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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鬼喘气txt下载     鬼喘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笔记本

    这是一本老式的笔记本,表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打开一看,血迹也顺着笔记本的边缘渗了进去,索性都只是周边,因此影响不大。。ybdu。第一篇是一个日记,非常普通,由于日记一直是以‘我’自称,因此众人也不知道这个日记的主人究竟叫什么名字。

    日记上的内容都很简单,无非写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或者一些偶尔的感触和念头,通过这一点来看,这个日记本的主人,性格其实有些敏感。翻到最后时,我们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最后一篇日记,是1974年3月16日写的。

    日记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明天就要出发了,心里有些紧张,总觉得有些奇怪,上面让我们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呢?算了,军人应该服从国家的命令,不想这么多了,睡觉。

    这是最后一片日记,但却不是这本笔记本最后的记载,因为翻过一个空白页后,一份长长的遗书式的文字展现在了我们眼前,文字的内容很长,,字迹非常工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似乎当时写下这段文字的人,是怀着一种极其坚定的决心而写下来的,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一共庄严的感觉。

    我们顺着这段文字看下去,笔记上的内容如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现在,车里没有食物、没有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腿好痛,它烂的可以看见骨头了,我甚至不敢去看那可怕的腐烂的伤口。

    我知道,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了,所有人都死了,剩下没死的也撤离了,而我,只能等死。

    这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好饿,我想吃妈做的饭菜,我死了,爸妈一定会很伤心,我还没有娶媳妇儿,还没有给我们老刘家生孙子……算了,这些真的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了,钢笔里的墨水有限,长话短说吧。至少临死之前,我应该死个明白,这样将来如果有人能发现我的尸体或者这本笔记,希望好心人能将我的尸骨带回我的家乡,我家乡在:四川省重庆市大石镇观音村,父亲叫刘民生,母亲叫李凤华。

    请务必把我的尸骨带回去,否则……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死后会不会变成鬼?如果真的有鬼,那么我就可以说做鬼也不放过你之类的话了。

    独眼龙看到这里,嘀咕道:“这死人还挺幽默的,不给他收尸就不放过咱们,怎么的,还想诈尸?”

    别看板寸头等人之前挺牛逼,现在也知道独眼龙是个横货,不敢招惹了,唯有带帽子的光头说:“人都死了,独眼儿你就嘴上积德吧。”

    文敏皱眉道:“别吵了,看样子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大变故,看看怎么回事。”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了笔记本上:

    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我所在的连队是乡镇级别的普通驻扎队,两年前的一天,接到了一个转移任务,我和连队里将近半数的人将会被调往一个新的连队,至于究竟为什么会调过去,调过去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保家卫国,我们便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歼灭01自卫队。这里方面十几里都没有人烟,往前是昆仑山的余脉,胖子说那山脊像刀一样,那里海拔很高,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景。往左是一大片原始丛林,到了冬天,就是一片茫茫的雪原,冰凌子挂在树上,即冷的骇人,又美的惊人,我这才知道成语里那个冰雕玉彻是什么意思,不过,待了两年后,我对这雪景也没兴趣了。右边是一片平原,平原的尽头是个地质断裂带,地势落差很大,下面是个峡谷,只有黄羊一类的动物才会踩着山石蹦蹦哒哒跳下峡谷。

    而后面,就是我们来的地方,这地方草很密,中间被砍出了一条泥泞的路,我们来的时候,歼灭01自卫队的基地正处於建设中,我们也加入了建设队伍,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当工程兵的,要知道,我可是野战连出身的,如果是要修建基地,也不该派我们这些人来啊。

    基地修建的面积不大,但很牢固,很多建筑材料都是从外面运来的,比我之前所在的连队规格都要高,晚上干完活,我们躺在营地里猜测,修建这么个基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地方如此偏远,就算打仗,战火也很难蔓延过来,修这么牢固的基地,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基地还没有修好那会儿,所有人都是在军用帐篷里休息,条件十分艰苦,这里唯一的优点是风景优美,但看久了,也就审美疲劳了。冬天冷的直打颤,夏天草丛里全是蚊子、蚂蝗、蛇、还有草蜱子这些东西。

    基地还没有修好的有一个晚上,入夜休整时,我们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是个女领导,负责调度的,平日里很少露面。

    众人担心她是被野兽叼走了,赶紧组织人去找,后来在绿油油一人高的草丛里找到了她,她浑身爬满了草蜱子和蚂蝗,还有无数的蚊子围着她转,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盆子和一盆洗好的衣服。

    女同志比较爱干净,估计是出来洗被褥,但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盯着被蚂蝗和草蜱子爬满的尸体,寻找的士兵都惊呆了。后来根据尸检结果表明,是因为那个调度员来了月经,又长时间蹲在了一个地方洗衣服,所以血腥味儿吸引了这些虫子,被瞬间吸成了这副模样。

    从那儿以后,整个草场就笼罩了一层恐怖色彩。

    半年后,基地修好了,士兵进入了基地居住,安全系数大大提高,紧接着,我被安排做起了运输,主要是运输一些物资,工作比较清闲。在基地修建好不久,就驻进来一批人,这批人不是军人,他们很奇怪,年纪从老到少不等,也不知是做什么的。但根据上级的表现来看,他们很重视这帮人,所以我们这些当士兵的也对他们很尊敬。

    不过这伙儿人大部分时间待在基地里,因此我很少有机会能跟他们接触。

    直到有一天,我开车送完物资休息的时候,胖子忽然找到了我,脸上全是汗,对我说,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确切的来说,已经是一个在暗地里流传已久的秘密,只是被他给证实了而已。

    这个暗地里流传的秘密,我也听说过,就是关于这个基地存在的原因。

    我们这个基地,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规定,那就是晚上的时候,基地外围不能开灯,但基地的内部,也就是地下层则可以开灯,一但六点过后,我们这个基地就不能见光,也不能见明火,基地外围有很高的围墙,顶部有电网,像是在防止什么东西闯进来一样。

    一到入夜,基地的大门就会关上,电网也会启动,基地里不会有人守夜,这对于一个军事基地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到底是在防备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修建这么高,这么坚固的围墙?为什么要拦着电网?

    歼灭01自卫队,这个番号,很显然不是正式番号,我们这个连队,应该是临时组成的。

    那么歼灭01是什么意思?

    01指的是什么?

    后来,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说我们这个基地一直防备着的东西,只有晚上才会出来,那个东西的代号被称之为01,它会被明火吸引,而基地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最终消灭它的办法。

    有什么东西,需要动用一支连队?而且还要耗费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那批后来驻进基地的人,又是干什么的?

    有人说,01指的是一种神秘生物,这种生物一但出世,就会引起巨大的恐慌,国家必须要在它没有造成威胁前将之消灭,因此,需要诱饵,而这个诱饵,则很可能是活人的血。

    这个说法,也不知是从谁那里流传出来的,听得人头皮发麻,胆大的嗤之以鼻,胆小的难免嘀咕:晚上才出来活动,还需要人血吸引,而且不是普通的野兽,难不成是什么恶鬼?

    而那天,胖子在无人处,牙齿咯咯作响,告诉我,他偷听到了秃子的讲话。

    秃子是后来驻扎进来的那批人中的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差不多掉光了,不苟言笑,很瞧不起当兵的,看我们的眼神,显得很嫌弃。看得出来,这是个文化人,估计是看不惯我们这些当兵的粗鲁和一身的臭汗。

    胖子很不满意他,说:“没有我们军人,哪来你们这些人安稳的日子,现在到还嫌弃起我们了,什么东西。"因此他暗地里管那个人叫秃子。胖子是炊事班的,人长得肥,不做饭的时候就喜欢偷懒。他偷懒到水边泡脚丫子,一人多高的草是天然的掩护屏障。

    没多久,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对话声,似乎就在自己背后不远的地方,但由于草很茂密,他们都没有看见彼此。

第十一章 大洞

    胖子脚泡在水里,听着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的对话声:“那东西活动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了。这个基地恐怕撑不了多久。”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于后来出现在基地的那一部分人,其实我们这些当兵的对于他们的声音都很陌生,因为这批人给人的感觉很高傲,很少跟我们说话,相比之下,胖子由于被秃子挑剔过几回,因此对秃子的声音比较熟悉。

    “恩,行动快要开始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功撤退。”这是秃子的声音。

    胖子心中一动,没敢发出声音,心说什么行动?什么痕迹?

    接着,那个陌生的声音又道:“如果这次引蛇出洞真的展开,这里的士兵恐怕要死伤过半。”

    秃子叹了口气,道:“没办法,牺牲总是难免的,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伤亡。”二人说着,草丛里发出了簌簌的声音,看样子是走远了。胖子被这几句对话惊的冷汗直流,什么叫死伤过半?什么叫牺牲总是难免的?什么叫引蛇出洞?用什么引?

    我当时也觉得很震惊,究竟是要对付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死伤过半?我在这里已经两年了,除了那次死去的女调度员,其实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故,因此忽然听到胖子这么说,心中顿时一阵没底,却也无可奈何。

    此事过后,基地里依然很平静,但我们运输队的任务却忽然繁忙起来,开始运送一种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外表用白色的防雨布包裹着,里面是硬海绵,长约两米,宽约半米,非常的沉重,一条一条的包装着,一运就是四五个,最后都堆放到了基地的地下室。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有一次,在运输过程中,由于前一天的大雨,所以路面堆积了很多石块,行车颠簸。其中一件半截都掉出了车外,磕在路面上,靠边的一个角被磕坏了。

    我顺着那个缺口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木料,而且是那种打过漆的木料,再结合整个物体的规格,我立刻意识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棺材。

    黑色的棺材。

    难道我们这段时间运送到地下室的,一直都是棺材?

    这些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尸体?

    我也不是没见过尸体,但一想到这一茬,还是觉得心里毛森森的,原来以前自己大半夜赶路运送的东西,都是死人,我在车前面坐着,后面齐齐的码着死人棺材,怎么想怎么瘆人。

    但我知道,这东西既然是被密封起来,肯定是不希望我们知道的,因此我将棺材重新推上了车,再次运送到基地,装作毫不知情。

    从那以后,陆陆续续又运送了好几趟。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另一个任务,连队调用来了一辆解放大卡车让我运东西,这次不止我一个人,同行的还有秃子和十几个带枪的同志。那些依旧包裹着雨布的棺材被抬上了大卡车,足足有三十具之多,而我们这次运送的目的地,却是往基地的后方而去。

    那是草场更深处的位置,没有路,小车进不去,也只有这种大卡车才能往里开,技术不好的驾驶员来了,很容易出事。

    这也难怪他们会找我了,我十九岁入伍,二十岁搞运输,至今已经四年了,技术那是没话说的。

    随我们同行的,还有辆小车,上面只有驾驶员,其余的地方是空的,也不知是用来干嘛的。

    汽车往前艰难的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秃子说到地儿了,紧接着,让那十几个战士将东西卸下了车,却并不让我动。须臾,车空了。秃子让我自己开着大卡车回去,至于那辆小车,到时候会负责送剩下的人。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是我有资格知道的,所以我自己开着大解放回了基地。

    快要天黑时,那辆小车载着所有人回来了,至于那些棺材,自然是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很疑惑,也不知道那些棺材是怎么处理的。

    后来没两天,我看见了阿彪,阿彪全名叫**,是我来到这个基地以后才认识的,当天押运的人当中就有他。他是个胆子很大的人,比较横,但我观察了两天,发现阿彪自从那次押运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往基地外面看,似乎在看什么东西。我无意间在背后拍了他一把,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见他猛地抱头,吓的一下子窜到了墙角的位置。

    看清是我之后,阿彪的神情也很尴尬,又带着愤怒,说我没事儿吓他干什么。我觉得冤枉,就拍你一下,至于这么夸张吗?难道阿彪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瞅着四下里无人,便问阿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出了事可别憋着,大家都是同志战友,总会给你想想办法。阿彪不肯多说,只是脸色很古怪,转身就走,但走了没两步,他又退回来,对我说:“如果有机会离开这个基地,你就争取赶紧离开,这地方……这地方会要人命的,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好自为之吧。”

    这话让我心里直敲警钟: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立刻道:“咱们当兵,又不是在公司里上班,哪能想辞职就辞职。”看了看周围无人,我压低声音道:“我也瞧出不对劲了,但咱们是军人,就是想离开也没辙,离开了就是逃兵。你要真为我好,就告诉我是咋回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阿彪听我这么一说,却并不买账,摇了摇头就走了。接下来每隔几天,我都会押运一次,每次押运的东西差不多,数量也差不多,依旧是将东西卸在那个老地方,然后我自己开着大解放先回基地。

    基地里的运送司机有好几个,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不正常,那几个都是老兵油子,在部队十多年了,嘴上滑的很,交谈中什么口风也露不出来。

    变故就发生在不久前。

    司机里被我们称为老徐的一个人,去外面做任务,这次不是运送物资,也不是运送棺材,但究竟是运什么,老徐却是讳莫如深,我们其余人也说不清其中的门道。

    但老徐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他失踪了。

    当天,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但这片草场的面积实在太大,快要入夜的时候,我们还是按照部队入夜不在外、不开灯的规定回到了基地里。当天晚上人心浮动,整个基地里弥漫着一种高压,这种压力,来自于所有人的未知。

    至少我们大部分来这里的人,是不知道这个基地的底细的。我们不知道它的用途,不知道在这里驻扎的意义,也不知道运送来运送去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不明白电网是用来防御什么东西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晚上不能见光。

    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团巨大的迷雾,将包括我在内所有不知情的人,逼迫的很压抑。

    在野外寻找司机的时候,我和阿彪无意间碰头,由于是分散式的搜索,因此周围就我们两个人。这时,阿彪忽然叫住我,说:“跑吧。”

    我说:“跑?”

    阿彪点头,道:“我觉得就在这两天就会出事。”

    我心里有些火,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阿彪咽了咽口水,说:“你知道那天你走之后,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他接着道:“一个大洞。”

    有一个长满了草的大洞,直径约莫在十米左右,雨水和泥土顺着洞沉积,使得洞里洞外长满了草。

    秃子让所有人拆开包装,这时,押运的士兵们才知道,自己运送的是棺材。紧接着,秃子又观察了一阵,也不知在看什么,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说道:“有动静了。”事实上,阿彪除了风声,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

    然后,秃子下命令把这些棺材全部推到洞里。

    阿彪等人一切以服从命令为主,他们将棺材推了下去。一具具厚重的棺木,顺着洞口往下滚,将下方茂密的杂草全部压扁了,漆黑的身体在滚动中,棺材盖子也被摔开了,从棺材里滚出了一具用白布缠起来的尸体。

    尸体伴随着这股翻滚的力道被摔出了棺材,就在它飞出去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草里伸了出来,猛地拽住了飞出的尸体。

    那是一只人手,确切的说,是一只非常长,但又非常细的人手。那只手实在是语言不能形容的诡异,表面干黑油腻腻的,长长的从草丛里伸出来,那恐怖劲儿别提了。

    紧接着,尸体被拉入了草丛深处,众人猛然听到,从长满杂草的洞里,传来了一阵咔呲咔呲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骨头。

    难道,那东西,在吃尸体?

    这时,秃子看了看天色,下令撤退,剩下的棺材就摆在洞口边上。回来之后,阿彪一直想着那洞里的东西,总觉得像人,又不是人。

    原来这个基地里,一直都藏了很多尸体。

    这些尸体是哪儿来的?它们有什么用途?大坑里的东西又什么?

    被这些问题折磨了几天后,第二次押送任务开始了,到达地方的时候,众人发现,上一次放在洞口的棺材,盖子已经全部被打开了,而里面的尸体则不翼而飞,确切的来说,是只剩下了一些嚼碎的肉渣和白布。

第十二章 诱敌

    看到这儿,戴帽子的光头出声道:“那洞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些人把棺材往那个大洞里扔,是想干什么?”独眼龙接话道:“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这写遗书的小子,废话也太多了,这长长的一篇,他这是写遗书还是写小说呢?如果不是尸体摆在这儿,我真怀疑是在扯淡。、ybdu、”

    文敏摇了摇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就是一个人在临死前,记忆会变得特别清晰,所以他才能记住每一个细节。我想,这个人在绝境中会写下这些东西,应该是相当痛苦的。”

    我看着上面一个个力透纸背的字迹,心说能不痛苦么?如果我是他,被困在里面等死,又清楚的知道没有逃生的机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荒野里,恐怕我要连自己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记录下来!

    这大概是一个人,曾经活在世上最后的证明了。

    独眼龙摸了摸鼻子,剩下的一只眼睛里闪着精光,说:“这车门可以从里面打开,但他却把自己活活的给困死其中,想必是当时车外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而且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东西。”他阴森森的调子,让处于冬日下的众人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比死亡更恐怖的会是什么?那个大洞里的东西?

    我们接着往下看。

    阿彪第二次看到棺材里的肉渣时,疑惑不已,他想,难道是洞里的东西爬出来把这些棺材中的尸体给吃了?但这个疑问谁也没办法解开,第二次,众人照旧按照之前的模样,将棺材先推下去两个,剩下的摆在旁边。

    如此好几次,久而久之,那大洞的周围,就围了好几圈空棺。

    这件事情,被下令严格保密,阿彪他们不敢对任何人说起。然而,和秃子那帮人接触的时间多了,阿彪听着他们偶尔冒出来的只言片语,最后凭借自己的推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内幕。

    歼灭01自卫队。

    01据说是某个古文明遗留下的怪物,秃子那伙人中,曾经提起过什么埃及金字塔里的诡异黑猫,而那个怪物,就跟那个黑猫的性质差不多。

    自卫队的目标,是要消灭01,至于消灭的理由,则没人知道,反正是上面下的命令,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具体原因,阿彪没有推测出来。只听秃子那帮人商量,要等样本,然后送出去,得到结果之后,才能将东西给投放进去。

    一直以来投放棺材和尸体的行为,其实就是采集样本的行为,这个过程中,十几个押运的同志,都是背过身在外巡视,至于秃子那帮人做了什么,就谁也不清楚。

    而这次消失的那个司机,运送回来的东西,就是整个基地两年来等待的东西。

    但现在,那个司机失踪了。

    阿彪对我说:“他们计划的日子就是这两天,其实,从昨天开始,01就已经开始活动了,但现在东西丢失,而且部队没有撤离的迹象……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要不,咱们一起……”我知道阿彪的意思,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估计是没有一个人逃跑的胆子,所以要拽上我一起。

    怪我死心眼,当时满脑子想到都是不能当逃兵,逃兵是犯罪,就这么跑了,以后还要不要生活了?我拒绝了阿彪,后来司机的踪影还是没找到,再加上要入夜,便回了基地,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半夜时分,一向宁静的草场,忽然传来了一阵刺破人耳膜的声响。

    是电网启动时发出的警报声,声音十分尖锐。

    正处于深度睡眠的众人忽然被这阵声音穿脑,那种感觉很难受,警报声中,还有一种更为恐怖的声音,像是喘气声,非常非常巨大的喘气声,似乎在我们基地的上方,有一颗巨大的脑袋在对着我们喘气。

    那种声音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穿上衣服,并且拿起了武器,跑到基地外面时,只看到上方的电网,整个儿都亮了起来。

    这种电网在触发时,只有相接处的地方才会出现肉眼可见的电光,而现在,我们基地上方的整个电网都亮起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一个巨大到覆盖整个基地的东西正在我们的头上!

    基地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外面,巨大的电光,将众人的脸上都照射的一片惨白,透过这些光,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它趴在电网上,占据了半个基地,身上不知道长了多少手,如同章鱼一样,覆盖着整个电网,刹那间,我想起了阿彪的形容,立刻意识到,这个东西就是基地要对付的01。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被吓的双腿发软,很快,连队开始下令攻击,电网的电量,使得基地的其它电源全部停止了供应。由于这里实在太偏远,所以基地的电缆来的很艰难,供应程度也有限,电网最多可以持续十分钟,十分钟后,它就是一张废铁网。

    那个东西体会到电网的厉害,爬了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它没有死,因为它爬在我们上方时,没有一点痛苦的迹象,或许,这个电网并没有带给它太大的打击。

    周围安静了下来,基地里的灯在强烈的电流冲击下亮了起来,有些更直接爆裂了。连队和秃子那帮人让所有人紧急待命,他们则进入了基地里,不知在商议什么,大约二十分钟后,命令下达了。

    所有人分成两拨,一拨撤退,一波迎战。

    我是野战队出身的,连带着阿彪,我们被下命进行迎战任务,所有人上了车,阿彪很机灵,由于当时的情况紧急,因此我们和另一个战友阿巴上了吉普。

    阿彪打的算盘是,一但不对劲,就跑。

    他说那东西电都不怕,我们的枪顶什么用?让我们这队人迎战,另一队人撤离,但撤离的都是些什么人?秃子那帮人,全在撤离的范围内!这是摆明了让我们去诱敌,让我们去送死!

    可不管历史怎么变,军令如山这句话始终没有变过,我们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拿着枪反抗吗?无奈之下,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们这伙儿诱敌的人率先冲了出去。

    刚出去时,外面黑暗一片,没看到那个大家伙,我们这些车子,在黑茫茫的草原上,就像一只只甲壳虫一样。然而,没等甲壳虫飞起来,一个巨大的东西就朝我们罩了过来!

    原来,那玩意儿一直趴在草丛里!

    霎时间,枪声四起,一瞬间便有两辆车,直接被那东西的长手给掀翻。

    这该有多大的力量!

    我们按照原计划诱敌,车子一路朝里行驶,跑了没几下,阿彪怒骂:“干他娘,这不是大解放,这车根本不适合在草地里,咱们再往里跑就是个死!逃命吧!”这次,阿彪没有再征求我们的意见,一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与此同时,他机灵的关闭了车灯。

    所有人都清楚,开灯只会成为一种致命的吸引。

    即便有很多车在逃命,但却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四下里一片漆黑,我们只能凭借着记忆行驶。黑暗中,其余人的状况我们是看不到了,耳边只能听到阵阵惨叫以及激烈的枪声,很快,枪声也止息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那东西似乎朝我们过来了。

    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我感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阿巴是个少数民族,他剧烈的喘息着,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片刻后,他忽然打开了车门,说了一句:“你们走。”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跳下了车,滚入了草丛里。

    阿彪没有停,我转头一看,草丛里忽然亮起了光。

    是阿巴打开了手电筒,并且这个光,也在移动,他在朝着我们相反的位置跑。

    刹那间我清醒过来,他是在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种想下跪的冲动。

    阿巴的光芒离我们越来越远,忽然,如同一盏被掐灭的烛火,猛的没影儿了,黑暗中,只余下一声惨叫。

    我知道,阿巴永远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我们的车忽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是左半边陷入了什么坑里,整个车霎时间翘了起来。阿彪狠狠骂了句脏话,脸上全是汗,他盯着我,哆嗦的说:“咱们只能下车了。”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胆小,我道:“我不敢。”

    阿彪咬牙切齿,道:“早让你跑你不跑,你真不是个爷们儿。”我也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阿彪恨铁不成钢,不再理我,自己下了车,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刚想跟着下去,忽然,才跑了两步的阿彪,猛地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一个细长细长乌黑的手。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的那么快,我一下子就将阿彪打开的车门给关严实,然后锁死了。再抬起头时,阿彪已经不见了,下一刻,一只乌黑的手慢慢的爬到了车窗的玻璃上,然后开始拍玻璃。

第十三章 装备

    那只手的力道十分大,每拍一下,就是一个掌印、

    我真的要疯了,要知道,那可是防弹玻璃啊!

    我盯着那只手,浑身瑟瑟发抖,想起阿巴和阿彪,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不配当一个军人,我怎么能这么胆小?我怎么能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我真的不敢,一想到阿巴和阿彪离开车后的下场,我就根本生不出一点儿反抗之心。

    我想,如果真的要死,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这东西拖出去吃了。

    须臾,那手缩回去了,车外冒出来一颗人头。

    是一颗篮球大小的人头,光秃秃的,没有眼珠子。

    这颗人头比起之前电网上那一颗巨大的人头来要小很多,我不明白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不明白这样一颗死人头为什么会动。片刻后,它的脸转向了我,紧接着脑袋狠狠一撞,玻璃被它撞出了一个凹痕。

    我有种预感,再这样下去,玻璃一定挡不住它的袭击。

    “砰、砰、砰!”它又连撞了三下,整个吉普车都跟着在抖,我忍不住缩到了车的角落里,从这个位置,它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它。我没想到这个动作竟然有用,躲起来没多久,它便停止了撞击,很久之后,四下里一片寂静,那玩意儿似乎走了。

    由于天还很黑,所以我不敢出去。等到黎明太阳出来时,我才有了离开车门的勇气,但当我走到车门处一看,才发现那东西根本没有走!

    周围的草场在动,如同里面有很多东西在钻来钻去似的,就像一条条大蛇在爬行。偶然间,我看到草丛里钻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一只兔子,紧接着手便缩了回去。片刻后,那只手又探了出来,而这时,它手上已经没有了兔子,只剩下了雪和粘黏着的一点兔毛。

    这东西白天不是不出来活动吗?

    我想起了阿彪之前的话,心里明白过来,或许是这个01已经彻底发生了某种改变。这种改变,秃子那伙儿人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一直采集样本,然后研究出了一个可以对付01的东西,准备在白天将它歼灭。然而,这个计划,却因为运送司机的失踪而起了变故,现如今01已经完全不惧白天,只怕就算再找到那样东西,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盯着那些带血的手,重新缩回了车里,持续等待着。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离开,但现在除了等待,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毫不为过,我偶尔爬到车窗口去看外面的环境,总会发现那些手留下来的痕迹。

    我知道,它并没去走远,它巨大扁平的身躯,应该就埋伏在草丛里。

    很快,饥饿、干渴的折磨也随之而来,一开始我还抱有希望,希望能逃出去,但直到现在,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我的眼前一片金光,舌头和肚子已经因为极度的饥饿和干渴而失去了知觉。

    现在我既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白天我还虚弱的只能爬,但这会儿已经可以坐起来写这偏记录,我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是在死之前,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要成为牺牲品!

    我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保卫人民的第一线,但我不应该死在这个地方。

    不该!

    不应该!

    最后,几乎整片都是这几个字。

    笔记到此结束。

    众人看完,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独眼龙先开口,说:“看这字,怨气好大,听说怨气大的尸体容易变粽子。”

    “粽子?”刘队疑惑的重复了一句,道:“什么粽子?”

    我连忙转移这个话题,说:“他大概想吃咸肉粽子了。根据这本笔记上所讲,这地方曾经出现过一个了不得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某个文明古迹遗留下来的产物,你们说,会不会跟古蜀国有关?”

    带帽子的光头嘴里啧了一声,说:“跟古蜀国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关心,这笔记里记载的那个01,是不是还在这一带?”说着,朝着刘队说道:“刘小姐,我们只是探险队,可不是敢死队啊,如果那东西还在这里,这个任务我们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显然,刘队在国内雇佣的这帮人,应该都是这个戴帽子的光头牵的线。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说太危险,要死人什么的就不去了。

    刘队一时气结,冷哼道:“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怕什么?再说了,如果那东西真的还在这一片活动,之前那些少年敢出来牧羊吗?”

    板寸头摸了摸胡子拉渣的下巴,说:“不一定,这一带原本就是那东西的老巢,保不准它一直就没出去过。那些牧羊的少年不都没有踏足过这一块吗?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遇到的最后一个牧羊人,他说了,这里面会踩到冬蛇,可是咱们进来也一天一夜了,你们有看到冬蛇的踪迹吗?”

    我心里立刻明白过来,难道所谓的冬蛇,并不是真正的蛇,而是……那些隐藏在草丛里的手?

    这会儿,众人都身处半人高的草丛中,碎雪压着衰草,让它们弯折了腰身,否则只怕还会更高。我们站在车周围,这里的杂草都被摄影师和独眼龙清理了,因此勉强能看见脚下的情况,是一片湿润的黑土。

    如果离开这里,我们的整个下半身就完全是在草甸子里,草甸子里藏着什么,谁也不清楚。

    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霎时间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

    戴帽子光头盯着车边自杀的尸体,目光闪动了几下,说:“刘队,你来之前难道没有查过这里的资料吗?”

    刘队见众人临时打起了退堂鼓,有些生气,道:“当然查过,我知道会过草甸,所以装备里才会有防水靴,可是我没想到这里的草甸情况会这么特殊。”顿了顿,她皱眉道:“这是我的失误,我给你们每人多加三万块,继续走。”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戴帽子光头说要商量一下,一行人便凑到了几米开外,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唯有我、文敏、独眼龙还有那个女医生没有走。女医生是刘队在国内的朋友,文敏和刘队虽然算不上朋友,但因为有长辈介绍牵线,所以彼此比较信任。我和独眼龙的镇定,让刘队有些奇怪,她道:“怎么,你们不犹豫吗?看完这本笔记,还敢往前走?”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我和独眼龙这样的反应确实很奇怪,正当我组织着说辞之际,独眼龙已经哈哈大笑,道:“怕个球,我们兄弟两个可不是为了你的劳务费来的,那古蜀国想必宝贝很多,到时候你拿你的天眼,我们哥俩也挑几样东西,大家各取所需,你别拦着就行。”对于独眼龙这套说辞,我没有打断,毕竟没有谁会单纯的因为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去冒生命危险。

    相反的,独眼龙直接说我们是为了古蜀国的宝贝,反而可信一些。

    果然,刘队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笑看了文敏一眼,道:“敏敏妹子,当着你这个文物缉私警官的面说要偷古蜀国的宝贝,你也不管管?”

    文敏装糊涂,道:“你说什么?什么宝贝?”一行人心照不宣,唯有那个女医生心思比较单纯,看起来有些懵懵懂懂。

    须臾,那一伙儿人似乎是商议好了,走回来道:“我们想过了,这钱谁都想赚,但不能为了钱没了命。我们有一个主意,如果刘队愿意接受,咱们就继续合作,不愿意,咱们就分道扬镳。”

    “什么主意,你说。”刘队道。

    戴帽子光头指了指我手里的笔记本,道:“我们必须得防着那个东西了,它不怕枪,不怕电,所以我们必须得有对付它的手段以防万一。可你看看,咱们身上有什么?就几支枪而已,我想咱们不如这一次先放弃,回去准备些重装备,重头再来。”

    所谓的重装备,自然是指炸药、榴弹、火枪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没有路子的人不太好弄,颛瑞那些人弄起来倒是容易,只要给钱就行。但刘队毕竟是个走正路的,装备里这几支枪,想必就已经费了很大的功夫,哪里还能去弄重装备?

    刘队皱起了眉。

    戴帽子光头又道:“我们哥儿几个也跟过很多探险队,路子还是有的,只要您出钱,装备就能弄来。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咱们这么贸贸然进去,这不拿生命再开玩笑吗?刘小姐您自己想想。”

    刘队思索了片刻,问弄到重装备要多长时间,戴帽子光头道:“至少得两个月,得提前订。”

    我听到这儿有些诧异,之前颛瑞等人下斗,弄装备就跟玩儿似的,当时我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一对比,立刻就知道颛瑞那伙儿人的水有多深了。

    刘队闻言,立刻拒绝,说不行。理由是现在已经是十月份,再过两个月,就已经入冬,入了冬,这地方更难进,到时候脚踩在雪里,拔都拔不出来,遇到危险,根本来不及跑。

    如此一来,便要等到开春,这前前后后,就是五个多月,刘队说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

第十四章 地下室

    这么一来,两方意见不统一,戴帽子光头那伙人不干了,刘队一气之下,也收了装备,说分就分,不信没了你们还干不成事了。。ybdu。光头帽子也不撕破脸,道:“买卖不成仁义在,看来也是劝不了你们了,几位接下来还是小心,这装备我们先帮您收着,回来再清算。”

    他们看了看天色,要入夜了,便想趁着夜色离开此地,不管怎么说,离这个地方是越远越安全。刘队让他们把这具尸体处理一下,将尸体烧了,骨灰按照笔记本上的地址给带回去。

    这烧尸体少说也得半个小时,这伙儿人压根不同意,十分没义气的走了。

    唯独那个摄影师迟疑了一阵,像是有些纠结,独眼龙问他怎么不走,他说:“如果真有那种怪物,我倒想看看。”说着,看向自己手中的相机,神色跃跃欲试。

    独眼龙怪叫一声:“难怪别人说搞艺术的人都有问题,合着你是为了想拍照片命都不要了?那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走还是不走?”摄影师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说不走了,如果真的出事,就当献身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独眼龙一伙人走后,我们照旧扎营,为了防止意外,这次众人没有升篝火,两个帐篷之间也离的很近。尸体被我们放回了车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们回程时再给他收尸。

    众人虽然不敢生火,但守夜还是得要的,主要也就是听动静,这会儿,四下里也只有风声呼呼的响,一夜警惕,但也没出现别的什么变故。第二天众人起了个早,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夜,女医生高兴的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来那个01,应该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咱们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这毕竟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众人一夜安睡,见没有危险,不由得精神大振,收拾了东西就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摄影师时不时的会停下来拍摄照片,因此他一直落在最后。独眼龙和他关系不错,两人天南海北的瞎侃,路途倒也不寂寞。

    到了下午三四点左右,跟随在队伍后面的摄影师忽然咦了一声,紧接着猛地抽了口气,发出嘶的一声,惊慌道:“先别走,你们快来看!”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相机屏幕,脸色在冬日下,显得很白,褪尽了血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出了变故,忙走到他身边,也不多问,便跟着去看他的相机。

    相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在几十秒之前才拍的一张照片,取景的角度是我们的左前方,此刻日头渐斜。阳光带着一层暗金色,洒在金黄的草垫子上,美不胜收。

    他拍下了这一幕,但与此同时,照片中,有一个古怪的黑点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黑点儿位于金黄的草甸子中央,由于取景是广角,因此距离很远。懂摄影的人都知道,在这种状态下能看到的黑点,说明本体其实应该很大,按照这个比例来讲,至少应该有一人大小。

    我目光立刻从相机上移开,转而看向摄影师的取景位置,但那个地方,除了金黄的草线,却什么也没有。

    照片上的黑点是什么?

    这时,摄影师紧张道:“我这个的快门速度是很快的,但是我拍下这张照片的一瞬间,它就消失了。”他将目光看向草岸线,也就是说,有一个等人高的东西,在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镜头里,然后又消失了。

    我立刻想到,那东西会不会藏到草甸里去了?

    那会是什么?野兽……还是其它更恐怖的东西?我们之前看了那本笔记,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个疙瘩,当即,我让摄影师将那个黑点放大。他估计是刚才被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我这么一说,才一拍额头,连忙操纵相机,将上面的那个黑点放大。

    黑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但由于相机屏幕的分辨率有限,因此这样远距离的扩放,也并不能完全看清楚。此刻,占据整个屏幕的,是一个人形的黑影!

    我可以确定,那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影!

    是人还是……01?

    不对,笔记本上记载着01非常大,还有很多‘手’,而相机上这个人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应该不会是01,但这个地方,怎么还会出现其它人呢?

    这时,摄影师咽了咽口水,整个人抖了一下,道:“你们看,这个人是面朝着我们的,他、他刚才在那个地方偷窥我们。”

    他这么一提醒,我们猛然意识到,这周围其实并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安全,竟然被人偷窥了都不知道。

    刘队很谨慎,对我说:“该你上了,看看是什么人在跟着我们,别坏了咱们的事,走,过去看看。”我和独眼龙对视一眼,拿出了武器,一行人立刻朝着镜头中出现黑点的位置而去。

    茂密的草甸子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哪里还有什么人,我们几人支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猛然间,便听到砰的一声响。那女医生脚下一顿,秀气的眉毛皱了一下,说:“前面有东西挡着。”说着,她用手去拨弄草甸,紧接着,忽然啊的一声大叫,道:“是墙。”

    墙?

    独眼龙道:“难道是之前那个基地?”说话间,我们围了过去,扒拉开草甸子一看,果然是垒砌的砖墙,只是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倒一样。墙壁的顶端裸露出红砖,上面爬满了枯黄的青苔。顺着石墙的走势看去,能看见水泽一样的东西,是一些水凹子,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刘队惊诧道:“难道这里是基地的遗址?不对,三十年,一个基地不可能只剩下几堵烂墙,莫非整个基地都被01摧毁了?”

    我没理会其他人,蹲下身仔细一看,发现这周围的泥土里,有一些散碎的铁片儿,有些只有指甲盖大小,有些则呈现出颗粒状,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为制造的某些物质。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很可能是碎弹片。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弹片呢?再一看这已经快要消失的围墙,一个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莫非,在那次事件以后,上面投弹将基地给摧毁了?

    那么,那个01有没有一起被炸碎?它是否还存在于这片土地上?刚才镜头里出现的那个黑影,当时应该就是站在这片废弃的基地里。他和这个基地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众人四散开去,而摄影师则对着残破的围墙拍摄起来。我和独眼龙在周围搜索着,想找出那个神秘人的踪迹。十多分钟左右,我猛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这次是枪声。

    队伍里唯一有枪的是我和独眼龙以及文敏。

    我大惊,连忙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独眼龙的身形猛地一矮,消失在了草甸子里。

    刹那间,我想起了笔记本中的内容,想起了那个叫阿彪的人,只觉得头皮一麻,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叫着独眼龙的名字,朝着他失踪的位置跑去。我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01,但我没想到,跑到那个地方时,地面却有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并不大,周围的草甸子几乎将它给遮了大半,独眼龙刚才应该是跌进了这个洞里,因此洞口的杂草有些下陷。顺着洞口往里看,下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通往什么地方。我忽然想到,这个基地,原本是有地下室的,这个洞口,会不会是通往地下室的?

    “张升!”我朝着洞口大叫,但没人回应我。

    文敏等人也聚集到了我周围,摄影师显得很担心,道:“老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道:“掉进这个洞里去了,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文敏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皱眉道:“我也去。”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掏出绳索。

    我知道文敏身手不错,下面情况不明,有她帮忙也多一份保险,便没有拒绝,二人拿了绳子,让刘队、摄影师和女医生等在外面,我俩便顺着绳索下到了洞里。

    进了洞中,我立刻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天然的地洞,而是个石室,周围布满泥沙,靠近洞口的地方长了很多杂草,但靠里的地方却很干净。大概是阳光透不过去,所以没有长什么植物。

    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当初的地下室。

    就着手电筒的光芒,我立刻发现地面有一串脚印,这脚印显然不止一个人,十分清晰的留在了潮湿的泥土上,顺着地下室的通道,一路朝前延伸而去,进入了我们所看不见的黑暗中。

    根据那串印记显示,其中一个人很明显是被劫持了,因此脚印儿很拖沓,拉的很长,非常杂乱。

    我立刻意识到,之前所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藏在这个地下室里,而刚才独眼龙发现了他的行踪,鸣枪示警,却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独眼龙扯进了这个洞里。

    我和文敏对视一眼,随机端着枪,朝着脚印所在的位置而去。

第十五章 意想不到

    石室的前方是一条通道,以前应该是走廊一类的,我们打着手电筒往前走,脚下是沉寂的泥沙,顶部的位置,还能看到残破的灯泡。,ybdu,地面的脚印由于泥沙的原因,因此一直很清晰,我和文敏穿过走廊,猛然间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扇大铁门。

    是那扇铁栏杆的大门,十分厚重,我打着灯光一看,发现这铁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一把大铁锁将铁门给扣住,很显然,这些年经常会有人打开这道锁,因此铁锁才没有锈蚀,至今都能使用。

    文敏摇了摇铁门,大门纹丝不动,只有铁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示意她不要急,紧接着从装备里摸出铁撬子,开始去砸那把铁锁,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没砸几下,铁锁便被打开了。我们立刻拉开铁门,小心翼翼的侧身进去。我走在前面开道,灯光一转,便看见铁门后的角落处蜷缩着一个人影,不是独眼龙又是谁!只是他现在的模样,倒像是晕过去了。

    我立刻意识到,那个袭击他的人可能也就在这间石室里,于是立刻转头去查看周围的环境。谁知手电筒刚一动,黑暗中便猛然扑出了一个人影,一下子将我给撞倒在地。

    我反应也算快,被压倒一瞬间就想翻身压过去,结果一侧头,便猛然看见了一张蓬头垢面,如同野人一般的脸。那张脸上毛发浓密,全是黑泥,身上一股子**的恶臭直往我鼻腔里钻。就在我回头这一刹那,他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嘴里说道:“放下枪,否则我掐死他!”

    他其实并不是在掐我的脖子,而是在扣我的咽喉,这是两种不同的方法。

    掐脖子是将人的脖子整个儿用力掐住,然后使得对方窒息,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扣咽喉则是用三根手指,即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瞬间扣住脖子中间的食道和咽喉,这种方法,只需要狠狠一用力,整个气管、食道就会被同时破坏,是一种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的擒拿法。

    因此他这话一出口,文敏根本不敢开枪。

    我被他扣着咽喉,只觉得喉咙一阵剧痛,根本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时,便听文敏道:“你是谁!”

    扣住我咽喉的人道:“应该说你们是谁!”

    文敏皱了皱眉,道:“我们只是一支普通的探险队。”

    “探险队?”那人喃喃的说了一句,又打量了一下文敏的穿着,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是谁?”

    文敏一愣,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但她很机灵,立刻知道这人的脑子可能有问题,于是缓和了语气,道:“大叔,咱们不要这么激动,和平沟通好吗?”

    那人神智似乎有些问题,目光游移着转移到了被我们打开的铁门上,忽然目光瞪大,将我给推开,然后猛地跑到铁门边,试图将门重新锁起来。但这时,锁已经被我给破坏了,哪里还锁的上。

    我和文敏趁这功夫,赶紧走到了独眼龙身边,查看他的情况。索性人只是晕了过去,没瞧见有什么外伤。这时,那人也发现锁出了问题,一双眼睛猛地盯上了我们,从那双眼睛中,可以看到毫无保留的,**裸的凶残目光。

    文敏朝我靠近了一些,我感觉到她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但现在我们手里有枪,而且离那个人也有一段距离,我将枪口对着他,一但这人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我就只能开枪了。文敏的手电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这时我才发现,这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有很多层,非常脏,破破烂烂,也看不出款式,但可以想象,必然已经穿了很多年了。再看他那一头乱蓬蓬长到屁股处的长发,我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人,会不会是这个基地的幸存者?

    除了这个可能,我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生活在这个地方。

    于是我道:“你是歼灭01自卫队的军人?”

    “歼灭01……”那人听到这话,凶残的目光变得有些迟钝,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簌簌发抖,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渐渐地,他缩到了角落里,似乎神智已经完全失常了。

    我给文敏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将枪口对着那人警戒,而我则扶着独眼龙往外走。那人似乎已经忽视我们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我心里也有了个谱。这人八成是这个基地的幸存者,被01给刺激疯了,不过他既然能在这个地方活这么多年,很大程度上说明01已经没有威胁了,或许是死在那一次摧毁基地的过程中,或许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这对我们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很快,我们带着独眼龙爬出了洞口,女医生赶紧给独眼龙检查身体,我直接浇了捧冷水在他脸上,独眼龙被冷水刺激的清醒了过来,女医生对于我的粗暴有些不满。

    但独眼龙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他喊道:“01在下面!”

    文敏愣了愣,说:“我们刚从地下室上来,没有看到01,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独眼龙的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口,道:“我刚才走到这儿,就是被一只手给拉下去的。”一边说,他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水,也不知是水还是汗:“那只手很长,不是人的手……”

    我觉得不对劲,心说我和文敏刚刚才从地下室出来,那下面就剩下两间石室一条通道,其余的地方都塌了,并没有什么01,独眼龙说的那只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什么来什么,众人正疑惑间,那洞口的杂草忽然一阵簌簌作响。我们惊了一下,赶紧后退,这时,一颗乱蓬蓬脏兮兮的人头冒了出来。

    是刚才那个神智失常的人。

    他看着我们,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伸出两只手揪着草往外爬,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背后,又探出了另外一只手。那是一支柔软无骨,干黑细长的人手,就着这个位置,我们可以看到,那只手,赫然就是从这个人的后背长出来的!

    该死的,我们之前怎么没发现!

    摄影师大叫着后退:“难道他就是01!”

    我觉得不对,为什么和笔记本上记载的不一样?

    就在他往洞外爬的过程中,他背后的那只手,立刻朝着离他最近的女医生抓了过去。那手没有骨头,一下子就缠住了女医生的脖子,并且将人往地洞里拉,千钧一发之际,独眼龙抱住了女医生的双腿,大喝:“抄家伙!”哪需要他多说,我立刻对准了那人的脑袋,心说不管这是01还是幸存的军人,这会儿也不能怪我手黑了。

    谁知我才刚一端枪,那只缠住女医生的黑手立刻松开了,如同一条鞭子一样猛的朝我扫过来,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击向我的胸口,让我怀疑自己的内脏是不是都被拍碎了。

    这一瞬间,别说开枪了,我整个人就被拍飞出去,落到了不远处的草甸子里,身体陷入柔软的草丛里,视线顿时就被周围的杂草给挡住了。一瞬间,只听得一阵杂乱的枪声,伴随着几声惊呼,大概是文敏和独眼龙开枪了。

    我忍着疼痛赶紧爬起来,一下子就看见那人的身形跳跃到了一个不正常的高度,面目狰狞的朝着离他最近的刘队扑去,那种神情,几乎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我手里的枪已经飞了出去,根本无法开枪,情急之下,来不及过多瞄准,便扔了一支飞刀出去。我原是想袭击他的脖颈,但这一刀却射偏了,转而扎在了那人的肩头。

    这一支小小的飞刀没有射中要害,因此他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猛地将刘队给扑到了草丛里,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关头,茂密的草甸子里猛地窜出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柄刀,由上至下,猛地朝着那人的后背插了下去。

    我大惊,因为这人是个男人,不是独眼龙,也不是摄影师,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但那柄刀我却认识,是懒货。

    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心里转了几个念头,联想到懒货手里的黑刀,又联想到奸细的事情,不由得看向了文敏,心中一沉,冒出一个让人很痛苦的猜测。

    难道奸细真的是……

    就这一瞬间,懒货手里的刀已经将那人捅了个对穿,一阵热血喷溅而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在草原上弥漫开来。懒货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刘队惊道:“你是谁?”

    让我奇怪的是文敏的反应,她也吃惊道:“刀,你和吴水是什么关系!”她显然是一眼认出了懒货手里的刀,而她的反应,就像是对此毫不知情似的。

    如果这是在演戏,那么演技也太好了。

    会不会是我误会了她?

    一时间,我觉得有些头痛,趟着草走到了懒货身边。我没跟他搭话,而是去看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这才发现,并非是懒货一刀把他捅穿了,而是懒货一刀把他后背那只手给削了。

第十六章 出场费

    这会儿,地上的人似乎昏迷了,躺着一动不动,背部的一片血迹,很是扎眼。而在他旁边,则是那条被斩断的,足有两米多长的手,人已经昏迷了,暂时也掀不出什么风浪,众人的目光最后齐刷刷的聚集到了懒货身上。

    懒货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众人的目光似的,自顾自拿出了一块布,将弯刀上的血迹擦了擦。他眼皮有些肿,似乎很久没睡觉似的,紧接着打了个哈欠道:“先把人捆起来,我去睡一觉。”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多,离我们平日里的扎营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但众人经过这一番折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就地扎营。

    帐篷一弄好,懒货二话不说救爬了进去,缩到睡袋里呼呼大睡。他这人警觉性一向很高,但这次,我站在帐篷里看他,这小子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像是睡死了。

    很快,我回忆起了一个细节,立刻意识到,懒货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身后没有装备包,除了一身行头外,啥都没有、而身上的衣服也还算干净,这只能说明,他应该还有同伴。

    我霎时就想到了白三爷,心说不对,我这次的行动极为隐秘,唯一知道的只有颛瑞而已。

    白三爷应该不清楚才对,难道是有人泄露了行踪?我们这次所要寻找的东西,和白三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没必要搀和进来才对。

    会把我的行踪泄露给白三爷的,到底是谁?是文敏泄露了我的行踪,还是颛瑞那边出了岔子?

    等我惊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文敏当成奸细了。

    我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心思,或许是这两年来的经历所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无法全心全意去信任一个人了,甚至这个人是曾和我同生共死的女人。

    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看了懒货一眼,没再多留,紧接着走到了帐篷外。这会儿,刘队等人都围坐在篝火旁,显然是在等着我的解释。我刚坐下,刘队便朝文敏道:“你给我一个解释,这就是你介绍给我的人?一看就是来路不正的,敏敏,你欺骗了我!”

    我道:“来路不正?什么叫来路不正,这一路上,我有害过你们?如果不是看在顾警官的面上,我根本不会搀和这些事。”这话当时是假的,这会儿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要寻找天眼,我们还得靠姓刘的这女人,在这方面,她才是强项。

    文敏顺势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敢说他们的来路有多正,但这次确实是我请他们帮忙,你不要多想了。”刘队闻言,皱了皱眉,片刻后,眼睛示意了一下帐篷,道:“他和张升我可以不追究,但那个拿刀的人是谁?”

    文敏似乎真的不认识懒货,迟疑的看着我,悄悄使了个眼色,显然是想让我圆个谎。

    我不知道懒货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也看不透文敏究竟有没有背叛,于是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看向懒货来时的方向。刘队等了半天不见我开口,有些沉不住气,道:“你怎么不说话?你在看什么?”

    我道:“看人。”

    摄影师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着,自顾自的摆弄起照相机,开始拍摄夕阳下的美景。就在这时,草甸的尽头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并且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出现了。

    我看着那个人影,在心中揣测着他的身份,会是谁?胡爷或者大黄鸭?摄影师挺机灵的,将镜头对准那人,慢慢调整焦距,霎时间,那个人的影像就被拉近,并且变得清晰起来。我看着相机显示屏上的人,不由的大吃一惊,连一旁的文敏也诧异道:“是他!”

    这人不是胡爷,也不是大黄鸭,而是哈日查盖!

    哈日查盖不是一直跟着颛瑞的吗?他怎么和懒货搅合在一起了?

    哈日查盖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目光盯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身上狼狈不堪,神色不善,嘴里飞快的说着什么,像是在骂人,也不知骂的谁。

    片刻后,我们总算汇合了,即便不通过照相机,也能看清彼此的脸了。哈日查盖一瞅见我,霎时松了口气,立刻跑到我们的营地,说:“可算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一边说,一边朝独眼龙和文敏打招呼,他曾经在我的铺子里待过一段时间,跟独眼龙挺熟的,当即放下了装备包,说:“我知道你们心里很多问题,不过先别问,让我歇会儿。”说着,也自顾自的钻进了帐篷,他看见帐篷里的懒货,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在懒货旁边找了个地方,就跟着睡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我有种想将两人踹醒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忍了。

    一直到晚上的九点钟左右,懒货两人才饿醒了,两人坐到火堆旁,将冷冰冰的肉干烤热,我等了片刻,见二人睡也睡过来,吃也吃过了,便问哈日查盖:“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哈日查盖抹了抹嘴,道:“你忘记之前找颛大当家查人的事情了?”我想了想,当时确实是让颛瑞查过懒货等人的资料,于是点头道:“没忘。”

    哈日查盖道:“你也知道,姓颛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而且他调查到,这一带曾经出现过一些棘手的东西,这东西,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文敏诧异道:“你是说01?颛大当家的果然手眼通天,这都能查到。”

    哈日查盖耸了耸肩,接着道:“所以啊,这不就找我和这小子帮忙吗,也不算帮忙吧,出场费八十万,当家的说了,这比帐记你头上。”懒货闻言,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的眼睛显得眼泪汪汪,淡淡道:“看在第二次合作的份上,给你打八折,零头去掉。”

    我不由得苦笑,道:“是吗,那我得谢谢你,这么说来,是颛瑞找上你的?你是白爷的人,一下子就投到颛瑞这边,变脸是不是太快了些。“懒货嘴里叼着肉,半天才嚼一下,道:“我不是谁的人,我只认钱,不认人。”

    我指了指他腰间的刀,道:“如果不是把你当成自己人,姓白的会把这两把刀给你?”

    懒货低头看了看,将其中一把刀拔了出来,道:“这两把刀是我上一次的出场费,听说它们的前两个主人都死的很惨。”说着话,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随后看着我,淡淡道:“我倒想看看,自己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懒货的话着实让我意外,我一直以为他是白三爷的人,但按照他现在的说法,认钱不认人,那么这次的事情,就和白三爷无关了。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对哈日查盖道:“颛瑞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他说,生意人明算账,这次我俩的装备费用你也要报销。”

    一旁的女医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奇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懒货身上,估计是被之前懒货出场的姿势给迷晕了。

    哈日查盖向来嬉皮笑脸的,闻言乐呵呵的跟女医生套起了近乎,没几分钟,就已经哥哥长妹妹短的叫上了,但哈日查盖十分油滑,扯了半天,只将话题给绕过去了。

    刘队很是不满,将文敏拉到一边,神色不善,也不知说些什么,片刻后,二人回到了营地,刘队看了我一样,气愤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须臾,营地里只剩下我和文敏还有独眼龙。

    不等我开口,独眼龙便说:“颛大当家的够义气,办事真不含糊,这次要不是这个带刀的突然冒出来,咱们还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说着,看了看一旁被捆起来,依旧昏迷的人,道:“如果01就是这样的德性,那也太逊了,跟笔记上记载的完全不一样,你们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人背后的血,没有处理就自动止住了,他的情况,显然和笔记本上有很大的差异,或许,只有能他醒来,才有可能知道真相了。

    现如今看来,之前一切都是我多想,有懒货和哈日查盖加入,我们这支队伍的安全系数大大的增加了。由于我守第一班,因此独眼龙没多久便自己去睡觉,我和文敏对坐在火堆边上,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直没开口,片刻后,她道:“陈悬,你不信任我。”

    她说话很直接,对上她毫不掩饰的目光,我发现自己难以说出糊弄的话,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她闻言,苦笑了一下,道:“我最近总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看似没有什么改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对我有所防备。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就他以后,我明白了。”这个他,显然是指的懒货。

    文敏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我之前的顾虑,接着说:“你会怀疑也很正常,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两把刀不是我带出来的。”她这话,算是在表明自己的清白了,神色有些生气和失望,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便自顾自的进了帐篷。

第十七章 刑讯

    文敏离开后,篝火边,霎时只剩下我一人,不知为何,一股孤独感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ybdu。

    我十四岁就开始在外闯荡,看多了唯利是图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按理说早已习惯了孤独这种东西。但现在,我却有种被它打败的感觉,此刻,我不明白,究竟是我自己的内心太过于龌龊,因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虚伪。

    坐在火边,我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诅咒的骗局、逐渐被吞噬的豆腐、白三爷和吕肃一直窥视的那个属于尸仙的秘密。再到现在谁都无法信任的复杂关系,想着想着,便不由苦笑。

    这懒货,我可不相信他是单纯为了钱,就他手上那串原本只该供奉在博物馆的天珠都已经是价值不菲了,用豆腐的话来说,就是在低调中爆发出一股让人眼瞎的土豪之气,这样的人,怎么会贪图那八十万的出场费。

    当初所揣测的三个奸细,分别是文敏、哈日查盖还有钟恭。如今,这三人,有两个人都加入了这次行动,这就叫是巧合,还是有人策划?如果真是有人策划,那么这个人肯定和白三爷脱不了干系,而钟恭的嫌疑,也就能洗清了,那么奸细进一步可以锁定在文敏和哈日查盖身上。

    这样一来,我发现自己身边,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或许唯一值得信任的是独眼龙,但有句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却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了。

    独眼龙跟在我身边也两年了,又是当初陈老瞎的徒弟,对我也不可谓不兢兢业业,以他的能力,应该能找到更好的东家,何苦跟着我?

    有些事情,不能往深了想,越想只会觉得越心寒。

    一个多小时后,我看了看时间,到换班的点儿了,便准备去叫接班的摄影师,谁知这时,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呻吟声。声音是那个被捆起来的人发出的,他似乎已经清醒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嘴里发出没有什么意义的痛苦呻吟。

    这会儿天气十分寒冷,我们对于这个十分危险,神智又已经失常的人并没有太多关注,这会儿他被绑的很紧,离火堆有些远,看上去冻的瑟瑟发抖,有种我们在虐待俘虏的感觉。

    我走到他旁边,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到底是谁?”是01还是军人?当初难道是发生过什么异变?

    可惜,这人依旧也只是发抖,嘴里呵着白气,发出虚弱的呻吟声。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他盖上,对于自己还拥有这么‘仁慈’的一面,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要被豆腐看见,估计会以为我转性了。

    我没有深思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人,认清楚别人容易,认清楚自己却很难。有时候,往往自己才是最不可靠的,或许等到该狠心的时候,往往就仁慈了。

    我给他盖上衣服,准备去叫人时,一转身,却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是懒货。

    这小子走路就跟猫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跟个鬼似的,着实吓了我一大跳。紧接着我反应过来,懒货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估计是被这人的呻吟声给弄醒了。

    懒货盯着地上的人,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

    我实话实说,道:“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能确定他还是不是一个人。”

    懒货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是人又怎么样?不是人又怎么样?忘记白天的事了?”我觉得他这像是话里有话,便问他想怎么做。懒货笑了笑,说自己已经看过那本笔记里的内容了,比起颛瑞事先交给他的资料要详细很多。按照他谨慎的行事方法,这人显然是想弄清楚01的动静,懒货一边说,一边蹲在那人身前,哈欠连天道:“我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死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

    我道:“可现在你能知道什么?他神智不清,从一个疯子嘴里,你能问出什么来?”

    懒货布满睡意的脸,上面的肌肉忽然就紧绷起来,一直半开半闭的眼睛也完全睁开了,他的脸上,出现了那种很古怪的笑容。这个笑容顿时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就是当初懒货躲在树上观看人狼大战时的一幕。

    那一次,他干净利落的杀了两个人,然后引起蝴蝶效应,导致一场人狼大战,而他当时在树上观看时,露出的就是这样的表情。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便听懒货冷笑道:“疯了,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就算是疯子,我也能让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兴奋的表情,那是一种扭曲的虐杀欲。

    当初对待那个小鬼时,那小鬼叫的越惨,懒货越兴奋。

    懒货说着,拔出了自己的刀,打量了那人几眼,随即一只脚踩到了那人胸口上。他注意到了我披给对方的外套,讽刺的笑了笑,用脚将外套挑开,说:“天气很冷吗?”一边说,他一边用刀子去割对方的衣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力道把握的不太精准,等到将对方的衣服完全割开剥光是,这人身上已经有很多冒血的伤口。

    寒冷和刀子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地上的人不再只是痛苦的呻吟了,嘴里冒出一些零零星星的词汇,听起来没什么意义,似乎是呓语,但这样,总比一句话不说的好。

    懒货显然很兴奋,他平日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懒懒散散,似乎随时会睡觉的模样,很难看到他这么有精神了,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我道:“然后呢?你把这么个大男人剥光了是准备干嘛?这么兴奋,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话间,帐篷里其余人陆陆续续被吵醒了,走出来瞧见我们这架势,刘队目瞪口呆,看着我和懒货,显然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发懵。

    女医生惊呼道:“你们在干什么?”

    懒货懒懒的看了众人一眼,道:“在帮你们,在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如果你们要围观的话就不要问太多,我不喜欢审讯的时候被人打扰。”说着,他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自言自语道:“争取一个小时内搞定,这样还可以继续睡。”

    独眼龙不客气的在我耳边说:“当家的,这人到底什么来路,这装逼装的,我真想打他脸。”

    我苦笑,说:“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他不是在装逼,而是真的牛逼。”其实在上一次的相处过程中,懒货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吕肃或者吴水之流,他真正恐怖的地方,大概就在于这人变态的心理和深沉的心计。当一个人将虐待他人当做兴奋点时,这样的人绝对是很可怕的。

    这时,懒货用刀慢悠悠的在那人脸上拍,就像在选猪肉一样,然而,下一秒,他的刀尖就猛的朝下,险险的悬在了那人的眼球之上,只要再往下一厘米,尖刀就会刺入对方的眼球中。

    但懒货这次虐杀的对象是个疯子,疯子是不知道害怕的,因此对方的态度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个劲儿抖,似乎冷的不行。

    懒货对他道:“你真的疯了吗?就算是疯子,也能听得懂人话的,那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当然,如果你不答也无所谓,因为这个答案对我来说也不是太重要。”

    紧接着,他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紧接着,尖刀慢慢的朝着那人的眼睛刺了下去,整个过程很慢,如果懒货是一下子把对方的眼睛给挖出来,我们或许还不会觉得太难受,但他却是用一种极其缓慢的动作在做这些事,我们可以看到尖刀下去后,眼珠子被微微挤压向一边,然后是惨叫,紧接着就开始挣扎,但懒货的手很稳,他握着刀,把持住微微下刺的动作一动不动,反而是对方的挣扎,使得眼睛自己蹭到了刀上。

    那种根本挣脱不掉被刀子插着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恐怖。

    疯子的半边脸已经被血流满了,伴随着血的,还有破碎眼球里流出的黑水,众人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刘队和文敏齐齐出手阻止,两人一左一右去夹懒货的胳膊,想将人拽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疯子开口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文敏二人的动作不由得停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疯子真的会开口。

    这时,懒货的手慢慢动了起来,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姿势,开始慢慢将那颗眼球往外挑。这个过程中,那惨叫声一直没有停,文敏拔出枪怒道:“住手!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他!”

    懒货反问道:“为什么?”

    文敏怒道:“人权!”

    懒货动作不停,道:“但你怎么肯定他是人?你有见过背上长出那种东西的人吗?我觉得,他大概是某种动物,嗯……目前,在国内还没有防动物虐待法案,所以,这位女警官,你管错对象了。如果你觉得我犯法,那也等相关法案出来之后再找我的茬。现在你无故用枪指着我,我才是被侵犯人权那一个。”

    刘队用英语骂了句脏话,道:“野蛮的人,野蛮的法律,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虐杀都是可耻的。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ps:这章没改错别字,其实病的挺厉害,今天本来想请假不更的,但无奈傲娇病和强迫症一起发作,让我要保持不断更记录,所以继续码了,效率比平时慢了一倍,所以更晚了,大家见谅。

第十七章 疯子的袭击

    刘队的威胁,显然对懒货没什么用。。ybdu。他貌似无辜的耸了耸肩,道:“我现在可没动手,是他自己动来动去。”此刻,那个疯子的脸上全是血,眼珠子被挑出来一半,惨叫声回荡在草场里,黑暗中,显得分为骇人。

    刺鼻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对于心理承受能力过低的人来说,这一幕实在很扎眼,摄影师已经忍不住在一边吐了起来。独眼龙皱了皱眉,下意识捂住自己瞎了的另外一只眼,说:“当家的,管还是不管?”

    我看着已经开口叫救命的疯子,觉得或许按照懒货的方法会有不错的效果,于是摇了摇头。独眼龙看着我,神情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我上前按住了文敏的枪,示意她再稍等片刻,这只眼睛反正已经毁了,不介意在让他多痛苦一阵子,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果这疯子嘴里真的问不出什么,我到时候在出手救人也不迟。

    文敏显得很不乐意,抿着唇看了我一眼,眼中交织着怒火,最后将我的手腕狠狠一甩,便钻入了帐篷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接下来的一切,让众人深刻的认识到了懒货不平凡的手段。古时候刑讯逼供犯人,至少还需要一些刑具的铺助,但懒货根本不需要那些,一双手一把刀,看得人心惊胆战。等我反应过来,发现那疯子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浑身冷汗了,于是赶紧阻止了懒货,厉喝道:“够了!这就是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人都快被你给玩死了,有结果吗?”

    懒货显然心情也很不爽,看了看已经浑身是血的疯子,道:“不说也无所谓,处理掉吧,我们不能带着这样一个人上路。”说完,仿佛事不关己一样,还刀入鞘,打着哈欠便回帐篷里睡觉。

    我们其余人还站在外面,那个摄影师已经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一双腿不停的抖,刘队脸色惨白,喃喃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妈的,根本不是人,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变态,绝对是个变态。”

    此刻,我已经不想用多余的话去形容疯子的惨状了,懒货一直没有朝着致命点下手,因此这个疯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两双腿上的皮,就像剥香蕉一样,被一条条的剥下来,连载脚腕处,露出来的赤红色肌肉不断抽动着。我觉得自己的腿也跟着痛起来。

    在往上的惨状我也不想形容了,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会阻止懒货,但这一次为什么没用?

    是我变得残忍了,还是……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一个人被慢慢剥皮的模样。我脑海里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豆腐依旧不是原来的豆腐,那我还是我吗?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诅咒在推动,还是我改变了?

    当年,爷爷和奶奶何其恩爱,但最终,两人却没有好结果。思及此处,我想到了刚才负气而去的文敏,或许我此刻正在走爷爷的老路子,就如同诅咒发展的那样,到了最后,人心将别的不可控制,最无法信任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我已经没办法确定,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疯子另一只眼睛沐浴在血水里,睁大了眼。他这样的伤势,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多活一秒,就多一份痛苦,我拿出枪,上膛,然后对准他的脑门儿,道:“对不起,上路吧。”

    “砰!”枪声将所有人被惊吓过度的神智给拉了回来,刘队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像是想说话,但又强行咽下去的感觉。

    一枪之后,疯子停止了惨叫和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由于血腥味儿过于浓重,于是我朝独眼龙招了招手,示意他和我一道,将尸体弄到远一些的地方。

    其余人也没有阻止,哈日查盖平日里嬉皮笑脸,这会儿也很沉默,皱了皱眉,掏出自己的法杖,最后点在了疯子的额头,嘴里念叨着我们所听不懂的古老咒语,片刻后,他庄重的神情一敛,撇了撇嘴,示意我们自便。

    我和独眼龙抬着尸体往外走,远离人群时,独眼龙终于出声了,道:“当家的,那个人究竟什么来路?我张升没怕过什么人,真的,姓吕的我都不怕,但这个人实在是个变态,现在想一想刚才的场景,我这腿都不争气的发抖。跟他一起上路,真的安全吗?”

    我只能苦笑,道:“这一点你到可以放心,我跟他合作过,对于自己人,这小子还没下过狠手。”

    独眼龙心有余悸,道:“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那小子以前肯定受过什么严重的心理刺激。要我说,咱们根本就是被他骗了,他那哪儿是在刑讯,根本就是在取乐,没见他那张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变态不变态,对于我们这些满手血腥,罪孽深重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许哪一天死在外头,才是我们这些人呢最好的结局。

    走了须臾,我觉得位置差不多了,便将尸体给丢弃,也不再多看,和独眼龙回了营地,洗了洗满手的血,缩进了帐篷里睡觉。这会儿是摄影师在轮守,他算是文质彬彬,所以今晚的场景,对他的刺激很大。这小子估计是一个人在外面害怕,因此不消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弄出一些动静。懒货估摸着是浅眠,忽然吼了一声,对摄影师说,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就让他好看。

    我虽然没瞧见摄影师具体的表情,但外面一下子就安静了,安静的仿佛只有风在吹。

    不得不说,这一晚懒货的变态行为,深深的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里,那是一种正常人对于不正常人的畏惧。有句话说的好,不怕遇到横的,就怕遇到疯的。

    懒货虽然不疯,但在某些方面来说也差不多了。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第二天众人起床时,队伍里的气氛十分沉默。以懒货为中心点,周围三米没人靠近,他自己倒是恍然不觉,一边吃饼干,一边继续打瞌睡,其余人收拾着装备。哈日查盖肩膀上扛着他那根不大不小的法杖,背着装备包,平日里笑嘻嘻的脸,这会儿黑的跟锅底一样。他一个人,承担了两个人的装备,懒货根本是懒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更别提帮忙了,由不得哈日查盖怨念横生。

    收拾了东西,众人继续上路。

    前方的褶皱山脉,山体已经清晰可见,之前远看时,只能看到横断切面,如同皱纹似的。如今靠的近了,便能看见生长在期间的雪树、红松、顶端的积雪,还有在山间浮动的雾气。

    刘队终日里沉着的脸,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长长舒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腕间的手表,道:“今天下午我们应该就能到达山脚,进入第一步搜索范围,希望一切顺利。”

    行走间,众人背后忽然传来噗的一声,我们回头一看,不意外的看到懒货正狼狈的从草丛里爬起来,显然是在走路过程中打瞌睡,所以又摔倒了。这一上午下来,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便继续前进,任由懒货一个人在后面打瞌睡,摔倒,然后再爬起来继续打瞌睡。

    中午时分,众人找了个干燥处休息,吃吃喝喝补充消耗的体力。懒货吃到一半时,嘴里叼着饼干就睡着了,独眼龙搓了搓手,说:“这小子是真睡还是假睡?我去试试。”说完,他猫着手脚过去,看样子是准备将懒货嘴里的压缩饼干给拔出来。

    但独眼龙的手刚要碰上压缩饼干的时候,懒货忽然睁开了眼,嘴巴一动,饼干自己掉了,随后他站起来,目光直直盯着我们来时的路,说:“有东西在靠近我们。”

    东西?

    什么东西?

    独眼龙显然还在发懵,我对于懒货的判断很清楚,于是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寒风中,草甸随风轻摆,如同金黄色的海浪,除此之外,哪里能看到什么其它东西。懒货嘴里所指的是什么?这时,懒货道:“还呆着干什么,戒备,把枪拿出来。”我给独眼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办,三人站在前方,对着懒货所眺望的方位戒备着。如果不是对于懒货的信任,在这种平静氛围下,估计很难有什么戒备心理。

    而几乎就在我枪支上膛的瞬间,金黄色的草甸子,忽然出现了一条线,一天笔直的游走着的线,仿佛草甸子下面躲藏着什么东西一样。这条线的痕迹其实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我们事先警惕,估计很难发觉它。

    懒货微微点头,示意就是那玩意儿,我和独眼龙也不含糊,立刻开始扫射起来。霎时间,枪声突突突不绝于耳,那条平稳前进的线,立刻骚动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形的东西,猛地自草丛中窜了出来。

    竟然是那个已经被我一枪杀死的疯子!

    他、他怎么又活了?

第十九章 吞蚕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齐齐惊呼,我和独眼龙更是不含糊,子弹可着劲儿打,反正也不是我买子弹,就顾不上节约了。!ybdu!很快,那疯子被我们射成了马蜂窝,但让我意外的是,即便成了马蜂窝,它还是在动,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超着我们扑了过来。

    疯子显然是记仇的,或者说他是记得懒货,因此第一个朝着懒货扑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疯子的背后,那根原本被砍断的‘手’,竟然又长了出来。

    懒货关键时刻到是很精神,一见那东西扑过来,二话不说就拔出了刀。他也没有躲,被扑倒在地的一瞬间,手中的刀一左一右猛然交错合拢,刹那间,那颗人头便被砍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脖颈断裂处,猛地便喷出了一股热血,全部溅到了懒货的脸上。

    地上的疯子不动了,背后那只手也跟抽空了力气一样,软趴趴的掉在地上。懒货淡定的从尸体身下钻出来,大量的血几乎遮盖了他大半张脸,但很显然,懒货并不在意。他顺手掏出平日里擦刀的布,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随后道:“这下子应该活不过来了。”

    而此刻,我脑海里却不断的回放着懒货刚才砍下疯子头颅的那一幕。之所以这个片段不停的回放着,当然不是因为懒货那个动作有多么霸气侧漏,而是因为,那左右开弓削人头的姿势,我之前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吴水!

    当初,在时空岛上的徐福墓里,遇见那无皮尸时,吴水也是那样,双手握刀,一左一右同时往内切,然后瞬间削了对方的闹到。懒货刚才的动作,几乎和吴水一模一样。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刀,会是巧合吗?

    不。

    我心里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这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懒货和吴水是什么关系?

    这个疑问一但在脑海里扎根,就不可控制的生长起来。而这时,懒货已经换刀入鞘,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摇头道:“看样子,他后背的东西应该是一种寄生体,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活过来。”说着,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打了个哈欠挥手道:“行了,都别看了,这尸体还是烧了最保险,赶紧清理块地方烧尸。”

    这一片都是草甸子,如果直接点火,整片草场都会燃烧起来因此,我们不得不利用铲子这些工具铲出了一片空地,紧接着将干草堆放在空地上,将尸体放在干草上,然后点火。

    我也不是第一次烧尸体了,但每次这么毫无防备的去闻那种烧尸的味道,还是让人觉得胃里作呕。那味道其实不是太难闻,闻久了就像烤肉一样,但那种人肉烤焦的味道,顺着鼻腔一路吸到肺里,给人的心里暗示十分恶心。

    众人捂着口鼻,退到边缘的位置,足足半个多小时,火才彻底熄灭,空地上只余下了一些没有燃尽的黑色碎骨,再加上草灰,凝结成了一个个焦黑的疙瘩。

    整个过程中,最让我觉得刮目相看的是那个摄影师,他显然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最开始是吐的天昏地暗,片刻后,便迫不及待的架起相机拍摄,用他的话来说:这种当着面儿烧死人的拍摄机会,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不拍下来实在可惜。

    这会儿火势燃尽,摄影师凑近了去拍那堆骨灰,说是记录照。但懒货比他先一步,蹲到了骨灰便说,用刀拨弄了一下那堆焦黑的东西。就在这时,一个手指粗,二十厘米长左右的东西,从灰烬中被挑了出来。

    它浑身都是焦黑焦黑的,但却蠕动着,恰似一条漆黑的滚珠虫一样,看起来十分恶心。那东西长得很小,其中一端还有几个分叉,仔细一看,就像一只缩小的人手。

    我立刻意识到,这缩小的玩意儿,很可能就是疯子背后的东西。用懒货的话来说,这玩意儿能寄生,寄生在人身上后,那人就成了‘不死之身’,所以疯子才会忽然‘复活’。

    我没想到,连尸体都被烧成疙瘩了,这玩意儿居然还有生命力,如果刚才摄影师贸贸然的走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而此刻,那蠕动着的东西,则被懒货用刀给钉住了,钉在地面上。它挣扎着想要逃离,整个身体划过刀锋,霎时间被一分为二。

    懒货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场面,面露吃惊之色,立刻拔出刀,然而,一切已经晚了。那一分为二的东西,就跟蚂蝗似的,根本死不了,反而变成个两个,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左一右,分别射向了朝它最近的人。

    而这两个人,一个是摄影师,一个则是懒货。

    饶是懒货反应很快,却也架不住这一手,整个人躲闪不及,那玩意儿瞬间就沾上了他的额头。懒货神情猛然间变得狰狞起来。但他的下一个举动,更是让我们吃惊,只见他右手一挥,猛地从自己额头削下,霎时间,他额头上的一层皮便被削了下来,连同皮削下来的,还有那个刚刚爬到额头的东西。

    那玩意儿连皮带肉掉在地上,只见连着皮肉的位置,赫然还有很多头发丝一样的触须,刹那间我便明白过来,如果不是懒货刚才动手快,这些触须,怕就要与他的头颅生长在一起了。

    懒货削了自己额头的一块皮,痛的神情都扭曲了,那张时而严肃,时而懒散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狰狞和痛苦的情绪,紧接着,他用脚猛的踩住了地上的东西,与此同时头也不回的朝我们喝道:“拿一个瓶子来。”

    一边的刘队反应速度够快,立刻扔了个塑料瓶给懒货。懒货用刀猛地将地上被他踩住的东西扎起来,随后便扔进了塑料瓶里,紧紧盖上了盖子。

    而与此同时,摄影师的运气比较好,他由于离的远,因此有时间躲闪,那玩意儿没能上他的身,而是撞到了他的摄影器材上,又被反弹到了地上。摄影师心疼自己的镜头,一怒之下也顾不得恐惧,抡起一个支架就朝着地上那玩意儿打,打的那东西不停的扑腾。

    懒货处理完自己手里的东西,随后如法炮制,将另一只也给捉进了瓶子里。

    那俩东西被放在一处后,很快就有融合在一起,合二为一了。很显然,它们只能寄生在皮肉里,对于这个塑料瓶,却是毫无办法。这时,懒货将瓶子扔给我,让我保管起来,随后才摸出伤药给自己包扎。

    这会儿,他整个额头少了一块皮,那种滋味肯定特别痛苦,片刻后,他处理好伤口,额头包着一块白纱布,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示意众人启程。

    懒货接连两次出手,都将众人震慑的目瞪口呆,便是一向强势的刘队,这会儿也哑口无言,对哑巴的吩咐乖乖照做。

    众人只得继续前进,索性剩下的一截路途无惊无险,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了山脚处。

    这里的海拔已经有些高了,地面的积雪面积增大,一片连着一片,往山上望去,红松枝头压着霜雪,山间雪雾蒸腾,林间的灌木尚未褪去绿意,一些各种颜色的小浆果,成了动物的食物,时不时便能看见搬运食物准备过冬的松鼠,灵巧的身体在树上少一闪而过。

    这会儿山下还没有雪,只有海拔更高的山顶才有积雪,刘队搓了搓手,对我们说:“再过一个月,这里就会被雪给锁住,咱们现在来刚好,好了,大家坐过来休息,我顺便给大家讲一讲搜索范围。”

    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歇脚,一边听刘队讲解。

    懒货那边,我并没有问,一来是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询问,二来,我和懒货也认识一段日子了,我也曾问过他刀的来历以及哑巴这个人,但他都说不知道,很显然,他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才说了假话。

    即便我现在去问他,估计得到的也只是谎言。思来想去,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还会不会有其它破绽。

    文敏大约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安慰姑娘的花言巧语我有一大堆,但这时候,放在她身上,我却使不出出来了,只觉得喉咙发僵,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无奈之下,只能先暂且放在一边,听刘队讲解起来。

    这一代,曾经是古蜀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根据刘队所收集的资料来看,这里曾经有过一座名为‘吞蚕’的古城池,相传,古蜀国的圣物天眼,就被放置在这座古城之内。

    而后来,这座古城却离奇的消失了,根据传来来讲,是他们利用天眼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按照刘队的推测,则很有可能是发生了某些地质灾害,使得古城下陷,形成了一夜消失的情景。

    当然,这一切都是推测,事实上,吞蚕古城是否真的存在于这里,并没有谁能做出肯定的答案,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运用专业能力,寻找地下有可能存在的遗迹。

    整个考察过程将持续半个月,刘队将山体划分为九个区域,我们需要在这半个月内,将九个区域探查完毕,如果能找到古城遗址,那么就能进行接下来的作业,反之,考察到此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十章 踩土

    策划好接下来的行动作业,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众人走了一天身体疲惫,也不适合在连续作业,便在山脚下扎营休息了一晚。、ybdu、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众人开始按照规划的区域进行搜索。

    刘队在这方面也算是专业人士,再加上我们倒斗的也有自己的门道,因此效率还算不错。一直到中午时分,女医生煮了一锅热腾腾的午饭,也就是饼干糊加肉干煮成的一锅,在这个天气,喝起来最合适。

    吃完东西,我们准备休息半个小时再继续干活,我和独眼龙躺在帐篷里闭目养神,走了一上午,时而挖土,时而打洞,上上下下的,着实劳累。这会儿一躺下,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软了。

    这一闭眼就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我几乎快要入眠的时候,营地里猛然传出了一个声音,音色很是压抑。我听出是懒货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心说这小子莫非又发现了什么幺蛾子?

    一般懒货是属于能不开口就懒得开口,能不睁眼就懒得睁眼,他如果勤快的主动开口,那绝对是有事儿。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立刻钻出了帐篷外,却见其余人正神色严肃的站在一处,懒货手里拿了一个东西,包着包纱布的额头沁着点儿红,脸色很不好看。

    出什么事儿了?

    他手里拿东西,是之前的那个塑料瓶、

    我一眼就发现,塑料瓶里的东西,竟然不见了。

    这时,便听懒货道:“谁把瓶子打开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刘队皱眉说:“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有谁会无缘无故打开瓶子,会不会是自己没盖紧,所以它自己跑出来了?”

    懒货挑了挑眉,反问道:“瓶子是我亲自盖上去的,你的意思是,我连一个瓶盖儿都拧不紧?”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别看刘队平日里气势很强,见识过懒货的残酷手段后,她心里也是发虚,闻言干咳一声,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也坚信,这东西绝对不会是谁刻意放出来的,这样做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哈日查盖双手插着裤兜,照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到我出来了,立刻说:“姓陈的,你花花肠子多,你怎么看?”我不由晒然,这是夸奖还是贬低?看样子,我的形象是洗不白了。

    这个瓶子,一直是懒货在保管,说是保管,其实也就是用瓶子装起来后,放在了装备包的包侧。我们一共扎了三顶帐篷,懒货和哈日查盖住一顶,女医生、刘队、文敏一顶,我和独眼龙住还有摄影师住一顶。

    由于懒货他们那边空间比较大,所以大部分装备是堆积在他们的帐篷里的。

    于是我问懒货:“最后一次看见它是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又是什么时候?”

    懒货也不见得有多动怒,声音依旧跟没睡醒似的,淡淡道:“最后一次是早上出发的时候,然后发现东西不见,是五分钟前。”

    也就是说,东西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失踪的。在这期间,一共有两个时间段。第一是出发搜寻的时候,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上山了,营地里只有女医生留守,那么东西很有可能是她放出来的。

    第二个时间段,就是众人下山后聚集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这个时间段一共有半个小时左右,这半个小时里,大伙儿都很累,也没有注意彼此的动静,在帐篷里钻进钻出,再加上懒货和哈日查盖的帐篷里有众人的大部分装备,因此其余人要拿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进帐篷。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而且,就如同刘队所说,没人任何人有必要将这凶悍的玩意儿放出来,因此我估计,很有可能是我们的某些疏漏,使得那东西自己逃离了出来。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懒货没有反驳。

    哈日查盖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变,道:“那玩意儿会寄生,它跑出来以后,该不会是寄生到谁身上了吧?”

    懒货打了个哈欠,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所以,脱吧。”

    最后这两个字,将众人都呛了一下,很显然,这是要验身了。不过那玩意儿确实厉害,事关生死,众人也不敢矫情,男女分开钻进帐篷里脱光光互相验身。

    整个过程持续的并不长,我们一伙儿大老爷们儿也验的很快,都没有异常,身上也没有长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等我们出去时,文敏三人也已经收拾完毕,也摇了摇头,说没有异常。

    如此看来,那玩意儿逃脱之后,并没有找人寄生,大约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众人心里虽然隐隐担忧,但一时也想不出对策,无奈之下,只得按照原计划继续搜寻。为防女医生一个人在营地会发生什么意外,我让独眼龙留下来陪她。独眼龙一听能休息,哪有不乐意的,立刻答应下来。

    我们其余人扛着装备,开始继续干活。众人是分散作业的,彼此间的距离有些远,但也能遥遥相望,有什么危险到也来得及支援。我扛着探铲观察周围的地形。

    这个过程,看似是用眼,其实各种门道却很讲究。

    这看的不仅是地形,还有山石的结构,什么地方适合修建建筑物,还有泥土的颜色、粘性都是很好的坐标,有怀疑目标时,就需要下铲子确认,总得说起来,这是个靠经验才能干的活儿。

    根据刘队之前的推测,我们来时所经过的那片草场,在古时候应该是不存在的,它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中部很平坦开阔,一边延伸而去是悬崖,一边儿则是走高的山地。这种地势,在古时候,属于易守难攻的宝地,因此刘队断言,那片草场上,曾经应该有过很繁荣的景象,大军走过要靠它,往来运输压靠它。

    根据地势来看,这个地方,必然是有古城的。至于,究竟是不是我们要寻找的拥有‘天眼’的吞蚕古城,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切得等找到了线索才能肯定。

    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路摸索,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

    忽然之间,我觉得脚下所踩着的泥土有些异常。

    这里的泥土,是十分肥沃的黑土,踩上去的感觉是绵软的,土层下面的隐藏的东西不同,触感也会有很大的差别,‘踩土’是一门学问,就是根据脚下土质触感的变化,判断土下面有什么东西。但这并不是什么精奥的东西,因为如果土里的东西藏的深了,就算你的触感再灵敏,也是感应不到了。

    这种踩土的方法,主要是针对浅表层的一些东西,古城池比起古墓会更加庞大,再加上是地面建筑,因此我估摸着,就算古城池已经毁了,也应该不会埋的很深,因此便脱了鞋袜踩土。

    这一踩,还真有了名堂。

    我很快发现,自己朝东方直行的时候,脚下的土质会比较紧实,绵软感不强,反之,朝着南方或者北方移动,约莫三五步的距离,绵软感便会恢复原状。

    我每一步的距离大约是半米,根据这个情况我推测,自己脚下的泥土浅层中,应该有石板一类的,而且石板比较长,造型规整,长度未知,但宽度应该就在三五步左右。

    为了确认,我重新量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石板的宽度应该在三米左右,而长度则是一直延伸到东方。

    我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条古道。这么想着,我蹲下身,立刻拿出工具,开始清理表面的土层。下挖了十厘米左右,下方果然露出了一块石板。

    我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清理出一块,石板呈现正方形,边长三米左右,拼接在一起延伸向前,石板显然已经有很多年头了,看不出本来颜色,被土沁成了褐色,周边可以看到被侵蚀过的花纹,是卧蚕纹。

    我看到这个,不知怎么的,忽然便想起了那面‘蚕丛百足摄妖镜’,相传,那镜子本就是蚕丛氏的传于古蜀国的物件,后来随君而葬,也不知普真生前是不是挖过古蜀国国君的墓,才得了那面妖镜。

    这蚕丛纹,来是古蜀国的代表,我心知自己是摸到门径了,心中一喜,一手拧着鞋,赤着脚便朝着石板延伸的方向走去。这条路比较长,二十来分钟后,我才发现,离我们今天的规划作业区域已经很远了,站在这个位置,哪里还能看到刘队等人的踪影。

    而这时,由于地势的关系,即便穿上鞋也没关系了,因为一些石板在高处,已经隐隐露出了边角。这会儿,我已经进入了雪松的深处,或许是由于地下有过多的遗迹,因此越往里走,树木越见稀疏,大约是被土里的山石给挡住了生存空间,因此大树不多,倒是一些灌木蔓藤十分茂盛,半黄半绿的纠结成网,将人的视线遮蔽的十分狭隘。

    顺着古道的线索在灌木间穿梭了半个多钟头,当我终于从灌木里钻出去时,立刻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古城。确切的来说,是一座被茂密的植物所包裹着的古城遗迹。

    ps:不好意思,更晚了一些,理由不多说,昨晚熬夜。今天睡过头了,跪求不打……

第三十一章

    这种古城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事实上,它保存的完好程度超过我的想象。。。我以为经过两千多年的岁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残埂断壁,或许连一面墙都没有,但我没想到,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区域,竟然还保留了一部分整体建筑。

    这片建筑,对于整个古城的面积来说,肯定是很小的,但对于两千多年后的我们来说,能保存到这种程度,已经令人震惊了。

    “簌簌……”

    我的到来也不知惊动了什么动物,被植物密密麻麻包裹的古城中,窜过一些影子,估计是寄居在里面的动物。这座古城,对于动物来说,估计是最好的天然洞穴,也不知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我原有心自己去打探一番,想抢个先机,但现在看看周围的情况,估摸着这古城里不会太平静,只怕会藏着什么大蛇狡狐之流,一个人进去过于危险,还是得找齐了人手装备才行。

    无奈之下,我钻出了灌木丛,有用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原地。此时,众人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正寻摸着我的痕迹追踪而来。两拨人堪堪相遇,我将那古城的情况描述了一番,刘队大喜,道:“看样子这一趟不会白来了,”她虽然激动,但还是有计划的,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的四点,这会儿再进古城,未免也操之过急了,众人便将营地搬到了离古城较近的地方,方便以后开工。

    一番转移折腾,眨眼便到了晚上七点多。众人劳累了一天,坐在火堆边吃喝,懒货吃完就钻回帐篷里睡觉了,由于他太懒,因此虐杀癖不发作的时候,他的存在感是很低的。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进了帐篷,不一会儿,火堆边只剩下了我、刘队、文敏还有哈日查盖。哈日查盖是睡不着,文敏和刘队则神情严肃,显然是有话想对我说。

    最先开口的是刘队,她道:“古城找到了,我很高兴,但现在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处理清楚。”她也不等我回话,接着道:“之前,你们说过,想顺手拿几样宝贝就走,不过现在我一路观察过来,几位都是身价不菲的,应该是看不上那些个瓶瓶罐罐。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究竟是干什么来的?”

    看样子,文敏虽然跟我闹脾气,但口风还是挺紧的,对于我们的真实目的,刘队应该还不知道。

    刘队的眼睛在我和哈日查盖身上巡视着,哈日查盖闻言连忙罢手,笑嘻嘻的说道:“刘队长,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和那个拿刀的变态,只是拿钱办事儿,负责保护陈兄弟的安全而已,我是听凭他差遣的,至于什么目的,我可不清楚,别问我。”说完,双手插着裤兜就走人了。

    我心里暗骂,心说颛瑞找你们来确实是供我调度给我帮忙的,可我怎么一点儿当老大的感觉都没有?这出场费是不是花的也太冤了?我心里胡乱嘀咕几句,脑海里快速组织着语言。

    在天眼没有找到之前,我们还不能跟刘队翻脸,毕竟古蜀国的东西,她比我们都懂,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得靠她。

    顿了顿,我说道:“刘队,我知道,这两位突然加入的朋友,可能引起了你的误会。你知道,我是做武器顾问的,我们这一行,就是游走在黑道上的,三教九流无所不沾,这两位的来路,我也不瞒你,确实不正,但没有恶意,只是我朋友查出这地方不安全,给我花钱请的两个帮手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我也没办法。”

    刘队显然是不相信,她撇了撇嘴角,看了文敏一眼,道:“敏敏,希望你介绍的人是可靠的。”

    文敏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眼中到没有之前的怒气了,估摸着是已经平静了许多,说道:“你可以放心,这几位都是值得信任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是吗?”

    大概是想到懒货的本事,刘队神色和缓了一些,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一时间,篝火边只剩下我和文敏。我是守第一班的,出于照顾女同志的考虑,文敏和刘队守最后一班。我示意她去睡觉,她摇了摇头,面露苦笑,道:“陈悬,我没有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我真的很失望。”

    我心知。她指的是之前关于疯子的事,虽然事后证明懒货那样做没什么错,但当时我们都将疯子当成活人在对待,这在意义上,就完全不一样。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我还是不是我……

    究竟是诅咒改变了我,还是这几年的经历改变了我?又或者,是诅咒左右了我的命运,才使我有些这两年的经历?

    我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或者,你打算怎么做?”

    文敏深深吸了口气,坚定道:“现在,你在怀疑我,并且,你变得太残酷了。陈悬,或许,我们以前憧憬的未来,不会有了。”

    “是啊,正邪不两立,你是主持正义的警察,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盗墓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里被塞了一块石头,整颗心沉的直往下坠。

    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所以我陪你。但现在,这条路走的太久,你也变得太陌生了。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我们还只是陌生人,你和小豆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不管多危机的关头,你都没有放弃过我……但是现在,我、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你。小豆跟我说过诅咒的事,其实我一直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现在我信了……它在短短的四年里,将我曾经爱的人抹杀了。”

    几乎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她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怀疑我,而且以你现在多疑的心理,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不打算解释。”顿了顿,她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她道:“所以,我不打算放弃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如同你之前所说,如果这是一个大的骗局,那么我就要将这个骗局的真面目接开。”

    我吃惊不已,脑海里嗡了一声,说实话,我以为她是打算跟我摊牌或者说一刀两断的,但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一句,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问出声了:“为什么?”

    文敏道:“你不是说正邪不两立吗?诅咒总有一天会塑造出一个超级罪犯,我毁灭它,就是在毁灭罪犯,所以,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我要杀了你,然后把我爱的那个人找回来。”

    隔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我俩象视许久,仿佛心有灵犀,一切自然明了。

    紧接着,她走进了帐篷睡觉,我继续守夜。这一刻,我的内心交织着两股诡异的情绪,没错,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一方面,文敏的话对我触动很大,她是个比较严谨的人,不会像肖静那般情感外露,时时刻刻如胶似漆,但刚才那一番话,却明明白白在表达一个意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

    如果我不再是我,如果我身上所吸引人的东西,有一天都变得平庸甚至消失的时候,还会有谁在我左右?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但除了这种感觉外,却还有另一股十分清晰的意识。这股意识非常理性的在分析: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我的怀疑让她起了戒备?这些话是不是谎言?她是不是打算有谎言来消除我的警惕性?

    就如文敏预料的那般,即便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内心那种多疑的思维,却挥之不去。

    我知道自己是个谨慎的人,但现在细细回想几年前,才猛然惊觉,如果在几年前,我是绝对不会想这么多的。适当的警惕与猜疑,是人最基本的防卫手段,它可以让人更安全。但过度的猜疑和警惕,却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你将永远处于一种怀疑的状态中,到最后,你会分不清周围谁值得信任,谁不值得信任。

    最耳熟能详的例子就是曹操,曹操生性多疑,有头风之疾,神医华佗欲为他开颅治病,曹操虽然听说过华佗治病的诸般奇异手段,却还是因为猜疑之心将华佗诛之,最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按照我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我简直无法想象,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当一个人,猜疑和否定了周围所有的一切时,必然会行动起来,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自从放弃寻找那个骗局后,我一直在等待诅咒的来临,但知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它一直都在,在悄悄的改变着我的一切。此刻,我死死的想将那股怀疑的念头给压下去,但就像强迫症一样,那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为什么一个人的大脑中,会同时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我内心明明因为文敏的话感动的几乎眼睛发酸,但为什么脑海里那根怀疑的弦却越绷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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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寄生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有两个我一样,一个深深被感动着,信任着文敏,另一个却不断猜忌着,它们互相指责对方的判断是错误的。,ybdu,我的太阳穴狠狠抽了起来,觉得脑袋有些痛。

    究竟是我判断失误,还是我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亏我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将豆腐体内的元神给弄出去,却从里没想过,自己离精神分裂已经不远了。

    足足半个多小时,我才缓了过来。

    说实话,现在的状态,是属于一种思想上的碰撞,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因此那根怀疑的弦也并没有放松下去。此刻的放松,充其量是让那两种思想不再争吵而已。

    但我明白,这是好事,至少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开始细细的分析自己这两年来的改变。

    以前的我,应该是:稳重、冷静、仅仅是在生意往来上有些小恶,生活中,不说戴红领巾吧,至少没有人会觉得我不好,少年溺水,该就救人我救人,老奶奶摔倒,该扶我就扶。

    现在的我,我试着想了想,如果当年回涌河落水的那一幕再次发生,我还会下水救人吗?不,不会了,我会在心里想很多,比如被讹诈,比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比如等着别人去救,自己懒得下水。如果说以前的我会毫不犹豫,那么现在的我,就是属于那种会在一瞬间,将人性所有黑暗面拿出来猜忌的人。

    现在的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不再是稳重和冷静了,处事方法已经变了很多,准确来讲,应该是冷血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总在指责吕肃等人的冷血,但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吕肃他们比我更清晰,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有明确的目标,而我呢?我现在的脑袋,就像精神分裂的前期一样,思维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甚至在不久前,我心灰意冷决定不再去追查诅咒的事。

    整个事件的发展,如果不是文敏刚才的那番话,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恐怕最终,我会真的像很久之前猜测的那样,成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最终落得和我爷爷他们一样的下场,不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自己身边的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深想,再深想下去,我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人一专注起来,时间就会过的特别快,一转眼,摄影师便来接我的班了。我缩回帐篷里睡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或许,被另一半控制的,不止是豆腐,还有我自己。

    虽然想明白这一点,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些解决完眼前的事才能再做打算了。想着想着,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两年形成的习惯,除非是极度疲惫的环境,否则只要是在野外宿营,那绝对是睡不深的。也不知多久,半梦半醒间,我只觉得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似的。

    我们是轻装上阵,所以帐篷里面没有放防潮垫一类的,直接就是睡袋,因而如果地面有什么膈应的东西,可以感觉的很清楚。这会儿,我便觉得帐篷下面,仿佛有蛇在爬行似的,让我瞬间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瞬间,我下意识的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凌晨的三点,这会儿守夜的是哈日查盖。我立刻从睡袋里钻出来,将睡袋的位置移动了一下,霎时间便发现帐篷下面,果然有一个凸起物,随着我的移动,那个凸起物也迅速移动起来,猛地便朝着营地外的范围钻去。我立刻钻出帐篷,绕到帐篷后面却什么也没发现。

    营地里的营灯照亮了五米左右的范围,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地面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我不由得怀疑,那个藏在我们帐篷下的东西,会不会就是白天逃跑的玩意儿。

    哈日查盖狐疑的看着我,道:“大半夜的突然窜出来是想干什么?”

    我将自己的发现一说,哈日查盖却并不相信,随意挥了挥手,说:“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呢,没发现什么东西啊,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杯弓蛇影了?我发现,你这人疑心病特别重。”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我给堵死了,看样子,我这德性,还真不止文敏一个人发现。被他这么一说,我也禁不住在心中怀疑:莫非真是我自己太敏感了?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又或者,我已经被那该死的诅咒折磨的精神异常了?

    哈日查盖见我不说话,便道:“放心吧,咱又不是第一回合作,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我?”他这么一问,我放下心来,哈日查盖虽然嬉皮笑脸,但手上是有真本事的,让他守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此处,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准备回帐篷里。这时,哈日查盖也转身坐回了火堆边上。此刻,他背对着我,露出大半个脖子,我眼光往那脖子上瞟了一眼,猛然便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玩意儿就贴在哈日查盖的脖子后面,也不知他有没有发觉。

    我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什么,凑近了一看,不由得心头一跳,因为他后脖子上贴着的,赫然就是白天逃跑的那东西。白天验身的时候,我有看过,那时候哈日查盖脖子上可并没有这玩意儿。

    它是什么时候窜到脖子上去的?

    难道是刚才?

    哈日查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这小子还带了移动电源,这会儿低头在玩手机游戏,不过耳朵时不时的会动一下,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紧接着,他按了暂停,转头问我:“你怎么还不走,盯着我看什么?”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脖子后面的事儿,就在这时,懒货掀开帐篷走了出来,脸色很黑,眼睛布满血丝,皱眉道:“大半夜,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知道懒货十分容易惊醒,似乎很小的动静都会惊扰到他的睡眠,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从来没有睡好过,因此才会整天一副瞌睡连天的模样。

    哈日查盖闻言耸了耸肩,指着我说:“你问他呗,一会儿说帐篷下面有东西,一会儿有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说陈悬,你八成是太累了,以后没事儿就别这么搀和,该好好歇一阵子了。”

    被他这么一说,仿佛真的是我有问题一样,但这会儿我可以确定,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他有问题。

    我没回答哈日查盖的话,而是指了指他的后脖子,示意懒货看。他充血的目光停留在哈日查盖的后脖子上时,也愣了一下,旋即直接道:“红毛,那东西寄生到你脖子上了。”

    哈日查盖也不是笨蛋,被我和懒货同时这么盯着,再加上懒货这么一说,他霎时间就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脖子,摸到那个东西后,眉头一皱,一脸恶心,下意识的就想往外拔。

    谁知他自己刚一使力,下一刻,便一翻白眼,砰得一声栽倒在地。

    这让我始料未及,这什么都还没做,人怎么就倒了?

    我刚想上前去查看,懒货便拦了我一把,摇了摇头,示意我先观察。说实话,他这会儿腰间挂着道,不说话的样子,和吴水确实有某些神似的地方。

    如果不是现在哈日查盖出了问题,我真想找他问个清楚,看看他和吴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时,随着哈日查盖的倒下,他原本捏着那东西的手也松了。脖子后面那玩意儿开始一跳一跳的,紧接着,仿佛是吸收了什么东西似的,开始慢慢胀大,逐渐恢复了人手的模样。

    这只手虽然没有疯子背后那只大,长短跟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但就这么挂在人的脖子后面,看起来就分外瘆人。它慢慢蠕动着,最后钻进了哈日查盖的衣领里,将自己给躲藏了起来。

    这时,懒货出声道:“这东西会快速和人体的神经连接在一起,现在不可能将它拔出来了。”

    我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懒货看了我一眼,道:“猜的。”他说,要得到这个结果其实很容易。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在被寄生之后还可以正常的攻击别人?从人体学角度来讲,一切都要依靠神经的调动,很显然,这种东西可以入侵人的神经。

    懒货指了指晕倒的哈日查盖,道:“而且你看,两次寄生,都是寄生在后面,一次是脊背中央,一次是后颈,都是人体神经最集中的地方。”不得不说,懒货的分析能力很强,我之前只觉得这玩意儿诡异,能寄生在人身上,但根本没有往深里想它的寄生原理是什么。

    难怪哈日查盖扯了一下,竟然会晕过去,他这一扯,恐怕相当于在拉扯自己的神经一样。

    如果真是懒货推测的这样,那事情就难办了。

    任其发展下去,哈日查盖就会变成第二个疯子,可现在我们又有什么其它的办法?我猛地想到,队伍里还有一个女医生,刘队一直叫她丽丽,于是我道:“我去叫丽丽,看她能不能做个手术把这玩意儿给割下来。”

第二十三章 划清界限

    懒货不置可否,也没有阻止。。ybdu。不过,当我闯进帐篷时才想起来,这帐篷里睡的都是三个女人,特别是文敏警惕性比较高,我刚一进去,她就醒了,瞪大眼看着我,道:“陈悬,你干什么!”

    我略微尴尬了一下,说:“你们都裹在睡袋里,我能干什么,出事儿。”说着,我赶紧去叫还睡得很死的女医生丽丽,将人摇醒后,便将情况简单一说。

    丽丽闻言,瞌睡醒了大半,也顾不得穿外套,钻出睡袋就跑出去查盖哈日查盖的情况。我们将人移进了帐篷里,脱了上身的衣物,丽丽开始给他检查,灵活的手指,在他脖颈周围的位置按着,这时可以看到,被那东西寄生的守卫,一些平时看不见的经脉这会儿却是微微鼓起。

    片刻后,丽丽沮丧的摇头,说:“不行,长进去了。”

    哈日查盖跟我关系一直不错,而且这次又是颛瑞请来帮忙的,要是出了事儿,我这仅剩的一点儿良心可怎么过的去,于是追问道:“那有没有别的办法?”

    丽丽摇头,露出抱歉的神色,道:“神经手术目前属于高难度手术,要做得去国外,按照他这种情况,长在了后脖子上,即使去了国外,成功的几率性也很小,除非……”

    “除非什么?”文敏追问了一句。

    丽丽道:“除非这东西自己重它身上下来,虽然那样神经会有一些损伤,但却会将损伤降到最低,事后也可以养回来。”黑暗中,我和懒货对视了一眼。

    让它自己下来?

    这玩意儿就是寄生品,它怎么会从宿主身上下来呢?

    懒货这会儿也不打瞌睡了,闻言道:“得弄清楚它和01的关系,才能对症下手。”

    帐篷里挤不下太多人,独眼龙和摄影师在外面,也瞅不见里面的情况,在外面抽着烟,时不时的把脑袋钻进了,看看哈日查盖的情况。刘队听懒货这么一说,便拿出了那本笔记本。由于她是这次任务的领队,因此笔记本后来便交由她保管了。

    她翻到了那一段对01的描写片段,皱了皱眉,道:“我觉得,这个寄生的东西,应该不是01的本体,它有分裂和组合的能力,这说明本体同样拥有。或许,这东西是受了伤害以后,从本体身上分离出来的,所以才会一直寄生在之前那个疯子的身上。我觉得,如果咱们能找到01的本体,那么它肯定会朝着本体融合,不会再寄居到人身上。”

    刘队这种在国外长大的女性,自主而有见地,可能经历的比较多,因此眼前的情况并没有使得她太过于慌乱,短短的时间,便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理论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01的本体还存在吗?

    基地明显是投弹进行过摧毁,01的本体是否已经在那次灾难中消失了?如果它没有消失,如果它还活着,我们去找那个怪物,岂不是送死吗?

    一时间,帐篷里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安静。

    就在这种安静中,哈日查盖呻吟一声醒了过来。他神情先是有些迷糊,紧接着估计是想起了晕倒前的事情,神情顿时一变,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脖子。我赶紧将哈日查盖的手一拦,道:“你要摸它可以,但别再拔了,它已经和你的神经结合了。”

    哈日查盖平日里都是笑嘻嘻的,这会儿无语的看着我,半天说了句:“我操,自从认识你陈悬,我怎么就没遇到一件好事儿。”

    我道:“你现在才发现,晚了。”

    哈日查盖盘腿坐起身,没再往后摸,而是活动了一下脖子,估计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便看看一旁的女医生丽丽,神情又恢复了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道:“美女,刚才是你在帮我做检查,情况怎么样?”

    刘队很是意外的打量着哈日查盖,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我到没觉得意外,哈日查盖其实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当初在巨耳王墓里,他塞给了我和豆腐两颗骨珠,事后,骨珠在我们手上变成了粉末,很显然,是那骨珠帮我们挡了一次灾。那次行动中,哈日查盖跟随着颛瑞等人,一直没有被发现,这说明他的身手极佳。

    我曾经听他跟豆腐说起过自己的生死观,或许宗教人士比普通人更能看的开,萨满认为人的生命是万物的灵气组合起来的,死亡只是一种回归,这一点和道家的思想有些相似。萨满崇奉万物有灵,这种散灵成天地,聚灵成人身的观念,就像是道家的万物与我为一的理念。

    豆腐曾经说,这种观念太玄乎,哈日查盖笑了笑,道:“那就来个不玄乎的,你可以把生和死,看成物质守恒定律。人也是一种物质,死后,尸体分解成各种物质,被蚂蚁吃入腹中,便成了蚂蚁,化为养分被树木吸收,就成为了树,树释放了氧气,又成为氧气。生命,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过程。人类依靠万物生存,依靠氧气生存,才能诞生新的生命。你看,这就是物质守恒,这么一想,生和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从来不知道,物质守恒定律还可以这么使用,用宗教的理论去诠释,似乎更为精辟。

    哈日查盖听完丽丽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前脖子,道:“得找到01?上哪儿去找那玩意?”顿了顿,他看向自己放在一边的法杖,道:“这玩意儿自己本身就能移动,如果01在附近,它早就自己找到本体了。指望它自己出来,可能性不大。”

    丽丽皱眉道:“那怎么办?”

    哈日查盖一咧嘴,哈哈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美女你这么担心,难道是……”一边说,一边朝着姑娘靠近,也不知说了什么,将丽丽闹了个大红脸。

    我摇了摇头,不知该佩服他的镇定,还是该说他不知死活了。

    只是,他脖子后面的东西,现在还不大,但迟早有一天,会走上疯子那条路,万一哈日查盖变成那样该怎么办?这东西吸收宿主的营养成长,最终完全接管宿主的神经,使之按照01的本性,变成嗜血的疯子。如果真到了那时,哈日查盖就只能被烧死。

    不。

    不行。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我道:“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再等等。”紧接着,我对刘队说:“古城在那里,也不会跑,我准备先找找01的踪迹,到时候再做打算。”

    刘队皱眉,道:“找到01又能怎么样?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01当年被轰炸,我估计,它的本体肯定是受了重创,八成是躲在什么地方修养。而这个酷似人手的东西,一直寄生在疯子身上,那疯子并非完全失了神智,一直在基地周围徘徊,或许正是那疯子知道些什么,所以特意避开本体。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与众人听,道:“所以,01如果还存在,它的力量肯定不及当年,我们不一定没有胜算。”

    刘队皱眉想了想,最后道:“陈先生,你说的情况,不无可能,我并不反对,但……”她看了看女医生还有摄影师,说道:“但我不能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冒险。你们是敏敏中途介绍呢来的,既然如此,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咱们各做各的,分头行动。”

    说实话,我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这种大难临头,分道扬镳的事儿做起来毫无压力。其实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估计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举动,事实上,这确实是最正确和理智的办法。然而,大部分人往往被情感所左右,不懂得拒绝。如果换一个人,估计就会看在队友的份儿上,心一软就跟着我们行动了。

    刘队的做法虽然无情,但却极为理智。

    越是危险的情况,就越要理智。

    果然,女医生有点儿良心不安,低声朝刘队说:“刘队,这一路上他们一直帮咱们呢,现在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刘队耸了耸肩,道:“从情感上来说,确实不太好,但我也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懒货没有意见,打了个哈欠,所一切听我的,这次本来就是我给了‘出场费’的,他只是个打手保镖,至于打谁,完全看我自己的意思。

    哈日查盖挺感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果然没白救你。”

    第二天,众人分了分装备,正式划清界限。文敏一门心思想跟着我们一起去,但我有自己的打算,说白了,也就是私心作祟,我担心万一出了意外,会将她也牵扯进去。

    于是让她继续跟着刘队,悄声说,让她继续帮我盯着人,哈日查盖要救,天眼也要弄到手。事实上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不想让她涉险罢了。

    文敏见我意见坚决,也只能同意了。

    就这样,刘队、女医生、摄影师以及文敏,四人收拾东西进入了古城。我、懒货、哈日查盖、独眼龙四人则往回走。我心里其实有一个目标点,就是那本笔记本上曾经记载过的黑洞。

    那个洞,显然曾经是01的老巢。

    我们之前有刻意避开那一块区域,那么现在,在遭受重创后,01会不会躲回老巢里了?

第二十四章 放火

    我们两拨人划清界限后,分了装备各走各的。我和懒货以及独眼龙和红毛,四人按照笔记本上所记载的方位,开始去寻找那个曾经住着01的大洞。直到下午夕阳西下之时,才到了那片方位。由于搜索面积比较大,因此当天晚上,我们就地扎营,准备第二天白日里再下手。

    夜间时分,哈日查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脖子后面那玩意儿很兴奋,看样子,01果然是在附近。

    独眼龙有些担忧,说01感应到了分身,会不会晚上爬出来?我说它要能动,早就动了,估计这会儿是重伤阶段,应该出不了岔子。但为了保险起见,夜间我们还是两人分成两拨轮岗,一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起床,天气似乎更冷了,周围白雾弥漫,寒风吹得草甸子簌簌作响。我们收拾了营地,各自拿着武器,开始搜索,很快,在草甸子中间,我发现了一些腐烂的木料,仔细一看,原来是**的黒木棺材。

    想到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我估计那黑洞应该就在附近了,便摸索着周围棺材的摆放位置开始往前走。

    这些棺材,原本是一圈一圈围成圆的,由于被长起来的草给淹没了,所以外表上看不出什么门道。顺着棺材的包围圈摸索了大概三十来米的距离,我手里拿着探路的棍子,猛地戳空了。

    我立刻道:“停下,到了。”

    前方虽然还是衰草密布,但我知道,那个黑洞就在我脚前方。这种认识,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只不过,这个大洞全被草给长满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无奈之下,我们拿出刀开始清理周围的草。

    但这个洞实在太大,足足四十多分钟,我们只是将洞口周围清理出了一圈空白地带,中间杂草密布的位置,直径足足有十来米,里面全是杂草。独眼龙一见这情况,便出了个损主意,说:“咱们把外围的草多割一些,留出一个防燃带出来。”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准备放火把洞里的草给烧了。

    他这个主意挺不错,只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形成燎原的大火,颇为冒险。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清理出了一片中空带。火的燃烧是需要燃烧物的,我们将洞外五米左右的草全部清理干净,这样洞里的火势燃烧起来后,不至于烧到外面去。

    这时,哈日查盖脸上开始冒起了冷汗,气息有些粗重,说道:“它兴奋起来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往那个洞里面走。你们把我按住。”懒货闻言,将一只手搭在了哈日查盖的肩膀上,虽然看不出他使力,但可以预见,这只手在关键时刻,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道。

    紧接着,独眼龙点燃了一小块固体燃料,然后扔到了洞口边。持续燃烧的火苗,将被雾气润湿的杂草很快点燃起来,浓烟滚滚的冒了出来,片刻后,火势便布满了整个洞口,众人耳里,顿时想起了草木焚烧时那种哔哔啵啵的声音。

    外层的草被烧光之后,火势逐渐朝着洞内蔓延而去,众人屏息凝神,细细听着洞里的动静。就在这时,红毛嘴里忽然呻吟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开始挣扎起来。在他挣扎的一瞬间,我和独眼龙立刻扑了上去,将人给死死的按住。而与此同时,他脖子后面的那只小手,开始不停的挣扎着,仿佛要抓什么东西似的,不停的扭曲。

    随着它的扭曲,哈日查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我心里有些打鼓了,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别等这寄生的东西离开了,然后把人也整废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我猛然发现,他脖子上开始流血,那长在他后脖子的东西,开始慢慢的拔了出来。从肉里拔出来的部位,布满了无数头发丝粗细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可怖。

    与此同时,从那黑洞之中,猛然响起了一阵十分粗重的喘息声。

    就和那日记本上描绘的差不多,那声音,仿佛是一个巨人在喘息似的,并且由于地洞的扩散,声音显得更大,仿佛地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就要出来。

    01这种动物太过于古怪,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这时,唯一还有行动能力的是懒货,他看了看哈日查盖,随后蹲下身打开了自己的装备包,从包里摸出了一包炸药。

    这炸药,应该是我们最具有爆炸性攻击力的武器的,只是不知道用它来对付受伤的01会不会有用。

    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哈日查盖的脖子,血越来越多,最终,那个婴儿手臂一样的东西完全脱离了出来,紧接着迅速钻入了燃烧着大火的坑里。我顾不得其它,连忙对独眼龙说:“快拿药,处理伤口。”

    哈日查盖经过这一番折腾,整个人汗出如浆,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我和独眼龙立刻给他处理伤口,懒货在那玩意儿跳入火坑后,立刻将炸药给扔了进去。

    “砰!”一声巨响后,无数土石被炸了出来,地面似乎都跟着摇晃了一下,紧接着,火消失了,那巨大的喘息声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

    这时,哈日查盖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我让独眼龙把他背上,准备撤退。

    也不知这一炸,下面的东西有没有玩完。潜意识里,我觉得01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挂掉,毕竟看到那个基地的遗迹,我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投弹都没有被毁灭的东西,我们一包炸药,又怎么可能弄死它?

    我们几人在洞口边缘往下眺望,深处依旧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道:“看样子是炸懵了,咱们趁机会赶紧走。”

    懒货点了点头,手里握着的双刀还刀入鞘,然后,就在双刀入鞘的这一瞬间,从那地洞地下,猛然探出了几天黑色的东西。那玩意儿来的太快,我虽然来不及看清它们的模样,但也能推测出,这八成就是01的那些触手。下一刻,我们三人的脚便被裹住,缠着脚的那玩意儿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霎时间,我们便朝着洞里栽了下去。

    “啊……”也不知是谁的叫声,或许还有我自己的,坠入黑暗的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这么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被01给弄死。

    让我意外的是,迎接我们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层软乎乎的东西。裹着我脚的那东西还没有松开,黑暗中,我听见了独眼龙骂娘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手电光亮了起来,是懒货打开了腰间的微型探照灯。

    就着灯光,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身体下的地面,其实是一层软烂的黑泥,估计是雨水顺着流下来,所以形成的软泥地。

    我们四人这会儿倒成一团,懒货在这瞬间,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双刀,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微型探照灯是挂在腰间的,光芒不算太大,顺着光线所照射的地方看去,只见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不算太大,像一只蜷缩在角落里的狗,然而,裹住我们脚腕的东西,就是从那个黑影所在的位置伸过来的。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自己脚脖子一紧,随后就被这股大力,朝着那个黑影拉扯过去。

    妈的,难道是准备先吃我?

    看到那个黑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01已经今非昔比了,笔记本里所描述的巨大的怪物,现在只有一条狗般大小。随着我被拉过去,懒货也迅速跟了上来,看样子是想救我。随着他的靠近,探照灯的光芒也跟着拉近了,这时,我总算看到了那个黑影的全貌。

    看到这玩意儿的瞬间,我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起来。这东西像是一个人头,确切的说像是一颗巨大的人头被炸开后的某一块碎片。它漆黑而油腻,一半是干瘪的,另一半被炸裂开的伤口处,蠕动着油腻腻的东西,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腐烂过后的内脏堆在了伤口处,并且还微微蠕动着。

    奇特的是,这玩意儿并不臭,似乎没什么味道,整个洞里,只有烂泥些微的**味儿。这些触手,就是从这堆碎块的身后长出来的。我被拉近后,触手迅速顺着我的裤管往上游走,刹那间竟然伸到了我的屁股处。

    妈的,它要干什么?

    我只觉得屁股上的肌肉一紧,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而这时,懒货的黑刀已至,他猛的一刀斩下,将缠住我的那截手一分为二。由于断裂,伸进我裤子里的手暂时没了动静,我知道,它过一会儿就会重新恢复生机,于是连忙把它从裤腿里抽出来,猛地朝着前方那团烂肉扔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懒货用极快的速度,迅速将自己和独眼龙那只触手也给斩断了,紧接着他道:“一团烂肉,不足为惧!”说话间,整个人猛地窜到了前方,双刀使的飞快,砍瓜切菜似的,对着那团东西砍,一时间碎肉四溅,汁液乱飞,别提多恶心了。

    我想到这东西恐怖的再生能力,于是赶紧摸出了固体燃料,在懒货抽身之时,燃烧着的固体燃料已经沾上了那一堆被砍成肉渣还在蠕动着的东西,霎时间,火焰砰的燃烧成一片。大半个地下都被火焰给围困住了,我们立刻退到了另一边。

    看着熊熊的火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独眼龙说:“好在这东西被炸的只剩下烂肉,否则还真是一场灾难,咦……”说话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看向右手边的黑暗处,道:“那是什么东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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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介绍:
盗墓是个暴富的行业。
搬山御岭的盗墓贼们穿梭于不为人知的山川大泽,往往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状况。
龙穴宝楼,传世奇珍,鬼王遇龙、白煞红凶。
绝对真实的盗墓事件,全程惊悚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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