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熟悉
一如既往的，在清晨阳光正温和之时，卡尔在街道上漫步。
卡尔已经熟悉了伍德伯里的一切，也习惯了很多。
比如每天早晨，喂过“佩妮”早餐后，卡尔会提前一些下楼，在街道上走走。
然后再去那个隐蔽的地下室。
虽然卡尔已经觉得没有去的必要了，但依旧不得不去。
或许自己应该向米尔顿学习一样是怎样拖延与消磨的时间的。
但那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谓的研究，并没有太多进展，虽然卡尔很着急，因为“他”想要真正意义上的治好“佩妮”。
卡尔也答应过“自己”如果可以，会的，因为卡尔能理解这种感觉，特别是这种自己身上的感觉，又何止是感同身受。
但卡尔同时又知道，这很不现实。
这段时间，卡尔亲自解刨了数具行尸，行尸的身体，身体中的器官，很特殊。
每具行尸并非完全一样，不过大多没有被直接破坏的器官，都维持在一种很特殊的状态。
卡尔把它称之为“半休眠状态”，它并非不能发挥本身的功能，但平时并没有发挥的必要。
不过那些抓到的行尸，身体器官的破坏程度一般都很严重，这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
“佩妮”还很完整。
起码需要“佩妮”这么完整的，才能看出什么，但再想找到这样的，还是太难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卡尔想知道，被病毒感染，没致命伤势的情况下。
死亡的到底是身体中的意识，还是这具身体。
亦或者是变成半死亡，而进行改造。
可惜的是，卡尔现在没有试验品，这样的实验，需要真正的活人，而且不是一两个，没有足够基数验证的观点，并不能确定什么。
但现在的卡尔还没有到这一步，总督也不会轻易同意，或许自己可以说服，但没有必要。
或许有一个卡尔很想这么做，他可以为了“佩妮”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能做到。
可惜，
卡尔会告诉他：你做不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卡尔做不到，卡尔心中很清楚，让“佩妮”恢复，即使让现代科技再进步百年都不一定做的到。
仅仅一个卡尔，就算再加上一个总督，又怎么可能呢？
不过真正的卡尔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
经过这段时间，卡尔对自己愈发了解，不管是哪个自己，毕竟都是自己。
就算自己，变成了两个自己，那也是自己，更何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
在卡尔的有催生之下，卡尔觉得自己已经快从精神分裂变成人格分裂了。
但这个分裂并不完整，两者依旧是一体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甚至那两团记忆体都似乎已经靠拢在了一起，但表面上又有一层薄膜，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比起，分裂，或许更应该称之为主次，起码主卡尔一直在限制着次卡尔的成长。
在竭尽全力的，不让“他”真的变成一个独立的人格。
“他”只需要成为自己的垃圾站就行了，自己可以把一切不好的东西，塞进去，再需要的时候再让“他”出来顶替一下。
这样就够了，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现在卡尔也确实在这样进行着。
在这段时间，只有面对总督和“佩妮”时，卡尔才会让“次卡尔”出现。
其他的时间，一直都是卡尔，真正的卡尔，理性的卡尔，精神很稳定的卡尔。
与其他人的接触，也依旧是如此。
至于破绽？
当谎言的大网编制的足够完整之时，即使是真相也不能打破。
走在街道上，和路过的一些人随意的打着招呼，包括史蒂文斯医生。
今天卡尔还是在史蒂文斯医生哪里蹭了一顿早餐。
当然，对此史蒂文斯医生不会有任何意见，相反，很开心。
虽然不如几天前第一次重新见到卡尔时的开心，但也差不多了。
嗯，史蒂文斯医生很疑惑这段时间卡尔去了哪里，不止是史蒂文斯医生，还有很多人。
比如诺亚，罗丸，海莉，甚至马丁内斯，嗯，前几天见到了马丁内斯一面。
不过应付他们就简单多了，除了真正关心自己的史蒂文斯医生，会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但她也只能问，并不能做什么，所以这依旧很好解决。
卡尔依旧对史蒂文斯医生心存感激，但只是很理智的感激。
比如卡尔知道自己去和史蒂文斯医生共进早餐，她会开心，所以去了。
而这对于卡尔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多走几步路。
但用多走几步路，换取可口的食物，还能让史蒂文斯医生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散步过后，自己一人回到地下室。
听见声音的米尔顿很紧张，立刻从一个仪器后出现，表现出一副忙碌的模样。
不过看到是卡尔，又停下了动作，对卡尔笑着打了个招呼，又躲在后面去看些杂志了。
嗯，卡尔已经习惯了，有些东西，瞒不了太久，特别是朝夕相处。
除非彻底改变，但米尔顿并不行，或许可以，但如果只是为了偷懒，并没有必要。
卡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就像米尔顿自己说的那般；
那你让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实验？拿什么实验？拿这堆破铜烂铁？
嗯，原话，卡尔印象深刻。
来此卡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前几天还有心思天天解刨只行尸看看。
但解刨多了，且没有太多的实质性进展，卡尔也就没有继续了。
卡尔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个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又拿起笔写下了一些自己新想到的猜想和有可能的实验步骤。
嗯，这笔记本可不再是日记了，在伍德伯里卡尔已经改掉了写日记的习惯。
这本子上是一些卡尔解刨行尸的发现，记录，猜想，论证，很多。
花了一两个小时，看完，又添改了一些。
然后卡尔合上笔记本，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开始思考。
思考很多，总会需要的，一些思考的时间。
在这里，不管是卡尔还是米尔顿都未主动开口交谈，各做各的事，除非在卡尔需要米尔顿之时。
作为卡尔不告密米尔顿偷懒的回报，不管是什么，米尔顿总是不会拒绝。
大概一个小时，思考时间结束，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卡尔便离开了。
至于午餐，自然还是史蒂文斯医生哪里。
她很乐意。
第一百九十章 本就
不过似乎出了些什么事，当卡尔来到诊所外时。
停着几辆越野车和皮卡。
卡尔知道，这是总督他们外出时用的车。
诊所的门口也站着些人。
克罗利，提姆，马丁内斯，沃伦，鲍勃……
都是些经常跟着总督外出的人，对于他们，卡尔已经熟悉到起码可以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没有犹豫，卡尔向诊所走去。
“嘿，小鬼，现在这里不能靠近。”克罗利挥了挥手中的步枪，以示驱赶。
“克罗利，他还是个孩子，别吓到他。”马丁内斯不满的瞪了克罗利一眼。
马丁内斯是总督之外，类似这些战斗力之中队长的存在，他的话自然管用。
克罗利撇撇嘴，挎好步枪，不再说什么。
马丁内斯看着卡尔说道，“卡尔，这里你，现在确实暂时不能进去，或许你可以等等。”
“马丁内斯，是出了什么事吗？有谁受伤了？”卡尔问道。
马丁内斯无奈的摇摇头，“这……抱歉，不能告诉你，乖孩子，去自己玩一会吧，或许你可以去找诺亚。”
“总督在里面吗？”卡尔再次问道。
马丁内斯微微一挑眉，还是点了点头。
卡尔继续说道，“总督不会拒绝我想进去的，先生，或许你可以去问问？”
马丁内斯有些无奈道，“孩子，现在主要是确实不方便，没什么好好奇的。”
“马丁内斯，是卡尔在外面吗？让他进来吧，如果他想的话。”
总督有些低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马丁内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错愕的看着卡尔，侧过身，“算了，你小子进去吧。”
卡尔点点头微微一笑，“你看，我说过吧。”
卡尔进入房间，从外面的客厅走入里面的病房，看向那个自己曾经躺过不短时间的病床。
此时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脸颊有些微胖，正插着呼吸机，虽然身上盖着被子。
卡尔还是看见了那露出的一点领口，是军装，卡尔不禁双眼微眯。
不过仅是一瞬，史蒂文斯医生在病床边，给病床上的人插着输液针。
总督在一旁看着。
卡尔走到总督身边，微微点头示意，“先生，这是怎么了？”
总督摇摇头，显然现在并不想解释，只是说道，“等会再说。”
随即总督又向史蒂文斯医生问道，“医生，怎么样，能救回来吗？”
史蒂文斯医生停下自己的动作，回过头，看着卡尔眼前微微一亮，不过还是先回答了总督的问题；
“情况并不是很好，得看上帝是否眷顾他。”
总督点点头，“尽力吧，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好的，不过总督，他是怎么回事啊？”史蒂文斯医生问到。
总督道，“我并不清楚，我们发现他时，他便坠机了，不过看来应该是国民警卫队的人，很值得我们救。”
“军人吗？那确实值得，总督我先替他感谢你慷慨了。”史蒂文斯医生说道。
“呵呵……不必如此。”总督只是笑笑。
卡尔对史蒂文斯医生点了点头示意，但并没有出声，以免打扰到她。
不过史蒂文斯主动说道，“卡尔，如果你饿了，你可以先去吃，我做了你最爱的炸酱面，就在厨房里，你知道的。”
“谢谢，不过我并不饿，我想等你一起。”卡尔说道。
“呵呵……”史蒂文斯医生笑了笑，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开始忙碌。
总督吩咐一声，“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随即总督又对卡尔叮嘱道，“等会和史蒂文斯医生用了午餐来办公室找我。”
“好的。”卡尔也点了点头。
总督拍拍卡尔肩膀，便离去了，还带走了大部分人手，只留下提姆和克罗利在门外守卫。
卡尔并没有等多久，史蒂文斯医生安顿好病床上那位的一切后。
似乎也不愿让卡尔等太久，便先和卡尔一同用午餐了。
很不错的一餐，结束后，卡尔再次真挚的夸奖史蒂文斯医生的手艺。
史蒂文斯医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揉揉卡尔的脑袋，拒绝了卡尔帮忙清洗餐具的请求，便让卡尔快些去找总督。
卡尔和史蒂文斯医生告别后，没有停留，去找总督。
至于总督找自己什么事，卡尔已经有些猜测了。
看样子并不需要自己主动着急了，事情就得循序渐进，这样才合理，才没有破绽，也会显得很完美。
于是这次，卡尔没有让“次卡尔”出现，嗯，现在如果真正的卡尔不想，“次卡尔”并不能主动出现。
就像卡尔自己所说的那般；
你抢不过我的。
“咚咚……”
敲响门。
“进。”
推开门，走入其中，卡尔轻车熟路的走到沙发边，这次不需要总督吩咐，自顾自的坐下。
“先生，还有果汁吗？”卡尔主动笑问道。
“呵呵……”总督从办公桌后端着一杯果汁走来，把果汁放在卡尔身前的茶几上，然后在卡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卡尔没有拘束，直接拿起果汁，含着吸管，一边吸着，一边看着总督，态度很是随意。
对此，总督并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这本就是总督希望的。
正是知道如此，卡尔也才会如此表现。
“卡尔。”总督靠在沙发上，看着卡尔。
“先生，怎么了？”卡尔松开习惯。
“你的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啦，就是感觉很无聊。”
“那你想换一个吗？”
“换成什么？”
总督摇摇头，没有直说，坐直了身体，又向前倾斜，把双臂放在自己腿上，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卡尔，问道；
“卡尔，你对外面的世界有阴影吗？”
“阴影？先生，难道你想我出去吗？”
“不，我只是问问，你上次说你枪法很好，但仅仅一次可证明不了什么。”
“先生，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卡尔撇撇嘴，吸了一口果汁。
总督一笑，“当然相信，但仅仅是枪法好可不够，如果你不想去米尔顿那里的话，你以后可以跟在我身边。”
“跟在先生身边？成为先生的助手吗？似乎不错，可是先生你不是已经有罗丸了吗？”
“呵呵，助手？似乎不错，不过罗丸只是秘书，这可不一样，对了，你如果想，我可以再教你练练枪法什么的。”
“该死，先生，我就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要给你证明！”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教导
天黑了。
卡尔关上窗户，打开小台灯。
跟“佩妮”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去厨房。
微微煎了一下肉排，然后开始喂“佩妮”用餐。
就在即将结束之时，餐盘里只有几小块肉了。
“咚，咚……”
门被敲响了。
卡尔知道，除了总督不会有别人，总督或许有钥匙，但卡尔习惯性的把门给反锁了。
没有犹豫，继续喂“佩妮”只是加快了些速度。
其实“佩妮”本就喜欢更快些的速度，不过卡尔觉得，女孩子进食需要细嚼慢咽，所以卡尔喂食的速度有意放缓。
“咚，咚……”
卡尔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敲响了，不过敲门的声音并不急促，看样子先生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好。
现在也终于给“佩妮”喂完了，卡尔当然不会再晾着“他的先生”，去打开门了。
“先生，抱歉，刚刚在喂佩妮食物。”一打开们，卡尔就率先道歉。
总督靠着门不以为意一笑，点头轻笑道：
“我已经猜到了，你们的生活作息总是很有规律，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继续保持。”
“好的，先生。”卡尔腼腆的笑笑，点头。
总督没有进门，只是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后的“佩妮”就对卡尔说道，“我来找你，是希望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卡尔微微一怔，“可是厨房还没收拾呢，佩妮的餐盘也没洗。”
“等会回来再收拾吧，卡尔，快走吧，不对，你要跟佩妮告别，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可惜我改变不了你，不过这次尽量快些好吗？”
总督似乎不急，又有些急，但起码说话算不上急。
“好吧。”
卡尔点头答应便快速回房与“佩妮”告别，虽然卡尔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但也用了几分。
毕竟卡尔的告别可不仅仅是“告别”，如果没有卡尔的“告别”，“佩妮”自己在家可不一定会老实。
告别后，卡尔便随总督离开了，路上卡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先生，我们要去干嘛啊？”
总督一笑，抹抹卡尔的脑袋，“我们救回来的那人醒了，我想你陪我一起去见见他。”
“那位先生已经昏迷几天了，总算醒了。”卡尔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在为他高兴。
“嗯。”总督露出了一个神色莫名的笑容。
当卡尔和总督来到诊所时，这里只有提姆和克罗利，史蒂文斯医生并不在这里。
卡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提姆和克罗利继续在外看守，总督带着卡尔推开病房的门，走入其中。
病床上的那人果然已经醒了，正睁着双眼，呆呆的望着房间内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咳咳……你好。”总督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病床上的那人反应了过来，连忙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到总督身上，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
“是你们救了我吗？我现在是在哪里？弗兰克林和西恩呢？”
总督虚压双手，示意他冷静一些，脸上挂着温和亲近的笑容说道；
“嘿，朋友，不要激动，你有很多问题，我可以理解，但慢慢来，你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
“嗯，抱歉，我很感激你们救了我，但我现在很想知道我同伴的下落，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我当然能理解，不过很抱歉，如果你说的是与你一同坠机的那两人，我很抱歉，他们的伤势更重，在我们找到你们时，他们就已经不行了，抱歉。”
总督脸如感同身受一般，脸上充满了歉意和遗憾。
卡尔都差点信了，可惜卡尔知道他的真面目，起码真正的卡尔知道。
而就在刚刚总督与威尔斯谈话的功夫，卡尔已经悄然从“次卡尔”变成了真正的卡尔。
连带着，床上这名叫威尔斯的中尉，卡尔也想起来了。
接着，便是总督与威尔斯的亲切互动，总督温和的与之交谈，让威尔斯在这里找到了家般温暖的感觉。
随着交谈的深入，威尔斯很快便彻底信任了总督，或许有卡尔在的原因。
在威尔士看来，在末世这种环境都能养着小孩的，怎么可能是坏人。
威尔斯还亲切和卡尔打了个招呼，卡尔也亲切的回了一个招呼，还走到床边让威尔士亲切的摸了摸自己的手。
然后威尔斯便把总督想知道一切告诉总督，包括他剩余队友的所在，以及具体的人数，好让总督去把他们也接过来，与自己团聚。
总督很满意，答应威尔斯会尽快把他们接过来，便安慰威尔斯先好好休息，就带着卡尔离开了。
离开诊所，总督带着卡尔在街道上散步，天已经黑了，伍德伯里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卡尔默默的跟在总督身边，并未主动开口过。
直到总督突然问道，“卡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一起吗？要让你听着我与他的交谈？”
“不知道，先生，你有什么深意吗？”卡尔好奇的看着总督。
总督一笑，揉揉卡尔的脑袋，“卡尔，你觉得现在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卡尔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你的问题跨度为什么这么大，你不跟我解释为什么要让我来嘛？”
总督摇头一笑，看着卡尔的目光含满了笑意，一边揉着卡尔的脑袋，一边说道，“我会给你解释的，但这个问题与刚刚的问题息息相关。”
“这样么？可是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先生你知道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呢？”
“可是问问题的话，不是应该不知道的才问吗？”
“该死，卡尔，别转移话题，那我算是考你好了吧？不过你既然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总督停下脚步，双手扶住卡尔的双肩，很郑重的看着卡尔。
总督没有理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卡尔，很严肃的说道：
“卡尔，这已经不是你熟悉的世界了，或许你从未对真实的世界熟悉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但其实差别都不大。
只是现在，少了很多东西，能约束人类兽性的东西，现在的世界更为真实，更为赤裸，也更为残酷。
卡尔，你知道的，我是希望你能一直好好活着的，一直保护着佩妮，但如果你想要做到这些。
那么你必须适应这个世界，这个真实的世界，不要等世界来教你，
我会教你这个世界真正的生存法则！”
第一百九十二章 更多
来了吗？
对此，卡尔早有预料。
总督这人，看似很复杂，甚至有些扭曲变态。
但那只是最外，最浅显的东西。
当你用心直视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真正看清他的内心。
卡尔就这么做了，所以也看清了，看的很透彻。
嗯，卡尔看到很清晰。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么自己这不知道花费了多久的时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折磨，
意义何在？
这仅仅是第一步罢了。
既然总督希望，自己能按他所期望的轨迹成长，期望自己能变成他所期望的模样。
那么就如他所愿吧，就像他喜欢自己一脸疑惑的叫他先生一样。
既然他喜欢，为什么不呢？
卡尔静静的聆听着，脸上一直是总督觉得本该就是的疑惑，不解之色。
“卡尔，你需要成长，而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太多世界，你能明白吗？”
以此作为终结，总督放下扶着卡尔肩膀的双手，揉揉卡尔的脑袋。
卡尔偏了偏脑袋说道，“或许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觉得先生应该会教我的，让我真正的明白。”
“呵呵……”总督笑了，现在的总督，与卡尔相处总是喜欢笑，而且不同于那种官方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么卡尔，我要教你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永远要保持警惕，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总督揉着卡尔的脑袋说道。
“先生，抱歉，这其中具体的意思是？”卡尔微微皱起眉头，显得很是困惑。
总督笑问道，“呵呵，卡尔，你觉得刚刚那个威尔斯是好人吗？”
“应该是吧……不对，先生说过不能轻易相信，所以我不知道！”
“没错，卡尔，你学的很快，就是要这样，不过可不能只是在我面前说说哦。”总督欣慰的笑了。
“不会的，先生。”卡尔很肯定的说道。
“好，那么我在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针对威尔斯所说的，他那些同班，还活着的同伴，你会怎么办？”
“我……”卡尔皱紧了眉头，咬住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的指甲，似乎在仔细的思索着。
总督并不着急，夜还很长，虽然觉得卡尔不一定能说出什么，单总督愿意为了那个答案等待。
只是依旧把手放在卡尔的脑袋上。
过了许久，卡尔抬起头，松开指甲，看着总督，有些犹豫，有有些慎重的说道：
“先生，我会先把他们的武器给收缴了，把他们带回伍德伯里，仔细的观察他们，观察的过程并没有准确的时间限制，直到我足够信任他们，才会把武器交给他们，不然我宁愿他们只是在伍德伯里吃白食。”
总督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没想到卡尔会说出这种话，但除了惊喜，此时的总督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情绪。
人们对于不信任的人，不管他做的事有多么值得信任，总是不愿相信。
而对于自己相信的人，就算他做的事再怎么值得怀疑，也不会去怀疑，或许不是不会，而是不愿，不愿去怀疑。
人类最大的缺陷，永远只有感情，他会影响太多理智的判断。
卡尔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努力把自己从总督不信任的人，努力变成总督信任的人。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但这是值得的，即使卡尔为此付出了很多。
因为卡尔想要的更多！
总督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可是卡尔，你想过吗？别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把武器交给你，要知道现在的世界，仅存的人们，对于同类的警惕即使是比起行尸，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生，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起码我不会允许他们带着武器进入伍德伯里，先生，我希望你也不要允许，因为这样太危险了。”
“呵呵，卡尔，你给了我很多惊喜，看来让你跟在我身边是个正确的决定，不过……”
总督顿了顿，正色说道，“卡尔，你想的都是应该怎么避免危险，那么你有想过该怎么解决危险吗？”
“解决？”卡尔微微一愣。
“没错，解决！”总督点头，微微眯眼，声音有了些许变化：
“卡尔，我要教你的第二个东西，防范于未然，做任何事情，总要提前做好准备，特别是对于危险来说，一切的危险，甚至是隐患，你都应该事先解它们。”
卡尔有些困惑的皱着眉，看着总督。
总督不以为意一笑，摸摸卡尔脑袋，“你不需要现在完全理解，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会随时教导你的。”
“嗯，谢谢先生。”卡尔点点头。
总督看着卡尔，摸着卡尔的脑袋，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很快目光就变得坚定了，对卡尔露出一个笑容。
“卡尔，我要教你第三个东西，不过这个东西，你不能再只是这么听着了，你需要进行一些尝试。”
“什么……”卡尔看着总督，疑惑。
“卡尔。”总督笑着看着卡尔，摸出了一把匕首，属于卡尔的那一柄末世之蛇。
卡尔的目光不禁被微微吸引。
总督笑问道，“卡尔，你会用匕首吗？”
“会一些，我父亲曾经教过我一些，不过不如我的枪法。”
“那便够了，跟我来。”总督把匕首连带刀套放在卡尔手里，便拉起卡尔，往回走去。
回到医务室外，总督停下脚步看向提姆，提姆乱忙道，“总督，一切都安排好了。”
总督点点头，这才带着卡尔走入其中，依旧是那个病房，不过这次总督把门给带上了。
病床上的威尔斯也闭上了双眼，如睡着了一般。
总督走到床边，对卡尔挥挥手，示意卡尔过去。
卡尔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过去。
“把匕首拔出来，握好。”命令的语气，总督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卡尔说过话了。
卡尔没有照做，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总督。
总督微微挑眉，张了张嘴，又闭上重新张开，这次总督的语气就柔和了很多，还一如既往的揉着卡尔的脑袋。
“卡尔，你相信先生吗？”
“当然。”
“乖孩子。”
总督扶着卡尔的手，拔出了匕首，又扶着卡尔的手，握好了匕首。
又对卡尔露出了一个笑容，
“乖孩子，不要害怕，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你可以怪我，但我希望你最后还是能理解我。”
扶着卡尔的手，握着匕首的手，缓缓向床上威尔斯的脑部移动。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身思
“卡尔，你有心事吗？”
“不，算不上心事吧，没什么的，谢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加尔朱洛。”声音很是无奈，因为这是他第四次说自己的名字了。
卡尔歉意一笑，“抱歉，你的名字太难记了。”
“没事，习惯了。”
卡尔点点头，看向车窗外，
这样在行驶的汽车中，舒服的靠着座椅，吹着冷风，这也是一种享受。
卡尔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享受了。
太久了，
久到卡尔原本很是重视的日期，都变得逐渐在意不起来。
卡尔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满十二岁了吧，只是生日究竟是哪一天，卡尔自己也忘了。
“卡尔，开兴一点，在这个时代，还能坐在车上悠闲的吹着风，可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副驾驶上的总督回头看了一眼卡尔，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一辆越野车，五人座位那种，开车的是总督的心腹香珀特，总督在副驾驶。
而后面是卡尔和加尔朱洛，只有四人，至于加尔朱洛为什么会和卡尔坐在一起。
卡尔是总督觉得加尔朱洛是这里除了卡尔外年龄最小的人，会有一些共同话题。
总督觉得卡尔会需要社交的。
不过卡尔并不是很想与加尔朱洛有什么社交，卡尔已经想起他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死在莫尔枪下的倒霉鬼。
“先生，我没事的。”卡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总督看了看卡尔，又点点头，收回目光。
不仅一辆车，有四五辆，这次总督带了伍德伯里大半的战斗力量。
至于要干什么，卡尔心中已经有数了。
倒是没想到总督会把自己带上，看来自己那天的表现让总督很满意，嗯，满意就好。
手扶着车窗，默默的看着外面。
车窗外移过的景色，不管是什么，都已经吸引不到卡尔的注意了。
看着外面不是目的，但如果不闭上双眼，总得把双眼看向某个方向。
久违的外界，但似乎又没有了什么吸引力。
“快到那个坐标了。”
总督手上的对讲机中传出一道声音。
“降低速度，马丁内斯，停车，我换到你的车上去。”总督对着对讲机吩咐道。
随即总督便转过头对车内几人吩咐道，“香珀特等会你保持距离，别靠太近，以免出现意外，注意点，看着点卡尔。”
“好的。”香珀特点头答应。
“卡尔，这次你只需要看着。”总督微笑，扔给卡尔一个望远镜，下了车。
总督上了马丁内斯的车后，距离渐渐与卡尔这辆车拉开。
“嘿，卡尔，你跟总督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早就好奇的加尔朱洛，终于在总督离开后忍不住问道。
“尼奇，好奇心不要太重，会害死猫的。”卡尔把玩着望远镜淡淡的说道。
“我叫加尔朱洛。”
“知道了，尼奇。”卡尔点头。
加尔朱洛还想说什么，陡然车停下了。
前方是个向上的小坡度，其他几辆车已经过去了。
香珀特停下车后，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卡尔和加尔朱洛。
卡尔主动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只是远远的看着，总督说过的。”“好吧，不过卡尔，你小心点，千万不要乱跑，而且外面到处都有行尸，加尔朱洛，你注意点卡尔。”
香珀特叮嘱了一番才打开车门，下了车，后面的卡尔和加尔朱洛也一同下了车。
卡尔和加尔朱洛，跟在香珀特身后，向道路旁的树林走去，进入树林，然后再往坡度方向走。
上了坡度，前方是一大块平地，香珀特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在树后停下。
卡尔拿着总督给自己的望远镜开始观察，前方那一大块较为平整的草地中，有一辆坦克，两辆装甲车。
在望远镜中，卡尔还能看见坦克上站着的那道人影。
总督他们还没过去，卡尔移动望远镜的方向，那几辆车并没有全部开过去，也在那些人的视野盲区停下了。
车上的众人都下来了，开始向那边小心的潜伏。
“这是在做什么？那是坦克吗？”加尔朱洛好奇的看着前方。
没有望远镜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坦克影子，具体的一切，总督手下的潜伏，以及那些人，他都看不见。
香珀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说道，“或许你也需要学会一些东西。”
“什么？”加尔朱洛一愣。
香珀特神色复杂的说道，“残酷的现实，永远要成为猎手，而不是猎物，永远不要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一方。”
卡尔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香珀特，淡淡问道，“这些是总督教你的吗？”
“嗯。”香珀特也没多想，只下意识的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在警戒周围上。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你就直接拿来教人吗？”卡尔轻笑道。
“什么？”香珀特此时才注意到卡尔到底说的什么，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总督的理念很正确，嗯，很正确，但得看怎么理解。”
说完这句话后，卡尔再次举起望远镜，此时总督的那些手下都已经隐藏到了合适的位置。
总督则一人开着车，向空地中央的那个营地而去。
这很冒险，如果是之前的卡尔，或许并不难理解，但现在，卡尔有些理解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卡尔已经可以预见了，应该会跟原轨迹一样，这些武器装备落入总督手中。
本来在很早之前，卡尔就想过该怎么把这些武器装备，特别是那辆坦克，还有这些军人，能在外面活这么久，都是精锐。
如果能把他们整体收入囊中，监狱的力量将会有一个质变。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既然自己已经不在监狱了，既然现在自己在伍德伯里，那么把它们带回伍德伯里似乎也区别不大。
事情的发展确实和卡尔预见的差不多，总督的出现让那些人警惕了起来。
但随着总督不带武器下车，举着白起，开始一脸真挚的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按道理来说，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都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但偏偏他们就是信了，这也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嘭嘭……”
枪响了，卡尔也放下了望远镜。
已经知道结果的东西，看与不看有什么差别呢？
虽然有些可惜，但，
身其位，思其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替代
“嘭！”
枪声下，一只行尸应声而倒。
“漂亮！”总督拍拍手，真挚的夸奖道。
“先生，我说过的，我也向你证明过很多次的。”卡尔笑了笑，有些含蓄的得意。
“确实，看样子你手枪确实不需要练习了，而且你似乎已经变高了不少，卡尔，想试试步枪吗？”
“可以吗？”卡尔有些惊喜。
“当然，不过得明天，今天我没带。”
总督靠在车门上，随意的一笑。
“该死，先生，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卡尔无奈一笑。
“呵呵，我乐意，走吧，陪我走会。”总督站直了身体，伸出了手。
卡尔点点头，把格洛克放回枪套，右手牵起总督的大手，左手牵起一边“佩妮”的小手。
三人，手牵手，就像一家人一般，就像在逛街一般，缓缓的走在街道上。
不过现实是，三人不全是人，更不是一家人，现在也更不是在逛街，这里也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
末世下的街道，有一种残缺的寂静感，这种安宁的感觉。
甚至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般，是那么的特殊。
“三人”漫步在街道上，这附近这几天都已经被卡尔和总督清理了一遍，并没有太多的行尸。
但总会有些漏网之鱼，比如现在，一只孤零零的行尸从拐角游荡过来。
每当这时，总督就会松开卡尔的手，上前，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解决掉行尸，然后再回来。
自那件事之后，总督的收获颇丰，心情很是不错，总督多了一个爱好。
在天气不错的午后，有闲暇时，总督总督带着卡尔与“佩妮”，不带任何手下，开着一辆车。
来到这里，离伍德伯里不算远，但也不近，除了总督带着卡尔和“佩妮”其他人不会来这。
在这，总督可以看着卡尔练会枪，或是看着卡尔和“佩妮”“玩耍”，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如一家三口一般，悠闲的散着步。
这些时间里，卡尔有过数次机会，数次逃脱的机会，甚至可以杀了总督再逃脱，开着车，回到监狱。
这并不算难，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只要运气不是太差。
卡尔会开车，这点总督不知道。
但卡尔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卡尔怎么可能甘心。
自己承受的一切，自己浪费的时间，怎么就能这么白白浪费？
已经很快了，自己只是再需要一点点时间，在卡尔的心中，无时不刻的，不在这么安慰着自己。
或许这并不能真的就算安慰，而是一种宣誓，就像在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能做到的，绝对可以！
“先生，为什么我们都没遇见过其他人？”卡尔脚步放缓，疑惑的看着总督。
“因为我让其他人别来烦我们。”总督一笑。
“不，先生，我说的不是伍德伯里的其他人，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除了伍德伯里我似乎就没有见到过活人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世界上只有伍德伯里这么一小块净土了吗？”
卡尔目光殷切的看着总督，眼中似乎有种易碎的光芒。
总督愣了一下，随即便陷入了沉默，不是犹豫，是在思考，思考该如何开口。“不，还没到那一步，但外界幸存的人类确实已经很少了，不过少却并不代表没有。”
“有么？”
总督点头道；
“当然，不过外面的人类，都很危险，卡尔，我教过你的，你必须得记住，不要信任任何人，而对于外界之人，更不不止是不信任，而是应该警惕，必要时你必须先下手为强。”
“我知道了，先生，你说过的话，我会记住的。”卡尔微笑着点点头。
“嗯，卡尔，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总督笑着摸了摸卡尔的脑袋。
卡尔面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心中的疑虑更多了。
总督到底知道监狱的存在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瞒着自己的必要。
或者是总督觉得没有说的是必要？那自己需要继续打探吗？可这会不会引起总督的怀疑？
不，现在的总督应该不可能怀疑自己。
就算自己给他一刀，只要自己能给他一个解释，不管这个解释多么扯淡。
比如自己手滑了……
这已经够扯淡了，但卡尔还是觉得总督会相信。
现在的总督，卡尔自认为很了解他的状态，当自己代替总督陷入“佩妮”的深渊时，当自己取代了总督对“佩妮”的爱时。
总督觉得自己不应该沦陷在幻想之中，所以卡尔代替他沉沦了进去。
但总督的感情并不会凭空消失，准确的说，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可能直接消失。
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而淡化是有先提条件的，比如完全避免能引感情共鸣的一切。
以总督的例子来说，那么就需要一直不见“佩妮”，甚至自己主动连想都不想。
但这显然总督做不到，于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沉沦，总督能做的，只能是把感情给转移。
而转移的目标，对于总督来说并没有多余的选择，卡尔，是他看来最明智，也是最保险妥当的选择。
当然这并非是他能自主选择的，而是情感本身，是他的情感选择了卡尔。
这一切卡尔都心知肚明，甚至本就是有意为之。
此时总督对于自己，卡尔很清楚，总督把自己当成了“佩妮”的替代品。
总督爱卡尔，卡尔爱“佩妮”，这就是目前的关系。
这对于总督来说很有利，既能对自己的情感有个交代，又不会因为情感而失去理智。
转移情感的过程已经开始很久了，这个过程并不简单，甚至能称得上困难，但在双方皆有意的情况下，再随着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虽然现实没有进度条，卡尔不能看到自己对总府的攻略度，但其实很多东西，在日常中，在一些小事情中，都能看的很清楚。
在总督明知“佩妮”暂时没有恢复的可能的情况下。
总督已经习惯性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卡尔身上，即使是忽略了“佩妮”。
因为总督相信，即使没有自己这个父亲，卡尔也会把“佩妮”照顾的很好。
所以总督才会想要教导卡尔，才会想要卡尔快速的成长。
这其中的意味，已经有了些后继有人的意思。
而这，
恰恰全在卡尔的预料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其实
卡尔坐在总督的办公座位，看着总督给自己留下的资料。
关于伍德伯里的一切，很详细，从地形建筑，防御工程，再到人口数量，各人特长，以及伍德伯里所有的战斗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宽阔的落地窗，洒落在房间之内，带给人一种慵懒，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件办公室的采光很好，恰恰卡尔很喜欢阳光。
至于总督，已经离开快一个小时了，那时马丁内斯突然来找他，似乎有什么急事。
而这些资料，本该是总督借用这些资料教给卡尔一些管理的技巧。
可惜才刚开始，总督就不得以离开，只能留下卡尔独自观看。
总督想教卡尔的东西很多，也很全面，从自己本身的想法，性格，战斗力，再到怎么做好一个领导，怎么拥有大局观。
对于这些，无论卡尔懂不懂，都会认真的学习，温故而知新。
不管多少，卡尔总是能从总督身上汲取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资料，卡尔看的很认真。
如果渴了，旁边就有鲜榨的橙汁，嗯，伍德伯里有些果树。
能在末世中还能喝到果汁的人，应该不多了，即使是在伍德伯里，也不是谁都能有人这个待遇。
特别是天天都能喝上几杯的。
翻看着资料，吸着果汁，懒洋洋的阳光落在身上，倒也是极为惬意。
没过多久，门被直接推开了。
卡尔不需要看，能不敲门直接推开这扇门的只有总督。
不过卡尔还是抬起了头。
总府用正常的步伐走了进来，只不过脸上有些许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先生，你看来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卡尔微笑道。
总督点点头，走到卡尔身边，办公桌后只有一个座椅，现在正被卡尔坐着。
卡尔没有自觉的起来，总督也没有让卡尔起来，只是靠在扶手边，摸了摸卡尔的脑袋，微笑问道:
“怎么样，能看懂吗？”
“一点点吧。”卡尔笑道。
“已经不错了，不急的，你还有很多时间，你还是一个孩子，而孩子本就该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习更多的东西。”
“嗯嗯，我知道了，先生，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总督笑了笑，站直身子，“我们有了新的猎物，约瑟夫找到了两个人。”
“约瑟夫？”卡尔微微一愣。
总督笑着点点头，“算是我的得力助手，虽然他战斗力强悍，不过并不怎么和善，所以你并未见过。”
卡尔点点头，至于所谓的“猎物”，总督是一个进攻型很强的人，他一直想要壮大伍德伯里。
让伍德伯里更强盛，人口也更多。
所以，无论是零散的幸存者，还是什么武器库食品厂，对于总督来说都是很好的目标。
但对于总督来说，最大的猎物，最为肥美的猎物，还是一个完整的营地。
一个完整的营地会有一切，人口，物资，武器，食物。
当然不能太大，这样总督吞不下，甚至在之前总督并不会想直接对一个营地动手。
但上次那些国民警卫队残余队员，那对于总督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猎物。
而自那次之后，多了很多武器装备，这使总督的自信有了很大的增长。总督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扩张的实力，那么就绝对不能犹豫。
“先生，你说的那两个人，说出他们的营地所在了吗？”卡尔问道。
“当然，他们是“牧马人”团队的。”
“牧马人？”卡尔微微一愣。
“嗯。”总督点点头，“算是个名号吧，不过他们并不能算营地，而是一伙游走在乡下农场之间的团体。他们不开车，骑马，这附近的农场养马的不少，看样子他们搜刮了不少。”
“马吗？”卡尔表情微微一暗，他想到了布塞弗勒斯，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该不会属于别人了吧。
该死！
“怎么？你喜欢马吗？我还准备到时候把那些马弄回来，圈养在伍德伯里，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个稳定的肉类来源。”总督笑道。
“先生，我很喜欢那种骑着马的战士，或许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当做肉类，我们也可以骑马的。”卡尔看着总督说道。
“卡尔。”总督无奈的摇摇头，“骑士只是看着帅气，马匹面对行尸很容易受惊乱跑，完全不如汽车来的可靠。”
卡尔看着总督，很是坚持的说道:
“可是先生，汽油总有用完的那一天，你告诉过我的，在外那些汽车的油箱早已蒸发一空。
或许柴油的蒸发会慢一些，但我们的发电机也需要柴油，而且它的消耗一向很大，汽车一旦没了汽油，那还有用吗？
先生，我觉得我们会需要马匹的，你教过我的，目光应该长远一些。”
“呵呵……”总督笑了笑，又揉了揉卡尔的脑袋，“好吧，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真正说服我的是，你似乎终于有喜欢的东西了。”
“先生，那么这么说？”卡尔期盼的看着总督。
总督点点头，“我会把那些马匹带回来，也不会把他们当初肉类来源，而是战马，不过这需要时间训练骑士，而且伍德伯里也不是什么牧场，很难让它们施展的开。”
卡尔微微皱眉，如果是在监狱，外围的草坪倒是一个不错的训练场地，可惜这里不是监狱。
“先生，就像你说的那样，总会有办法的。”
“呵呵，没错，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我们先吃掉他们。”
卡尔提醒道，“先生，或许你可以留些“牧马人”，或许他们之中会有很善于训马和养马的人，这我们会用的到的。”
“嗯，我会考虑的，卡尔，你成长的很快，明天我会带着他们出去，你想和我一起去吗？”总督问道。
卡尔有些犹豫，“算了吧，我不想让先生分心。”
“呵呵，没事的，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可以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总督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还是不必了，先生，你注意小心一些。”
“我会的，卡尔，你如果留着伍德伯里的话，也不准偷懒，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梦想。”
卡尔有些懵逼的眨眨眼，自己似乎真的不知道。
“先生，你似乎没跟我说过吧。”
“啊？有吗，呵呵……那现在就先不说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好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尽如
伍德伯里又多了些人，人多的不多，倒是马匹多了不少。
“牧马人”确实搜刮了不少马匹，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优秀的骑手，每人都拥有着数匹马。
不过现在这些是总督的了。
而且“牧马人”他们的马匹并不惧怕行尸，他们有特殊的训练方式，比如先让马匹熟悉行尸。
就像总督说的，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人。
而这样训练马匹的，想出这个方法，再到发展到一整套训练流程的人名叫梅鲁。
他在末世前便是一名马夫，他很熟悉马，而在“牧马人”中，他也是除首领外的二号核心人物。
不过首领现在已经变成了死人，而梅鲁也如那些马匹一样，变成了总督的。
从开始的枪支弹药坦克装甲车，到现在的马匹人手。
而这之间也有许多，比如几个零星的幸存者，可惜没有卡尔熟悉的人。
或是一些四处收集的武器弹药，药品食物。
自那次威尔斯的“馈赠”开始，整个伍德伯里似乎发展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伍德伯里一直在变得更强，甚至对于其中的变化卡尔也都很清楚。
但卡尔不知道现在的监狱怎么样了，是否也有发展，但只要没出现这种如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威尔斯的馈赠”。
那么就算是之前的伍德伯里，监狱恐怕也不是对手。
卡尔知道的很多，但不知道的更多。
这让卡尔的精神压力其实一直很大，大到有时候卡尔都想让“次卡尔”接替一切。
但那不行，这会让它成长，卡尔是不会允许的。
所以，已经有很久了，只有面对“佩妮”时，卡尔才会让“他”出现。
只要不面临全新的处境，只要不让他经历太多，只要让他一直面对熟悉的角色，做着熟悉的事情。
只要一切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那么一切都会很稳定。
这样的稳定很可贵，很珍惜。
总督说的确实没错，伍德伯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养马的地方，别说牧场，就连杂草都没有几根。
除了那一块临时举办聚会时的草坪，虽然不大，但也总比没有好，起码可以让它们有个地方挤挤。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不仅是马匹，还有人手，人手虽然多的不算多，但现在也已经没有了空余的房子。
伍德伯里或许居住条件会比监狱优越上不少，但很多方面都并不如监狱。
对于这点，总督一直很焦虑，他想要找到一个更好的营地，或是扩建伍德伯里。
但第二点，并不现实，也不划算，所以第一个，换一个更好的营地，这是发展所必须要经历的。
但关键问题在于，那个更好的地方在哪？
卡尔知道，但不会说，起码现在不会说，或许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说出来也无妨，但不是现在。
但世事总是不可能尽如人意，曾经卡尔以为这个世界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但这只是卡尔很早之前的想法了，在此之前，卡尔就已经开始讨厌世界的不确定性了。
因为它也能让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准备，化为一场空。
而现在，卡尔对于“不确定”已经厌恶到了顶点。
因为就在刚刚，和总督一同用完午餐后，闲聊时，总督的一些话。
具体是什么卡尔已经记不清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卡尔已经明白了它意味着什么。
约瑟夫抓到了一个亚裔，
有婴儿奶粉，难道他们营地还有孩子？或许这又会是一个不错的猎物。
卡尔能记起的只有这些，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上次总督说约瑟夫抓到了两个人，就已经让卡尔很紧张了，但万幸并不是监狱的人。
而这次，亚裔，
诚然，亚特兰大还较为繁荣的，生活在此的亚裔并不稀少。
但亚裔比起本土居民来说，存活率并不算高，首先便是最重要的一点，外国人想在这持枪比起本土居民很麻烦。
起码大多数都是没有的，还有对于地形不熟悉，种种原因，卡尔见过的亚裔并不算多。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但，婴儿奶粉……
这年头哪来的婴儿？除非洛莉已经生下朱迪斯。
算算时间，也确实早就该生了，说不定朱迪斯都已经几个月了，而自己这个哥哥却从未见过他。
妈妈会告诉朱迪斯她有一个哥哥吗？肖恩有了女儿，还会记得我吗？
卡尔的眼中陡然有了些泪光，但只是瞬间泪光就被卡尔完全收回。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无用的感情，还是交给“次卡尔”慢慢伤感吧。
现在的问题是……
卡尔看着窗外的街道，目光微凝，那个亚裔，被抓来伍德伯里的那个亚裔，很可能是格伦。
不，不是可能，甚至卡尔能确定。
因为原轨迹本就是格伦和玛姬被抓来，至于这次为什么没有玛姬。
很可能是自己的原因，监狱有了些人手，就不需要玛姬一个女孩做太过危险的事，自然不会和原轨迹一般随意外出。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就在刚刚，总督甚至还问过自己，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卡尔知道总督的意思，他不会知道自己和格伦认识。
他想自己去，是想继续教导自己，嗯，“教导”。
总督想让自己看着他们逼问格伦，甚至如果自己去了，说不定总督会让自己上手试试。
因为总督一直在把卡尔往他希望的方向培养，他不希望卡尔会对陌生人有怜悯之心，所以这个过程很好预见。
卡尔拒绝了总督，很罕见的拒绝了总督，如果是其他人，不认识的人，不需要总督教导，卡尔并不会有怜悯之心。
总督希望自己能对他和“佩妮”温柔，对其他人如冷血杀手，不，或许是冷血的领导者。
冷血代表着绝对的理性，在此之前，卡尔的表现一直让总督很满意。
不管是威尔斯，还是看着总督杀戮，甚至在卡尔的面前，斩下一颗人头，卡尔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微笑着责怪道；
“先生，下次你能注意点吗，不要把我衣服弄脏了。”
总督很惊讶，也很满意，还有欣慰。
如果这次，不是格伦，卡尔依旧可以如总督所愿，陪他去，不管总督想要自己怎么折磨他。
卡尔都可以做到，因为卡尔真的不知道怜悯是什么。
但现在……
如果去了，先不说自己怎么可能对格伦下手，格伦肯定会认出自己，那么自己营造的一切都会被毁了。
“先生，我有些不舒服，不过明天可以吗？等等我，我们明天再审问他。”
这是卡尔给总督的回复，总督并没有怀疑，相反很是关心，卡尔搪塞了很久，才把总督应付了过去。
其实卡尔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见格伦，任由他们逼问格伦。
但卡尔不应该如此，也不会如此。
我需要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即使只是一天的时间。
或许确实太慢了，或许这其实是一个机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深深
脚步有些缓慢，
并非其他，到了这个关头，卡尔还需要确定是否有纰漏。
前方，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万劫不复，
没有重来的机会，自己必须慎重。
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总督……
总督不傻，但他或许会愿意相信。
可……
自己可不能赌，起码现在还不值得自己赌。
以生命作为筹码也并非不可，但绝对不是现在。
很多东西，答案不能直接说出来，但只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么便够了。
或许自己是该走慢一点了。
脚步陡然一顿。
“卡尔，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我说过的，你应该让史蒂文斯医生给你看看的。”
总督的手搭在卡尔肩头，一如既往的亲昵，只是有些担心，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不，我没事的，先生，因为我已经耽搁一天了，我们确实不该继续耽搁了，我们继续走吧。”
卡尔继续迈动脚步，总督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卡尔身边。
这是也是一个地下室，走廊中有昏黄的灯光，并不算昏暗。
走廊也不长，很快，前方的一扇门边，站着克罗利和提姆，守卫着，见到总督，皆是点头致意。
“总督！”
“嗯。”总督点点头，推开门，带着卡尔走去其中。
屋内，一个木桌，几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在房间正中，有个人被绑在椅子上。
手脚皆被绑的很紧，脑袋直接被蒙住了。
卡尔的视线没有放在格伦身上，嗯，格伦，只是第一眼，卡尔就确定了，确实是格伦。
卡尔的视线放在了木桌后的那张椅子上，准确的说是哪张椅子上坐着的那人身上。
很健壮的一个白种人，不过肤色并不算白，有些偏小麦，而且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纹身，乱七八糟的纹身。
野兽图案，英文字母，拉丁字母，抽象的绘画……很多，连脸上都遮住了大半。
怎么说呢，一看就不是啥好人，而他的那双眼睛，也确实，很凌厉，带着些狠意。
此时他正靠在椅子上，使椅子前面的两条腿悬空，双脚放在桌子上，缓缓的摇晃的，微仰着脑袋。
嗯，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但总有些人喜欢危险。
“约瑟夫。”总督淡淡的叫了一声。
“嘿，总督，你可算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很久，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约瑟夫似乎才看见总督一般，放下椅腿，站了起来，绕过桌子，很自来熟的拍了拍总督的肩膀。
总督微微皱眉，点了点头，淡淡介绍道，“这是卡尔，卡尔，这是约瑟夫，我跟你提过的。”
“你好。”卡尔点点头伸出了手。
不过约瑟夫却并没有握手，抱起双臂，看了一眼卡尔，又看了眼总督。
“总督，怎么？你把你的“小朋友”带来这里参观？”
总督眼皮跳了跳，随即微微眯起，向前一步，看着约瑟夫。
两人对视几秒，约瑟夫后退两步，讪笑道，“嘿，总督，你知道的，我只是毕竟喜欢开玩笑。”
“你先出去。”总督淡淡道。
“当然。”约瑟夫没有迟疑的向外走去，走到门那时，又留下了一句话，“那总督祝你玩的开心。”
卡尔微微挑眉，这是替代莫尔位置的角色吗？看来似乎比起莫尔，他更为纯粹。
不过这也不好说，一面能看出什么。
“卡尔，不用介意，他就是这样，你得习惯一些东西，我并非说习惯他，而是该习惯一些该有的忍耐。”
总督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教育卡尔的机会。
而卡尔也会很配合，认真的听着总督的教导。
“我知道的，先生，不过他似乎对你有些不敬，不用杀了他吗？”
卡尔摸了摸自己腿上的枪套，嗯，总督依旧把格洛克还给卡尔了，还有末世之蛇，已经有段时间了。
“卡尔。”总督揉了揉卡尔的脑袋，笑着说道：
“杀当然可以杀，不过他还有用，卡尔你还需要学会权衡利弊，以及掌握人心，约瑟夫是个很好的手套，些许瑕疵算不上什么。
不过等到该换手套之时，不需要你动手。”
“可是我想动手，因为他对先生不敬，先生，可以吗？”
卡尔认真的看着总督，甚至带着一种小孩子向家长要零食时那种恳求时的感觉。
“呵呵，如果你想。”总督慈祥的揉着卡尔的脑袋。
“嗯呢，那先生，你是想我用格洛克还是匕首。”
“好了，卡尔，这些以后再说吧，我们该问问这个朋友了。”
“可是先生，我觉得我应该用格洛克，不然我打不过他。”
“傻孩子，你以为就你会用枪吗？”
虽然诵读说等会再说，但卡尔说话，总督也会自然而然的回应。
“那我可以在他没带枪的时候。”
……
被绑在椅子上的格伦，
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被绑着，完全无力挣扎，连头都被罩住，失去了视线。
这样的情况下，不单是格伦，无论是谁，都会本能般的，极其缺乏安全感。
而缺乏安全感，对于外界的一切都自然会极其敏锐。
人类的五感，感知外界最为直观的便是视觉，听觉，嗅觉，其中嗅觉又要比前两者弱了几个层次。
那么现在，格伦能依靠的，只有听觉。
即使是细微的脚步声，都会使现在的格伦极其紧张，
更何况现在外面的声音很嘈杂，格伦只能猜到是有人来了，而且在交谈。
但现在的格伦，就算很紧张，除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这些身体最本能的反应之外。
其他的一切，准备应对，这些格伦都做不到。
交谈声，渐渐在格伦的耳中变得清晰起来。
“先生……”
格伦有些颤抖的身体陡然一僵，似乎有点熟悉，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熟悉的人。
“先生……”
不，确实很熟悉，格伦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很缺乏安全感，格伦也尽量让自己先抛去恐惧这种情绪。
而是去仔细的回想这声音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很重要，
格伦知道，这很重要，或许这能救自己。
无论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显然并不带着善意，格伦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把自己绑成这样，只是为了自己让自己来做客的。
“格洛克……”
格伦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叫出那个名字，他想起来了！
惊喜！
但被堵住的嘴让他叫不出来，随即便是疑惑，深深的疑惑。
自己熟悉的声音，为什么说的话，那么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独善
“卡尔，我们该干正事了。”
“好的，先生。”
“卡尔，你去把这位朋友的头套摘下来，放心，他很安全，不会伤害你的。”
“先生，我可不会害怕。”
卡尔一笑，走上前去，站在格伦身前，缓缓揭开格伦的头套。
在总部的视野盲区，卡尔用手指在格伦的脖子上画了画。
嗯，只是简单的画了画，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卡尔倒也想如果可以直接把所有一切都写出来。
但事实是，对于皮肤上的感知，再到形成完成的单词，很困难。
别说完整的，就算卡尔写个“no”简单的两个字母，现在的格伦也不一定能知道卡尔写的什么。
毕竟此时的状态还是反着的，只能画画，随便画画，能猜到与否，就只能看格伦自己了。
格伦并没有挣扎，显得有些平静。
头套被取下，卡尔把头套随意的扔在一边，然后退后几步，回到总督身边，看着格伦。
而此时，格伦也在死死的盯着卡尔，眼中很是难以置信，又有很多惊喜和疑惑。
虽然已经猜到了，猜到了就是卡尔，毕竟那声音，太熟悉了，但此时真的被双眼所看到，那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比起双耳，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格伦的眼神很明显，卡尔也看着格伦，眼神也很明显。
紧皱着眉头，疑惑，不解，思索。
“卡尔，你认识他？”总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卡尔点点头，又摇摇头，“先生，我不知道，我好像认识，但又想不起来了，但他似乎认识我。”
“那不重要了，卡尔，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总督对卡尔伸出了手。
“啊？先生，为什么？”卡尔微微一愣，没去牵总督的手。
“没有为什么，跟我离开这里，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总督很喜欢现在的卡尔，他知道卡尔很有问题，在精神方面，但正是如此，总督更喜欢了。
这样的卡尔，可以完全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塑造，可以让喜欢的卡尔变得更喜欢。
总督不会允许任何改变卡尔。
而现在，不管卡尔认不认识这个人，总督都不会想卡尔与他再有接触。
或许卡尔以前认识，现在忘了，那么总督更不会让卡尔想起以前的一切，现在的卡尔，只要永远是现在的就好了。
“先生，我不想走。”卡尔有些心虚的说道。
“为什么？”总督眉头紧锁。
卡尔看着格伦说道，“他似乎认识我，我想跟他谈谈。”
“不，这是没什么好谈的，卡尔，你是一个乖孩子，你会听我的话的。”总督的态度很强硬，甚至可以说生硬。
“好吧，先生。”卡尔有些委屈的牵起总督的手。
总督立刻，牵着卡尔的手向外走去，出了门，总督没有理会克罗利和提姆的问候，牵着卡尔快步向走廊走去。
走到台阶处，卡尔突然停下脚步，总督眉头紧锁，看向卡尔。
卡尔却是一笑，“先生，你是怕我想起以前的事情，然后离开你吗？”
“这……”总督一愣，顿时居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自己的爱很自私，这点总督心知肚明，所以不可避免的，总督有些心虚，不对任何人，而是对于自己。
“先生，这怎么可能。”卡尔笑了，“你觉得我会舍得离开佩妮吗？”
“不是的，卡尔……”总督想要找到一个借口，但情急之下，又哪来的合适的借口。
“呵呵，先生，你不要紧张嘛，不过先生这么紧张的样子倒是不多见呢，佩妮不会想离开你的，而我也不会离开佩妮和先生你的。”卡尔抱住了总督的手臂。
“卡尔，你知道吗？我也会害怕。”总督揉了揉卡尔的脑袋。
“我当然知道。”卡尔点点头，“我记得先生说过，只要是个人，就都会害怕，害怕的，就是弱点，永远不要把自己害怕的东西告诉敌人。”
“卡尔，你学的很快，我说过的，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可你正在把你的一切，不仅是害怕的，不仅是弱点，是一切，暴露给了你自以为信任的人。
“卡尔，我们该走了。”
“不，先生，既然他似乎认识我，那么我或许可以去跟他谈谈，先生，你不是想知道他的营地吗？或许我可以去试试，说不定他会信任我。”
“不，没这个必要的，卡尔，他们会办好的，卡尔，你要记住，他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记住我跟你说过的，永远不要对陌生人怀有怜悯之心。”
“可是我想试试，先生，你就让我试试吧。”卡尔抱着总督的手臂，摇着他的手臂。
就如想要糖的小孩，还对家长撒娇一般。
可惜对于“家长”来说，对于使用这样的招数的小孩已经习以为常。
总督并没有习以为常，相反，这很罕见，总督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总督的决定总是很坚定。
“卡尔，这件事你需要听话。”总督温柔的揉了揉卡尔的脑袋。
“好吧，先生。”卡尔委屈的微微撅起嘴。
总督笑着安慰道，“卡尔，开心一点，走吧，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去骑马，你不是一直想要骑骑嘛？”
“可以把佩妮带上吗？我想抱着她骑。”卡尔微笑着说道。
“卡尔，你想象中的那种姿势需要很高超的骑术，你需要先学习怎么骑马。”
总督带着卡尔走出了地下室，向安置着那些马匹的地方走去。
“先生，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会是有个出色的骑手。”
“呵呵，卡尔，骑马很难的。”
“比起射击更难吗？”
“这并不好做比较，但一个优秀的骑手，比起一个优秀的枪手，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会是的。”
“呵呵……我相信你，卡尔，不管是什么，你总是那么优秀。”
“你喜欢优秀的孩子吗？”
“有谁会不喜欢呢？如果再加上懂事，乖巧，体贴，勇敢，聪明，那么我可以肯定，没人会不喜欢。”
“但是先生，你也不能忽略佩妮，佩妮很吃我的醋，嗯，就是关于你。”
总督的话语微微一滞，脸上笑容收敛，点点头。
卡尔也默然无言，交谈时，很难专心思考，所以这是卡尔有意为之。
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想想了。
有了此作为铺垫，不管格伦会说出什么，起码自己可以独善其身了。
嗯，独善其身。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顿
熟悉的走廊，昏黄的灯光，不过这次只有只有一道影子在地上拉的模糊无比。
已经步入夏季了，好在亚特兰大一代，夏季虽然炎热，却算不上干燥。
而夏夜，有几缕清爽之意，在地下室的走廊中，还隐隐带着些潮湿的气息。
本来卡尔穿的是长袖衬衫，不过入夜了还是给自己添上了一件单层外套。
手里提着一个塑料盒子，里面东西很多，却也算不上多重。
走到门前，守卫不在，卡尔推开了门，进入其中，再次带上门。
格伦似乎睡着了，虽然他现在这个姿势很难以入眠，但也没有办法，他的身体需要睡眠。
卡尔默默的走近格伦，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格伦没有被再套着头套，不过嘴重新被塞住了，脸色青紫了几块，唇角挂着几缕血迹。
但这只是表面的，卡尔知道，这些伤，在格伦身上只能算得上小伤。
看不见的地方，会更为严重。
“你好。”卡尔轻唤了一声。
在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本身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格伦的睡眠很浅。
刚刚卡尔的动作很小心，但现在卡尔的声音只是刚一出口，格伦立刻就睁开了双眼。
“嗯！”
看着眼前的卡尔，格伦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惜现在还说不出来。
卡尔看着眼前的格伦，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平淡无比，甚至说不上陌生还是熟悉。
“我可以先帮你拿掉嘴里的东西，不过你需要冷静一些好吗？不要冲动，同时你需要保证，不会趁此机会把我手指咬下来。”
“嗯！嗯！”
格伦依旧很激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甚至直接忽略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卡尔看着格伦平淡的说道：
“冷静，冷静好吗？不然我会转身离开这里，嗯，如果你愿意配合，现在请你眨一下左眼。”
格伦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卡尔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迟疑着，但还是眨了一下左眼。
“很好。”卡尔点点头，伸出手，有些小心的接近格伦，然后一把赶紧把格伦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然后快速把手收回，似乎怕被格伦咬了一般。
不过此时的格伦显然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嘴里的东西被拿掉，格伦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大口的呼吸。
“呼～呼，咳咳咳！咳咳……”
还没出两口气，格伦喉咙一样，爆发了剧烈的咳嗽，身体前倾，唾沫伴随着血迹被咳了出来。
卡尔默默的避让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格伦挑战好呼吸。
过了一会，格伦的呼吸虽然还是有些不稳，但他已经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着卡尔，眸中激动，言语间更是急促的有些紊乱。
“卡尔！你怎么在这里？卡尔，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卡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尔，你能先松开我吗？
……”
卡尔默默的听着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卡尔？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似乎不认识我了，卡尔！我是格伦啊！你忘记我了吗？卡尔，你知道这段时间洛莉和肖恩有多担心你吗？贝丝也很担心你啊，你怎么能忘记我们。
卡尔，你知道吗？莫尔和达里尔一直在找你，他们找遍了很多地方，甚至已经快要再次进入亚特兰大了。”
格伦的神色很激动，眼中从惊喜到难以置信，更是有种灰败的感觉。
卡尔的脸色一直很平淡，与格伦的神色形成了鲜明了对比。
嗯，自己等格伦这么久，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蠢，没说一点有用的话。
就像那天一样，格伦显然没有领悟到自己的任何意思。
如果格伦领悟了，只需要装作和自己不认识，那么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甚至格伦也不需要吃这两天受的苦，可惜，格伦没有领悟。
或许应该让他长个记性，这会是他人生中最为宝贵的经历。
就像自己一样，如果不经历，怎么成长你。
“格伦。”卡尔神色平淡的开口了。
“卡尔，你记起我了？”格伦有激动了起来。
“是你刚刚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想你应该是叫格伦。”
格伦有愣住了。
卡尔继续神色平淡的说道，“既然你是叫格伦，我就这么称呼你吧，接下来我会靠近你，你不要激动，也不要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卡尔走近格伦，似乎又有些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我带武器了的，如果我觉得你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会杀了你，先生不会怪我的。”
“卡尔，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卡尔，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吗？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格伦激动的在椅子上挣扎着。
“冷静，格伦，冷静，如果你不能冷静，那么我只能离开了。”
或许是卡尔的这句话起了作用，格伦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张了张嘴，又闭上，甚至直接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格伦，我要为你处理伤口，这个过程，你忍着点。”
叮嘱一声，卡尔从盒子中拿出酒精棉签，纱布，先是格伦的脸。
沾着酒精的棉签，在脸上缓缓滑过，很冰凉的感觉，虽然卡尔的动作很温柔，但不可避免的。
酒精触碰到伤口刺痛感依旧极为剧烈。
但正是这份疼痛，让格伦微微一愣，真正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头没有移动，任由卡尔为自己处理伤口，不过双眼却死死的看着卡尔，看着卡尔的双眼。
很肯定的开口说道，“卡尔，你并没有忘记我，你在装！如果你真的失忆了，为什么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卡尔！”
“呵呵……”卡尔忍不住笑了，摇摇头，继续动作，“随你怎么想吧。”
“卡尔……这……”卡尔的态度再次让格伦不敢确定了。
“格伦，我要为你处理身上的伤口了，别乱动。”
格伦没动，但依旧看着卡尔，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卡尔，你难道忘了肖恩吗？”
卡尔的脸色没有变化。
“你的母亲洛莉呢？卡尔，你知道吗，洛莉为你生了个妹妹，是个很可爱的小孩，而且很拽。
呵呵，卡尔，你总不会这个都忘了吧。”
卡尔没有反应，格伦的腹部有几处烫伤，很严重的那种。
格伦却对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感觉般，而是继续盯着卡尔，
“卡尔！那贝丝呢？”
卡尔的动作一顿，
第二百章 随即
随即，
卡尔直接用棉签坚硬的那一头，直接挑破了一处已经结痂的烫伤。
接着，酒精直接倒在上面。
“啊啊啊！！！”
格伦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凄厉了惨叫，身体更是如触电般，止不住的疯狂颤抖。
不过好在他被绑的很紧，颤抖的幅度很有限。
“格伦，我以为你是个硬汉来着的。”
卡尔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挑破其他的伤口，甚至直接用棉签把上面那层血痂给刮了下来。
伤口被感染了，不得不如此，卡尔相信约瑟夫用烙铁时可不会先把格伦的衣服掀起来。
现在格伦t恤上的几个大洞就是最好的证明。
并不能称得上干净的衣服，直接和血肉一起融化，再融为一体，不感染才怪了。
“啊！！！”
现在的格伦在也顾不上追究卡尔到底是真的记不记得了，只顾得上惨叫。
卡尔倒是觉得，比起刚刚的废话，这惨叫声都会显得清净许多。
腹部的几处烫伤，还有一些淤青，处理这些，卡尔用了很久，接近半个小时。
接着是格伦的手臂，
卡尔相信约瑟夫肯定起过把格伦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的念头。
好在还未实行，不过手臂上也被片下了不少肉。
当然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起码还不能让格伦就这么失血而亡。
起码在总督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之前。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格伦身上的一切伤口给处理包扎好。
嗯，格伦确实是个硬汉，面对这样的折磨，居然真的没说出来。
卡尔自认为如果是自己，因为是顶不住的，自己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某种东西而牺牲自己的人。
或许以前会是，但人总得成长。
“喝点水吧。”卡尔把一个水瓶扭开递到格伦嘴边，微微倾斜，格伦很配合，因为他确实很渴。
缓缓的喂格伦河虾小半瓶水后，卡尔又拿起一个面包，撕成一小块小块的，继续喂格伦。
“卡尔，你可以把我松开，我可以自己吃的。”
“那你可以不吃。”
卡尔继续喂，而且很贴心的会一边喂面包一边喂给格伦一些水，免得他噎到。
“卡尔，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一边咀嚼着面包，格伦仍想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伍德伯里。”
“这是什么？”
“这个地方的名字，好了。”
卡尔把最后一块面包喂给格伦，然后喂给格伦一口水，退后两步。
“格伦，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什么？”
“你的营地在哪？”
“营地？卡尔监狱不就是你找到的吗？”格伦微微一愣，面对卡尔，他依旧没有什么戒心。
“监狱吗？谢谢。”卡尔点点头。
格伦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意思？卡尔！你难道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格伦，你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卡尔忍不住摇头笑笑。
回过头撇了一眼上方。
走近格伦，掏出匕首，双眼微眯，打量着格伦。
“卡尔！你要干嘛？”
“呵呵……”卡尔又笑了，然后用匕首直接割断了把格伦双手和椅子缠在一起的胶带，然后是双腿。
“卡尔？”格伦缓缓活动着双手，有些不敢置信。
“格伦，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跟在我身边。”卡尔说道。
“什么意思？”
“格伦。”
“嗯？怎么了？”
“我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卡尔？”
“嗯。”
“卡尔！你没有忘记我们？”
格伦顿时激动了，连忙站起，一把抓住卡尔的双肩。
“格伦，跟我来吧。”卡尔向外走去。
“我们要逃走吗？对，我们一起回监狱！”格伦顿时激动了起来，不过就是走路都有些艰难。
“不，我不回去。”卡尔头也没回的说道。
“为什么？卡尔，如果你不走，他们发现你把我放走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格伦焦急的说道。
“谁说要放你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卡尔摇摇头。
“回去？”格伦一愣。
“少说话，多注意脚下，别摔死了，你现在的状态，我真怕你摔一下就没了。”
卡尔摇摇头，还是走到格伦的身边，扶着格伦。
两人走出地下室，出了这栋房子，街道上很寂静，有些幽暗，没什么人。
“卡尔……”
“闭嘴！不要说话。”
格伦止住了。
卡尔带着格伦穿过寂静的街道，进入一栋楼房，扶着格伦，攀登楼梯。
在三楼的一件房间外停下，卡尔取出钥匙，看向格伦，叮嘱道，“等会冷静些，不管看到什么，不要激动。”
“什么意思？”
卡尔摇摇头，用钥匙打开了门。
率先走去其中，没去开大灯，而是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
然后才扶着格伦进入房间，反锁好门。
把格伦扶在沙发上，卡尔没有理会格伦，默默的在几个房间之中探寻了一遍。
之后卡尔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格伦，这次为他真的冒了很大的险。
关好卧室的门，卡尔在格伦对面坐下。
“格伦你欠我很多，一辈子都还不清。”
“债多不压身嘛，卡尔，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你刚刚为什么要装失忆，你在这里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好的房间。”
“格伦，你的问题太多了，并不是每一个我都能回答，时机未到，至于刚刚，你不会觉得没人在监视我们吧，你的表现出乎我意料的差劲。”
卡尔给格伦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
“这……抱歉，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我见到你，真的很激动，我真的很怕你忘记了一切。”
格伦有些愧疚，自己刚刚确实很不应该，甚至有可能会连累卡尔。
“我能理解，人嘛，都一样，容易被情绪所影响，这并不能全怪你。”
卡尔点头，看着格伦，思索着，思索着应该怎么跟总督解释。
怎么找到一个起码看似合理的借口。
“卡尔，”
“卡尔！你怎么走神了？”
“我在思考，你的疑惑先压一压，或许今天晚上你可以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虽然你有伤，但卧室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我不能做主把床给你。”
“思考？卡尔，你在思考什么？这里还有其他人？”
“思考该怎么解释，向这里的领导者，我的先生，总督解释。”
“解释什么。”
“把你带了回来。”
“这会给你添麻烦？那你不应该把我带回来的。”
“不，算不上。”
第二百零一章 理由
“先生。”
“嗯？”
“你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呵，你看错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他还是没有说吗？”
“嗯，他的骨头倒是出乎我意料的硬。”
“先生，我觉得这其实真正的重点，并非骨头硬不硬，而是坚持，他有他需要坚持的理由。”
总督微微一怔，有些出神，随即有些失神的说道：
“对啊，理由，总会有理由的，每个人，重要在坚持，总会有他的理由，不管是什么，只要他的理由，他自己不愿意放弃，那么便没人可以让他放弃。
不过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先生，或许是他在乎的人吧，你真的该让我试试，或许，
对付这种有理由坚持的人，强硬的态度并不能改变什么，或许我们应该换种方式。”
“卡尔……”
总督顿了顿，犹豫了许久。
“那就去试试吧，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好的。”
卡尔双眼微凝，没错，总督说的只是让自己试试，并没有说可以把格伦带出来。
但自己确实这么做了。
当格伦失去他的价值之后，那么即使是那个地下室，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会如以往那些没有价值的人一样，化为伍德伯里后面院子里那些果树的肥料。
那些果树的长势之所以能那么喜人，多亏了那些肥料。
这也使卡尔每天都能喝到新鲜的果汁，对此卡尔心存感激。
对于那些化为肥料无私贡献的人们，虽然他们是被动的。
但卡尔并不想这么早就开始感激格伦，还是让格伦感激自己比较好。
“卡尔，你似乎有很多变化。”
格伦看着沉思中的卡尔，怔怔出神，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卡尔放下思绪，张了张嘴，本想问问监狱的众人，很多人，包括格伦提过的朱迪斯。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贝丝，
可卡尔还是闭上了嘴，现在问这些，只会影响自己的情绪，不如谈些正事。
看着格伦，“有些事情你需要注意。”
“什么？”
“很多，比如你可以说认识我，但那得是在末世之前，末世后我一直跟我们的父亲流浪在外，相依为命。”
“可是，你……”
“谎言，这是谎言，懂吗？你需要谎言，我也正是因为谎言，才能使你现在还能看到我。
不仅如此，你可以说出关于监狱的一切，以此来换取你生存的机会，在我身边留下来的机会。
同时你可以真挚的恳求总督放过监狱无辜的人们，或者说可以放过愿意投降的人们。”
“卡尔。”格伦突然出声。
“怎么？”
“总督想要攻打监狱？”
“嗯。”
“这里的战斗力怎么样？人手比我们多么？”
“这不重要，这里有辆坦克，这就够了，所以你需要告诉他有关监狱的一切，除了我与监狱众人的关系。”
“该死，这里居然有坦克？那卡尔，你不会真的想你说的总督占领监狱吧？”
“当然不会，格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卡尔的双眼，深沉的看着格伦的双眼，对视。
“无论是什么，只要不会让总督占领监狱。”格伦肯定的说道。
“很好，有很多，我需要你配合我，伍德伯里……”
卡尔顿了顿，有些不愿承认，伍德伯里似乎也挺不错的。
以现在的情况，无论自己在监狱还是伍德伯里，自己都能掌握主权。
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
该死……
区别很大，监狱有贝丝，可……
伍德伯里也有“佩妮”。
主动，被动……
“卡尔，你怎么了？”格伦有些担心的看着突然脸色有些狰狞的卡尔。
格伦想要起身，但疲惫的身体才刚在这里微微放松，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
“我……没事，格伦，你先等我一会，我需要冷静一下。”
卡尔连忙摇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当自己想要伤害伍德伯里时，自己总是很不愿意。
嗯，自己。
“卡尔，你真的没事吗？”格伦扶着沙发缓缓站起，走到卡尔身边。
“不，我没事，真的。”卡尔打开格伦伸来的手臂。
陡然，卡尔脸色的挣扎之色瞬间消失，平静的看着格伦。
目光陌生，但又似乎知道格伦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的好奇。
“卡尔？”格伦微微后退一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等会跟你说，佩妮应该饿了，我今天居然忘记了佩妮的晚餐时间，真该死。”
如自言自语一般，说完这句话，卡尔没有理会格伦的呼唤，自顾自的走近厨房，取出冰箱里的肉排为“佩妮”准备晚餐。
伍德伯里的冰箱不多，甚至可以说屈指可数，或许冰箱算不上稀有，但关键的是，冰箱需要电力维持。
尝试数次呼唤卡尔无果，格伦扶着沙发，桌子，缓缓向厨房移动，看见了刚开始煎肉排的卡尔。
格伦很是疑惑的问道，“卡尔？你这是为谁准备的？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卡尔没有理会格伦，只是顾着自己的动作，因为冰冻过，所以比平时煎的更久一点。
估摸着差不多，便关火，乘出肉排，端着餐盘。
靠着门框上的格伦，看着走来的卡尔，再次不甘心的喊道，“卡尔？你给谁准备的。”
“你应该好好坐着的。”卡尔看着格伦说道。
“可是……”
“随你。”卡尔从格伦身边走过，来到卧室门前，单手缓缓打开房门，走入其中，又再次关上。
格伦看着眼前被关严的卧室门，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下，把脑袋凑到了门上，用耳朵紧贴着门。
“佩妮，吃饭了。”
“佩妮，抱歉，今天把我给搞忘了，全怪我。”
格伦微微一愣，佩妮？该死，这里难道还有女人？为什么会和卡尔在一起？
想到曾经卡尔早熟的情感方面，格伦想到一个可能，卡尔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这……
不对！
“佩妮，慢点吃，乖一点，女孩子吃东西应该斯文一点的。”
“呃……”
为什么只有卡尔的声音？卡尔叫的那个佩妮呢？
为什么咀嚼声中，还有一种有些熟悉的嘶吼声？
门外的格伦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而门内的卡尔，宠溺的微笑，深情的看着“佩妮”，动作温柔的喂着“佩妮”肉排。
仿佛此时此刻，面前的“佩妮”就是他的全世界。
第二百零二章 斑驳
阳光透过斑驳的绿叶缝隙，缕缕洒落。
算不上茂盛的绿叶能勉强挡住阳光的直射便已是它的极限。
炎热的气温，不是它那微薄之力能抵挡的。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目光仍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树丛。
握紧了手中的步枪，汗液在枪柄上有些滋润，或许是太过不适。
收回了手臂，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
陡然，一道如长虹贯空般的寒光刹那间闪过。
一颗大好头颅腾空而起，仿佛是被如喷泉般的血液托起的一般，一种恐怖而唯美的艺术。
可惜只是转瞬即逝，头颅落在地上，一阵翻滚，身体也随之倒下，如喷泉般的血液也仿佛失去了动力，化为了如小溪吧，潺潺而流。
那支挂在无头尸体身上的步枪，背带被一刀划断。
一只手捡起了那支步枪，那是一只黑色的手，有些粗糙，手掌和手指关键有些老茧，但并不像长时间握枪生出的老茧。
不过这只手，现在拿起步枪的手，并不算宽阔，骨骼并不算粗大，这是一只女人的手。
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宽阔的，手背上汗毛很旺盛的，白色的手。
步枪递给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
……
伍德伯里，
总督的办公室。
克罗利有些紧张的站在总督的办公桌前，低着脑袋。
“总督，又有两个兄弟死了。”
总督的眼皮跳了跳，脸颊微微抽动，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总督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总督眉头微蹙，已然知道了是谁，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吐出一个字，“进。”
卡尔打开门，走入了其中，又反手带好门，走近办公桌，本来卡尔的步伐很轻快。
但卡尔此时也发现了总督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脚步收敛了很多。
“先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没事，过来。”总督露出一个笑容，对卡尔招招手。
卡尔乖乖的走到总督的座椅旁边，任由总督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先生，有什么事令你不开心吗？”
总督点点头，不过又一笑问道，“那个格伦最近老实吗？”
卡尔微微偏了偏脑袋，似乎在仔细思考，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像挺老实的，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嗯，卡尔，我说过，既然你愿意就留着把，不过你得开始尝试收服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了，先生，我会努力的。”
“很好。”总督露出一个笑容。
低着脑袋的克罗利，很是疑惑与震惊，本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就足够奇怪了，怎么总督对这小孩的宠溺似乎有些过头了。
而且似乎并不仅仅是宠溺那么简单，上次马丁内斯就想过要问总督，不过回来后的那一副臭脸。
虽然马丁内斯没说，但克罗利也已经能猜到了，必然是马丁内斯吃了个不小的瘪。
“克罗利。”总督突然叫了一声，同时把目光放在克罗利身上。
“啊，我在，总督，我在。”克罗利额连忙有些慌乱的回应。
总督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重新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卡尔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连忙提高了注意力。
“是。”克罗利答应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说道：
“在两天前，我们发现有人进入了我们的活动范围，我们的几个行尸诱捕坑里面的行尸更是全被杀了。
我便带着些兄弟开始追踪到底是谁干的，那天的黄昏时分我们便追上了他们，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不过我们并没有抓到他们，反而损失了两个兄弟，之后马丁内斯又带着其他人继续追捕围猎他们。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我们本来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不过就在今天，又有两个兄弟被杀了。
我可以确定就是他们，死的那两个，一个死于子弹，一个被斩下头颅，和第一天的死法一模一样。”
“嗯，就是这样。”总督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这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对付不了。”
“总督，他们的身手真的很好……”克罗利有些无力的想要解释。
“永远不要找借口。”总督冷漠的说道。
克罗利身子微微一颤，连忙答应，“是！”
“被斩下头颅？”卡尔突然出声。
面对卡尔总督脸色好看了不少，点点头，说道，“听他们说那个女人有柄武士刀，刀法很好，不过居然能被近身，真的是废物，你们就不会警惕一点吗！”
开始还好好的说着，总督越说越气，后面直接猛的一拍桌子，直接对着克罗利怒吼了出来。
“总督，抱歉……”克罗利诺诺的低着头，连反驳也不敢。
总督看着克罗利这副模样更气了，整个伍德伯里，这段时间的发展虽然不错。
但对于外来人员的吸收，总督向来是慎之又慎。
即使现在整个伍德伯里的人员也不过一百有余，而其中大部分更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人员。
能称之为战斗力的不过三十人有余，而这其中还有海莉这种有些滥芋充数只是守卫一下伍德伯里围墙的人手。
真正的战斗力，能带出去在外界生存的，不过二十人出头，这么一下就去掉了五，六分之一，总督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愤怒。
看着怒气上头模样的总督，卡尔眉眼微敛，用刀的女性，还真是巧了，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似乎也差不多。
不过他身边的那人又是谁？原轨迹应该是安德莉亚，但安德莉亚还在监狱，而且已经说过是个男人了。
那么……究竟是谁呢？
路人？未出现的角色？
“先生，你曾经教导过我，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的理智。”卡尔提醒道。
总督微微一愣，扭过头看向卡尔，一笑，“谢谢。”
随即再次看向克罗利，直接命令道，“去叫约瑟夫，让他跟你们一起，多带些人，小心些。
算了，我亲自去，我要活的，既然把我的人给杀了，那你们就来顶替吧。”
“先生，这很危险。”卡尔有些着急的说道。
总督扭头看向卡尔，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导卡尔的机会。
“不，卡尔，你得明白，领导者身先士卒与冒险的区别。”
第二百零三章 顷刻
“朱迪斯已经两个多月大了，她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连达里尔也是，不过洛莉并不是很喜欢达里尔给朱迪斯取外号。
达里尔和莫尔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你，他们的坚持让我都感到惊讶，但我也能理解，他很自责，他觉得你的失踪全怪他。
肖恩变了很多，笑容变少了些，眉宇间总是挂着些愁容，他现在抽烟很厉害，虽然他不说，甚至有些沉默寡言。
还有洛莉，虽然有了朱迪斯，但……”
卡尔的房间，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不过现在并不需要灯光。
客厅的采光不错，今天的太阳也挺大的。
卡尔拿起桌子的果汁喝了一口，打断了格伦。
“格伦。”
“嗯，怎么了？”格伦微微一怔。
“我问得不是这个。”卡尔放下果汁，指指格伦身前的那杯，“你应该试试，味道很不错。”
格伦一笑，似乎明白了卡尔的意思，拿起来杯子，
“贝丝吗？贝丝她啊，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也不是这个。”卡尔再次打断。
“啊？”格伦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卡尔摇摇头，“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我更希望听着贝丝亲口告诉我这些，而不是由你转述，不过……”
卡尔有些犹豫的看着格伦，迟疑了一会，有些患得患失的问道，“不过我只想知道贝丝会不会忘了我。”
“不，不会，贝丝并没有忘了你，嗯，这我可以肯定。”格伦露出一个笑容。
此时的卡尔，终于有了自己熟悉的那个卡尔的几分模样，格伦的心情好了很多，喝了一口果汁，味道确实不错。
卡尔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这就够了，我想知道的是监狱的发展怎么样。”
格伦想了想道：
“发展的话，多了很多人，赫谢尔庄稼的面积也扩大了不少，不过武器只是零星的一些，并没有发现过大规模的武器库，倒是赫谢尔种下的第一批庄稼已经成熟了，暂时我们并不缺粮食。”
“算了，格伦，你睡会午觉吧，你的身份还不适合出去随便走动，我需要去思考一些东西。”
卡尔摇摇头，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即使和卡尔相处好几天了，格伦依旧不是很能理解现在的卡尔思维为什么会这么跳脱。
格伦疑惑的看着卡尔，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卡尔，你的卧室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卡尔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平静的看了一眼格伦，
“这是你这些天第十九次问这个问题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格伦，有时候把一切都弄清楚并不是什么好事，偶尔的糊涂，就算是装的，也很难得。”
卡尔打卧室门，走入其中，关好门，双眼顿时变得有些无神。
思考，卡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思考了，两全其美的方法又哪有这么多。
回到床边，无视了一边的“佩妮”，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
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天花板，目光混浊。
闭上，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
监狱和伍德伯里……
贝丝和佩妮……
肖恩和总督……
这一切，似乎泾渭分明，但又似乎极为相似。
而这之前呢，农场。
农场之前呢？
似乎早就模糊了。
……
斑驳的阳光，如碎片，气温有点高，每到夏季，乔治亚州向来如此。
而丛林向来不是一个避暑佳所，或许比起外界会少上阳光的直射，不过温度也低不了多少。
而代价却是数不尽的蚊虫叮咬，即使到了末世，
人们口中该死的虫子依旧没事，反倒是说这些话的人，死了大半。
一条不大的小溪，从树林中流过，小溪边上有些光滑的石板，显然到了夏季小溪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米琼恩，我们得快点，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一个男人，正值壮年的男人，白色的衬衫有些褴褛已经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满脸的络腮胡，本是壮年的年纪，那通脸的络腮胡却已经花白了大半。
此时他蹲在溪边，步枪被放在手边，用双手快速的捧起一捧捧水，倒在自己脸上，或者是嘴里。
也不知是在洗脸还是在喝水。
被称为米琼恩的人是一个女人，黑人女性，一头脏辫，身上的编织背心虽然也有些破烂，但还是较为洁净。
她的身后背着一柄白色的长刀，身上并没有带枪。
她没有如他一样着急，虽然两人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喝水了，她只是站在他身旁，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几度欲言，却又张嘴即止。
“米琼恩？”
男人停下捧水的双手，疑惑的看了一眼名为米琼恩的女人。
“你在发什么呆？你知道的，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的。”米琼恩有些中气不足的说出这句话。
“不！我们不能离开！”
男人似乎被刺激到了一般，直接怒吼了出来，但只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站起，挥挥手，
“米琼恩，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但，
米琼恩，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我们永远都会统一战线的，对吗？米琼恩。”
男人抓住了米琼恩的手，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她，说不出是有神还是混浊，但目光很深邃，就仿佛想要努力的说服些什么。
米琼恩眉头紧锁，无奈般的轻叹一声，伸出空闲的右手，抚摸上了男人的脸颊，或者说是那满脸的络腮胡，
“瑞克，我是说过，我也会做到，但是……”
“但是什么？”
瑞克紧紧的抓住了米琼恩的手，眼中的深邃化为一种难言的意味，但很显然，他依旧很坚持。
米琼恩温柔的抚摸着瑞克的脸颊，“瑞克，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无论怎么样，已经这么久了，你怎么也该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可以帮你，但我并不想你真的化为一只野兽，你必须保持清醒，只要你能走出来。
不，你必须要走出来，如果你在意的人还在也不会想看见你这副模样的……”
瑞克的打开米琼恩的手，默默的取出水壶装水。
“如果你想谈心，杀完了他们之后我们可以慢慢谈，但现在没有时间浪费了，如果你想走，你可以走，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