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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医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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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方志兴便在昨晚和完颜萍相见之地等候，按约定传她武功。完颜萍虽然没了向耶律家报仇之念，但她习武十数年，如今得到高人指点，自然不会错过。方志兴等了一会儿，便见她和耶律齐一起走了过来，神色间你侬我侬，极是亲密。方志兴心中微微一笑，轻咳一声，现出身形，提醒他们自己已经到来。

    完颜萍和耶律齐听到声音，这才知道方志兴早已到来，忙不迭的避开了一点，神色略显尴尬。毕竟初为情侣，羞于见人。

    “昨日我答应指点你武功，今日便先将刀法传授给你！”方志兴虽然看到了二人动作，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直接传授完颜萍功夫。这狂风快刀虽然简单，但凭完颜萍的天资，至少也得十数日才能学会，方志兴可没这么多时间耽搁，是以先传授她这路刀法中的招式，然后再慢慢指点。

    完颜萍闻言，顿时躬身拜谢，旋即去拔自己身上柳叶刀。谁知一抓之下，却只摸到了刀鞘，刀子却并不在里面。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将柳叶刀扔到了耶律齐房里，顿时脸色羞红。

    耶律齐见此也想到了这点，急忙告了声罪，奔回镇中去取刀子。学习刀法，无刀怎能可以。

    方志兴见此，只得让完颜萍先行背诵口诀，记下这路刀法的运功要点。狂风快刀既然注重“快”字，自然有一套特殊方法，并有身法配合，这样才能在出刀时速度更快。

    完颜萍记性算不上好，方志兴说了几遍，她也没能完全记诵下来。好在方志兴耐心极佳，又将口诀拆分。讲解其中要点，让她一段一段记诵。如此理解记忆，效率自然有所上升。

    过了不久。耶律齐便已赶来，手中却未带着柳叶刀。而是奉父亲之命，请方志兴前往镇中。原来耶律楚材得闻方志兴仍然在此，想到此人颇有见识，便让耶律齐邀他前来一叙，耶律齐心想这样一来完颜萍多半也要过来，便向父亲说了两人之事。他心中颇是有些惴惴，毕竟完颜萍几次刺杀，对耶律楚材可是极为不敬。能否接受完颜萍，实在并不好说。好在耶律楚材为人大度，对此并不介意，反而邀请完颜萍一并前来，算是认下了这个儿媳。如此一来，耶律齐才耽搁了些时间。

    方志兴听到耶律楚材邀请，对此也不推拒。不管立场如何，耶律楚材作为一代名臣，又是当世大儒，能够和他交流一番。必然也会有些进益。方志兴虽是修道之人，却一向推崇三教合一，对儒家、佛家的学问同样涉猎极深。并无多少偏见。

    到了镇中，方志兴见到一行人已经打点行装，似要出发模样。问了一下，才知道耶律铸仍要往汴梁赴任，不便在此耽搁。“耶律楚材身有职务，看来也不会久留，自己还需尽快传授武功才是。”方志兴心中想道。如今耶律齐等人既然知道了自家的处境，当然不会离开父亲去江湖上飘荡。而完颜萍和耶律齐确定了关系，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想到这几人说不定近日便会离去。方志兴便想着尽快传授武功，免得误了约定。瞧见耶律齐少年英才的模样。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要传授了此人。由他教导完颜萍也是一样。

    方志兴和耶律楚材避过政事不谈，只是论些经义，倒也相谈甚欢。耶律楚材固然惊异于方志兴年纪轻轻便能通晓各家典籍，方志兴更为耶律楚材的博学多识赞叹不已。他首次和当世大儒相谈，对于时人的思想也更了解几分，明白了为何蒙古杀戮甚重，却还是没少儒者前去效力。

    两人交流数日，闲暇时方志兴已经将狂风快刀尽数传给了耶律齐和完颜萍，又为完颜萍仔细讲解了一身武功的秘要。想到从耶律楚材处所得良多，他又指点了一下耶律齐的功夫，为他解答疑难，同时还传授了耶律燕一套奔雷刀法。这奔雷刀法是方志兴和狂风快刀一起创出，虽然同样注重快捷，却更为刚猛狂暴，倒是和耶律燕的性子颇为相合。而且这套刀法和狂风快刀一起，能组成一套合击之法，威力颇为不俗。虽然知道这点对于耶律家的处境帮助不大，但是能让耶律齐几人增强几分实力，也是方志兴的一点心意。

    如此过了几日，耶律楚材已经要启程离去，方志兴见此，便也拜别而去。临行前又嘱咐了耶律齐一番，让他小心在意。若有需要处，可向全真求救。全真教在北方信徒甚广，势力庞大，定然能够有所帮助。

    耶律齐虽和方志兴相处不过数日，却已颇为相得，眼看就要分别，也是颇为不舍。两人年纪相当，方志兴虽然辈分上是他“师侄”，交往起来却是平辈相交。甚至因为方志兴武功、学识、气度的原因，耶律齐隐隐还把方志兴当做长辈看待，如今离了一位良师益友，当然颇为不舍。只是想到自己父亲身处险境，却是不能和方志兴一起同闯江湖了，也只能依依惜别。

    方志兴辞别耶律齐等人，一路向西北行去，直接赶向华山。龙驹寨在秦豫之间，华山却在秦地，是以方志兴要去华山，还要折回去往西北而行。他在此耽搁了数日，也不知洪七公等人有没有到了华山，是以并不多加逗留。

    两地相距五六百里，方志兴也不太过着急，一路尽拣荒僻之地，缓缓向华山赶去。他这些日子一直思索真气自转时五感过于敏锐带来的干扰，虽然没有想出彻底解决的方法，却也终于能让体内真气欲行则行、欲停则停，如此一来，也算减少了一些困扰，慢慢适应过来。

    如此过了数日，方志兴已经赶到华山。他上一世在华山生活二十多年，当然对其极为熟悉，故地重游，心中感慨良多。此时宋朝南迁，老华山派也早已随之南下，从全真教分化出的新华山派还没有成立，山上虽然有些建筑，却早已破败，朝阳峰、玉女峰、莲花峰、思过崖等地更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人烟。方志兴看到此景，也是不胜感慨。

    眼看洪七公等人都没有到，他便重新走了一番，游览华山诸峰。这日，方志兴行到一处深谷，忽然发现远处似有一堆白骨，不由心中奇怪。此时华山少有人烟，怎么有尸骨在此呢？好奇之下，便即走上前去。

    靠近一看，方志兴见到这尸骨头往下沉，似乎是从上面掉落下来，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了然。这山谷上面不是千尺峡便是百尺峡，显然此人是不慎失足，跌落此地，当真可叹之至！

    华山清静之地，总不能让这白骨所污，方志兴找个石片，挖了一处浅坑，然后才扒开尸骨，想要将其埋藏起来。

    尸骨虽然还附有一些衣衫，却早已破碎，方志兴轻轻拨动尸骨，这衣衫便已化为粉末，尽数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物事。见到下面似有一本破损书籍，方志兴轻“咦”一声，拨开尸骨，将其显现出来。

    这书籍受尸骨所化，早已破损不堪，方志兴生怕自己一动，其便化为粉末，并不敢擅自取出，只是运转真气护持，小心揭开查看。免得自己翻动之下，书页粉碎，再也看不到所载。

    翻开看了几句，方志兴便认出这是一册武学秘本，其中颇有些精妙之处，不由心中一喜，更是小心在意。他虽然武功极高，却也不会小看了任何一门武学。毕竟这些武功秘籍都是前人的经验总结，各有独到之处。

    虽然这册秘籍破损严重，方志兴却也看到了七八成，从中大有收获。这本秘籍中所载，乃是一种罕见的以药练功之法，更有许多药理知识，甚至有采阴补阳之术，其它林林总总，当真极为难得。更妙的是，这书中夹着十余张药方，有几张颇为完整，正是方志兴所不擅长的增长功力的药方。这些完整药方中，便有一方以药养蛇、从而易筋壮体的秘诀，对他也是极有帮助。他在赤霞庄中养有一些异种毒蛇，神雕谷中更有蛇中异种菩斯曲蛇，若以此法来养，说不定能够将效果更上一层，留给女儿倒是不错。

    看到这个，方志兴也明白了这具尸骨是何人所留。当年梁子翁因为自己所养的药蛇被郭靖吸食了鲜血，见郭靖武功精进极速，一直想要饮郭靖之血为自己所用，十六年前第二次华山论剑时趁郭靖不备，咬到了郭靖脖颈之上，却被郭靖无意间运功反震，跌入了深谷之中。如今看来，这尸骨就是他的了。

    认出是梁子翁的尸骨，方志兴又想起了如今关押在全真教的沙通天、侯通海等人。上次回山匆忙之下没有想起，下次可要问上一问了。十六年过去，几人也都已年过花甲，又都成了残废，放出来也是难以为恶了。如今这几年让他们念经修道，也不知效果如何，若是好的话，那就放走了事。那样一来，全真教也不用耗费精力花在这几人身上了。

    这秘籍经方志兴一翻，脱离真气维持后，顿时化为碎片。方志兴叹息一声，将其和梁子翁尸骨埋在一起，又找了个石片立上字迹，然后方才离去，寻了个清净之处，研习所得武功。

第228章三脉七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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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方志兴正要再往山上查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铎铎”之声，心中不由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欧阳锋还是来了，如今看来，洪七公多半也已经到了，这次当真不枉此行！”他在华山停留数日，前些日子还日日查看，这几日得到武学秘本后又有所悟，也就有些疏懒了，今日想起此行目的，才又往山上查看。如今听到欧阳锋上山的声音，才想到洪七公已经到了。

    方志兴心中大喜，就此行了过去，刚行没多远，便看到五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下山来。五人脚步蹒跚，似乎毫无劲力，走在这华山之上，当真危险之极。

    “喂！你们是金轮法王门下吗？”方志兴见到五人形貌，顿时猜到他们是川边五丑，大声问道。

    “是……是……是又……怎样？你……”五人虽然武功被废，口上却仍有些硬气，见到一个年轻道士询问，口上毫不客气。

    “是了便好！”方志兴哈哈笑道。他上一世便曾远赴青藏寻找龙象般若功，如今见到这几个金轮法王的徒孙，当然不会放过。不管这几人修练的是何功夫，他都要询问一番。即使五丑不是修练的龙象般若功，也应该是金刚宗的正宗功夫，就是能多了解一下金轮法王的武功也是好的。如今全真教和密教相争，可是不能错过几人，方志兴此番来到华山，这件事也是主要目的之一。

    方志兴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了川边五丑身前。五丑但觉眼前出现了一双明亮幽深的眼睛，随即脑中一昏，就此晕倒在地，人事不知。几人如此反应，自然是方志兴施展移魂了。

    过了一会儿。方志兴已经询问完毕，点醒倒在地上的几人，就此往山上行去。想着刚刚问出的功法。心中既喜且叹，喜的自然是五丑修练的果然是龙象般若功。叹的则是所得不全。这龙象般若功作为金刚宗的护法神功，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的，若非五丑是达尔巴的亲传弟子，只怕还无法得传此功。方志兴虽然挨个询问了五人，也只得到了龙象般若功前七层的功法和部分第八层功法，后面的几层，则尽数没有得到。

    方志兴一边向山上行去，一边揣摩得到的龙象般若功。这龙象般若功作为当世最顶尖的武功之一。自然极是不凡，方志兴粗粗领悟，便已察觉到其中玄妙，心中大是感叹：“幸亏自己为了修习大手印向灵智上人了解了一些密宗武学，否则还真看不懂这功夫。”

    说起此话，便要说道气脉之说了。内家武学都以气脉理论为基，中原武学是由医学、导引术发展出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理论，藏密武学却是颇有不同，它们承袭的是古印度的瑜珈学说，并且结合青藏本土文化和中原文化。发展出的三脉七轮理论。两者谁高谁低无从论证，但都能自圆其说，甚至有许多相通之处。修练起来，也是毫无问题。方志兴所修一直是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等周身百脉，而龙象般若功，则是一种修习三脉七轮的方法。此功侧重于增长气力，前七层便是打开七轮，每打开一轮，便能组成一个循环，气力也是大增。而到了第八层，则是打通中脉。将七轮贯通一体，周身内力整合为一。后面的九层、十层。方志兴虽然没有得到，却估摸出是打通左脉、右脉的方法。至于最后的三层，则是猜不出来了，但想来也和“般若”二字有关，涉及到精神修行。

    这龙象般若功的前四层是打开顶、喉、心、脐四轮，后面的眉心轮、太阳轮、海底轮因为修习艰难，并不按照顺序，而是看各人机缘所在。方志兴能从川边五丑处得到龙象般若功的前七层，便是因为如此，这三轮极为难修，一般都需要三十年以上苦功才能打通其中气脉、穴位。至于第八层的一些简单的打通中脉之法，却是因为五丑中有一人幸运打开了海底轮，能够尝试贯通顶轮和海底轮组成循环，故而才得传授，但即便如此，此人也未能得传其中将内力整合为一的秘法，想来只有打通之后，才能得到传授。至于五丑内力叠加后为何实力大增，说起来也无甚妙处，纯是五人内力性质一体，打开的脉轮又能互补，正好组成了七轮，虽然不在一处身体，相加起来却也不逊于一个修成龙象般若功七层之人，甚至还略微有些胜过，如此一来，才能在洪七公和欧阳锋两人比拼之下活下命来。不过即使如此，他们的功力也已尽废，筋骨也极衰弱，如今连个七八岁的小儿也敌不过了。

    方志兴将龙象般若功粗粗体会一番，心中对金轮法王更是警惕。他本来以为金轮法王此时纵然比自己强些，却也极为有限，如今看到龙象般若功，却知道自己还是小觑了此人。依照金轮法王此时实力猜测，此时必然已经练成了第八层，打通中脉后贯通七轮，周身内力整合为一。这打通中脉相当于道家的贯通小周天，纯以境界来看，此人并不下于自己。而金轮法王如今年近花甲，他打开的七轮既是能够形成循环修习真气，又可作为储存真气之所，拥有丹田的部分作用，这样一来，真气自然浑厚异常。自己纵有膻中气海作为支撑，恐怕也难以在功力上胜过此人。好在金轮法王除了五转外似乎没什么强力功夫能够发挥功力，否则还当真难以对付。

    思索之间，方志兴已经行到了一处极为狭窄的山道上，远远看见洪七公和欧阳锋正在相斗，立时疾奔过去，凝神观看起来。虽然杨过就在一旁，却也没时间和这个弟子打招呼。

    杨过虽然也在观看两人相斗，却因为心中担心，并未沉浸其中，见到方志兴到来，不由心中一喜，叫道：“师父！你也来啦！”他知道自己师父武功高强。说不定便能拆开两人，因此就要向他相助。

    方志兴正在观看两人比斗，哪有工夫听杨过闲话。摆了摆手，又指向场中。让杨过凝神观看。当世最顶尖的两大高手相斗，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杨过此时根基已成，正需要以此促进武功增长。

    杨过见此，心中的想法也就说不出来了，只得听从师父吩咐，观看义父和洪老前辈相斗。

    此时洪七公和欧阳锋已经拆了数百招，他虽在激斗之中，却也一直留心周围情况。眼看又有一人到来，心中暗暗惊奇。方志兴虽然没有显露出武功，他也从身法中看出此人武功极高，更是小心留意。直到听到杨过叫来人“师父”，方才放下心来。他知道杨过为人侠义，此人是他师父，必然也不会差了。

    洪七公分心周围，欧阳锋却凝神和他相斗，两人武功本就相差无几，洪七公分心之下。立时落入下风。眼见形势不妙，他连发几记降龙十八掌，方才扭转劣势。

    此时两人襟带朔风。足踏寒冰，在这宽仅尺许的窄道上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一边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差池，便遭粉身碎骨之祸，比之平地相斗，倍增凶险。二人此时年岁增长，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妙诣。

    方志兴只看几招。便已心生钦佩，当世五绝。当真名不虚传。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天下无双，自然无需多说，而欧阳锋的蛤蟆功却也丝毫不弱。方志兴虽和欧阳锋几番相斗，却都巧妙的利用了自己优势，并未让对方完全发挥，如今看到此人和洪七公相斗，方才知道对方武学的精要所在。若非如此刚猛浑厚的蛤蟆功，天下还有何掌法能够正面对抗降龙十八掌！他得到的铁掌功夫真要和两者比起来，也是略逊一丝，只是招式上更为巧妙而已。

    不过洪七公和欧阳锋也不完全依赖于两套绝技，而是拆解之处，随手施为，方志兴看了数十招，不自觉分出心神演练起来。欧阳锋所用的蛤蟆功和逆九阴真经他固是知晓，而洪七公所用，也有不少从郭靖听来的《九阴真经》中武学。方志兴一见之下，便即大有所得，忍不住演练起来。

    他一边分出心神观看两人比斗，一边演练武学，按理说已经是分心两用，自然无法再用出双手互搏功夫。不过他双手打了一会儿，两只手中的武学却已截然相反，一边似是欧阳锋所用，一边似是洪七公所用，不知不觉间，竟然领悟了分心三用的功夫。

    这分心三用比之分心两用，其实并不算难，只能说是多分出一道心神而已。方志兴心神强大，自然能够达到。不过他平常没有察觉这个必要，也没有刻意演练，自然无从知觉。如今观看两人比武，才不自觉的领会了这点，达到了分心三用。

    杨过得传了古墓石室中的《九阴真经》，还得了方志兴整理后的逆九阴真经，但他此时武功尚浅，自然难以领会其中的精微奥妙之处，见到洪七公所使招数与真经要义暗合，而义父所使却偏又截然相反，不由心中暗想：“这就是师父说的一正一逆了，原来真经中平平常常一句话，竟有这许多推衍变化。”

    不过即使如此，杨过也常常思索出了一招，便即错过了数十招，他虽觉奥妙无穷，却又无法尽解。本来他想着细细记忆以后领悟，听到方志兴手上正在演练，当即专心去看师父所施。他的武功是方志兴所传，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从方志兴处观看，反而领悟更多。当然，他也不时观看洪七公和欧阳锋战况，生怕两人有所损伤。

    眼见师父两眼直盯着洪七公和欧阳锋大战，双手却在分别演练两人招式，杨过心中更是叹服，又叹息自己学不会双手互搏，否则自己一边看两人相斗，一边看师父演练，岂不是要容易的多？方志兴早已教他这路功夫，他却无从领会，如今也只能叹气而已。

    洪七公和欧阳锋堪堪拆到千余招，二人武功未尽，但年岁大了，都感气喘心跳，手脚不免迟缓。杨过见此叫道：“两位比了半天，想必肚子饿了，大家来饱吃一顿再比如何？”

    洪七公听到一个“吃”字，立即退后，连叫：“妙极，妙极！”杨过早见五丑用竹篮携来大批冷食，放在一旁，奔去提了过来，打开篮盖，但见冻鸡冻肉、白酒冷饭，一应俱全。洪七公大喜，抢过一只冻鸡，忙不迭的大口咬落，吃得格格直响。

第229章冰酥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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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拿了一块冻肉递给欧阳锋，柔声道：“爸爸，这些日子你在那儿？”

    欧阳锋瞪了他一眼，却不回话，更不将冻肉接过，“哼”了一声，自己在竹篮中拿过一块冻肉吃了起来。他那日虽然一时回过神来，却因为受了刺激，很快又疯疯癫癫。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记得杨过相貌，心底既有找到他之意，又有一种讨厌和不愿见到的情绪，见到他向自己递来东西，并不接下。

    杨过胸口一酸，欧阳锋此举，显然心里还没原谅他。他在世上可以说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如今却也有了隔阂，当然心中酸楚。想到此处，他又看向方志兴，希望师父能帮忙想个办法。

    眼见方志兴还在演练武艺，杨过又拿了一只冻鸡，递给了师父。两人相处几年，他也略微知道方志兴的喜好。

    方志兴心中却还在想着洪七公和欧阳锋方才相斗的招数，一只手顺手接过冻鸡，另一只手则还在演练武艺。至于杨过眼神中的期待，他虽然看到了，却是无暇理会。他刚刚分心三用，可无法快速分心四用。

    杨过见此也是无法，只得看着三人，自己啃起了冻肉。不过以他此时心情，当真是食不下咽，不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向洪七公道：“洪老前辈，他是我的义父，请你别跟他为难了罢。”

    洪七公听杨过这么说，连连点头，正要说话，突然鼻子一抽，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由惊“咦”一声，站起身来。这股香气虽淡。却极为纯正，即使洪七公这等好吃之人，生平也未闻过几次。如今在华山绝顶闻到。当然心中惊讶。

    他生性好吃，鼻子灵敏之极。一眨眼便看到香味儿是从方志兴手上冻鸡传来，更是心中大讶。原来方志兴手上鸡肉仍是处于冰冻之中，内里颜色却渐渐变黄，显然是在变熟，那丝香味儿，便是从方志兴手上拿着的鸡腿根处散发出来。

    见到方志兴一只手还在演练武艺，另一只手却在烹饪食物，洪七公微微点了点头。他从郭靖处听到老顽童周伯通有一手双手互搏、分心二用的武艺。如今看来，方志兴用的就是这了。想到杨过曾说自己是全真弟子，他心中也更信了几分。

    杨过正在等着洪七公的回话，却见他突然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师父，不由回头去看。只见师父仍用一只手演练武艺，时而变化万千，时而如刀削斧凿，虽然极为精妙，却无什么异常。他正要再度恳请，却被洪七公“嘘”的一声。止住了他的话声。

    洪七公顺手指了指方志兴手中冻鸡，不再理会杨过，专心观看起来。只见方志兴手中冻鸡的外表颜色越来越黄。香气也越来越浓，过了一会儿，却又收敛起来，然后过了片刻，才又重新浓起。

    看到这里，洪七公不由点了点头。冻鸡处于冰冻之中，也没特意加什么佐料，若是简单将其催熟，不免味道不美。那样即使味道再香，也难入他老人家的法眼。但若接连烹制几次。使香味儿深入内里，那样可就好得多了。即使不加佐料。味道也会极佳。

    杨过经过洪七公提点，也见到了方志兴手上冻鸡的变化，心中更是惊异。他在赤霞庄几年，可也没见方志兴用过这手功夫。方志兴传他武功时便注重发散思维，摸索各种武学在生活中的运用，因此杨过对各种真气运用方法也是极为熟悉，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方法。

    孰不知方志兴这手方法，也是最近摸索出来。自从他紫霞神功大成之后，五感变得敏锐，味觉上的要求也越发高了起来，尝出了许多以往未曾在意之处，寻常饭菜只要稍有偏差，便觉难以下咽。而且方志兴因为多行于荒野之中，难以随时遇到人烟，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亲自动手烹饪食物了。野外生火不便，方志兴无奈之下，也就摸索出了这手用真气烹饪食物之法，用以满足自己味觉，如今也不过刚刚完善而已。

    方志兴这一手用真气烹饪食物的方法，其实还是从灵智上人处得来。灵智上人武功虽然不高，真气运用却颇为奇特，其中就有一种催运功力煮水成汤之法。方志兴借鉴之下，直接用真气烹饪食物。虽然此法消耗不小，但对方志兴来说却不值一提，算不上多大损耗，也就一直用了起来。

    当然，若是单单如此，也不会让洪七公这样的绝顶高手觉得惊奇。洪七公奇异之处，不单在于这手烹饪方法之妙，还在于方志兴能用真气催发热气送入鸡身，却又凝而不散，连冻鸡外面的冰块都没有化去，这份真气控制，当真精微之极。洪七公功力虽高，却因为真气偏重于刚猛，并无这种细腻手段，如今初次见到，也是啧啧称奇。看着方志兴另一手演练的武功，对其愈发重视。如今武功卓绝，怪不得能教导出杨过这种青年才俊。

    赞叹之间，洪七公已经又连续闻到两次香气，感觉到其中味道越来越显醇正，更是心痒难搔。到了第三次散出的香气完全收敛时，立时迫不及待地跳了过去，大喊道：“事不过三，三次就好了！”说着伸手向方志兴手中冻鸡抓去。这一抓洪七公虽然没有使出全力，却自然而然用上了武艺，笼盖了方志兴手上冻鸡，让其无从躲避。

    方志兴分心二用，虽然一直在演练武艺，却也分心关注着手中食物，不然也不能如此烹饪了。感受到冻鸡即将烹制完成，他正要收功享用，便见到到洪七公一把抓来，自己避无可避，只得接下。

    感受到此，方志兴伸手一点，大笑道：“洪老爷子，常言说‘非予不取’，你这样可是僭越了！”这一下以指作剑，若是洪七公不收手的话，必然能戳到他的神门穴。那时他纵然用手抓到了冻鸡，也是无力夺取了。

    洪七公见到这一招似乎隐藏了数个后招，自己即使爪法再变，只怕也难以避过，当即缩回手来，赞叹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他身为一代宗师，出手抢夺后辈食物已是不该，如今一击不中，自然不会出手。不过看着方志兴手中的冻鸡，却是忍不住喉头一动一动，口吞馋涎。如今冻鸡虽然一丝香味儿也无，洪七公却自然想的出其中味道，心中更是难以忍耐。

    方志兴见此轻轻一笑，手上真气一震，冻鸡上的冰块已咔嚓碎裂，哗哗掉落下去。而后他伸手一翻，从鸡身内部抖落一些冰块，其中夹杂着一些红黑之物。却是鸡身内部未洗净的淤血等物，被他用真气排了出来，若是用在人身上，那便是伐毛洗髓了。

    洪七公见此心中更是惊奇，知道方志兴这不但是把香味儿深入了鸡身内部的每一处，还排出了其中杂质，如此一来，鸡的味道自然更加醇正。想到此处，他更是猛吞涎水，大声道：“撕作两份，鸡屁股给我。”

    方志兴闻言，伸手撕下半只，果然连着鸡屁股一起给了他。而后自己撕下了一只鸡腿，将其余的扔给了杨过。又从竹篮中又抓过一只冻鸡，继续烹制起来。

    洪七公大喜，夹手夺过，风卷残云地吃得干干净净。一面吃，一面不住赞美：“妙极，妙极，老叫化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鸡只怕不下一两万，却也没吃过几次这般好的鸡。”说着又向方志兴问道：“你这鸡叫什么名字？老叫化可要好好记着！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鸡，以后可很少下肚了！”说话间两眼不断瞅着方志兴手中正在烹制的另一只鸡，显然意有所指。

    “我这鸡也只是随手烹制，并无什么名字。既然洪老爷子相问，那就叫冰酥鸡好了！”方志兴听到洪七公询问，随口答道。

    “冰酥鸡……冰酥鸡……果然贴切！比我这老叫化的叫化鸡可高雅多了！”洪七公哈哈笑道。方志兴烹制的冰酥鸡虽然没有一点调料，却丝毫不下于黄蓉精心烹制的叫化鸡，让他极是赞叹。而且这鸡不但鸡肉极酥极嫩，连骨头也酥酥软软，洪七公馋嘴之下，连其一并吞了下去，只觉得另有一番味道，故而连连赞叹。

    方志兴当然听出了洪七公问话的意思，心中轻笑，却不回话，而是静静品尝自己手中鸡腿。这冰酥鸡他也是第一次烹饪，当然要好好品味，看看是否有不足之处。他吃饭更注重细嚼慢咽，仔细体味其中味道，却比洪七公慢得多，也要文雅的多。

    两人说话之间，杨过已经将手中冰酥鸡向欧阳锋递了过去，柔声道：“爸爸，你吃这个吧！”他知道手中的冰酥鸡能够得到洪七公夸赞，定然美味异常，看到一旁欧阳锋仍在啃着冻肉，便将手中鸡肉递了过去。

    洪七公口中馋虫正在跳动，见到杨过将手中鸡肉递向欧阳锋，急忙道：“臭蛤蟆又不吃你给的东西，快点给我老人家。你有什么请求我都应下！”

第230章神与气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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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闻言心中一动，正要请求他不要和自己义父相斗，却觉手中突然一轻，手中半片冰酥鸡已经到了欧阳锋手中。只见欧阳锋将鸡肉往口中一送，向着洪七公大叫道：“想吃我的东西，门都没有！”他虽然对杨过心中厌恶，却更为讨厌洪七公，眼见此人要夺杨过递给他的食物，当即抓了过来。

    欧阳锋一尝之下，果然觉得比刚才的冻肉好吃多了，三两下便吃了个干净。洪七公见到他像牛嚼牡丹一样将半片冰酥鸡吃了个干干净净，口中连道可惜，面上也不住惋惜。他吃了半片冰酥鸡，如今嘴中还不断回味其中味道，愈发觉得妙味无穷，对于欧阳锋此举，当真极为心痛。

    杨过见此心中却是大喜，欧阳锋能够接下他递过去的东西，说明心中已有所松动。若是这样下去，说不定便会原谅自己。眼看方志兴手中烹制的另一只冻鸡已经又传出了香味儿，他急忙守了过去，紧紧盯着。

    洪七公见此，也顾不得心中感叹，和杨过一起，紧盯着这只冰酥鸡，免得被杨过夺了去。

    方志兴这时已经将鸡腿吃完，见到一老一少都围着自己，心中苦笑一声，手中又抓了一只冻鸡，两手一起运功，烹制起来。同时他分心三用，问起了杨过近况。

    杨过闻言述说了一下，方志兴才知道他和洪凌波出庄之后，一起在江湖上游荡了几日，后来洪凌波独自离去，他便是独自在江湖上闯荡。他在赤霞庄数年，虽然被方志兴教了不少天文地理知识，但要说去往何处，却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大胜关英雄会在即。他也不能跑的太远，免得误了时期。

    少年人初出江湖，难免有些行侠仗义的想法。杨过自然也是如此。他在江湖上闯荡数日，一日无意间听到川边五丑中的大丑要去赶往华山和其余四丑会合。说是要对付洪七公，便悄悄跟了过来。五绝之一的北丐洪七公，他当日还是听方志兴说过的，如今听到有人和这位老前辈做对，当日不能不理。想到方志兴曾说让他前往华山，更是先行赶了过来，先行遇到了洪七公，告知了这件事。

    “咦！难道你小子知道我要来华山。这才让他过来？”洪七公听到这里，向方志兴问道。他虽然将二丑从广东追到华山，却也自忖除了告诉一个丐帮弟子外，并没有向其他人泄露，如今怎么好像被人知道了？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确有此意，华山是当年五绝论剑之地，我当然要和徒儿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到几位高人。如今看来，运起倒还不坏。不但让过儿遇到了他义父，还遇到了洪老前辈！过儿，你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他将自己的真实用意一说。洪七公反而不信了，哈哈笑道：“你也不用瞒我了，这小子用的一手剑法，似乎是从华山山势变化而来，想来你是让他来此体悟剑法之意吧！那剑法用的不错，老叫化也没见过多少比得上的。”他装睡考验了杨过三日，当然看到了杨过的功夫。杨过和五丑相斗虽然用的是折扇，他也看出用的是剑法。

    “洪老前辈，原来……你在装睡！你不是说自己追赶了五日五夜。需要睡上三天补足吗？”杨过听到洪七公所言，顿时大声叫道。他将洪七公的话信以为真。还小心守候了此人三天三夜，如今才知道是受了欺骗。

    方志兴和洪七公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那川边五丑最强的也不过初入一流，哪里值得洪老爷子追上五日五夜？你小子行走江湖，可得多长点记性！幸亏洪老爷子是在考校你，否则遇到心怀异心之人，你还不陷在里面。”方志兴提点道。

    杨过闻言也回过味儿来，不由挠头傻笑。他本来也不是轻信他人之人，只是洪七公威名太大，才不自觉的信了。如今听到方志兴提点，才知道这位老前辈是考校自己来着。幸而自己没有心怀歹心，顺利通过了考校。

    说话之间，方志兴已经又烹制好了一只冰酥鸡，洪七公眼疾手快，一把抓了过去。他运劲震掉冰块正要享用，却见那边欧阳锋突然跃起，叫道：“老叫化，咱们拳脚比不出胜败，再比兵器。”原来欧阳锋见到这边三人有说有笑，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好不难受，看到自己生平最为厌恶的洪七公抢了自己儿子紧盯着的东西，当即向他邀战。

    洪七公正要享用美食，哪里有心情和欧阳锋比斗。他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比啦，算你胜就是。”年纪大了，洪七公的火气也消了许多，并不为了和人争胜拼斗不休。

    欧阳锋哪肯罢休，大叫道：“什么算不算的？我非杀了你不可。”回手折了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为一条棍棒，便要向洪七公打下。

    洪七公眼角觑见方志兴手中另一只鸡即将烹制完毕，伸手把手中冰酥鸡扔向欧阳锋，大叫道：“接着！”

    欧阳锋闻言一呆，棒便发不出去，反而不自觉伸手抓住了扔来的冰酥鸡。杨过见此，柔声道：“爸爸，吃饱了再和他较技！这样也更有力气！”欧阳锋闻言“哼”了一声，眼见那边洪七公已经拿了另一只鸡享用起来，也同样吃了起来。

    方志兴烹制好的两只鸡都被洪七公强去，手中已经又抓了两只。看到此景，他向杨过说道：“过儿，你拿些酒给两位前辈喝。然后再去山下找两根好棒，让两位前辈好好比较，要记着要一根竹棒、一根钢杖。”洪七公棒法承袭打狗棒法的路子，偏重轻灵，用竹棒极为适宜。欧阳锋的蛇杖却极是刚猛，需要钢杖发挥。

    杨过心想自己义父不和洪七公比较一下，多半不会罢休。听到方志兴所言，顿时觉得这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当即应了下来，向山下行去。欧阳锋见此，想到自己上次和方志兴比较吃了兵器上的亏，也就默认下来，不再急着比试。

    洪七公看到杨过离去，大叫道：“多买些食材、调料，老叫化要在此一边享用美食，一遍比武论剑！”说着哈哈大笑，极为畅快。欧阳锋不想罢手，他又何尝想就此离去，十六年前第二次华山论剑他和黄老邪等人可以说是负于欧阳锋，如今当然有找回场子和印证武功的想法。像他们这等高手多少年也难得一见，当然不能轻易错过。

    方志兴哈哈一笑，明白了洪七公的用意，随口说了几种食材、调料，让杨过好好准备。杨过闻言，急忙奔下山去。

    方志兴担心洪七公和欧阳锋争斗不休，而又因为精力耗尽陨落在华山。思索一番，向洪七公道：“洪老爷子可知道‘先天’一说？”

    洪七公闻言笑道：“当年重阳真人的先天功打得我们四人心服口服，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说着瞅了方志兴一眼，说道：“莫非你修练的是先天功，看着可不像啊！不过你小子功力不错，重阳真人也算后继有人！”他当年和重阳真人几番交手，当然知道先天功的外在表现，虽然刚才和方志兴交手不过一招，却也知道对方修练的并非自己所见的任何一门功夫，自然更不会是先天功。

    那边欧阳锋听到先天功，也是侧耳倾听起来。他虽然疯疯癫癫，对自己身份认识不清，却也不是毫无意识的傻子，听到自己熟悉的东西，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先天功这个名字让他颇感熟悉，又是极为忌惮，当下静静听了起来。

    方志兴见此微微一笑，说道：“晚辈修练的当然不是先天功，不过却也和它大有渊源，可以说是重阳祖师当年传给家师的先天功奠基功夫，只是更完善了一些而已。”说着将自己修练的紫霞神功简略叙述了一番，讲明它和先天功的渊源。这紫霞神功虽然不仅仅是王重阳所传练气之法，根基却是这个，方志兴所说也不为错。

    洪七公听到郝大通和方志兴根据王重阳传下的练气之法创出了紫霞神功，不由大是赞叹，说道：“重阳真人留下的一部练气之法便能成为如此神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当年老叫化还以为他只是略胜我们四人一些，如今想来，却是至少胜了一筹才是，怪不得能将我四人打得心服口服。就是老叫化如今，也仍是摸不清他的深浅。这天下第一之名，当真是实至名归！”想起黄药师感叹过的“自重阳真人逝世，从此更无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他心中更是认同，如今看来，黄药师却是比他先行了一步。

    方志兴抖开一只烹制好的冰酥鸡，向洪七公道：“重阳祖师十余日便能全盘领悟《九阴真经》要旨，大伙儿当然比不上他老人家。不过要说内功修为，洪老爷子其实已经触摸到了当年重演祖师的境界，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第231章神与气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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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是什么道理？老叫化的内功修为自己知道，怎么没有感觉到这个？”洪七公奇道。

    方志兴道：“这就要说到‘先天’一说了，前辈请看！”说着方志兴腾出一只手来，竖起手指向雪地上一划，让洪七公和欧阳锋自己观看。

    洪七公和欧阳锋知道他要说到妙处，也是关注起来。两人仔细看去，只见方志兴指尖离雪地约莫一寸，却在上面划出一道印痕，虽然不是很深，却是极细，显得极为凌厉。

    两人心中大惊，几乎同时叫道：“这是一阳指？”不过刚说出此话，两人便想到这指力和一阳指颇为不同，定然不是一种指法。天下间能发出指力的可不仅仅一阳指一种，而且一灯当年也没有发出过如此短小却又凌厉的指力，可是和此颇为不同。

    洪七公仔细看向方志兴手指，只见上面经完全变成了紫色，连指甲也是如此，不由心中惊异，说道：“贤侄这指力当真不凡，幸好老叫化刚才没有和你硬碰，否则这只手可能就无法用了！”方志兴这指力虽然无法及远，但用来以指作剑，威力却极为不凡，想到自己方才险些被他刺到了神门穴，洪七公更是感叹连连。他虽然知道方志兴刚才没用这门指法，却也不禁心有余悸，谁能想到他指上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剑气呢，若是突然之下，他当真不见得能够躲过！

    不过对于方志兴为何让他们看这个，洪七公却仍是有些不懂。依照方志兴的用意，总不会是单纯展示武功。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门指法名为玄天指，如今被称为玄天剑指。它原本是没有发出指力的方法的，如今却是有了。前辈可知为何？”

    洪七公和欧阳锋哪里知道为何，都是摇头表示不知。方志兴见此说道：“这便要说到先天真气了，真气转化先天后。能够发出罡气，是为先天罡气。我这指力。便是纯由先天罡气而来，并无其它妙诀。”他凝聚出先天真气也未多久，如今也只是摸索出这个方法而已，若要创出一门指法，还是远远不足。

    “先天真气？罡气？难道你已修了先天功？”洪七公惊疑道，他明明没有感受到方志兴修习先天功来着。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先天真气并不需要特意修习先天功，我等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后。体内后天精气便会慢慢补足，并且逐渐在先天之气的温煦下变为先天精气。小周天是练精化气阶段，体内真气是由精气所化，自然会慢慢逐渐转化为先天，并不需要特意修习先天功。据我所知，如今不但一灯大师修习先天功后能够指发罡气，郭大侠也能传递罡气，黄老前辈更是能吞吐罡气，比我这点微末本领可是精深多了。”他这几年也没有见到几人，自然是从原书中看来。以此向洪七公说明。

    “你这本领还算微末，老叫化可是更加不如喽！”洪七公闻言叹道。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精进这么多，不至于被人落下。如今看来，却是由于对内家功夫的了解不足稍逊一些了。有无罡气虽然不见得差别很大，但到底是境界的一种表现，更是多了许多妙用。其他人有洪七公没有，他当然有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的感觉。

    方志兴哈哈一笑，说道：“不然，洪老爷子其实已经即将达到这点，只是自己没有察觉罢了。就是欧阳前辈，其实也达到了这点。当年我便从他手上感受到了罡气，只是后来却又没有见到了。”

    “哦！这是为何？”洪七公疑惑道。对于这些内家武学的高深境界。他的知识其实极为有限，如今能够达到如此境界。也是多得郭靖、黄蓉传授的部分《九阴真经》，否则他的武功也不但能达到此境。

    “这就要说到先天真气的一个特性了，先天真气不但需要有先天精气作为基础，还涉及到先天之神，将‘神’融合到真气中，才能说是先天真气。欧阳前辈便是因为心神混乱，时而能够发出罡气，时而又是不能。”方志兴道。

    眼看欧阳锋若有所思，方志兴又对洪七公道：“《九阴真经》总纲中的将心魔导化而为神通之法，其实便蕴含了将心神融入真气的方法，前辈修习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将心神融入真气之中，达到神与气合啦！”这神与气合，才是方志兴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所在，让洪七公和欧阳锋注意这点，免得争斗之下真气大耗或心神大衰，从而不幸陨落。

    “神与气合？”洪七公疑惑道。他对内家武学当真不能说是精通，如今也是首次听到这种说法。

    “对，正是神与气合！先天真气要求先天精气神相聚，不见得人人都能转化出来，但这神与气合，却是大多数人贯通小周天后都能达到，此时真气虽然不为先天，却也拥有了先天真气的某些性质。前辈如今所处，便是这个境界，再往上去，便是凝聚出先天真气，发出罡气。”方志兴向洪七公解释道。先天罡气之法，自然是他从先天功上看来，如今自己也在尝试。此法大成之后，可以在周身发出罡气，拥有罡气护体，当真极为奇妙。不过依照方志兴估计，罡气护体需要的真气量上可是极多，自己就是再苦修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达到，也就只能追求次一等的真气护体了，这点还是可能近几年达到的。

    洪七公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这些年我感觉真气控制如意了许多，原来是因为如此。”说着他看到欧阳锋，想起了当年王重阳诈死损伤欧阳锋之事，说道：“重阳真人仙逝前还能运功一指损伤臭蛤蟆的功力，显然也是如此了！”

    方志兴看了眼欧阳锋，见他正在思索什么，并没有在意洪七公话里的不敬，也就放下心来，说道：“正是如此！达到神与气合后。真气不散，人便不会死亡；人不死亡，真气也不会散。一般武林中人自然死亡前必然真气消散、卧床不起。断然无法像重阳祖师那样。不然的话，欧阳前辈也不会没想到这个。被重阳祖师一指损伤蛤蟆功了。”

    “是啊！我等几人已经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我们都没有想到，谁又能想到这点呢！重阳真人那一招若是针对老叫化，老叫化也不见得能避得过。”洪七公想到这里，感叹道。说着他转向方志兴，笑道：“你向我说这个道理，是劝我不要和臭蛤蟆拼斗太狠，无意间损伤了吧！哈哈！不用担心。老叫化虽然活了八十年，却还远远没有够呢，更别说新尝到你这种真气烹制的美食了，我定要再吃几十年才行！”

    方志兴见洪七公明白了自己这番话的用意，也是笑了起来，说道：“洪老爷子既然有意，晚辈便将此法献给前辈，凭着您老的食界经验，定然能够创出一种武林中特有的菜种，晚辈也要随着尝尝口福啦！”

    洪七公闻言。更是哈哈大笑。若是方志兴传授他武功什么的，虽然会有益处，他不见得能够接受。但若是说这烹饪之法，他却万万不会拒绝。听了方志兴有关神与气合的一番话，他也知道自己只要继续精进，真气会随着心神的继续融入控制越来越如意，定然能在将来控制越来越精微，烹制出不下于冰酥鸡的美味。对于他这个走遍四方闲不住而又喜好美食的人来说，当真无法拒绝。

    说到这里，方志兴便把自己体会出的真气烹饪之法向洪七公道了出来。这方法看似玄奇，其实并不算得什么。就是让洪七公自己摸索，定然也能摸索出来。只是武林中人极为看重体内真气。大多没想到这点、或者想到了也没能力或不屑去做罢了。也就洪七公这等特别爱吃而又有能力之人，才有可能去做。方志兴若非秉着学以致用、方便生活的思想来运用真气。可能想不到此法，更不会将真气拿来作为烹制食物之用。

    真气烹制之法，方志兴如今也只是处在探索阶段，只是根据真气性质粗略摸索出冷、热两种用法。冷自然是用来调制冷饮、凉食，如今大冬天也用不上；热就是刚才烹制冰酥鸡所用了，用以烹熟食物所用，也是最常用的方法；至于冷热结合之法，方志兴虽然也有探索，却还没得到什么成果，也就只有继续摸索了。

    洪七公作为食界名宿，不但对品尝美食极有心得，还记下了不少菜的做法。如今听到方志兴有关真气烹制食物的各种想法，当即和他讨论起来，探讨各种菜式用真气烹制的做法。

    欧阳锋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并未打扰两人，而杨过那小子也不知下山准备些什么，更是不见人影。方志兴和洪七公两人也没在意这点，只是自己探讨探讨。两人越谈越高兴，还提出真气调制佐料、模仿火候等法，当真极为投机。

    如此直到傍晚，杨过才姗姗归来，不但带了一根竹棒和一根钢杖，还挑了一担食材，悠悠走上山来。见到欧阳锋呆坐在地，方志兴和洪七公相谈甚欢，也是心中高兴，暗想还是师父有办法，轻易便制止了两人相斗。不过他还是担心洪七公和欧阳锋又在险道上相斗，是以将东西挑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石台处，让几人挪到那边。如此一来，纵然两人相斗起来，也没有那么危险了。

    方志兴和洪七公探讨半天，都是大有所得。眼见食材到来，当即过去取出，不断试验各种烹制方法。

    杨过见到欧阳锋呆呆做到雪地上，走过去将他扶了过去，到了石台边的一处岩洞，让他在那歇息。欧阳锋混沌之下，顺从杨过安排，并没有拒绝之意。

    不一会儿，方志兴和洪七公已经烹制好了食物，当即试着吃了起来。方志兴真气控制精微，自然偏向细腻，各种味道也是细致入微，需要仔细品尝。而洪七公虽然真气控制上较为粗犷，却对火候把握极为老辣，别有一番味道。两人吃着自己烹制的食物，又尝尝对方所制，不由相视大笑，极为相得。

    两人这一晚试验了许多方法，直把四人都吃了个肚圆，直到天色将黑，方才在附近岩洞歇了下来，好好养精蓄锐。

第232章文比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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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杨过尚未睡醒，便听得洞外呼呼风响，夹着吆喝纵跃之声，急忙奔出查看。只见洪七公手持竹棒，已经和欧阳锋的钢杖斗得难分难解，方志兴则在一旁观战。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位老人家返老还童，这种架又有什么好打？”不过他也没能力拆解两人，只得站到一旁观看。

    这次两人用的是棒法，方志兴也没有演练两人所用招数，他见杨过出来，说道：“过儿，你好好看看两位老人家的招数，看看如何应对。”他虽然没有教杨过独孤九剑的具体应用之法，却将总诀式、破气式和料敌机先的原理传给了他。凭借杨过的悟性，未必不能在自己指点找到洪七公和欧阳锋的招式破绽，用剑法破去两人棒法招式。

    洪七公和欧阳锋不但掌法高明，兵器上的功夫也极为不凡。洪七公武功本来纯走刚猛路子，但对打狗棒法潜心钻研之后，棒法却刚中有柔，有如神龙夭矫、灵巧多变。欧阳锋的杖法则含有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自不待言。如今虽然用的不是自己最趁手的蛇杖，但他一把钢杖在手，一杖击将下来，杖头未至，已经发出烈烈风声，杨过稍微靠的近了，便觉得难以喘气。听到师父让自己想想如何应对，不由苦笑道：“师父，我的武功和两位前辈差的太远，哪能想到如何应对！”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功力如何先不管他，我只是让你应对他们的杖法而已，这点并不算难。我教你的那套独孤九剑，理论上可是能破去天下武功。若是你能练成那破气式，两人功力再高。也无法奈何得了你。”

    洪七公和欧阳锋武功固是极高，但两人更多的还是擅长掌法，论起兵器上的功夫。虽然可以说炉火纯青，但也尚未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招式之间，仍是有破绽可寻。只是两人功力太高，以他们内力使来，破绽便又不成破绽。如今方志兴让杨过忽略两人功力，单纯寻找棒法中的破绽，却是相对容易了。当然，这容易也只是针对方志兴来说，对于杨过那就极为艰难了。

    杨过看了一会儿。却是毫无所得，嬉笑道：“师父，你将那剑法全部传授给徒儿，说不定徒儿就能想出如何应对的办法了，你看这样如何？”

    方志兴闻言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想都别想，你若学全了独孤九剑，说不定一辈子也就止步于这套剑法，那样还和我辛苦学剑做什么。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如何成为绝顶高手！”

    说话之间。洪七公和欧阳锋已经又过了数十招。方志兴见此，不再和杨过闲谈，而是向他讲起了两人棒法。方志兴虽然在拳脚上比两人差了一点。但若论起兵器上的功夫，却能说是天下无双，他虽然不是专研棒法，却也能够看出其中精妙，以此向杨过讲解，引导他如何破去两人招式。不过杨过武功太低，纵然有方志兴为他讲解，也只是领悟了其中一些妙处，要说找出破绽破去两人招式。却是无从言说。

    方志兴见此，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见识有限。远远没有达到自己摸索出武功的地步，只得叹了口气。专心为他讲解两人所用棒法，让杨过汲取其中妙处，融入自己剑法之中。武功之道各有相通，棒法上的招式，有的也能化入剑法来用，如今杨过虽然没有完全练成云剑诀，却也能够将许多招式拼凑起来，化入其中使用。

    杨过昨日见到两人相斗，虽然通过方志兴演练看懂了一些，心中不懂之处却是更多。这次有方志兴讲解，终于明白了两人武功的妙处所在。他一边看两人拼斗，一边听方志兴讲解，当真是如醉如痴、似癫似狂，更是知道两人看似平平无奇的招式，也隐藏了许多变化。

    洪七公和欧阳锋时慢时快，直从早晨斗到中午，仍是没有分出胜负。眼看日已过午，方志兴已经又做起了饭食。洪七公闻到香气，大叫道：“臭蛤蟆，不跟你打啦，咱们吃东西要紧。”说着奔到方志兴身旁，抓过两个肉块便吃，口中不住称赞。

    欧阳锋跟着赶到，举起钢杖往他头顶劈下。洪七公却不避让，拾起一块肉往他抛去，叫道：“吃罢！”欧阳锋一呆，顺手接过便吃，浑忘了适才的恶斗。

    不过用过午饭，欧阳锋又要和他相斗。洪七公却不愿意了，他昨日经方志兴提醒，也知道自己如今年纪大了，真气不能损耗过多。否则一旦精气耗损严重，说不定就会损了自身，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虽然他自忖斗上三天三夜也不见得有什么关系，但两人并非生死相拼，又何必急于一时。因此见到欧阳锋邀斗，只是摇头道：“明日再比！明日再比！”

    欧阳锋自然不愿，这时方志兴道：“前辈若是有意，晚辈便和你斗上一场！上次我占了兵器上的便宜，这次可要真正来过。”他看了两场拼斗，也有些跃跃欲试。杨过为了让他能在危机时拆开两人，还从山下带了一把剑上来，他也能以此和欧阳锋相斗。

    若是这话是旁人所说，欧阳锋定然理也不理，不过听到方志兴说这，他却顿时想起了上次两人相斗之事，大声嚷道：“好小子！原来你也到了这里，来，老夫再和你斗上一斗，看看谁输谁赢。”说着抡起钢杖，就要向方志兴打去。也不知他之前是否认出了方志兴，如今才想起此事。

    洪七公闻言，也是心中惊讶，万万没想到方志兴竟然曾和欧阳锋斗过，而且听两人所言，似乎还是方志兴占了便宜，当真令人震惊。看方志兴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如今便达到了这等地步，当真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方志兴见到欧阳锋钢杖打来，侧身避过，向他说道：“慢来！只是今日你和洪老爷子斗了这么久，功力未复，晚辈也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吧，明日你我两人比斗，后日我和洪老前辈比斗，然后你再和洪老前辈比斗，这样如何？”他担心两人损耗过大，徒耗自身，是以如此说道。

    “这法子好，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我们五人比斗也是这样。臭蛤蟆，你看这样如何？”洪七公闻言，立时听出了方志兴的用意，抚掌大笑道。当年五人为了分出高下，在华山绝顶斗了七日七夜，可不正是轮流比斗。他和方志兴相处一日，又同用真气烹饪之法，已经知道这年轻人虽然功力比之两人差了将近一筹，但胜在年轻力壮，真斗起来，最多也就差了半筹而已，说不定气力还更悠长。

    欧阳锋混混沌沌，仍是不肯罢休。听到洪七公说话，又想和他比斗。见得此景，方志兴略感头疼，灵机一动，说道：“我有一法，大伙儿不用动手，也能相互比较。”

    “哦！什么办法？”洪七公闻言，惊奇道。

    方志兴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两位内力不分上下，这点无需再比。但若单比招数，却不用非得交手。两位只要把架势演练出来，看对方如何破去，若是破不了，那自然是输了，如此岂不是更为省力！”这方法是他从原书中看来，如今用来却更加容易，毕竟洪七公和欧阳锋能够自己演练，并不需要通过杨过。虽然此法也颇为耗神，但对身体损耗却小了许多，而且如此一来，也能让杨过更清楚的看到两人的精妙招式和破法思路，培养他如何用剑法破去两人棒法。

    “这法子好！”洪七公大笑道，又向欧阳锋道：“臭蛤蟆，你敢不敢比？”说话之间，只是看重欧阳锋，却是将方志兴和杨过省略过去。毕竟在他看来，也就欧阳锋和他是同级高手，方志兴虽然不凡，也差了两人一筹，并未被他放在心上，即使听到了方志兴可能兵器上胜过欧阳锋也是如此。高手之间都有自己的傲气，本领如何，还需自己试过才知，不然万难被人承认，洪七公作为当世五绝之一，自然不会轻易认可方志兴。

    欧阳锋怪叫道：“有什么不敢的。”说着一顿钢杖，坐了下来，向洪七公道：“老叫化先出招，看我如何胜你！”

    方志兴见此，急道：“此法可以称得上文比，既然如此，咱们就要定下规矩，万不能因为想不出来破法便要动手，那样可就失去文比的意义了！”

    洪七公知道方志兴是怕两人情急之下又要交手，大声应是，说道：“谁若擅自动手，那便是输了！”他知道这么一说，欧阳锋即使再急，也不会亲自动手，是以说出这话激他。

    果然，欧阳锋一听“输”字，立时分毫不让，说道：“你武术招数不如我，定然是你先忍不住动手！”说话之间，已经认下了谁先动手谁输。

第233章剑破棍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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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七公闻言大笑，站起身来，伸出竹棒，演练了一式棒法。他不欲占对方便宜，这一招也只是普通的棒夫。不过在他竹棒上使来，也是刚柔并济、灵巧多变，可以说极难化解。

    当然这招式到底浅显，欧阳锋稍微一想，便已琢磨出了破法。他起身用钢杖演练了一式杖法，用以破去洪七公的招式。这一招极为精妙，同样变化多端。欧阳锋杖法多变，并非仅仅擅长以力破巧而已。

    两人都是武学中的大宗师，自然不屑虚言糊弄，是否破去对方招式自然也心中有数，无需外人评判。是以欧阳锋破去之后，不待洪七公回应，便随即还了一招，同样让洪七公破解。这一招极是精妙，是欧阳锋蛇杖杖法的精妙招式之一，此时完全演练出来，威力极为凌厉。

    洪七公微微一笑，赞了声：“好！”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了这招的破法，起身演练出来。然后又出一招，让欧阳锋破解。这一招他不再忍让，虽然没有用上打狗棒法，却是他生平得意招数之一，极为精妙。

    欧阳锋见棒招神奇，一时也难以化解，想了良久，方才破去此招。然后回了一招，同样是得意招数之一，威力惊人。甚至欧阳锋连其中的根据不同形势衍生出的十数个变化也一一演练出来，让洪七公想法去破。洪七公见此，也是沉思起来。想了许久，才回了一招破法，又演练了一招棒法。

    这番比试和上阵较技又有不同，两人都知道普通招式为难不了对方，只比了两三招，便已用上了得意招数。都是极为精微奥妙。方志兴和杨过在一旁看到，也是大为赞叹，惊讶于两人的招式之精、棒法之妙。

    趁此良机。方志兴更是不断提点杨过，为他讲解两人棒法中的精妙之处。还有两人的破法思路，让杨过仔细揣摩。等到杨过理解之后，他才提出自己用剑法破解两人棒法的方法，让杨过自己体会。

    洪七公和欧阳锋虽在比斗之中，却也听到了方志兴对杨过的讲解。听到他说起两人棒法中的妙处所在，都是心中自得，待听到方志兴想出的两人破去对方招数的思路，又是暗自凛然。方志兴所说虽然和两人心中所想并不完全相合。却也点出了其中要点所在，甚至别有精妙，可见其武学见识，并不差了两人多少。而洪七公听到方志兴说出的用剑破去招式的方法，揣摩之下，更是大为惊讶。知道方志兴不但年纪轻轻功力不凡，武术招数也实不在自己之下，可为两人之敌，心中对其也更为重视起来，有些开始期待起两人间的比斗。

    不过此时还是和欧阳锋比斗之中。洪七公也不再多想。两人棒来杖往，已经过了十数招，速度也越来越慢。却是各人均觉时间充足。是以细细琢磨，力求破去对方招式的同时，还能趁势反击，因此想出的每一招都是攻守兼备，极为精妙。洪七公和欧阳锋想出破法之后，都是自觉比斗中见到对方再用出这一招，能够更易化解，甚至不备之下，还能给对方来个突然袭击。以此占据上风，只觉得和动手拼斗。另有一番妙处，也就更为专注起来。

    方志兴见到此景。心中也是惊叹，同时他也感受到由于自己所说破法注重找出两人棒法中的破绽，他们的棒法已经越来越是完善，破绽也少了起来。他心中更加注意的同时，思索的时间也长了起来，每一招破法，也同样攻守兼备，极是精妙。

    杨过坐在一旁，也是苦思冥想，他在自己师父提点下，思索如何破去两人棒法，然后和师父所示印证，更是大有所得。他悟性惊人，循序渐进之下，慢慢摸到了两人棒法的妙处所在，自主琢磨出了一些破法，虽然和方志兴所示相差印证，却总算摸到了些门道。方志兴见此，也是更加欣慰，更是提点了许多使用独孤九剑的经验、诀窍，让他仔细理解。虽然没有完全传授剑法，却也并不差了多少。

    洪七公和欧阳锋两人拆了不过数十招，日头已渐渐西斜。方志兴见两人专注模样，担心他们心神损耗过剧，说道：“两位休息一番，明日再比吧！”洪七公和欧阳锋虽然只拆解数十招，其中却包含了许多变化，真要斗起来，只怕可能用上数百招才能完全用出，比试中除了真气损耗较小外，心力损耗甚至更剧，方志兴当然有些担心。毕竟如今两人也都能说是神与气合，若是心神损耗过大，同样会受重创。

    两人此时已渐入佳境，哪里愿意就此罢手。见此，方志兴也只得用出老方法，烹制了一些食物，用以吸引洪七公。果然，洪七公闻到香味，立时不再和欧阳锋比斗，而是专心享用起来。而欧阳锋不知为何，也并没有阻拦，而是坐在地上，一直苦思冥想，显然是在想办法胜过洪七公，让对方无法破去自己招式。就连杨过递过来的食物，也只是随口吃下，手中仍不断比划。

    次日，方志兴正要依约向欧阳锋邀斗，见他神色疲倦，说道：“欧阳前辈，你还是歇一下吧！我们明日再比。”他也担心欧阳锋这样下去心力大衰之下不幸身陨，又走上原书中的老路，是以如此说道。

    杨过见到义父模样，心中更是担心，说道：“是啊！爸爸，你和师父还是以后再比吧！”

    欧阳锋一生好斗，当然不愿罢手，伸手便要和方志兴相斗。不过方志兴轻功高强，一下便躲出了老远，说道：“欧阳前辈，你还是歇好再斗吧，不然我可不会和你动手。”不说欧阳锋可能受损，就是他此时状态，方志兴也不愿和对方相斗。他要的是提高自己，并非是追求胜过对方，欧阳锋状态越佳，给他的压力越大，他反而越是高兴，这也是他和两人交流的目的所在。

    杨过闻言，更是在一旁也是不断相劝，向欧阳锋说明养好精力的好处。欧阳锋并不理他，而是向方志兴追了几下，眼看追不上他，才气鼓鼓的向洪七公道：“老叫化，昨日我想出一式妙招，看你是否能破！”说着拿过钢杖，呼呼演练起来，招式极其精妙。

    洪七公和方志兴见此，都是惊“咦”一声。这招精妙自不必说，还是一式新招。两人和欧阳锋斗过数次，洪七公更是和欧阳锋相斗多年，却都没见过这招杖法。如此看来，显然是欧阳锋新创出来的。此人能在一日间便想出这么精妙的招式，当真是天资绝世，不愧为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不过这招虽妙，却也不是没有破绽，方志兴片刻之间，已然瞅出了其中数个破绽。不过双手试演以此应对欧阳锋的招式，却是摇了摇头。原来昨日欧阳锋也听到了方志兴破去两人杖法的方法，知道他的剑法注重觑敌破绽，是以思索这一招时，极是重视弥补破绽，虽然有几处确实无法避免，却是有数个后招应对，甚至能诱敌深入，反克对方。

    方志兴武功高绝，见到欧阳锋所用招式，已然猜到了这一点，眼见试演后果然如此，不由暗暗惊奇，佩服不已。他自独孤九剑大成以来，各种武学都能轻易找到破绽，甚至随手破去。而像欧阳锋这样如此精妙的招式，可是没有遇到过几次。他遇到如此精妙招数，也是苦思起来，试验各种应对方法。欧阳锋的招式攻守兼备，他的破法当然也要如此，不能一味重视抢攻，只进不退，而是要让任何人学了，都能以此破去欧阳锋的招式。

    此时方志兴的剑术已入化境，各种招式也都是顺手拈来、随心所欲，达到了一个超凡脱俗的境界。欧阳锋这法虽妙，却也难不住他。方志兴思索半晌，已然想到了数个破法。他将其中几式融合起来，组为一个招式，以此破去欧阳锋的杖法。

    再看洪七公，此时还在苦思冥想，显然还在苦苦思索。方志兴见此，便要先向欧阳锋演练破法，不过转过头来，却看到欧阳锋瞪大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杨过则站在一旁，两眼凝望，守护着他。

    见得此景，方志兴心中暗暗称奇。他从欧阳锋处听到过蛤蟆功，当然知道这是蛤蟆功一式。此时欧阳锋看似清醒，其实却陷入了睡眠之中，并在养精蓄气的同时，一直警惕周围。这方法是从蛤蟆冬眠而来，实是处在危机之境中保持战力的妙法，方志兴自然对其极为重视，从中也多有所得，如今见到欧阳锋用出，不由啧啧称赞。

    “臭蛤蟆这蛤蟆功，当真是出神入化了。看他这样子，今日是非和你比试一番了。”方志兴正观察间，洪七公也是想出了破法，起身向方志兴说道。他精通打狗棒法，虽然不愿直接用出其中招式破去欧阳锋的杖法，但也能拿来作为参照，想出破法的时间并不差了方志兴多久。见到方志兴比他还要早想出了破法，洪七公心中更是惊奇，对他的武功也更是期待。

    方志兴闻言微微点头，欧阳锋这样子，不出两个时辰必然精力尽复，想来下午还要和自己拼斗一番。想到此处，他也开始养精蓄锐，准备下午的战斗。洪七公见此，也是到一旁思索棒法招式，用以和欧阳锋比斗。一时山顶四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第234章阴阳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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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日已过午，方志兴和洪七公用过午饭，正要歇息一番，突然见到欧阳锋一跃而起，大叫道：“小子接招！”说着双掌平推，向方志兴直击而去。他用蛤蟆功休息了两个时辰，精力尽复，此时饭也不吃，就要和方志兴相斗。

    这一掌不算极快，掌风也并不强，却是极为凝重，一经发出，方志兴便感到一股极大的压迫感铺面而来。他心下不敢大意，却也不愿向后退避，深吸口气，同样拍出双掌，迎向欧阳锋的蛤蟆功。只见他一掌轻飘如烟，一掌却凝重如山，同时向欧阳锋的双掌迎去。

    洪七公轻“咦”一声，心中极为惊异。他看得出方志兴所用隐约像是密宗的大手印功夫，不过比之却又颇为不同，论及手法之妙、功力之深，更是远在当年灵智上人之上。不过这功夫在他印象中威力有限，方志兴以此迎上威震天下的蛤蟆功，当真让他颇为担心。他虽然看得出方志兴这一招实是两招，两手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但他毕竟是一人，内力可就无法增加一倍了，能否硬接欧阳锋的蛤蟆功，让他颇为怀疑。

    当然，洪七公这点担心实是多余。方志兴对欧阳锋的蛤蟆功极为熟悉，既然用出这一招，当然有接下对方招式的把握。他此时所用正是这些年苦思出来的绝技，名为阴阳大手印。这掌法是他自大手印中化出的武学功夫，不但用上了内力分化阴阳之法，更是融入了朝阳掌、履霜破冰掌、天罡北斗阵、空明拳、太极拳等数门绝学中关于阴阳内力的运用，虽止一招，威力却极为宏大。此时方志兴双掌一柔一刚，掌力一阴一阳、一寒一热。相辅相成之下，力道大得出奇，远非简单的分化内力后简单相叠可比。纵然他此时功力不如欧阳锋。又不如对方蓄力多时，也有把握接下欧阳锋的这招蛤蟆功。

    这大手印功夫是方志兴从灵智上人处得来。灵智上人作为青海手印宗的大高手，自然是得了派中秘传，让方志兴收获极大。大手印其实并非是纯粹的武学功夫，而是一种佛家的修证手段，理论上可代表一切现象、究察万事万物之理，到了最高境界，和宁玛派的无上瑜珈大圆满极为相近。大手印修习方法很多，但总体可分为三种：实住大手印、空乐大手印、光明大手印。其中实住大手印是一种实修之法。住于实相之义，悟解心性，入光明定；空乐大手印是修习精神之法，可达空乐不二之境，得光明心；光明大手印是为最上之法，以心传心，全凭自悟，证悟自性光明。三者最终都能证得光明，无有高下之分，入门却有浅易之别。实住大手印更为注重实相，入门最易，武学中的大手印功夫。也大多由此而来，慢慢衍化为一种对敌手段。

    方志兴从灵智上人处得到秘法后，也是从实住大手印入手，如今虽然离入光明定还远，却也对其了然于心。他结合灵智上人化出秘刀手印的方法，衍化出了阴阳两式手印，既可分用，又可合使，称为阴阳大手印。这手印分用时威力已然不凡。合使时更是强大，虽止一招。却不逊于当世任何绝学，上次他方志兴面对欧阳锋时没有用出此招。如今终于能一展威力。

    眨眼之间，方志兴和欧阳锋四掌已经相交，感受到对方掌力，两人身形都是一震，各自后退三四步，同时叫了声“好”。欧阳锋蛤蟆功的威力不用多言，方志兴所用武学更是融合了中土阴阳之道和西土密宗妙法，其中道理也更为深奥。不过欧阳锋蓄力多时，方志兴又功力稍浅，因此这两门功夫首次相对时，方志兴虽然用出了北斗步法中的卸力之法，却仍比欧阳锋多退了一步，稍稍落入下风。

    不过方志兴虽然表面上多退一步，欧阳锋却也并不好受。方志兴的阴阳大手印不但掌法一阴一阳，力道也是一柔一刚、一寒一热，虽然被欧阳锋的掌力抵消许多，他后退之下更是卸去了刚柔劲力，但上面残余的寒热之气也让他感到一阵寒热交替，刺激的周身毛发都竖立起来。是以方志兴赞叹的同时，他也同时叫了声“好”。

    方志兴这阴阳大手印艺成以来，除了和神雕比试时用过外，还是首次与人印证它的威力，一试之下，心中也是满意。蛤蟆功是当世最顶尖的绝学之一，他的阴阳大手印能够与之相比，当然足以自傲。而且这功夫是他自己所创，自觉还有改进余地，并未达到完满，只要继续完善，胜过蛤蟆功也大有可能。

    两人交手之时，杨过站的并没有多远，他被两人掌力相交的劲风带动，立时站立不稳。他顺势翻了个跟头，方才安稳落到地上，不过即使如此，却也落地后连退两步，身上一阵寒热交替。感受到此，他离得更远了点，免得被余劲所伤。杨过在此待了几日，也知道方志兴和洪七公都没有伤害欧阳锋的意思，对于两人比斗也并不担心，而是安心观看起来。

    一旁的洪七公见到两人交手情景，心中更是惊奇。他和欧阳锋相斗多年，对于蛤蟆功的威力当然极为清楚，自忖仓促之间面对这一招，只怕也要稍落下风，对于方志兴能在瞬息之间出掌硬接下欧阳锋的蛤蟆功，当然极为惊叹，对于方志兴也更高看一眼，真正放到了和自己同级的位置上，心中也更期待两人间的比斗，凝神观看起来。

    方志兴和欧阳锋后退几步，略一提气，便即扑了上去，重又相斗起来。这一番交手，却是各展绝招，并不像刚才那样硬碰硬的对掌。两人方才一招之间，都已试出对方掌力不下于己，不再纯以真力相拼，而是运起招式，和对方相斗起来。

    欧阳锋的蛤蟆功掌力固是不凡，招数上也极为精妙，不然也就无法和洪七公天下无双的降龙十八掌争斗那么多年了。而方志兴虽然精于剑法，但他拳脚功夫却也不能说差，而且他一法通万法通，这些年专注于拳脚功夫后，更是创出了几套绝学，如今用之和欧阳锋相斗，也是丝毫不弱。

    洪七公和杨过在一旁见到欧阳锋掌法精妙，并不太过惊讶，而是更专注于方志兴的功夫。毕竟欧阳锋的功夫如何，不但洪七公心中有数，杨过也曾见过几次，大体上也算熟悉。而对于方志兴拳脚如何，不但洪七公未曾见到，就连杨过这个弟子也是不太了解。方志兴主要传他的还是剑法，拳脚上除了星罗手、破玉拳和后来传授的空明拳外，也就一套练习混元功的混元掌和朝阳一气剑时一并学习的朝阳掌，其它并无没有多得传授，也不知道师父武功进展。

    两人凝神看去，只见方志兴一手轻灵迅捷，一手凝重如山，两手所用，分明是两套功夫，正是全真教的双手互搏术。这套功夫能够分心二用，以此分使不同武功，分进合击、相互配合之下，威力极是惊人。方志兴知道欧阳锋武功极高，自己的掌法又未完全完善，是以一上来便用上了这手绝技，以此和欧阳锋相对。

    方志兴这几年虽然因为要教导徒儿，又因得了女儿分心它顾，却也从未放下功夫。他如今所用的两套掌法，便是这些年精心思索而来，两者同样以阴阳刚柔为基，和阴阳大手印一脉相承，一者重视掌力，一者重视招数，以此应对不同场景。此时他和欧阳锋斗来，左手轻灵迅捷，有若絮飘雪扬，软绵绵不着力气；而右手凝重如山，有若刀削斧凿，势道极为凌厉。这两套掌法一者至柔，一者至刚，都是武林中的绝技，截然相反的同时，却又相辅相成，此时在方志兴双手之中用来，威力更是大增。欧阳锋掌法虽精，见到如此神奇功夫，一时也奈何不得。

    “这是……裘千仞的铁掌神功？”洪七公看了一会儿，已然认出了方志兴右手所用掌法，疑惑道。他曾见识过裘千仞出手，对这铁掌功夫自然熟悉，见到方志兴右手所用和裘千仞的铁掌颇有相似之处，却又并非完全相同，故而如此说道。

    杨过正在凝神观看，突然听到洪七公的疑问，才发现这位老前辈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杨过也是不知。方志兴这两套武功也是一直处于完善之中，并未向他刻意演练，他自然也是不知。听到洪七公询问，也只得摇头不语。

    “他不是你的师父吗？难道没传你这功夫？还是你小子偷懒，不肯好好学武？”洪七公见杨过如此，奇怪道。他和杨过接触几日，已经看出这位晚辈悟性极为不凡，学功夫更是极快，这两套掌法既是方志兴的拿手绝技，按理来说应该传授弟子才是。怎么看杨过的样子，竟是对此丝毫不知。

第235章阴阳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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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听到洪七公的话，苦笑一声，不知从何答起。要说方志兴故意藏私吧，那是绝无可能，毕竟方志兴连武林中人人欲得的《九阴真经》都传授了他，哪会故意隐瞒其他功夫。而要说自己学武偷懒，更是自欺欺人，毕竟方志兴这三年多为他规划的任务颇为繁重，可不是轻易能够完成。想了一下，也只能向洪七公回道：“师父武功渊深似海，弟子也只能向他学习剑法而已，其它武功那就所得寥寥了！”

    其实这话杨过也是自谦了，他这些年在方志兴教导下，不但学习了二三十套或难或易的剑法，更是将轻功、步法、拳法、掌法、指法、笔法、枪法等都练了一些。不说和普通人相比，就是比之耶律齐、沈清辰这些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也可以说是极为繁杂，远非“寥寥”二字所能概括。当然，这话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洪七公听到杨过所说不详，也是不再相问，毕竟这是人家师徒间的私事，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插口的。作为江湖中的老前辈，他若想指点杨过功夫也是可以，但若探询对方具体所学，那就有些犯了忌讳了。洪七公连当年郭靖向江南七怪学了什么都不相问，如今更不会询问杨过。

    杨过见他不再询问，继续专心看了起来，仔细体会师父所用的招式，和自己所学印证。此时方志兴和欧阳锋斗得甚急，不但掌影纷飞，身形也不断变幻，时快时慢，变化万千。方志兴方才以左手运使轻柔招式，右手运使沉重招式。此时却又反过来以右手运使轻柔招式，左手运使沉重招式，而且结合之间。更是紧密。

    过了一会儿，杨过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洪七公道：“我师父右手所用，好像是空明拳。还有一些手法，似是星罗手。好像还有其它招式，应该是他新创的了。”他对这空明拳和星罗手还算熟悉，看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

    洪七公也曾见识过周伯通的空明拳，却远没有杨过熟悉，经他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说道：“像是空明拳，这拳法是至柔功夫，那铁掌是至刚功夫，一刚一柔，实在妙极！不过这星罗手又是什么？没听说江湖上有这套功夫啊！”

    杨过闻言出手比划了一下，说道：“这套手法是师父结合全真教和古墓派功夫衍化出来，又被古墓派称为天罗手，两者看着相像，只是劲力运用不同而已。”星罗手是方志兴的命名。古墓派却将其称为天罗手了，两套手法虽然名称有异，招数上却并无不同。只是一者注重劲力变幻，一者注重包容网罗，各有侧重而已。

    洪七公见到杨过一掌化为两掌，顿时点了点头，想到了方志兴刚才用出的一掌化为三掌的功夫，说道：“这是从全真教一剑化三清推演出来的了，不错，不错！”这一剑化三清是王重阳当年的绝技之一，洪七公自然是见识过的。只是因为这招是剑法，方志兴所用掌法又变化多端。是以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得到杨过提醒，当即明白了方志兴是将其化入拳脚之中。以此用来对敌。

    不过对于杨过话中的古墓派，洪七公却又有些不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古墓派，莫非是那什么‘红拂仙子’李莫愁的门派？你师父怎么学到了她门派的功夫？”李莫愁在江湖上现身不过几年便销声匿迹，洪七公这些年又在岭南，对此也只是隐约听闻而已。

    “师娘和师父在五年前成婚，因此学到了她的功夫。”杨过闻言回道。他不知方志兴的古墓派功夫是古墓派林师父所授，只以为是向李莫愁学来，以此向洪七公解释。说着他又简单说了一下古墓派的由来，还有功夫特点。

    洪七公听了一番，感叹道：“原来是当年林朝英的传人了，怪不得！”当年“南林北王”名声甚大，洪七公也多有耳闻。只是他扬名之时，林朝英已经隐迹不出，后来更是早早去世，是以他也从未见过。想到自己当年不过二十多岁，如今却已年近八十，心中不胜感慨。眨眼之间，自己在江湖上已经闯荡将近六十年了。

    两人说话之间，方志兴和欧阳锋已经又斗了数百招，招式之间越发熟练，刚柔转换也更加自然，显然是激斗之下，对这两套功夫又有领悟，有了一些精进。如今他不但两手之间来回转换，更是时而双手同使轻柔招式，时而双手同使沉重招式，以此和欧阳锋相斗，完善自己所学。他如今这两套掌法尚未推演完善，正要通过高手之间的交流相斗，加快这一过程。

    虽然单用一门掌法威力稍低，但方志兴若一味防守，欧阳锋却也奈何不得。而他一旦落入下风，便又重新用出两套掌法，和欧阳锋拉成平手。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算是僵持下来，谁也无法获胜。

    洪七公和杨过坐在一旁观看，只觉得欧阳锋的一招一式越来越匪夷所思、难以捉摸，方志兴的招式却条理越来越是分明。每当欧阳锋占得上风，方志兴便又重新用出双手互搏，和对方拉成平手。虽然方志兴招数中守势居多，但欧阳锋想要败敌取胜，却也决计不能。洪七公心中默念之下，知道方志兴的轻柔招式大体有三十多招，沉重招式却有五六十招，也明白了方志兴为何没有传给杨过。这两套功夫之间并非完全搭配，显然仍未完善，这样一来，自然不会传给弟子。

    方志兴和欧阳锋一番好斗，直到天黑之时，方才罢手脱离。欧阳锋虽然不愿，却耐不住方志兴轻功极佳，也只得认了下来。毕竟方志兴并不看重胜负，他若一心躲避，天下还真没有能够赶得上的。

    用过晚饭，方志兴静心思索日间所斗，心中各种感悟纷至杳来，忍不住起身演练，试演自己所得。今日是他初次以拳脚功夫和绝顶高手相斗，当然所的颇多，虽然洪七公等人在旁，他却并不避讳。不说他所用是内家功夫，更重于心法运转，旁人纵是看到了外在招式，也难以摸清其中精妙所在。而且洪七公、欧阳锋都是当世绝顶高手，早已走出了自己的武学道路，旁人武功再妙，也只是用来借鉴而已。至于杨过，反正是自己弟子，看了也就看了。

    方志兴演练一番，又化出几个招式，合并一些招式，不断完善所得。心中满意之下，方才坐下歇息。

    甫一坐下，杨过便爬了过来，问道：“师父，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掌法，怎么弟子没有见过！”欧阳锋此时也在思索武功，并不理他，是以杨过又跑到了师父旁边，向他问了出来。对于方志兴白日所用招式，他也觉得极是精妙，如今问了出来。

    “这是师父新创的一门武功，等到完善之后，自然会交给你！”方志兴神色不动，淡淡道。杨过是他的弟子，他当然不会藏私。

    杨过闻言大喜，既而又有些颓丧，说道：“弟子无法练成双手互搏，看来是学不成师父这套武功了！”这双手互搏术方志兴让他练了数月，但他心思太杂，却始终无法学会。以往他还觉得没有什么，如今想到师父的这套绝学自己无法学会，顿时大为沮丧。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师父这是一套武功，你会不会双手互搏，和这又有什么关系了！”如今这门功夫虽然还未完善，但在方志兴设想中，确实是一套武功，并不会依赖于双手互搏、分心二用。他如今用双手互搏使用，也只是因为要推演这门功夫罢了。

    “一套武功？怎么可能？”杨过闻言并未惊喜，反而极为惊讶。毕竟方志兴今日所用的阴阳大手印和两套掌法，再加上双手互搏术，可是四套武功来着。如今被方志兴说为一套，当然让他极为惊讶。

    “为师这门功夫名为阴阳散手，等到大成之后，无论是那阴阳大手印，还是绵掌、铁掌，都会化入其中。只需学会内力转化阴阳、刚柔之法，并不需要依赖双手互搏，否则这门功夫又怎能说是一套完整武功、用之和天下绝学争锋？”方志兴听道杨过所言，说道。

    “你小子想将几门功夫整合到一起，心倒挺大，只是那样可是难喽！”洪七公也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听到两人对话，忍不住道。那阴阳大手印、绵掌、铁掌都能说是当世绝学，不说其中两门功夫尚未完善，方志兴想要将其整合一起，当真极为艰难。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洪老爷子又怎知我不能成功呢？”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他说出这番话，心中自然是有底气的，不说他创立这几门功夫的初衷便在于此，整合起来也更为容易，而且他手头还有一门绝世拳法，为他指明了方向，那便是上一世得到的《太极拳经》。这太极拳本就是统合阴阳的拳法，虽然方志兴得到的是太极拳的创功过程和初始十三式拳法，但其中精要之处，却是并无偏差。方志兴参悟这套拳法十数年，虽然未曾习练，却也领悟了其中精要之处。他如今创立这阴阳散手，其实将这门拳法彻底化为己有的过程，只是如今阴阳分界明显，才命名为阴阳散手。等到以后阴阳合一、至刚至柔，那便称为太极散手了。到了那时，不说是天下无敌，只怕也没有几种武学能够与之相比，依照方志兴估计，也就郭靖至刚至柔的降龙十八掌或许能够与之一拼，就连洪七公如今，都要略差半筹。

第236章朝阳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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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志气可嘉！”洪七公听到方志兴反问，大笑道。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向方志兴道：“你这功夫既然称为散手，那就应该是没有套路。我看你如今已经能将各种招式顺手拈来，何必急于创出招式？等你将阴阳刚柔合一后再创招式，应该更容易吧！”散手是注重临场发挥的功夫，并未定式可言。虽然可能也有套路，但那只是为了让弟子更好学习。武学之道各个相通，方志兴剑术已入化境，拳脚功夫虽然没有达到这点，却也不会拘于定法，他初开始和欧阳锋相斗时便是信手施为，只是后来却又刻意使用绵掌或铁掌的招式，试验各种招式变化的威力。依照洪七公眼光来看，似乎并不需要如此，毕竟高手相斗何等凶险，方志兴却在其中推演武功招式，实在太过危险。

    方志兴闻言笑道：“若非遇到两位前辈，我可能也会如此，只是有两位前辈在此，志兴也就斗胆讨教了。”战斗中推演武功对他人来说极为危险，对方志兴来说却是未必。他如今已能分心三用，虽然用了其中之一思索武学，两手却也毫无疏虞。即使其中一只手有失，另一只手也能快速补上。而且方志兴的绵掌、铁掌都是有各种武功绝学的招式为基，如今只是根据绵掌、铁掌的特点推演出最佳变化而已，并不像完全创出一种新的招式那么危险。

    “原来你是拿我们两个磨练招式来着！不行，明日你一定要做几手好菜，不然我可不会陪你胡来。”洪七公闻言哈哈笑道。虽然知道方志兴将他们两个当做了磨刀石，他心中其实不以为忤，武学之道本就是相互交流，他和欧阳锋相斗又何尝没有这番目的。

    方志兴哈哈笑道：“七公放心。明日定然让你满意！”他虽然和郭靖见过两次，却也只见过一次降龙十八掌，并没有亲自试过其中威力。如今有机会从洪七公手中领教这套绝学。方志兴心中也颇为期待。是以好好休息，准备明日战斗。

    欧阳锋知道自己若不歇息好。两人也不会和他相斗，难得的没有继续闹腾。不过次日他一早醒来，便又要找方志兴或洪七公相斗。此老年纪虽大，却仍是不改好斗之性。

    方志兴见欧阳锋连斗三日，担心他有所损伤，当然不愿和他相斗。而洪七公想要亲自试一下方志兴的功夫，也无暇理会欧阳锋。眼看他不依不饶，当即演练出了自己昨日想出来的欧阳锋所出招式的破法。还有自己顺着思索出来的棒法招式，让欧阳锋自己想着去破。这一招是他昨日苦心思索而来，也是颇为奇妙。

    欧阳锋见到洪七公的破法和新创出来的棒法招式，顿时想起了两人招式上的比斗，登时坐在地上，思考起来。如此一来，方志兴和洪七公才放心来，开始放手比斗。

    两人都是清醒之人，自然不像欧阳锋那样，一开始便用真力猛拼。试探了几下。才慢慢发出八分劲力，相斗起来。洪七公有心试试方志兴的功力，数招一过。右臂划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前拍出，口中大叫道：“小心啦！”这一掌亢龙有悔正是洪七公降龙十八掌的绝招之一，掌力既出，便如排山倒海般向方志兴直击过去，威力极为强劲。虽然洪七公未曾用出全力，掌风也已扫到一丈开外，吹动了山峰上的积雪，烈烈飞舞。

    方志兴大喝声“好”。也是一掌拍出，迎向对方。这一掌正是阴阳大手印中的阳刚一式。名为朝阳印，是他自朝阳掌中化来。一掌击出，便即笼罩敌人周身，任敌人掌力再强，他也能尽数接了下来。方志兴的阴阳大手印双掌齐出虽然也可算作一招，但他眼见洪七公只用一掌，不愿占对方便宜，便同样一掌相对。

    洪七公昨日见过方志兴和欧阳锋相斗，知道对方掌力并不差了两人多少。他见这一掌来势凝重，又自忖掌力收发如意，并不收力，仍是直击而去。

    砰的一响，两人双掌相交，都是全身大震。方志兴这一掌看似简单，其实却蕴含朝阳初升之意，一经接触，便如旭日东升、猛地喷薄而出，掌力也陡然提升。这一招本来需要较长时间蓄力，但是方志兴对朝阳之意领悟更深后，却能将其蕴涵于掌印发出的极短时间，出掌之间，便是沛然大力。

    洪七公这一掌未用全力，和方志兴朝阳印甫一接触，立时感到一股阳刚内力猛然爆发出来，心中骤然一惊，急忙催运内力，迎向对方掌力。他的亢龙有悔一式极为神妙，即使打出十分力道，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方志兴掌力虽然暴烈，却也不可能一下子伤了他。

    两人双掌未分，方志兴便感受到洪七公加了几分内力，不敢擅自撤掌。他有心摸索一下洪七公掌力的妙处，体内部分经脉瞬间一逆，便又生出了一股力气，迎向洪七公的掌力，威力之强，丝毫不下于先前。这是他自欧阳锋的逆九阴真经学来，能在发出全力之后根据逆正变化快速生出后续力道，掌力有如狂涛怒潮，连绵不断。方志兴正是因为学到这点，又糅合自己上一世海中练剑所得，才敢单掌迎上洪七公的亢龙有悔，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就会发出双掌了。

    方志兴掌力极为狂暴，洪七公一时不慎，便险些吃了小亏，他有心找回场子，连发几次不同掌力，向着方志兴击去。不过方志兴体内力道不绝，却都将其轻易化解。而方志兴手上加劲，却也难使洪七公退让半寸。

    两人交手之间，山顶上已经起了一阵气雾。却是方志兴掌力余劲散发出来，融化了洪七公掌风带起的雪花。他的朝阳印出掌之间不散发一点热力，双掌相交后却猛然散发出阳刚掌力，刚猛的同时，热力也极为惊人。瞬息之间，便将空中飞扬的雪花化为气雾，弥漫在两人之间。

    方志兴和洪七公凝力对掌片刻，各自佩服，同时哈哈大笑，撤掌跃开。洪七公经此一招，已然彻底确认方志兴武功不逊于己，心中再也没有了将对方视为后生晚辈的想法，而是凝神对待起来。他知道自己若是稍有不慎，难以取胜不说，反而可能栽在这里，那样一来，乐子可就大了。

    知道洪七公不会率先出手，方志兴微一提气，便又扑了上去，两手所使，正是昨日所用的铁掌。这套掌法的招式是以裘千仞的铁掌神功为基，可以说极是精妙。如今方志兴手中使来，更加威力惊人。虽然他的铁掌是内家功夫，和裘千仞更多的需要外物辅助有所不同，却也极为刚猛，丝毫不下对方。

    方志兴的铁掌功夫，其实是和绵掌一起所创。不过他虽然武功精深，却长于在原有功夫上整合推演，若是独自创出一套绝学，那可就力有不逮了。绵掌功夫有空明拳、星罗手等功夫作为参照，更有太极拳的以柔克刚之法指明了方向，因此进展还算顺利，而论及铁掌功夫，进展可就极为缓慢了。方志兴虽然根据上一世海中练剑所得，参考太极拳中的四两发千斤之法思索出的内力发出刚劲之法，却在招式上并无多大进展，虽然创出了几式用法，却并无法组成一套武功。直到从完颜萍出得到裘千仞的铁掌神功后，才汲取其中招式，快速完善起来。两套功夫虽有不同，却都是刚猛一路，甚至方志兴直接用出使用其中招式都是可以。只是他为了更适合自己的发劲方法，并和绵掌配合，是以才从中攫取招式，想要自己完善。

    如此一来，这套掌法的外在招式虽然还有裘千仞铁掌神功的影子，内里却全然不同。裘千仞的铁掌神功练习时需要铁沙等外物辅助，方志兴的铁掌却全靠内力变化，以之发出至刚之劲。方志兴掌力极为刚猛，又是凌厉异常，比之裘千仞的铁掌神功，不但丝毫不差，还减少了许多限制，更容易传授开来。当初完颜萍不愿练习铁掌神功，反而去练习逊色许多的刀法，除了师父所授不精外，便是因为铁掌神功需要铁沙辅助，她一个女孩子家当然不愿如此。方志兴后来指点她功夫时，也是猜到这一点，特意传授了完颜萍自己所创铁掌的发劲之法，让她放心习练。

    洪七公试了几招，已然明白方志兴的铁掌和裘千仞的不同之处，心中更是赞叹不已。他早知道方志兴的内力并非完全的刚猛一路，如今感受到对方能够纯以内力发出如此刚猛的武功，当真极为惊叹。大叫道：“好小子！裘千仞可不及你！”

    “前辈谬赞了！”方志兴发出几掌，向洪七公回道。他知道洪七公所说不是指的武功，而是单说这铁掌功夫，裘千仞的功夫是承自铁掌帮数百年的精华，却也只能在外在招式上有所增益，比之方志兴完全另立根基，那可就颇为不如了。当然，洪七公不知道方志兴这是从其它功夫借鉴而来，方志兴自己却是知道，是以称为“谬赞”。

第237章阴阳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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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志兴这几掌威力不凡，刚一发出，便带动一股股凌厉的风声。洪七公见来势凛冽，也是连发数掌，这才接了下来，心中更是暗赞。方志兴这铁掌功夫虽然不及他现在的降龙十八掌，但比之当年裘千仞的铁掌，却是丝毫不差。若是裘千仞这些年没有进步，说不定真的要弱于方志兴。

    两人这番交手，比之方志兴昨日和欧阳锋相斗又有不同。昨日方志兴初试绵掌、铁掌，欧阳锋又出手极为狠辣，因此出手间不免有所拘束，一上去便用上双手互搏，直到后来适应之后，才单以铁掌或绵掌相对，却也是守势居多。但他经过昨日战斗后，已经对两套功夫更为纯熟，如今有心单用铁掌，使这门功夫更进一步，是以不论洪七公掌法如何厉害，他都是以铁掌应对，完善其中招式。

    洪七公见到方志兴当真拿他当做磨刀石，不禁心中有气，喝道：“小子，用出你的绵掌功夫，单凭铁掌可应付不了我！”说话之间，已然连发数掌，正是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而又不乏灵动。

    “前辈不用着恼，裘千仞能……和您老大战，我又为何不能！”方志兴说话之间，也是连拍数掌，将洪七公的掌法尽数接了下来，用的全是铁掌招式。只是掌力不纯，到底话中歇了口气。

    不过即使如此，洪七公心中也是惊叹无比，知道他经过昨日一战，已经又有进步。昨日方志兴单用铁掌或绵掌和欧阳锋相斗，不仅守势居多，过不多时，总是免不了落入下风。孰料今日和他相斗之时，却能用铁掌功夫和他有守有攻。进展之快，当真肉眼可见。

    此时欧阳锋虽然在凝神思索棒法，杨过却在一旁看着。洪七公虽然并不一定要胜过方志兴，眼看方志兴和自己相斗时似乎比昨日和欧阳锋相斗轻松许多。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但是若让他用降龙十八掌狂打一通，却又力有不逮，毕竟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招招使用真力，如今他年老体衰，若是真的和方志兴这样硬拼几百招，不说难以逼对方用出绵掌，就是落败也是都有可能。

    一念及此。洪七公便即转换策略，不再和方志兴以力硬拼，而是用出了其它掌法。他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虽然后来领悟降龙十八掌的精妙之后更重于以力破巧，却也没将从前的功夫尽数丢弃。如今他武功更显精深，各种招式也是顺手拈来，即使只用平常招式，威力也并不差，用之和方志兴的铁掌相斗，虽然难以取胜。却也不会落败。

    当然，这些招式到底不及降龙十八掌，不一会儿。方志兴感到对方掌上传来力道转弱，心思一转，已经慢慢明白了洪七公的打算，心中暗暗发笑，正想用出铁掌中的绝招和对方相斗，却又险些中了对方一记又快又重的见龙在田。却是洪七公知道自己单用普通招式，间或使出降龙十八掌，以作出奇制胜之用。

    如此过了数次，方志兴也不敢冒然进击。洪七公行走江湖六七十年。争斗经验比他丰富的多，又头脑清醒。不像欧阳锋招数虽怪，却很少用出计谋。方志兴和他相斗。不但要小心对方掌力，还要注意他虚虚实实的功夫，免得一不小心吃了大亏。

    此番斗智斗勇，和欧阳锋的比斗颇不相同，方志兴虽然更注重于磨练铁掌功夫，却也要思索战斗形势，直到过了数百招，感受到洪七公掌力中后劲已经慢慢衰减，方才大喝一声，说道：“洪老前辈小心，接我一记铁蒲扇手！”说着一掌拍出，如同蒲扇般笼罩过去。

    洪七公知道这“铁蒲扇手”是铁掌神功的十三绝招之一，听到方志兴的喊声，不敢大意。右手一圈，一招亢龙有悔，呼的拍了过去。这一招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大的一式，洪七公如今纵然气力有些衰减，却也非同小可。

    不过方志兴和洪七公斗了数百招，不但对铁掌功夫更加熟悉，也将洪七公的底细也摸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自己铁掌掌力虽然弱于对方，却也不见得差了多少。见到此招，也不转换朝阳印对付，仍是用铁蒲扇手迎了上去，和对方针锋相对。

    眨眼双掌相交，洪七公身形一晃，方志兴却后退两步。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掌力，不由大声叫道：“佩服！佩服！”他本以为洪七公年老体衰，如今看来，虽然掌中后劲比之开始时略有衰减，掌力却是丝毫不差。

    洪七公一掌逼退方志兴，胸中豪气顿生，大吼一声，喝道：“你也接我一记！”说着左掌拍出，仍是亢龙有悔。趁着方志兴立足不稳，击向他的破绽。

    方志兴见此身子微侧，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掌斜飞而出，也是迎了过去。这一招也是铁掌神功的十三绝招之一，叫作“阴阳归一”，最是猛恶无比。双掌叠加，力道并不见得弱于洪七公。

    两人双掌相交，一触即分，方志兴到底功力不足，又是后退一步。不过纵然如此，他也已经缓了过来，洪七公想要再乘隙进击，却也已是不能。眼见如此，洪七公心中叹息一声，知道自己今日想要胜过对方已经绝无可能，越往下去，反而输面越大。毕竟他掌力虽然不弱，精力却不如对方，后劲也已开始衰减。他不愿做此无谓之斗，当下摆了摆手，就此罢手不战。

    方志兴见他兴致已尽，也不逼着对方相斗，他和洪七公斗了五六百招，已经大有所得，对于掌法也是有些体会。降龙十八掌虽是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和铁掌功夫同属刚猛一路，掌力中却是刚中有柔，发劲也快捷无比，对方志兴如今推演武功，当真是大有裨益。毕竟他推演的铁掌功夫，不会一直走着刚猛一路，总要刚极生柔，才能更好和绵掌结合，化入阴阳散手之中。因此两人罢手之后，他便演练起来，领悟其中妙处所在。

    洪七公坐在一旁，看到方志兴斗了五六百招精力丝毫不减，也是不胜感慨。他和欧阳锋年岁相差无几，相斗时体会也并不深，但如今和方志兴这个正当盛年、武功还在快速精进中的年轻人一比，却立时感到自己已经真是老年人了。想起四十多年前和王重阳等人第一次华山论剑时斗了七日七夜，当真是恍然如梦。

    正感叹间，一旁欧阳锋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指着洪七公大叫道：“老叫化，我已破去你的招式，你也来看看我的！”说着抡起钢杖，呼呼用出两招，一式是对洪七公棒法招式的破法，一式是新想出的招式，同洪七公的破法和新招一样，也是一脉相承，是以思索时容易了许多，不过两个时辰，便已想出了两招。

    洪七公见此错愕不已，旋即又激起了胸中傲气：“比不了年轻人精力充沛，难道还比不过你不成？”他和欧阳锋相斗多年，从未在武功上向对方服输，当下记下对方招式，仔细思索起来。

    此时两人想出的招式都是极为神妙，洪七公纵是有打狗棒法作为参照，想要破去欧阳锋的招式，也不是一时可为。如此一来，欧阳锋自然有些无所事事。眼看方志兴正在一旁演练武艺，他大吼一声扑了过去，和对方相斗起来。

    方志兴虽然和洪七公相斗数百招，对他来说却只是刚入兴头而已，是以罢手之后，便即演练和洪七公交手的收获。正自心中感叹无人印证，便见欧阳锋扑了过来，当下心中一喜，展开铁掌功夫，和对方相斗起来。

    和欧阳锋交手，自然和洪七公交手颇有不同。洪七公的武功方方正正，还算有路可循，欧阳锋的武功却千奇百怪，从无固定套路，方志兴纵是和他斗过一场，也难以摸清对方路数所在。而且洪七公出手留有余力，欧阳锋却不会手下留情，是以方志兴和他交手，反而更多了三分在意。当下便要展开刚刚又有精进的铁掌功夫，和对方凝神相斗。

    孰料这次两人交手，却和上次颇为不同。上次欧阳锋和他对了一掌之后，便更多的是在招式上相拼，双掌纵有接触，也是一触即分。这次两人交手，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双掌平平推来，每一掌都蕴含真力，显然是要硬打硬拼。

    方志兴如今的铁掌功夫不下于当年的裘千仞，若是和十六年前的欧阳锋相拼，虽然可能落于下风，却也不会挡不住对方。不过欧阳锋自从练成逆九阴真经后，他的蛤蟆功已经又有变化，如今用将起来，比之十六年前更是胜了一筹。相比之下，方志兴的铁掌可就稍显不如了。两人交手不过数招，他便已险象环生，不住后退。

    感受到此，方志兴连发几记阴阳大手印，方才稳住局势。但是即便如此，他和欧阳锋硬拼数十招后，也落入下风之中。毕竟方志兴之前和洪七公相斗数百招，又独自演练了好一会儿，虽然精力不减，真气消耗却着实不小，不如欧阳锋正在巅峰。而且这样硬打硬拼，对于方志兴来说除了损耗精力和真气外，来说并没有多大收获，是以他也并不愿意如此。

    眼见欧阳锋双掌又是推来，方志兴突然化掌为拳，大声喝道：“蛤蟆功何足道哉！欧阳前辈当心，接我一记北斗神拳！”说着两拳同时轰出，一拳阳刚浑厚，一拳飘渺不定，似是阴阳大手印，却又颇有不同。

第238章北斗神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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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正在观看师父和义父相斗，听到用出北斗神拳，顿时心中一凛，凝神观看起来。这北斗神拳是方志兴根据破玉拳推演出来的进阶拳法，杨过学习破玉拳时，方志兴还曾经向他演示过。虽然当时北斗神拳方志兴也未完全练成，杨过对其威力也是叹为观止，如今眼看师父要用这套拳法和义父相斗，他在心中担心的同时，也想看看这拳法和蛤蟆功相比孰强孰弱。

    那边洪七公正在思索棒法招式，听到方志兴大喝“北斗神拳”，也是吓了一跳，心中也是一惊。这拳法的名字他虽然从未听过，但方志兴既然敢用出来和蛤蟆功相斗，自然极是不凡，当下停止思索，观看起两人相斗。

    不提洪七公和杨过心中想法，那边方志兴和欧阳锋眨眼之间已经拳掌相交。方志兴这拳法注重爆发，和欧阳锋的双掌一触即分。两人感受到对方劲力，浑身一震，各自后退两步，卸去拳掌余劲，免得受了损伤。这一下两人看似平分秋色，实际上却是方志兴稍微占优，他刚才处于下风之中，这一招却已扳回了局面，重新和欧阳锋相持起来。

    洪七公见到这一招，心中微微赞许。方志兴两招拳法看似和阴阳大手印极为相像，其实内里却大为不同，阴阳大手印更注重内力性质变幻，以阴阳之力相辅相济，以此和敌人掌力相对。而方志兴这两招虽然也是由阴阳衍化出来，却更注重刚柔转换，一者至刚，一者至柔，虽然少了寒热属性，却更注重发挥身体本力。如今方志兴虽然真气下降。精力却并没有损耗多少，而且他年轻力壮而又筋骨强健，如今用出这两招拳法。威力比之阴阳大手印还要略胜一些，以此突然之下迎上欧阳锋的蛤蟆功。也难怪能够扳回局面了。

    方志兴被欧阳锋压着硬拼了数十招，如今终于扳回局面，立时精神大震。只见他脚下一顿，踏上两步，重又扑了上去，右拳出击的同时，口中大喝道：“星陨如彗！”这一拳极为猛烈，如同流星坠地般自上而下。砸向欧阳锋胸口，拳还未至，已经笼罩了欧阳锋的前胸，压的无法喘息。

    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反应却丝毫不慢，感受到这一拳威力极大，急忙双掌向前推出，迎向方志兴这一拳。他虽然知道避开这一拳应该更好，却也不愿后退。蛤蟆功刚猛无双，欧阳锋可从来没有怕过硬碰硬的对拼。

    不过方志兴这北斗神拳既然带了个“神”字。自然不是简单的用拳锤下那么简单。他这一拳之中，其实已经涉及到了“神”的运用，拳招发出的同时。内里真气也似乎凝成一把大锤，以此砸向对方。

    这一拳去势极快，欧阳锋的蛤蟆功固然不凡，一时也难以提起多少劲力。两人拳掌相交，欧阳锋顿时觉得如中大锤，便感觉似是大锤击来，胸口气息一滞，忍不住退后一步。

    方志兴右手一拳占得先机，左手直拳补上。如同铁梁般直击而出，击向欧阳锋小腹。这一拳凝重如山。去势极其稳重，欧阳锋刚刚站定。仓促之下只得出掌接下这一招，顿时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方志兴右手已经又出一拳，半途化拳为掌，如同大斧般直劈而下。这一招劲力极为凝聚，正是从破玉拳的五丁开山和灵智上人的五指秘刀中演化出来的“劈星分两”。拳还未至，已经有一股利刃般的劲风击向欧阳锋，直欲将他劈成两半。

    感受到对方掌上发出的劲风直欲透体而入，欧阳锋即使内心再自高自大，也是不敢承受了。他看到这一招，立时想到当年和方志兴拳掌相交时险些被打断掌骨，如今他化拳为掌，力道更是凝聚，让他如何能够硬接。危急之间，他身子一个翻转，顿时成了身子朝下，做了个奇怪姿势，也就此避过了这一招。

    欧阳锋仓促之间这么一躲，将山顶上的积雪也带起了一些，弥漫在两人之间。方志兴这一拳去势极快，虽然见到欧阳锋躲去没有发出手掌内的力道，掌缘透出的劲风也已经透了出去，瞬间将这些飞起的雪花分成两片，如同被弯刀劈开。

    洪七公和杨过见到此景，心中都是暗暗吃惊。这一招尚未爆发便已如此凌厉，若是真的击到人的身上，岂不真能够把人切开？洪七公想到方志兴这几日有时用手切肉的手法，心中更是凛然。北斗主杀，这套拳法当真凌厉异常，杀气四溢。方志兴今日才用出这套拳法，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吧！

    杨过看到这一招，也是心中忖度自己所练破玉拳的五丁开山一式，心中更是惊叹，又为自己义父担心。当日方志兴向他演练时，不但以拳劈开几块大石，还破开数枚铜钱，拳中劲力之强、运用之妙，真可谓上可劈星、下可分两。不过如今看来，方志兴拳法中的力道已经更为凝聚，他也只能期盼师父手下留情了。

    欧阳锋倒转身子避开这一招，立刻重又蓄起了蛤蟆功，眼看方志兴这一拳尚未完全收回，立刻跳起来推出双掌，向方志兴猛击而去。欲要以蛤蟆功刚猛无铸的掌力，重新搬回局面。

    方志兴突然用出北斗神拳，满拟将欧阳锋就此击败，见到他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自己这一招，反而还趁势反击，大赞声“好”，左手提起，如同流星般迎了上去。他右手也力道一变，握掌为拳，迎向欧阳锋双掌。

    这两拳距离一近一远，虽然先后而发，却和欧阳锋双掌同时对上，速度极其迅捷。拳掌相交，欧阳锋立刻掌力溃散，忍不住又退一步。

    这一招名为“流星锥击”，是方志兴吸收了从沙通天处得到的破甲锥演化出来，不但速度极快，劲力也极为凝聚。方志兴一拳发出，劲力凝为铁锥，正可用来破去浑厚掌法。一灯大师能用一阳指克制欧阳锋的蛤蟆功，方志兴如今用拳凝出的劲力也不下一阳指的指力，立刻击散了欧阳锋的蛤蟆功掌力，逼得他又退一步。

    方志兴得势不饶人，立时踏上半步，双拳猝然连发，如同连珠之箭。他瞬息发出十数拳，快准狠辣兼而有之，即使欧阳锋这样的大宗师，也只能以快打快，硬接下这些拳招。这些拳上的劲力虽然分散不如刚才的“流星锥击”刚劲，却同样极为凝聚，有如利箭般直穿而入。

    欧阳锋功力极深，平时自不怕这些拳上的劲力，不过他掌上真气刚被击散，和方志兴拳招相交之事，立时感到拳劲顺着手臂直冲而上，直欲深入肺腑。

    这番变化当真让欧阳锋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只要被这些拳劲深入脏腑，自己免不了要受到重伤，那样一来，可就真要败给对方了。这下他也不顾对方的拳招打来，急忙化去这些劲力。他的逆九阴真经神妙非凡，经脉一正一逆，已然化去了这股劲力。

    如此一来，他手上不免慢了几分，虽然这其中间隔极端，方志兴也已经有数拳打到了欧阳锋的身上。虽然未能破开他的体内真气防护，却也让他极为疼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若是普通人吃了方志兴几招重拳，说不定便再也无力反击，甚至就此重伤。不过欧阳锋毕竟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不但功力极厚，又是内外兼修，如今虽然中了几拳，却并无什么大碍。真气一转，便即恢复过来，重新和方志兴恶斗起来。

    方志兴知道自己这招“星飞云散”劲力分散，难以破开对方体内真气防护，当下拳势一变，重新化为“星陨如彗”，如同大锤般击向欧阳锋。不过此时欧阳锋已经恢复过来，虽然给他施加了更大压力，却难以伤了对方了。

    方志兴自从用出北斗神拳，除了初开始和欧阳锋一起后退两步外，其它时间一直处于进击之中，可谓是大占上风。洪七公见到此景，心中也是啧啧称赞，方志兴这两日和两人交手都是守势居多，如今用出北斗神拳却能立占上风，由此来看，这拳法当真威力不凡。只怕自己用出降龙十八掌，也难以稳占上风，甚至突然之下，比欧阳锋也好不了多少。

    杨过在一旁见到师父只用七招拳法便将自己义父打的无从还击，心中更是五味陈杂，不知是喜是忧。他从方志兴处学到的破玉拳便只有后面这五个招式，除了劲力凝聚要求大为降低外，其它方面可以说并无二致，如今看到这拳法在师父手中有如此威力，当真是惊喜异常。不过想到师父对面打的是自己义父，却又心中忧虑。若是师父真的打伤了义父，他可就极为难做了。他知道北斗神拳共有九招，如今方志兴所用的七招只是其中基础变化而已，若是将其全部用了出来，义父可就更为难挡了。

第239章北斗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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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中担忧，杨过也没有喊出让师父手下留情之类的话。不说两人武功相当，拼斗时都难有丝毫放松，就是欧阳锋的性子，也让他说不出此话。上次欧阳锋和方志兴相斗，若非他说出手下留情，欧阳锋也不会放弃自身优势和方志兴利剑相斗，导致最后小负了。这一点方志兴也提点过他，是以他也不再说出那样的话了。

    洪七公见到杨过面现担忧之色，心中好笑，忍不住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臭蛤蟆如今虽然落入下风，却不会轻易落败。他若因此败了的话，也不配和我相斗这么多年了。如今你义父虽然中了几拳，却并无什么大碍，他现在更多的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扳回来了！”他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当然看得出欧阳锋如今虽然落入下风，却并无生命之忧，方志兴若想凭这套拳法胜过欧阳锋，还是差了点斤两。

    杨过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师父如今用出的只是拳法而已，步法上的变化只是用出了一点。而且师父还有一招威力极大的‘北斗拱辰’，也不知如今有没有完全练成！若是师父完全练成用出这一招，我义父就是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抵挡了！”想起当日方志兴试演的一部分北斗拱辰的威力，杨过心中更是担忧，若是师父真的能够发出这一招，他还真想不出义父如何能挡，若是因此伤了他老人家，那可就让人颇为担心了。

    “步法？莫非是北斗步？‘北斗拱辰’，那就是七拳合一？这又是什么招法？”洪七公听到杨过所言，疑惑道。他知道全真教有种天罡北斗阵，听到杨过特意说出步法。顿时想到了这套阵法中的步法，想来也是从中衍化出来。而拱辰中的辰指的是北极星，北斗拱辰。自然是以北斗七星拱卫北极星，应该是同时在七个方位出招。一同击向北极星位。洪七公武功极高，自然看得出方志兴如今所用共有七招，分别依据阴阳五行而来，以此占据北斗七星的七个方位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如何合一，他可就极不明白了。

    杨过听到前辈发问，解释道：“师父有一门北斗幻身，大成之后可于瞬间分化出七道身影。若是一道身影发出一招，可以说是七招几乎而发。那样一来，便是瞬间发出七拳，对方功力再高，也是万难抵挡！”说道这里，他更是忧心忡忡，不住望着场中欧阳锋身影。当日方志兴速度、功力不足，只向他演练出五道身影，即使那样，威力也已经让人惊叹了。如今方志兴又有突破，说不定便能用出此招了。

    “怎么可能……”洪七公听到幻化出七道身影，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他这些日子虽然见到了方志兴的轻功，却也从未见过他分化出身影，听到杨过所言，当然有些不信。看到杨过一幅忧虑的神色，不由说道：“不说你师父是否能如此快速，就是凭他功力，也难以瞬间发出七拳吧？而且这七招劲力变化各有不同，他又怎么能够瞬间发出？”

    杨过见到洪七公都不相信这个，心中更是忧虑。洪七公的武功可以说是天下绝顶。连他都认为不可能的事，那可如何能挡。他正要解释。便听洪七公又道：“是了！这七拳以阴阳五行为基，这小子擅长阴阳转化。刚柔两拳自然没有问题。而五行相生相克，只要发出一拳，后续四拳的劲力变幻倒也不难。如此看来，就只看他速度、功力是否足够了！”说着他口中啧啧称赞：“老叫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妙的拳法，一定要好好看看才行！”说着也不再理会杨过，凝神观看起来。

    两人说话之间，方志兴和欧阳锋已经快速过了数十招。欧阳锋虽然没有受伤，但到底失了先机，又受了几下重击，被方志兴牢牢压制。两人武功相差本来就在半筹之间，如今欧阳锋一口气喘不上来，在方志兴凌厉的攻势下，顿时再难挽回。只见方志兴时而如铁锤击岩、时而如铁梁横穿、时而如巨斧开山、时而如铁锥破甲，而每当逮着机会时，却又双拳如箭，持续给欧阳锋痛击。欧阳锋虽然一直想要努力扳回局势，却也徒劳无功，吃痛之下，不由怒吼连连。

    不过欧阳锋被打了数十下，头脑也开始有点清醒起来，数十招后，他已看出了方志兴拳路变化，认出对方如今用的只有五招，只是循环往复间变化极多，又无丝毫破绽，不给对方一丝机会。但这五招变化之间，到底有路可循，他见方志兴用了几遍，心中已经有了成算，知道了其中变化路数。

    眼见过了方志兴过了数十招还是如此变化，欧阳锋心中更是肯定，看到方志兴用出“流星锥击”后又要用出“星飞云散”，不由暴喝一声，双掌平推而出，不顾对方发来的十数道凌厉拳法，双掌击向对方。他观察许久，知道这一拳虽然凌厉，却也难以破开他真气防护，两人以伤换伤，定然是方志兴吃亏。是以想要以刚猛掌力逼退对方，以此扳回局面。

    方志兴用北斗神拳中的五招和欧阳锋斗了一二百招，已经对其越来越是熟练，心中也知道欧阳锋必然会看出其中变化，眼看欧阳锋猝然用出搏命招式，丝毫不显慌乱。只见他双拳一抖，两手发出的拳法都由一拳都化为五拳，而后五拳合一，返还为了“流星锥击”一式，迎向了欧阳锋的双掌。这一式对蛤蟆功的掌力最是克制，是以方志兴以此应对。

    “好哇！”洪七公见到这一招，不由鼓掌大叫。欧阳锋激战之中都能看出，他坐在一旁当然看的更是清楚，早已认出方志兴这五招以五行为本，相生相化，按顺序来用自是最为顺畅。不过那样一来，拳路也容易被人摸清，知道下一招的变化，如今见到方志兴能够以这招快速生出五道劲力转换拳招，他心中也是赞叹，这样一来，拳法可就不用顺着变化，而是随意转换，如此一来，衍生出的变化可就多了。而且他想到方志兴初时用的阴阳两拳，也知道了如何与这五行拳相互衔接，如此这七招拳法随意变换，虽然只有七招，却是无穷无尽，单凭这个，就足以和他的降龙十八掌一较高下了。想到杨过说的“北斗拱辰”一招，他心中也更是期待。

    方志兴如今用来快速转换劲力的拳法，自然是他当初创出的星罗云布一式。这招拳法是以星罗手为基，结合他的一剑化七星妙术，大成之后可一化为七，在每一拳都蕴含不同劲力，如此一来，自然解决了方志兴拳法中劲力变化衔接的难题。他刚才一化为五，便是钻生崩、崩生炮、炮生横、横生劈、劈生钻，快速衍生出了五种劲力，在一拳之中发了出来，组成一个相生循环。而后他择取其中一种，将其它四道快速吸收，重新凝成一拳。这样一来，拳上劲力不但没有分散，反而会有所增强，以此仓促之下迎向欧阳锋的掌力，也是丝毫不惧。

    这一变化连局外的洪七公都没有想到，欧阳锋又哪里能够想到。待到发现对方拳招已经又变成了克制自己蛤蟆功的“流星锥击”，已经来不及收势，只得迎了上去，拳掌相交后快速后退，避开方志兴之后的乱拳。

    方志兴压着欧阳锋打了一二百招，心中的一口恶气也发了出来，他见欧阳锋退后也不追击，想要罢手停战。如今日已将午，他也不想再和此人斗下去了。

    不过欧阳锋被他打了数十拳，哪里愿意就此罢手。方志兴这边稍微一缓，他顿时回过气来，猛吸一口气，重又扑了上来。这次他也不用出蛤蟆功硬拼了，只是以自身招式，和方志兴的拳法相互拆解。他作为武学中的大宗师，当然不会只用蛤蟆功一种掌法。

    方志兴以往用这套拳法多是和神雕拆解，当时他功力未有突破，还能和神雕相斗一下。不过自从他步入小周天之境后，不但功力大增，神与气也密切相合，拳法中劲力更加凝聚起来。这样一来，神雕也是难以抵挡了，毕竟它虽然羽毛坚硬，却也难以挡住方志兴开山裂石的拳力。如今眼看欧阳锋仍有相斗之意，方志兴也有心熟练一下，略一凝神，继续和对方相斗起来。

    欧阳锋知道他拳上劲力古怪，更多的和他拆解招式，虽然有时仍是免不了硬碰，却也只是一触即收，并不会被他击溃。如此一来，两人倒也有来有往起来，斗的甚是激烈。方志兴拳法虽妙，变幻之间毫无破绽，更是奇正相合，变化多端，但要说能在招式上胜过欧阳锋这位武学中的大宗师，却也难之又难。

    如此两人又斗数百招，眼看日已西斜，方志兴也有心罢手停战。这北斗神拳对真气消耗倒不算大，却因为要凝聚拳力，极是费神，方志兴先和洪七公相斗一场，又被欧阳锋逼着硬拼了数十记掌力，如今已有三四个时辰，当然不愿和欧阳锋继续下去。

    眼看欧阳锋仍然没有罢手之意，方志兴有心震慑对方，想起刚才杨过和洪七公的对话，猛然发力逼退欧阳锋，暴喝一声，大声吼道：“欧阳前辈小心，接我一记北斗拱辰！”说着身形一变，连踏出七个方位，身形由一化七，各自发出一拳，击向欧阳锋。这七拳不但劲力不同，还或上或下分击不同方位，正是天罡北斗阵中的合击之法。如此合用之下，对方更难抵挡。

第240章天道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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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七公和杨过见到这一招，心中震动不已，万没料到方志兴竟然能够真的用出。此时方志兴一化为七，身形如鬼似魅，却又堂堂正正，丝毫没有阴邪之意，速度如此之快而又条理分明，当真让人惊叹不已。就是洪七公行走江湖六七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身法。

    方志兴这下出手极为快速，眨眼之间已经发出了数十拳，组成阵势围住欧阳锋。一招之间，欧阳锋已落入险境之中，若是稍有不慎，说不得便会重伤。杨过虽然见过师父曾经幻化出五道身影，却也从未见过北斗幻身大成后的真正威力，见到这一招，更是为义父担心不已。

    两人这下交手极快，洪七公正想着自己面对这一招要如何抵挡，便见欧阳锋突然向其中一道人影猛击而出，正好击中了方志兴。拳掌快速相对，只听“轰”的一声爆响，方志兴的七道身影已经瞬间烟消云散。两人闷哼一声，各自栽到在地。

    杨过见此心中一惊，急忙抢了过去。他离方志兴较近，眨眼已落到师父边上，正要开口询问，便见方志兴已慢慢坐了起来，用手指向欧阳锋，让杨过去照看他，而后自己闭目调息，恢复伤势。他受欧阳锋猛烈一击，受创着实不轻，当下运起内力，专心恢复起来。

    眼见方志兴连话都难以说出，杨过心中更是担忧。不过他心中也着实担心义父，当下奔到欧阳锋旁边，查看义父伤势。一见之下，他心中更是大惊，方志兴还能坐起，欧阳锋此时却连坐都坐不起来了。眼见欧阳锋躺在地上。神情委顿，呼吸微弱，杨过心中更是担心不已。急忙将义父扶了起来，做到地上。心中又惊又忧。一时没了主意。

    此时山顶四人之中两人受伤，洪七公却是完好无损，杨过知道这位老前辈见识丰富，远不是自己可比，不由转头看向对方，想让他拿个主意。

    洪七公当然看到了方志兴和欧阳锋同时受伤，却并没有关注他们，而是呆呆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但对地上养伤的两人视而不见，连杨过叫了几声也是没有发觉，只是在那不时伸手比划，不时又喃喃自语。杨过虽然听出他说的似是师父所用的拳法，却并不明白其中意思，也无法唤醒进入状态的洪七公。

    无奈之下，杨过只得自己给欧阳锋把脉，查看义父体内伤势。他随方志兴数年，虽然没有专心学医，基础的知识还是知道的。一探之下。更是大惊失色，此时欧阳锋体内乱糟糟的，各种劲力胡走乱窜。不但让他欧阳锋难以凝聚真气疗伤，反而还在破坏脏腑，若是这样拖延下去，说不定便会不治身亡了。

    感受到此，杨过立刻拿出师父给他的镇心理气丸，为欧阳锋服了下去。这药丸是方志兴精心炼制而来，最善压制真气伤势，欧阳锋此时体内真气混乱，正适合使用这个。

    即使如此。杨过对于欧阳锋也极为担心。方志兴曾经向他演练过北斗神拳，又教了他拳法的基础功夫。是以杨过对此当然也有所了解。他知道这套拳法以阴阳五行为基，拳劲一旦入体。不但破坏力惊人，还会搅乱人体内阴阳五行，若是迁延之下，说不定以后便难以根治了。

    好在欧阳锋功力极深，他体内乱糟糟的真气一经压制，自身真气也慢慢凝聚起来，恢复了几分精力。过不多时，欧阳锋已经能慢慢运转功力，恢复自身伤势。见到此景，杨过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知道义父总算没有了生命之忧。不过看他伤势如此严重，至少也得需要七日才能完全恢复了。杨过见到此景，便在旁边守护下来，观看两人疗伤。

    方志兴这一下受创颇重，可以说是他这一世所受的最重伤势，他静心运转自己研究的疗伤之法，直到过了一两个时辰，方才吐出一口淤血，神色也好转起来。

    “多了！”方志兴刚刚睁开双眼，便听洪七公突然说道。他神情微微一愕，已然明白了对方意思，同样说道：“多了！”此话说出，忍不住一声叹息。他这几年在北斗神拳花的精力最多，如今看来，却是走错了方向。这招“北斗拱辰”是他北斗神拳中的得意招数之一，却在初次用出便被人所破，不但使自己身受重伤，还险些因此丧命，方志兴微微一想，已然明白了其中症结所在。

    杨过正在一旁照看欧阳锋，见到师父吐出淤血，急忙走了过来，听到洪七公和师父都说“多了”，心中疑惑不已，不明两人言中之意。他武功太低，连刚才方志兴和欧阳锋为何受伤都没有看清，更难明白拳法中的道理了。

    方志兴运转独门疗伤心法吐出体内淤血，伤势已经恢复了六七分，余下的虽然虽然还未完全复原，却只需要静心调养了。眼见欧阳锋已经能自主疗伤，他也不为这人担心，取出一粒白云熊蛇丸自己服下，便向杨过解释起来。

    听到方志兴细细解释，杨过才明白洪七公和师父话中的意思。两人所说“多了”，都是拳法中招数太多之意。

    原来方志兴刚刚用出北斗幻身，欧阳锋便向“天权”位直击而去。五年前他和方志兴相斗时便曾见过这式身法，知道“天权”位是变化中枢所在，是以眼见方志兴用出这一招，竟而不加抵挡，当即用出蛤蟆功，向着个方位直推过去。他受方志兴击中数十下，心中怒气仍未发泄出来，料想方志兴速度虽快，却必然经过这里，是以竟而不顾自身，向对方直击过去。

    欧阳锋所料果然不错，方志兴如今虽然能用北斗幻身化出七道身影，但到底未能达到圆满，无法在各个方位间随意变幻，他如今在斗柄和斗魁六个位置切换之时，仍是免不了要经过“天权”之位。如此一来，他的速度虽快，只要不躲开，却也免不了要被欧阳锋击中。

    方志兴当然没有料到欧阳锋瞬息之间便能察觉到自己这一招目前的破绽所在，虽然他刻意在经过“天权”位置时发出的拳力更大，但因为速度既快，力道却不如平时厚重。而且由于要分出真气运转北斗幻身，功力上也远远不及平时。而且更关键的是，方志兴因为要将拳力由五行中的劈、崩、钻、炮、横五种劲力向阴阳中的至刚、至柔劲力转换，其中并不很是顺畅，如此一来，力道自然又小了几分。他当时正处于两套体系的变幻之间，即使发现欧阳锋双掌击来，骤然之间也只能提起了六七分功力，以此功力和欧阳锋出了全力的蛤蟆功相对，当然免不了身受重伤。

    不过欧阳锋此举，却也使自己受到了极大损伤。方志兴虽然用出北斗幻身不过片刻，却在瞬息之间往来变幻数次，向着欧阳锋发出了数十拳，这其中固然有些拳法落空，但许多却也结结实实的落到了欧阳锋身上。这些拳法的力道虽然比平时要小了许多，力道变幻却是极繁，欧阳锋若是身有防护固然不怕，但他硬拼着也要击向方志兴，真气向掌上凝结，这样防护身体的真气自然也就少了，被方志兴拳法中的钻劲一破，顿时再无阻挡，立时被后续的拳招击成重伤。若非方志兴只是意在震慑并未用出全力，只怕欧阳锋此时早就无法呼吸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仓促间又提起几分功力挡住欧阳锋的蛤蟆功，否则的话，只怕伤势还要比现在严重的多，就是和欧阳锋相比，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起刚刚险些和欧阳锋这个疯子同归于尽，方志兴兀自心有余悸，心中再也没有了震慑对方的心思。欧阳锋作为天下五绝之一，纵横江湖数十年罕有敌手，那是自己所能轻易震慑的。若非自己一时大意，也不会受到如此重伤了。

    这一下固是方志兴没有想到欧阳锋会如此作为，但他受到如此重的伤势，却也因为拳法转换间出了破绽。洪七公向他说的“多了”，便是意指于此。当初方志兴是由北斗幻身想到的这套拳法，是以基础便是想出七招，以此对应七个方位。他先是想出了其中对应五行的五招，后续又根据阴阳大手印加入了阴阳两招，以此组成七拳，对应七个方位，自觉拳法包涵阴阳五行，对此极是得意。

    不过阴阳五行各自都有一套体系，虽然两者间互有关联，却也难以直接转化，方志兴拳法中的劲力转换之间，也是难以循环相生。他费尽心机想出星罗云布一式，便是想要一化为七，发出劲力不同的七拳，而后择其一拳中的劲力为主，快速转换劲力。不过这样一来，拳法中的力道却不免有所衰减，不如直接发出一拳，后来方志兴发现单独化出对应五行的五种劲力后力道不但不减，反而会有所增加，这才更多的运用这五拳。但为了对应北斗七星的七个方位，更想着要将七拳七劲合一，却仍保留了阴阳两拳，作为奇招变幻，想着奇正结合，让拳法威力也更上一筹。不过如今看来，此举实在有些想当然了。天道尚且忌满，拳法又如何能够尽善尽美呢！这套北斗神拳，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

第241章天干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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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听到方志兴说北斗神拳是一套失败的拳法，更是疑惑不已。以他眼光看来，这套拳法威力可谓极为强大，比之义父的蛤蟆功也丝毫不弱，甚至能在招式、劲力变换上占据上风，如此威力巨大的拳法，又怎么能说失败呢？若是这样算的话，天下间又还有什么拳法能够说是成功？想到此处，他不由问了出来，听师父如何解答。

    方志兴闻言轻轻摇头，说道：“这套拳法若真威力不凡，我又怎会因此受伤呢？至于为何说这拳法已经失败，是因为拳法中的道理全然错了。我这北斗神拳越练下去破绽越大，即使强行融合，也可能伤了自己，它不失败，又有什么拳法能够说是失败呢？”想到自己这几年花在这套拳法上的心血，方志兴心中更是叹息。他本想着功力再有突破后说不定能将七劲糅合为一，转换间彻底毫无破绽，如今看来，却是谬之极矣！不说到时候能不能七劲合一，就是强行融合，又有什么作用？阴阳五行分属不同体系，或者可以相互包含，却难以并列糅合。他将七者化入七星之中，当真荒谬之至！这路拳法的道理路子，可以说是全然错了。

    不过方志兴这套北斗神拳虽然可以说是失败，这些年的努力却不是全然白费。虽然阴阳两拳和五行两拳无法合二为一，但要各自论起，却仍威力不凡。阴阳两拳是从阴阳大手印中化来暂且不说，五行五拳已经能够组合成为一套完整拳法。而且即使单列出来，威力也已颇为不凡，并不亚于当世绝学，若非如此，方志兴也不会在功力不如欧阳锋的情况下还能略占上风了。但是即便这样。这套拳法也难称之为北斗神拳了，称之为五行神拳反倒更为适合。

    想到自己这些年先后摸索出的破玉神拳、北斗神拳这两门失败拳法，方志兴不由心中苦笑。又是惭愧不已。他自以为拳法中包含“神”的运用，便自作主张在其中加个“神”字。现在看来，当真是自大到了极致。蕴含心神运用的武功何等之多，也没见其中都会加上“神”字，不然的话，一阳指也应该称之为“一阳神指”了。自己不过在前人基础上将拳法威力稍微拔高，却已如此自高自大，当真可谓是贻笑大方。自己这些年关于这套拳法的路子，可以说是全然错了。

    想到此处。方志兴对杨过说道：“这套拳法中有关五行的五招还算可以，还有衍化空间，也就称之为天干五行拳吧！你那破玉拳也不用再练了，过几日我指导你变化一下，作为天干五行拳的刚劲，等到师父完善之后，再教你天干五行拳的柔劲。”思索之间，方志兴已经重新拾起了以往曾经想到的一个路子，那便是根据五行中的阴阳之分将刚柔之劲融入劈、钻、崩、炮、横五劲，以此达到阴阳五行的另一种融合。只是这种融合是以五行作为主体。杂以阴阳之变，和他以往所想的方向可就颇为不同了。当时方志兴把阴阳五行并列，想着将七劲糅合时化为一体。是以虽然想到了这方法，却并没有实施，不过如今看来，却又只能转向这个了。至于他教杨过的破玉拳，本来就是在原有破玉拳的基础上作为北斗神拳的基础功夫精简变化而来，只是因为采用了破玉拳的招式名称，才没有改变这套拳法的名字，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方志兴便将其一并化入了天干五行拳之中。不再让杨过练习这套拳法。

    杨过也知道自己所练的破玉拳本就是北斗神拳的基础招式，只是仅有对应五行的五式。并且招式、劲力变化更为简单。如今北斗神拳这门功夫既然宣告失败，这拳法转入天干五行拳也不奇怪。听到师父吩咐，躬身应了下来，等着方志兴重新传授拳法。

    洪七公听到这里，不由抚掌大笑，说道：“这才是武学功夫嘛，那些什么‘北斗拱辰’、‘星陨如彗’，听着文绉绉的，哪有天干五行拳听着爽快。五行分为阴阳，共有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种变化，正好对应天干，何必非得往北斗七星上靠！好好的拳法，可是被你带到了歪路上！”说着忍不住连连叹气，又是哈哈大笑。

    方志兴闻言苦笑不已，回道：“洪老爷子教训的是，晚辈这些年太过自大了！”想起这几年创出的北斗幻身、七星剑法，当真可谓是繁复花巧。七星剑法暂且不说，如今他也只能勉强用出一剑化七星而已，若想一剑之间组成天罡北斗阵变幻，还得再下几年功夫。而北斗幻身的威力虽然也算不凡，使用要求却实在太高，而且不至圆满境界，使用间终究有破绽可寻，真论起来，反倒还不如北斗步法实用。而北斗步法到了极快之时，使用时自然能够化出幻影，如此看来，这北斗幻身当真是华而不实，若非自己轻功实在太快，又不常用这套身法和人交手，只怕早就该发现这个了。

    思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方志兴当真是汗颜不已，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入了歧路，若非这次被欧阳锋打伤，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悟。武道之路，当真是步步维艰，若想让武功更进一步，可真得找准方向才行。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太极拳经》和正在完善的绵掌、铁掌，方志兴心中暗暗有了决断，不管如何，这条路曾经有人成功，他顺着走下去也就是了。

    说话之间，欧阳锋也已经醒了过来，杨过见此，急忙上前查看。方志兴知道此人极为自傲，断然不会让别人为他看伤，也不主动为他治疗，随手拿出几粒白云熊蛇丸，让杨过交给欧阳锋服用。欧阳锋见是杨过递来，对此也不推迟，一口吞了下去，又是继续运功。他的伤势比方志兴严重的多，想要完全恢复，至少也得七日才行。而方志兴虽然也需要三日才能完全复原，如今看着却比欧阳锋好的多了，他根据阴阳分化、经脉逆转、分心二用所创的疗伤之法前期注重快速恢复实力，后期注重慢慢调养，如今虽然表面上无甚大碍，却还需要调养三日。

    眨眼三日已过，方志兴已经完全恢复。他这些日子虽然因为身上有伤没有动弹，却也指导杨过练成了天干五行拳的刚劲，并设想出了有关柔劲的几式，如今伤势一愈，立时演练起来。他对五行拳劲领悟极深，阴阳刚柔变化更能说是精通，如今道路一明，立刻完善了这套拳法。他根据天干五行变化，一共创出了十招，分别是粉石碎玉、傍花拂柳、石破天惊、千斤坠地、铁闩横门、铁骑突出、五丁开山、金刚挚尾、铁锥破甲、灵蛇吐信。这十招以崩、炮、横、劈、钻五种劲力为基，却又分为刚柔两变。招式间有功有守、有前有后，足以护住周身，可谓是毫无破绽，而且劲力变幻之间，也更圆转自然，再也没有了以往滞碍之处，可以称得上一套完整拳法。

    除此之外，这套拳法承袭方志兴设想的北斗神拳的路子，大成之后更是能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或将五种、十种劲力糅合为一，甚至能够任意整合，如此一来，威力自是更为强横。就连方志兴如今，也未能完全摸索出其中劲力变化，更没能创出配套步法。不过即使如此，洪七公也已赞不绝口，认为威力之强，足以和他的降龙十八掌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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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医武之道

第228章 三脉七轮

第229章 冰酥冻鸡

第230章 神与气合（一）

第231章 神与气合（二）

第232章 文比招式

第233章 剑破棍杖

第234章 阴阳手印

第235章 阴阳散手

第236章 朝阳印法

第237章 阴阳归一

第238章 北斗神拳

第239章 北斗拱辰

第240章 天道忌满

第241章 天干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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