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两年一次大朝会
方镰惊讶的抬头看着戚楼时,对上他幽暗的眸子,怔了一下低眸恭敬开口,“也就是体寒不容易有孕,那日师兄是这么说的。”
就这个,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小毛病林御医完全可以,而且听容彦说,鬼先生出海给她找药去了,可见她的身体不容乐观。
“还有吗?”
方镰摇摇头,因戚楼时的追问他倒是回想起那日的一些异常,“师兄就说了这个,娘娘的身体有恙?”
戚楼时点头,手指一弯不紧不慢敲着桌面,“你师父那日做了什么?”
方镰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得药方子上的几位药材,可惜他不是学医的,不知道那些药有什么作用。
“师父和娘娘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臣不知道,不过师父写了几个药方子给素芮,还让素芮看好娘娘,而后师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果然。
“药方子记得吗?”既然方镰在场,那应该会记得药方子,不需要全部只需要几味药材,到时候让林御医辨别一下,约莫就能知道了。
方镰点点头,接过刘全送上来的纸笔,低头把自己记得的几味药材通通写下来。
刘全呈递上宣纸,戚楼时放在一边就不过问了。
“虞珩那边如何了?”闲杂事说完,就该到正事了。
说起虞珩,方镰很想对他竖起大拇指,自己师出鬼谷都没有他那么厉害,这才短短一年根基就站稳了,门下门生不少。
“他适应的很快,处理政务上手也快,如今已有属于自己的一党,都是清正廉明的臣子,不少隐藏极深的蛀虫都被他给架空了。”
戚楼时应了一声,意料之中的表现,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摄政王。
又得一员大将,朝堂也稳,国库也富足,又到了扩张一下国土的时候。
“皇上,工部尚书求见。”门外的小太监走进来回禀。
“宣吧。”
没一会儿,一身官服的男人拿着两卷画纸走进来,问礼请安之后,道:“启禀皇上,您让臣修建的地方已经竣工,皇后娘娘的避暑庄园也竣工了。”
刘全拿过工部尚书手里的图纸检查之后呈递上去,戚楼时先看虞青苏的那个庄园。
没有多么得富丽堂皇,胜在格局巧妙,一片水池占据了院子三分之一,穿过回廊越过小桥,可以去高阁纳凉赏景,也可以去屋子里小憩休息。
回廊对面是一片花圃草地,戚楼时定睛一看,好像还有一片开垦出来的土地。
随后,他才看起另一个建筑。
和他所想的一样,不错。
“赏。”
工部尚书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揖谢恩之后就下去了。
没多会儿,虞珩和朝骆一同来了。
三位臣子坐在凳子上。
戚楼时让刘全把避暑庄园的图纸送去给虞青苏,随后就说起了正事。
“那些俘虏全部押去斗兽场。”
朝骆是知道皇上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闻言后脊微寒,抬手一揖,“臣遵旨。”
冷漠深暗的目光落在两位臣子身上,“新添的七个郡县整顿好了吗?”
虞珩和方镰一揖,接到方镰的目光,虞珩开口说道:“按照其他地方的郡县,税收都是一样的,百姓并未过多反抗,教探子来报如折乐业。”
主要是那些贪心不足的王族税收太重了,百姓们日子难熬,朝骆大军破城那些个百姓都开心疯了。
如今新得政策下去,税收不重日子好过,百姓们更是顺从务必,有个什么新政策都支持得很。
朝骆拱手一揖,“周边的几个大国蠢蠢欲动,若是大席到时候一家独大,就怕他们会联盟。”
“你怕?”
朝骆摇摇头,他的目标可是率领千军万马给皇上一统天下,怕,怎么可能!
“皇上,臣的二师兄是个人才,您可想招揽一下。”如果有那个神机妙算的老狐狸在,到时候发兵,死伤的数字会降低很多。
长尹,鬼先生的二徒弟,听说那人是个百事通,知晓天下事,阳谋阴谋也不少,狐狸见到他要喊祖宗。
就是不知道他和虞青苏谁更胜一筹了。
“与皇后相比,谁更厉害。”
想起二师兄每次被虞青苏折磨得就求奶奶告祖宗,朝骆嘴角微微一抽,侧头去看方镰,只见他一脸麻木。
“这肯定是皇后娘娘,娘娘和二师兄相比,还是娘娘更胜一筹。”最主要是虞青苏不择手段起来完全没有个下限,什么阴损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就比如方镰出师那天,虞青苏直接把他丢去小倌楼了。
戚楼时挑了一下眉,“所以,孤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皇上,你这样子太傅他老人家会很头大。
虞珩现在不担心其他几个大国联盟,是担心那些不知死活要来瓜分大席的人。
苏苏是个什么人他太了解了,一个不开心玩死那些人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皇后娘娘性子野,放出去臣怕皇上日后头疼。”作为虞青苏的亲皇叔,虞珩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说一下。
不需要日后,他现在就已经很头疼了。戚楼时幽幽冒出一句,“她已经是第三次被孤罚抄佛经了。”
“……”
方镰和朝骆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着难受。
皇上做得真棒!
大快人心!
虞珩额前青筋跳了一下,看着戚楼时高深莫测的模样,打心眼里十分同情他。
看着肩膀一怂一怂的两位,戚楼时冷声开口,“想笑就笑,抽羊角风似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喷,他们是有多久没看到苏苏被罚抄佛经了?
“今年的大朝会,皇上有何安排?”比起方镰和朝骆两人,虞珩倒是稳重了不少。
“一年一次未免繁琐,改成两年一次省得年年麻烦,到时候上贡的贡品多加一些,丞相以为如何?”
隔两年举办一次,倒是不错,时间不会太久让附属国生异心,还有就是他们大席不需要太忙。
“臣以为可行。”虞珩抬手一揖。
朝骆和方镰也都认为可行。
在商量了一些事宜,三人就告退出宫了。
三人前脚离开,戚楼时的赏赐后脚就到。
一个一箱子,可见这三人有多得圣心。
入夜之后,又到了翻牌子。敬事房太监端着牌子来走了一个过场,而后就回去了。
皇上除了歇在皇后娘娘那儿就是歇在宸央宫,至于其他后妃,得了吧,被临幸的次数少之又少。
第一百二十二章:云宜郡主
次日,戚楼时来凤辰宫吃午饭时在小厨房找到虞青苏。
看到桌案一个个精致的月饼,狐疑的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这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像不像外形一样不错。
她的厨艺,不敢恭维。
“皇上尝尝?”虞青苏看了一眼戚楼时,继续手上的活计。
素芮拿起银筷子夹起一个月饼切开一小瓣放在碟子上递过去,戚楼时看着这个月饼,一度是不想吃的。
随后咬了一口,月饼软糯清甜,馅料沙沙的甜而不腻。
“这月饼倒是不错。”戚楼时接过刘全递过来的香茗,抿了一口茶水后赞了一句。
虞青苏勾唇一笑,这自然是不错的,不过她更喜欢酥皮月饼,还有带肉的云腿月饼。
就是不知道兰佩能不能做出那种风味。
“有没有枣泥馅儿的?”戚楼时看着一边案板上精致可口的月饼,开口问了一句。
素芮去问了一下点点头,虞青苏抬头看着戚楼时,“有。”
有就行,戚楼时看了一眼伺候他多年的刘全淡声开口,“包几个给刘全。”
“到时候统一分吧。”虞青苏应下来了,素芮接到自家殿下的目光,识趣的多加上一个人。
包完最后一个月饼,虞青苏解下攀膊擦着手就出去了,君子远庖厨,虽然戚楼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厨房这个地方他还是不要久待,不然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
夫妻两吃过午饭,戚楼时就把人拉去御书房了。
看着她整日那么清闲,还真是有点不顺心。
——
姝宝林看着那黑漆漆的药,蹙起眉头看着贤妃身边的婢子木衣,冷声开口:“本宫的身子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
木衣轻蔑的看了一眼姝宝林,开口:“小主,娘娘说了,你大病未愈要按时喝药,小主就不要为难奴婢,赶紧把药给喝了吧。”
姝宝林的丫鬟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和贤妃硬碰硬。
一个只是宝林,一个是四妃之一的贤妃,还是个资历比较老的人,怎么看都是自家主子吃亏。
姝宝林不甘心的接过药碗,在木衣的督促下把药给灌下去。
木衣轻蔑了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女人,转身就走了。
什么玩意,还想着争斗圣宠,可笑至极!
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实在是不解气!
姝宝林这一病就是一个月,错过了热闹的中秋佳节。
重华宫——
四妃,贵嫔,婕妤,婕妤之下的后妃是没有资格出席的,是以,重华宫的席位到也不多。
因这是团团圆圆的中秋节,除却帝后,其他的席位都是用圆木桌陈设。
亲朋好友,一家老小,大殿里的氛围倒是不错。
虞青苏桌前只摆放了清茶,并没有酒,听说是皇后娘娘身体不大好不能饮酒,皇上特地准许了皇后娘娘不饮酒。
可这个内幕却是,皇上不准皇后饮酒!
酒过三巡,虞青苏起身出去透气了。
中秋佳节是一家人团团圆圆,不知道远在他乡的亲人如何了?
素芮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远处跟着几个宫娥和奴才。
“娘娘,时候差不多,该回去了。”素芮见时辰差不多了开口提醒一句。
虞青苏侧头,“本宫有些想念皇兄,不知远在兰国的他如何了。”
“十月就是大朝会,娘娘很快就能见到王上了。”素芮看了一眼夜空中的圆月,见她一脸的高深莫测,伸出手去搀扶虞青苏,“娘娘,咱们该走了。”
“走吧。”
虞青苏回来的时候,大殿里面正热闹呢。
好像是淑妃提出比试一下活跃气氛,得到帝王允许之后,她拿出一套翡翠头面做奖励。
这不,好些贵女都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能不能得到那套头面不重要,要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看着使尽浑身解数的各位贵女,虞青苏抬手支腮兴致缺缺。
花枝招展,毫无新意。
戚楼时还是端坐在龙椅上,冷漠尊贵看不出他是否喜欢或是厌倦。
下面的臣子倒是给面子,每一个表演之后,赞美的声音都会有那么三两句。
等贵女们表演的差不多了,一位不是很熟悉的婕妤起身一礼,抬手让丝竹声停下,大殿里就听到那温雅的嗓音,“皇上,臣妾有一惊喜要献给皇上。”
戚楼时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冷漠出声,“准。”
素芮呈递上虞珩送来的云腿月饼,虞青苏都没有抬头,一个心思扑在月饼上。
直到那一身舞裙的女子出来,大殿里一片寂静。
戚楼时目光微微一缩,侧头去看刘全,只见刘全一脸苦笑。
他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臣女有一舞献给皇上,祝皇上千秋万代。”那女子生的极好,称得上天姿国色,身段也是婀娜多姿。
戚楼时没有开口,女子挥手,丝竹声响起,而后那女子随着乐声起舞,比起那姝宝林好太多。
虞青苏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吃月饼,天大地大,不如吃云腿月饼。
皇叔让厨子做的云腿月饼味道很正宗,她吃到了当年的味道。
一曲舞罢,大殿里一片寂静。
朝骆抬头看着上面只顾吃的虞青苏,端起酒杯藏住唇角的一丝冷笑。
“云宜郡主,你这舞倒是不错,皇上,您觉得该给郡主什么赏赐呢?”方镰放下手里的筷子,抿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开口。
大殿里的寂静被缓和了不少。
戚楼时看着把云腿馅儿扒出来放在一边的人,冷声开口,“皇后,你说呢?”
“皇上想赏赐什么就赏赐什么。”虞青苏放下手里的筷子,拿着帕子擦着手望着下面亭亭玉立的女人,温笑着开口。
素芮给虞青苏添了一杯茶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下面的女子。
这个女人,好像对殿下有敌意。
“皇上,您曾经说过臣女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如今还作数吗?”云宜郡主看着虞青苏,真不愧是兰国的明耀公主,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两国联姻罢了,皇上不过是顾及着两国才看重她一点。
移开目光,落在戚楼时身上,看着那里面尊贵的男人,眼里是仰慕爱恋毫不遮掩。
“作数。”戚楼时冷声开口。
“皇上,总不能让郡主站着吧,还是让她坐下来慢慢说。”那个婕妤笑容盈盈的开口,看向虞青苏的目光多少有些恶意。
见戚楼时没有开口的打算,虞青苏不得不开口了,“刘全,你还愣着干嘛,还不给郡主赐座。”
“是,奴才这就安排。”刘全抬手一揖,赶紧招呼着奴才临时添加一个位置。
知道龙椅上的这位心情有点不虞,虞青苏将一瓣月饼装在碟子里递给戚楼时,“皇上尝尝,肉馅儿的月饼。”
第一百二十三章:云妃
戚楼时接过来,看着酥饼里面的肉馅儿,尝了一口。
咸甜口味,怎么说呢,味道尚可,吃多了未免腻人,倒是外面的这月饼皮不错。
难怪这人要把馅儿拔出来只吃月饼皮。
位置安排好,云宜郡主换了一身宫装缓步出来,鬓发里簪着一支挂珠凤钗。
贤妃抬头看了一眼云宜郡主,见她要坐下的时候掩唇一笑,“郡主莫不是忘了上面还坐着皇后娘娘了,郡主这不问礼也不请安委实不像样子。”
虞青苏抬眸看了一眼,噙着一个宽容的笑容,“算了,瞧着云宜郡主年纪还小,不懂规矩也是情理之中,本宫没必要和个孩子计较。”
“娘娘,这可不妥啊。”惠妃瞟了一眼脸色微变的云宜郡主,眼里三分讥讽,而后忧心开口,“这规矩不可废,云宜郡主已经十六,比娘娘小不了多少,算哪门子的孩子。”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云宜郡主也知道自己在贤妃和惠妃手上讨不到好处,索性跪下问礼。
“免了,坐吧。”虞青苏说完之后将手边的清茶递给戚楼时,他接过来抿了一口,茶汤清淡回味无穷。
“你想要什么。”戚楼时都懒得抬眼皮子去看云宜郡主,指腹摩挲着杯口,深不可测。
云宜郡主欲语还休的看着戚楼时,美眸里满是情意,“皇上,臣女想常伴皇上左右,可否?”
“孤不需要。”戚楼时淡漠开口,锋锐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云宜郡主睫毛一颤垂眸躲开,显得惧怕。
这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对于戚楼时的不解风情,虞青苏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云宜郡主知道自己若是不在挑明了说,她就真的不能进宫为妃了。
“皇上,臣女想要做您的妃子伴您左右,皇上允吗?”云宜郡主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男人,眼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戚楼时已经收回目光,没有看到她决然的模样,闻言只是淡淡丢出一字,“允。”
云宜郡主如释重负,讲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很是好奇她会给自己什么位分。
以女人的嫉妒心啊,肯定会压到妃位以下,若是皇后真那么做了,她就可以接着唱苦情戏了。
敢和戚楼时讨要妃位,且他还允了,足以可见这位郡主于他而言有莫大的特殊。
虞青苏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嫔妃,淡淡开口,“云宜郡主封云妃,赐福合宫。”
一个妃位而已,就算是贵妃,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虽然她不知道云宜郡主是何来历,但是这位郡主绝对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那位婕妤的恶意目光,贤妃的高度戒备,按照小说剧情的狗血,她猜这位郡主和戚楼时关系匪浅。
有趣有趣,如果虞青晚在就更有趣了,真想坐山观虎斗。
戚楼时侧目看了一眼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气压一点一点低下去。
不压一下?一上来就给妃位?
看看那些后妃,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而她呢,满面笑容并没有,张口就是妃位。
云宜郡主抬头看了一眼虞青苏,看着她满面笑容认为皇后是想要讨好皇上特地给她妃位,嘴角挂着温婉的弧度,眼里溢出一丝得意。
随后盈盈屈膝一礼,“臣女,噢,是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看看,她就一句话就成了云妃,皇后,你怎么和我比呢!
虞青苏温声开口,“入座吧。”那态度简直不要太好,完全没有一点不悦,眼里是满满的兴趣。
宴会结束之后,虞珩拦下了虞青苏,戚楼时径直回凤辰宫。
叔侄两走出重华宫,虞青苏决定送他一程。
“娘娘有时间来趟府上,臣炮制了些牡丹花茶,到时候让厨子备些你喜欢的点心干货。”
虞青苏点点头,“本宫知道了,皇叔早些回去休息吧。”
虞珩走出几步,回头看着宫闱下的女人,一身凤袍凤冠,尊贵如斯可又如何呢?
皇上左一个妃嫔右一个妃嫔,都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值得吗?”就是为了那么一个至高无上的后位,把后半生搭在里面,真的值得吗?
“皇叔,本宫要回了。”虞青苏转身带着婢子离开,值不值不是自己说的算,就算她不是师父的徒弟,还是会有极大可能被选上。
毕竟嫡庶分明,大席的皇后不可能是个庶出。
虞珩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凤辰宫——
虞青苏褪去凤袍凤冠,换上一身寝衣坐在梳妆台前让素芮揉着太阳穴缓解一下疲劳。
戚楼时沐浴回来,拿起一本书坐在一边。
虞青苏摘下腕上的镯子放在桌子上面,漫不经心开口道:“皇上,这位云妃是哪家的郡主?”
她来了快一年并没有听说过这位云宜郡主,好像是所有人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无关紧要的人。”戚楼时看了一眼她窈窕的背影,并不想多说什么。
虞青苏应了一声不在追问,带着素芮去洗漱了。
戚楼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目光暗沉。
虞青苏泡在温泉水里,素芮就跪在地上给她按揉肩膀。
“殿下,皇上好像不悦。”看着没心没肺的虞青苏,素芮真的是快要操劳碎一颗老妈子的心了。
虞青苏捏起一颗葡萄,“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他不高兴就不高兴,本宫高兴就好了。”
冰镇过的葡萄带着一丝凉意,酸酸甜甜的颇为可口,吃了几颗之后,虞青苏惬意是靠在白玉池边上,桃花眸半眯。
素芮闭上嘴巴,见虞青苏摆手之后,提着裙子起来就出去了。
戚楼时见素芮出来而身边没有虞青苏,“皇后还在里面?”
素芮屈膝一礼,恭敬开口说:“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在里面,奴婢告退。”
素芮出去之后,偌大的寝殿只剩下戚楼时一人,他放下书卷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雾气氤氲,透过绣花屏风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戚楼时绕过屏风进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虞青苏侧头看了一眼,手肘抬起来撑着下颚看着身着寝衣的男人。
“皇上,你怎么进来了?”虞青苏施施然开口,指尖的水花弹飞出去,落在戚楼时脸上。
“怕你淹死了。”戚楼时淡淡开口,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孤去就寝,你慢慢墨迹。”
虞青苏目送戚楼时出去之后,泡了一会儿绾起秀发起身穿好寝衣回到寝殿。
第一百二十四章:企图抢走皇上
素芮走出来,夕雨和刘贵等几个宫娥守在门口,见她有些严肃的表情夕雨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素芮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娘娘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伺候。”素芮笑了笑,拐了一下夕雨的隔壁,“今晚上你守夜,万事要仔细。”
夕雨点点头。
刘全抱着佛尘走过来,手里拿着小厨房那边包好的几个月饼,“皇后娘娘和皇上一样,不喜欢跟前有人伺候。”
刘贵腆着脸凑上去,“师傅啊,你手里这些是什么馅儿的月饼?”
“自然是我喜欢吃的。”刘全给了这个小兔崽子一胳膊肘,“你是要守着还是回去休息?”
“徒弟陪着师傅吧。”刘贵笑了笑,接过刘全手里的点心放在一边。
素芮正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外面传来喧闹。
夕雨蹙着眉,素芮给她一记眼神,自己朝着外面走去,刘全淬了一口暗骂晦气,甩着佛尘跟上素芮的脚步。
夕雨和刘贵安安分分现在门口守着。
越过前殿,走到门口,刘全看着吵吵嚷嚷的一群人,蹙起眉,“凤辰宫门口吵什么!惊扰了皇上和娘娘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一群人不得不散开,一个趾高气昂的婢子顶着一头被扯得凌乱的发髻扬起下颚,“奴婢香玉,是云妃娘娘身边的人,娘娘身体不适,奴婢来请皇上去福合宫看望娘娘!”
“云妃身体不适去请御医,皇上又不会诊脉开方子。”刘全冷声开口怼了一句。
素芮冷下了脸,拉过一个捂着脸蛋的宫娥,把她的手拉下来看着那脸上的巴掌印,目光落在香玉身上。
“你打的?”不辩喜怒的声音响起,对上素芮的目光,香玉吓了一个激灵。
随后觉得自己这样子太灭自己威风了,尖锐着声音,“是我打的又如何!一个贱婢都敢拦我!”
“啪—”素芮上去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四周一片死寂,随后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贱婢?你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素芮今天就要替皇后娘娘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这凤辰宫不是你一个贱婢能放肆的地方!”
香玉的两颊顿时浮现出两个巴掌印,没一会儿就肿起来了,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素芮轻轻拍了一下呆愣的几个宫娥,没好气开口道:“拉下去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是,素芮姑姑!”几个宫娥有了上头的命令,对付起单打独斗的香玉那可就容易多了,直接一起上去将人拖进凤辰宫的刑房。
几个宫娥一路上不着痕迹掐得香玉无处诉苦。
看着地上都被踩得稀巴烂的宫灯,素芮冷笑一声,这位云妃娘娘可真是厉害呢!入宫第一个晚上都敢来凤辰宫和殿下抢皇上了!
“刘大总管,咱们这位云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见刘全一脸难色,素芮挑了一下眉,“不能说?”
刘全摇摇头,低声开口,“云妃的兄长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当年坐上皇位曲折坎坷,云妃的兄长在一场战事中为了救皇上牺牲,后来皇上就把那位的胞妹,也就是如今的云妃封做云宜郡主,还许诺她一个条件。”
可以说,云妃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都是她兄长用命换来的。
“为什么没听人提起过呢?”作为殿下身边的好侍女,打听殿下想知道的消息也是必不可少的。
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既然素芮想替她主子打听,他也不能不给皇后娘娘面子不是。
“云妃以前恃宠而骄企图给皇上下药生米煮成熟饭谋夺后位,随后被皇上被赶去守陵,这个是宫里的忌讳,没人敢说。”
说完,刘全抬手拍了一下素芮的肩膀,调侃着开口,“你放心吧,皇上对你家殿下那是很不一样的,云妃根本不比不上。”
这云妃回京他是知道的,不过她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重华宫里面,想来是花费了一番大力气,可惜,她身后的那些人就要被拔得一干二净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素芮不禁笑了笑,“四妃都不是的女人,和我们家娘娘比,她配吗?”
娘娘可是一国公主,云妃,不过是一个仗着兄长救过皇上性命的孤女罢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确实不配。”刘全附和着素芮的话,不论是容貌本事还是出身地位,云妃都不配和皇后娘娘相比。
寝殿这边,虞青苏坐在一边擦头发晾头发,戚楼时躺在床上阖眼,听他呼吸应该是没有睡着。
发丝差不多干了,虞青苏起身灭了烛火才去就寝,坐在床边伸手放下帐幔,戚楼时忽然伸手拉住人。
红烛暖帐,半宿欢歌。
事后,虞青苏困顿的趴在他怀里面,打了几个哈欠,明明困得要死却睡不着。
“云妃是一个故人的妹妹,应承他的遗言,孤对她才有几分容忍。”戚楼时低沉着嗓音提起了陈年旧事。
要不是因为云诗然的兄长,早在她企图算计他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得人头落地了。
“哦。”虞青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敷衍的应了一句,闭着眼睛准备让自己入睡。
戚楼时沉默片刻,到嘴边的一些话觉得不合适,幸好不曾说出口,咽下那些话,阖眼休息。
次日——
云妃前来拜见,因为她初来乍到要来凤辰宫请安拜见听训。
虞青苏辰时才起,慢悠悠挑了好一会儿,选上了一条红色的织金绸缎姚黄牡丹穿凤纹样长裙。
一件正红色如意牡丹交领上衣搭配长裙,外披一件广袖凤纹直领外衫,脚上的绣鞋点缀着几颗南海金珠。
“娘娘还是穿红色最好看。”夕雨满眼惊艳,看了这些年,每次见殿下着红衣都会觉得惊艳无比。
虞青苏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嘴甜。”
墨发绾起,一个小巧的凤冠加上一对撷珍珠金丝凤钗,虞青苏特地描了一下唇脂,带上镯子护甲,嘴角笑容三分温和七分慵懒,“起驾吧,去会会那位云妃。”
昨晚的事,梳发的时候夕雨都和她说了。
结合一下戚楼时的冷漠,虞青苏愈发好奇到底是谁给她的资本,初来乍到就敢来凤辰宫抢人,真以为她虞青苏是纸老虎?
夕雨是跃跃欲试,殿下一露出这个笑容,肯定就有人倒霉!
前殿,云诗然已经是三盏茶下肚了,她等着已经不耐烦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下跪听训
两边都是凤辰宫的婢子,她也不好询问,毕竟她如今只是一个云妃,没资格询问皇后娘娘在干什么。
而且香玉一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诗然断不敢再轻视虞青苏半分了。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高喝,云妃收起手里的帕子起身。
等虞青苏走进来,入目的正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云诗然跪在地上温柔开口,声音尤为恭敬谦逊。
“受训吧。”虞青苏并未让她起来,而是摇着扇子与素芮说道。
“是。”素芮一礼,拿出一个册子字正腔圆的朗读着宫规。
半个时辰后。
云诗然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了,微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素芮念完最后一个字,不紧不慢开口询问,“云妃娘娘,以上的规矩,你可记住了?”
见她额前细汗,眼里浮上一抹冷意,脸上确实恭敬有加的笑容。
“记住了。”云诗然咬着牙维持住脸上的谦卑,恭敬开口。
“起来吧。”虞青苏摇着檀香扇大发慈悲的开口让她起来。
一边的婢子赶紧上来将云诗然扶起来,云诗然双腿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还好婢子将她扶住了,不然肯定要栽在地上。
云诗然颤抖着双腿走在一边的椅子上,脸上美丽的妆容已经被汗水融花。
她怨恨虞青苏,却又不敢对虞青苏做什么,因为这个下马威已经够她喝一壶。
笑容绵里带刀,跪听宫规谁能说什么,这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可谓高明,就算皇上追问,还是她有理。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好手腕。
门口走进来一个宫娥,她屈膝恭敬开口,“娘娘,贤妃等人来请安了。”
请安?不见得吧,估计是来看热闹了。
“宣。”
没一会儿,十多个女人就走了进来,每个女人皆是精致的妆容与华丽的衣裙,企图压下云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一群人行礼问安。
“坐吧。”
虞青苏摇着檀香扇,等她们都坐下了,开口道:“自本宫入宫以来,各位好像还没有听训过。”
然后呢?
贤妃几人抬头看着虞青苏,只见她噙着笑容不辨喜怒,桃花眸里的深沉可与皇上相比。
云诗然嘴皮动了动,却不敢说什么。
“云妃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淑妃见云诗然着一身华丽的玫红色长裙,可脸上却是脸色苍白,妆容也花了。
“本宫没事。”云妃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容不免有些牵强。
昨晚上的那个婕妤看了云诗然一眼之后开口询问,“娘娘,云妃姐姐这是怎么了?”
这人应该是余婕妤,后面提拔上来的女人,能在那么多人里面被选上,本事手腕也不简单。
“你在质问本宫?”一贯温软慵懒的嗓音覆上薄冰,冷漠的目光落在那个婕妤身上。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还请皇后娘娘赎罪!”余婕妤后脊一寒,忽然才想起这位皇后娘娘不是个善茬。
“余婕妤以下犯上,目无中宫之主,降为宝林,迁居冷宫吧。”
“娘娘!”
几个宫娥将人拖出去,毕竟一个小小的宝林是没有资格坐在这儿的。
屋子里空了一个位置。
虞青苏把檀香扇搁在一边,端起茶盏,“贤妃,德妃,惠妃就不用了,毕竟是安分守己的老人,至于其他人都听训吧。”
怎么听训?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想问虞青苏却又不敢,最后把目光落在云诗然身上。
这位云妃娘娘不是才听训过吗?她肯定知道该如何听训。
云诗然的目光涩然了一下,垂眸,“皇后娘娘教导,自然是要跪下听训。”
跪下?
噢,那就跪吧,应该一会儿就行了。
于是一群女人跪下来。
一盏茶过去了,素芮还是没有念完。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也过去了,那小册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三刻钟过去了,膝盖又麻又疼。
半个时辰后。
素芮的小册子合上,看着一群狼狈的女人慢悠悠开口,“各位主子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赶紧让她们起来吧,膝盖要废了。
贤妃几人在一边吃吃喝喝,凤辰宫的点心可是很不错,看着跪了半个时辰的后妃们,目光带着看透一切的睿智。
皇后娘娘是个什么人她们太了解了,她不是不会用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只不过是懒罢了,如今这软刀子一出,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养不好这双腿的。
“皇上驾到!”
一众嫔妃快要哭了,皇上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女人,只有虞青苏靠在软枕上老神在在,并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
“免。”戚楼时丢出一字朝着虞青苏走去,身后跟着刘全和林御医。
除却贤妃几人,其他的嫔妃都是被婢子搀扶起来,一个个咬牙忍着不敢哼一声。
云诗然看了好几眼戚楼时,可是皇上的目光只落在皇后身上,对她们这些人都是视若无睹。
虞青苏看着一身龙袍走进来的男人,坐双手捏着扇柄,“皇上怎么来了?”
看他这个样子,怕是下早朝换一身衣裳就过来了。
“林御医请平安脉,孤顺便让他来给梓潼看看。”戚楼时将虞青苏的位置分了一半,虞青苏并不想让他坐下来,所以没有挪位置给他。
他抬手将虞青苏轻轻推到一边,凉凉开口,“挤着热闹?”
“皇上,这是臣妾的位置。”虞青苏哼了一声,手里檀香扇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戚楼时的胳膊,随后挪动身体以免两人坐着都不舒服。
戚楼时懒得和她废话,对站在一边的林御医道:“诊脉。”
林御医问礼之后,坐着素芮搬来的鼓凳坐着给皇后娘娘诊脉。
“娘娘身体康健,只不过平日里饮食还是要注意,不能吃寒凉的东西,还有冰镇的也要少吃,如今这个季节不吃是最好。”林御医收回手起身抬手作揖说道。
戚楼时记得,昨晚上,某人吃了几颗冰镇的葡萄。
对上戚楼时深沉的目光,虞青苏分分钟想哭,感觉又要有好多好吃的离她而去了,不行不行,她得挽救一下。
“皇上~”
“如今天气也不热了,冰镇的水果一律不准吃。”冷冰冰的声音强势,一记眼神镇压某个不甘心的女孩儿。
“……”要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去虞丞相府
虞青苏看着不容置喙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下许多,八月十五才过就要断了她的冰镇水果,这日子没法过了!
戚楼时的胳膊搭在软枕上,对虞青苏幽怨愤愤的目光无视,慢悠悠开口,“虞丞相上奏让你去丞相府一趟,想去吗?”
言下之意就是想去的话就别想吃冰镇水果了,不想去你也不能吃!
“……”无耻!!
想到自己答应皇叔的,虞青苏不得不低下头妥协,“去。”
看她和虞珩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这几天宫里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在丞相府住几天。
“那就去吧,最多小住三日。”戚楼时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了,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孤不在,你安分点别给丞相添麻烦。”
“知道啦。”虞青苏看着戚楼时,一瞬间心里就被触动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但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离自己沦陷也就不远了。
戚楼时离开了,云诗然看了片刻才把目光收回来,方才的那人真的是皇上吗?是哪位暴君吗?
皇后没有起身行礼他没说什么,就连那些后妃也没说,皇后态度不好他也包容了,还会像个寻常夫君一样叮嘱自己的妻子。
这不是戚楼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暴君!
贤妃几人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毕竟帝后秀恩爱也不是第一次了,至于规矩什么的,皇上都说了他就是规矩,他都不管她们干嘛要去触霉头。
反正一句话,以后闲着没事千万不能来凤辰宫!
虞青苏挥手让她们散了,一群后妃被婢子搀扶出了凤辰宫,每人一回到自己宫里就是宣太医。
太医院一下子忙的鸡飞狗跳。
戚楼时知道了也就只是置之脑后,随后继续他的开疆大业。
就在戚楼时筹谋大业的时候,刘全来说林御医求见。
估计是药材的事。
戚楼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宣召林御医。
刘全关上了殿门守在外面。
“皇上,臣这几天翻看医书,如今已经可以确定皇后娘娘的药是做什么了。”林御医将药方子呈递上去。
戚楼时目光冰冷。
林御医也不卖关子,抬手一揖,“这几味药材不怎么常见,珍贵难找,不过这些都是养护心脉的上等药材。”
戚楼时微微蹙眉。
“今天臣给皇后娘娘诊脉,可以确定娘娘的心脉确实比寻常人弱了一点。”林御医拱手,“皇上放心,只要娘娘不大悲大喜过度操劳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戚楼时抬手捏了捏眉心,果然,虞青苏的身体存在隐患。
“子嗣一事呢?”
林御医摇头,“恕臣直言,作为一个大夫,臣不建议皇后娘娘养育,娘娘心脉不如正常人康健,生产可能会要了娘娘的命。”
“……”想起私访的时候两人对孩子的期盼,戚楼时心乱了。
她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身体情况,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可能会危及性命可还是答应要孩子,不仅不和他说,还隐瞒他。
一个储君在她心里就比她的命更重要?比后位还重要?
难不成他就这么不可信?
难道他是那种为了一个子嗣就会废后的人吗!
虞青苏,你未免也太低估你自己了。
“没法根治?”半晌,冰冷的声音响起。
林御医摇摇头,他是没辙,不过这不代表其他人没撤,“或许鬼先生和白秋神医有法子。”
“此事烂在肚子里,下去吧。”
“是,臣告退。”
——
下午,虞青苏包袱款款就去丞相府了。
虞珩从宫里回来就看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人,身边只有一个素芮伺候。
“都是皇后娘娘了,怎么不多带几个婢子?”虞珩脸上满是无奈,弯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下。
“夕雨和兰佩在宫里,其他人在跟前还不如一个素芮呢。”虞青苏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眯着眼睛懒洋洋说了一句。
虞珩无奈直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所以早有准备,“我给你培养了几个婢子,你要看看吗?”
“看一眼吧。”虞青苏将书放在一边,懒懒打了一个哈欠,看着风姿傲骨的男人,忽然问道:“皇叔,如今你也安定下来了,就不打算成家生子吗?”
虞珩比戚楼时大不了多少,不到三十的年纪,可这样出色的一个男人,身边没有通房妾室,洁身自好。
虞珩怔了一下,眼里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侧头看着虞青苏抬手给她一个脑崩儿,“如今都要开始管皇叔的事了?”
“哪有。”虞青苏摸了摸额头,目光多少有些怅然,“皇叔,孤身一人太苦了,我也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人知冷知热,红袖添香。”
虞珩躲过虞青苏关怀的目光,岔开了话题,“前几天白秋稍信来,算算日子他这几天就到了,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没事。”虞青苏显然也不想多说。
虞珩眉一皱,涉及苏苏身体,他不得不追问下去,“没事?没事他每年都要来?”
虞青苏笑了笑,“皇叔,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就像你不想提成亲,而我不想提身体。”
虞珩哑然,望着虞青苏通透的目光,叹了一口气。
“情深不寿,皇叔,不要用情太深。”虞青苏话音刚落,微微一怔,忽然就想到了戚楼时。
虞珩没错过虞青苏的反常,蹙眉,忧心忡忡开口,“苏苏,你喜欢上皇上了?”
虞青苏摇摇头,鬓边的流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只是有点好感而已。”
已经从不讨厌升级到有好感了,离喜欢还远吗?
“……”虞珩沉默了一下,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成双成对的帝后,那种无声的温馨和默契,他一直以为虞青苏已经喜欢上皇上了甚至已经开始爱上了,谁知,只是有好感而已……
他该同情皇上三秒钟吗?
只是,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呢?
是和苏苏一样在做戏还是……动了情?
最后,虞青苏在十多个人里面挑选了一个婢子补上青品的位置,赐名,青鱼。
关于虞珩的亲事和虞青苏的身体,不了了之。
入夜,虞青苏早早就歇下了,宽大的床榻是她一个人的,真好!
朝骆堵住了翻墙进城的白秋,瞅着自家大师兄的脸色,急忙开口,“师兄,你先听我说,是皇上要见你我才敢来堵你,你赶紧把手里的药收起来。”
白秋将肩膀上的包袱塞给朝骆,走了几步看着愣在原地的人,无奈道:“还不跟上来?”
“师兄答应了?”背上满是药味的包袱,朝骆拔腿跟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谋个一官半职
白秋拍拍他的肩膀,“说句老实话,我真不大放心苏苏的身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来宫里住几年。”
对于这位蔫坏蔫坏的师妹,他还是颇为喜欢,不过只是兄妹的那种喜欢,无关其他。
如今暂时落脚在皇宫也好照看苏苏一二,毕竟她那个性子,没个人看着估计是要浪上天去!
“好主意啊,皇上肯定会很欢迎师兄的。”朝骆抬手勾住他的肩膀,“到时候咱们师兄弟三人时不时就能见面,想想就很好。”
白秋推开朝骆的手,“天下局势紧张,你要忙着操兵练马,到时候见你可太难了。”
朝骆叹了口气,大师兄真的是一个很通透的人,可惜他最擅长的事医术,其他方面他也就是略有涉及,不擅长。
两人闲话着进宫。
宸央宫——
朝骆带着白秋进去,屋子里只有戚楼时。
“宸帝安好。”白秋抬手一揖,一身不急不躁的气度,真不愧是名扬天下的神医。
戚楼时淡淡开口,收敛了几分气势,“白秋神医安,坐吧。”
朝骆抬手作揖告退。
屋子里只余戚楼时和白秋。
“梓潼的身体,可否能根治?”戚楼时一开口,白秋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既然戚楼时已经知道,那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先天遗传的根治不了,除非师父此次回来带来好消息。”
那可真是一个渺茫的希望。
“既然根治不了那总能养着心脉吧?有哪些要注意的?”
白秋看了一眼大名鼎鼎的暴君,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会关心这个,若只是因为顾念嫡妻的颜面未免太过。
随后想起了虞青苏,他就觉得是情理之中了。
白秋想了想尽量言简意赅,“少喝酒,饮食尽量清淡,跑跑跳跳是可以但不能长时间,至于子嗣一事真不建议她生育,如果她想要要一个孩子也没事,有我和师父在会母子平安。”
其实苏苏她一定会要一个孩子的,因为她想要自己的后位坐得稳。
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和戚楼时说的。
只是母子平安,那在那之后呢?
她的心脉本就比寻常人弱,生孩子是去鬼门关走一趟,生子之后身体会如何,这个白秋没说。
“后果呢?”戚楼时并未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或者是换句话来说,在他心里面,虞青苏比龙裔重要。
白秋看着戚楼时的目光温和了一些,在他这个娘家人看来,这位妹婿是勉勉强强合格了。
“少活几十年吧。”白秋说完,见他目光冷锐下去,双手一摊,“这生孩子一事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成功了母子平安,不成功的一尸两命也是常事,我们能保证师妹母子平安,但是不能保证她能活多久。”
“……”戚楼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屋子里陷入了沉寂。
白秋轻咳了一声,他还是先把正事谈了,等他走了再好好走神。
“宸帝,我想带着内子来皇城内定居,可否在朝里谋个一官半职。”
戚楼时敛起眸色淡淡开口,“太医院缺个太医,神医意下如何?”
“臣觉得极好,臣告退。”白秋也是颇为识趣,他抬手一揖就出去了,那些个糟心的事需要他自己沉淀,谁都爱莫能助。
戚楼时坐在位置上,动都没有动一下,目光沉沉。
他们还年轻,他不过二十六岁,虞青苏也才十九岁,他们的余生还有几十年,断没有谁先走这一说。
子嗣他要,白头到老他也要!
翌日。
白秋一早就来和虞青苏说了,让她做好被秋后算账的心理准备。
……她的佛经还没有抄完,并不想再多抄一些。
一早上处理完政务,戚楼时就打道虞丞相府了。
见在树下面打瞌睡的人,戚楼时挥手让素芮下去,径直走到虞青苏面前,把她盖在脸上的书籍拿下来。
瞥了一眼内容,反手就把书丢在一边。
老不正经的虞珩,府上居然会有这种不堪入目的书!
虞青苏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眼睛,倒不是阳光刺眼,因为戚楼时站在那儿已经给她挡住阳光了。
“皇上怎么来了?”虞青苏懒懒晃了一下躺椅,悠闲地抬头望着给她遮阳光的男人。
戚楼时拿过一边的檀香扇递给她,弯腰坐在一边端起唯一的一杯茶,“欺瞒孤,该当何罪?”
“……”虞青苏拿着檀香扇的手抖了一下,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后索性坐起来看着戚楼时。
他今天来丞相府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云纹麒麟衣袍,墨发用玉冠束起一半,少了威严尊贵,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冷。
果然这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下龙袍之后就蜕变成一位孤傲的贵公子,还真是颇为养眼。
“这无话可说,可是认命准备受罚了?”戚楼时抿了一口牡丹花茶就放下茶盏,看着没说话的人挑眉戏谑一句。
虞青苏蔫巴巴的低下头,她还是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瞒也瞒了,如今再来狡辩也没用,最多就是多抄几遍佛经。
见她一身青色晕染牡丹长裙,鬓发里也就只有二三簪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戚楼时忽然开口,“随孤出去走走?”
他不急着秋后算账,看着懒的不成样子的人,决定带她出去走走。
话说回来,她好像还没有好好逛过皇城呢。
“嗯。”
戚楼时伸手把人拉起来,两人就朝着外面走去。
素芮和刘全几人把人送到门口,再三犹豫还是回去了,皇上和娘娘要出去走走,他们就不去打扰了,反正暗处有暗卫跟着不会出事。
街道上颇为热闹,百姓熙熙攘攘,其中不乏身穿华衣的小姐带着婢子来逛街。
看着不少投落在虞青苏身上的目光,戚楼时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拿了面纱把她的脸遮住。
“这座城叫什么?”天子脚下富饶繁荣,百姓们身穿粗布麻衣都没有布丁,一副盛世画卷徐徐在她眼前展开。
“临丰城。”戚楼时牵着她的柔荑,两人的袖子交织在一处,没人看到他们是手拉手,最多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夫妻,挨得近了一点。
戚楼时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看她一脸抗拒,算是温和开口,“这个山楂不酸,你尝尝看。”
虞青苏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揭下面纱咬了一小口,嚼嚼,外面裹了糖衣,山楂本身也不是太酸,偏甜的口感。
“是不酸。”
看着她眼里的亮光,戚楼时抬手给她带好面纱,“回去吃。”
“嗯。”
虞青苏并没有问戚楼时为什么买个东西这么熟练,他都下地插秧了,买个东西不是很正常嘛?
第一百二十八章:御前失礼是大罪
“虞青苏,你我是夫妻,你知道吗?”
走了一段路,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虞青苏侧头对上他深暗的眸子,眨了一下眼睛。
她拿着冰糖葫芦看着戚楼时满眼无辜开口,“可你说过,先是帝后再是夫妻。”
“……”该记得不记,不该记的倒是死死记着,戚楼时感觉自己有点郁气。
“你再说一次!”
对上他眸子里的威胁,虞青苏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开口,“我错了,你说的对,我们是夫妻。”
有本事别威胁她啊!
自己说过的话还不能让人翻旧账了?
威胁她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光明正大的单挑!
侧头望着委屈又忿忿不平的女孩,戚楼时抬起手轻轻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动作间带着淡淡的柔情,“既是帝后也是夫妻,嗯?”
虞青苏轻轻应了一声,心理却是个五味杂陈。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戚楼时的转变。
他敢给她,也会索取,可是自己不一定能给他想要的。
哦豁,这下子玩大了,一不小心玩脱就要死人了!
两只手十指相扣,戚楼时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以后你的所有大事不能瞒我,这件事孤概不追究,但要是再有下次你且试试。”
试试,可能会死人,不敢试。
“公平起见,大事你也不能瞒我。”虞青苏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一强一弱。
“可以。”
戚楼时带着她走了几家的小店,各式各样的美食叫人垂涎欲滴。
走走停停,虽然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可是这气氛很不错,直至日暮夫妻两个才回虞丞相府。
戚楼时临行前,虞青苏喊住了他,满脸期待看着他,“臣妾以后还能出来吗?”
这么贪吃真的好吗?
“看表现。”戚楼时存了要逗她的心思,丢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就走了。
虞青苏目送一行人离开,慢悠悠进去,管他呢,以后能不能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重在当下,明天可以出去好好吃一顿。
看着跃跃欲试的虞青苏,虞珩慢悠悠开口道:“娘娘,皇上前不久已经交代了,再你回宫之前不准你踏出这道大门一步。”
“……”
虞青苏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皇叔,本宫保证低调行事不乱来,你就让本宫出去呗。”
虞珩一脸的爱莫能助,“府邸外面有禁军把守,我有心无力。”
“……”戚楼时,说好的概不追究呢!
虞青苏甩袖走了,那孩子气的模样惹得虞珩一阵无奈。
——
福合宫。
香玉被放回来了,不过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云妃娘娘,这宫里的规矩不可废,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再有下次你这婢子就要横着回福合宫了。”
夕雨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不卑不亢开口。
云诗然沉默了半晌,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夕雨,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开口,“听你这口气,本宫还得多谢皇后娘娘手下留情了?”
夕雨似乎没听懂云妃阴阳怪气的嘲讽,屈膝一礼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管教不成样子的婢子是情理之中的事,云妃娘娘你不必客气,奴婢告退。”
看着转身就走的夕雨,云诗然反手就把手边的茶盏拂落在地,茶盏碎落一地。
一边伺候的宫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在枪口上。
“拖下去请御医救活吧。”云诗然淡淡开口,而后拖着曳地长裙一瘸一拐的朝着寝宫走去。
虞青苏!!
她一定要虞青苏死!!
皇后的宝座只能是她云诗然的!
云诗然换了浅色的长裙,头上华丽的首饰通通摘下来换做素白的珍珠簪花,云诗然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扬起一个我见犹怜的笑容,叫来婢子摆驾御书房。
被推上来的婢子已经是视死如归了,她喃喃低声,“娘娘,皇上出宫了。”
“出宫了?”
虞青苏才出宫多久呀,皇上就找上门去了,也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狐狸精!
云诗然差点就掰断了手上的护甲,最后努力抿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等皇上回来本宫在去吧。”
说完转身就进寝殿了,没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映着一地的碎瓷器,云诗然的脸色扭曲得可怕。
等傍晚,戚楼时回来了,云诗然迫不及待就去宸央宫了。
“皇上,云妃求见。”刘全也是壮着胆子进来回禀。
戚楼时翻了一页书,冷冷开口,“让她去侧殿等着。”
见皇上没有起身的打算,刘全应了一声才出去。
吃过晚饭,戚楼时慢悠悠走到侧殿,见云诗然苍白的脸色,直径走到主位上坐下来。
“臣妾,啊……”云诗然本是要屈膝行礼的,结果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疼得低声吃痛,眼里浮上泪花,楚楚可怜。
戚楼时冷漠的目光落在云诗然身上,云诗然身体微微一颤,而后,非常直男的冰冷声音响起,“御前失礼是大罪。”
人家一个生得漂亮的姑娘美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你,你就这么冷冰冰的、不解风情的说御前失礼是大罪。
真的……
无话可说……
云诗然脸色一僵,神色僵硬难看,显然是被戚楼时这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话给震惊到了。
随即,云诗然跌坐在地上美眸含泪看着戚楼时,声音娇弱委屈,“皇上,臣妾昨个在皇后娘娘宫里听训跪伤了膝盖,还请皇上赎罪。”
“……”感觉接下来的话是要给虞青苏波脏水。
“皇上,臣妾在凤辰宫跪了一个时辰伤了膝盖,皇上能让臣妾起来吗?”云诗然美眸含带着希望看着戚楼时,娇柔的声音嗲声嗲气,不是那么好听,有点恶心。
“跪着吧,你御前失礼。”戚楼时冷漠的话粉碎了云诗然的一颗芳心。
“……”刘全默默为云诗然哀默三秒钟。
皇上一向是这么的辣手摧花,除了对皇后娘娘有点耐心,对其他女人都是不留情面叫人分分钟难堪得想去死。
戚楼时起身看着眼泪汪汪的云诗然,把玩着腕上的佛珠冷冷开口,“宫里的规矩不可废,云妃跪足一个时辰再回去。”
“……”云诗然张了张嘴,最后也就只是目送戚楼时离开,她真的不敢在戚楼时面前放肆,当年下药她是鼓足了胆子去,不仅失败了还被赶出宫。
如今的戚楼时比起当年更是沉稳,深不可测,她真得怕那种守陵的日子。
戚楼时回到寝殿,洗漱之后就入睡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提前回宫
次日晌午。
虞青苏收到了宫里来的信。
拆开信封开着里面的字,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加深。
——玩够了就回来。
表面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虞青苏知道,这摆明是一封催促她回去的信,她要是今天下午不到凤辰宫,禁军估计会请她回去。
这才出来一天多就让她回去,这是什么人啊!
吐槽了一下,虞青苏开口,“素芮,收拾东西,回宫吧。”把信纸折好放在一个匣子里,对一边的素芮说道。
“是。”素芮抿唇笑了一下,就让人去收拾东西了。
没一会儿虞珩就敲门进来了,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皇上不是说让你住三天吗?怎么要回去了?”
虞青苏指着桌上的盒子,“他来信催促,本宫要是不回,门外面的禁军会亲自送本宫回去。”
虞珩看着虞青苏眼角眉梢的无奈,顿时哑然失笑,“皇上他是有多不放心你啊。”
“估计是怕本宫给皇叔你惹麻烦?”秀丽的眉一挑,虞青苏双手一摊理不直气也壮,“本宫给皇叔添的麻烦还少吗?他就是小题大做。”
虞珩瞪了一眼人,似嫌弃的口吻笑着开口,“赶紧走吧,以后添麻烦也去麻烦皇上,我可是要撒手不管了。”
“皇叔,本宫伤心了。”虞青苏泫然欲泣的看着虞珩。
虞珩笑骂了几句,就走了。
伴着日暮,虞青苏在凤辰宫门口走下轿撵缓步走进去。
因着回宫,她倒是换了一身凤袍,鬓发里也有一对凤钗,脸上略施淡妆,清爽干净也精致。
等她走进寝殿,就发现一边的桌案前坐了一个人。
“臣妾参见皇上。”屈膝一礼,不等戚楼时说免礼就直径起身朝他走过去。
戚楼时将手里的毛笔放下,抬头看着站在桌案前的女人,似狐疑开口,“梓潼怎么回来了?虞丞相府不好住?”
装,你在装!
虞青苏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边说边朝着外面走去,“原来不是皇上让臣妾回来啊,素芮,收拾东西出宫,本宫要去丞相府住上半个月!”
门外面的素芮沉默不语,只当自己间歇性耳聋,没听见皇后娘娘刚才说了什么。
“站住,回来。”戚楼时也是被她这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朝她招手。
虞青苏扬了一下眉,莲步轻易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很是神气的开口,“皇上到底有没有让臣妾回去?”
“……有。”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这身后要是有根尾巴的话,这尾巴怕是早就翘起来了。
戚楼时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瞧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淡淡开口,“开心了?”
“有点。”虞青苏笑眯眯的开口,侧头见书卷上的批注,扭过身子仔细一看,而后毫不吝啬的夸奖某人,“皇上见解很独特啊。”
戚楼时怎么不知虞青苏是有意哄她,可偏生他还吃这一套,双臂环过她的腰肢将下颚搭在她肩上,轻斥了一句,“整日油嘴滑舌。”
虞青苏笑了笑,她说的事实,戚楼时的学识确实很广,就像这一本兵法,他能从中找出自己的观点。
“佛经抄完了吗?”
虞青苏身体一僵,苦哈哈的开口,“臣妾这纤纤素手就要废了,能不抄了吗?”
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戚楼时淡淡开口粉碎虞青苏的侥幸,“不能。大朝会之前必须抄完。”
哦,那还好,时间还有个多月。
戚楼时握住她的手,习惯使然的把玩着她的手指,“以后不准喝酒,饮食上清淡为主。”
“……”虞青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差一拳上去打死这个男人。
“孤陪你,你的身子要好好养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青苏耳根子一点一点泛红。
一个暴君在你耳边低声细语的说着不算情话的情话,血槽已空。
真撩,太会撩了,要扛不住了!
虞青苏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躁动的心,秒阵亡在男色之下,什么美食全部抛之脑后,乖巧地点点头,“好。”
一声低笑在耳边晕开,恍若眼前炸开了一大片鲜花,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虞青苏硬是被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撩得面红耳赤快要冒烟。
真的是要命呀!
我的妈呀!快把这个妖孽收了吧!
不行,这样子太怂了。
于是虞青苏很是不矜持的回头吻住那薄唇,撞进他带着细碎笑意的眸子里,眼里全是她的倒影,一个心神不稳险些迷失在那一片黝黑的漩涡里。
……(此处省略一千字,自行想象。)
入夜,两人才从寝殿里出来,简单了吃过晚饭就手牵手去后院散步。
“白秋明天上任,他只需要负责你的身体,其余杂事可以不管。”路边的宫灯已经点亮,脚下的路可以看清楚,但戚楼时依旧走的很慢。
虞青苏想起那一群不省心的后妃,“师兄性子孤傲乖张,就怕到时候那些后妃会刁难师兄,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不长眼的撞上去,死就死了,毕竟谁都知道鬼谷的人得罪不起,人要作死也拦不住不是?”戚楼时漫不经心的开口。
走了一圈回去,各自沐浴之后就熄灯休息了。
白秋神医入宫做官了,那孤傲的性子果然是惹得后妃不虞,而后一个婕妤不知死活的挑衅上去杖打白秋,白秋直接把人毒死了。
这件事情传到朝堂上,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没看到人家的师弟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大将军吗?他们敢去老虎头上撸胡须吗?
九月初,后妃来请安的时候,贤妃抱病没有来。
“抱病?”虞青苏狐疑,贤妃也不想是个那种身子骨弱的人,如今才入秋也不能就感了风寒病得下不了床。
“或许是贤妃姐姐身娇体弱,养个一段时间就好了。”一个贵嫔开口说道:“如今入秋天气转凉,娘娘可要注意凤体。”
“各宫姐妹也要多注意一些。”虞青苏维持着表面功夫叮嘱一句。
“皇后娘娘,咱们姐妹已经有九个月没看到皇上了,娘娘,这皇室的子嗣绵绵才是大善,娘娘如今是一个人独占了皇上,这可是会被人说成善妒。”淑妃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那关怀备至的样子到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虞青苏也是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满眼忧愁,“这本宫也是没办法啊,本宫劝了皇上可他又不听,不是宿在宸央宫就是宿在御书房,来本宫这里的日子也是寥寥无几。”
第一百三十章:全部杖二十
我呸!
我信你个鬼,皇上哪儿天不抽空过来陪你吃午膳或是晚膳,一个月有半个月都是宿在你这儿!
“娘娘,你要让皇上雨露均沾,皇上迟迟没有子嗣朝政不稳啊!”淑妃急急的开口劝说。
虞青苏叹出一口老气。
“没有子嗣朝政就不稳了?孤怎么不知道这朝政是要靠子嗣来稳定的?”冰冷的声音响彻殿里。
一群后妃跪在地上行礼,淑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煞白不敢多言。
“皇后。”沉沉的声音响起。
虞青苏起身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戚楼时一身朝服上前扶起虞青苏,两人坐在椅子上后,冰冷的声音响起,“皇后,后宫干政你不管管?”
“皇上。”虞青苏叹了一口气,侧头看着冷冰冰的男人,眉眼忧愁,“淑妃也是为了子嗣着想,皇上只宿在臣妾这里,臣妾惶恐,于心不安。”
戚楼时沉默的看着又开始演戏的人,移开目光落在后妃身上,“起来吧。”
“谢皇上。”
后妃们谢礼之后站起坐下,看着上面气氛不大对劲的帝后,有人心痒痒想要插一脚挑拨帝后关系。
“皇上,淑妃姐姐说的也在理啊,皇上如今没有一个子嗣,皇后娘娘快要独宠一年也没听到什么喜讯,皇上您要雨露均沾,早日有龙裔,也能让朝臣百姓安心。”
一个身穿玫红色长裙的贵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
虞青苏是时候的点头附和,“皇上,你看她们,各个都生得如花似玉,皇上您要雨露均沾。”
你要真是诚心实意的劝说,麻烦先把眼里戏谑的神色藏一下,那样还会有点说服力。
“孤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过问了?”
话音刚落,后妃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一个个高声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饶命啊!”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多嘴了!”
“皇上饶命啊!”
……
虞青苏扣了一下护甲上镶嵌的金珠,一脸看好戏的神色不做遮掩。
朝臣如今都不敢提临幸后妃开枝散叶这件事情了,这些不知深浅的后妃居然还敢在戚楼时面前提,真的是不拍死啊。
戚楼时睨了一眼虞青苏,让她收敛点。
虞青苏装模作样的屈膝一礼,“皇上息怒,她们也不是有意的,她们在宫里孤苦无依也是想有个孩子作伴,皇上息怒。”
你这话说得和我们想要争宠有区别吗?
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后妃争宠,皇后娘娘你是要我们去死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种。
“全部拉下去杖二十,不准请御医,生死有命,所有人的分例扣一半,让她们尝尝什么叫做孤苦无依。”
真狠,是暴君本君无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皇上饶……”
戚楼时冷锐带杀意的目光过去,硬是把那个要求饶的婕妤吓晕了。
“至于皇后,教管不严,禁足十天,剩余的佛经十天内抄完。”
皇上,你敢不敢在偏心一点?!
她们二十杖,皇后娘娘就不痛不痒的禁足十天抄个佛经?!
“臣妾遵旨。”虞青苏规矩的屈膝一礼反正也就剩下两本了,一个下午就能全部搞定。
皇后娘娘都认了,她们还能怎样?!
不认就等死吧。
殿外面,此起彼伏的哀嚎不断,基本上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虞青苏一脸同情,可是这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行刑的是刘全喊来的太监。
德妃挨打的时候倒是没感觉多疼,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素芮给她一个眼神,她忽然就明白皇后娘娘的用意了,而后凄惨的嚎叫出声。
惠妃挨打的时候也是和德妃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不怎么疼,就是表面功夫,接到素芮的目光,心里对皇后娘娘也感激起来了。
果然啊,要跟着皇后娘娘走,不能和皇后娘娘唱反调,不然会死的很惨的。
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放过她们,皇后娘娘是好人!
殊不知,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她乐得做好人,戚楼时也不会拆台,只当自己没发觉,可是云诗然识破了,德妃和惠妃就是在那儿装模作样。
轮到她的时候,她硬生生挨了二十杖,疼得几次昏死过去,心里对虞青苏也越发怨恨了。
自己今天又没有得罪她!
或许她忘了自己是想要虞青苏的命,而虞青苏怎么可能会饶过一个敌人呢。
吃过午饭,虞青苏忽然想起了贤妃,侧头看着一边的素芮,“素芮,你去请白御医去看看贤妃。”
“是。”素芮离开之后,凉亭里只有虞青苏一人,凉亭外边倒是有几个宫娥。
青鱼端着一碗温凉的莲子羹进来,屈膝一礼之后将琉璃碗放在一边,而后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研墨。
虞青苏静心在抄写佛经,一边的青鱼有眼见不会打扰她。
太医院——
素芮走进来,第一个撞见的是林御医,这个时候林御医正在院子翻晒药材。
“素芮姑娘,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皇后娘娘身体有恙?”
素芮摇摇头,瞧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白秋屈膝一礼,“娘娘让白御医去看看贤妃娘娘。”
换上一身深蓝官服的男人还是显得那么的温润如玉,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无法比拟的气韵。
“能不去吗?”白秋寻思着能躲就躲,这太医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太医。
素芮摇摇头。
白秋转身回屋子里,没一会儿背着一个药箱出来了。
素芮在前面带路,白秋就背着他的药箱慢悠悠跟在后面走在长街长。
“娘娘的身体如何?”他和素芮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年苏苏为非作歹的时候,身边少不了这个丫头在助纣为虐。
素芮压低声音开口,“殿下都挺好的,吃好睡好,就是有点忧心没子嗣。”
“朝臣和皇上给她压力了?”白秋微微眯眼,冷光从眸子里折射出来。
素芮摇摇头,“皇上就没提过一个字,朝臣也不敢说半个字,只是娘娘和皇上成亲一年了,娘娘迟迟没有孩子,自然会有些忧心。”
“这种事情要顺其自然,我和夫人成亲三年不也没有子嗣吗?她急什么呢,就算没有子嗣她的位置也照样做得稳,你忘了她身后都有谁了吗?”
白秋耸了一下肩膀,想要孩子都得顺其自然,急也急不来,而且多过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素芮抿唇失笑,“您说的在理。”
也是,殿下身后不仅有兰国还有鬼谷,有这些个师兄弟撑腰,皇上断然是不敢轻易动娘娘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斗兽场
贤妃宫里。
得知白秋来了,贤妃拖着病弱的身子起来见他。
白秋也懒得做那些表面功夫,往贤妃伸出手来诊脉。
“娘娘这风寒是药物导致,在这么病上半个月就会香消玉损,多亏皇后娘娘让臣前来诊脉。”
白秋收回手,看着贤妃难看得不行的脸色,将功劳推到虞青苏身上。
“神医可能查出来?”贤妃掩嘴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浮上一片寒意。
“娘娘最近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吗?”白秋一边写药方子,一边开口询问。
贤妃将目光落在木衣身上,木衣使劲想了半天,“娘娘!姝宝林不是送了一个香囊给您吗?”
一边的溪儿接到贤妃的目光,急忙折回寝殿把那个香囊拿出来。
白秋粗暴的把香囊拆开抖出里面的药材,在一堆药材里面刨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颗粒。
“这个是秘药,很是难寻,娘娘病倒正是这个东西作怪,待娘娘换了汤药喝上三天就能好,彻彻底底好干净要喝上七天。”
贤妃拿着帕子掩嘴,满脸厌恶的看着瓷碟上的黑色颗粒,随后冷声开口,“把姝宝林押来!”
“是。”
“劳烦素芮姑娘去请皇后娘娘。”毕竟这后宫是皇后娘娘做主,她也不能逾越去请皇上。
素芮屈膝一礼就离开了。
白秋也随之离开,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他大夫的事了。
素芮回凤辰宫走到亭子里,虞青苏正好落下最后一笔。
“怎么?贤妃病的有猫腻?”虞青苏端起凉掉的莲子羹吃上一口,见素芮的目光便笃定开口。
“娘娘英明,是姝宝林下的毒,娘娘可否移步呢?”素芮先拍了一个马屁才询问。
“本宫被皇上禁足了,去不了。”姝宝林和贤妃都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后台背景是势均力敌,她是疯了才会去淌那个浑水。
素芮也是脑瓜子转的快,屈膝一礼,“贤妃娘娘是四妃之一,打杀一个谋害人命的宝林也没有什么不妥,奴婢这就去回禀贤妃。”
说完,她就走了。
虞青苏挑了一下眉,原以为就是下毒给贤妃一个教训,不成想竟是要人命,这后宫里的女子可真没有一个简单的。
虞青苏放下琉璃碗,拿着一方帕子擦着手说道:“青鱼,去库房找一套头面送去给贤妃吧。”
“是。”青鱼屈膝一礼,而后就去了。
她看了看,素芮姐姐能得娘娘的重用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也就只她能懂娘娘的几分心思。
兰佩和夕雨忙活完就看到青鱼拿着一套一般的头面。
“青鱼,这是?”
见两人过来了,青鱼笑了笑,“二位姐姐好,娘娘让我把这个送去给贤妃。”
兰佩笑了笑,有一个人来帮她们分担一下压力,他们可是举手欢迎,“赶紧去吧,小厨房里给你留了一碗莲子羹,回来了记得去吃。”
“这好吗?毕竟……”青鱼犹豫开口。
夕雨嗔了一眼青鱼,“娘娘她不喜浪费,每次的膳食娘娘只吃一点,剩余在锅里的都是我们几个吃。”
“有了这个习惯后,当天新鲜的食材我都会做完,娘娘吃不完就是我们吃,日后一点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兰佩笑眯眯的开口调侃一句。
青鱼抿唇笑了笑,感觉到两位姐姐的善意心里多少有些动容,自己下意识的也交出几分真心。
素芮去回禀了贤妃,贤妃知道之后,忽然松了一口气。
而后看着地上的人,眼里目光满是冷漠。
姝宝林死咬着不认罪,可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她不认罪也只是枉然。
最后,姝宝林被贤妃下令活活杖毙。
次日朝堂上,姝宝林她父亲,也就是那个侯爷状告贤妃滥用私刑草芥人命。
贤妃她父亲也不是个善茬,他和苏侯爷同位侯爷,断然不会怕了这位苏侯爷。直接反骂回去,还说贤妃杖毙姝宝林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根本就不算滥用私刑。
戚楼时就靠在龙椅上,抬手撑着脸颊看着两位侯爷对骂,最后是贤妃她父亲更胜一筹,毕竟是姝宝林企图谋杀贤妃。
一个早朝,又是这么无所事事。
最后还是戚楼时降罪苏侯爷,给他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吓得苏侯爷不敢再多嘴,只好打落牙齿混着血一起吞。
不仅折了一个女儿,还在皇上那儿落下来不好的印象,真的是得不偿失啊,都怪那个蠢货女儿!
戚楼时下了早朝,就吩咐刘全去宴请,他要摆宴。
虞青苏知道了也没有过多询问,不过从素芮那隐约知道了几个字,斗兽场,听素芮说她也是从刘全那儿听来的消息。
十天后。
戚楼时带着虞青苏去新建成的斗兽场了,随行的皆是二品以上的大官,那些官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都带上了妻儿。
一群后妃也是暗恨不已,挨了二十杖根本就不能奔波劳累。
因此错失了一次陪驾的机会,她们一个个就差扎纸人诅咒虞青苏了,皇后娘娘肯定是提前知道了算计她们!
若是虞青苏知道了肯定会大呼冤枉,因为戚楼时根本没有提前告诉她要去斗兽场!
斗兽场——
一行人住下之后,午宴开始了。
看着搭建起来的高台,再看看下面的场地,虞青苏随着戚楼时走到位置前,坐下来。
桌案上放上了陈酒瓜果,还有烤肉,格外简单朴素。
虞青苏一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那些臣子茫然好奇的脸色,目光里也满是好奇。
她已经戚楼时要做什么了,为了接下来的能不空着肚子,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开吃。
呈圆形的建筑采用了石头,下面的场地距离第一层位置有七米之高,石壁上有几个门,上面的拱顶可以遮风挡雨,石壁上留有窗户,一方面是可以空气流动,还有就是照明。
只不过场地略大,光线依旧有点昏暗,是以,里面点了蜡烛。
戚楼时见虞青苏动筷,并未说什么,只是等她放下筷子之后,才冷声开口:“孤要请诸位爱卿看场大戏。”
大戏?
一众朝臣坐在这儿,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皇上说的大戏,一般都是要死人的大戏,就是不知道今天皇上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刘全接到戚楼时的目光,下达了命令。
下面的石门被打开,一群俘虏被推出来,石门关上,除了俘虏没有其余人在下面。
看着一群茫然的俘虏,“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一边的石门打开了。
“嗷呜~”
狼!!
第一百三十二章:流连忘返
几匹野狼从里面冲了出来,下面的俘虏惊叫起来,四处乱窜。
上面的朝臣也被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坐在第一层的人,要不是护栏高有点安全感,他们早就落荒而逃了。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众人定睛一看,一批野狼已经咬死了一个俘虏,场面那叫一个血腥。
一边胆小的女人已经捂着眼睛无声啜泣,恨自己为什么要跟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素芮抬手死死捂住嘴巴,一阵一阵的恶心反胃让她脸色惨白至极,血腥的场景导致她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虞青苏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几分趣味,原来古时候的斗兽场是这个样子,如果把野狼换成老虎呢?
戚楼时的目光冷漠,看着下面接二连三的死人,冷漠的像寒冰,没有一丝起伏。
“这个惊喜,喜欢吗?”冰冷的声音响起。
虞青苏侧头看去,望着冷漠至极的男人,扬起一个娇软的笑容,“若是换成老虎,臣妾会更喜欢。”
“下次吧。”戚楼时淡淡开口,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短短时间,下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都是残肢断臂,饿狠的野狼如今正在进食。
血腥的场景,浓厚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涌入鼻尖,好些人已经开始反胃只是什么都没吃想吐都吐不出来。
吃完之后,野狼泛着绿光的眸子盯着上面活生生的人,爪子在地上摩擦,发起进攻的嘶吼时不时响起,叫人毛骨悚然。
戚楼时冷漠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冒犯大席的下场,孤很是期待下一次来这儿的俘虏会是谁。”
一群臣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对于戚楼时的畏惧更上一层楼。
皇上的心狠手辣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对面如此血腥的场景,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虞珩抬头看着虞青苏红润的脸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苏苏算是个大胆的人,没被吓到。
虞珩抿了一口酒压压惊。
今天还真是刺激得很。
下午,一行人就回宫了。
素芮是软着腿回到凤辰宫,一到里面就去休息了,夕雨顶替上来伺候着,见虞青苏面色如常,委实不知道她们此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青鱼敲了敲门走进屋子里,见素芮发白的脸色,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关怀开口,“姐姐喝热水吧。”
素芮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茶杯抿了几口热水,叹了一口气,“幸而你们没去。”
“发生了什么?”青鱼见她这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由轻声开口问了一句。
素芮直叹气,“别问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青鱼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娘娘,贤妃娘娘求见。”一个宫娥在到门口说了一句,看着雕花门里的情景,只一眼就收回那个。
屋子里的夕雨出来,“娘娘已经歇下了,你让贤妃回去吧。”
“是。”
贤妃得了消息也就回去了,路上的时候遇上了一身淡黄色芍药宫装的云诗然。
狭路相逢,肯定是要搞事情。
看着端庄温柔的贤妃,那一袭烟青色宫装可真是显得她格外得清雅脱俗。
云诗然眼里柔声开口,“贤妃娘娘大病初愈怎么就出门了?如今天凉小心病情反复。”
云诗然的手翘起一优雅的兰花指,护甲在阳光折射出好看的光线,那光泽柔和的珍珠可真是不错。
贤妃抬手紧了紧肩上的织锦妆花披风,温柔一笑,“本宫身体已然痊愈,毕竟神医的医术有目共睹,不过本宫听闻妹妹在凤辰宫挨了板子,如今大好了?”
“差不多好了。”云诗然不自在的笑了笑,望着贤妃眼角眉梢的高傲,垂眉叹了一口气,“姐姐进宫这么久可有被临幸过?”
“这自是有的,本宫可不像妹妹生得花容月貌却没有承宠,可见这有些时候啊,还是性子比较重要。”贤妃笑着说,顺道给云诗然添堵。
“你!”云诗然气结,可是想起自己的打算,不得不压下脾气抿出一个笑容,“贤妃姐姐,皇后娘娘如今独占了皇上一个人,你就不急吗?毕竟姐姐年纪大了,要是在没有孩子可就不好生养了。”
贤妃目光一凉,原来是要想分皇后娘娘的恩宠啊!不过这拐弯抹角那她的年纪做事,她很不开心。
“云妃妹妹,这偌大后宫没有恩宠的人多了去,毕竟皇上他素来是不近女色,若妹妹等不及了,可以去宸央宫碰碰,说不定皇上一开心就宠幸妹妹了。”
所以,这个老女人是不打算和她联手了?
云诗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淡淡施礼,“本宫先走了。”
贤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后宫自荐枕席的人也不少,她没见一个成功过。
特别是皇后娘娘嫁过来后,有多少后妃想去撬走皇后娘娘的恩宠,可结果呢,还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她算明白了,只要衣食无忧活着就行了,毕竟她活着是四妃之一的贤妃,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不是。
云诗然是特殊,可那又如何,凤辰宫里的人是虞青苏不是她,在这么兴风作浪也就只是一个妾。
当晚,戚楼时翻了一个贵嫔的牌子,第二晚翻了云诗然的牌子,第三晚是路上遇到了一个贵人。
而后的日子他都是留恋在各色女人身边,那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凤辰宫的皇后。
九月十五,戚楼时过来了一趟,陪虞青苏吃过一顿午饭就走了。
往后半月,戚楼时不曾去凤辰宫一步,不是自己休息就是找见嫔妃。。
虞青苏一个人也自在得很,有时间就看看书泡泡茶,有兴致就带着婢子亲自做些小玩意儿,困了也能随时休息。
后院经过一番细致的改造,一步一景,如今十月了,湖里的大闸蟹正是肥美,兰佩和刘贵一起捞了几只准备清蒸吃。
侧殿—
刘贵东张西望走进来,见屋子里只有虞青苏,献宝似的把一个瓷罐放在桌子上,“娘娘,这是去年的黄酒,配上大闸蟹最是鲜美,奴才从御膳房偷偷要了一坛。”
“是个鬼机灵。”虞青苏也是馋酒了,“赏,今晚上你们几个一人一只大闸蟹,明天也有份!”
“奴才谢娘娘!”刘贵喜上眉梢。
没一会儿,膳食上桌了。
温过的黄酒配上清蒸出来的大闸蟹,虞青苏一口酒一口肉,足吃了三只大闸蟹,那一坛子黄酒也被喝干净了。
酒足饭饱,虞青苏靠在椅子里不想动,这日子才是舒坦。
第一百三十三章:帝后做戏
素芮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娘娘,您去后院走走散散酒气,万一皇上来了不好交代。”
虞青苏起身,朝着后院走去,走了一圈,坐在一颗树下靠着树就睡着了,一边的宫娥想喊醒人又不敢,只能放任她睡在树下。
夜色将至,戚楼时来了。
“皇后呢?”看着空空如也的寝室,戚楼时冷声开口,语气里夹杂上来了不悦。
今晚上守夜的是青鱼,她正在点蜡烛的时候戚楼时就进来了,闻言屈膝一礼,“回皇上的话,娘娘在后院散步。”
戚楼时头也不回朝着后院走去。
素芮刚把虞青苏喊起来,戚楼时就到后院了,灯火下,看着睡眼惺忪想人儿,戚楼时垂眸冷声,“劳烦皇后随朕去趟福合宫。”
“走吧。”虞青苏掩嘴了一个哈欠,由素芮掺着随他一同出去了。
戚楼时看着昏昏欲睡的人,不着痕迹伸手拉住她的手,见虞青苏看来的目光,低声,“陪孤做戏。”
虞青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虞青苏前脚才走,后脚,刘全就带人来了,一群人四散开来,而他则是去找刘贵,见那小子在吃大闸蟹果断抢了。
福合宫——
满宫灯火通明,虞青苏随着戚楼时走到云诗然的寝殿,里面尽是御医,屏风后面的人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皇上,云妃娘娘是中了兰国特有的毒,臣束手无策。”林御医抬手一揖。
一边,白秋也在。
见虞青苏来了,侧头担忧看了一眼她。
“白御医,你说呢?”戚楼时冷冷开口,目光坚定的移开在一边。
白秋抬手一揖,冷淡开口,“林御医所言不假,这确实是皇室秘药,臣,束手无策。”
那毒是不是真的束手无策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室秘药。
虞青苏绕过屏风走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眼里浮上三分趣味,而后走出来看了一眼戚楼时,目光有些微凉,垂眸不语。
这时,刘全进来了,身后压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宫娥,“皇上,奴才搜查了凤辰宫,这位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叫做宫秀,她房间里放了毒药,奴才并不知道是不是云妃娘娘所重的毒。”
“验毒。”
林御医上前拿过刘全手里的瓷瓶,没一会儿辨别出里面的东西,抬手一揖,“是云妃娘娘所中的毒。”
“人赃俱获,有何解释?”戚楼时冷声质问,那模样是颇为吓人,至少一边的奴才和太医是信了他此刻动怒了。
虞青苏淡淡望着戚楼时,眼里目光似讥讽,原来他还会听她解释?
她提着凤袍跪在地上,俯首,素来温软的声音淡漠,“是臣妾企图毒杀云妃,宫秀被臣妾所逼,所有事情皆是臣妾一个所为,皇上要赐死亦或废后?”
“孤要你解释!”戚楼时掌握成拳,冷声开口。
虞青苏直起腰抬头看着戚楼时,眼里是戚楼时看不懂的目光,她一字一句道:“臣妾认罪!”
白秋垂在袖子里的手攥起,看着虞青苏这被伤透的模样,他极力隐忍着要弑君的冲动。
“……”戚楼时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半晌无言。
屏风后面忽然一声嘤咛,云诗然茫然的睁开眼睛,见屏风后面的身影,虚弱的开口,“皇上……”
“带下去,禁足凤辰宫……”
虞青苏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臣妾德行有失,毒杀后妃,霍乱后宫,不堪为后,还请皇上废后!另立贤后!”
戚楼时目光一冷,冷斥,“闭嘴!给孤滚出去!”
虞青苏起身,拉起一边的宫秀带着身后的人大步走了。
白秋抬手一揖就出去了。
戚楼时坐在主位上,目光幽幽深暗不明。
凤辰宫—
虞青苏沐浴之后,没多久,戚楼时来了。
虞青苏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欣赏自己的盛世美貌,对于一身冰冷的男人视若无睹。
“出去。”
素芮屈膝一礼,放下帕子就出去了。
“虞青苏。”戚楼时缓步走到她身后,见她背上被打湿的寝衣,“去换一身寝衣。”
“皇上,臣妾如今可是戴罪之身,三更半夜过来有损皇上英明,皇上如今该在云妃宫里安抚她。”秀丽的眉一挑,虞青苏转身靠在梳妆台上看着面前的人。
戚楼时伸手揽住她的腰俯身一吻落在她唇上,稍许惶恐不安在吻里流泻出来。
紧接着,两人移到床榻上,帐幔落下来。
次日,虞青苏宛若一条咸鱼瘫在床上,眼里满是疲倦心累。
昨晚上,某人是发疯的折腾她。
去早朝之前,戚楼时附在她耳边冷声说道:“虞青苏,日后你再敢说废后,孤弄死你!”
他好像还说,“你那冰冷的目光不能看孤,否则孤会克制不住想要杀人。”
虞青苏卷着被子侧卧睡大觉,管它呢,有事情睡醒了再说。
皇后被禁足了,昨晚上去了一趟福合宫回来就给禁足了,因为皇上压下消息,暂时没有人知道什么。
而后,皇后毒杀云妃未遂的消息悄悄的传开了。
联想到皇后被禁足,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福合宫—
下了早朝,戚楼时缓步走进来,看着病卧在床的云诗然,云诗然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娇羞开口,“皇上……”
戚楼时站在一边,冷声开口,“身体好了些吗?”
云诗然笑了笑,苍白的脸色配上柔柔的笑容,当真是我见犹怜,“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只是臣妾为什么会晕倒呢?”
戚楼时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眼里藏住一抹弑杀,“中毒。”
“臣妾中毒了?”云诗然惊呼出声,一脸又惊又怕,看着离她好远的戚楼时,美眸浮上一层水雾,“皇上,是谁给臣妾下毒的?”
“尚未查出。”戚楼时转动一圈佛珠,冷漠的和云诗然迂回周旋。
云诗然眼里目光扭曲了一下,幸而有水雾遮住,而后她一脸难受望着戚楼时,“皇上,臣妾……”
“皇上,丞相大人求见。”刘全在门外开口,打断了云诗然卖惨的话。
戚楼时起身,丢下“好好养着”四字就出去了。
虞珩!!
云诗然目光骤然一狠,握拳恨恨锤了一下床铺,都已经人赃俱获了,皇上居然还要帮虞青苏隐瞒!!
虞青苏,你得死!!
可是她忘了,丞相不止虞珩一个。
第一百三十四章:水落石出
宸央宫——
方镰抬手一揖,而后将一份厚厚的证物呈递上去。
他此次病卧在家快一个月就是去兰国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
八月十五过不久就有一波身份不明的潜入了大席境内,朝骆即刻禀上来,戚楼时明面上是不管不问,私下却开始查探这群人的身份。
不过十多天这群人就联系了云诗然,戚楼时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而后朝骆追查到了玄朝,他从兰国转道去了一趟玄朝,随后拿着证据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幸好,幸好。
他回来的正是时候,更幸好的是皇上肯相信苏苏。
“臣这段时间跑了一趟兰国,从虞言那得知了一些秘密,五公主虞青晚涉政,那份皇室的秘药就是出自她手,云妃借此想要扳倒皇后娘娘。”
果不其然,这就是个针对虞青苏的局,只不过云诗然太沉不住气,才过了一个月就敢动手。
戚楼时低头翻看这那份证物,冰冷的声音响起,“虞言就这么容忍一个女人涉政不管?”
方镰叹了一口气,皇上总是那么的一针见血。
“皇上,臣接下来想说的就是有关这件事情。”
“讲。”戚楼时合上证物,靠在椅子里看着方镰。
方镰弯腰一揖,“臣特地查了查,兰国的传国玉玺并不在虞言手里面,如今的兰国就是一个空架子,虞青晚就算是把持了整个朝政也没用。”
戚楼时拿着证物的手一顿。
兰国如今是个空架子,那兰国的传国玉玺在谁手里?幕后的那个人又是谁?
每个国家的传国玉玺事关重大,不仅颁布圣旨需要用到,调兵遣将的时候甚至比虎符还要管用。
姻亲国的传国玉玺丢了,与他而言并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虞言没有说传国玉玺的下落,只是说了让皇上千万莫辜负皇后娘娘,不然后果很严重。”方镰转达了一下虞言的话。
后果很严重?会有多严重?
兵临城下?两国开战不死不休?
除非虞青苏手里有传国玉玺,不让他大可把兵符夺过来控制住兰国的千军万马。
方镰继续讲自己查的事说出来。
“此事还涉及到了鬼谷,臣的师兄容彦不知何故投奔了虞青晚,此事少不了他在中间从中作梗。”
真不愧是鬼谷出来的,要不是他信任虞青苏,要不是他的消息网遍布大席,那可真是会让他得逞了。
不过,这算是得不到就毁掉吗?
“玄朝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戚楼时还是比较关心玄朝那边的态度,若这件事有玄朝支持,那他只能换一个计策了。
玄朝和大席国力相当,现在还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当然,若玄朝帮着容彦和虞青晚利用云诗然对付虞青苏,那他也不会退缩半步,要战就战,大席从不怕谁,他戚楼时也不怕谁。
方镰抬手一揖态度很是轻松,“收到小师弟的信,他只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借了人给师兄,他并不知道师兄要对付娘娘,如今已经把人撤走,谢罪的礼物也在来的路上。”
玄朝太子席君安也是出自鬼谷。
看来,在这位太子心里,还是虞青苏更重要一点。
如今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动手了。
“云诗然身后的势力拔干净了吗?”戚楼时展开一份奏折,提笔在上面不紧不慢批阅着。
“虞丞相下手,不留活口。”方镰抬手一揖,对于虞珩狠辣的手腕表示理解,毕竟他是苏苏的亲皇叔。
“传令下去,容彦一旦踏进大席地界格杀勿论,顺便让朝骆派人去追杀容彦,死不死不重要,孤一定要让他尝尝得罪孤的滋味。”
方镰抬头看了一眼戚楼时,顿时就在他眼里看到四起的杀意,虽有顾念师兄弟情意,但是君命不可违。
他对苏苏布下死局,若非皇上早已察觉端倪,苏苏能不能安然无恙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如果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被逐出鬼谷。
好了,如今所有事情大白于天下,玄朝也没牵扯进来,云诗然这个废子似乎没有必要存活了。
戚楼时光明正大去了凤辰宫,看着还在酣睡的虞青苏,目光落在素芮身上,“午时已过皇后还在休息,你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
素芮缩了缩脖子,喃喃开口,“皇上,娘娘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奴婢喊了好几次都被骂出去了。”
“备膳。”戚楼时坐在床边开口,没必要为难素芮,毕竟虞青苏的脾气一上来素芮根本就没辙。
“是。”素芮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疑惑。
殿下和皇上如今又是闹哪儿出呢?
“起床,吃东西。”戚楼时拍了拍她的背脊,凉着声音开口。
虞青苏拉过被子盖住头背对着戚楼时,拒绝不言而喻。
“昨晚上的黄酒好喝吗?”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戚楼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虞青苏脑子当机了一会儿,翻身拉下被子看着戚楼时,一本正经的狡辩,“胡说,臣妾哪儿喝酒了!”
“醒了?”戚楼时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人,继而又道,“既醒了,那就起来去吃些东西吧。”
“不起,身体不舒服。”虞青苏拒绝,她现在只想和床榻相亲相爱。
戚楼时也知道自己昨晚上过分了,可这都是谁惹出来的?
伸手将人抱起来,亲力亲为给人穿上一套裙子,梳理过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绾起一部分,其余的就散落在肩上。
他见过几个丫鬟给虞青苏梳头绾发,虽然学不来那些复杂精致的发髻,但简单的一绾还是可以的。
素芮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虞青苏已经换好衣裳梳好头了。
看着懒洋洋坐在梳妆台前的虞青苏,她并不认为这会是殿下自己动手,因为殿下绾出来的发髻没有这么好看。
可这殿里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所以,皇上居然也会伺候娘娘起身?!
就算她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素芮感觉她受到了惊吓。
心思千回百转,素芮走到梳妆台面前,伺候着虞青苏洗漱之后,道:“奴婢已经备好了膳食,还请娘娘移步。”
戚楼时看着坐着不动的人,弯腰将人抱起来大步出去了。
迎面而来的青鱼见戚楼时抱着虞青苏,倒吸一口气后,屈膝一礼。
这才几步路啊,皇上居然亲自抱娘娘去用膳,何等的恩宠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心动了
吃过午饭,虞青苏就想往床榻上跑,戚楼时硬是把人拉去后院,让几个奴才摆上一张软榻。
十月的天气已有寒意,不过这午后阳光正好,微风徐徐,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正适合睡觉。
虞青苏躺在上面,卷着一床薄被缩昏昏欲睡。
戚楼时坐在一边批阅着剩余的折子。
“虞青晚和容彦已经是一丘之貉,云诗然这件事就是他们两个在幕后指使,你有何打算?”
虞青苏抬眸看着执笔批阅折子的戚楼时,飞快的整理一下思绪,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七分阴鸷。
这件事情就是他们指使,虞青晚给的秘药,云诗然为了扳倒她,自己给自己下毒。
到时候她这一倒台,得利的人可不少。
算计是很缜密,只不过,他们算漏了戚楼时。
都以为戚楼时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暴君,加之云诗然的特殊性,只要她云诗然出事扣在她头上,到时候不是废话就是失了恩宠。
殊不知戚楼时对她已是偏心到了一个境界。
只要戚楼时肯信她,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甚至不需要她动手所有阴谋诡计都被会被他化解。
唉,这坐享其成看着他们计谋落败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爽!
虞青苏翻个身趴在软榻上,身下面垫着几个软枕,她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半醒半睡的开口道:“弄死吧,留着碍眼。”
戚楼时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狼毫起身走过去,“弄死谁?容彦?虞青晚?还是云诗然?”
通通都要弄死!
虞青苏抬眸看着戚楼时,眼里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戚楼时似乎笑了一下,对于虞青苏的想法一点都不惊讶。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虞青苏躺在他腿上,眯着眼懒懒开口调侃了一句,“皇上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戚楼时点头,不紧不慢开口,“容彦牵扯到了玄朝孤不得不慎重,让你一个人在凤辰宫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其实这里面也有他的私心,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以前了,对于虞青苏太过纵容。
两人不见面也是为了冷静一下,捋一下感情,结果这一冷静出来的结果,可真是想让他极力否认掉。
这才月余不见虞青苏,他不仅第一次尝试到了相思是什么的滋味,这心里半数都被她占据了,心里除却朝政大事以外,另一半就全是她。
不知不觉间,不仅喜欢上了,还爱了。戚楼时真的不想承认,可心却骗不了人。
他可能是杀的人太多了才会遇上虞青苏!不然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呢,他还想多活几年。
心思千回百转,戚楼时面上确实不动声色,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
虞青苏掩唇哈欠,心里憋着一口被扰了清梦的气,故意拈酸吃醋恶心他,“臣妾还以为皇上是流连各位嫔妃身边忘了臣妾呢。”
“闭嘴!”
戚楼时成功的被恶心到了,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叫他直冒鸡皮疙瘩。
虞青苏舒心的笑了,浑然没有看到戚楼时眼里的危险。
“虞青苏。”幽幽的声音响起,戚楼时抬手掐着她的脸颊,“一段时间不见,你这脾气渐长啊,都敢作弄孤了!”
他是为这她思前想后,一丁点危险因素都考虑进去,她倒好,好吃好睡不说,反而还恶心他,都不会关怀几句。
有点气!
虞青苏抬手拍着戚楼时的手,将他的手掰开捂着脸,瞪着他,“臣妾哪敢啊。”
戚楼时看着那气鼓鼓的人,幽幽开口,“黄酒好喝吗?”
“好…”虞青苏把那个‘喝’字咽下去,瞅着戚楼时幽怨开口,“好想喝啊~,黄酒配上大闸蟹可是绝味,可皇上不让臣妾喝酒。”
戚楼时挑了一下眉不曾多言,昨晚上那一嘴的酒味,他是味觉坏了才品不到。
大闸蟹性寒黄酒性温,这二者中和一下对她身体不会有太大弊端,既如此他也就不拆穿了,到时候这人恼羞成怒可就不好。
一坛子怎么够解馋呢,虞青苏坐起身笑眯眯的开口,“皇上,如今的大闸蟹真是肥美,皇上就让臣妾喝点酒吧。”
“嗯,少喝点。”今天下午,戚楼时意外的好说话,看着喜上眉梢的人,也没多说什么。
虞青苏重新躺在戚楼时腿上,抬手挡着眼睛遮住刺目的阳光,青丝散落开来,还一部分落在地上面。
他伸手将青丝捋顺,以免到时候压到了头发这人喊疼。
闲着无聊,戚楼时就开始编辫子,柔顺的长发手感极好。
虞青苏也懒得管他,任由一头青丝在他手里被糟蹋。
等他玩够了,暗含警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昨晚上你说的那些话,孤不想听到第二次。”
虞青苏满目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困顿的脑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戚楼时用一根发带扎住辫子,见她清醒了一点似乎想起来了,冷声道:“不管是假意也好试探也罢,日后听到一字,孤弄死你。”
“皇上。”虞青苏悠悠抛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皇上三宫六院数百后妃,到时候臣妾心里不痛快对后妃出手了,皇上也不会废后?”
“嗯?”戚楼时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辫子随便放在一边。
满宫嫔妃他只与她一人有夫妻之实,那些后妃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那群嫔妃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所以,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皇上,这女人最是善妒,臣妾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到时候臣妾爱上了皇上,臣妾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虞青苏只觉得戚楼时真的把女人想得太简单了。
“哦。”戚楼时淡淡应了一声,靠着软枕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你就做的隐秘一点,别让孤逮到你的小尾巴。”逮到了也不怕,他也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到底是自己的妻,是占据心里半数的人。
只不过戚楼时不会说,虞青苏那个脾气,她要知道了,尾巴肯定会得意得要翘上天去!
心头一颤,虞青苏一时间喃喃无言。
她知道戚楼时没说出来的那些话,反而是这样,心才突突跳动。
好像,心动了。
不行不行,冷静下来,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俗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冷静!!!
虞青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烫,不用说,肯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