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久等
席君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扇子,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压不住脾气了,狠狠就把扇子砸在地上。
果然啊!
这扇子也是师父送的!
“师父对你真是好的不得了!连扇子都是自己做了送给你的!我当日还好奇了,原来是为了你啊!”
虞青苏走过去弯腰捡起扇子,瞧着没有破损,才拿着帕子擦了擦灰,握在手里。
“席君安,闹够了?”看着怒火冲冲的男人,虞青苏目光冷了下来,一贯慵懒的声音带着些寒冷。
“闹?”
他若是想闹的话,何必就在这屋子里吼她两句,早就发兵逼迫虞青苏下嫁了!
“我们好聚好散,如果你连师姐弟都不想做,那也行。
今晚上吃过晚饭,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虞青苏说完,转身就走。
“凭什么!”席君安不甘的叫嚷一句,拔腿跟上虞青苏的脚步,语气也软了下来,“本来我也不想像个怨男一样,但是你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句就走了,如今还不能让我吼几句?”
虞青晚看着那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如今脸上却是和孩子一般的委屈可怜,不由有些好笑。
“出气了?”
席君安睨了一眼笑容盈盈的女人,哼了一声,“还没有。”
虞青苏脚步一顿,斜睨一眼,“那再让你吼两句?”
席君安见状,心里更委屈了。
可自己到底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要个女人来哄吧。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和你这种女人计较了做什么,我饿了,我要吃饭!”
虞青苏眼里浮上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拿着扇子,眼里渐渐恢复平静。
搞定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席君安闻言一愣,见虞青苏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微微瞪大眼睛,“我可是客人啊!你就把我丢在这儿走了?!”
这世上哪有这待客的道理嘛!
“自己人,还需要招待?”虞青苏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分分钟就顺毛了。
席君安耳根子微微泛红,似不耐烦的摆摆手,“唉,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吧!”
虞青苏转身就走。
这边,方镰感觉着屋子里要凝结成冰的温度,脸色忐忑。
看着门口的斜晖,默默给虞青苏捏了一把冷汗。
敢把皇上晾在一边,她怕不是找雷公借了胆子?
一抹淡色身影踏着斜晖出现,鲜活灵动,戚楼时淡淡抬眸看去,“待完客了?”
这一开口,屋子里更冷了。
戚楼时浑然没察觉到这话像是寻常百姓家一般询问自己的妻子。
“久等。”虞青苏笑着丢出两个字,对于戚楼时身上的寒意视若无睹,莲步款款走过去。
见虞青苏笑容里都是轻快,毫无一丝愧疚或是畏惧,戚楼时寒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尊贵和威压。
方镰只觉得虞青苏怕是大难临头了,为了不看接下来的惨景,他识趣的拽着素芮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也知道让孤久等了?”轻描淡写的话里藏不住危险寒凉,戚楼时端起手边的绘花茶盏,送到嘴边。
第三十二章:“现在还不是呢。”
“你是本宫日后的夫君,自然是你更亲近一点,所以……”
戚楼时一顿,茶到嘴边没入口,抬眸看着一本正经瞎说的人,“所以就把孤丢在一边晾着?”
“哪有,这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嘛?”
虞青苏目光微微闪烁,并不像话语那般理直气壮。
“虞青苏,你胆子挺大的。”戚楼时似笑非笑睨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朝她走过来。
虞青苏上前一步拽住戚楼时的袖子,娇娇软软的撒娇,“若是在自己夫君面前不能放肆,那岂不是无趣了?”
戚楼时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看着这张狡猾的脸,被这么一扯袖子也歇了掐人脖子的想法了。
再怎么威逼利诱,这人还是改不了那狡猾的本质。
“现在还不是呢。”冰冷不虞的声音足以可见戚楼时此刻的心情。
不来接待也就算了,还不差个婢子来知会一声,就让素芮一个小丫头拖着时间,这还真是……
虞青苏看着冰冷尊贵的男人,眼里浮上些流彩,小步走到他身边,“早晚的事嘛,先适应适应。”
这男人也挺不错的,只是冷了一点,难捉摸一点。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一点也不害臊的模样,伸手就掐住了那白白嫩嫩的脸蛋,“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夫君,你不害臊?”
指腹下的细腻触感,让他减轻了些力度。
这莫不是豆腐做的?
“嘶~”虞青苏赶紧拉住戚楼时的大手,想掰开又不敢,委屈巴巴的冒出一句,“撒手,疼~”
“娇气。”
说着,将手指松开,见那白嫩脸上的两个红印子,不由啧了一声。
真是娇生惯养的。
“首先,孤是帝王,才是你的夫君,你入主中宫,孤的皇后可不能这般娇气没规矩。”
冰冷威严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虞青苏看了一眼戚楼时,似是被吓得垂眸。
弯曲卷翘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遮住眼里的一抹谋算,她安分规矩的双手交叠施礼,“宸帝如此说,那本宫便记下,首先,本宫是明耀公主,其次才是宸帝的皇后。”
娇俏的模样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高贵优雅的公主,一举一动如丈量出来,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
戚楼时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有些碍眼。
规矩倒是规矩了,可就是少了那么几分俏皮,生硬,像是一个瓷娃娃,少了鲜活。
可是,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位皇后吗?
“方才这事是本宫的不是,还请宸帝移步吃些薄酒,好让本宫赎罪。”
虞青苏和戚楼时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方镰明显的感觉到,虞青苏进去出来之后,皇上的心情更冷了。
完蛋了!
一顿饭,吃得方镰难受。
这样是再多来几次,他这个胃迟早要消化不良。
吃过饭,虞青苏送走了戚楼时,带着素芮就回院子了。
对于席君安那边,直接是不问不管了。
素芮将煨好的鱼粥端上来,看着虞青苏有些疲倦的模样,低声道:“殿下可要去温泉泡泡?”
“今个就不去了。”虞青苏伸手端过瓷碗,抬头看了一眼素芮,“备水沐浴吧。”
第三十三章:“男人,不能惯着。”
“是。”素芮招了一下院子里是二等丫鬟,吩咐之后,就站在一边伺候着。
“今天可真是好戏连连呢。”虞青苏吃了一口粥,眼里目光幽邃带着谋算,意味不明的说上一句。
“宸帝那边……,殿下,今个宸帝可是带着火气走的。”
素芮担忧的说了一句,她顶着那能杀人的目光拖了好久的时间,后面宸帝和殿下出来去用膳,那一身寒凉更是吓人。
她现在还没缓过神呢,腿都有点发软。
“本宫故意的。”
虞青苏见素芮迷茫不解的目光,放下手里的勺子,慵懒开口,“男人,不能惯着。”
戚楼时是个什么人,帝王。
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世间的绝色见过得还少吗?
可那些女人敢去挑战他的底线吗?敢在他面前放肆吗?
戚楼时一个眼神过去,一个个就下破了胆子。
可她不同啊,她不会害怕戚楼时。
在她眼里,戚楼时再冰冷威严,也就只是一个男人,最多也就是一个地位高了一点点的男人。
戚楼时是个不喜欢有人违背他意思的男人,一旦违背了他的意思,啧……
强势霸道,危险,这种男人,玩玩的话最好不要招惹。
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去玩弄勾引戚楼时。
这个男人她玩不起,一着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那是头野狼,驯服不了的。
见素芮还是迷茫的模样,虞青苏啧了一声,道:“本宫是远嫁大席,到了那边只能靠自己,虽然本宫是正室,可是后宫那群女人有几个是善茬?”
素芮闻言,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后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善茬
“本宫不要求宸帝能帮本宫,但至少也不能把他推到其他女人那边吧?”
“可殿下为什么要惹恼宸帝呢?这岂不是把人推远了?”
这话又绕回来了最开始那个问题,她是故意的,故意和戚楼时唱反调。
一是为了让自己在戚楼时心里面有一个鲜明的印记。
二是她要知道戚楼时对她的底线在那儿,知道了底线在那儿,她才好作幺蛾子啊!
戚楼时那个男人,冰做的,冷到骨子里面,不善表达感情,口是心非。
虞青苏笑笑不说话,倒了一杯茶喝一口。
见虞青苏胸有成竹的模样,素芮也不问了,殿下素来有谋划,她跟着瞎操什么心呢。
明明是喜欢自己俏皮的模样,偏要警告自己规矩点。
等她规矩起来,这男人反倒不虞了。
不虞就不虞着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虞青苏决定好好晾晾戚楼时。
“更衣沐浴吧。”素芮伸手搀扶着虞青苏起身,主仆二人从暗门走到了侧室。
公主府在夜幕下安静了下来,可是皇宫去没有安静。
御书房——
看着跪了一个时辰的虞青晚,饶是虞言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妹妹还真是够狠的。
对自己狠,那对别人也就更狠了。
虞言将大拇指上的扳指转动一圈,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女子,目光幽邃。
虞青晚察觉到虞言考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垂眸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瓣,很是沉得住气。
第三十四章:告状
虞言幽幽开口,“护国公府的嫡子冒犯了你,又当众驳了皇室的面子,所以,你是来告状?”
“回皇兄的话,是!”
随着掷地有声的话,虞青晚俯身磕头,声音一字一句颇有说服力,“国公府的嫡子目中无人,不仅打了臣妹的脸,还当众辱骂皇姐心狠手辣。
想必教养出这嫡子的国公府也好不到哪儿去,说小了是目中无人,说大了就是以下犯上,蔑视皇室!”
虞言目光沉沉看着虞青晚,不辨喜怒。
真是一张尖牙利嘴,巧舌如簧,能言善道。
“皇姐马上就要嫁到大席,若是这等折损名声的话传出去,怕是会让宸帝心里不悦,造成两国之间的隔阂。”
抑扬顿挫的话,针针见血,找准了虞言的死穴,直接是不打算给护国公府一家留一点点后路。
关乎国家大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虞青晚笃定虞言不敢用这件事情去赌,他势必会狠狠教训护国公府,削爵降官那都是轻的了。
可惜了,虞青晚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人,可就了不得了。
“后宫不得干政。”
虞青晚磕了一个头,闷声响起。
“臣妹失言,还请皇兄恕罪,臣妹也只是担心皇姐和皇兄。”这话说的就很有技巧了,一个字不提朝政,可是这字里行间都说了联姻的大事。
“起来,去吧。”
“臣妹告退。”虞青晚俯身磕头的时候,眼里的狠辣一闪而逝。
这件事情,成了。
护国公府一家,不成气候了。
看着背脊笔直却一瘸一拐离开的虞青晚,虞言垂眸拿起手上的折子。
苏苏那个丫头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
其实,护国公家那个嫡子说的也不算是假话,苏苏的确是心狠手辣。
虞珩自后面走出来,见龙椅上垂眸批阅折子的人,抬手作揖,“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对于方才的事情,他是闭口不提一个字。
虞言抬眸看着他,“皇叔且慢。”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目光看着一身便服的男人,目光幽暗了一瞬。
他们虞氏皇族自古都是出俊男美女,虞珩虽然是比他大了一辈,可是这年纪却和他相仿,两个人走出去,都会觉得是兄弟,而不是叔侄。
他这位皇叔啊,人中龙凤。
先前听说,父皇的皇位都是想传给他的,而且,他对苏苏也是真的太好了。
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绸缎料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苏。
虞珩顿住脚步,垂眸微微弯腰,态度谦逊,“皇上还有何吩咐?”
虞言忧心忡忡的开口:“皇叔,苏苏远嫁,若是在大席那边没有人给她撑腰,朕怕苏苏以后的日子寸步难行。”
虞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出个什么反应。
决定让苏苏联姻的是你,担心苏苏的也是你,坏人好人你都全做了,他能做什么呢?
虞珩一板一眼的说道:“明耀身后是咱们偌大一个兰国,况且,宸帝是她的夫君,宸帝断然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宸帝这个男人的心思,咱们又能猜到多少呢?”
第三十五章:国公府落难
虞珩似乎明白虞言这小子想说什么了。
让他去大席,入朝为官。
只有在大席皇城,将苏苏看在眼皮子下面,他们也才会安心。
就算将来兰国有个三长两短,只要他虞珩还在,虞氏一脉不会断。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他在,苏苏的后位就能坐的很稳。
“臣遵旨。”
虞言看着虞珩毫不犹豫就答应的模样,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官方的话还是要说两句,“那就有劳皇叔了。”
“皇上客气了,臣告退。”
望着虞珩离开的背影,虞言有些疲倦的靠在龙椅里面,整个兰国,他也就只相信皇叔一人是真心实意对待苏苏的。
虞珩有帝王之才,甘愿辅佐他,不过是因为苏苏,他不想被皇位所束缚,整日就在这个金丝牢笼里面出不来。
当个摄政王多好啊,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次日早朝。
护国公当场被皇帝斥骂,摄政王后脚就拿出了护国公府一家草菅人命,贪污渎职的罪证,杀的护国公府一家措手不及,百口莫辩。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罪证属实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下朝之后,几个官员三三两两朝着外面走去。
“王爷,你怎么突然就上奏护国公府一家了?”一个心腹臣子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这事发突然,他们是一句风声都没接到,要不是他们临场反应快,一个个喷的护国公无反驳的能力,那指不定又得闹出一场事来。
“昨个,本王的侄女五公主被护国公的嫡子欺负了,看着她哭着找皇上告状,本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连夜查了护国公府。”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侄女啊!
两人之间的话,也不知怎地就被传出去了,一时间,虞青晚这个深宫里的公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来了。
虞青苏得到素芮带来些消息,一笑置之,继续修剪花草。
这一切,不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吗?
行宫,方镰简单的说了一下,并未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戚楼时将手里的书放在桌案上,端起茶盏小酌一口茶,看着一边的方镰,淡淡开口,“虞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镰想了想,如实回答:“回皇上的话,这位摄政王有帝王之才。”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镰看了一眼戚楼时,垂下眼眸恭恭敬敬道:“臣知道。我朝还缺一位丞相,虞珩才华横溢很适合,待会儿臣就去下帖子。”
“嗯。”
方镰看着戚楼时,又道一句,“皇上,不日就得起驾回朝了,按照规矩,要带着几个公主身边的贴心人过去布置中宫。”
“历代皇后住的中宫给她吧,殿名你去问一句,婢子的事情你去负责,重新修葺你和礼部商量着办。”
有方镰坐镇,于公于私都不会亏待了虞青苏,至于婢子,估摸就是素芮那个胆大包天的。
还真是有什么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婢子。
方镰抬手作揖,“是。”
吃过午饭,方镰就去公主府了。
方镰才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牙婆子带着好些个小姑娘在一边,凉亭里面有虞青苏主仆两个。
第三十六章:“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方镰走到凉亭里面,自觉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老七不是来了吗?人呢?”
“去见皇兄了。”虞青苏摇着扇子瞅着这不请自来的人,懒懒开口,“你又来做什么?”
方镰也就不客气了,喝了一口茶之后,直接道:“中宫的宫名你有中意的吗?”
虞青苏一愣,沉思,半晌后,开口道:“凤辰宫?”
方镰闻言,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家皇上封号的那个宸字,“那个宸?可是皇上的封号?”
“若是可以,本宫求之不得。”虞青苏斜睨了一眼方镰,宸乃是帝王的意思,她没有那个胆子。
方镰实在是想说一句大实话,你的胆子小过吗?
“那究竟是那个晨?早晨的晨?还是沉木的沉?”
虞青苏懒得废话,直接提笔。
凤辰宫三字,跃然纸上。
想了想,她又在写下三字,“你带回去,让他选。”
宸央宫。
她怎么不上天呢?!
还真敢动这个歪心思!
方镰将写有宸央宫的那张纸抽出来,商量道:“这个怕是算了吧,说小了是皇上宠爱你,说大了就是有谋反之嫌。”
虞青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方镰麻溜地将两张纸收起来,“不过为什么是辰时的辰?”
虞青苏嫌弃的看了一眼方镰,“那是星辰大海的辰,征服不了一个男人,那本宫就去征服星辰大海。”
征服男人?
征服星辰大海???
“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虞青苏拿着扇子一点,莞尔一笑,壮志凌云道:“不如凌驾九霄。”
“呸呸呸!你赶紧闭嘴吧!”方镰委实被她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决定把话转移开来。
他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刺激了。
“我要带婢子去给你打扫安置中宫,你看看让谁去吧。”
虞青苏不急着回答,先选了几个小丫头买下来,让婢子送走了牙婆子,才侧头看着方镰说道:“自然是素芮。”
方镰看着清秀小巧的素芮,很是怀疑,“她一个?”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也不怕素芮独自个在那儿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吗?
虞青苏淡瞥了一眼方镰,嫌他话有点多。
素芮真的是那个简单的人吗?
自保不成问题。
素芮腼腆一笑,屈膝一礼离开凉亭,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殿下,兰佩和夕雨回来了。”素芮带着两个身穿绿色罗裙的姑娘走了过来。
“奴婢兰佩/夕雨参见殿下,殿下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完成了。”两个跪在地上,整齐的声音响起。
方镰眯了眯眼睛,这两个婢子脚步轻盈,不是会跳舞就是身怀武功。
他更倾向后者。
“起来吧。”虞青苏拿着不离手的檀香扇,打量两个人片刻,“到时候夕雨和素芮跟着方镰丞相去大席,先去安置本宫的中宫。”
“奴婢遵旨。”
方镰见状,便起身告辞了。
方镰走了之后,凉亭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如公主猜测,青品确实被五公主策反了。”兰佩恭敬说着,眼里浮上几分狠厉,“殿下可要斩草除根?”
第三十七章:“孤喜欢。”
“不急。”虞青苏好脾气笑了笑,抬头看着兰佩,温声道:“你这脾气收收,咱们是正经人家。”
“是。”兰佩规矩屈膝一礼,殿下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虞青苏将目光落在素芮和夕雨身上,秀丽的眉一挑,“你们两个去那边,给我把中宫好好收拾一下,本宫可不希望到时候本宫来了,那儿还像个筛子一样。”
素芮和夕雨相视一看,屈膝行礼齐齐道:“奴婢一定会把中宫收拾得像个铁桶一样,请殿下放心。”
她们一定会把那些探子全部拔出来丢出去,不辱使命,让殿下舒舒服服的入住。
方镰离开公主府之后,转道去了摄政王府。
在摄政王府坐了一个下午,他揣着一肚子的茶水回行宫。
看着桌案前练字的男人,方镰将两张纸递上去,“皇上,公主殿下让您选一个。”
戚楼时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狼毫看着那两张纸。
秀丽,内敛。
笔锋里暗藏锋芒。
“凤辰宫?宸央宫?”戚楼时眼里浮上些晦暗,喜怒不明。
指尖落在那自己上,从‘辰’字上划过,淡淡开口,“星辰大海,她倒是有野心。”
方镰目光呆了一秒钟,这两位居然想到一处去了?
他抬手作揖,开口,“公主殿下也这么说。”
看着宸央宫三字,戚楼时弯腰坐下来,慢悠悠开口,“孤觉得,孤住的地方也得改改名了。”
嗯?
方镰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自家这位皇上。
戚楼时抽出一张纸,提笔,“凤辰宫给她,宸央宫,孤要了。”
还能这样?
“孤亲自提笔赐名。”
这虞青苏到底要搞什么?
方镰不得不阴谋化,毕竟虞青苏那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人。
虽然不大懂,可他知道,自己又被当枪使了一回。
戚楼时看着还是不明白的方镰,眼里浮上嫌弃,这人平时看着也是个精明的,怎么一遇上虞青苏那个女人就变笨了呢?
“帝后住处同时更名,你觉得会如何?”
方镰突然恍然大悟。
宸央宫这个名字根本就不是给她自己用的,她是专门给皇上写的!
帝后大婚,住处同时更名,传扬出去,那就是皇上爱重皇后,帝后恩爱和鸣。
如此狐假虎威一番,其他妃嫔还敢轻视她半分吗?
真的……
这个女人世间难找!
“皇上既知道又是她算计的,为何还要更名呢?”这不是越发纵容了虞青苏的脾气吗?
“孤喜欢。”
得,他白问了,他忘了眼前这位主儿也是个任性的。
凡是不涉及朝政的事情,他从来不讲道理,只讲心情,简直是任性得不得了。
戚楼时突然有点期待虞青苏嫁过来之后,后宫会是个怎么场景了?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还是将那些妃嫔当做棋子耍着玩?
央,中央之意,宸,帝王之意。
这还真是算得准,这个名字叫他很是喜欢。
既然他喜欢,遂了虞青苏的意又如何?
方镰有点不敢想象这两人日后的日子是什么,互相算计吗?还是相杀相爱?
“摄政王那边,应了。”
戚楼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对着方镰说道:“着手准备封官。”
“是。”
戚楼时善用人,敢用人,虞珩那么强的一个人,宁可杀掉不能放过。
第三十八章:赴宴
席君安从皇宫里回来,就看到虞青苏和三个婢子说说笑笑的场景,她对这些个婢子可是比对他好多了。
“不日我就要回去了,你可有什么要我带去的?”席君安淡淡开口。
“师父带来的那一箱产业,你通通拿回去,告诉师父,东西在宫里就不是自己的了。”
“嗯,还有什么话要带的吗?”
虞青苏看了一眼席君安期许的目光,淡淡开口,“没有。”
席君安默默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这个女人,转身离开。
虞青苏轻轻笑了一声,淡薄冷漠。
……
木玉华前些日子下了帖子,这日,正是去赴宴的日子。
庄子上没有多么华丽奢靡,低调简朴,衬着满池子的莲花,素雅有格调。
虞青苏带着三个婢子独自在一边游行,她不想参和那些勾心斗角,美景当前还是不要坏了兴致。
一路上,主仆四人摘了好些莲蓬,身后庄子上的婢子递上篮子,以防不小心拿掉了。
虞青苏剥了几颗莲子,边走边吃。
“这庄子不错,空气清新,环境静谧淡雅,池子上面暗香浮动,等日后咱们可以建一个这样的庄子。”
虞青苏侧头和几个婢子说着。
三人笑了笑。
夕雨开口回,“殿下日后身居宫里,哪能轻而易举得到,难不成殿下要在中宫里辟出一块地来做莲池吗?”
“也不是不可以。”虞青苏还真是煞有其事的那么一想,“到时候夏日里赏莲吃莲子可就不用愁了。”
素芮无奈笑了笑,“那宸帝也得允许啊,虽说钱财咱们能自己出,但到底是中宫,讲究着呢。”
虞青苏睨了一眼小管家婆素芮,缓缓开口,“你和夕雨去的时候把银钱给本宫带足了,该换的换,该添的添,你们几个住的地方也要仔细一点,不得委屈了自己。”
“是。奴婢知道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感动至极。
跟在不远处的婢子可是羡慕死她们三个人了。
都说明耀公主是个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女子,可她瞧着,她对身边的几个丫鬟可好着呢。
单看她们的衣服,比一些千金小姐还要贵气。
这边,虞青晚和木玉华领头,一行人有说有笑的。
“明耀公主呢?我先前可是看到公主府的车架了,这怎么走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
“是啊,公主殿下去哪儿了?”
木玉华转身,对着姐妹们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也在赏花呢,我瞧着就要到饭点了,不如咱们移步去吃饭吧。”
虞青晚挥手,“紫苏,你去请一下皇姐,别让她为了这美景饿肚子。”
“是。”
虞青晚也不是第一次来,她对这个庄子还算熟悉,让紫苏去请虞青苏,那也是最合适的了。
木玉华和虞青晚对视一眼,木玉华落落大方开口,“各位姐妹可要玩开心了,这庄子不讲规矩,吃过饭,想要午休就午休,想继续游园就让婢子带着你们去。”
“多谢木姐姐了。”
“木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啊!”
“姐姐果然是人美心善,那妹妹可就不客气了。”
……
第三十九章:暗波涌动
一行人走到花厅的时候,虞青苏也从另一条路上来了。
虞青苏挥手免了那些繁琐的跪拜礼数,“出门在外不拘礼,该吃吃,该喝喝,玩的开心。”
“是。”
一行人跟着虞青苏走进了花厅,按身份尊卑坐下来。
基本在座的都是一品二品大官的女儿,至于其他小官员的,她们没有这个资格来。
简简单单吃颗午饭之后,虞青苏就准备去睡午觉了。
一群人四处散开,赏景的赏景,睡觉的睡觉,还有在池中亭子上闲聊的。
虞青苏身份尊贵,自然是有一个单独的院子。
兰佩守在屋子门口,看着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人,目光一下子就锐利起来,暗嘲一声,心里对殿下的老谋深算越发佩服。
和夕雨打过一个眼神,兰佩拔腿跟上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素芮在树荫下剥莲子,夕雨则是缓缓走到门口守着。
院子的后门——
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院子清清冷冷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去,然后贴着墙根小心翼翼朝着主屋走过去。
夕雨听着一点一点靠近的脚步声,目光深暗下去,短刀握在掌中。
……
这边,虞青晚和木玉华玩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交换了一个视线,各自分开。
不巧,虞青晚才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玉佩掉了,不得已,她领着紫苏一路找。
木玉华半道上被一个婢子泼了一杯茶水,心情烦躁,斥骂了几句就让那婢子离开,看着沾染着水渍的裙子,只得回去换衣裙。
半道遇上找玉佩的虞青晚,木玉华拉着她仔细说了两句,吩咐了些婢子帮忙寻找。
木玉华正准备离开去换衣服的时候,虞青晚说道:“我带来了一条流纱裙,咱们两个身形差不多,你若是喜欢就去我屋子里换一下。”
木玉华笑了笑,拍拍虞青晚的手,也不和人客套了,“可巧,我就正惦记着你的流纱裙呢。”
“去吧。”
……
庄子里面暗波涌动,平静的氛围下面,蕴藏着一些肮脏事情。
一些直觉敏锐的贵女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妥,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妥,直到……戚楼时的到来。
一身暗色衣袍的男人大步走过去,姿态极其目中无人,完完全全忽略了那些赏花的贵女。
或许在戚楼时眼里,这些莲花比那些花枝招展的贵女顺眼多了。
引路的小丫鬟小跑着,小腿都在发抖,脸色更是难看,显然是畏惧戚楼时畏惧的要死。
将人领到院子门口时,小丫鬟行了一个礼就跑了。
夕雨看着大步而来的戚楼时,硬是没敢拦,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推开门进去。
素芮轻声将夕雨叫过来剥莲子。
殿下的事情,她们不能管,也不比操心。
虽说宸帝是带着抓女干的意思来的,可是,殿下总有办法顺毛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袅袅熏香蔓延在屋子里。
是虞青苏身上独有的檀香。
床榻上的女孩儿,一身轻薄的纱衣裹住曼妙的身躯,薄毯只盖到腰际,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交叠在一处。
第四十章:“你又算计人?”
美景尽收眼底,戚楼时目光幽邃了一瞬,侵夺的气息一现,摧毁的欲/望险些压不住。
他缓步走过去,弯腰捏起被角,给人盖好,看着睡觉蜷缩得像个弯虾的人,目光暗沉。
“虞青苏……”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反复品味,看着她睡得泛红的脸蛋,伸手在那儿白皙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唔……烦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娇软,裹着薄被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戚楼时继续呼呼大睡。
纤细的背脊,白嫩的肌肤,洒落在枕上的青丝,美景若隐若现,这才叫勾人。
不需要什么低俗的手段,只是一个很不规矩的睡姿,便是千娇百媚,媚态横生。
媚而不俗。
戚楼时弯腰坐在床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抓住虞青苏的胳膊把人拉起来,“有人来告诉孤,明耀公主不耐寂寞红杏出墙。”
虞青苏一听这话,勉勉强强清醒了几分。
夏日最是容易犯困,虞青苏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些泪花,坐都坐不稳,索性直接趴在戚楼时肩膀上眯着眼睛犯懒。
“红杏出墙?这天下还有比宸帝更厉害的男人吗?”沙哑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懒懒的,无端撩人。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了戚楼时的脖子上,他伸出手指,抵着虞青苏的脑袋将人推开。
“啪叽—”
虞青苏顺势倒在床上,拉过被子一裹,身体一滚,就继续会庄周。
看着摔回床上的女孩儿,戚楼时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又把人扯起来,勉勉强强贡献一下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
“若是有比孤更厉害的呢?”戚楼时轻轻拍了拍虞青苏的脸蛋,特地放轻了力道,看着迷迷糊糊的女孩儿,冰冷忽然就散了些。
“那就只剩师父了。”虞青苏困得不行,打了一个哈欠,娇软的声音带着点火气,“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戚楼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仔细想了一下,看着迷糊可爱的虞青苏,淡淡出声,“你又算计人?”
什么红杏出墙,全是假的,那个人不过是算准他看重名声,故意搞出这么一出。
看重名声他不觉得,不如说他看重的是兰国,虞青苏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桩联姻就完蛋了。
总之,他更看重的还是江山。
不过就目前来看,虞青苏又占了上风头。
说到正事,三秒钟的时间虞青苏就清醒了,可她还是赖着趴在戚楼时肩膀上,双手搭起枕着下巴,懒懒开口,“顺水推舟,说不上算计。”
戚楼时侧头低眸看着肩膀上的这个女孩儿,这根本就不是个好人,可她也不掩藏自己的坏,坏的那么理所当然。
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人,虞青苏显然讨人喜欢,当然,也讨人恨。
她的算计总是叫人找不到她,可是每一步都有她在推波助澜,她永远都是那个下棋的人,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哪怕被人当成了棋子,她也会不动声色的调转身份角色,然后以十倍恶毒的手段弄死那个人。
她看着嚣张跋扈,却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擅长运筹帷幄杀人不见血的幕后人。
第四十一章:“不失为一场好戏。”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处,让他不由开始揣测虞青苏在鬼谷究竟学的是什么。
“虞青苏,你到底想要什么?”戚楼时低眸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装满了她慵懒的身影。
满满当当,一不小心就很让人产生他深爱自己的错觉。
“后位。”虞青苏扬起一个乖觉温软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点了点戚楼时的脸颊,颇为放肆。
意料之中,不觉得奇怪,若是这人说什么想要情情爱爱的话,他才会觉得奇怪。
“放肆!”戚楼时弹开虞青苏的手,轻斥了一句,眼里有几分恼,伸手抵着她的额头,嫌弃的把人推到一边。
虞青苏顺势躺在床上,看着抿起薄唇不近人情的男人,眼里浮上些笑意,“本宫是第一次放肆吗?”
“滚!”
虞青苏卷着被子滚进去,贴着墙壁哼哼唧唧,“用完就丢,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戚楼时冷哼了一声,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起身离开。
虞青苏翻身侧卧,支腮望着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到门口,忽然出声,“想看戏吗?”
戚楼时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着虞青苏慵懒妩媚的姿态,眼里浮上一丝薄凉之色,冷声开口,“不想。”
“好生无情。”虞青苏掀起薄毯赤脚下床,随手拉过一边架子的外皮披上,缓步走过去。
拉起戚楼时垂在的手,抬头看着人面无表情的模样,眼里浮上些色彩,乖巧一笑,“既来了,吃过晚饭再走吧。”
戚楼时低头看着虞青苏的一双玉足,白皙小巧,踩着冰冷的地板,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日后在赤脚下床,孤把你的脚砍了。”戚楼时伸手,搂住虞青苏纤细的腰肢,直接把人拎起来,大步走过去,将人丢下去。
虞青苏在床榻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穿着绣鞋起来,看着床边的男人,瘪了瘪嘴,“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管起本宫了……”
“闭嘴,换衣服去。”这么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轻薄的衣衫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了,香肩半露,美不胜收。
虞青苏起身绕到屏风后面,换上一条抹胸襦裙,披上一件纱织的刺花大袖衫,拢着秀发出来了。
兰佩疾步走过来,见门口的男人急忙刹住脚步,低头屈膝行礼,目光闪了闪,“殿下,出事了。”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宸帝居然真的来了。
虞青苏走到梳妆台前,“何事?”说着,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发出一声感叹,委实臭美得很。
“丞相之女木玉华在五公主的院子里出事了。”兰佩屈膝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虞青苏拿起梳子,“噢,然后呢?”
兰佩看着门口挺拔高大的身躯,踌躇再三,“回殿下的话,木玉华和李志私会,捉女干在床。”
虞青苏拿着梳子绾发的手一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起来,“不失为一场好戏。”
戚楼时把玩一圈扳指,从铜镜里看到了虞青苏眼里的冷酷,淡漠又残忍,三分讥讽七分睥睨。
兰佩屈膝一礼就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怎么了这是?”
“你在惋惜什么?捉女干在床的那个人不是五公主?”戚楼时走过去,拿起一支簪钗斜入虞青苏的鬓发,“你可真是个狠人。”
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就算是如此亲昵的动作,也是硬被他做出了生硬之感。
虞青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得娇软无害,带上一支步摇,抬手扶了扶鬓发里簪钗,对着铜镜眨了眨眼睛,“哪有,本宫怎么可能希望五皇妹出事呢?宸帝会错意了。”
戚楼时嘴角一个轻蔑的弧度。
虞青苏将羊脂白玉镯子带上,侧头去看戚楼时,上下打量一眼,笑得有点狗腿,“宸帝……”
“凭什么?”戚楼时先发制人,看着呆了一下的女孩儿,伸手摸索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目光淡薄。
虞青苏想了想,扬起一个笑容,从妆奁里面翻出一对凤凰和鸣的血玉玉佩,双手举到戚楼时面前。
“用这个换怎么样?”
戚楼时垂眸看着素白掌心里的血玉玉佩,伸手拿起雕刻着凤纹的玉佩,拎着打量几眼,“东西不错,却不值孤这块墨玉。”
虞青苏瞪了一眼人,将另一半的凰纹玉佩收起来,娇软的声音故作凶狠起来,“给不给?”
戚楼时浓密的眉一扬,看着虞青苏这被逼急的小模样,戏谑开口,“孤若不给,你要如何?”
虞青苏瞅了一眼戚楼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会如何。
戚楼时一把擒住虞青苏的手,喜怒不变的开口,“你就直接抢?”
“那不然呢?”虞青苏拍了拍戚楼时的手,抬起头看着戚楼时,一脸理直气壮的开口,“自家男人的东西,他不给,本宫就抢。”
戚楼时是被这人气笑了,掐了一把那白白嫩嫩的脸蛋,松开虞青苏的手,低头解下墨玉玉佩丢给人,没好气开口斥了一声,“不知羞。”
虞青苏看着取代了墨玉的血玉玉佩,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在戚楼时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秒变乖巧。
戚楼时收回目光,转身出屋子了。
虞青苏看着手里的墨玉玉佩,想了想,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成高腰长裙,然后将戚楼时的玉佩挂在腰上。
见虞青苏换了一身衣服,戚楼时是一点都不意外,按照这人臭显摆的脾气,不换身衣裙挂着玉佩出去,那就不是她了。
虞青苏姗姗来迟,人群里的虞青晚众星捧月,一边的贵女见气氛不对,纷纷歇了八卦的心思。
看着冷静到冷漠的女子,虞青苏莲步轻移走过去,至于戚楼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皇姐来的有些迟。”虞青晚不紧不慢开口,起身将主位让出来,由紫苏搀着站在一边。
虞青苏先去屋子里看了一眼,那叫一片狼藉。
木玉华衣衫不整缩在床脚,一件外袍裹得严实,鬓发凌乱,犹如一个疯婆子,哪还有半分贵女的风度。
珍贵的流纱裙丢在了一边。
一边的婢子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可木玉华双手捂着头,神色癫狂,什么都听不进去。
床榻凌乱,虞青苏走近一看,一抹鲜红落在床单上面。
桃花眸一眯,若无其事笑了笑,转身看着身边的虞青晚,檀香扇轻轻摇了一下,狐疑开口,“怎么了这是?”
第四十三章:“胡作非为,太过放肆。”
望着故作糊涂的虞青苏,虞青晚不冷不淡的开口,“罪臣李志从天牢里逃出来,欲报复皇妹和皇姐你,不想却是让玉华遭了罪,飞来横祸。”
虞青晚想上前安抚一下木玉华,可木玉华只是一味的往后蜷缩,不让虞青晚靠近她。
姐妹两个一前一后缓步走出来,虞青苏施施然落座,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李志呢?”
“扣住了。”虞青晚坐在刚搬来的椅子上面,缓声开口,“天牢森严,李志是个纨绔子弟,没那个本事从天牢里逃出来,想来,定是有人帮他。”
虞青苏摇了一下扇子,顺着虞青晚的话往下说,“皇妹这话不假,皇妹觉得都和我们有仇的人,是谁呢?”
“皇姐来的有点晚啊。”虞青晚答非所问,随后又问了一句,“皇妹听闻宸帝匆匆赶来找庄子上,是不是皇姐做了什么让宸帝不虞的事情?”
宸帝为何匆匆赶来,虞青苏为何晚来一步。
想到木玉华飞来横祸,这不由得让人将这几件事情关联在一处。
宸帝匆匆而来是不是为了抓女干?
明耀公主晚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计谋,故意将计就计欲毁了五公主,最后让木玉华无辜遭了殃。
“咳……”虞青苏掩嘴咳嗽一声,看着神色各异的贵女,垂下睫毛遮住眼里微凉目光。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木玉华玩的不错的,如今因着虞青晚三言两语,便准备将脏水泼给她。
“那个什么…”虞青苏磕磕绊绊的开口,这不由叫人越发心生怀疑。
虞青晚眼一眯,看似关切开口,实则是步步紧逼,“皇姐吞吞吐吐,可是另有隐情?”
虞青苏嗔了一眼虞青晚,巧笑开口说道:“前些天宸帝和本宫打赌输了玉佩,今个赌约到了便匆匆赶来拿玉佩,不过本宫喜欢上这玉佩,便央求着他将玉佩赠与本宫,这才耽搁了时间。”
虞青晚目光微微一滞,看着娇羞笑容满面的虞青苏,一时间竟不知道那从哪里下手。
目光四处看了一圈,见不远处的戚楼时,忽然起身开口,“宸帝大驾光临,本宫失礼,不曾远迎。”
一边的贵女再也无法装作不知道,屈膝行礼。
“无妨,孤来找她。”戚楼时大步走到虞青苏身边,看着谎话连篇却坦然从容的女孩儿,眼里浮上几分恶意。
他不冷不热道:“抢了孤的玉佩,也好意思说孤送你的?”
虞青苏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噘着嘴揪住他的袖子,“若不是宸帝你心甘情愿,本宫抢得了吗?总之,还是你小气,一块玉佩都不给本宫。”
他小气?
这小丫头怕是不知道这块墨玉有什么作用吧?
虽然不像虎符能号令三军,但至少也是见墨玉如见他本人,调动一些禁军不成问题。
忽然后悔把玉佩给这人了。
看着虞青苏故作委屈的模样,戚楼时抬手就给虞青苏一个脑崩儿,“胡作非为,太过放肆。”
“哪有。”虞青苏收回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咕哝,“小气吧啦的,整日就和本宫过不去,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戚楼时也懒得和这个人说了,再讲下去,指不定会传出他宠爱虞青苏的缪言。
第四十四章:“你果然在骂孤。”
戚楼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叫人想歪了,歪到了爪洼国。
她们心里戚楼时是什么模样。
暴君!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能站在这儿包容了虞青苏的小脾气和任性,那可谓是真爱无疑了。
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虞青晚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瞟见虞青苏腰间的墨玉玉佩,眼里深处浮上一丝疯狂。
这才多久啊!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李枢长眠于世,虞青苏另寻新欢。
李枢,这就是你用命去爱的女人,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值得吗?!
虞青晚看着虞青苏嘴角的三分讥诮,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事已至此,根本就没理由拉虞青苏下水了。
所有人查不到她,也无法去证实这件事情和虞青苏有关系。
可是,真的和虞青苏没关系吗?
虞青晚和虞青苏的目光对上,交换了一个彼此都知道的目光。
虞青苏做了,她本来是想让自己遭罪,不想被木玉华被取代了。
原本想让戚楼时赶来抓女干在场,不想到头来却让戚楼时成了虞青苏最有力的证人。
不过,虞青苏敢利用戚楼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勇气值得夸奖一下。
反正她虞青晚是不敢的。
虞青苏摇着扇子,慵懒娇媚的声音不怒自威,“将李志押回天牢,静候皇命吧。”说着,垂眸,漫不经心笑了。
虞青晚不愧是女主啊,自带主角光环,今天这事是老天都在帮她啊。
“皇姐说的是。”
虞青苏起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很是客套的询问一句,“天色不早,吃过晚饭你就回去了?”
“难不成你想孤留下来吗?”戚楼时一开口就怼了一句,不虞的气息让不少人畏惧,可这些畏惧的人里面,偏生就没有虞青苏。
“呃……这个……”
戚楼时一开口就是步步紧逼,望着虞青苏那张脸,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继续道:“还是说,你吝啬得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孤用?”
“哪有,宸帝这是污蔑。”虞青苏幽幽冒出一句,看着戚楼时的目光有那么一点惊奇。
一个冷冰冰的、沉默寡言的人,怼起人来,还真是叫人有点招架不住啊。
“那还不走?站着看夕阳?”
虞青苏拔腿跟在戚楼时身后,盯着那挺拔笔直的背影,磨牙,果然是个注孤生的性子,不是冻死人就是怼死人,活该二十多岁了娶不到媳妇!
“你在骂孤?”戚楼时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顿住了脚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的虞青苏一时不查,直直撞在了他背脊上。
硬邦邦的,还冷。
虞青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和鼻子,看着戚楼时望过来的目光,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宸帝刚刚说什么?”
她方才在走神,没听到。
“你果然在骂孤。”戚楼时淡淡丢出一句,回头,迈腿走了。
虞青苏愣了一下,狐疑一秒钟,她应该没有骂出声吧?怎么戚楼时会知道呢?
素芮目送戚楼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颤着心肝儿,犹豫半晌,战战兢兢开口,“殿下,您脸上已经写满了对宸帝的嫌弃。”
第四十五章:她坏的没救了
“本宫知道啊。”虞青苏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将那些神色收起,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看着秒变脸的虞青苏,素芮着实无奈了。
看来,殿下又有自己的计谋了。
她就是喜欢看戚楼时冷冰冰的脸上多些其他色彩,纯粹恶趣味。
嗯……,好吧,她坏的没救了。
吃过晚饭,虞青苏和戚楼时一同走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其余贵女吃过晚饭也就离开了,对于今个的糟心事,闭口不提。
虞青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亲自将木玉华送回丞相府,谦逊有礼的态度磨灭了丞相三分的怒火。
继而就是一番颇有技巧的泼脏水,似是而非的话叫人联想连篇。
虞青晚可谓是唱作俱佳,说到情深处,还留下几滴鳄鱼泪。
隐忍的眼泪也叫丞相心软一些,看着和自家女儿一般大的虞青晚,分分钟就将怒火烧到了虞青苏身上。
一个时辰之后,虞青晚眼睛红红的离开了丞相府,回宫。
紫苏给虞青晚用热毛巾敷了敷眼睛,心疼开口道:“委屈公主了,那明耀公主委实不是个善茬!”
虞青晚意味不明笑了笑。
不是个善茬又如何,大席后宫妃嫔数以百计,没有一个是善茬,且看虞青苏如何头大去吧。
“明耀公主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如今又有宸帝在后面给她撑腰,公主您日后的日子怕是越发不好过了。”紫苏忧心忡忡开口,重新拧了一下帕子,继续给虞青晚敷一下眼睛。
“日子不好过的不是本宫,是她虞青苏。”虞青晚打了一个哈欠,“宸帝是一位暴君,弑杀屠戮、喜怒不定,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付之真心吗?
况且宸帝他后宫那么多佳丽,皇姐是生得不错,可是却担不起绝色二字,等宸帝新鲜劲儿一过,就让虞青苏抱着凤印过日子去吧。”
虞青晚拿起帕子递给紫苏,起身去更衣洗漱
紫苏想起虞青苏日后悲惨的日子,扬起一抹解气的笑容,“公主金口玉言,这些事定会如公主所言。”
“希望吧。”
……
虞青苏靠在美人榻上,解下腰间的墨玉玉佩,看着上面的龙纹,指腹不紧不慢摩挲着,玉佩温凉,没有棱角。
这玉佩是戚楼时的贴身之物,他肯定时常把玩,棱角都被磨平了。
素芮走了进来,见虞青苏手里的玉佩,垂眸屈膝行礼道:“殿下,温泉已经备好,可以去泡一泡解乏。”
“嗯。”虞青苏起身,将玉佩递给了素芮,“找个檀木盒子装起来。”
“是。”
素芮捧着手里的玉佩,等虞青苏离开之后,就去妆奁那儿找盒子里。
真不愧是宸帝的贴身之物,一个坠子都打得很是精细,珠子都是镂空金丝云纹的。
虞青苏美美泡了一会儿,起身穿好寝衣之后,才让夕雨进来。
“朝堂上可有发生了什么?”虞青苏擦着秀发,侧头看了一眼夕雨。
夕雨伺候着虞青苏披上外衣,掌灯让回屋子里,“回殿下的话,摄政王被宸帝收用了,此行便要跟着宸帝去大席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