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学规矩
戚楼时站在三步之外,委实有些欣赏不来那馥郁的香味。
贤妃轻轻抬头,目光不慎撞入戚楼时眼里,被他眼里的凌厉威严吓得微微发颤,有些慌乱的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这侍寝的寝衣自然不可能会是那种规矩的,里面是一条金线绣花齐胸长裙,外面一件轻纱,勾勒出较好的身姿,随着她俯身行礼,白皙的锁骨如玉。
秀丽可人。
戚楼时冷漠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贤妃站直身体,看着戚楼时挺拔的身躯,脸上浮上红霞,轻声细语,“臣妾给皇上宽衣?”
见戚楼时沉默不语,贤妃胆大的伸出手,准备去解那龙纹腰带。
就在贤妃要碰上腰带的时候,戚楼时忽然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冰冷,好吧,他真的没办法去糟蹋自己的鼻子。
贤妃一怔,抬头去看戚楼时,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脸色微微发白,忐忑开口,“皇上?”
“不必,孤自己来。”戚楼时转身朝着屏风出走去,贤妃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一时间手足无措。
可她不敢违背戚楼时的命令,只能坐在床边等着。
没一会儿,一身墨色寝衣的男人走出来了,看着乖巧羞涩的贤妃,走过去将人推到在床榻上,强势霸道迷得贤妃脸颊泛红。
帐幔落下,一曲欢歌响起。
子时,贤妃便被送回去了。
被宠幸过后的身躯上留下不少痕迹,贤妃泡在浴池里,神情娇羞欣喜又有四分骄傲。
她可是皇上第幸过的第二个女人呢。
感觉着身子的不适,贤妃羞涩笑出声来,“溪儿,将本宫那条酡红的月季百褶裙取来,配一件芍药抹胸,外面一件直领的广袖,明个请安本宫一定要艳压群芳!”
眼角眉梢的得意张扬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溪儿一礼,就下去准备衣饰了。
贤妃侍寝成功,后妃们的茶盏基本上又换了一套,倒是虞青苏,早早就去歇了,素芮也不敢打扰她。
次日——
凤辰宫的主殿里已经坐着好些嫔妃在聊天了,春风满面的贤妃由贴身婢子溪儿搀着姗姗来迟。
虞青苏把玩着檀香扇,漫不经心撇了一眼招摇显摆的贤妃,那些个印记简直不要太显眼。
同位妃位的惠妃目光暗了暗。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贤妃扭着柔软的腰肢盈盈一礼,笑容温和,“臣妾梳妆来晚了些,还请娘娘见谅。”
虞青苏笑了笑,可是她并不是很想见谅呢。
“昨个子时就回去了,没道理赶不过来。”虞青苏没喊贤妃起身,贤妃只好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眼里闪过不甘和屈辱。
虞青苏将檀香扇放在一边,靠着软枕温声开口,“莫不是贤妃觉得自己得了荣宠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还是说昨晚上累着了?”
温和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扑面而来的威压让贤妃跪在地上,急急开口求饶,“臣妾不敢。”
“可你就这么做了。”虞青苏笑了笑,笑容里的软刀子叫人胆寒,“抄女戒百遍,好好学学规矩,嗯?”
第九十二章:国宴
贤妃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侍寝后的好心情全部没了,压着愤怒温柔恭敬开口,“是,臣妾遵旨,谢皇后娘娘。”
“下去吧。”
贤妃起身一礼,走了。
当头一棒,贤妃走的时候可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招摇风光。
惠妃暗喜。
虞青苏下旨提拔了两个贵嫔分别做淑妃和德妃,提拔了两个贵嫔,而后又提拔了三个婕妤。
戚楼时下朝之后就带着御医来凤辰宫了,对于虞青苏做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有过问。
诊脉之后,御医说虞青苏体质偏寒不容易有孕,然后开了药方子就告退了。
戚楼时知道了虞青苏的身体,让素芮盯着她按时吃药调理,然后就走了。
有了贤妃被下马威,之后侍寝的女人也就不敢翘着尾巴得意洋洋了,毕竟她们斗不过,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自那日诊脉之后,直到十月中旬,虞青苏都没有在看到过戚楼时,而她自己也有点忙。
毕竟,大朝会到了。
作为新晋的附属国,虞言带着几个大臣也来了。
金銮殿觐见之后,就是国宴。
虞青苏看着重出江湖的凤冠,叹了一口气,今晚上她的脖子就要承受不该承受的分量了。
素芮无奈一笑,给虞青苏绾发。
“娘娘,您可别磨蹭了,时间差不多了,皇上等会儿就要来接您了。”
虞青苏将玉佩戴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捏了捏眉心,“真的,本宫还是觉得做长公主轻松一点。”
素芮操劳的开口,“娘娘,您可别捏了,妆容会花的。”
虞青苏只好抬手描了描眉。
太监通报声响起,没一会儿戚楼时就进来了。
看着素芮给她带凤冠,戚楼时坐在一边,端起茶盏,“你皇兄来了,以后有时间给你们两个叙叙旧。”
“嗯。”
戴上护甲,虞青苏抬手拨弄了一下凤冠上垂下的流苏,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正红色凤袍,“臣妾差不多好了,时辰到了吗?”
“可以走了。”戚楼时走过来拉起她的柔荑,看着她空荡荡的手腕,拿起一只镯子给她戴上,然后牵着她朝外面走去,身上的冷香窜入虞青苏鼻间。
虞青苏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一想到他的手抚摸过其他女人的肌肤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应该是没有碰过吧?
虞青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唔,清爽干净,没有其他味道,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给他牵着吧。
戚楼时加重一些力道,没说什么拉着她上了轿撵。
重华宫——
作为帝后的两人姗姗来迟,接受了所有人的跪拜,两人走上高处坐下来。
“开席吧。”戚楼时冷冷开口。
虞青苏就坐在他左手边,看着金碧辉煌的重华宫,眯了眯眼,下意识的要抬起手支着下颚。
戚楼时一把将她的手截住,低声开口,“今晚上不许饮酒,不许支腮,好好坐着。”
他可还记得这人似醉非醉的时候,目光流转迷离,何等的妩媚动人,那番美景可不能叫人看了去。
“……”虞青苏挣脱自己的手,拍了一下戚楼时的胳膊,侧头低声道:“臣妾腰不好,坐久了腰疼。”
第九十三章:下马威
戚楼时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淡淡丢出两个字,“随你。”
她是大席的皇后,到也有放肆的资本。
虞青苏得逞的勾起一个弧度。
好像这个人对她的底线又降低了许多,如此场合都能容她随她,这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呢。
虞言坐在席位上看着上面的人,隔着太远,他只能看到戚楼时主动侧头和苏苏在说些什么,而苏苏的神色他并未看清楚,想来应该是开心的吧。
这菜还没上呢,怎么就被狗粮给喂饱了。
以往年的山珍海味不同,今年的菜肴是完全大变样,好些珍贵的菜肴都换成了朴实简陋的素菜。
这……
方镰和虞珩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之后,联合一部分嘴皮子厉害的文官时刻准备着。
“皇上,臣听闻今年的大朝会是皇后娘娘操办的,皇后娘娘端上这些菜来,未免也太吝啬简陋了吧?”
率先发难的人是齐国来的官员,齐国还算富饶,之所以臣服大席,是被朝骆那疯狗似的打法给打怕了。
由于他们自身的实力还不错,加之虞青苏又是新后,有了菜肴做借口,可不得好好刁难一下这位新后。
可是他忘了这位新后身后是戚楼时这个暴君。
虞青苏噙着一个虚假的微笑,端庄大气的开口说道:“各位使臣风尘仆仆赶来,若是吃大鱼大肉容易水土不服,本宫瞧了太医院往年的记录,为了各位使臣的身体,本宫特地叫御膳房将膳食改得清淡。”
“皇后娘娘,这可不是借口,皇后娘娘这般吝啬小气,这叫做登不得台面!”那个官员浑然忘了自己是站在那儿,见虞青苏脾气好直接开口就斥责她。
饶是那些不大喜欢虞青苏的臣子也怒了,他们的皇后娘娘,何时轮到一个附属国咄咄逼问了!
朝骆放下酒杯,不轻不重的一声敲在齐国使臣心头上让他畏惧。
“你一个附属国,有什么资格这么同皇上和娘娘这么说话!就算娘娘赏你们狗食,你们也是要谢恩的!”
“你!”官员这折辱性的话涨的脸红脖子粗,齐国的国主脸色阴沉下去。
他身后的官员脸色也不好看,其他的使臣脸色也不好看。
“一个奴才还想欺主了?”朝骆含带杀意的目光落在那个官员站在,大掌一拍桌案,吓得那个使臣不禁缩了缩脖子。
朝骆起身,抬手一揖,吊儿郎当的开口,“皇上,咱们的兵马闲得久了,臣觉得可以操练一下兵马!”
那个官员赶紧闭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暴脾气的大将军招惹不起。
这要是真发兵了,到时候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就是强国的本事,一句话就堵的你不敢说。
虞青苏接到戚楼时的目光,笑容盈盈的开口,娇媚的声音带上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将军消消气,这不听话的奴才打一顿就是了,气坏了大将军可不好。”
朝骆抬手一揖,似愤恨开口,“娘娘赏他们一口吃食那是他们的福气,他们不仅不感恩还还敢挑三拣四,可是对娘娘的大不敬。”
第九十四章:上贡
虞青苏莞尔,缓声开口,“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大席的士兵好不容易歇息几年,大将军坐着吧,本宫叫人烧一道你喜欢的酱肘子。”
暴躁的大将军似乎就这么被说服了,抬手一揖坐下来。
这么一唱一和,一个下马威就这么下去了,那个官员憋着一口气,差点憋个半死。
“起歌舞吧。”
虞青苏一声令下,刘全抬手一拍,丝竹声响起,歌姬鱼贯而入。
歌舞升平的背后,各国的国主和官员吃着那些素菜,虽然味道很好很惊艳可也知道这是来自皇后的下马威,想起齐国被那么落了面子,一个个食之乏味。
酒过三巡,这基本上都吃的差不多了。
虞青苏喝了一壶酒,此时端着酒杯靠在椅子里,目光看着下面心思各异的人,目光冷漠。
虞言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女孩,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兰国那个地方,到底是不是苏苏的归宿,像她这样的人,大席才是最好的归宿。
“皇上。”虞青苏侧身,一点都没有压着声音开口。
戚楼时侧头看她,放下筷子,冷声开口:“何事?”
多数人也把目光落在虞青苏身上非常好奇这位新后会同暴君说什么。
虞青苏娇笑一声,轻轻拽了一下戚楼时的袖子,“皇上,听说各国要上贡好东西,臣妾还没见过上贡是什么样子呢,如今这酒过三巡,不如让臣妾开开眼界?”
上贡!!
想到他们带来的东西,多少个国家分分钟心虚了。
“皇上……”一个国的国主坐不住了,冒死要打断戚楼时的话,
戚楼时一个冷漠的眼神看过来,那个国主顿时不敢说话了。
“娘娘,这于理不合。”大席的一个官员站起来抬手一揖,就在那些附属国暗暗高兴的时候,那个官员话锋一转,“但若是皇上允许,也不是不行。”
???
所以,你是在逗我们吗??
“咳咳……”方镰不由掩嘴轻轻咳嗽起来。
虞珩默默递上一方帕子,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官员真是识时务。
“真想看?”戚楼时抬手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冷声开口,“孤有什么好处?”
“……”她这么做到底为了谁呢?!
看着怪嗔他一眼的虞青苏,戚楼时放下酒杯,“今个夜深了,明天如何?”
“明天好像要游园赏花。”虞青苏歪头看了一眼戚楼时,笑眯眯的“皇上,等他们上贡的时候能不能带上臣妾让臣妾长长见识?”
“嗯。”上贡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去凑凑热闹也无伤大雅。
多少附属国的臣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这刚刚落地的心又悬起来了。
贡品,完蛋。
才初来乍到就敢这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提及了上贡一事,想来是查出其中猫腻了。
不简单,委实是个精明人物,完全不像所表现的那么温和,得让人好生打听一下,可别又是个像那位暴君的人物。
不少嫔妃看着虞青苏的目光晦涩不明戒备有加,皇上很宠皇后娘娘,连国家大事都能让她插手,可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诞下孩子。
虞青苏懒得去关注那群居心叵测的女人,待国宴散了之后,和戚楼时一道回宸央宫了。
第九十五章:善妒正常
虞青苏从浴池洗漱好出来,瞅着在桌案前批阅折子的人,擦试着墨发在寝殿里转悠起来。
屋子里的陈列好像都没有变,或许是宫娥收拾的太好了,没有让她找出其他女人进来过的痕迹。
“皇上临幸嫔妃是在侧殿?”娇娇软软的声音似是随口一问,话音刚落,虞青苏便知道自己这话是逾越了。
戚楼时将最后一份折子处理好,抬眸凝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女孩,不冷不热开口,“虞青苏,孤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心眼是比芝麻还小。”
从今天他去凤辰宫接她去国宴,她克制的再好,排斥抵触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些,原以为是冷落了她这段时间她心里不舒服耍小脾气,如今看来全是因为那些个后妃。
啧,若是他宠幸了那些女人,她怕是和想方设法把他拒之门外吧。
真是个小心眼的。
虞青苏不可否认一笑,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她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精神上不行,身体更不行。
“孤没碰过她们一个手指,临幸都是在侧殿那处。”他怎么可能会让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的床上翻滚。
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孩儿,戚楼时打不过去掐了一把那水灵的脸,“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霸道呢。”
虞青苏秀丽的眉一挑,放下帕子将戚楼时的手拉开,“皇上你自己挑的妻,怎么,后悔了?”
“咱们是夫妻,以后有什么话挑明了说,孤猜不到你这九曲玲珑的心思。”戚楼时拉起人朝着浴池走去。
虞青苏看着他的后脑勺,微微一怔。
逾越的询问,她已经做好被斥骂甚至是被责罚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个人一句话没责问反倒解释了一下,还叫她以后有什么话都挑明了说。
这……,寻常百姓家应该是这样的吧,但是这落在帝后身上,就很诡异了。
他们首先是帝王和皇后,其次才是夫妻,戚楼时说着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她可不会傻傻的以为戚楼时动情了。
“皇上不嫌臣妾善妒?”虞青苏屈指挠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后就被他给抓紧了。
“你善妒不是很正常吗?”戚楼时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今晚上伺候孤沐浴。”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选上虞青苏不光因为她是鬼谷的弟子且不怕他,更多是性情相似,交流起来不累。
“是。”虞青苏垂下眸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这温顺的模样倒是让戚楼时侧目看了她一眼。
虞青苏一下子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了。
她善妒正常?
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贤良大度,他就那么淡然的丢出正常两字,真不知道是了解她还是不在乎,毕竟这位可是暴君。
也就是走神的一会儿,戚楼时已经褪去衣物下浴池了。
“给孤揉揉肩。”侧头见某人走神,戚楼时抬手朝她脸上弹了些水花。
虞青苏回神,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低头看着浴池里的男人,蹲下来,伸手,姿势不舒服,想了想还是侧坐。
不轻不重的力道有效缓解了疲劳,戚楼时闭眼养了养神。
第九十六章:有孕
泡了大概半小时吧,虞青苏就让戚楼时起来了,泡长了对身体不好。
换上寝衣,披在肩上的墨发被他用内里直接烘干了,虞青苏眼巴巴看着,委实羡慕这操作。
她要是有内力多好啊,要让发丝干掉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戚楼时抬手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已经半干了。
夫妇两闲聊了几句,戚楼时便落下帐幔行房事了。
素了这些天乍然一沾荤戚楼时就没轻没重了,虞青苏又被折腾的不轻,最后也是细细哭着求饶,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是越发想叫人欺负。
随了心里的想法,戚楼时狠狠欺负了虞青苏一番。
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红红的,这越看越发控制不住了,最后念及她身子娇弱才勉强放过她。
虞青苏默默卷成一团,一脸悲痛。
说好就两次,可都快四更天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委屈巴巴缩成一小只的女孩,戚楼时伸手把她捞在怀里,轻轻拍着背脊似是安抚。
早朝的时候,戚楼时顺道把她喊起来,今天后妃拜见可不能耽搁,不然传出去会挑她的刺。
虞青苏坐起来感觉到黏腻的下身,老脸顿时一红,抄起一边的寝衣披上去沐浴了。
等素芮进来的时候,虞青苏正洗好出来,见自家殿下眉宇间淡淡的困倦,素芮默默念了一句皇上忒不知节制。
吃过早饭乘轿撵回到凤辰宫,后妃已经在主殿等候了。
见姗姗来迟的皇后,再看看她眉宇间的妩媚风情和疲倦,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虞青苏坐下来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润润桑才道:“免了,坐吧。”
“谢皇后娘娘。”
一众妃子坐下来,左右两边各坐着四妃。
贤妃捏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抬头就看到对面淑妃眉宇间带着倦态,这妆容也是简简单单的。
“淑妃妹妹,你身体不适?”贤妃开口问了一句,神色语言无不担忧。
淑妃敛眸一笑,一只纤纤玉手小心翼翼落在腹部,眉眼浮上母性柔和与喜悦,“昨个身体不适请了御医,御医说臣妾有孕,如今有一个月了。”
屋子里死寂了一秒钟。
“啪——”
德妃的茶盏不小心掉了,看着淑妃矫揉造作的温婉,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贤妃脸上的笑容僵硬难看,牵强的扯出一个弧度,“是吗?”手里的点心差点捏碎,看着娇羞欣喜的淑妃,恨不得一碗堕胎药把这个孩子给拿了。
看着一众失态的嫔妃,虞青苏事不关己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温笑开口,“这是好事啊,素芮,叫人去请御医来诊脉。”
素芮真不知道自家殿下打着什么鬼主意,叫了一个宫娥去请御医。
想起上头的皇后,贤妃勉强收敛起几分失态,温和一笑,“皇后娘娘,淑妃妹妹如今有孕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淑妃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臣妾比她先侍寝都没有呢。”
明里暗里,无不在挑拨离间。
第九十七章:喜当爹
虞青苏第一个侍寝都没有孩子,如今淑妃有孕了,要是个女儿还好,这要是个儿子,那就是长子,对虞青苏的地位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虞青苏勾了勾唇,“淑妃是个有福气的,好生养着,等皇上下朝了,本宫亲自去同皇上说这桩大喜事。”
把她当枪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贤妃脸色不是那么自在好看。
没一会儿,御医来了,请安诊脉,确认淑妃已经怀孕月余。
祈祷误诊的一众后妃脸色难看的不行,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恭喜祝福的违心表情,虞青苏看着这些人是找到了乐趣。
淑妃颇为享受那些嫉妒的目光,眼里的得意都快要藏不住了。
就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得子,她可是宫里第一个呢。
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身边会危机重重,可那又如何,她如今揣着一个保命符,皇上肯定会看重这个孩子,她央求一下皇上,皇上一定会把她和孩子保护的很好。
虞青苏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后妃,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日后的生活可就精彩了,不过她先得去恭贺一下戚楼时,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
虞青苏饶有兴致抬手撑着下颚,非常想看到戚楼时喜当爹的模样。
见一点不在乎的虞青苏,素芮语重心长的开门,“娘娘,淑妃有孕了您怎么不着急呢?您就不担心吗?”
虞青苏望着无可奈何的素芮,目光微凉淡淡开口,“担心什么?本宫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撼动的,摆驾御书房,皇上也该下朝了。”
孩子不是戚楼时的他不可能留下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野种,假如这个孩子留下来了,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呢?
一个孩子就想撼动她的地位,呵~
她这个人丧心病狂,什么不杀老弱病残,呵呵,凡是当她路的都要死,这才是恶毒女配不是。
素芮也不劝了,“是。”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轿撵。
虞青苏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刚回来的戚楼时,两人下了轿撵就进去了。
看着眼角眉梢藏不住喜色的女孩儿,戚楼时忽然有点不安。
见戚楼时落在龙椅上,虞青苏上前几步盈盈一礼,“臣妾给皇上道喜了!”
“这喜从何来?”戚楼时抬手将头顶的十二旒(liu)平天冠摘下来,刘全将紫金玉冠递上来,等皇上带上玉冠之后,刘全就在一边研墨伺候。
虞青苏弯眸一笑,屈膝一礼恭敬回禀,“淑妃已有孕月余。”
虞青苏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奴才宫娥就跪下来齐声道贺,“奴才/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从何来?
戚楼时淡淡瞥了一眼虞青苏,望着她眼里的狡黠和期待,丝毫没有一丝喜悦和怒气,冷冷开口,“皇后很开心?”
“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一定会视如己出。”虞青苏说得那叫一个大度,脸上的笑容真切可亲。
果然是来看热闹的。
戚楼时淡淡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奴才们站起来之后,刘全让他们下去,自己也下去了,顺道带上了门。
第九十八章:挑衅皇后
皇上有孩子了,可是他们没感觉到皇上开心欣喜,还是那么冷漠尊贵,难道是不喜欢那个孩子?
不少宫娥默默想着,很是搞不懂皇上在想什么。
虞青苏走到桌边,看着戚楼时幽幽瞅着她,笑眯眯的,“皇上……”
“你闭嘴吧。”戚楼时冷声打断了虞青苏的话,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会说什么好话,以免到时候气着自己最好就是不让她说出来。
虞青苏耸了耸肩膀,看着冰冷的男人,笑眯眯的不怕死皮那么一下,“皇上不喜欢?”
又不是他的种,为什么要喜欢。
“心知肚明的事,你不要作。”戚楼时招招手,虞青苏狐疑的弯下腰,下一秒就被这人掐脸了。
戚楼时不轻不重捏着她的脸,睨了一眼目光带着些警告,“如果你想尽快当母亲尽管作,孤很乐意出力。”
“……”虞青苏把自己的腮帮子拯救出来,抬手揉着,“可别,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
只接说自己体弱不就行了吗?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戚楼时自己动手研墨,虞青苏就在御书房转了一圈,她是第一次踏进这里。
询问戚楼时之后,她拿了几本书坐在一边的椅子里静看。
没一会儿,刘全进来回禀淑妃求见。
戚楼时一摆手,宣召她觐见。
淑妃听到戚楼时的宣召,扶了扶鬓发里的步摇,笑容温婉傲气,眼角眉梢的得意开心都快要藏不住了。
刘全垂眸藏住眼里的嘲弄,将人带进去之后就立在戚楼时身后。
戚楼时抬头看着由婢子搀着走进屋子的淑妃,一路走来带起香风,虽然不那么熏人,可在他看来香味太浓,他无法欣赏。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淑妃屈膝一礼,笑容羞涩,“臣妾恭喜皇上,臣妾已有孕月余。”
“起来吧。”戚楼时冷漠开口,并没有淑妃意料的欣喜若狂,态度冷淡的叫她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
“是,谢皇上。”想起皇上是个暴君,淑妃心里也就稍微安心了一点,皇上从不喜形于色,他面上不露可能心里已经高兴疯了,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戚楼时捏着玉笔杆,指腹摸索了一下温凉的玉石,垂眸冷声,“皇后事繁,刘全,淑妃有孕的事就由你负责,有何不妥和皇后商议,不必来请示孤。”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淑妃一礼,听到一声轻笑时这才发觉虞青苏坐在一边看书呢,看着虞青苏精致立体的侧颜,眼里的得意都要藏不住了。
你是皇后又如何呢?
皇上还不是不相信你不允许你插手本宫的事宜,等本宫诞下皇儿,一定要叫你好看!
“是。”刘全看着开心得意都快要藏不住的淑妃,目光闪过讥诮。
皇上摆明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滩这趟浑水,才以事物繁忙把娘娘拉出来,这可是莫大的宠爱啊!
可惜这淑妃蠢的可怜,皇上天性淡薄,对子嗣看得没那么重要,妃子的子嗣与皇后相比,自然是皇后更重要一点。
“原来皇后娘娘没走呢。”淑妃惊讶的说了一句,继而又道:“娘娘方才笑什么呢?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第九十九章:臣妾不依
虞青苏抬头漠然看了一眼淑妃,这才怀了一个月就想要踩到她头上,这要是真是龙嗣且生下来了,那岂不是更要作威作福了?
“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要向淑妃回禀了?”娇柔的声音含上一丝威严,冷锐不善的目光落在淑妃身上,“淑妃莫恃宠而骄。”
淑妃哀怨的看了一眼虞青苏,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娇嗔了一句,“娘娘,臣妾就是好奇嘛,娘娘这么严厉可吓着臣妾了。御医说臣妾胎象不稳不宜受惊吓。”
虞青苏丢下书卷挪到戚楼时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皇上,臣妾委屈。”
戚楼时挪了一下,静看朝她撒娇的女孩。
虞青苏弯腰就在龙椅上,得寸进尺的抱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开口说道:“皇上~,臣妾明明没做什么可淑妃却说臣妾吓她,臣妾不依~”
戚楼时看着某个娇气的小东西,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在淑妃以为皇上要斥责虞青苏的时候,冷漠的声音响起。
“既然胎象不稳那就回去养着,没事不要出门。”
什么?!!
皇上要变相禁她的足?!
皇后擅自坐在龙椅上皇上没罚她,到头来却罚了自己,凭什么啊!!
“淑妃娘娘,奴才送你回宫。”刘全截断了淑妃想要说的话,不卑不亢抬手一揖,把人请出去了。
和皇后娘娘斗,真是不自量力。
难道她看不明白皇上是站在皇后娘娘那边的吗?
虞青苏见淑妃走了,呵笑一声,然后撒开手起身准备看书,很是生动形象的表达了一下什么叫做用完就丢。
戚楼时一把拦住人,虞青苏跌坐下面,撞在他手臂上。
“用完就不管了?”话里的危险之意让虞青苏一怂,对上他幽幽目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
“吧唧!”
虞青苏俯身在戚楼时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走了,坐在椅子上时,才道:“臣妾看会儿书,保证不会打扰到皇上。”
戚楼时耳根子一点一点红了,外强中干的斥骂了一句,“放肆!身为皇后一点都不端庄,没规矩!罚抄南无妙法莲华经一遍,现在动手,不抄完不许吃午饭!”
哎呀,暴君恼羞成怒了!
虞青苏也不恼,支腮盯着戚楼时,等他被自己盯得又要动怒了这才挪到桌案面前,分走他的一半桌子,提笔抄佛经。
“娘娘,各国女眷求见皇后娘娘。”素芮走进御书房,看着并肩坐在龙椅上的两人,倒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之后,恭敬回禀。
虞青苏歪头看着认真处理政务的男人,“皇上,这佛经……”
素芮默一脸,皇后娘娘怎么又被皇上罚抄佛经了?
“现在写!”戚楼时冷睨了她一眼,说完之后继续提笔批阅。
“你回去说皇上留本宫吃午饭,让她们午饭后再来拜见。”
“是。”素芮下去之后,屋子里也寂静起来。
一屋子的女眷听完素芮的话,一个个憋着一口气走了。
被刘全送回去的淑妃也憋了一口气,恨不得将虞青苏弄死。
虞青苏抄完一边佛经,离饭点也差不多了。
缩在一边的龙椅里看着认真批阅折子的男人,支腮犯花痴。
第一百章:女眷朝拜
好帅呀!
侧颜也好看,五官立体自有风流,担得起眉眼如画四个字。
就是太冷了,像千年不化的寒冰,拒人千里之外,一靠近点就被冻得慌。
不过就是看着冷,抱着倒是挺暖的,特别是那一双手好看还暖和,想剁下来收藏。
可是剁下来之后就不暖和了,算了算了,不剁了。
戚楼时侧头看着虞青苏,只见她眼里闪过掠夺,继而是放弃之后的遗憾。
这人是看上他的哪儿了?
修长好看的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一双素手紧紧抓住。
戚楼时扯了一下,没扯动,看着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痴迷,饶有兴致的开口,“看上孤的手了?”
单纯的痴迷,好似这双手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独特的物件,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
“嗯,暖和。”虞青苏扬起一抹乖巧娇软的笑容,“臣妾很喜欢这双手。”如果这双手以后碰了其他女人不属于她一个人,那她就把这双手给剁了,喂狗。
戚楼时的后脊忽然觉得有点发寒,望着那抹笑容无端觉得这笑容背后肯定藏着不得了的寓意。
戚楼时把手抽出来,一边整理折子,一边戏谑开口,“喜欢也不是你的,是孤的。”
虞青苏委屈的小眼神看向某位男人,戚楼时直接转身走了,她只好起身跟在后面,好几次要去拉手都被他给躲了。
过分!
手都不给拉了!
戚楼时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气鼓鼓的人,幽怨委屈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放佛他是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
“就这么喜欢?”戚楼时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捏了捏软乎乎的掌心。
“这叫做爱屋及乌。”虞青苏没忍住,撩了一下暴君。
若是没有先前的掠夺,戚楼时或许会逼自己信了这个鬼话。
吃过午饭,夫妻两一道去凤辰宫了。
各国的女眷来访,看着主位上年轻貌美的女人,各怀鬼胎跪地行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虞青苏调整了一下手上的护甲,缓声威严开口,“免了,赐座。”
“谢皇后娘娘。”
一众女眷落座之后,宫娥端上瓜果茶点,然后就各司其职的站在后面。
“素芮,你让小厨房备上皇上喜欢的茶点瓜果,等皇上睡醒了端过去。”虞青苏侧身吩咐素芮,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可这屋子里安安静静,她再怎么压低声音吩咐,那些个女眷也都听到了。
那位暴君大人居然在这儿午休??
齐国的王后坐在下首,近距离的观看到了这位新后,关于兰国嫡公主的传言不多,提起的时候最多就是她的封号,明耀。
如今近距离看到,真是不负这个封号,明艳耀华。
和她容貌气质成正比的是她的智慧,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风情下面暗藏锋芒。
“娘娘,臣妇乃齐国王后。臣妇一直听闻明耀公主聪慧尊贵,此次随王上前来朝拜,能目睹娘娘尊容是臣妇的荣幸。”一身朝服的女人屈膝一礼,恭维的话笑着说出口,态度恭敬有礼也保持了自己的尊贵傲气。
“臣妇这有一株人高的红珊瑚很是喜人,娘娘生得极美,臣妇斗胆锦上添花,还请娘娘笑纳。”
虞青苏抬手抵着下颚,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护甲精致漂亮,几个鸽子血的玉石点缀,只一眼就叫人体会到了大国富庶。
这位齐王后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还知道巴结讨好自己,那人高的红珊瑚少见,随便折下一支来做发钗步摇是极好的。
“那本宫便不同齐王后客气了。”虞青苏微微坐直一些,手肘搭在软枕上面,护甲划过软枕上面的穗子,“素芮,本宫有一对红玉石阁楼缧金丝凤尾步摇,你去找找,本宫要赏给齐王后。”
“臣妇谢娘娘赏赐。”还好,皇后娘娘接了自己的示好,等会儿回去得和皇上仔细说一下,可不能在得罪了皇后娘娘。
还有,得让皇上把红珊瑚快马加鞭送来。
有了齐王后示好献礼,不少人女眷也本着试探的心思,奈何虞青苏是个机智的,一听她们说的就能猜出东西是什么了,好的收下然后回赏赐,不好的三言两句讥讽一下,分分钟教她们重新献礼。
那些个女眷是苦不堪言,碍于虞青苏的身份地位和威严,不敢造次挑事。
时候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游园了。
后妃们午睡过后也姗姗来迟。
一大群女人移步御花园,正好御花园是百花齐放,比起炎热的夏天来说,如今赏花格外凉爽舒服。
走了一会儿,虞青苏就去歇脚了,德妃几人不得不代替虞青苏带着她们游园赏花。
少了虞青苏,其余人倒是自在了不少,不少企图酸两句的人都被贤妃三人联手怼回去,狠狠下了她们的面子。
以往的大朝会少不了游园,因着皇上不大管事,那些个附属国日渐嚣张,胆子都大到冒犯她们,她们个个是憋了不少气。
如今皇后娘娘率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她们这些个本土臣民要是在不团结一致对外找回面子,岂不叫皇后娘娘笑话了。
虞青苏支腮看着一群团结对外的后妃,眼里浮上三分欣赏,没有丧失了本性,还知道捍卫国威。
这群后妃的战斗力她是知道的,望着一群别去离开的女眷,勾唇,在国家面前,什么儿女私情都太渺小了。
“娘娘,你是没瞧见那些个女眷憋的铁青的脸色,臣妾这口恶气算是出了。”老好人的惠妃畅快的诉说。
前年大朝会,有一个附属国的公主不小心冲撞了她,害她摔了一跤不说,还磕碎了她最喜欢的镯子。
那个公主的母后一句大人不和孩子计较以免伤了两国和气就把她给打发了,当时把她给气的啊!
如今好了!狠狠出了一口气。
虞青苏莞尔,看着畅快舒心的惠妃,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擦擦汗。”
惠妃捏着帕子擦了擦。
“大朝会期间你们要一致对外,什么勾心斗角暂且放一放,等外人走了,关起来在闹幺蛾子,要是本宫知道谁在这段期间作妖,本宫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一百零一章:狩猎
“是,臣妾谨记。”
都是大席的臣民,孰轻孰重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虞青苏回凤辰宫了,一群女人也散了,一个个喜上眉梢,感觉今天晚上她们可以多吃半碗饭,真的是开心死了!
行宫的各附属国可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齐王后话音刚落,齐国主劈头盖脸就要骂这个败家婆娘,人高的红珊瑚啊!那可是齐国的瑰宝啊!
齐王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骂回去,“王上!破珊瑚重要还是子民重要?!大席的铁骑我们挡得住吗?!臣妾好不容易得了皇后娘娘的一个笑脸,你是忘了那些贡品吗?”
“这……”齐国主缩了缩脖子,“这自然是子民重要,可那红珊瑚……”
齐王后一记刀眼过去,凶悍开口,“红珊瑚怎么了?王上你还想国破家亡吗?皇上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的妻子能简单吗?下马威还不够吗?”
一个接着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问得齐国主哑口无言,看着自家发妻怒气冲冲的模样,有点怂。
“王后你先消消气。”齐国主屁颠屁颠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齐王后没好气瞪了一眼,一饮而尽之后,开口道:“王上,此次去取红珊瑚,还要将其他瑰宝带过来上贡,咱们是附属国,上贡是求大席庇护。”
“王后,这往年不是也没事吗?”齐国主抱着侥幸心理开口,企图劝说一下自己的妻子改变主意。
见齐国主又在吞吞吐吐,齐王后一记刀眼甩过去,“钱财重要还是国土人民重要?”
这个目光短浅的臭男人,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后娘娘是个聪慧睿智的女人,她如今就是等着上贡的贡品呢!
他们用次等货换席国的好东西,一旦抖落出来就是灭国的大祸,昨天国宴上的下马威还不明显吗?
显然是要拿他们这些奴大欺主的附属国开刀立威呢。
今年甚至是往后献上的贡品可不能在马虎了。
齐国主无奈,这还用说嘛,自然是国土和子民重要了,“朕这吩咐下去,十天,十天一定把东西取来。”
“嗯。”齐王后算是消了一点气,可是想到前些年他做得糊涂事,顿时气得头大,不过不急在一时,等大朝会回去,才能名正言顺的劝导。
不是所有女人都想齐王后这般有远见。
她们朝着自己的男人诉苦,然后想法子给新后难堪,关于贡品一事,完全没有说也没有劝导之意,都抱着侥幸心理。
在京城逗留的这段时间,几场大雪洋洋洒洒,可丝毫没有削减硝烟。
各国之间喜明争暗斗是越发暗潮涌动,女人之间的比试设计,男人之间的琴棋书画,每一次比试,附属国都输得很惨。
狩猎之行也提上来了。
浩浩荡荡的来到京郊外的狩猎场,那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
安置好后,第二天一早就要开始狩猎了,虽然没说比拼,可私底下就开始以猎物的多少做比拼了。
虞青苏看着摩拳擦掌的后妃,心血一热也换了一身劲装,箭袖外衫加长裤,墨发束起,一个金玉小凤冠,几支凤簪。
戚楼时看着飒爽干练的虞青苏,目光微微一亮,这看着倒是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她马背上的功夫如何。
虞珩忽然上前来了,抬手一揖,“娘娘,你的马驹。”
话音刚落,虞言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过来,通灵性的马儿见主人挣开缰绳撒丫子就上去。
虞青苏眼里一亮,大步过去现在马儿身边,摸了一把鬃毛,“小灰你来了啊。”
“咴咴咴~”马儿高兴的嘶鸣了一声,挨着虞青苏,温顺极了。
凭戚楼时的眼见自然能认出这匹马驹是千金难求的好马,还是草原上野生野长的马驹,野性十足难驯服。
虞青苏被拘了那么久,很想去放放风,可奈何她是皇后。
希望戚楼时能大发慈悲让她去野一下,放放风。
虞青苏亮晶晶的目光看过来,戚楼时不紧不慢开口,“去玩吧,注意安全。”
一下雪天气就冷了,狩猎没多大乐趣,他懒得动,与其去马背上颠簸,还不如靠在这儿晒太阳来的惬意。
虞青苏嘴角微微一抽,怎么感觉这是来自老父亲的叮嘱,去玩吧但是要注意安全,emm……
管他呢,先玩开心再说。
卷上鞭子,一桶箭矢,加上弯弓,翻身上马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从营地里冲出去的女孩,戚楼时多看了三秒才收回目光,看来他的梓潼也是个马背上的老手,就是有点野,一下子就窜不见了。
叔侄两久别重逢,自然是要好好叙旧,如今的狩猎就是个好机会。
戚楼时也不拘着人,挥手让他们随意活动,午膳和晚膳就吃捕猎来的猎物。
兜了一圈,虞青苏才决定去林子里捕猎。
她去的快来的也快,拖着一堆猎物回来的时候,营地上就只有一群奴才和娇滴滴的少女们,还有在那儿晒太阳的戚楼时。
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戚楼时睁眼看着一脸轻松闲适的女孩。
“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
虞青苏翻身下马,甩了一下马鞭朝着戚楼时走过去。
素芮见一地的猎物,无奈了好半晌。
她这一眨眼的时间皇后娘娘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放风了。
“娘娘,你打那么多兔子做什么呢?”
素芮看着一地的兔子,毫不怀疑自家殿下是把兔子窝给一锅端了。
“做件毛氅衣。”虞青苏坐在戚楼时身边,笑眯眯的那头伸过去,意思很明显,要擦汗。
戚楼时抬手给她一个脑崩儿,在她委屈吧啦的目光下,接过素芮递来的锦帕,给她擦去额前的汗水,顺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虞青苏趴在他腿上,手里的马鞭反手丢到一边,眯眼平复一下微微急促的呼吸,“素芮,本宫中午要出麻辣兔头,酱爆兔肉,还有烤鹿肉。”
活动了一下就想吃大鱼大肉,而且现在天冷就该吃点辣的驱寒,兔皮也不能丢了,做件氅衣正适合。
第一百零二章:猫崽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素芮喊来小太监把虞青苏的猎物拿下去收拾,千叮咛万嘱咐仔细扒兔子皮。
戚楼时让他趴了一会儿,抬手将人拉起来坐在椅子上。
看她眼角眉梢的肆意飞扬,戚楼时伸手端起温水递过去,慢条斯理开口,询问,“很开心?”
“嗯。”虞青苏点点头,小口小口将水喝完放下茶杯,自己倒一杯,把自己的继续说出来,“下午去看看有没有貂,猎杀了做件貂裘。”
……
戚楼时沉默了一下,自己库房顶级的皮料足够给她做十件八件氅衣了,可见她这般兴致勃勃,也就没开口扫了她的兴致,只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虞青苏意外的看了一眼戚楼时,忽然间就笑了,移开目光藏住眼里的波澜。
两人坐在椅子晒太阳,不怎么说话可那种氛围有点温馨。
附属国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朝骆和方镰也满载而归。
虞言看着和戚楼时坐在一处的女孩儿,上前几步抬手一揖,恭敬开口,“娘娘,臣猎到了雪貂,献给娘娘做件貂裘。”
雪白的皮已经扒好捆成一卷,由素芮呈递上来给她过目。
“皇兄有心了,去洗漱吧。”碍于身份,虞青苏不能开开心心的去朝虞言撒个娇,只能端着身份说上一句。
虞珩落座在属于他的席位上,看着精气神很好的虞青苏,温笑着开口,“娘娘,您是喜欢猫崽子呢还是狐狸崽子呢?”
“猫崽子吧。”虞青苏想了一会儿说出来,看着虞珩的目光一亮,“皇叔,你是不是给本宫带小惊喜了?”
虞珩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雪白的猫崽子放在桌子上面,毛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毛,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小奶音“喵”了一声,往虞珩的袖口爬去。
虞青苏眼里写满了喜爱。
好萌好可爱啊!
素芮赶紧将猫崽子接过去,轻声开口,“娘娘,这猫儿要洗干净了才能给您。”
戚楼时拉住虞青苏的手把玩,实则是拦住某个蠢蠢欲动的女孩,朝素芮冷声开口,“现在去洗了送来。”
“是。”
虞青苏歪头看着戚楼时,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还没开口的话被他一记眼神阻断。
好吧,她是皇后娘娘,要端庄矜持。
虞青苏偃旗息鼓安分下来。
后妃们和附属国的女眷也回来了,见和戚楼时坐在一处的虞青苏,后妃嫉妒之后就是深深的无力。
没看到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吗?
大庭广众之下都这样不顾规矩了,私底下那就更不用说了。
“天气正好,皇后娘娘没去狩猎吗?”晋国的王后率先开口问了一句,语气很友好,可是眼里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虞青苏抬手搭在龙头扶手上,调整一下坐姿懒懒开口,“晋王后箭法似乎不精,猎物怎么就只有几只野鸡呢?”
晋王后屈膝一礼不冷不热开口,“臣妇箭法再不精好歹也有所收获,不像皇后娘娘,一无所获。”
“本宫有皇上。”虞青苏扬起一个娇媚的笑容,歪头看着戚楼时,握着他的手,“皇上舍不得本宫有丁点损伤,这骑马去玩本宫都求了许久。倒是晋王后,这拉弓射箭很是伤手,晋国主就不心疼你吗?”
女人之间所比拼的不过是样貌身材衣饰和男人,这个是亘古不变。
她一国皇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晋王后早就嫉妒她嫉妒的要死,如今她还得暴君宠爱,这岂不是更气人了?
戚楼时一言不发,也没松开她的手。
没道理落了自己妻子的颜面,再说这话也不过分,本来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孩,要不是她兴致高,他肯定会把人留下来陪他晒太阳。
晋王后见戚楼时默认的样子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这个狐狸精!!!
看着晋王后憋的铁青的脸色,虞青苏加深了笑容,面容也发娇媚,惹得晋王后暗骂了一句狐媚子。
贤妃几人觉得自己有点死心,皇后娘娘这么恃宠而骄皇上都没说什么,她们还有那个本事去撼动她的位置吗?
妃位不好吗?
挺好的,有吃有喝的。
晋国主一把拉过晋王后,低声警告了几句然后给虞青苏赔罪,虞青苏冷笑一声,并不认账,“本宫乃大席皇后,如今被晋王后咄咄逼人,一句道歉就想抹平?”
晋国主可不怕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新后,抬手一揖不卑不亢,“皇后娘娘你大人大度,和王后计较有失身份。”
一听这话,别说虞青苏就是大席的几个官员都不服了。
皇后娘娘和晋王后计较就是有失身份了?那是不是就要这么放过她了?
虞青苏勾唇,娇媚的嗓音覆上一层阴鸷,一点都不按常理出招,“本宫这生得娇小,委实不是个‘大人’,晋国主可别给本宫戴高帽。这件事不好好处理,本宫有权参你们晋国一本,原因就是以下犯上,折辱大席国母!”
最好的话掷地有声,虞青苏随之端坐着,锋利冷漠的目光望着晋国主夫妇,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晋国主眼底目光一狠,开口,不着痕迹喜威胁虞青苏,“王后就是关怀皇后娘娘,娘娘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这可是涉及两国关系,娘娘可别闹大了。”
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妻,这晋国主莫不是觉得自己是个死人?
戚楼时捏一下腕上的佛珠,抬手搭在虞青苏肩膀上冷声开口,“孤忽然觉得大席有点小,可以向外扩张一下国土,朝骆,你意下如何?”
朝骆一听见这话,酒也不喝了,神采奕奕的开口询问,“皇上想从哪边扩张?扩张多少?”
打仗啊,他最喜欢了,正好让那群兔崽子减减肥,吃军粮都吃胖不少。
“就从晋国开始吧。”冷漠的声音落下,晋国主老脸一僵,腿一软跪在地上,眼前发黑。
晋王后跌坐在地上,抬起头就看到虞青苏轻蔑不屑的目光。
完了,完了!
他们晋国都完了!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晋国主连声求饶,可却被朝骆提小鸡仔似的拎起来带走了。
戚楼时没有阻止,意思很明显。
第一百零三章:闲聊
晋国,即将覆灭了。
“晋国缩减贡品,用此等货冲上品换取我国上品赏赐,此乃一罪。晋国目中无人,冒犯本宫,此乃一罪。晋国企图给皇上塞女人拉拢皇上,以下犯上插手后宫事宜,此乃一罪。三罪皆不可饶恕,众卿可有异议?”
威严的声音响起,将晋国的老底揭了一个彻底。
原本还对虞青苏存着不满的臣子这下子是没话说了,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皇上不过是新账旧账一起算而已。
还好,暴君还是那个暴君,没变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
“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大席的臣子齐声高喝。
齐国主侧头看了一眼荣辱不惊的王后,不着痕迹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感激之意不言而喻。
如今这事已经很明白了,帝后显然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如果没有王后那么一骂,他也不会叫人取来瑰宝,如果没有那些诚心诚意的瑰宝,齐国将是下一个晋国。
齐王后抽出手没好气睨了一眼自家男人,心里已经暗暗盘算起来。
这件事情她也是赌了一把,如今看来她赢得很漂亮,呵,她就不信自己还扳不倒那个小蹄子!
事发突然,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国家是否能存在就被敲定了。
好些人还在帝后的威压里缓不过神,直到喷香的烤肉被端上来,附属国的众人才陆陆续续缓过神。
可想起自己带的贡品,一个个又开始食不下咽了,唯有兰国和齐国,那吃的叫一个喷香。
被戚楼时这么护着,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就沦陷了,可虞青苏知道这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最多就有那么一丝丝悸动,然后就很平静冷漠。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
狩猎继续。
下午的狩猎多多少少有些畏手畏脚,那些附属国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弥补贡品的事。
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晋国。
虞青苏回去睡午觉,戚楼时就在一边处理政务。
素芮撩起帘子走进来,看着屋子里静谧柔和的气氛,走到床边弯腰轻声道:“娘娘,齐王后求见。”
虞青苏睁开一条缝,看着素芮白嫩的脸蛋,手撑着床榻侧卧着,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懒懒开口,“小丫头是越长越好看了。”
素芮脸色一下子爆红,低头不敢看虞青苏,羞赧的喃喃开口,“娘娘,您,您…,齐王后还等着奴婢的话。”
“让她去侧殿等着吧。”虞青苏掀开被子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床,素芮出去了一趟就进来伺候自家殿下更衣梳发。
戚楼时看着梳妆台前的两人,幽暗的目光盯着虞青苏的背影,居然还会调戏人?
看那手法,熟练极了,想来应该不是第一次。
啧……
戚楼时收回目光低头批阅折子。
虞青苏梳妆好之后见戚楼时在低头批阅折子也就没打扰他,带着素芮去了侧殿。
齐王后坐了一会儿,虞青苏就缓步来了。
私底下来拜见,虞青苏到也没有盛装,鬓发里也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对凤钗和几支簪花,素净得不行。
“臣妇见过娘娘。”齐王后起身一礼。
虞青苏坐下之后,说了免礼赐座之后,齐王后道了谢才坐下来。
“齐王后找本宫何事?”虞青苏接过素芮带来的手炉,捧着玩了一会儿就放在了一边了。
屋子里点了地暖倒是不冷,这手炉没必要拿着,她也不太喜欢手太暖。
齐王后抿唇笑了笑,“臣妇懒得去狩猎,想着娘娘一人或许无聊,便斗胆来求见娘娘了。”
虞青苏挑了一下眉,对于齐王后的坦率,多多少少有些欣赏。
这个时代里,齐王后是第一个能让他侧目相待的女人,就目前看她们利益不会冲突,如果可以,她很乐意发展一个朋友。
既然是午后闲聊,虞青苏也就懒得端着了,调整一下坐姿,用软枕垫着腰斜靠坐着,不紧不慢开口,“齐王后入主中宫多少年了?”
瞧着齐王后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一下应该是三十岁以上。
齐王后瞧着慵懒斜靠的女人,没了端庄,可自有一股随性优雅,那是谁都模仿不来的风情。
“臣妇十六岁入主东宫,二十岁入主中宫,如今已经有十五余载了。”齐王后温声开口,说完,端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
虞青苏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在如何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后宫倾轧十五余年,想来她这些年的的日子一点也不轻松吧。
如果她在后宫待上十年呢,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虞青苏瞬间否决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有些话,目光里已经说明了。
齐王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虞青苏的目光藏不住羡慕,“娘娘,您是明耀公主,不仅有姣好容貌还有皇上的爱重,日后诞下嫡子,地位稳了日子也不用愁。”
她出身没有虞青苏尊贵,容貌更是望尘莫及,若不是她母家强大而自己本身也有一定手腕,这个后位她早就丢了。
听着番话,虞青苏觉得这位齐王后是眼界开阔之人,聪慧伶俐。
“齐国主幡然醒悟,背后少不了齐王后你这位贤妻。”虞青苏夸了一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有贤妻,宅院安宁了。
影卫来报齐国主私底下的小动作的时候戚楼时并没有瞒着她,听说好像是齐王后把齐国主骂的不敢回嘴,齐国主不得不听从。
她很想看看这位敢骂帝王的女人,当今世道这算得上离经叛道了,如此的不拘小节的女人放在她那个时代定然会是一个女强人。
齐王后笑了笑,讲自己一些隐秘的小心思说出来,“臣妇所作所为是为国可也免不了有私心,王上被后妃奸臣蛊,可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心思落在一个后妃身上,且那个后妃还要直逼她的地位。早日除去心腹大患,她也能睡得安稳点。
虞青苏没说什么,她能理解齐王后所做的一切,可不会苟同,因为她知道自己和齐王后的区别。
爱和不爱,差距就是这么大。
第一百零四章:或许吧
她虞青苏除却后位什么都不乎,只要她诞下嫡子,戚楼时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会教出一个合格的储君,完成虞青苏的使命,然后想方设法回去。
她断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深宫怨妇的,帝王的宠爱不如大权在握来的实际。
而齐王后爱齐国主,为了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她人前是端庄大气的王后,人后为了虚无缥缈的宠爱化身不择手段的小人。
齐王后见虞青苏眼里的目光就知道,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三分苦涩,七分羡慕。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知道自己要什么追求什么,皇后娘娘知道帝王无情所以她把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不爱就不在乎,不在乎就能活得很轻松。
所谓帝后,没有感情可言。
帝后之间相敬如宾即可。
虞青苏很是乐意提点一下聪慧睿智的齐王后,将来的日子,说不定她会是古今第一人。
齐王后小坐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皇后娘娘她大权在握活得洒脱肆意,她得到了一个嫡妻该有的尊重,那些个后妃看见她就像是老鼠见猫。
她很感激皇后娘娘的教导,她醍醐灌顶,突然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情爱不过是黄粱一梦,不如大权在握。
齐王后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扑面的寒风吹得她很清醒,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为什么不能学学皇后娘娘呢?
学着多爱自己一点,把落在王上身上的心思分给自己的的孩子,把自己变得更厉害。
想起那千娇百媚的面孔,齐王后心里有一个预感。
皇后娘娘属于蓝天,她不是金丝笼里的鸟儿,偌大的深宫困不住皇后娘娘,如果她的身后没有兰国,她随时会离开那个金丝笼翱翔天际。
齐王后目光晦涩了一下,兰国和大席如今是姻亲,皇上应该不会挥兵兰国吧。
虞青苏正打算回去,素芮低声说了什么,而后,她不得不起身离开。
主仆两人离开了行宫。
一路走去,一片平坦的草地出现在眼前,只如今草枯萎了,地上覆盖了白雪。
虞青苏看着背着长剑面容沉稳冷锐的男人,不紧不慢开口:“师兄闯进猎场,要和本宫说什么?”
下午的天气不如早上晴朗,虽然有太阳可以已经刮起了风。
呼啸的寒风快要吹散虞青苏的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容彦看着那张脸,面容噙着笑容,眼里冷漠入骨,心一下子如置冰窟。
她怎能这般事不关己?!
虞青苏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由莞尔,“师兄,本宫能有什么想说的,亦或是师兄想让本宫说什么?”
容彦哑着声音开口,“为什么要嫁给戚楼时,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虞青苏微微蹙眉,冷声开口,“师兄,本宫从未给过你希望,第一次本宫就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还有,你如今定亲了,慎言。”
果然,她没去招惹容彦是最正确的做法,这个男人死心眼。
虞青苏为自己的机智骄傲一秒钟。
容彦想笑又笑不出来,看着虞青苏,呼啸是寒风吹得他四肢麻木。
是他心怀侥幸,可却忘了自己这个师妹冷血至极。他垂眸冷声开口,“你最后嫁给戚楼时,就因为他是宸帝?”
“对。”
容彦看着没有犹豫就说出来的虞青苏,一脸似笑似哭,“虞青苏,你除了权利心里就没有其他了吗?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谁呢?”
虞青苏冷漠开口,“没有。”
哪怕对面这个人是她师兄,她也没有留一点情面,冷漠决断。
“李枢?席君安?师父?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容彦逼近一步,看着她精致娇丽的面容,“如今你和戚楼时同床共枕,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没有。”虞青苏蹙眉,“李枢已逝,席君安只是师弟,师父也只是师父,至于戚楼时,也就只戚楼时而已。”
若是还有其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合格的床伴,仅此而已。
一个女人的心可以硬到什么程度,他如今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李枢非你不娶却被你和虞青晚逼死,虞青苏,梦回午夜你心安理得吗?”
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起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决绝又深情的死在自己手上。
“问心无愧。”
容彦心冷不已,问心无愧,李枢一个将才死后千古骂名,造成这一切的人就轻描淡写问心无愧四个字?
“虞青苏,你爱过他吗?”容彦不死心的问。
“不曾。”不论是她还是原身都不曾爱过,原身对李枢是占有欲大过喜欢,而她只不过是按剧情发展。
“师父呢?”
虞青苏看着容彦,“本宫不会欺师灭祖,师兄慎言。”
“师父出海了,听说你身子不好他出海寻找灵药。”容彦看着面容冷厉的人,叙述,“你出嫁,师父送了你的礼物是他的全部身家,你大婚,师父不辞万里赶来看你,知你身体有恙,不做停歇出海,虞青苏,你真觉得师父对你只是师徒情谊?”
虞青苏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冷漠开口,“嗯,只是师徒情谊。”
话音刚落,虞青苏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一身寒意立在那儿,只是不知他来了多久。
想起先前种种,虞青苏大概知道了一些,容彦或许是心存不甘故意报复她吧。
容彦顺着虞青苏的目光看去,他不得不承认戚楼时是天生的帝王,可并不妨碍他看不惯。
戚楼时真得觉得虞青苏担得起红颜祸水这个名字,上一次是被她皇妹揭老底,这次是被她师兄揭老底。
李枢,席君安,容彦,鬼先生。
呵……
这蓝颜知己都够一桌了。
“虞青苏,你喜欢过李枢吗?实话实说!”
“或许吧。”她也不知道呢。
虞青苏耸了耸肩膀,反正该听的不该听他都听到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
“梓潼,该回了。”
回去教训一下,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虞青苏朝着戚楼时走去,跟在他身后,戚楼时这次并未牵她,只是负手缓步朝着行宫走去。
容彦看着戚楼时和虞青苏远去的背影,眼里浮上一些血丝,手掌早已攥成拳头。
第一百零五章:没有下次
虞青苏不会管容彦如何,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自身难保。
果不其然。
寝殿里。
两人走到里面,戚楼时冷漠的声音就想起来了,“说!”
声音里的沉冷威压扑面而且,虞青苏站在不远处,对上他眼里的狠戾暴虐,觉得这才是暴君。
他会是个暴君,最大的一点就是占有欲太强,霸道独裁,认定的东西绝不能容忍其他人染指。
虞青苏这次算是犯忌了。
戚楼时以前并没有去查虞青苏,他那个时候觉得一个女人没必要,他又不在乎。
那次祭奠会被她蒙混过关,不过是因为不在乎。
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的枕边人,在他心里留下些许痕迹的妻子和其他男人有过往,而且看样子那段过往有不少人知道。
仿佛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下,他越想压制越不住那股子暴虐。
虞青苏是瞒不过去的,就算她不说,戚楼时那边还有影卫可以去查,与其到时候死的更惨,不如坦白。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话音刚落,屋子里比外面还有冰冷几分。
虞青苏下意识的放轻呼吸,看着震怒的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如今呢?”轻飘飘的话飘进虞青苏耳里,语气里的戾气直线上升。
“逝者已逝。”虞青苏眨了一下眼睛,浑然不怕这个男人,亦或是说她有那个本事在暴君震怒之下活着。
那就是个死人,他不用在乎,不在乎……,去你的不在乎!
他和李枢天生不对盘,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李枢有过一段。
戚楼时上前一把擒住虞青苏的胳膊拉着人走到床边,把她甩到床上,“虞青苏,孤很不悦。”
虞青苏抬头看着戚楼时,目光幽凉了一秒,揉着自己的手腕,唔,这个锅没法解释,认命背着吧。
戚楼时忽然抬手扣住虞青苏的脖子,力道一点一点加重,“天底下这么多人,你怎么偏就看上李枢了?嗯?”
其实他自己知道,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心里都会不虞、震怒。
他开始贪心了,不满于现状,他现在不仅想要虞青苏这个人,更想要她的心。
窒息死亡的脚步逼近,可是虞青苏还能笑得风情万种。
“皇上震怒莫不是你心里有臣妾?”虞青苏答非所问,纤纤玉指轻轻戳上他的心窝,眼角眉梢的恣意颇为挑衅。
是有。
戚楼时并未否认。
掐着虞青苏脖子的力道略微减轻了几分,看着她眼里冷漠如冰,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虞。
冷心冷情的女人,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你招惹了多少人,嗯?”戚楼时觉得自己真是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做出逾越之举,就是按耐不住要杀人的心。
虞青苏抬头看着他,说实话,她没招惹谁啊,就是可能因为生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皇上,臣妾的身属于你,臣妾对皇上忠贞不二。”虞青苏娇笑着开口,类似于谄媚的话倒是略微抚平了她激起来的戾气。
但是!
戚楼时松了力道,让她好喘气,毕竟自己也不是真想掐死她,看着那张憋的青紫的笑脸,冷声开口道:“你的心,除了孤谁都不能有。”
果然霸道。
可是,将心比心啊。
“皇上想要臣妾的心,不如先把你的心给我?”千娇百媚的女人,比妖精还要魅惑几分,眼角眉梢的恣意风情随时能逼得戚楼时撕去外衫化身凶兽。
“孤的心,你要不起。”戚楼时松开了手,看着她脖子上一圈红肿的掐痕,指腹摩挲过,虞青苏缩了缩脖子,因为有点痒。
“臣妾的爱,会死人。”虞青苏躲开了戚楼时的手指,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
戚楼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最后到底谁死,尚未可知。
笑容里满是冷漠戾气,虞青苏想从床榻上起来,却被戚楼时推到了。
戚楼时弯腰捏住了她的小腿,目光冰冷狠戾,“梓潼,孤的脾气不好,如果你还想走路那就乖一点。”
下一秒,钻心的疼从小腿传来。
骨头断了。
贼疼。
虞青苏看着狠戾暴虐的男人,面容疼得扭曲,倒抽了一口气却没有喊叫,因为她要是喊叫出声,另一条腿可能也要折了。
看着疼得眼眶泛红死咬着唇瓣不喊叫一声的虞青苏,戚楼时心里的暴虐散了。
他下手有分寸,疼是会很疼,但不会留下后遗症就是了。
她不乖,他有的是法子教,就是不知道她挨得住几次。
“没有下次。”
因为再有下一次,他就会取了虞青苏的命,他无法容忍这个女孩眼里再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如果他得不到,那就毁掉。
虞青苏呵笑了一声,轻轻咬着自己的舌尖,就是不知道暴君腿折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傍晚,消息传出来了。
皇后娘娘不小心摔折了腿,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以免惊扰皇后休息。
素芮在一边伺候着,看着躺在床上面容面色如常,不敢问什么,安安静静的在一边伺候着。
今天下午,暴怒的帝王和殿下独处一室,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她知道殿下折了腿肯定和皇上离不开关系。
虞珩得知之后,心里一下子就把目光锁定在戚楼时身上,苏苏不可能是那么不仔细的人,忽然折了腿,普天之下只会是皇上所为。
就是不知道苏苏如何惹怒了这位暴君。
方镰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个谱了。
应该是李枢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吃过晚饭,戚楼时回来了。
很意外,他并没有搬走或是把虞青苏赶走,两人还是住在一处。
素芮伺候着虞青苏吃完晚饭洗漱好之后,御医背着药箱进来了,请安之后给虞青苏换药。
以御医的本事自然知道皇后娘娘这腿折的不同寻常,奈何他是皇上的心腹,就算知道内幕也不敢说。
换完药之后,御医再次仔细叮嘱了素芮一下。
虞青苏拉过被子阖眼躺着,断骨之痛疼得她根本就无法入睡,她也就是在闭目养神。
戚楼时一身寒意进来的时候,虞青苏半醒半睡,素芮有眼见的行礼之后就下去了。
洗漱好之后,戚楼时一身寝衣坐在床边看着她蔫蔫的神色,冷淡开口说道:“你是要在这儿养着还是回宫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