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重逢
傅欢看着面如死灰的虞青晚,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我很好奇啊,那是虞青苏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救呢?”傅欢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眼里的弑杀暴虐在酝酿。
虞青晚身上一条渗血的伤口,手撑着地面,抬头看着傅欢,“像你这样的疯子是不会懂的。”
戚洛笙那样的小孩儿,给她带来了久违的光明,她是疯了,可还是没有疯到理智全无。
傅欢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你不要忘了你也是疯子。”
“傅欢,你真可悲。”虞青晚看着傅欢,语气满满的悲悯。
可不就是可悲吗?
她和虞青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可是她很了解虞青苏的,她那种人软硬不吃,你要是强来,她会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想要得到她,首先就要让她知道你是属于她的。
“你没有资格同情我。”傅欢扬起鞭子一鞭子甩过去。
傅欢这个人最不喜欢就是被人同情。
虞青晚被抽到在地,看着傅欢恼羞成怒的样子,嘲笑起来,“我有的。从你碰了那些女人开始就失去了得到虞青苏的权利,你不知道,虞青苏这个人接受不了肮脏的男人,像你这样的人,脏到了极点,她嫌弃都来不及呢。”
傅欢脸色一沉,看着虞青晚眼里透出的讥诮和悲悯,扬起鞭子又是给她几下。
“拉下去丢到荒漠里去!”
荒漠,有一个外号叫做鬼漠,那个地方只有寸草不生毫无生机,除了漫天的黄沙,什么都没有,活人进去是绝对出不来的。
他要让虞青晚看着死亡的脚步逼近一点一点带走她的生命!
虞青晚被几个奴才架起来拖着出去,身上伤口的血迹流了一地。
“傅欢啊傅欢,你对虞青苏真的是爱吗?”疯癫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什么都听不到。
傅欢看着一屋子的血迹,目光里面茫然了片刻。
他是真的爱虞青苏吗?
他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一种得不到想要得到的执拗吧。
呵呵呵,谁管他呢,他得不到苏苏,谁也都不要想着得到!!
如果苏苏不是他一个人的,那么他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婢子从外面在走进来,瞧瞧看了一眼傅欢便知道朕心情不好,顿时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伺候着,战战兢兢开口道:“大祭司,几位大祭司在外求见。”
“来作甚?”傅欢冷漠开口,眼里满是轻视和不屑。
那几个老东西,势利恶心,以前联手打压他,见制衡不住他了,便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的神殿来当圣女联姻。
如今只怕是见北境大军压境按耐不住了。
长尹那个人端坐神端冷的不行,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管,再说北境的那位君主可是他师弟。
这群人是求路无门才想到他吧。
“为了北境大军压境的事。”婢子低声开口。
傅欢嗤笑了一声,“让他们等着。”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见那几位老东西。
次日。
傅欢姗姗来迟,看着几个有气没处撒的大祭司,坐在自己的主位上,慢悠悠开口:“让几位就等了。”
知道傅欢的脾气是一等一的坏,几人也是压着自己的脾气开口。
听完几个大祭司所言,傅欢目光有些波澜。
“会盟我可以举办,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休想我去当出头鸟。”傅欢看着几人微变的脸色,很是理直气壮的开口道:“又不是危及到我的领地,我看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之所以会举办会盟,位就是看一看苏苏。
苏苏那个人爱凑热闹,这种场合她一定会跟着长尹来的,到时候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苏苏离开了。
几个大祭司最后是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
宿政宁和戚洛笙快马加鞭出了傅欢的领地,站在长尹领地的街道上。
“不是,这个……”戚楼时捂着眼睛,半晌憋出一句话,“简直是有伤风化!”
他们赶路还是的地方都是人烟罕至,如今忽然到了热闹的城镇,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的女子,一个个穿着露胳膊露腿的纱裙,简直是……没眼看!
宿政宁乐呵一笑,这个地方啊就是男人的天堂。
看看这些不扭扭捏捏的女人,来段露水情缘绝对很棒。
当然,他不会和这个小孩子说的。
是那种出色的样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见他怀里抱着孩子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胆大的女子走上来,发出邀请。
宿政宁有事在身自然是婉拒了。
神殿门口。
素芮被长尹请出来接人的,探子来报说顺央帝和小皇子来了。
只是皇上怎么还没有到?
庄黎得知消息,直接不要脸的缠到门口,看着站姿规矩的人,笑眯眯的开口,“素芮姑娘你在等人吗?”
素芮给了一个白眼,“那不然呢?”她是站在这儿看风景吗?
庄黎讪讪一笑,“那素芮是在等哪位?”
“关你什么事情。”素芮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素芮姑姑!!”戚洛笙远远的就看到了在神殿正门口的人,激动的大喊起来,双手挥舞着。
素芮脸上带笑,提着裙子走上去,向宿政宁屈膝一礼问安之后,将戚洛笙接过来,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小皇子无事吧?”
戚洛笙扭着身体企图躲过素芮的魔爪,可最后还是被上下检查了一番。
“小皇子无事就好,娘娘在里面,请随奴婢来。”素芮温声开口。
宿政宁负手,“你们家宸帝来了吗?”
说起这个,素芮眼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还未到。”
宿政宁微微挑眉。
不应该啊,戚楼时这个人本事不低,他们兵分两路这几天,没道理他救着洛笙赶来,戚楼时却还未赶到。
身后传来脚步身,宿政宁回头看去,便看到话里的人朝着这边走来。
“晚了你一步。”戚楼时走上来看了一眼戚洛笙,见他无事之后便移开目光,与宿政宁说道:“多谢。”
“可别,朕就是善始善终而已。”宿政宁看着戚楼时不大对劲的脸色,“受伤了?”
戚楼时点头。
素芮带着三人朝着里面走去,路过庄黎的时候,几人都无视了。
能在长尹神殿门口,想来是投诚了长尹,初来乍到,他们可不想给长尹惹事。
素芮安置好宿政宁和戚洛笙之后,带着戚楼时去到虞青苏住的地方,道:“娘娘在里面睡觉,奴婢就不进去了。”
戚楼时抬手推开门走进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得不到就毁掉
殿内静悄悄的,比起外面的炎热,屋里显然是凉爽了很多。
戚楼时一路走到床边,看着着中衣睡觉的人,目光不自觉就温和下来了,弯腰坐下来抬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见她安然无恙,多日的胆战心惊就这么散掉了。
虞青苏惊醒,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眼里的警惕戒备变成了满满的温柔,拉住他的手,“受伤了?”
戚楼时颔首,看着坐起来动手要扒他衣服检查的人,抬手制止了,“不严重。”
虞青苏蹙眉看着他,平时这人是都不会阻止一二,如今却阻止了她,只怕是伤的太重不想她看到。
“不信。”虞青苏忽然点了戚楼时的穴道,拔下他的衣服,看着缠在身上沁出血色的布条,顿时心疼不已。
就觉得这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素芮,打水拿药!”虞青苏朝外面喊了一声,看着戚楼时眼里满满的无奈,俯身亲了亲他,“等你伤好了再和你算账。”
没一会儿,素芮拿着东西就进来了,放下之后低眸离开。
虞青苏起身下床,拆开戚楼时身上的布条,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边给他清洗一边杀气腾腾的说道:“迟早杀了傅欢!”
不用想,在西境会对戚楼时下如此毒手的人,除了傅欢没有第二个!
她放在心上的人如今伤成这样,她要是放过傅欢那就不是她了。
原本可以等着戚楼时抬眸动手的,如今她是等不了了。
“你这是帮我报仇吗?”戚楼时虽然不能动,但是可以说,“孤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吃软饭的?”
其实他不会伤成这样的,只不过是故意为之,他要的就是要让虞青苏亲自动手杀了傅欢那个人。
死在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人手上,是一种折磨。
虞青苏嗔了他一眼,而后拿起那些瓶瓶罐罐上药。
“嘴贫,我这是宠你知道吗?”虞青苏给戚楼时包扎好,解了他的穴道,“我陪着你在这里把伤养好,其他事情有朝骆和皇叔。”
戚楼时抬手拉起衣服,看着虞青苏眼里的心疼和强势,点点头,“好。”
虞青苏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坐下来。
“咚咚咚。”敲了敲门,等到虞青苏的准许之后,长尹和素芮就进来了。
素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长尹看着虞青苏躺下来,将目光落在坐在床边的男人身上,张口道:“妹夫好,我是苏苏的师兄,长尹。”
戚楼时抬头看着比他大不了不多甚至是和他年纪相仿的长尹,沉默片刻道:“此次多谢大祭司救了苏苏,免她受苦。”
“自家人,分内之事。”长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看着又想睡过去的虞青苏,“你还真是睡佛转世啊。”
虞青苏见戚楼时低眸看来的目光,撇嘴不想理会长尹。
长尹受不了眉来眼去的两人,说道:“傅欢要举办会盟,如今来送帖子,对了,他说不见到你不肯走。”
“嗤。”虞青苏冷笑了一声,看着戚楼时有些苍白的脸色,说道:“他什么玩意儿,我要陪我家夫君,让他滚。”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长尹很无奈的摊手。
虞青苏翻身背对着长尹,“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好了,反正我是没时间。”
戚楼时才是最重要的,傅欢他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顾忌着在长尹的地盘上,她早就提剑去杀人了。
戚楼时看着虞青苏的背影,与长尹淡声开口道:“大祭司,苏苏一腔杀意,若你不想神殿见血,还是不要再劝了。”
自己的女孩儿自己了解,若非顾忌着长尹,只怕她早就去杀傅欢了。
长尹摊手,起身离开。
自己亲眼见过才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真是让旁人不能插足进去。
等殿门合上,戚楼时躺下来,伸手将虞青苏楼在怀里面。
“等伤愈之后我们两个就去游山玩水吧。”戚楼时的脑袋搭在虞青苏的肩窝上,侧头就能亲到她的脖子。
戚楼时在虞青苏的脖子上落下一连串细密的吻痕,若非身上伤势不宜激烈运动,只怕如今早就宽衣解带了。
虞青苏沉默半晌,最后被他磨得没了耐心,道:“好。”
子曦已经可以一个人扛起朝政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辅佐,既然戚楼时一心想要去游山玩水,答应他又何妨呢。
没一会儿,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虞青苏翻身看着他的睡颜,眼里溢出些笑容。
哪怕是身处西境,她从来不慌也不会不安,她相信,戚楼时早晚都会找过来的。
有他在身边,忽然就觉得天塌了都不怕。
长尹去打前面转达了一下虞青苏的话,看着巍然不动的傅欢,径直离开去做事情。
他乐意等就等着吧。
傍晚。
夫妇两个睡醒,起身吃过晚饭就商量着出去走走。
神殿脚下的城镇很热闹,特别是晚上,甚至是比白天热闹,因为晚上凉爽。
傅欢从殿内出来就看到了手牵手慢悠悠朝着外面走去的两人。
只一眼,他就能看得出来那是虞青苏的身影,至于她旁边的人,除了戚楼时,不做他想。
“苏苏!”傅欢疾步上去,挡在两人面前。
戚楼时漠然的看着跑出来挡路的傅欢,侧头见虞青苏蹙起眉,低声道:“好歹是你师兄的地盘,不要给他惹事。”
虞青苏抿起唇瓣,不情不愿的开口,“知道了。”
戚楼时牵着她绕到一边继续往外面走去,见傅欢又想上来阻拦,一记含带杀意的目光过去,目光还带着嘲讽和不屑。
傅欢僵住,又是这种目光!仿佛是在说他不自量力一般!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傅欢紧紧攥起了拳头,眼里冒出了血丝。
真的亲眼见过,才知道虞青晚所描述的不过是千万分之一。
既然得不到,那他要毁了虞青苏!!
夫妻两个将傅欢抛之脑后,走在街道上,虽然衣服格格不入,但出色的容貌也有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不喜欢这里的衣裙?”戚楼时低声问了一句,似是在明知故问。
虞青苏似笑非笑睨着这人,“我很喜欢,只是你不喜欢。”
这人今个傍晚起来还特地去翻了翻她的衣柜,见没有那些露胳膊露腿的衣裙,难得给了她一个笑容。
若是她真穿着那裙子,只怕这人不顾身上有伤都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戚楼时低笑道:“我只喜欢你穿给我一个人看。”
“让你看得到吃不到吗?”虞青苏顺溜的接了一句,说着还看了一眼戚楼时的伤,随后点点头,“可以,回去就穿给你看。”
反正他也只能看看而已。
第三百四十八章:宴邀
戚楼时淡淡看着虞青苏有恃无恐的样子,舌尖抵了抵上颌,眼里浮上些危险。
没事,现在不能吃到就记下来,到时候一并清算。
虞青苏伸手拽住这人,“走,我们逛街不说这个了。”
戚楼时随着虞青苏逛了一会儿便察觉到了不对。
她对西境很熟悉,似乎以前来过?
“以前来过西境吗?”戚楼时看着玩性大发的人,随后问了一句。
虞青苏点点头,目光落在摊子上的小饰品上,有些敷衍的开口说道:“来过,北境南境也去过,怎么了?”
“以前穿过这里的衣裙吗?”戚楼时望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慢悠悠开口。
虞青苏及时反应过来,到嘴边的话硬是换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她以前那种性子,穿过算什么,甚至还嫌弃裙子太长差点动手给改造了,幸亏素芮拼死阻止了。
毕竟西境这个鬼天气是实在热!
现在不穿,就是默默告诉自己不想腰疼腿软,才死死克制住了想要穿的冲动。
“看来是穿过了。”戚楼时慢悠悠开口。
虞青苏已经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危险记仇以及酸味。
“咱们讲点道理好吗?”虞青苏很无奈的开口,“那个时候互不相识,再说这里的鬼天气这么热,我可不想被热死。”
十多年前的西境真的比现在还热,如今树多了,倒是不那么炎热,当然也就只是凉爽了一点点而已。
“你和我讲过道理吗?”戚楼时反问了一句,看着哑口无言的人,继续道:“再则你在西境的烂桃花这笔账我还没说呢。”
其实不用算也能知道她在西境的烂桃花绝对不少。
虞青苏看着他半天,“你就是想变着法的折腾我对吗?”
“做错了事还不敢承认,推卸责任。”戚楼时摇头表达自己的无奈。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就是想要变着法的讨福利折腾虞青苏呢,这要是说了,他还得去哄人呢。
虞青苏看着一本正经胡扯的人,居然有点哑口无言,最后扶额不知道说什么。
这人如今越发会狡辩了。
玩的差不多,虞青苏就带着他回去了,洗漱更衣重新换药,夫妇两就睡觉去了。
素芮才出了殿门就看到了死缠烂打的庄黎,随后端着手里的烛火面无表情的走开。
庄黎如今对她是不错,可他挟持过殿下,伤了殿下,还对她做出那等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伤过殿下还伤过自己的人!
她可不是受虐狂。
看着缓步离开的素芮,或许是经过训练,她的步子不大不小从容不已,姿势也是很端庄优雅,和西境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庄黎送素芮回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眼里满满的斗志。
他就不相信自己捂不热素芮的那颗心!
次日。
虞青苏早早就起来了,打开门就看到素芮正好过来。
主仆两索性去侧殿吃早膳。
吃饱喝足,虞青苏喊着素芮去散步。
“奴婢听说,这一大早的又有几个女子来了,似乎是为了圣女的位置。”素芮难得八卦了一次,“殿下你说,长尹大祭司会选择谁?”
“谁知道。”虞青苏耸了耸肩膀,看着满面春风从外面回来的宿政宁,低声道:“你猜这位昨晚上去做什么了?”
素芮一脸无奈,“殿下,心照不宣。”
西境的美人妖媚又不拘小节,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在这样的女子吗?
顺央帝风流成性,到了这里只怕是乐不思蜀。
虞青苏低笑了一声,“我要是个男人,只怕也会他一样。”
醉卧美人膝,今个一个明个又一个,佳丽三千,爽。
素芮无语。
幸亏皇上不在,若是叫娘娘听到了,少不了又是被一顿收拾。
“起这么早?”宿政宁伸了一个懒腰,走上来,“我看你在这小日子过得滋润,哪像我们整日赶路,难得睡一个好觉啊。”
“睡个好觉?”虞青苏挑眉,“你昨晚上不应该是一晚没睡吗?”
宿政宁顿时反应过来虞青苏所指何意,翻了一个白眼,“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口无遮拦真的好吗?”
他昨晚上就是很单纯的去喝了几杯小酒,然后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
“有吗?”虞青苏挑眉,“只是看你满面春风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好事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能有什么好事情让他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南境被统一的那天,举国欢庆的大日子,他不照样该睡就睡吗?
说来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的事。
“得了,越解释越发不着边际。”宿政宁摆手,继而正色几分,“傅欢要召集大祭司会盟,给我送了一个帖子,你家那位收到了吗?”
傅欢打的主意只怕是要试探一下南境想不想掺和进来。
这个嘛……
西境这块肥肉他可是势在必得呢,没道之让给戚楼时和席君安瓜分。
虞青苏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宿政宁,“你不知道戚楼时和傅欢是仇人吗?”
傅欢怕是吃撑了才会给戚楼时下帖子请他去给自己找晦气。
“知道啊。”宿政宁点点头,忽视了虞青苏的目光,道:“但是东境如今的主人是戚楼时,傅欢是会邀请他的。”甚至还会带上你。
后半句话,不说也心知肚明。
虞青苏冷笑了一声,“邀请就邀请吧,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活。”
反正那一天的宴会是不会平静的。
就算傅欢不邀请,她也会在那一天动手!
别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倒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老实说戚楼时的本事也不低,你真觉得他会伤成那个鬼样子吗?”宿政宁还是忍不住把话给挑明了说。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虞青苏很淡然的开口,而后摊手,“可那又如何,若无傅欢围追截堵,他也不会这样,所以还是傅欢的错。”
宿政宁看着蛮横不讲道理的虞青苏,摆摆手,“服气。”
从未见过能让他这么服气的夫妻。
别的夫妻相亲相爱,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是在算计彼此呢?
故意受个小伤让对方心疼且让她去杀了情敌,真是高!
也真的是阴损。
“夫妻之间的乐趣你不会懂。”虞青苏鄙夷了一下宿政宁,带着素芮继续去散步。
宿政宁呵呵笑了两声。
他可不想懂,是江山不好还是美人不美不乖,他可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佳丽三千才是他的梦想。
第三百四十九章:离开
虞青苏在院子逛了一会儿,就遇上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来是竞选圣女的人选。
秉承着不找事的原则,虞青苏避让开来,带着素芮打算回去了。
西境的风俗习惯不同于其他地方。
这里的大祭司神权皇权在手,就相当于既是皇上又是国师,圣女则是相当于皇后。
这个选圣女又有选妻子的意思,当然每个祭司只能有一个圣女,
是个男人都少不了有个三妻四妾,圣女算是嫡妻,至于其他女人那就算是婢子,当她们生下孩子的时候就会晋升成小祭司调到圣女殿伺候圣女,孩子由圣女抚养。
这里的妾身份真的很低,所以不是走投无路的话,谁都不愿意去做妾的。
这俗话说得好,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位就是大祭司的妹妹吧,果真是花容月貌。”女子走上来,娇媚入骨的声音好算是好听,只不过多了几分矫揉造作在里面,听着有些俗气。
不仅是花容月貌,气质更是无人能比,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风情万种。
在她面前,就觉得自己像是个东施效颦的小孩子。
虞青苏淡淡看着这人,“打招呼之前要先自报家门。”
“我叫钮雪。”女子扬起下颚,颇有些高傲的意思。
钮,这倒是个尊贵的姓氏,也有高傲的资本。
“我叫虞青苏。”
钮雪看着眼前这人,但是这张就让她产生危机感,但是这人看着觉得不年轻了,至少比她老。
“不知姐姐芳龄?”钮雪藏住眼里戒备,笑容盈盈的看着虞青苏。
虞青苏挑眉,“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问。”特别是她这种已经过了三十岁的女子,这年龄就更不能问了。
钮雪似乎有些失落,“那好吧,不过姐姐你有喜欢的人了?”说着,低声咕哝一句,“像姐姐这么漂亮的人,想来也不会缺人喜欢的。”
钮雪这点手腕还真的不够看,太笨拙。
“有啊,我夫君。”虞青苏可不想给自己平白多了一个对敌,索性把话挑明了,“我早就女儿双全了。”
钮雪对上虞青苏的目光,仿佛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尴尬的抿了抿唇瓣,“我只是……”
虞青苏难得见她这门爽快的承认了,走之前说了一句,“聪明的女人不会对付女人,而是会去对付男人。”
钮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怔然了一下子。
说的可真是有理,和女人争斗有什么用,倒不如去对付男人。
“嗤,西境的人就是爱下蛊。”虞青苏将裙摆上的虫子捏在手里,而后丢在地上,脚步才过去。
素芮目光暗了暗。
果然不是善茬,也是,钮这姓氏就注定着那人不会是什么好人。
虞青苏单纯的希望钮雪不要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一个当母亲的人,生的好看也不是她的错。
要找麻烦也得去找其他人的。
回到殿内,看着还在熟睡的人,虞青苏坐在床边看着。
难得,第一次见人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虞青苏拿过一卷西境的书翻看起来。
等戚楼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吃过午饭,戚楼时看着素芮递上来的帖子,接都没没有接,道:“不去。”
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再告诉他,不可以去,不可以去的!
“去。”虞青苏将一边的药端给他,“去杀了傅欢。”
戚楼时摇头,“不去。”
他这一家睡得太长,梦里的内容太过骇人,他真的不愿意再去冒险了。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像带着虞青苏离开西境。
看着坚定且不动摇的戚楼时,虞青苏很是不解的说道:“这又是怎么了?你如今还是皇上,若是不去不好。”
此次前去是商量朝政大事,若是他不去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戚楼时伸手将虞青苏落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开口道:“不想冒险。”
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如何失去怀里这个人的。
幸亏那只是梦,能没有视线。
他一定要杜绝了所有的可能和意外。
“梦到什么了吗?”虞青苏温声开口,“好,不去就不去,你想去那儿,我们现在就离开。”
也算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不安惶恐,还真是叫人心疼不已。
“我们去游山玩水吧,去哪儿都好不要去赴宴。”戚楼时将虞青苏搂紧几分,抚平了内心的不安之后,沉声道:“梦到我不小心把你能弄丢了。”
弄丢了自己梦,何等痛彻心扉,后来不就是因为不能接受才醒过来的吗?
梦里的事情绝对不能在现实里实现。
虞青苏好不容易安抚好戚楼时,果断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戚楼时将传位的圣旨交给素芮之后就带着虞青苏离开。
长尹正准备赴宴就看到这两人包袱款款的要走了,不由诧异挑眉,“你们这是?赴宴也不需要带包袱吧?”
“游山玩水去了。”虞青苏挥挥手,“师兄,有缘再见。”
长尹看着两人呢收走就走的背影,眼里浮上淡淡的羡慕,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见了吧。
西境这个地方,戚楼时应该是不会让她再来第二次。
不过真是做得好生洒脱,挥挥手说上一句话就走了。
素芮急急忙忙追出来,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眼眸通红得不像话。
殿下说,往后的日子不需要她伺候了,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去嫁了,如果没有就去团团身边伺候,有缘再见。
也好,这样也好,殿下和她的爱人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而她,只能祈祷着以后有再见面的那一天。
殿下您放心,奴婢会回去伺候小公主长大,想来等小公主成亲那一天,你会出现的,对吗?
庄黎紧跟着出来,看着又笑又哭的素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宿政宁看着虞素芮泣不成声的样子,忽然就冒出一个荒唐的感觉。
戚楼时和虞青苏离开了?
“他们走了?”宿政宁开口说道。
素芮点头,哽咽的开口道:“皇上和娘娘走了,皇上让奴婢转告,东境和南境的事情暂且有顺央帝负责,通商贸一事按照原计划,大将军夫妇不日就到,若有其他疑问,修书给新帝。”
“新帝?”宿政宁诧异的开口,“他还退位了?”
素芮点点头,“是,皇上,不如今该是太上皇了,太上皇说,有缘再见。”
宿政宁微微一怔,而后哑然失笑,“如他所言,有缘再见。”
丢下大好的河山就这么走了,真是孑然一身,羡慕之余不免觉得很傻。
第三百五十章:赴宴
素芮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奴婢也要走了,还请剩余的照顾好小皇子,到时让朝骆大将军夫妇带回来,保重。”
她还得赶回去将传位的圣旨给太子殿下。
“就走了?”宿政宁抱臂,“不在玩两天等宴会结束再走?”
素芮摇摇头,“不留了,就此告辞。”
殿下已经走了,她也该去完成她接下来的使命了。
长尹拦住想要追上去的庄黎,见他眼里的不解,淡声道:“你们无缘,不要追了。”
“什么叫做无缘?”庄黎甩开长尹的手,“无缘我也要强求!”
长尹摇摇头。
能在苏苏身边伺候这些的人,你真的觉得会是什么善茬吗?
再则,若是素芮动心那早就动心了,离开也不会不带上庄黎就走了。
“感情强求不得,再则你打不过素芮的。”长尹带着悲悯的话是那么的无情,庄黎像是被定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长尹朝着庄黎走去,“素芮跟在苏苏身边这些年,冷情心狠学了十成,你见过她杀人吗?你见过动怒吗?”
庄黎无话可说,因为长尹说的这些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哪怕他险些强占了素芮,可是事后也是不闻不问,这些日子,时不时搭理一句,可从未给他一个好脸色。
“我替你问过了素芮了,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长尹绕到庄黎面前,看着脸色难看不已的人,道:“她说……”
“我不想知道!”庄黎厉声打断了长尹的话,继而让软下来一些来,道:“求大祭司,你不要说。”
“她说,死都不可能喜欢你,你自己做的事情你知道。”长尹说完,望着脸色瞬间煞白的男人,摇摇头折回去。
受人之托,他也不想这么对庄黎,只是素芮的恳求自己也不好拒绝。
宿政宁慢悠悠往里面走去,接住迎面而来的戚洛笙,有说有笑的走进去。
庄黎像是失了魂魄站在那儿,半晌,扯出一个似笑似哭的弧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算是做错事情的惩罚吗?
如果是,可真狠啊。
他不后悔遇见了素芮,只是后悔他们的相遇不是那么的美好,后面的事情更是弄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安抚好戚洛笙之后,宴会就要开始了。
朝骆夫妇也在宴会开始之前赶到。
宿政宁看着齐舒,“好久不见。”
齐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好久不见,皇兄。”
朝骆也不觉得意外,看着委屈的要哭的戚洛笙,将人抱起来,温声开口:“小皇子怎么委屈成这样呢?”
“父皇和母后不要我了!”戚洛笙瘪嘴,声音带着些哭腔,“朝叔叔,你把父皇和母后找回来好不好?”
齐舒和朝骆互视一眼,他们两个忙着赶路居然没注意这边的消息。
皇上和娘娘离开了?
“他们去哪儿了?”朝骆耐心的开口询问。
戚洛笙趴在朝骆肩膀上哭得伤心,“他们丢着我去玩了,朝叔叔,你把父皇和母后找回来好不好?我会听话的,以后一定会很听话的!”
朝骆和齐舒面面相觑。
“这两夫妻丢这一封传位的圣旨就走了。”宿政宁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被这个小子给闹的啊,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不好,亏得你们来了。”
“有没有说去哪儿了?”齐舒开口询问,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她同虞青苏处的真的很好,如今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还真是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天下之大,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宿政宁重新坐回椅子里看着哄戚楼时的朝骆,“有缘总会再见的。”
“顺央帝说的是。”带着稚气的声音沉稳老练,几纷纷看去。
戚阳煦随着长尹缓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素芮。
一身白色衣袍的戚阳煦也是很俊朗,只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戚楼时。
戚洛笙从朝骆怀里下来,跑过去抱着戚阳煦,抽抽搭搭的控诉。
“在哭就多加一百遍佛经。”戚阳煦温声开口,看着分分钟歇住哭声的戚洛笙,“父皇母后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看着出现在这儿的戚阳煦,宿政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你来了,朝政交给谁?”
“团团。”戚阳煦说着,拿出帕子给戚洛笙擦了擦眼泪鼻涕,看着他眼泪汪汪委屈得不敢哭,“父皇让你抄的佛经记得抄。”
戚洛笙顿时感觉到生无可恋。
素芮将戚洛笙带下去,屋子里留着几人谈正事。
“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宿政宁抬手撑着额头,看着如今已经和他平起平坐的戚阳煦,不由感慨。
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真是顽皮捣蛋,而戚阳煦却是要继任皇位掌管天下了。
“不安心。”戚阳煦淡声开口,“宫里有两位丞相和先生不会出乱子,而且先生占卜了一卦,让我亲自来一趟。”
宿政宁颔首表示知道。
长尹挑眉,看着老成稳重的戚阳煦,不由叹了一口气。
想着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戚楼时小时候呢。
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奈何就是像极了戚楼时。
朝骆抬手一揖,恭敬开口道:“臣会尽心尽力辅佐皇上,直至皇上培养出自己的心腹能安邦定国。”
“那就有劳大将军了。”戚阳煦淡声开口,继而又道:“朝谌已经请命去军营磨炼。”
齐舒愣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这天下终究是他们年轻一辈的,等在过的十年,他们这群人也能功成身退了。
“该出发赴宴了。”长尹淡声开口道。
一行人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有实话就在路上闲谈吧。
到傅欢的神殿。
宿政宁将本该属于戚楼时的帖子递给了戚阳煦,然后自己慢了他一步进去。
无声之间,说明了戚阳煦的地位,更表现了自己的立场。
宴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戚阳煦一行人的到来像是给喧闹的宴厅按下了暂停键。
戚阳煦面无表情的走到本该属于自家父皇的位置上坐下来,宿政宁就坐在他身边,朝骆夫妇站在戚阳煦身后。
“我邀请的是宸帝。”傅欢靠在椅子里冷声开口。
戚阳煦抬头看去,“孤替父皇来,有问题?”
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就能叫人看出来,偌大的动静如今是在这位小孩子手里。
“没问题。”傅欢轻蔑的移开目光,并不将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不过是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故作成熟的小屁娃娃,能有几斤几两。
第三百五十一章:降者不杀
“朕来迟了!”人未到声先到,扑面而来的威压也是震慑住了不少人。
席君安一身戎装走进来,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见戚阳煦在这儿,眼里也是带着一些惊讶。
宴厅的气氛更是冷凝了起来。
不少大祭司看着傅欢的目光带着责备。
“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开口。”傅欢伸手端起酒杯,“这次邀请其他三境的主人过来就是混个脸熟,顺道在询问一下北境之主为何突然发兵西境。”
其他大祭司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傅欢抬手一拍,衣裙轻衫薄衣的舞姬进来了,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咱们边吃边聊。”傅欢拉过倒酒的婢子搂在怀里,颇有些形骸放浪,“顺道说一说北境为何发兵西境。”
“动了不改动的人,就得死。”
小孩子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分奶萌,只是说出来的话叫人一震,周身的气势也不是他们能比拟的。
傅欢抬头看着戚阳煦,眼里满是轻蔑,口吻满是轻贱,“小孩子家家的,别张口闭口就是死不死的,不讨喜。”
戚阳煦淡声开口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难怪入不了母后的眼睛。”
他可不想父皇一样沉默寡言,他这张嘴随了母后,吃不了半点亏,谁让他不痛快,他就会让谁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戚阳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是刺入了傅欢的痛处。
傅欢将手里的酒盏已经化作武器向戚阳煦而去。
戚阳煦抬巍然不动看着那些飞来的酒杯碎片,下一秒,那些碎片似乎是被阻拦住了,而后居然化成了粉末,掉落在地。
“傅欢,你挟持母后和小皇子这件事情还没有了,如今便想光明正大刺杀孤,看来你是要和东境宣战了。”
戚阳煦抬手一挥,朝骆俯身低语两句。
傅欢将目光落在煞气满满的朝骆身上面,想来是这位男人出手帮这个小屁娃娃震碎了那些碎片吧。
“宣战?”傅欢挑眉,阴冷开口,“我一个小小的祭司哪敢和你东境宣战啊。”
戚阳煦冷漠的抬头看过去,“是吗?既然你不敢,孤便同你西境宣战。”
轻描淡写的话已经不能在叫人轻视半分了。
席君安挑眉,直觉告诉他,戚阳煦怕是将虞青苏的恶劣学到手了。
“哎哎哎,你这小孩就是沉不住气。”宿政宁瞥了一眼戚阳煦,“这个时候你应该大兵压境才有说服力知道吗?”
戚阳煦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数道身穿白衣的人一身是血的到飞进来。
而后,煞气满满的军队冲进来,手上染血的长矛长剑告诉在座的,这群人经历了一场恶战。
长矛落在他们的脖子上,一群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大刀阔斧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朗声高喝:“不负皇上的期望,神殿已经攻下!这位祭司的领地也拿下来了!”
他们大席的铁骑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就让这群人见识见识。
傅欢的脸色一变。
除了长尹,在做的大祭司脸色煞变。
戚阳煦侧头看着宿政宁,不紧不慢道:“现在有说服力了吗?”
宿政宁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戚阳煦垂眸,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只可惜是恶意满满。
他到西境的时候,大席的军队就到了,他一番布置作战,等的就是现在,一举拿下。
母后说了,擒贼先擒王,宴会的时候不少大祭司都在,只要控制下这群人,拿下西境事半功倍。
没想到啊没想到,阴损又管用。
“你是怎么做到的?!”傅欢看着架在自己上的长矛,看着戚阳煦的目光再也不敢有半分轻视了。
朝骆看着不想说说话的戚阳煦,开口道:“你们擅长蛊毒,可我们擅长下毒,所以……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外面可都是大席的人。”
不少人在心里咒骂大席这群人阴险无耻,可是小命在别人手里面,他们根本就不敢去轻举妄动。
“想问孤的父母为什么不来而是孤来?”戚阳煦似乎看破了傅欢在想什么,直接说出他想说的话。
傅欢点点头,“对,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是苏苏和宸帝。”
“你很好奇啊?”戚阳煦挑眉,将傅欢那好奇的目光尽收眼底,恶劣道:“那就好奇着吧。”
席君安嘴角微微一抽。
果然是得到了他母后的真传。
宿政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性子是真的恶劣。
傅欢一噎。
“不是,我又没得罪过你,你何必连我也一起这么对待,有什么事情咱们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就是了。”
小孩子脾气不好,不想大人稳重,可千万不能在激怒他了,不然这一言不合小命可就没了。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情咱么心平气和的开口,动刀动枪多不好啊。”
……
戚阳煦抬手打断还想劝说的几个大祭司,冷声开口:“降者不杀。”
“降,我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开口。
那位率军杀进来的将军走上去统计一下,然后让士兵把这人给押到一边。
“皇上,能问个问题吗?”男人坐在地上望着戚阳煦,可是那道目光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人,“你母后对你好吗?”
戚阳煦颔首,“很好。”
男人望着戚阳煦眼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忽然笑了一声,眼里满满的释然和怀念。
“我降,还请皇上饶了我领地子民的性命,我会管制好他们的。”男人恳求开口道。
戚阳煦颔首。
男人看着他稚嫩白皙的脸庞,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别说他没骨气,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手腕城府绝对不简单,真不愧是苏苏的孩子。
只是……
哈,当年多笃定的说打死她都不会要孩子,如今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优秀。
“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就是看戏的呢?”宿政宁撑着脸颊,望着戚阳煦的目光,满满是对晚辈的欣赏。
若是他以后的太子也能像戚阳煦这么优秀,他死得瞑目。
“你才知道?”席君安瞥了一眼宿政宁,“话说你南境的大军还没有到吗?”
这是不是废话吗?
大席那么远的路都到了,他们南境不到可真不像话。
宿政宁淡瞥了一眼席君安,“早就到了,现在已经是拿下一个大祭司的领地了。”
“可说好了,战场上不讲情面,谁打下来的地方就是谁的。”席君安说完看着戚阳煦,“涉及朝政,没有人看着你小而让你,所以……”
第三百五十二章:狡兔三窟
“弱者才需要让。”戚阳煦接上了席君安的话,“如以前的约定,谁拿下来的土地就是谁的,至于这些人……”
戚阳煦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淡声开口道:“既然不肯投降,那么杀了祭旗。”
他明白席君安的用心,也感谢席君安给予他的尊重。
没有谁会因为他年幼就让这他,甚至他们会因为你的年幼而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伤害你。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的残酷。
“不!我降,我降!”一个大祭司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长矛,顿时慌慌张张的开口说道。
“我降!!你别杀我,我的领地都给你,都是你的!你别杀我啊!”
……
七嘴八舌的求饶声此起彼伏,傅欢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了。
戚阳煦不虞的蹙起眉头。
他耐心也没那么好,该给的机会已经给过了,既然不想活着,那就去死。
“蛊毒对孤没用。”戚阳煦捏起一个正要刺破他皮肤的虫子,在指尖扭动的虫子忽然僵住,继而被丢在地上,一动不动。
深知西境的人爱用蛊毒,他还能没有一点点防备吗?
先生的本事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克制这些蛊毒易如反掌。
几位大祭司越发面如死灰。
随后他们想起来,这些事情不都是傅欢他惹出来的吗?!
人是他挟持的,祸是他惹得,凭什么要连累他们?!
“傅欢!!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要连累我们陪你一起死!你这种人就该以死谢罪!”
“你自己狼子野心到头来还牵连了我们,这凭什么,傅欢你怎么不气死呢?你活着做什么!”
“傅欢你自刎吧,西境的百姓手无寸铁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场战争!”
……
傅欢看着这些人的斥责,脸上扯出一个深深的嘲讽。
看看,这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啊!
为了西境的手无寸铁的百姓自刎,简直是可笑至极!
西境的百姓可从来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人,再说了,凭什么要问了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呢。
“行了,一个个的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不是还盘算着去长尹那儿劫持辰仪皇后吗?”
傅欢推开怀里的婢子,坐起来指着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嗤笑道:“我说的就是你,你还真当自己那点龌龊事没人知道了?可不就是你盘算着准备去挟持辰仪皇后用来威胁大席以此开谋取暴利吗?”
被傅欢指的的那个人男人脸色微微一变。
他听闻东境不像西境,四季气候宜人,资源也很丰富,自从知道辰仪皇后在西境之后,他没少动心思,奈何长尹的神殿固若金汤,根本就无从下手。
在座的几位大祭司,他就不信他们没动过这个心思!
东境那块肥肉谁会舍得放弃!
“还有你,你又算什么东西,口口声声为了西境的百姓,哈哈哈,要我说为了西境的百姓就改先把你杀了,你的神殿还装得下女人吗?”
傅欢又将一位大祭司的老底给掀了,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傅欢看着这群还想自欺欺人的大祭司,讥诮着倒上一盆冷水,“你们这群蠢货!他们就是差个借口而已,如今我就是这个借口,你们还真能指望杀了我他们就能罢手吗?”
杀了他,不仅不会让他们罢手,只怕还会让他们加快进军的速度。
宿政宁挑眉,“原本我们也不打算那么快动西境的,奈何有的人总是想去自寻死路。”
戚阳煦耐心告罄,挥手。
一抹血色飞溅起来,一颗脑袋随着那惊恐无助的目光滚落在地。
傅欢感受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长矛在蠢蠢欲动,而后他以广袖遮住自己的动作。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傅欢身下的木板倾斜,他挥开长矛躲过去,下一秒钟木板恢复了原样,可是位置上的人早已经消失无踪。
殿内的几人脸色一变。
戚阳煦站起来走上去看着那没了人的位置,眼里带上几分凝重,果然是狡兔三窟。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项上人头带回来。”戚阳煦冷声开口。
殿内的将军抬手一揖,领命之后就下去了。
戚阳煦抿了抿唇瓣。
傅欢和自家父皇母后有深仇大恨,如今不亚于放虎归山,只希望自己父母能警惕起来,若是可以最好能回来。
“这个狗杂碎!”席君安恨恨的拍可以下桌子,扭头看着身后的将军,爆了一句粗口,“马德,传令下去全面截杀,要是带不来他的人头,朕砍了你的脑袋!”
亓景才到门口就接到了宿政宁的目光,抬手一挥与身后人吩咐了几句。
长尹低头看着戚阳煦坐的地方桌子下面,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地的蛊虫尸体。
长尹走上来站在朝骆身边,低声开口询问,“先前可是你出手帮他化解了那些碎片?”
朝骆和齐舒互视一眼,摇头,“不是我。”
那就是戚阳煦了?
长尹眼里多少有些诧异,他才多大的年纪啊,内力就这么好了?
两人再低的声音也不妨碍殿内的人都习武,耳里好的不行。
席君安和宿政宁也是有些意外的望着戚阳煦。
“有的人是天才,懂吗?”就像是太上皇,一心两用还能和打败自己,用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
朝骆拐了拐长尹,“快说你要投诚哪方?”
长尹看着戚阳煦见人头落地一屋子的血眼都不眨一下,心里直感慨,而后道:“我还有的选择?自然是大席了。”
席君安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朝骆难得的勾起一个笑容,“咱们师兄弟好久没见了,这次去东境可以好好聚一聚。”
长尹点点头,眼里也有一些喜意。
的确是很久没好好聚一聚了,平常都是时不时来一封信,最多就是能证明自己没死。
等到了东境聚一聚,只怕要喝上三天三夜。
亓景走到戚阳煦面前,见他狐疑的看着自己,将手里的锦盒递过去,淡声道:“贺礼,服之百毒不侵。”
作为一国皇帝,他以后面对的明枪暗箭绝对不少不了,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很重要。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多谢。”戚阳煦颔首,将锦盒收起来。
宿政宁看着亓景,不由有点忿不平。
他当是可是威逼利诱硬是磨了一年才那到这儿药丸的,可戚阳煦这小孩儿呢?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简直了!这大祭司怕是不能要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天翻地覆
屋内的大祭司人头落地,戚阳煦辞别宿政宁和席君安之后就离开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追寻傅欢的踪迹。
只希望父母已经离开西境了。
……
经过数十天的围追堵截,戚阳煦一行人将傅欢逼到了鬼漠边缘,当然他一人见到了自家父母。
傅欢带着人在绞杀戚楼时夫妇。
朝骆和齐舒二话不说拔剑上去参与进去,士兵们也整齐划一的攻上去。
战争中心,虞青苏拔剑和傅欢在厮杀。
很显然傅欢根本就不是虞青苏的对手。
戚楼时的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站稳,身上的衣服被血浸红了一大片。
他同苏苏改头换面游玩,准备走陆地去北境,奈何两个人玩性大发想来见识一下鬼漠,昨晚上就落脚在不远处的客栈,今个一早才起来,傅欢就杀来了。
突如其来的厮杀冲散了他和苏苏。
不知傅欢动了什么手脚,他一身内力提不起来,而后就被傅欢往鬼漠逼去。
苏苏一身是血杀来交手没一会儿,然后子曦他们也到了。
想来傅欢是打着把他杀死之后强占了苏苏的念头吧。
戚阳煦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一股脑的往里面窜进去,而后提剑站在戚楼时面前,来一个杀一个。
素芮早就提剑杀到了虞青苏面前,想来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见这位素芮姑姑这么能杀吧。
戚阳煦斩杀掉一个人之后,开口询问,“父皇,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让人很不舒服,而且接下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心里又慌又躁。
戚楼时压着心里的躁动不安淡声开口,“这里是西境人嘴里的禁区,鬼漠。四周是悬崖,下面是有进无出的荒漠。”
戚阳煦听着自家父皇说完之后心里更加躁动不安。
下一秒,危机出现。
靠近悬崖边的傅欢竟然一把抱住虞青苏往下面跳去,
两人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随之下去的,只有素芮。
朝骆和齐舒赶紧冲上来截住这父子两人。
“皇上不可!”齐舒将戚阳煦抱在怀里,沉声开口,眼里确实满含悲戚。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知道了,有进无出,活人的墓地,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皇后娘娘和素芮,只怕……尸骨无存。
“松手!那是我母亲!我要去找他!松手啊!!”戚阳煦扬手一掌下去只想打开齐舒,只是齐舒哪怕是被她打到吐血都不松手。
最后他眼前一黑,似乎看到了好些人朝着这里而来,而后就是去了意识。
朝骆深感自己不是戚楼时的对手,所以早就趁着他虚弱将人给敲晕了。
傅欢所带来的人几乎绞杀完了,可是气氛却很低迷。
长尹只看到昏迷过去的戚楼时父子两个,却没有看到虞青苏,甚至是素芮都不在。
“苏苏呢?”
朝骆移眸看着身后的地方,“被傅欢抱着跳下去了,素芮也跟着下去了。”
“什么?!”长尹惊呼,疾步走上去,伸头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地方,被从下面席卷上的风吹得往后退了几步。
宿政宁目光落在戚楼时身上,多少有些同情以及担忧。
还没有好好和这人厮杀一场,今日过后,只怕……他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席君安抬手抵着自己的突突直跳的额头,迎面刮来的风很热,甚至还夹杂着沙子。
“就真的没办法吗?我可以下去找的。”席君安沉声开口。
“你是去送死!”长尹厉声开口,只见他回过头来,眼里已经带着眼泪了。
巨大的绝望压在几人心上。
长尹是对这里最了解的人了,他都是没法了,他们也不会有办法的。
那一日之后,似乎怎么都没变又似乎都变了。
那一日的事情成了所有人心里的禁忌。
一月后,朝骆夫妇互送着戚楼时父子回到了皇城。
戚楼时一路昏迷,最后清祀看了只是摇头,表示他束手无策。
石药无医,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自己想不想醒过来。
戚阳煦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继任皇位,封号悯,这是清祀给他选的,希望他悲悯百姓做个明君。
戚阳煦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只倾尽半国国力踏平西境,傅欢所在领地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无一生还。
这件事情传回到大席,震惊朝野却无人敢说什么。
百官私下纷纷说,悯帝越发像他父亲了,只怕不消多少年也是一位暴君吧。
后来国政也不安宁,不少人并不服气戚阳煦一个小孩子上位,不少灭国的人纷纷跳出来含着复国杀帝。
戚婧宸浑然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反对,约过戚阳煦和朝骆狼狈为奸,领军上阵替自己的皇兄平天下。
小一辈的几人都开始接手走上自己人生的道路,且为了那个方向一直努力。
无端失踪的辰仪皇后成了前朝后宫的忌讳。
戚楼时在一个月后醒来,醒来之后什么都没说,见戚阳煦游刃有余便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大概是去了西境吧。
日子就在繁忙中度过,一晃就是两三年。
“喂,咱们要去哪儿啊?”虞青晚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汗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格外显眼。
望着前面的城门,她还是有些恍惚。
谁特么说鬼漠有进无出的!
她虞青晚活着出来了!且还杀死了傅欢!!
同样显眼的还有她身边的两人,同样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顶鸡窝,脸上灰扑扑的根本看不清长得的如何,但觉得能叫人退避三舍。
因为真的太穷酸了!
“去抢劫呗。”女子抬起手活动了手腕,目光嫌弃的看着手里满是缺口的长剑,道:“再去换一把剑,然后四海为家!”
虽说狼狈到不能看,但这把嗓音绝对好听。
能把抢劫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真是……
“我和你说抢劫是不对的,不如这样,我们去赚钱吧,实在不行乞讨也可以。”虞青晚语重心长的开口。
蓬头垢面的女人瞪了一眼虞青晚,没好气的开口道:“赚个锤子,咱们有本金吗?没有,所以还得抢劫赚本金,来,姐姐告诉你一句话,唯有抢劫可以暴富,懂?”
虞青晚翻了一个白眼,去他娘的,这都是什么歪理,也亏得那几个孩子在她手里没有被带坏了!
果然,什么都忘了还这么坏,天生的坏女人!
“走啦,抢劫去了!”女人伸手勾住虞青晚的脖子,带着身后沉默寡言的女人往城门的反方向走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月苏,月容
虞青晚有些暴躁的开口,“不是,抢劫不去城里去廖无人烟的地方抢吗?”
女人贼贼一笑,“商队富得流油,咱们当然要去抢劫商队了。”
虞青晚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果然,不管到什么地步,这人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站在山坳上看着下面缓缓驶过的商队,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真真正正的劫匪。
下面开始厮杀起来,没一会儿商队渐显败落之势。
女人乐呵一笑,眼里发亮,拽上一边沉默寡言的女子往下冲。
虞青晚一个人站在上面,看着直接飞下去的两人,眼里目光瞬间变得复杂不已,恨意交加。
两人从天而降,提剑厮杀,没一会儿一群劫匪倒地直哼哼,面如死灰。
商队的主人看着这反转,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两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多谢两位女侠出手相救,不知两位女侠想要些什么?”
女人一剑杀了土匪头子,转头看着商队主人,指了指自己,很是理直气壮的开口,“你没看到我们已经穷的没钱换衣服吗?”
商队主人一怔,依稀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眸,不过说真的,这声音是真的好听,吴侬软语。
“快去准备两套崭新的衣裙,还有一千两银子。”商队主人踹了一下身边的小厮,开口道。
女人摆摆手,“五百两就行了,衣服多准备两套,顺道有没有长剑,给我来两柄。”
这商队像是买布料和香料的,料子差不了,多准几套省了衣服钱。
也可真机智。
商队主人摆手让人去准备。
他行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女人,举手投足见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偏生这么多……蓬头垢面。
“不知二位姑娘从何而来,芳名是何?不如同我们一起入城,我做东请两位姑娘畅饮,也算是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女子摸了摸脑袋,绞尽脑汁,临时给自己胡编乱造的一个名字,“我叫月苏,她叫月容,我们从鬼漠出来,你信吗?”
她就记得这里的月亮很亮很圆,就像是和谁看过一样,然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苏字来。
就像是谁知道喊过一样。
被取名为月容的女子看了一眼,默认了这个名字,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队伍的其余人忍不住笑了,开什么玩笑啊,鬼漠那个地方自古以来有进无出,这两个姑娘就算在厉害也不可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男人点头,“信。”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就信了,就觉得他们不想说谎,或许真的能有人或者从里面出来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月苏推了推月容,月容脚尖点地飞上去,抱着虞青晚飞下来,站在她身后。
“我们就不同你们一路了,拿了该拿的东西就走人。”月苏摆手,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没一会儿,小厮拿着包袱和一个匣子过来了。
“银两不好拿换成了银票。”小厮将东西递过去,月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走上前伸手接过来。
而后又把两柄长剑递过去,月苏接过来,丢下手里的长剑,挥挥手就走了。
看着忽然出现忽然离开的三人,商队主人摇摇头,整顿好商队之后准备出发。
被丢弃在地上的长剑忽然不翼而飞,商队主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袭墨色长袍的男人拿起来那柄破旧的长剑,眼里目光似是有激动?
“阁下是?”商队主人不卑不亢开口。
“是否有女人来过?”男人不答反问一句,话语是冷冰冰的,在这炎热的地方也给让他们感觉到一个激灵。
商队主人点点头,深知对方深不可测,索性一五一十说出来,“有三人女人来过,杀了劫匪之后就进城了。”
看着忽然转身离开的男人,商队主人只想说今天的怪人真多。
三人脚程还算快,入了城之后第一件事情找了一间客栈投宿,然后就是洗澡。
洗干净,换上新衣服,月苏在屋子里嘚瑟转了转圈圈,“这料子就是舒服,容容你说呢?”
西境的衣服,多为布料少,她这一身呢是红色纱织的裙子,虽然是长袖长裙,但是依旧比光彩夺目。
月容眼里浮上一抹惊艳,给月苏束起了大拇指,“很好看。”
虞青晚错愕的看着她们两人,指着现在叫做月容的女子,惊讶道:“你叫她什么?”
“月容啊,取自花容月貌之意,是不是很好听?”月苏理直气壮道。
这名字取反了吧?花容月貌的不是你自己吗?
虞青晚扶额,“那你给你自己取了什么?”
“月苏。”女人耸了耸肩膀,“怎么傻乎乎的,是不是在鬼漠把你给你待傻了吧?”
虞青晚心里一怔,没好气的开口怼回去,“你才傻了,不过为什么你要给你取名叫做月苏?”
月苏耸肩,“脑海里正好冒出这个字来就取了,你要是不去吃饭我们就去了。”
虞青晚看着勾肩搭背离开的两人,眼里的目光忽然暗沉下去。
她被傅欢丢到鬼漠没多久,傅欢和虞青苏以及素芮也下来了,她杀掉傅欢之后,虞青苏和素芮两人昏睡过去,她也体力不支昏了。
后来在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她们三个是被鬼漠之中的活人给捡了回去。
鬼漠确实是有进无出,但是鬼漠的中心却是绿洲很繁荣,里面的人都是误入进去而出不来的。
她深深记得那一天。
虞青苏和素芮睁开眼睛,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什么都不知道,名字身份来历什么都忘了,空白的像是白纸一样。
这两三年来她和这两人寄宿在不同的人家里,她也不知道这两人同那个泼辣的女人学了些什么。
前段时间两人约着要出鬼漠了,她得到消息也就跟着出来了。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活着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只是,这‘苏’字是巧合还是她真得想起了什么?
虞青晚听到下面有人喊她,恢复了眸色走上去。
不管如何,她和虞青苏之间总是要死一个的。
容貌绝美的女人,在哪儿都是都是吸引目光的,只不过总会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当然能从鬼漠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打残了一波找事的,三人算是可以清清静静的吃顿饭了。
吃过饭,虞青晚上楼休息,月苏带着月容出去玩。
听闻外面的世界精彩,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第三百五十五章:久别重逢
月容拿着长剑随着月苏走进了一家热闹的酒馆,里面真是热闹,舞台上有舞姬随着鼓点偏偏起舞,客人有男有女,还有的聚在一起,似乎是赌钱?
月苏兴致满满的走进去,要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和月容坐下,端着小酒目不转睛的看着细腰长腿翩翩起舞的舞姬。
上身一见金色的抹胸,下面一条金色的舞裙,腰间点缀着金饰,手臂缠着一条烫金的披帛,面容精致又妩媚,随着四肢舞动金饰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好标志的美人,舞蹈也很美。”月苏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可恨她是女儿身,若不然这就是天堂啊。
“姑娘你没想过找回记忆吗?”月容低声开口。
月苏一怔,侧头看着素芮,“那你想过找回丢失的记忆吗?”
她两三年前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茫然又恐惧,身边只有一个同样失忆却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她不在好奇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想来是她自己不愿意记起来的,所以她为什么非要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呢?
身边有月容,就够了。
月容眼里有些茫然,随后低下头喃喃开口,“想过,可放弃了。”
能待在姑娘身边她就觉足够,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能忘掉就足以说明不重要。
“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月苏拍拍她的肩膀,看着从台子下跳下来往这边走来的舞姬,眼里是很纯粹的欣赏目光。
“要和我起舞一曲吗?”舞姬笑容盈盈的走到月苏面前,伸出柔若无骨的柔荑。
酒馆里的舞姬邀请客人上台一同起舞那是常事,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是男人。
西境的人擅长舞蹈。
苏月望着她半晌,伸出手搭在她手上,眼里冒出些许流光,笑容盈盈的开口道:“好啊。”
舞姬牵着一个比她面容更为精致的女人走上舞台,抬手一拍,然后鼓点一变。
月容抬头看着。
舞姬踩着鼓点翩翩起舞,而后给月苏一个眼神,可谓是媚眼如丝。
月苏勾唇一笑,踩着鼓点开始起舞。
若是说她的舞有多好到也不是,但绝对也算是能看,毕竟这里的人从老到小都擅舞。
一场精彩绝伦的舞蹈将酒馆的气氛引到了最高,下面的人耐不住了,站起来随着鼓点肆意起舞。
这个场面,大概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
月容有点待不下去了,只是姑娘还在上面,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台子上一身红裙肆意而舞的女人,眼角眉梢的恣意洒脱,像是从未见过一般。
强大的占有谷欠最终还是被失而复得给压下去了。
一舞罢,月苏和舞姬面面相觑而后笑了起来。
果然玩的尽兴。
月苏看着围在舞台边求段露水情缘的男人,听着他们嘴里的话,展颜一笑,嘴里的话却是带刺,“一个个生得这么丑,好意思围过来污我的眼睛?”
舞姬勾唇,掩嘴直笑走过来,“这里面可是有不少有钱有势的,你就这么得罪了?”
“长得丑就是原罪。”月苏看着被自己奚落得四散开的男人,话里那么嚣张,“权势金钱这种东西我这个人不可稀罕。”
没钱了她能赚,只要维持着基本的生活就好了,至于权势,能给她三夫四侍还是能给她天下?
舞姬看着洒脱不已的人,走过去坐在她那一桌,台子上已经重新出现了一个女人。
“话说你几岁了?”女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望着月苏的面容,“我看你像是二十多岁了。”
“我有那么老?”月苏摆手,“你走吧,来蹭酒还这么不会说话。”
舞姬笑了笑,抬手叫来几个侍卫,让他们端酒来。
月苏这时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舞姬竟然是这个酒馆的老板,难怪那群男人不敢轻视她。
“这下可不算数蹭酒了吧?”酒馆老板笑了笑,撑着额头看着月苏,“你这张脸真的很漂亮。”
“谢谢,我也知道我很漂亮。”月苏端起酒杯。
一道阴影忽然投过来,舞姬到嘴边的打趣咽回去,从心里有些戒备的看着站在桌前的这个男人。
月苏抬头看去,眼里浮上满满的惊艳,然后就是非常痞的吹了一个口哨。
这男人极品啊,又高又俊又禁欲,虽说看着清瘦,但是在她看来绝对是脱衣有肉的那种。
而且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只怕以前和她关系匪浅。
男人的脸色一黑,可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喂,公子你像个木头站在这儿做什么?”月苏抬手撑着脸颊,身子倾斜,挑眉,“要艳遇还是要喝杯酒?”
“都不是。”一开口,冰凉低沉的嗓音和这喧闹的酒馆格格不入。
酒馆老板一眼就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月苏笑了几声,戏谑开口,“都不是?那你来酒馆做什么?还杵在我这儿。”
“找你。”
月苏挑挑眉,“可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恢复如常。
“你忘了?”
那语气,月苏总觉得太过幽怨,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提起裤子就不认帐的人。
“前尘往事概不知。”月苏摊手以示无奈,“要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但也就此揭过,咱们两不相欠。”
原来她的心狠从来不是吹嘘出来的,以前只觉得言之过甚,如今亲身体会才能知道那种感觉,真的是叫人又爱又恨。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男人坐下来,冷声开口:“我叫戚楼时。”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以后他有足够的耐心让她再爱上。
一边的酒馆老板脸色霎变,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一身墨蓝色衣袍的男人。
“我叫月苏。”说完,月苏俯身凑到他身边闻了闻,随后似流氓的开口说道:“你身上的味真好闻,是檀香吗?”
戚楼时颔首,而涌进他鼻尖的味道不再是纯粹的檀香,袭来的风里夹杂了很多味道,馥郁浓烈,也足够摄魂夺魄。
苏月懂了懂鼻子,有些意犹未尽的坐回去,双手撑腮看着他,在他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扬起一个笑容,“你生的真好看。”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个人。
戚楼时缄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三百五十六章:鬼压床
“你有妻儿吗?”月苏亮晶晶的目光看着他,拿起酒杯让月容给她倒酒。
戚楼时点头,“有。”
那一瞬间可见他目光柔和,和冷若冰霜的模样反差太大。
月苏垂眸,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莫不是方才跳舞跳疯了身体不适吗?
酒馆老板似乎看出来什么,拉起月苏朝一边走去,她挺喜欢这个姑娘的,万万不能看着她跳入火坑。
月苏不满的看着酒馆老板。
“你真不知道那人是谁吗?”酒馆老板压低声音开口。
月苏摇摇头,看着酒馆老板有些胆寒的样子,对于那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不知道,不就是一个生得比较好看的人吗?”
酒馆老板给她一个白眼,“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暴君啊!”看着月苏茫然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啊?”
连大席的暴君戚楼时都不知道,她怕不是与世隔绝了吧?
“卖什么关子,有话直说。”月苏顺势揩油了一把酒馆老板的柔荑,催促。
“东境大席暴君宸帝戚楼时,想来就是方才那位了。”酒馆老板心里多少对这位暴君是有些惧怕,所以她才更加不忍心看着这位漂亮的美人陷进去。
然后呢?
“西境如今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属于大席,虽然如今在位的不是他,但是他的嫡长子绝对是狠角色。
好了扯远了。这位暴君他有一位皇后叫做虞青苏,那位皇后娘娘倾国倾城不说,宠冠六宫还能摄政,这位暴君为了她空置后宫,奈何天妒红颜,那位皇后忽然失踪死活不知,紧接着这位暴君也就不知所踪了。”
月苏微微一怔,侧头看着明耀烛火下端正自持的男人,嗤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和他不是一个路子懂吗?”
她这个人,吃喝玩乐,无恶不作,但是戚楼时这个男人,绝对是严谨认真又自律,加之又是恶名在外的暴君,和她这种混吃等死的小人物可不是一路人。
酒馆老板沉声开口:“我不管你想什么,不该有念头你千万不要有知道吗?他将辰仪皇后看得重过皇位,辰仪皇后失踪之后他就传位失踪了,他心里住着一个人。”
月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笑容盈盈的开口,“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吃喝玩乐无拘无束。”
在有限的生命里,她就只想尽情尽兴的吃喝玩乐,感情这种东西太束缚人了。
酒馆老板诧异的看着她,目露惊讶。
“谢谢你这么对我,也希望你以后到我这个年纪不要为情所困。”月苏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去了。
她寄宿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以前也是恶名在外,她跟着那个女人学了不少,至少医术蛊毒方面她是很有天赋的。
将好的身体强行从鬼漠出来,心脉已经开始造反了。
心脉不好这一点她知道,可是她不想一辈子被不困在那儿,她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过一段自己想要的日子。
酒馆老板看着月苏的身影,是很洒脱可也有淡淡的孤寂,她不禁有些愣神。
“容容,回去吧。”月苏向月容扬起一个笑容,而后侧头看着戚楼时,“就此别过,不缘不见。”
戚楼时侧目看着月苏带着月容大步离开,垂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成拳头。
他拼命自己的自制力克制着,可是看着她冷漠又生疏的样子,心里总忍不住疼了又疼。
他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可又不敢,只怕她笑着说不可能,将所有过往全部否认。
他让自己压着脾气慢慢来,可是久别重逢他连抱都不能抱一下自己的妻。
一腔想念在她陌生的目光下被击得粉碎。
他究竟该如何……
酒馆老板走过来找自己掉落的耳环时,竟发现坐在那的男人红了眼,目光茫然又无助。
她心里不由大骇。
酒馆里依旧歌舞升平,可这一方小天地确实如此压抑。
月苏回到客栈之后倒头就睡。
夜半,屋里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看着睡得很沉的人,试探着坐下来,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近在迟尺的人。
睡梦的人忽然翻身,而后伸手抓住他在半空中的手压在身下面,呓语一句,“别闹……”
随后,依赖的蹭了蹭,继续熟睡过去。
戚楼时的身影忽然僵住,望着她熟睡发面容,眼眶湿热。
他不喜欢眼泪甚至不会哭,或许是这些年被这人宠坏了吧,亦或是这几年的感情遏制不住。
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是什么感觉呢?
那一瞬间就像是硬生生将皮肉之下的心给挖出来捏碎了,生不如死。
那场噩梦终究是变成了现实,若非两人命连在一处,知她未死,只怕她就撑不下去了。
这几年,鬼漠那个地方他不是没有进去过,只是那个地方邪门得很,每一次都被卷出来,然后养伤十天半个月,后来知道自己真的进不去,他也就死心了。
他想过很多重复的场景,可从未想过她会将所有往事忘得干干净净。
徒留他一个人守着那些美好回忆,任由如今的她伤的鲜血淋漓。
“苏苏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护好你,你忘了就忘了吧,可是你能不能再喜欢上我爱上我?你喜欢上我好不好?”
戚楼时俯身隔着被子将人在怀里,低声喃喃,眼角似有晶莹划过。
次日。
月苏总觉自己昨晚上睡得好累啊,像是鬼压床一样,被压了一晚上,而且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声的低喃,让她心里发颤。
月苏一个的爬起来坐着,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道声音似乎在道歉在恳求。
啊!!
月苏烦躁的捂着脑袋,没一会儿心脏又绞痛传来,一阵一阵,她不由捂着心脏深呼吸平复心情。
“咚咚咚。”门外,月容敲了敲门,道:“姑娘,有人给你写了一封信。”
“进来吧。”月苏顺着自己的头发淡淡开口。
月容推门进来,将手里的已经拆开过的信件递过去,“姑娘,有人邀约你谈一场生意。”
“什么生意?”月苏盘腿坐着,伸手拿过信件拆开,看完之后鄙夷开口,“盗取辰仪皇后封后大典上的凤冠?嗤,他脑子有坑吧?”
她可不想后半辈子整日活在大席的追杀之中,这件事情免谈。
“姑娘,他要和你面谈。”月容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月苏掀开被子,“见就见吧。”说着将信件丢一边,起身穿衣洗漱。
才从鬼漠出来就被盯上了,可见邀她谈生意的人身份不简单,在别人的地盘上,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不是吗?
第三百五十七章:交易
洗漱之后吃过早饭,月苏就走了。
虞青晚下来的时候只看到月容坐在那儿吃着早饭,她身边放着一副用过的碗筷。
“你家姑娘呢?”虞青晚坐下来之后,问了一句。
这人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这么的忠心耿耿,虞青苏可真是好命。
月容让小二加了一副碗筷,淡声开口道:“有人找姑娘谈生意,姑娘吃过早饭已经去了。”
“谈生意?”虞青晚问了一句,目光暗了一些,心里的杀意已经冒出来了一些。
“我们才出来,昨天才到这里,谁会找你家姑娘谈生意?”
昨晚上她打探了一下,西境这片土地上,大席的势力无处不在,但是虞青苏那张脸,只要是以前见过她的人,分分钟就能认出来。
月容看了一眼虞青晚,垂眸拿起烧饼,淡声开口,“昨晚上姑娘去了酒馆喝酒,遇上了一个男人,想来是昨天截杀劫匪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虞青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是什么生意吗?”
“盗取辰仪皇后的凤冠。”月容低头喝了一口羊奶,并未看到虞青晚眼里的震惊和杀意。
虞青晚咬了一口干硬的烧饼,垂眸藏住眼里的杀意。
不能再拖了!
一旦她被大席的人发现,到时候下手会给难。
月苏按照信件上的地址走去,发现是昨晚上去的那个酒馆。
里面依旧很热闹,酒馆老板穿着一身红色裙子在各桌之间游走,没一会儿就发现了月苏。
酒馆老板走上来,笑容盈盈的开口说道:“这么一比较,我还真觉得自己不合适红色呢。”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够白了,但是这个姑娘居然更白,简直是叫人羡慕嫉妒恨。
月苏绕着酒馆老板打量一眼,“你身材丰腴,也很好看,你看看这个曲线,简直是叫人嫉妒。”
酒馆老板娇嗔了她一眼,将她往里面推进去,“去去去,楼上的雅阁里,你要见的人在里面。”
月苏点点头,走之前抬手挑起酒馆老板的下颚,笑眯眯的开口,“如今标志的美人,等会有兴致在共舞一曲吗?”
“可以。”酒馆老板嗔了她一眼,退了几步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蛊惑我,我可喜欢男人。”
这女人真是个祸害,她怕对自己的魅力怕是不知道吧?
月苏笑容盈盈的走上去,见雅间门口抬手做请的侍者,缓步上去推门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空置的桌案上有一几张纸,一幕竹帘将屋子隔成了两处,竹帘后面隐约有人。
月苏坐过去坐下来,提起裙子翘着二郎腿后放下来,而后往椅子里一靠,慢条斯理的开口,“这个生意没得谈,我可不想下半辈子活在追杀之中。”
仔细观察一下之后,月苏只能知道竹帘后面装神弄鬼的是个男人。
竹帘后的男人抬手撑着额头,压低着声音开口说道:“你的心脉出问题了吧。”
月苏眸色发生了一些变化。
果真是神通广大,要么就是医术在她之上,不过她还是更青睐与后面那种。
“阁下该不会是想要说你有法子可以治愈吧?”月苏说完之后,笑了,“这种话骗骗那些小姑娘还可以,至于我就算了。”
竹帘后面的男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丢过去,月苏抬手接住,扒开塞子倒出一颗,仔细辨别了之后,目露惊讶。
故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治愈不能,但可缓和,吃上一段日子就可以调理的很好。”
想要治愈,唯一的法子就是换心。
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倒不如慢慢调理。
月苏掂量着手里的瓷瓶,而后目露冷锐看着竹帘后面的男人,“昨晚上你去过我的屋子?”
没有谁能隔空诊断,这人能开口,只怕是给她诊过脉,只怕昨晚上她屋子里还真的是有人,还压了她一晚上。
男人沙哑的声音笑了一声,压低声线开口道:“说话得拿出证据,随意污蔑别人可不妥。”
月苏垂眸藏住眼里的防备,“如此大手笔只为了一顶凤冠,阁下财大气粗。”
男人隔着竹帘看着月苏慵懒随意的坐姿,淡淡开口道:“那可是辰仪皇后封后时戴的,价值连城,有市无价,和这些东西比起来不值一提。”
月苏呵呵一笑,果然是个奸商。
不过这人凭什么觉得她会答应呢?而且他又如何知道自己不会临时反悔私吞了凤冠呢?
月苏抬手撑着脸颊,“我可不想往后岁月活在追杀中。”
报酬确实很叫人心动,但是这个后果却让她望而却步。
“不会,我保证。”男人沙哑着声音开口,“大席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南境和北境,你放心,我还是有点势力。”
敢盗取辰仪皇后的凤冠,没点势力的人可不敢做,只怕这人的势力不容小觑。
“那就各取所需。”月苏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完之后起身准备离开。
能活下去,谁不乐意呢。
“今天傍晚出发。”男人在月苏踏出屋门之际说了一句,月苏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酒馆老板见月苏下来了,招手,“来来来,斗舞。”
难得棋逢对手,这人的舞蹈功底也不弱,昨晚上虽然开始生疏,但是后来渐入佳境。
“可以啊,不过有赌注吗?”月苏走上舞台,咋了咂嘴开口道。
这药真苦。
而后扯下肩上披着的红色纱巾,白皙的肩膀露出来了。
今个的裙子是露肩的那种,袖子是灯笼袖,衣衫露出腰腹,肤白且平坦,没有一丝赘肉。
下面的裤子也是灯笼形状,满满的异域风气,头发是编成鞭子垂在脑后,发丝间点缀着些视频。
只不过她怕被晒黑了才会找了一块方巾把自己裹严实。
这样的衣服在西境那是正常不过,只不过有一道冰凉的目光落在月苏身上,就像被凶兽盯上。
酒馆老板惊艳的看着月苏,“你想要赌什么?”
“赌钱,我赢了你给我钱,我输了我给你发钱。”月苏甩了甩手里的红色方巾,笑容明艳的开口。
“俗气。”酒馆老板说了一句,“不如这样,你输了你给我跳舞拉客我给你钱,我输了也给你钱,如何?”
“行。”月苏玩着手里的方巾,只要有钱可以赚,如何都好。
听到鼓点响了,两人纤细的腰肢一扭,脸上扬起妩媚的笑容,四目相对后,开始跳舞。
舞台上,火药味溅起。
第三百五十八章:伺候更衣
忽然,一件长衫从天而降盖在月苏脑袋上,而后就被裹得严实拎起来了。
应该是一双手搭在腰间,然后她被拎起来了。
鼓点戛然而止。
月苏的脸色一变,浑身不自在,然后抬手从后面一个手肘过去。
“身体不好还要作,你这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冰凉的声音带着些怒火响起来。
月苏脸色依旧不大好,抬手掀起脑袋上的衣衫,站在地上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蹙眉开口,“你跟踪我?”
“呵。”回以月苏的只有一记冷笑。
戚楼时直接上手用自己的外衫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我跟踪你做什么?”戚楼时反问了一句。
行吧,跟不跟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多管闲事!
跳的好好的被人打断了,真得是太扫兴了。
“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月苏低头看着都要拖在地上的外衫,冷着脸没好气的开口,“要管也去管你妻儿,你管我做什么?”
“我不管你谁敢管你?再则,儿女可比你这个当母亲的懂事。”戚楼时长臂一揽,直接禁锢着她的双臂将人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月苏想着戚楼时的话,倒也没管自己被抱走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月苏问了一句,一脸惊悚和不敢置信,“当母亲的没儿女懂事什么意思?我都生孩子了?”
“嗯。”
月苏分分钟炸了,“嗯你个头啊!你有话倒是说,我怎么可能生孩子,不可能,我貌美如花的一个少女怎么可能给别人生孩子。”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了才会生孩子啊!
看着有些抓狂的人,戚楼时真得很想将人带到那几个孩子面前,让他们感受一下绝望。
“你三十出头了,仔细算算都要有三十四五了。”戚楼时淡淡看着,看着呆傻到不知道说什么的人,眼里浮上淡淡的解气。
“我特么的……!我不听!”月苏捂着自己的耳朵自欺欺人,“我就是二十出头的花季少女,没生过生孩,我不听,不听!”
看着闹腾的人,戚楼时眼里多了些温和,眼里少些冰冷。
走到客栈推开门进自己的屋子,戚楼时将人放在自己床榻上,沉声开口说道:“有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我不听,和我无关。”月苏扭过头,口上否认了,可心里却觉得他说得都是真的。
戚楼时抬手捧着月苏的脸,严肃的开口道:“你叫虞青苏,嫁给我为妻十数年,有两子两女,三年前是我的错没护好你,你忘了所有事情也没关系,但是有的事情你不能做知道吗?至少这种衣服你不能穿出去,更不能跳舞给别人看!”
月苏看着霸道至极的人,幽幽冒出来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肯定不会看上你的,以前肯定是你强迫我。”
像她这种喜欢无拘无束的性子,绝对不会找一个如此霸道处处管着她的人。
戚楼时看着她如此笃定的话,静候她想起来的那天。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戚楼时转身去拿了一套裙子,伸手递给月苏,目光盯着她,“把衣裙换了。”
“不。”月苏张口吐出一个字。
戚楼时拉下她肩上的外衫,“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只不过换的时候她能不能从床上下来这就无从得知了。
“我介意!”月苏捕捉到危险,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暗色,站起来冷看着他,“我都说了前尘往事就此揭过去,我如今叫做月苏,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不管我穿什么做什么,谁都管不着。”
既然话都挑明了,一味的退让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若我非要管你?”
“那就试试。”月苏才说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点了穴道。
戚楼时抢在月苏之间开口道:“你要骂人,我连哑穴一起点了。”
月苏一口气哽住,看着戚楼时一脸正经的动手给她换衣服,面色多多少少有些泛红,心里却是恨不得动手砍下他的狗头。
温热的手指落在肌肤上,没有意料之中的恶心反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诡异的熟悉。
只怕没点着穴道,她都会配合的抬起手让他给自己更衣。
月苏默默唾弃自己也默默骂人。
看着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咒骂他的人,俯身看着她背脊上粉嫩的伤口,心疼过后,杀意四起,“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鬼漠那个地方是活地狱。”月苏微微睁开眼睛,对上戚楼时的眼眸,见他眼里的怜爱心疼和杀意,一怔。
她头一次感觉到这人是把她当成了月苏而不是辰仪皇后虞青苏。
戚楼时抿起唇瓣。
从地狱那个鬼地方活着爬出来,留下一身伤痕都是轻的。
月苏听着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夹杂着一道低沉愧疚的声音响起来,“我去找过你,可是每一次都没有进去到里面。”
每一次?
“你去过很多次吗?”月苏问完之后只觉得自己是傻了,转而又道,“没找你的辰仪皇后,是不是觉得很失落呢?”
戚楼时看着月苏,顿时就明白这人现在,此时此刻介意的是什么了。
她什么都忘了,甚至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虞青苏,她只是月苏,哪怕这是是同一个人,可是在她看来都是两个人。
“不失落。”戚楼时给她系好腰带,见她有些惊讶的目光,低声开口,“你活着出来就是莫大的荣幸,尽管你把我当陌生人,我也会对你一见钟情。”
“……”月苏看着他黝黑的眸子,纯黑的眼眸真的很惊艳,深邃又神秘,如今这双眼里写满了深情和温柔。
他似乎是把月苏和虞青苏区分成了两个人,有似乎没去区分开来。
“或许要让你失望,我不会喜欢上你爱上你的。”月苏知道自己这话几位残忍,甚至是在他们有过过往而她遗忘的时候说出来,更为残忍。
伤心吗?其实也没有多少,月苏就像是以前的自己,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不会爱上她,可结果呢?
坐等她被自己说的话噎住的那天。
“那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戚楼时不紧不慢开口,手已经落在月苏头上,见她要躲开低斥了一句。
月苏有些暴躁想要抬手抓头发,奈何被人把手给打下来了。
戚楼时低斥一句,牵着她走到梳妆台面前,摁着她坐下来,拿起梳子给她梳发,“脾气渐长,都学会挠头发了,头发剪过?”
第三百五十九章:出发东境
月苏应了一声,看着面容冷漠的男人,可是他手里却拿着梳子给她梳发,那认真的样子,仿佛是在做什么重大的事情。
她不经想着,是不是以前他也给虞青苏梳过头发呢?
想来是的,毕竟看着虽有生疏可依旧很老练。
还有她身上的一群,里里外外好几层,她看着都头大,而他却穿得很好,想来以前没少碰。
“切身体会之后,才能明白言语之间的单薄。”那些言语词句根本就描绘不出他们之间的感情。
“嗯?”
月苏从镜子里看着他整齐的发髻,低笑了一声,没说话。
可能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了,生得本就出类拔萃,严谨禁欲,可却有小温柔。
“若是没出事,你同辰仪皇后应该是一对永为流传的佳话吧。”月苏有些遗憾的开口。
戚楼时拿起头饰点缀在鬓发里面,忽然开口道:“那我们就被那段佳话给打破了,你觉得如何?”
月苏侧头看着戚楼时认真的样子,感觉到了尊重,也有一点刺激。
见她犹豫而不是拒绝,戚楼时不紧不慢开口,“东境是个好地方,你想要去看看吗?”
“可以啊。”反正她今天傍晚也要出发去东境,说来也是好笑,去盗取辰仪皇后的凤冠。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眼前这位暴君会不会震怒。
戚楼时没多问什么,放月苏离开。
月苏走到街道上,最后又回到了酒馆,要了酒在那儿自饮自酌。
酒馆老板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壶,看着她喝酒又凶又狠的样子,酒馆老板眼皮一跳。
“你是要买醉吗?”酒馆老板坐下来,问了一句。
月苏摇摇头,“醉不了,就是心里有点烦躁。”
“不如说说?”酒馆老板开口,“有的事情说出来指不定就好了。”
月苏抬手撑着额头,“就是忘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想起来。”
她可以笃定昨晚上出现在她屋子里的那个人就是戚楼时,而且她能感受他的愧疚和失望,在被拒绝的时候,眼里的黯然也是让她心尖一颤忍不住心疼。
不过是见过两次,她都觉得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她不能否认自己以前不是虞青苏这个事实,看着戚楼时一个人承受那么多那么黯然,真的是心里发颤。
他们的以前该是多么美好啊,美好到如今面对她的冷漠,他都有些无法承受。
“如果你想,那就努力想起来,如果不想那就这样吧。”酒馆老板笑容里满满的洒脱。
月苏看着酒馆老板的笑容,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些什么。
“那就这样吧。”月苏放下酒钱起身离开。
酒馆老板笑了笑,心里却默默祝他们百年好合。
其实以她的脑子也猜到了一些。
情深不寿的暴君,失去所有记忆的辰仪皇后。
祝他们走到最后,更祝辰仪皇后重新爱上他。
月苏回到客栈,看着聚在一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两人,说出来接下来的事情。
“今天傍晚出发去东境。”月苏说完看着虞青晚,“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分道扬镳?”
“一起去吧。”虞青晚笑了笑。
路上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也是最后的时机了。
傍晚时分,马车到客栈门口接着三人离开。
一行人赶了好几天,一路上也没有见过太多的沙漠。
到达港口边的时候,月苏说出来这短短一天的体会,“这里怎么那么的荒凉?”
月容早早就刺探了消息,见月苏询问起来,低声开口,“三年前大席悯帝下令屠杀,当时这片领地无一活口,一两年前才渐渐恢复起来。”
月苏踩上这片荒凉的土地,似是好奇开口道:“他和宸帝是父子?”
“嗯。”月容点点头。
月苏抬手摸了摸下颚,屠戮这么多人,又是一个长歪了的小娃娃,实在是可惜啊。
虞青晚跟在后面藏住眼里的阴狠。
上了船,月苏打量一圈发现,这偌大一搜船的主人似乎是那位同她谈生意的男人的。
还真是财大气粗。
月苏分到了一个不错的屋子,月容和虞青晚的就在隔壁。
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船只起航了。
晚饭时分,甲板上热闹起来,酒水摆满,河里的各种水货被拉起来用最简单的方法弄熟。
男男女女都有,只不过这些人对月苏的态度有些奇怪,似是恭敬。
月苏也懒得管了,混吃混喝之后,有些醉醺醺的准备回去休息。
虞青晚跟在后面,不过屋子顺路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你屋子到了,不进去吗?”月苏看着还不打算离开的人,慢悠悠问了一句。
“看你醉了,我送你过去。”虞青晚攥紧手里的淬了毒的匕首,似是关怀的说道。
月苏迟钝的点点头。
走上几步,虞青晚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然后大步上去举着匕首向月苏的后心房刺去。
“啊!!”
一声吃痛的惨叫,“哐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月苏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面,好闻的檀香味道,是戚楼时。
“别看。”戚楼时伸手将人压着怀里面,看着捂着手腕面色疼到发白的虞青晚,手里的长剑上染上一丝鲜红。
“我……”月苏一张脸都埋在戚楼时胸膛上,瓮声瓮气的开口,而后抬手将人推开一些,呼吸。
虞青晚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旧账,厉声开口说道:“我救过你一次,你不能杀我!”
一位身穿灰色襦裙的少女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店名,且这个店铺看着有些年岁了,只不过这外观着实朴实,也不知道这是卖什么的。
她也只是在家里是在压抑得紧就出来转转,谁知道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走到这个奇怪的店铺面前。
少女准备移步离开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感觉在告诉她,走进去,走进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似是鬼迷心窍一般,少女朝着这个店名格外清奇的铺子走进去,然后……
入目是一排排靠墙的柜子,柜子被分成整齐的小格子,不少格子里放着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小姑娘,你有什么愿望尚未实现呢?”清清冷冷的声音出现,猛的吓到了这个少女。
而后她就看到从靠在楼梯上手拿烟杆的女子,容貌秀丽,衣服上竟然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我,我不甘心,我弟弟明明那么厉害,可却偏偏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害死顶替了功名!我,我想……”
第三百六十章:虞青晚死
等戚楼时离开之后,月苏起身朝着床榻走去,躺下去卷着被子侧卧熟睡过去。
戚楼时走到偏僻处的屋子里,里面有两个人遏制住了虞青晚,地上有一摊血迹。
“你究竟要做什么?”虞青晚疼得直哆嗦开口,看着戚楼时的目光满是恐惧。
如果知道戚楼时已经找到虞青苏了,她死也不会现在动手,她会在走出鬼漠的那一刻就动手!
戚楼时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虞青晚,冷声开口,“她为什么会失忆。”
虞青晚看着戚楼时冷漠的面容,十多年过去了,这人和以前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气愈发深不可测,面容还真没有什么变化。
“傅欢做的。”虞青晚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傅欢死前说就算虞青苏死都要让她忘了你,只可惜她命大没死成。”
说道最后,虞青晚自嘲的笑了笑。
对于这个回答,戚楼时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轻蔑的看了一眼虞青晚转身就走了。
虞青晚看着戚楼时的背影,一股子绝望油然而生。
呵,……呵呵呵,傅欢啊傅欢,你的好计策终究是失策的,就找如今这个局势,虞青苏早晚会想起来的,就算是想不起来她也会重新爱上戚楼时的。
你在地狱看到了吗?
虞青苏不管是如何就只会喜欢戚楼时,像你这种肮脏的东西,她看一眼都嫌多。
……
第二天,月苏醒来的时候,爬起来坐在床上呆滞了几分钟。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虞青晚要杀她失手了,然后呢?好像戚楼时出现了,惊鸿一瞥之后就消失了。
月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这船上的酒是真的很烈啊,太上头了。
“咚咚咚。”
“进来。”
月容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刚醒的人,温声开口道:“姑娘,这是醒酒汤,你昨晚上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没遇上什么事吧?”
月苏伸手接过醒酒汤,看着月容关怀的模样,开口,“虞青晚企图杀我失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月容一愣,看着月苏垂眸喝醒酒汤的样子,竟也不觉得多么奇怪。
“姑娘无事就好。”月容道。
月苏一怔,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反正觉得而有些奇怪。
“你都不惊讶的吗?”
月容接过月苏手里的空碗,淡声开口道:“我在鬼漠的时候我见过她,这不是个好人,当时姑娘会答应带她一起的时候出来我很意外。”
大概是天生不对盘吧,她对虞青晚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的信任过。
也亏得昨晚上姑娘没有出事,不让她得内疚死了。
月苏掀起被子下床。
“多带一个人出来也没什么,反正也是赌博,赢了能活着出来,死了就和那些白骨作伴。”说着,月苏拿起一边的衣裙穿起来。
穿好衣服之后,月苏试着给自己绾了一个发髻,奈何她这双手比不过一个男人的,绾出来发髻难看的不行,最后她只好简简单单的绾起来。
洗漱过后,船上就有婢子端来早膳。
吃过早膳后,月苏和月容就去甲板上透气了。
月苏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宽广的河面,慢悠悠开口:“也不知道虞青晚如何了,如果没死,我就把她杀了。”
月容看着月苏的侧颜,愣了一会儿,开口道:“姑娘想过这一笔生意结束之后要去做什么吗?”
“走遍这大好的河山,吃喝玩乐赏遍美人美景。”月苏看着她,“你呢?是想要跟着我一起去吃喝玩乐,还是想着找个人成家立业安定下来?”
月容眼里头一次有些茫然,而后便坚定起来了,看着月苏,开口道:“像我这样前尘往事尽数忘记的人,随着姑娘去吃喝玩乐是最好的。”
什么成家立业,不适合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经历了什么,也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现在这样挺好。
有姑娘在身边,就觉得天塌下来都没事。
“说的是。”月苏双手撑在栏杆上,“月容,不如咱们去找人要个鱼竿钓鱼吧?”
月容点点头转身就去找鱼竿了。
月苏回房间找块方巾准备顶在头上遮脸,以免晒黑了。
当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屋内显然是有一个人。
“虞青晚死了。”
月苏反手合上门,看着转过来的戚楼时,目光有些微怔,“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昨晚上自缢而死。”戚楼时看着蠢蠢欲动的人,淡声开口道:“你是想着去看看?”
月苏点点头,“确实,我怕她假死。”
戚楼时走过来揽住月苏的腰肢,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面。
僻静的屋子。
月苏推门进去就闻到了浓厚的鲜血,随之入目的就是地上一滩干涸的血迹,而虞青晚正是倒在血泊里,一身素衣染成了红色,如今变成了暗红色。
观她面容,死对她来说似乎是解脱。
“你可去看看就明白了。”戚楼时淡声开口,并未阻止月苏要去验尸的打算,甚至还主动开口说道。
月苏诧异的看了一眼人,而后走上去蹲在虞青晚的尸体旁边,拉起她尚未受伤的那只手诊脉。
月苏拿出小刀割开虞青晚的手腕,皮肉泛白却没有血流出来。
继而,月苏拿出腰间的香囊里面拿出一个药丸捏碎洒那道口子上。
没有多久,奄奄一息的蛊虫从伤口处爬出来,一接触到空气就僵硬着身体死去。
前前后后共出来了好多只虫子。
“这是怎么回事?”月苏有些惊讶的开口,侧头看着戚楼时。
戚楼时淡声开口道:“应该是以身养蛊,亦或是接着蛊毒续命,我看你似乎是精通这蛊术,你不知道吗?”
月苏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在戚楼时狐疑的目光下,沉声开口,“这些蛊虫里面有的已经有四五年了,这意味着她的身体以及很久之前就出问题了,更说明了她的蛊术非常的好。”
她可从未见过有谁能用蛊术续命四五年还和正常人一样。
这真的太可怕了。
“她的身体为什么会出问题呢?”戚楼时将人从血泊里拉出来,询问了一句。
月苏想了想,开口,“毒打,虐待。”
见戚楼时不解的目光,月苏说道:“我见过她胳膊上满满的伤痕,如今算是找到解释了,她以前至少被人长时间的被毒打过,不然她的身体不会衰败的这么快。”
戚楼时忽然想到了傅欢,那个疯子一般的男人。
若是他毒打虞青晚的话倒也解释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