刚才又烧起来了，我才给他贴了退烧贴，吃药睡下了，我这会才空下来。”
“又烧起来了？”橘舟疑问说：“他昨天不就因为发烧被送去医院打过点滴了吗？怎么会又烧起来？”
“就算昨天打了点滴，今天新一也一直在重感冒。”
阿笠博士叹气说：“今天下午下了点雨，可能是又不小心凉着了吧。”
“原来如此。”橘舟捋了把头发问：“博士你知道工藤之前短暂变回去的事情了吗？”
“嗯，新一和我说过了。”阿笠博士握着话筒，看了眼在沙发沉沉睡去的柯南，说：“我们一直认为大概是那瓶老白干的作用。不过只可惜我不是药理学博士，不然一定能多少研究出来一点什么。”
药理学博士？
橘舟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博士，我们现在至少有了点头绪，总是好的。”
阿笠博士默默地点点头，旋即他才意识到橘舟看不见，说：“放心，我明白，不过你这几天有时间要不要过来我这里一趟？”
橘舟答应说：“我这两天在外地，周一周二吧，我会回东京，到时候晚上我去找你和工藤。”
“嗯。那小舟啊，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
橘舟顿了一下，没有把想找柯南帮忙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没什么，只是听小兰说工藤被送去医院了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问问。”
“这样啊，”阿笠博士相信了橘舟的话，宽慰他说：“放心吧，新一已经退烧了，明天我会更关注一下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橘舟便说：“那就麻烦博士了，时间不早了，那就这样吧。博士你早点休息。”
“好，小舟你也尽早休息。”
橘舟和阿笠博士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想起来那个生死不明的宫川小姑娘和惴惴不安的铃木园子，橘舟又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安室透的电话号码。
橘舟犹豫了一下，手指点在安室透的号码上按住又松开。
他已经承蒙这位邻居的很多照顾了。再加上在上次赤木涉的案子里，安室透又帮忙破案，又帮忙寻找嫌疑人的资料，他算是欠了安室透两个人情了。
这次的案件，就算邻居先生愿意义务帮忙，橘舟也过意不去了。
不过要花钱的话……
橘舟想起来毛利小五郎日常几十万几百万日元的酬劳，他想起来金光闪闪的梦中情蛋不由得心酸。
安室透这种级别的厉害侦探，费用应该会很贵吧？
橘舟把自己的余额算了又算，最后还是决定放弃雇佣安室透。
没办法，他太穷了。
八亿日元的高额赎买费实在是让龙望尘莫及，橘舟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动用梦中情蛋的彩礼。
左不过，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类女孩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定
橘舟心里纠结，便出门去一楼大堂的自动售货机想去买瓶果汁换换心情。
刚走到楼梯口，橘舟就碰见了迎面结伴走上来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舟舟？”铃木园子两人惊讶地仰头看向阶梯上神情纠结的橘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临睡了，想下去买瓶果汁。”
橘舟看了眼两人手里的三瓶可乐，试探地问：“这个——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铃木园子点点头，说：“我和小兰刚好想下去买点喝的，就想着给你捎着一瓶。只可惜这里好像没有Ocean，所以就给你买了一罐可乐。”
毛利兰将未开封的那瓶可乐递给了橘舟，同时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心：“舟舟怎么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橘舟谢了一声，就接过可乐，“啪”得打开了易拉罐，细密的泡沫咕噜噜的冒了出来。
橘舟叹了口气，这园子和小兰…干嘛总想着他？
白天他才蹭了铃木园子的金光…
真是的，这样让他都没办法安心地假装视而不见了。
那孩子说不定已经死了，就算花了钱大概率找到的也只是会尸体罢了。
橘舟脸皱成一团，也许铃木园子就算知道了，只会低落一会儿，就会调整回来吧。
反正…他是只恶龙来着。
橘舟自我说服式地想着，吸着泡沫喝了好几口。
“想什么呢？”铃木园子没忍住，上前两步动手捏了捏橘舟鼓起的脸：“你该不会是真的像小兰说的一样有什么心事吧？说来让姐姐听听。”
“没大没小的。”
橘舟一把扯下铃木园子的手，把可乐塞回她手里，说：“困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哦。”
“诶？”铃木园子握着被塞到手里的可乐，“那、那晚安？”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视一眼，说：“做个好梦啊舟舟。”
“嗯，好梦。”知道今天是喝不到橘子汁了，橘舟摆了摆手就径直返回了房间。
算了。
橘舟无奈，他还是回去乖乖睡觉吧。
回到房间之后，橘舟洗完漱便拉过被子蒙着头，强迫自己睡觉了。
……
……
凌晨一点零四分，泽山旅馆302号房，橘舟居住的房间里。
房间当中一片黑暗，忽地床头灯被拉亮了。
“…果然还是有点在意。”橘舟脱离躯壳，使得心灵体和肉体分离。他站起身看了眼在床上躺得安安静静的身体，叹了口气把被子给自己盖好。
“算了，反正我是免费的，”橘舟嘟嘟囔囔地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里摸出了手机，换到自己口袋里，“正好也睡不着，就花一个小时找找看好了，嗯，最多一个小时。”
橘舟在成功说服自己去试试找找失踪的第六个人之后，心情就轻松了不少。
嘛，反正就算找不到，自己也好歹是尝试努力过了，不至于再对为此置而不理心有愧疚什么的。
想着橘舟便翻出了先前从车上带下来的手电筒，带上房卡出门上山去了。
心灵体能看见灵魂，潜入梦中，干扰人心什么都好，只是没了躯体的夜视能力多少有点不方便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谁？
橘舟从旅馆中跳窗离开之后，就背生双翼向着发现尸体的地方飞去。
匆匆地赶到抛尸现场之后，橘舟绕着封锁线里的汽车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了几缕延绵浅淡的黑气。
丝丝缕缕，稀薄到似乎浸润在了黑夜当中，浅淡的难以分辨。
黑夜深沉，山林里万籁俱寂。
白日里郁郁葱葱的山野，生机勃勃。而夜里的山林万千树木阴郁成漆黑的轮廓，显出几分可怖的森然。
橘舟废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追着几缕隐约可见的黑气前行，只可惜都断在了中途。
这是橘舟锁定的第七簇黑气，纤细透明的近乎发丝，难以分辨。
手电筒圆圈状的光亮随着橘皱行走的动作颤动着，照在静默的林地里，昏暗幽深。
这里几乎是另一座山了，橘舟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天边泛起了白光，隐隐大亮。
“再有一个小时，如果仍然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橘舟下定决心之后，加快了速度循着断续的黑线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毗邻的山峰附近。
“不见了？”
临近山顶，这里的树木比山腰处显得稀疏了不少，远远的荒草处可以看见一条巨大的沟壑，那里似乎是一道开裂的峡谷。
此时，已经接近早晨五点钟了。
天光渐亮，山野当中弥散着浅浅的晨雾，橘舟关掉手电筒，沿着峡谷的边缘前进，搜寻着丝丝缕缕黑气的踪迹。
忽地，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辆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庞然大物。
——一辆外表一如昨天在另一座山上发现的轿车一般，被严重焚毁的露营车。
车牌号：49-46，这是唯一没有被烧焦的东西。
它小半个车头探出了崖边，车前轮却被几颗横倒的木头死死地卡在了原地。
看起来凶手是想要将这辆露营车丢弃进峡谷当中，只是不想被树木卡在了这里所以才只好选择了弃车焚烧。
“看起来....那孩子八成是在这里了。”
许多缕稀疏浅淡到近乎透明的黑气围绕着长宽高5380*1880*2280mm的露营车，像是滋生的藤曼，细细绵绵地将被烧得焦黑的露营车包裹在内，像是蒙了一层破碎虚幻的黑色塑料袋。
橘舟驻足于被烧毁的露营车前，金黄色的眸子扫视着车身，搜寻着生者或死去的亡灵。
没有...没有。
是那孩子已经死了？还是并不在这里？
“不论结果如何...我也只会到此为止了。”
橘舟觉得自己今晚的工作已经足以支付最近他从铃木园子身上掠夺的金光的报酬和两个小姑娘的关心了。于情于理，他都可以心安理得了。
如果在这里还是找不到那孩子的话，就匿名把这里告诉群马县的警察，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调查吧。
拿定了主意，橘舟叹了口气。
他伸手去拉被烧得漆黑的露营车门，没费多大功夫，就扯断了被烧毁的锁芯。只听“吱嘎”一声，橘舟就将摇摇欲坠的车门拉开了一条足以让他通过的缝隙。
橘舟小心地侧身进入车厢内，还没看清车内的情景，他就猛然感觉到了身后的某种“注视”。
“谁！”
被窥视的感觉如针芒在背，橘舟猛地回头看却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生灵或者亡者，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到左手手腕处传来了一股冰冷却又似针扎的痛感。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你
橘舟皱眉，看向左手手腕处却只看见一圈圈似游鱼般缠绕萦琐的黑气。
“这是……？”
橘舟拧眉细看，他眼中的真实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漆黑的车厢中突地蒙上了一层飘忽的火色。
橘舟眼眸中的隐隐金光摇曳，炯炯似火苗。他扫视着露营车中的情景，在一片猩红的火舌与大火后颓败的焦黑与虚无中于车厢的另一端睹见了窗边两指粗细的铁链。
耳边绰约的火焰噼里燃烧声夹杂着低微儿竭力的嚎哭，橘舟越过被烧化了的桌椅和小沙发。
他走至系在窗边的铁链处查看，这才发现链子的另一端系在窗下被遮掩的一具骸骨的颈椎上。
窗子底下的尸骸肌肉被烧得萎缩，它的体格瘦弱而矮小，脖颈间的血肉和融化的铁水烫热粘连在了一起。
虽然尸体此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是从狰狞扭曲的尸体上，橘舟却恍然间好像可以听见她濒死时候，痛彻心扉的凄厉嚎哭与无边绝望。
等等...似乎，不是好像。
随着橘舟眸子里的金光明明灭灭，漆黑的景象渐渐为滔天的火焰所泯灭，被烧塌的窗棱也在逆向的复原。
“求求你，求求你！”
耳边若隐若现的燃烧声和悲泣声越发清晰，直至真真切切。
而在橘舟的眼里，地面上死相狰狞的女尸也逐渐的变化成了一个浑身伤痕，衣不蔽体的稚嫩少女。
她绝望，她哭喊，她被火焰焚烧着疼的攀紧窗框想要逃跑，却被一条锁链死死的所在了曾经被家里人当作移动小家的露营车里。
在惨遭囚禁饱经凌虐之后，只能无望的等待着被活活烧死。
橘舟站在距离女孩一米外，沉默地目睹着她死前的情景再现，看着火焰是如何一寸寸的舔舐着她的身体，蒸腾着血肉的。
向来是水火无情，滔天的烈火任女孩如何惨叫打滚，挣扎着想要逃脱，都坚定不移地一点点夺走了她尚且稚嫩的生命。
橘舟见多了生生死死，此时虽然惋惜，却也只是冷眼旁观着，静待这一幕的始作俑者现身。
“求你，杀了他。”
在橘舟的注视下，原本痛苦的抽搐着的女孩，绷直了脖子上的锁链，极力想要爬到橘舟的身边。她被烧烂的视网膜上有混着血泪和灰烬一并滑落出眼眶，声声凄厉而恳切。
“求求你，杀了他！”
橘舟静静地看着她，见她颈间的血肉被炙热的铁链烫伤，蒸发的血液混着皮肉与微微融化的铁水“滋滋”的混合。而“她”却只是竭力昂着头，恳求地看向橘舟：“你可以，对不对？求你....求.....”
原来....是执念啊。
被焚毁于烈火当中，连魂灵都留不下的女孩，在极端恨意和绝望身死所在，留下了不甘未散的执念。
执念这种东西，是死者在某种极端的情绪之下，才会偶然诞生的产物，飘摇易散且毫无用处。
这个孩子的执念亦是如此，眼前的虚幻幻境甚至都不需要橘舟再做些什么。
只稍稍再等上一会，耗尽了所有力量的执念，就会自然而然的消散不见。
而这虚幻脆弱的幻境也会随之一并崩溃。
“...来晚了一点啊。”
早在橘舟进入车厢的时候就发现了，车顶被烈火烧毁车内却毫无积水。
昨夜这里下过雨，那么就只能说明，这辆车，这孩子，是死在今夜，死在了不久他来时的黎明之前的。
正是因为距离她的死亡时间不久，橘舟才会碰上这不久后就合该逐渐消散的执念，又因为他的特殊得以睹见这常人无法看见的绝望幻境。
橘舟微蹲下身，任由“她”握紧了自己左手的手腕紧紧不放，他摇了摇头，平静的说：“对不起，警察会帮你的。”
“杀了他，求你求你.....”
连鬼怪都称不上的女孩不住地摇着头，混着碳末灰尘的血泪不符合常理的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身体不停溃散崩解的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抓住橘舟的手腕：“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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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下周五，也就是1月7号会在起点上架。
上架当天会日万，首订过三百的话也会加更三章。另外到上架前会一直双更的。
这本书的成绩会决定它写多长，所以大家如果喜欢的话，还请多多支持。）
第一百一十八章 滋长的金光
橘舟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女孩的祈求。
他会夜晚前来山上搜寻这孩子的踪迹，一是为了作为近日来搜刮园子她们金光的回报；二来，顺应金光所有者的意愿拯救生者，也容易被世界眷顾。
到底还是有利可图，橘舟也乐得顺水推舟。
但是，杀戮却不一定了。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的杀戮，被黑气缠绕的他都极有可能因为世界意识一个看不顺眼，为此背负不必要的负担。
所以——
橘舟右手搭上了自己左手的手腕，没有躯壳阻遏的心灵体，能够清楚的触摸到介于虚幻与真实当中逐渐溃散的执念。
他掰开了女孩紧握的手，橘舟遗憾地说：“抱歉。”
他不擅长做慈善。
“请...杀..杀了他。”
女孩无力地想要抓紧橘舟的手腕却只是无力地垂下手腕，颓然的消失了。
猩红的火光逐渐消退，明亮的车厢逐步灰败，一寸寸地焦黑坍塌，在橘舟的视野里渐渐恢复固定成了漆黑的最初模样。
融化的塑料隔板与钢结构上落满了燃烧布料和其他填充物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刺鼻的焦糊味直冲橘舟的鼻腔，让他不由得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没有经历过雨水的冲刷，半封闭车厢里的烟尘呛人无比。
橘舟最后看了一眼无声地蜷缩于窗下的焦尸，小心地避开地上被烧毁的凹凸不平的杂物，推门侧身离开了露营车。
此时已经早晨五点多了，山上的林木间的晨雾都稀薄了不少，晨光洒落，照亮了山林。
橘舟转头回望了一眼孤零零地卡在峡谷边的露营车，摸了摸左手手腕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无意间睹见他左手指尖点点增长的金色光点，却让橘舟愣在了原地。
金...金光？？
只见他的左手指尖处有星星点点米粒般大小的金色光点跳跃闪动着微光，在脉脉流动着的黑气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左手掌心处，自从赤木涉消失之后就出现在那里的浅淡金光，竟然微微跃动着悬浮，隐隐有与之连成一线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
橘舟只觉得喉头哽塞说不出话来，从来只黑气萦绕的他...竟然...竟然也有滋生金光的一天？
他活得太久太久了。
而这一天...他甚至都不曾妄想过。
被付之于罪孽的枷锁背负着厄难与世界恶意而小心求生，苦心孤诣地为了蹭点金光小心做龙的橘舟这一刻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以及不可置信的迷茫。
“可是...为什么？”
橘舟心中悸动，连指尖都在不自觉的微微颤动。他生怕自己看错了，或者这只是个意外，金光会在黑气的吞噬之下稍纵即逝。
再三确认之后，橘舟才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是真的。”
金色与黑色泾渭分明的并存于他的身上，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碰触到微小的金色的时候，会极为轻微的消融不见。
“虽然...虽然只有一点.....”橘舟反反复复地摩挲着指尖滋长而出的金光，近乎哽咽：“但...但终究，终究是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