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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鬼喘气txt下载     鬼喘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 哈日查盖

    据说鬼蜮最初的一批先民,其实是一支被驱逐的罪人,而狼山一带,他们流落到鬼蜮,相传鬼蜮便是呼呿铎的发源地,由于呼呿铎的‘净化’,鬼蜮的人才得到新生。

    豆腐听到此处,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说:“难道鬼蜮的先民,其实都是……”颛瑞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时间隔的太久了,这些传说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根据神文的记载,火山喷发的位置,离鬼蜮较远,因此鬼蜮没有受到岩浆的袭击,而是被火山灰给掩埋在了地下,再加上在此之前,鬼蜮的人修建了地下宫殿和石制的房屋,因此我们预计,鬼蜮的遗址,很可能还掩埋在地底。”

    我听到这儿回过味儿来,道:“你是想去寻找鬼蜮的遗址?”

    颛瑞点了点头,道:“在那里,肯定有关于鬼厍之面更详细的记载,而且我背上的诅咒,也只有去呼呿铎的发源地,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道:“可我们对于鬼蜮和萨满文化了解的并不多,就这么去,恐怕难以达成所愿。”颛瑞笑了笑,示意我不必多虑,说那个年轻的萨满巫师也会与我们同去。那人有这个机会直接接触最古老的萨满文化,或许还可以寻找到很多已经失传的神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他并不收颛瑞的报酬,唯一的要求便是加入我们的队伍,同样的,也可以说将成为我们这一次的领队人。

    狼山离此地并不远,呈南北走向,一侧连接草原,一侧为戈壁荒漠,山中则有小型的峡谷的水流。根据神文中大致的记载,古鬼蜮方的遗址,很可能是位于狼山外的那一片戈壁之中。当地人将之称为‘红色的食人谷’,只因为那一带,是典型的风蚀形地貌,红色的砂岩形成千奇百怪的造型,布满万千孔窍,这些穴窍细缝之间,藏满了毒蛇、蝎子、食人蚁等危险的物种,如果有人没有准备闯入里面,很容易就此在里面交待了。不过现在有车,也有专业的驱蛇虫的药物,因而这个红色的食人谷,很久没有在吞过人了,已经名不副实。

    我听颛瑞讲完前因后果,二话不说便也点头答应,既然有机会寻找鬼厍之面的线索,自然不能舍近而求远,与其到时候冒死去巨耳王墓,不如看看那鬼蜮之中,有没有一线生机。再者,颛瑞是无论如何也会去的,他帮我诸多,他的事,我也义不容辞,这事儿于他于我都有利,自然不能推辞。

    颛瑞见我没有意见,便道:“好,装备都是现成的,这次人不多,有哈日查盖在,所以章文不用去,他会留在乌特拉接应我们,所以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四个人。”他所说的哈日查盖,应该就是那个年轻巫师的名字。

    豆腐道:“什么茶,什么盖子的,蒙古人的名字也太长了。”章文推了推眼镜,笑道:“是哈日查盖,是鹰的意思。”

    说话间,吃喝完毕,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这次所需的装备,也都是现成的,只补充了一些之前消耗光的物资,章文也不知从哪儿调来了一辆悍马,我们三人站在车边儿等了毒一会儿,那个叫哈日查盖的年轻巫师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我一看这人,也有些发懵,我映像中那些带着傩面的萨满巫师,大多数是上了年纪,身形干瘦的,但这会儿,我们眼前这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十的年纪,染了一头张扬夺目的红发,耳朵上戴着耳钉,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穿着防晒服,嚼着口香糖,用流利的汉语,说:“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这造型,哪儿像个萨满巫师,到有些像那些都市里标新立异的年轻人。

    豆腐也结巴了,说:“老陈,看到他这么年轻、时尚有活力,我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我道:“废话,我今年三十,你今年都二十七了,还以为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啊。”哈日查盖扎下了墨镜,笑着冲我们打招呼,随即对着车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说:“悍马,啧啧啧,好车,我还没开过呢,让我来,我今天给大家当司机。”说完也不客气,便坐上了驾驶位。

    哈日查盖的开车技术不错,就是人太有活力了,开个车,一直放着dj,身体跟着节奏扭来扭去。豆腐有些害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哈、哈什么来着,注意一下行车安全,好好开车行不行,把音乐关了,别扭了。”

    哈日查盖转过头,挤着眼笑,道:“哈哈?这是你给我取的昵称吗?我很喜欢,谢谢,你好像姓窦?皮肤真嫩,叫你可爱豆怎么样?”

    豆腐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缩回身体,沮丧的对我说:“老陈,我是不是真的落伍了?我发现我怎么跟不上他的思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颛瑞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不冷不热道:“习惯了就好。”于是接下来的整个过程,我们都一直伴随着节奏性极强的音乐渡过,很快,车子驶出公路,进入了戈壁里,戈壁中的碎石陡坡,让路不在那么平坦,悍马虽然是不错的越野车,但还是有些抖。不多时,隔着车窗,便能看到不远出狼山的影子。

    越往前行驶,便越难以见到人烟,赤红色的戈壁,仿佛是用鲜血染出来的一样。就在这时,哈日查盖忽然关闭了音乐,正经的开起车来,我这才发现,越来前方是一个向下的陡坡,陡坡周边,都是一些风化的赤红色岩石,隔着车窗看去,这边风蚀形的地貌,占地面积广阔,一眼也望不到头。

    我心说,看来这哈日查盖还是有些谱的,该小心的地方知道小心,这边足够了。

    这时,我发现他从前视镜里看了我和豆腐一眼,自顾自的跟导游一样说起来,道:“这地方据说以前还曾是一片古战场,这些土石下面,全都是千百年来聚集下来的死人,骨头叠着骨头。听说这边有时候到了晚上,还会出现阴兵。”所谓的阴兵的传说,民间历来经久不衰,一般只有在战场才会有阴兵出现。

    抗日战争期间,参与抗日的川军很多,当然也死伤惨重,抗战结束后,一些老百姓就自发的祭起了川军。据说有一天晚上,一个临街卖夜宵素丸子的人,忽然看到一队扛着枪,身上血迹斑斑,缠着绑带的士兵忽然出现在了街道上,埋着军步笔直的往前走。那身衣服,不是抗日的军服又是什么?

    老板吓了一大跳,这时,领头的浑身是血的士兵问他:“我们要进蜀,怎么走?”

    老板吓懵了,给它们指了一条路,那队凭空冒出来的士兵,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埋着整齐的军步往前走去,身影逐渐消失了、这种便是阴兵,据说第二天,当地的老百姓就在路边树立起了路牌,给阴兵指路。

    见我没什么反应,哈日查盖吹了个口哨,说:“看来都是胆子很大的人,那样最好了。”说话间,车子猛地加速,一下子冲了下去。我们三人还真没跟这么活泼的人打过交道,我以为豆腐已经够活泼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见识太短浅了。

    这一冲,我和豆腐没系安全带,两人往前一撞,又跟着互相撞在一起,直接倒在了座椅上,摔的昏天黑地。不等我开口骂娘,车子已经平稳下来,便听哈日查盖连连道歉:“no.no,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没事吧?”

    豆腐从我身上爬起来,怒道:“有事,信不信我马上掐死你!”

    我拉了下豆腐准备去掐人的手,摇头道:“算了,正事要紧。”这两人要是掐起来,不定什么时候能消停,在这这哈日查盖既然是萨满巫师,想必有两把刷子,在没有弄清楚这人真正的本事前,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豆腐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戴上防风眼镜,打开车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说:“鬼蜮是不是就在这一片?你们说,为什么那个地方要叫鬼蜮呢?”

    哈日查盖说:“或许那地方有很多鬼。”

    豆腐道:“没人跟你说话,开你的车吧。”

    说话间,天色也暗了下来,戈壁上昼夜温差大,风比较毒,时不时会吹刮起一些小石子儿,打在人身上,便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瞅着要入夜,我们找了个避风处,穿上防风外套下了车,扎起了一个简易的营帐。

    哈日查盖收集了一些干柴,升起了一堆篝火,又从车后座里摸出了一个小包,将里面的东西拆开一看,我嘴里含着的水差点儿没喷出去,因为那是一个便携式烤架。我和豆腐以及颛瑞三人,默默地看着他收拾烤架,最后将包里的肉干、调料等东西弄出来,吆喝一声:“内蒙古烤羊肉,几位要不要来点儿?”

第六十章 失踪

    豆腐抽了抽鼻子,闻着羊肉渐渐散发出来的香味儿猛咽口水,伸手就要去抓。哈日查盖将他手一拍,耸了耸肩,嘴角挂着坏笑,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拿东西交换。”

    我觉得这小子有些猖狂,便问道:“要什么?”

    哈日查盖指了指周围,说:“听说你会看风水,你觉得这地方风水怎么样?”

    我只觉得好笑,说:“风水之由来,乃是古人辨别地理,结合山川河流,以判定是否适合生存的一种手段。这地方草木绝迹,毒虫遍地,水流断绝,你说风水好不好?”

    哈日查盖耸了耸肩,将烤好的羊肉条分成四堆,折了些木棍当筷子分发给我们,说:“边吃边聊,我妈妈是汉族人,这边儿少数民族很多,和汉族人外形差异也挺大,所以我算0的上是混血。”

    我道:“看出来了。”哈日查盖鼻子高挺,脸型分明,有着蒙古人深刻的轮廓和汉族人柔和的五官,让人一看就能发现是混血。

    豆腐边吃羊肉条,边道:“混血儿一般长得帅气漂亮,你怎么这么磕碜呢?”豆腐这话纯粹是找茬儿的。哈日查盖挑了挑眉,一脸坏笑,说:“我是不是磕碜,回头咱们去酒吧坐一下,;老男人,看看妹子是去你那儿还是来我这儿。“

    豆腐被呛了一下,无法辩解,恼羞成怒,说:“老、老男人?你……你们这些年轻人,满脑子就想着把妹,就不能有点儿远大的理想吗?学学那些上太空的飞行员,想一想那些待在大海深处的潜艇员,你就不觉得惭愧吗!跟你说话掉身价,睡了!”

    豆腐被气走后,我们三人围在火堆边继续吃,期间哈日查盖挺能找话题,自娱自乐,一直挂着笑,和吕肃那种温和亲切的笑容不同,这个年轻人有着很张扬的活力,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年纪大,但跟他处了一天,我忽然感觉自己应该多干些有活力的事,让自己的心态年轻一些才好。

    这么想着,东西也吃的差不多,我们在火里放了驱虫片儿,便钻进帐篷里睡了。由于我们人少,因此带着的是四人一顶的大帐篷,我和豆腐还有颛瑞睡帐篷里,哈日查盖睡车上,开着音响听歌,不过他将声音调的比较小,到不至于打扰我们。

    这一觉睡的深沉,也不知多久,我忽然被豆腐摇醒了,睁开眼一看,帐篷外的光线隐隐约约透进帐篷,豆腐的脸忽明忽暗,便听豆腐说:“老陈,那个哈什么的不见了。”

    不见了?

    我揉了揉额头,撑着坐起来,发现帐篷的帘子是开着的。豆腐瞅见我的目光,立刻解释道:“我晚上没吃饱,饿醒了,起来找吃的,然后车里面没人,”

    颛瑞不知何时也醒了,撩开帐篷,说:“我出去看看。”

    出了帐篷,只见帐篷外面的篝火将熄未熄,离篝火外六七米远的地方,便停着我们的车子。我凑上前一看,车中果然空无一人。而这时,颛瑞观察力敏锐,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车辆另一侧的一排脚印,冲我使了个眼色。

    这行脚印儿从驾驶位一侧的地面延伸,由于戈壁形地表比较坚硬,因而脚印并不深,时断时续,接着跳动的篝火,可以看到这串脚印,一直向着黑暗深处延伸而去。

    我不由得嘶了一声,心说这地方没有人烟,就算是半夜起来放水,也不至于走这么远吧?我朝颛瑞递了个眼色,示意问他,找的这个所谓年轻巫师,究竟靠谱不靠谱,别是有什么古怪吧?

    颛瑞半边脸带着面具,剩下的半边俊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是很不满,紧接着,他从装备包里翻出一支手枪拢在衣袖里,打着手电筒,率先往黑暗中走去。

    看样子,如果哈日查盖若是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颛瑞估摸是要发飙了。我和豆腐紧跟而上,只见脚印一直延伸到了一片孔窍形的红色岩层地带,中间一条狭窄的小路,也不知道那哈日查盖去里面做什么。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更加疑惑。但我们三个都是经验丰富,见过大场面的,眼前的情况虽然有些不明,但又怎么会惧怕,当即便打着手电筒进入其中。

    灯光下,周围的红色岩石千奇百怪,四下望去,全是大大小小形状不规则的孔窍,夜风呼呼的刮过,千百个孔窍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发现今晚看不见月亮。

    不知为何,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说才第一天进戈壁,不会就出什么幺蛾子吧?就在这时,我目光一闪,视线中猛地闪过一个青绿色的人脸!

    那人脸赫然就躲在其中一个孔窍后面,仿佛在等候我们,又仿佛是一直在偷窥一下,别提多惊悚了。我吓了一大跳,心脏猛地一沉,几乎就要叫出声,然而这时,拿着手电筒的颛瑞却忽然改变了一下身形,他身体这一侧,便将灯光给挡住了,霎时间,那张青色的脸,便猛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但我知道,它还在那儿!

    长期以来形成的警惕性,让我猛地往前扑了一下,以此和那张黑暗中面对面的脸错开,至少这样可以避免正面袭击。但我一错开,才猛地想起来豆腐还在我身后,我赶紧对颛瑞道:“别走了,有情况!”

    颛瑞闻言猛地转过头,灯光也跟着往后打。豆腐显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脸的茫然,而就在这时,从他身边的一个孔洞处,猛地窜出了一个人影。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那个从黑暗中窜出来的人影,赫然是失踪的哈日查盖。只见他胸口的位置处,赫然插着一支青绿色的冷烟火,惨绿的微光,将他的一张脸映照成了青色。原来,我刚才猛然瞟到的那张青绿色的人脸,竟然是他。

    豆腐吓了一大跳,猛地张嘴欲呼,却被哈日查盖一把捂住嘴,紧接着,他冲我们微微摇头,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和颛瑞也不清楚他搞什么把戏,但见他现在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开捂住豆腐的手,紧接着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刚才窜出来的地方,示意我们跟上去。

    豆腐用手背擦着嘴,做着嘴型说:咸的,他肯定很久没洗手。

    我瞪了豆腐一眼,示意他闭嘴,紧接着,便跟着哈日查盖身后,四人绕进了一片很狭窄的三角区域。这周围都是红色的岩石,间或有一些孔窍,通过这些孔窍,可以观察周围的环境,实在是一个藏身偷窥的好地方。

    他带我们来这儿干嘛?

    这时,哈日查盖又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蹲下来。这地方比较狭窄,我们四个一顿下来,便显得十分拥挤,几乎动不得身。豆腐扭来扭去,做着唇形问哈日查盖:你到底要干什么?

    哈日查盖又指了指颛瑞手里的手电筒,示意关灯。颛瑞眯了眯眼,没有照做。哈日查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有冷烟火,紧接着将声音压的极低,用一种接近气声的声音说:一会儿,有东西,会出来,关灯。

    颛瑞挑了挑眉,最后将手电筒关了,很快在,这个地方便只剩下冷烟火惨淡的微光,这是支小型冷烟火,光芒几乎只容我们看清对方的脸,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四张惨绿色的脸互相对视着。

    惨绿的光下中,哈日查盖的神色依旧带着一抹坏笑,火红色的头发服帖的垂下来,和绿色的脸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对比。正当我觉得疑惑之时,忽然间,豆腐的眼睛猛然瞪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直勾勾盯着前方。那个位置处,恰好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孔窍。我心中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猛地发现,透过这个孔窍偷偷看过去,地面上,不知何时,竟然爬了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

    由于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因此我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隐隐约约觉得,像是一个个四肢着地,在地面上爬行的人一样,只是显得细手细腿,仿佛一具具干尸在爬,这种情形,让人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心说,难道哈日查盖就是让我们看这个?

    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ps:昨天有书友反应涨价了,我问了下网站,是整体调价的,近期各大网站都在调价格,也算大势所趋吧,毕竟现在物价都在涨,唯有看书的价格一直以来都没有变。

    不过好在价格涨得不是太多,原本千字三分,改为千字五分,也就是说现在看一章是一毛五,也就是一条短信的价格,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小刀,不过我也很有信心,咱们的还是值这一毛五的。

    看来这个月稿费也会涨一些,我决定月底用这笔钱请我的男神吃饭……大家觉得请他吃麻辣烫怎么样?

第六十一章 地猿

    黑暗荒凉的戈壁上,刮着呜咽般的风声,借着惨淡的绿光,不远处那些个在地面上爬行的黑影,逐渐离我们远去,须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将声音压的极低,问哈日查盖:“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哈日查盖摇头,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些东西,之前一直在我们的营地周围。”

    豆腐吃惊,咂舌道:“也就是说,它们一直躲在营地旁边?”

    哈日查盖点了点头,道:“后来忽然朝这边来了,我便进来探一探,想弄明白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也来了?”问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然的神情,坏笑道:“明白了,你们肯定是看我不在,担心我,所以跟上来了对吧?”

    豆腐道:“鬼才担心你,我们是怕你小子整出什么幺蛾子,准备来收拾你的。”

    “关心就关心,别不承认嘛。”他一副真相就是如此的模样,让豆腐一阵无语。我摇了摇头,没理会二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又观察了一阵,估计那些东西已经走远,不会再冒出来了,便探身而出,接过颛瑞手里的手电筒,侧着身离开了这个狭窄之地,慢慢走向之前那些东西爬动的位置。

    就着灯光,却见它们爬行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了一道道细长的痕迹,相似乎是指爪留下的刮痕。我心想:莫非这些东西有很尖锐的爪子?看样子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还是得小心为妙。当即,四人离开这个地方,一边走,颛瑞一边说:“这地方虽然人烟罕至,但也并不是没有人,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那样的生物?哈日,你住在这一带,也不知道?”

    哈日查盖双手揣在裤兜里,悠哉悠哉的走在前方,头也不回道:“这地方的传说多的是,很多东西空穴来风,不能当真,你让我怎么跟你说?不过那些东西之前围绕在我们营地周围,后来又自行撤离,看样子也不像有什么危险,安心、安心吧。”

    说话间,众人离宿营地越来越近。地面上的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灯光打过去,只能看到一些灰烬以及固体燃料焦黑的颗粒。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哈日查盖忽然咦了一声,紧接着钩着嘴角回头,说:“好像有麻烦了。”

    这时,我也猛地看清,地面上的帐篷,不知何时,已然倒了。

    更确切的说,几乎是被撕成了碎条,地面周围,散落着一些零星的东西,俨然一副被洗劫过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

    除了哈日查盖依旧慢悠悠的以外,我们三人赶紧快步上前查看。( 平南文学网)却听豆腐哀嚎:“哪个王八蛋吃了我的薯片。”只见原本有一个放置在帐篷里的装备包,也完全被弄成了破布,这装备包是豆腐的,里面装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剩下大部分都是吃食。但现在,那些吃食的包装几乎都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衣服也不见踪影。

    一看这些碎片的痕迹,颛瑞便道:“像是被什么东西,用爪子划开的。”

    豆腐一脸心痛,道:“那爪子得多锋利啊,不会是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吧?莫非它们来了个兵分两路,调虎离山?把咱们引走了,就来偷袭我们的营地?”

    我道:“有可能,不行,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危险,咱们不能在这儿待着。”

    这时,哈日查盖道:“鬼蜮的遗址很可能就在附近,躲能躲的了吗?我看不如去车里休息,等天亮再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庆幸,好在装备都是放在后尾箱里,否则如果被那些东西破坏,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必须的再回去置办一次装备,实在费时费力。

    紧接着,四人上了车,锁好车门车窗,开了空调换气,便缩在车子里休息。毕竟是四个大老爷们儿,缩在车里睡起来不太舒服,再加上前半夜又发生营地被袭击的事儿,因此都睡的不深,迷迷糊糊间,豆腐用脚踢了我一下,咕哝道:“别挤我。”

    我迷迷糊糊的想,整个后座,三分之二都被你占了,究竟是谁挤谁啊?但我也习惯了,心知这种问题完全不值得争辩,便挪了挪身体继续睡。谁知没两秒,豆腐又踹了我一脚。

    这一脚有些重,把我踹醒了,我有些懵,看他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道:“被踹的是我,我还没生气,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豆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骂道:“猥琐!你大半夜做春梦就算了,老抓我屁股干嘛。再摸我要收费了!”

    哈日查盖和颛瑞被我俩吵醒,便听哈日查盖打了个哈欠,道:“收费?倒贴我都不摸。我说陈大叔,虽说现在时代开放了,提倡爱情不分性别,但你也悠着点儿行不?”

    我被呛了一下,刚想反驳说老子一直规规矩矩缩在一边儿睡觉,也没做春梦,不至于去摸人屁股。这话还没出口,我忽然瞧见,从豆腐脚下的座位底下,忽然伸出了一只又黑又干,带着黑色爪子一样的东西,酷似一只人的手臂,

    那东西似乎想从底坐下出来,胡乱摸着,恰好便摸到豆腐的屁股。这下什么都明白了,我们四人呼吸一窒,豆腐脸都青了,小心翼翼挪动着身体,指了指坐垫底下,做着唇形:下面有东西。

    我给颛瑞打了个手势,指了指他的腰间,示意他将手枪给我。颛瑞二话不说,将枪卸下来扔给我,我将枪上膛,小心翼翼的蹲下,紧接着猛地一低头,朝着坐垫下望去。

    刹那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只见这东西长手长脚,表面有一层蛇鳞一般的东西,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张尖尖的嘴,模样别提多诡异了。

    这东西长手长脚,指爪尖锐,我估摸着就是那些袭击我们营地的东西。这车窗之前没关严实,它八成是顺着车窗钻进了我们的车里,估摸着是被卡在了坐垫下面,所以想爬出来。

    这一照面,那东西的长爪子立刻朝我的脸直挠了过来,我早有准备,猛的往后一退躲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便猛地开出一枪。这东西被卡住,没能多作怪,这一枪也刚好打在它三角形的脑袋上,霎时便将它给结果了。

    豆腐松了口气,浑身抖了一下,说;“这么尖的爪子,还好我刚才是朝里睡的,好险好险,还好没摸到我小兄弟,不然还不给直接削下来。”

    我踹了他一脚,道:“别屁话了,赶紧的,把尸体拉出来。”我和豆腐和力,一个抬坐垫,一个拉尸体,将这玩意儿拽了出来。只见这东西酷似一只没有长毛的猿猴,牙齿到不显得尖锐,看样子不是食肉动物。

    哈日查盖看了一眼,说:“我知道了,这东西叫地猿,不吃肉,但有毒,你们看它牙齿里面发青。这玩意儿是群居,报复性很强,赶紧的,把尸体扔出去,检查检查车座下面,还有没有藏东西。”

    我打开车门,将尸体扔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再上车时,豆腐等人已经将整个车里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再躲什么东西时,我才放下心来。谁知我刚要睡觉,忽然之间,一张尖黑的脑袋忽然倒吊着出现在车窗上,透过车窗,一对儿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周围霎时间想起了无数如同呜呜声,紧接着,一个个的黑影猛地朝我们的车扑了过来。

    哈日查盖嘿了一声,说:“报复来了。”

    豆腐道:“你他妈的还笑的出来?”

    哈日查盖双手枕着脑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怕什么,它们又进不来,闹腾一会儿,自然就走了。”

    说话间,这些东西不停的来撞车门,一张张脸贴在玻璃上,不停用尖利的爪子挠,口水都将车窗给糊住了,看着挺恶心的。不过很快,这些东西便如同哈日查盖所说的那样,估摸着是知道这个铁疙瘩和布条子不一样,便悻悻的收兵,半个小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了看手表,才凌晨的两点,众人一番折腾,蜷缩在车里,只觉得浑身疲惫,为了在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于是我决定喝哈日查盖轮流守夜。豆腐说为了表示刚才冤枉我的歉意,让我先歇着,他来守就行了。我一想也对,这小子白天再车里睡了挺久,估摸着现在也睡不着,于是便点了点头,缩在车上继续睡。之前在车里开枪打死的那东西,溅了些血液在坐垫下面,往车座上一倒,便能闻到一大股腥味儿,让人根本睡不安稳。

    豆腐瞧见了,狗腿的递给我一个防毒面具,让我戴着睡觉。我一时无语,心说脸上罩这么重一东西,谁睡的找啊?干脆起身,摸了个烟出来抽,准备用烟味儿熏一下那种腥味儿。

    抽了快半只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此刻,外面是呜咽的夜风,但在这种呜咽声中,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刷刷刷,似乎正在朝我们靠近。

    我隔着玻璃往外看,可视范围内,除了之前那些地猿留下的划痕,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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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食人蚁

    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我心说:难道是我多虑了?我这人比较警惕,便给豆腐打了个招呼,准备下车查看一下。豆腐拽住我胳膊,说:“大半夜的,万一那些地猿还在周围怎么办?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了,咱们躲在车上是安全的。”

    我瞧见豆腐担心的模样,在看周围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异动,便点了点头,继续抽烟,跟豆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豆腐道:“你说,木头还能出来吗?”

    “不知道、”

    豆腐道:“希望它能活着出来,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老了。”

    我道:“别多想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怀疑,那就是如果尸仙真的平安出来,会不会对我们心生怨愤?又或者说,它吸食了虚的质量,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届时又会如何?当然,这些推测我没跟豆腐提,他那脑子已经够纠结的了,再塞一些问题进去。,估计得把他撑死。

    正聊着,我感觉那阵刷刷刷的声音更清晰了,这一次,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自己多心,因为连豆腐也听见了。他神情有些紧张起来,赶紧叫醒了哈日查盖和颛瑞,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颛瑞耳朵动了一下,忽然道;“声音,好像是从我们的车子底下传来的。”

    众人不由得齐刷刷的低下头,车子内部一切如旧,那声音,似乎是在车盘底下。这时,哈日查盖忽然啊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脸上挂着痞子一般的笑容,道:“这让我想起了食人蚁,这些东西会分泌一种腐蚀性的唾液,受到血腥味的吸引,就会聚集起来,如果让它们钻进了底盘里,汽车很容易瘫痪哦。”

    豆腐忽然紧张道:”你说的那种食人蚁,是不是像甲壳虫一样大,长着红色脑袋?”

    哈日查盖笑道:“老男人,你很聪明。”豆腐咽了咽口水,说:“别他妈装嫩了,才比我小两岁,你们看窗户上沿上……”豆腐这一提醒,我才发现,车窗的边沿处,不知何时,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甲壳虫般大小的红头蚂蚁。

    食人蚁!

    这些东西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些白色泡沫状的东西,估计就是吐出来的腐蚀性液体,一只蚂蚁吐出来的很少,但这些食人聚集起来,所吐出的分量就十分可观了,几乎没多久,整个窗沿都变成了白乎乎一片,使得周围的毛刷都开始慢慢的溶解,那种改变,实在看的人头皮发麻。

    颛瑞这时还十分冷静,微微吐了口气,厉声道:“开车。”

    哈日查盖仿佛天塌下来都是这副模样,将红色的头发往额头上一抹,吹了声口哨,猛地发动车子。黑暗中,车灯亮起,悍马猛地冲了出去,在布满碎石的露面颠簸的疾驰。

    这地方由于砂岩众多,因此可行驶的区域很小,我趴在后座上,借着尾灯往之前所在的位置看,却发现那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头食人蚁,看样子,似乎是被地猿的血腥味儿给吸引来的。

    车子颠簸无比,豆腐骂道:“操,想安心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我知道这地方有食人蚁,但怎么不知道还有地猿这东西?早知道刚才就不开枪了。”

    哈日查盖坏笑道:“不开枪,就等着被地猿毒死吧。其实这东西比较少见,据说是古战场里那些怨气未消的死尸变成的,只有夜间才出来活动,而且怕火光。怪只怪咱们当时没注意看火,所以让它们有了可乘之机。”

    说话间,车子忽然一顿,发出突突突突的声音。哈日查盖狠狠在方向盘上锤了一下,随即身体一松,摊手道:“不行,车坏了。”

    豆腐急道:“坏了?我靠,这可是悍马啊,还没怎么折腾它呢,它怎么就坏了?”

    颛瑞比较靠谱,问哈日查盖,说:”是不是食人蚁在底盘里面?”

    哈日查盖点了点头,说:“而且数量肯定不少,估计是有些地方给腐蚀掉了,现在开不了火了。”说话间,那批被我们甩开的食人蚁,又齐刷刷的追了上来,行动间发出刷刷刷的声响。豆腐脸色煞白,急的要掉眼泪,说:“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拦你,咱们早点儿发现危险,也不像现在这样了,我想帮忙来着,结果又闯祸了。”

    我道:“小祖宗,我还没死呢,别急着给我送丧。不怪你,刚才我要是盲目的出去,指不定已经被这些食人蚁啃成骨头架子了。别急,现在还是安全的,咱们想想办法,你平时不都会带敌敌畏吗?快拿出来试试。”

    豆腐闷闷道:“木头走了,我看到敌敌畏觉得难受,这次没带。”

    我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儿被噎死,哈日查盖更是不客气,哈哈大笑出声,倒不显得害怕,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颛瑞摇了摇头,一副早已经料到的模样,显示出自己从来不对豆腐抱有希望的态度,说:“它们已经来了,水火无情,拿固体燃料出来烧。”

    众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立刻翻出固体燃料,用撬子串起来做成火把。这会儿功夫,那些食人蚁已经赶了上来,密密麻麻,多的将整个车窗都糊住了。我们的火把尚未点火,颛瑞便摇头道:“不行,太对了,烧死一堆,另一堆钻进来,估计就把咱们给啃了。别点火,别开窗。”

    豆腐见哈日查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急又怒,说:“你还真不怕死啊!赶紧想办法,便装逼了。”

    哈日查盖打了个响指,道:“你说对了,我还真就不怕死。怕有什么用,怕它们,它们就能放过你?”

    我看这小子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不由问道:“看你不慌不乱,莫非是有什么办法?”

    哈日查盖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没有。“

    豆腐怒道:“没有你摆出一副这么牛叉的样子干嘛?”

    哈日查盖耸了耸肩,道:“装逼。”

    我和颛瑞对视一眼,不禁各自苦笑,此刻,整辆悍马都被食人蚁给爬满了,车子也无法发动,虽说它们的力量,还不足以腐蚀钢铁汽车,但车窗部位却是被毛刷遮挡起来的,这些毛刷被腐蚀后,便会露出一些细缝,迟早这些东西会钻进来。

    我一时想不出办法摆脱困境,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让豆腐别和哈日查盖吵了,把装备包里的铁制的一些小工具拿出来,随时注意车窗周围,一但有地方被腐蚀,就拿这些铁制的工具顶上去。

    哈日查盖见我们一个二个忙活起来,终于大发慈悲,说:”其实也不用这么害怕,这些东西白天都是躲在细缝里,太热它们受不了,只要撑到天亮就ok了。”紧接着,他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说:“勇士们,离黎明还有四个小时,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加油吧。”

    豆腐歪了歪头,疑惑道:“跟子孙后代有什么关系?”

    哈日查盖嗤笑道:“你要变成骨头架子,你还能有子孙后代吗?啊,也对,就你这基因,留下子孙后代,那也是祸害人类。”眼瞅着豆腐要发飙,我直接踹了他一脚,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淡定,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赶紧干活。”

    接下来,我们几人一人守着各自那一边的窗户,一但有了漏洞,便立刻用些铁制的东西给塞起来,一时间,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车里忽然变得憋闷起来,哈日查盖说:“没电了,空调停了,得想办法透风,不然咱们会憋死。”

    豆腐道:“妈蛋,你不早说,谁让你一直听歌浪费电的。”

    哈日查盖指了指上方,一脸神秘,道:“神的旨意。”

    豆腐深深吸了口气,对我说:”老陈你别拦着我,让我掐死这个装逼的货,然后扔出去,没准儿这些蚂蚁吃了他,吃饱了就不理咱们了。”我摇了摇头,道:“随意。”紧接着,我目光看向颛瑞,询问他该怎么办。

    颛瑞带着面具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他沉沉的吐了口气,剩下的半张脸上,神情显得难以捉摸,最后他说:“看来躲不了了,按照原计划,点火,一会儿我数三下,大家背上装备,打开车门跑!”

    豆腐停下要去掐哈日查盖的手,道:“往哪儿跑?”

    颛瑞道:“往空旷的地方跑。”如果往崎岖的地方跑,只会降低我们自己的速度,而对于食人蚁来说,崎岖和平坦是没有区别的。

    我道:“也只有如此了。”当即,众人从车后座拿出装备背上,系好扣子,最后,四人各自扶住车门把守,便听颛瑞数道:“一、二、三……跑!”

第六十三章 困守一隅

    他话音一落,我们四人猛地打开车门,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冲。冲出去的瞬间,车门上有不少食人蚁都跟着掉落下来,掉到了人的脑袋或者脖子上,地面上的食人蚁就更不用说你了,顺着我们的腿齐刷刷想往上爬。

    好在我们早有准备,一边跑,手中的火把在乱扫,这些蚂蚁遇火就燃,一时间空气中全是一股被烧焦的味道。虽然有火,但难免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在身上爬来爬去,索性数量不多,虽然被咬的有些疼,但也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冲出了包围圈,回头一望时,却见我们的悍马早已经成了虫马,密密麻麻的食人蚁将整个车身都爬满了,一想到我们刚才是躲在这样一量车中,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们这一跑,食人蚁顿时受到惊动,如同潮水般冲车上退下来,全部朝我们追了过来。我们四人顾不得多看,举着火把,朝着开阔地一路狂奔,身后的食人蚁群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刷刷声,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

    哈日查盖这小子身形十分灵活,跟猴子一样,之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谁知一下车,撒腿跑的最快的就是他。我和颛瑞跟在后面,豆腐吭哧吭哧跟在最后,嘴里哇哇大叫:“啊啊啊,快被追上了。”

    我回头一看,那些食人蚁离豆腐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于是我赶紧吼道:“把你的装备包扔了,加速。”豆腐边【跑边解扣带,忽然吼道:“我操,这什么劣质货,太紧了解不开!”

    我脚下一个踉跄,吐血的心都有了,骂道:“活该,等着被啃吧你。”

    豆腐撒开脚丫子追我们,嚎道:“别丢下我啊……”逃命间,前方猛然出现了一个弯口,哈日查盖的身形一转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和颛瑞赶紧跟上去,却见弯口后面,赫然是一些红色的砂岩,高有七八米,俨然将我们的去路堵住了。

    “我操。”哈日查盖骂了句脏话,我心下一惊,猛的反应过来,吼道:“快,拦一道火墙。”

    豆腐这会儿跟上来,立刻将火把往地上一放,我和颛瑞也赶紧将火把放倒在地,在前方形成了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食人蚁的入侵。豆腐骂哈日查盖,说:“红毛,你就是这么带路的啊,把我们往死路上帝啊。”

    不等哈日查盖出声,我喝道:“别吵了,把燃料都拿出来。”因为我发现,这些食人蚁的正面被火焰阻隔,退缩一阵后,竟然从侧面的砂岩上继续往这边爬,情急之下,我们只能用固体燃料重新支起火把,将从侧面爬过来的食人蚁通通扫下去。

    这时,哈日查盖道:“你们先撑着,我爬过去看看。”说罢搓了搓手,便顺着身后七八米高的砂岩往上爬。这砂岩上有些孔窍和凸起的石头,攀爬起来到不是难事。只是我们三人都在这儿拼命,那小子却拍拍屁股走人,实在让人呢想骂娘。

    被烧死的食人蚁越来越多,同伴尸体的焦味儿,似乎激发了它们的凶性,使得它们更加躁动不安起来,其中有一部分,竟然想强行闯过火墙,完全一副不怕死的劲头。

    豆腐急道:“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他一边儿挥舞火把,一边回头冲已经爬到顶的哈日查盖说:“看清楚了没,后面什么情况。你他妈的倒是快点儿。”

    哈日查盖背对着我们,站在高处,身形一动不动,似乎在看什么东西,显得极其入神、豆腐说完,这小子一声不吭,忽然整个人猛地开始往下溜。这个砂岩是倾斜的,但这么往下溜也受不了,估摸着皮都被蹭破了。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哈日查盖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捂着肚皮站起来,道:“快跑!”

    我道:“往哪儿跑?到底怎么回事!“然后,不等他开口,我便猛地明白过来了。因为在哈日查盖之前所站的位置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数个黑影。那些四肢着地的干瘦黑影,不是地猿又是什么?

    在橘黄色的火光中,地猿的脸显得忽明忽暗,留着口水的嘴,显得十分贪婪可怖。此刻,或许是碍于火光,或许是对于天敌食人蚁的忌讳,它们没有急着跳下来,而是堵在我们身后的砂岩上,一脸垂涎的看着我们。

    我顿时明白了,看来这砂岩后面,八成是地猿的巢穴。

    这下子,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根本无路可退了。

    连颛瑞都忍不住爆粗口,低低骂了一句。这下子,我们四人便被堵在了这个狭窄的包围圈里,身后是地猿,前方是食人蚁,唯一的依仗便是这些固体燃料。

    固体燃料很耐烧,虽说我们携带的不多,但一块儿掰开来,也可以烧很久,我估计了一下,大约还能撑半个小时左右,一但火熄灭,这些食人蚁就会扑上来。

    四人一边儿挥舞着火把驱赶食人蚁,一边儿想办法,然而,没过十多分钟,随着火势渐渐弱下去,其中有一些食人蚁,竟然不顾火墙往我们这边冲,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焦臭味儿。

    随着食人蚁牺牲式的冲击,火焰顿时被压小了很多,眼瞅着就要熄灭,情急之下,我立刻脱了衣服引火,将火势重新给带了起来。其余人也赶紧有样学样,这样一来,便大大的增加了时间。

    很快,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些食人蚁也越来越显得焦躁,豆腐说:“怎么办呀,衣服快烧完了,接下来烧裤子?”这时,我忽然想起来,装备包里似乎有消毒酒精,连忙吩咐豆腐把酒精拿出来,说道:“把酒精洒出去,烧死它们。”

    豆腐一拍脑门,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即便从装备包里翻出了一小瓶消毒用的医用酒精,甩着瓶子将酒精朝着食人蚁聚集的位置洒出去,火焰如此一接触,立刻往外蔓延,霎时间形成了一片火海,密密麻麻的食人蚁,几乎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给包围了。

    我转头一瞧,只见那些地猿也被忽然加大的火焰给吓着了,纷纷躲了回去,众人的头发都被烤成了卷儿,用豆腐的话来说,就是腿毛都没了。这一场火过去,地面上的食人蚁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四人不敢耽误,生怕那些地猿反应过来会再次发难,赶紧往营地里爬,在车旁边点燃了一大堆篝火,再也没了睡意。

    一番奔波,我们四人打着赤膊,坐在火堆旁抽烟。这么一番折腾,便觉得又渴又饿,豆腐摸出吃食分给我们,一边吃一边说:“我想写本书,书名就叫,或者叫,你们觉得怎么样?会火吗?”

    颛瑞抽着烟,说:“写吧,我我先预定五万本儿。”

    豆腐嚼着肉干,摇头叹气,道:“看来还是老祖宗的话英明,人倒霉了,干什么都没用。你说这地方,平时也有人来旅游吧?平时怎么没听说什么食人蚁的,什么事儿都让咱们给赶上了。我说颛大老板,那石中鱼到底有没有用啊?扯淡的吧?我怎么觉得咱们越来越倒霉了?”

    我心里正觉得憋屈,闻言踹了豆腐一脚,让他少说屁话,道:“祸兮福之所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说过没有?”

    豆腐撇了撇嘴,对着黑液大叫:“后福……后福你在哪儿呢?熊孩子别皮了,赶紧出来。”

    哈日查盖闻言,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只能苦笑的摇头,默默抽烟。豆腐见我沮丧,有些内疚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被生气,我这不看气氛严肃,想逗逗乐子嘛。倒霉怎么了,人定胜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我没搭理他,豆腐急了,挠着脑袋说:“要不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有一个老头,临终前把四个儿子叫到床前,拿出一根筷子递给大儿子,大儿子一下子就把筷子折断了。紧接着,老头又拿了一把筷子,大儿子一下子又折断了,对老头说:爸,你是想教育我们要团结一致,才不会被轻易折断对吧?”

    “你猜那老头怎么说?他说:咳咳,这些筷子……是、是乾隆皇帝用过的。哈哈哈哈哈……好好笑。”他自己边说边乐,见我们三人面无表情,不由摸着鼻子道:“你们怎么不笑?”

    哈日查盖道:“你这笑话,早八百年前就看过了,拿去逗‘后福’吧。”

    豆腐不服气,道:“那你讲一个!”

    “来啊,讲就讲。”这两人互相开始讲笑话,我和颛瑞对视一眼,没理会这俩逗逼,坐在火堆旁,在二人不靠谱的笑话中等待着黎明。

第六十四章 暴力解决

    下半夜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我和颛瑞闭目养神,豆腐和哈日查盖磨嘴皮子,时间一晃而过,黎明的晨光撒在了地面,荒凉的戈壁,黑暗中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总算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向颛瑞打招呼,道:“走吧,看能不能把车修好。”颛瑞坐着没动,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我不由提醒了一句,道:“怎么?寻找古城,总不能徒步吧?得先看能不能把车修好。”

    颛瑞侧头,看着我,不冷不热道:“我只会开车,不会修车。”他说这话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在一看我被噎住的神情,估摸着也觉得不好意思,掩饰性的干咳一声,道:“你会?”

    我不由得好笑,心说也是,这颛瑞在倒斗这一行是行家,是大爷,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平日里西装革履,修车这事儿,跟他还真不搭边。我对车也是皮毛,简单的毛病还行,再高深点的就傻眼了。豆腐更不用指望,他只会修那种玩具四驱车。

    我看了哈日查盖一眼,他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我只能单独上阵,打开车前盖检查,没发现什么毛病,看样子这道防线没有被突破,问题大概出在底盘、于是我有爬到车底下,仰躺着去检查,表面也没发现什么毛病,但可以看到靠近内部的地方,有很多腐蚀性的白色泡沫状粘液,相信深处还有更多,没准儿已经将里面的某些零件线路给破坏了。

    我一时也拿不出主要,从汽车下钻出来,蹭了一声的机油。这会儿我们都只穿着裤子,衣服也在之前给烧光了,戈壁上渐渐大起来的太阳,晒的人有些难受。

    豆腐手搭在额头上,吐着舌头跟狗似的,说:“看你一脸别人欠你钱的模样,就知道车子没修好,现在咋办?咱们是徒步打道回府,调齐了装备再战,还是就这么着?”

    我心说:没有车子,就这么徒步找,耽误的时间也太久了,更何况,这地方一到晚上太危险,我们的固体燃料一夜之间就告罄了,实在不适合再留下来,于是我建议众人,趁着现在是白天,还是先回乌特拉,重新调齐了东西再动手。

    哈日查盖嘴里啧啧有声,说:”大城市来的老板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好的车子,说调几辆就调几辆。我说,从这儿往回走,也得六个多小时,既然如此趁着太阳不大,咱们赶紧的?”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至少下一次来,我们知道该多准备些什么东西了。四人收拾了一下装备,带上防风眼镜,正打算往回走,忽然之间,我瞟到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朝着我们的方向疾驰而来。那车开的挺猛,须臾便越来越近,待车子离的近了,我才发现车上还有俩女人,正冲我们打招呼。

    须臾,车子带起一阵尘灰,停在了我们跟前。我目光瞟了一眼,车上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扎着马尾,小麦色皮肤的姑娘冲我们眨眼,说:“四位帅哥,虽然你们的身材很有料,但就这么裸着,是不是也太豪放了?”

    豆腐说:“妹子,别色眯眯盯着瞧了,你们是干啥的啊?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打个商量,能不能用你们的车,把我们几个送回去?”

    这时,一个面皮白净的男人从副驾驶位上探出头来,打量我们,最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车上,说:“怎么,你们车坏了?”

    我点了点头。

    那马尾姑娘又说:“我们来旅游的,明天才回去。”

    豆腐傻眼了,道:“旅游?你们脑袋秀逗了吗?这是旅游的地方吗?”

    那男的不乐意了,皱眉道:“你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才秀逗了,这地方怎么就不能旅游了?”说罢,一行四人下了车。车里的另外一个姑娘留着短发,显得很有活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辽阔的戈壁,感觉果然不一样。”

    豆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凑到我耳边悄声说:“看来是一帮在城里待腻了的少爷小姐,出来寻找生命的意义来了。这年头的年轻人旅游,哪儿危险就往哪儿窜,你说他们怎么想的?”

    哈日查盖搂着豆腐的肩膀,道:“寻找刺激呗。”豆腐抖了一下肩膀,说:“我跟你不熟,别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容易让人误会。”顿了顿,豆腐对我说:“咱们还是提醒他们一下,在这儿体验人生,那是找死。”

    我点了点头,示意豆腐跟他们交涉。于是豆腐走到了那个男人跟前,说:“兄弟,我姓窦,贵姓?”

    那男的见豆腐这次态度不错,于是说:“免贵姓李。”

    豆腐道:“李是大姓,十个人里就有一个姓李。”

    姓李的男人嘶了一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走远了一些,心中烦躁,便摸出一根烟来抽,也听不见几人具体说什么。只见豆腐嘴巴一直没停,指手画脚,手舞足蹈,估摸着是在给那四人讲述危险性,那两男两女围着豆腐,片刻后,竟然齐刷刷的笑了。( 平南文学网)

    我有些诧异,心说豆腐又说什么傻话了?怎么这四人听了,不仅没害怕,反而还笑了?正疑惑间,豆腐气呼呼的回来,对我说:“他们不相信我,说我应该去写小说。”

    颛瑞不冷不热道:“算了,走吧。”

    豆腐砸了砸嘴,道:“不管他们了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颛瑞看了豆腐一眼,说:“出了事,也不关你的事?”紧接着,他看了看天色,示意不要耽误时间了。哈日查盖也没什么表示,耸了耸肩,说:“该说的说了,不听难不成咱们还跪地上求他们回去?”

    这会儿,那四人已经开始拍照了,俨然没把我们四个当回事儿。我虽然心中气恼,但也无法像颛瑞这样完全置身之外,这四人虽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四条人命,能帮一把,自然得帮。于是我道:“我再试一试。”说着便向那四人走过去,身后的哈日查盖一副等着看我笑话的模样。我没豆腐那么软趴趴的,也懒得和这四个人轻声细语,走上前后,直接将那姓李的人手中的相机夺过来。

    那人一愣,怒道:“干嘛,抢劫啊!”

    “恩。”我点了点头,猛地将相机往地上一摔。这相机质量挺好,外壳没坏,但镜头蹦出来了。我这一下,四个人都蹦了,另外一个剃着板寸皮肤黝黑的大哥子便猛地过来推了我一把,骂道:“出门遇见奇葩啊,操。”说话间,一拳头朝我脸上挥了过来,旁边俩姑娘惊得大叫。我这身手可是跟无数粽子练出来的,哪儿能是他能比的,侧身躲过这一拳后,顺势抬腿猛的一踢,直接将人踹到了地上。

    不等这人和姓李的小白脸反应过来,我直接冲上去将二人一通胖揍,那俩姑娘情急之下,挥舞着粉拳过来反抗,我也顾不得怜香惜玉,直接将二人撩翻了。

    须臾,这俩男的被我揍得爬不起来,压倒在地,便听姓李的小白脸又怕又怒,道:“你、你到底想干嘛!”

    豆腐走上前来,干咳一声,道:“老陈,你这太暴力了吧。”

    我道:“不给点儿颜色,以为我是招摇撞骗的。小子,告诉你们,这地方危险重重,不是你们能待的,不想死的立刻去开车。”这二人见我一个都这么厉害,而颛瑞看起来更是冷酷,哪里敢不听,四人几乎是以一种被歹徒挟持的姿态上车的。豆腐半晌冲我竖起大拇指,说:“高。”

    紧接着,我们四人也挤上了车,车由哈日查盖开,那俩姑娘坐副驾驶位,我们五个男的坐后面,别提多挤了,但总比徒步六小时回去要强。这一天一夜的折腾,我们身上全是油汗,车里弥漫着一大股汗味儿,那俩姑娘的眼神又是怕,又是嫌弃。哈日查盖坏笑一声,吹了个口哨,投去色眯眯的目光,俩姑娘又气又怕,眼泪汪汪的,跟眼哭一样。

    豆腐看不下去,对哈日查盖怒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就你这样还萨满巫师呢,神棍还差不多,我说阴阳脸,你找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啊?“哈日查盖道:“萨满巫师怎么了?巫师就不用打炮、上床了?和尚还能结婚恩!”

    豆腐怒道:“粗俗!”

    那俩姑娘见豆腐替她们说话,感激的看了豆腐一眼,短头发那个妹子大着胆子道:“你们、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豆腐也不蠢,自然不能说是出来找什么鬼蜮的,便道:“不是说了吗,我们一开始也是来旅游的,结果昨晚遇到了食人蚁,差点儿没命,想劝你们吧,你们又不听。”说着指了指我,道:“我这兄弟脾气暴,刚才的事儿是他不对,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四个好,你瞧瞧我们四个人,也算人强力壮了吧,现在光着身体,身上还带着伤,跟丧家之犬一样,还能骗你们不成?”

第六十五章 裤子

    这下子,那俩姑娘还有那俩男的,有些相信我们的话了,只不过那俩男的,依旧愤愤不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然而,就在这时,哈日查盖忽然踩了个急刹车,我们猝不及防,纷纷撞到了车后座上。

    不等我弄清怎么回事儿,便听哈日查盖自言自语道:“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

    这车一急刹,众人都倒作一团,哈日查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等我们明白怎么回事儿,他整个人已经忽然推开车门,猛地跳下了车,转头就往回跑。

    豆腐大叫:“这是发什么疯啊!”

    我道:“下车看看。”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朝着哈日查盖追了上去。这小子身形灵活,跑的极快,我一时也追不上他。须臾便见他钻入了风蚀型砂岩带,转过一个弯,等我再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我操。

    我忍不住踹了旁边的砂岩一脚,这时,豆腐等人也将车开了回来,停在了这片密密麻麻的风蚀型地貌外,那短头发的姑娘问我:“刚才那个色狼,怎么忽然下车了?他去哪儿了?”

    色狼?我苦笑着摇头,道:“跑进去了,幸好现在是白天,应该没有那么危险。也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咱们得进去看看。”我这话,当然不是着这姑娘说的,而是对着身旁的颛瑞和豆腐说的。

    豆腐虽然在嘴上问候哈日查盖扥祖宗十八代,但动作上一点儿不含糊,立刻将装备包从车上拧下来,对那两男两女说:“你们自己开车走吧,我们得去找跑丢的小伙伴。”

    那短发姑娘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反而问道:“那你们怎么回去啊?你们不是说这地方又食人蚁什么的吗?”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傻乎乎的姑娘两眼,不知该夸她善良,还是夸她少根筋,要知道,我们可是刚刚才把她们的同伴揍了一顿,还挟持了她们车辆的‘坏人’啊!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竟然担心起我们的安危来了。

    那姓李的男的一听,将短发姑娘的胳膊一拽,赶紧往车上拉,道:“傻妞,还管他们干什么,赶紧走。”说完,那短发姑娘被他们拽上了车,四人立刻关车门,锁车窗,生怕我们再发难。不一会儿,车子便扬起一阵尘土而去。

    豆腐挺气愤,说这年头善良可爱的好姑娘,都让猪给拱了,老陈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说甭管为什么,反正跟你是没关系的。看着那四人远去的车辆,我摇了摇头,背上装备包,并没有放在心上。人就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动物,或许在他们四个眼里,我就是个强盗黑社会,但他们绝对无法理解,我只是想救他们。大部分人习惯于表面的善意,所以老祖宗有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忠言和真相摆在眼前时,总是让人厌恶的,所以我知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老子是救你,没必要对你低三下四的,不想听的,爱怎么死怎么死,与我无关。

    说我没有人性?我为什么要有人性?人性算个屁!

    豆腐不赞同我的说法,我们三人一边往风蚀砂岩中走,他一边儿骂我心理扭曲,人格变态,精神堕落,思想污染,一边骂一边喊哈日查盖的名字,我心里不由暗乐,心说他这是骂我还是骂谁?

    这里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脚印,但脚印往里没多久,由于石头太多,土地干硬,因而就逐渐消失了。我们在砂岩层里,抬头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就如同走入了一个迷宫似的。

    哈日查盖究竟去哪儿了?

    豆腐只顾着对我进行精神查毒,一不留神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吃屎。颛瑞嘴里啧了一声,一弯腰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扔给我,一向不冷不热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的腔调,说:“把这个拖油瓶看好。”豆腐要反驳,话未出声,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儿像人的脚步声,似乎正在朝我们靠近。我猛地捂住豆腐的嘴,示意他别出声,紧接着将人推到一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靠拢过去。

    我觉得来者不一定是人,因为这地方没有别人,如果是哈日查盖,那么他应该会出声才对。颛瑞也跟了上来,紧接着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那个如同脚步声一样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仿佛察觉到了我们的靠近,我可以感觉到,它应该就躲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圆形的砂岩之后。

    我和颛瑞对视一眼,二人不需多说,便各自会意,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谁知,当我猛地绕到砂岩的后面时,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猛地跌倒在地,紧接着大叫了一声。我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一愣,道:“怎么是你?”来人,赫然是已经开车离去的那个短发姑娘。

    她看着我手里的匕首,有些害怕,瑟瑟发抖,语气中带着后悔,说:“我、我觉得你们看起来虽然凶凶的,但、但好像也不是那么坏的人,所以……所以……”

    颛瑞收起匕首,淡淡道:“所以你就来找我们了?”

    那短发姑娘点了点头,揉着屁股站起来,怯怯道:“还有一个人呢?”

    “我在这儿……”豆腐窜出来,说:“妹子,你傻啊,让你走你怎么回来了,另外三个人呢?”短发姑娘道:“他们不肯进来,只答应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找到人,你们可以搭我们的车回去。刚才那个红头发的色……额,那个人找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姑娘心思单纯,不由也升起一丝好感,道:“没有,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还得继续找。”

    她道:“我跟你们一起找。”我原本想让她别搀和,担心这地方毒虫蛇蚁的,但见她已经进来了,又一副不知所措热心的模样,便对豆腐说:“你照看她一下,走吧,继续找人。”

    豆腐求之不得,两人便搭了伙,姑娘刚大学毕业,二十三,伙伴们都叫她丫丫,性格有些害羞,不过跟豆腐似乎挺聊得来,我暗想,没准儿豆腐的第三十春可以开始了。

    四人开始在风蚀砂岩带中转悠起来,犹如走入了迷宫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越来越大,火辣辣的,晒得人口干舌燥,浑身都出了一层油汗。也不知那哈日查盖究竟发现了什么,一点儿线索也没留下。这个风蚀砂岩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弯弯绕绕,很容易兜圈子,在里面找个人,也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嘴里骂了句娘,忽然之间,丫丫指着右侧大叫:“啊,你们看,那儿有个地洞。”

    丫丫和豆腐走在后面,她手指着的地方,是她右侧的一片云状形砂岩,上面有些风化的孔窍,准确的来说,她指着的是其中一个筛子大的孔窍。豆腐就在她旁边,似乎也看到了,说:“咦,洞口旁边还有条裤子,我操,是那个‘哈哈茶壶盖’的。”

    颛瑞纠正了一下豆腐的话,道:“是哈日查盖,不是茶壶盖。”

    我凑到孔窍口一看,果然发现,这孔窍后面,是一小块圆形空地,空地对面是一个自然风化,造型有点儿像一道闪电的砂岩,闪电的最底部,则有一个圆形的大洞,从我这个位置看去,大洞黑漆漆的,入口有些倾斜,像是通往地底。

    而最醒目的,则是洞口旁边的那条裤子,那是哈日查盖的裤子,裤腿上有很多兜,里面胀鼓鼓的,看样子装了很多小东西。豆腐之前问哈日查盖裤子里装了什么,哈日查盖说:“裤子里当然是装鸡巴,难不成还能把你的脑袋装进去?”为此,豆腐和他进行过一场对掐。

    现在,哈日查盖的裤子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不由得嘶了一声,顾不得多说,立刻绕过了面前的砂岩,赚到了后面的空地上。我将哈日查盖的裤子检查了一下,立刻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裤子上没有摩擦的痕迹,没有破损的痕迹,扣子和拉链都是解开的,颛瑞一看,挑了挑眉,道:“是他自己脱的。”

    丫丫面露惊异,不解道:“那个人……脱裤子干什么?”紧接着悄声问豆腐,哈日查盖会不会是暴露狂。

    我盯着这条裤子一时也纳闷,问颛瑞有什么看法,颛瑞蹲下身,正在观察洞口,磨出了随身携带的狼眼手电筒,顺着那个黑色的洞口往里照。只见这洞口倾斜向下,但弧度并不是太大,入口处有一些划拉的痕迹,像是什么动物经常出入一样。我揣测道:“莫非是个地猿的巢穴?”

    颛瑞摇了摇头,表示说不准。

    豆腐嘴硬心软,闻言担忧道;“那小子,不会被地猿给拖进洞里吃了吧?”

    颛瑞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不冷不热道:“被地猿袭击时,他还有时间脱裤子?”

    这条裤子,一时间还真成了一个谜团。

第六十六章 气息(补六万票的加更!)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颛瑞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一声不吭,开始往洞穴里爬,但很快,颛瑞身体没进去一半,就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说:“我明白了,这个洞口比较小,他脱裤子,是为了爬进去。”

    颛瑞这一说,我霎时间明白过来。我们四人中,我和颛瑞的身形高大挺拔,根本爬不进这个洞。豆腐身形适中,要想爬进去,也有些困难,而哈日查盖身材到不是很壮,身量虽然高,但偏瘦,如同他往里爬,应该是没问题的。之所以会脱裤子,大概是因为他这裤子兜太多,每个兜都是胀鼓鼓的,如果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更加麻烦,所以那小子八成是为了进洞,所以干脆将裤子给脱了。

    豆腐听我和颛瑞这么一分析,诧异道:“他没事儿,跑到这个地方来钻洞干嘛?万一这是个地猿洞,他不怕被吃了啊?”

    我摇了摇头,心说哈日查盖看起来不靠谱,但绝对不是个傻子,找死的事儿应该不会干,他既然会钻洞,肯定是有什么原因。颛瑞眯了眯眼,说;“等他出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我们四人坐在洞口处等着哈日查盖爬出来,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摸半个小时左右,却一点儿踪影全无,豆腐对这洞口喊话几次,别说哈日查盖了,连个蜥蜴、蝎子都没发现。

    日头正毒,我们四人缩靠在砂岩最里面勉强躲避酷热,我看了看手表,心中有些焦急起来,这时,豆腐道:“要不我钻进去看看?”

    我道:“你不怕吗?”

    豆腐道:“怕呀,我怕里面有蛇或者地猿什么的,但咱们总不能……万一哈哈茶壶盖真出了事儿怎么办?”我一想也是,便让豆腐爬进去试试。这会儿我们都卸了装备,赤着上身,豆腐的裤子是防晒的薄款,裤脚扎在隔沙马靴里,没有揣那么多鼓胀的东西,也没有脱的必要。豆腐抹了抹头发,爬着身体开始往洞离进,我这会儿也顾不得忌讳,让他带了一把枪以防万一,紧接着,他整个人便慢慢往里爬。

    丫丫看着我摸出手枪,瞪大眼显得很害怕,我看了她一眼,道:“你乖乖听话,枪口不会对着你的。”丫丫连忙点头,露出一副不要杀我的模样,我一时无语,心说这丫头和豆腐是绝配,不行……这和我的原计划相差太远。我的原计划是给豆腐找一个成熟型的御姐,这样我就可以轻松了,把他踹了。现在,我怎么有种自己要开始照顾两个逗比的感觉?

    想到这儿,我忽然又升起一种拆散豆腐第三十春的冲动。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对这小姑娘,我还是挺顺眼的。正想着,豆腐爬到一半,忽然闷声道:“这个洞好紧,卡的我进不去,疼。”

    丫丫连忙担忧道:“啊,那你快点儿出来。”

    豆腐道:“我太大,出不来了。”

    我听着二人的对话,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连忙和颛瑞合力,缓缓将豆腐从洞离给拔了出来。由于没穿衣服,他整个上半身都变得红通通的,龇牙咧嘴,嘶嘶叫痛。

    丫丫见此,瞄了瞄洞口,说:“要不我进去看看吧。”我们四个人中,丫丫是女人,身材娇小玲珑,而且她有些偏瘦,进去的话问题不大。豆腐摸着下巴打量丫丫,说:“你的身材……恩,我看看,瘦,而且是平胸,进去很容易。”

    丫丫脸噌的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才平胸。”

    豆腐无辜的眨眼,道:”我本来就是平胸。”

    颛瑞看了我一眼,说:“男逗比加女逗比等于什么?”

    我想了想,说:“小逗比。”

    豆腐怒道:“你们两个混蛋,一天不拿我开涮心里不痛快是不是!”颛瑞淡定的点了点头,豆腐被噎住了,半晌转移话题,道:“丫丫进去有点儿危险,咱们想想别的办法。”事实上,我也没想让一个女人进去,比较丫丫是外人,只是好心来帮忙的,这种带有风险性的事,不可能让她上。正当我们四人毫无头绪之时,忽然间,洞口深处,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

    豆腐一惊,道:“莫非哈哈茶壶盖出来了?”

    我和颛瑞比较谨慎,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用狼眼手电往里打,观察着洞口深处的环境。随着那阵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之间,洞口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颗人脑袋。那脑袋上顶着一阵灰土,不是忽然失踪的哈日查盖又是谁?

    他看到我们守在洞口,毫不惊讶,抬起满是土灰的脸,露出一个毫无歉意,玩世不恭,让人想抽耳光的笑容,一口白牙尤其刺目,让我想揍得他满地找牙。紧接着,这小子爬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豆腐一看,捂着肚子大笑,道;“哈哈哈哈,白色小内裤,前面还有一条小青蛇,笑死我了!”

    哈日查盖挤了挤眼,叉着腰得意道:“蛇年嘛,这不是小青蛇,这是一条沉睡的巨龙,只要有美女召唤,就会苏醒过来。”我皱了皱眉,将裤子往哈日查盖脑袋上一扔,冷冷道:“有姑娘在,管好你的臭嘴,到底怎么回事儿!”

    哈日查盖摸了摸鼻子,对脸色通红的丫丫说:“对不住,对不住,没发现你在。”紧接着一边穿裤子,一边儿调侃我,说:“我还以为你这张脸是没有表情的,原来还会生气啊,意外意外,不过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哦,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哦。”

    豆腐要发火,我拦了他一把,淡淡道:“回答我的问题。”

    颛瑞没说什么,比较哈日查盖,说来是我们的领队,这次寻找鬼蜮,他是要出大力了,没他不行。我也不愿与他撕破脸,因而也没有多争辩;哈日查盖穿好裤子,转身看了看自己爬出来的洞口,脸上痞痞的笑容忽然有些古怪起来,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说:“我感应到,它出现了。”

    “它?”豆腐面露疑惑,道:“感应?什么跟什么呀。”

    我道:“它是谁?”

    哈日查盖嘴角的笑容缓缓扩大,目光却显得深沉起来,许久,忽然道:“神文中记载,鬼蜮的人,其实是一群被净化过的人,我感应到了净化的气息。”

    净化的气息?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道;“呼呿铎!”

    哈日查盖点了点头,指着我们面前的洞口,道:“那个气息消失的很快,我跟着追了进去,下面是个塌方地,但我可以肯定,这下面有名堂,否则它不会守在这里。”

    豆腐疑惑道:“你怎么能感应到呼呿铎的气息?”

    这也正是我和颛瑞所疑惑的,当时我们在汽车上,离现在所在的位置很远,气息这种东西是个很玄妙的词,可以指气味,可以指感觉、可以指一些蛛丝马迹,但隔的那么远,还能察觉到呼呿铎的‘气息’,这个说法有点儿扯淡。

    豆腐问完,哈日查盖吹了个口哨,依靠着砂岩懒散的站着,道:“因为我是巫师。”豆腐打量着哈日查盖,一脸不信:“我以为你就会纸上谈兵。就跟大部分学英语的一样,会写会看,不会说,这东西还能感应到?”

    哈日查盖没有多做解释,嗤笑道:“如果你随便就能知道,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巫师?”

    我没心思听他扯皮,给颛瑞使了个眼色,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颛瑞摇头,问哈日查盖:“遇到呼呿铎,你能对付吗?”

    哈日查盖双手环胸,懒懒的笑:“那就得看大家的表现了,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豆腐怒道:“你说谁是猪!”

    哈日查盖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么愤怒干嘛?原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说完,不等豆腐开口,便指了指这个洞口,道:“扩,从这儿往下挖,下面肯定有东西。”

    我想了想,道:“现在不适合动手,一,这里晚上太危险,我们必须要补充燃料;二,先把这几个人送再说。”所谓的这几个人,自然是指丫丫一行人,总不能我们在这儿挖洞,他们在旁边看着吧?

    颛瑞也明白我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点头。而就在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了人声,赫然是有人在叫丫丫的名字。

    丫丫惊了下,道:“是我的朋友们找我来了。”说着,不等我们阻止,便应了一声,那三人转眼便找了过来,姓李的小白脸埋怨道:“我们担心死你了,让你别来,你非来。”

    说着看了我们四人一眼,道:“现在人齐了,可以走了吧。”

    这时,那长发姑娘道:“咦,这儿有个大洞。”

第六十七章 狙击

    这姑娘一开口,其余人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到了那洞口处,豆腐机灵的打岔,说:“这是个蛇洞,咱们最好还是快走,否则一会儿钻出毒蛇来怎么办?”一边儿说,一边儿冲丫丫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拆穿,丫丫咬了咬唇,没说话,微微点头。

    姑娘都怕蛇,长头发的闻言立刻远离了一些,说:“天呐,毒蛇,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豆腐这话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于是我暗暗在心里记下了坐标,众人开始往回走。须臾出了砂岩带,旁边便听着丫丫他们的吉普,众人按照之前的位置挤上车,谁知车辆尚未发动,哈日查盖便道:“我操,这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闻到,车子里不知为何,竟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再仔细一看,却见车座底下,偶然渗出了一些液体。

    我心中一惊,心说难道是渗漏?但油也不该进到车里面来啊!我连忙收起打火机,只觉得一阵后怕,要不是哈日查盖发现的早,我估摸着就要点烟了。

    颛瑞立刻打开车门,示意我们先下去检查一遍。众人下了车,检查油箱,这才发现,油箱的盖子,不知为何,竟然被人打开过。

    豆腐吃惊道:“是人为的!”

    “不可能。”姓李的小白脸立刻反驳,道:“我们什么没用做,你当我这车不要钱啊,我这么折腾它?”

    我道:“没人说是你们干的,这汽油洒在车里,我们都坐在车上,一但点火,或者行驶过程中摩擦生热,你们想想会是个什么场景?”那时候,只怕整辆车都会瞬间被火焰给包裹,而如果是在行驶过程中,那更危险,估计砰得一声,就直接炸开解体了。所以这些汽油,不可能是丫丫他们的人干的,我们结仇还没有结到要一起死的地步。

    豆腐这下挺聪明,骂道:“肯定是有人趁着他们三个进来找丫丫时动了手脚,我靠,你们三个没锁车门吗?”

    姓李的小白脸脸色憋的通红,怒道:“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锁什么车门啊。”

    颛瑞神色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道:“这车子还不一定被动了什么手脚,看来这地方还有其他人,大家小心。”我刚准备点头,忽然之间,猛然发现不远处的砂岩上,赫然趴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俯趴在砂岩顶上,姿势十分怪异,我眯着眼分辨,猛然明白过来,大叫:“快跑,有人开暗枪!”

    说着,我猛地将身边的豆腐拽了一把,二话不说就往外跑。颛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猛地喊道:“远离这辆车!”说话间,众人被我俩的动作一惊,也跟着往外跑。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人刚才的姿势,分明是俯趴在高处狙击的姿势,站在原地不同,我们还不给爆头了?说话间,戈壁上便忽然响起了枪声,这一枪却不是打向人,而是打向了那辆漏油的吉普车。

    我瞬间明白颛瑞让我们远离车辆的意思,子弹的摩擦力很强,直接朝着带有汽油的地方开枪,那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几乎在枪声响起的下一刻,便是巨大的一声轰响,我只觉得身后一阵热浪扑来,豆腐被我拽着跑在身后,也不知什么情况,忽然大叫一声,将我猛的一扑。这一扑,我顿时身形不稳,被豆腐抱枕扑倒在地,转身的刹那间,只觉得一阵热液流到了我脖子上。

    而这时,我才发现,那辆吉普,已经完全四分五裂,形成了一小片火海。

    车子爆炸了!

    我几乎双腿发软,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如果我刚才没有发现那个伏击的人,没有提醒众人逃跑,这会儿,八成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了。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下这种毒手?

    再看向之前那个人俯趴的位置时,我才发现人影已经消失了。

    “疼……疼死我了,”豆腐嗷嗷叫痛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才想起他刚才忽然把我扑倒的事,赶紧将人扶起来,说:“怎么回事?”人一坐起来,我才看到他肩背处赫然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豆腐说:“要不是我帮你挡这么一下,你小子就得脑袋开花了。嘶……要奖励。”

    我一边从装备包里摸医药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道:“回去给你买日本最新出的那一款充气娃娃,下次别去网上看假货了。”

    豆腐道:“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网上看假货?你动我电脑了是不是?看到我浏览记录了是不是?那你是不是知道我买六味地黄丸的事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都不尊重我的隐私,多不好意思啊……给我买两个行吗?”

    我被他噼里啪啦一长串,差点儿气的吐血,心说你那浏览记录从来就没删过,偶尔用一下你电脑,想不看也不行啊。我没好气的说:“行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你这样,吃再多六味地黄丸也没用。”说话间,颛瑞等人聚拢过来,一个个气急败坏,丫丫看到豆腐身上的伤,更是不知所措,跟着我一起处理伤口。

    小白脸这会儿没主意了,他估摸着也才大学毕业不久,这又是狙击,又是爆车的,将这四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吓的六神无主,这会儿全部盯着我和颛瑞,俨然是把我们当成了主心骨。

    哈日查盖拿出了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说:“人不见了,应该不会再有狙击了。”有他警戒,其余人便专心处理伤口,除了豆腐肩背的伤口比较大以外,其余的人大多受到了轻微的灼伤或者擦伤,哈日查盖在一旁警戒,众人则坐下处理伤口,四个年轻人估摸着没受过什么伤,消毒上药的时候一片哀嚎惨叫,这么一比,我忽然就觉得豆腐坚强多了,再想一想如果是两年前,估计这小子会叫的比他们都惨。时间和成长,会慢慢的改变一个人,即使这种改变很细微。

    一边儿处理伤口,颛瑞一边道:“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道:“这次行动,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仇家?”

    颛瑞眯了眯眼,说:“我的仇家太多,想让我死的人更多。这一趟内蒙之行,我失踪的太久,只要是有心之人,便会查探我的下落,所以,什么可能性都有。”

    豆腐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的车没了。“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信号,使劲儿摇,道:“信号也没有,奇怪,这地方又不是什么深山峡谷的,怎么会没信号呢?”

    豆腐这问题还真是一个让人疑惑的地方,这地方地势平坦,离乌特拉不过两个小时车程,步行大概六七个小时左右,按理说,并不属于太荒凉的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信号呢?

    这时,哈日查盖吹了个口哨,道:“这一片不可能没有信号。”

    豆腐将手机举起来,说:“你自己看。”丫丫几人也摸出手机,纷纷面露惊异,道:“真的没信号。”姓李的小白脸说:“不对啊,之前我们三个在车上等你们,当时还玩手机了,信号是满格的啊。”

    颛瑞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道:“是信号屏蔽器。”信号屏蔽装置,这东西我知道,一般用于安保,一些比较重要的基地等等都会有这种装置。

    难道是有人屏蔽了我们的信号?

    我立刻想到了之前那个狙击的人,心说他第一次出手,就想着致我们于死地,紧接着又屏蔽了我们的信号,显然是不打算让我们跟外界联系。他这么做,目的就显而易见了,那人想把我们给收拾了!

    我将自己的推测给众人一说,那长头发的姑娘急的几乎要哭,说:“怎么办,怎么办,快想个办法呀,我要回家,我死了,我男朋友怎么办呀。”哈日查盖吹了声口哨,道:“你男朋友肯定得伤心死,然后伤心完了再找一个女朋友。”

    那姑娘被噎住了,豆腐道:“你死了最伤心的是你爹妈吧,关你男朋友什么事?我说……那人既然还有屏蔽设备,看样子不止一个人,他们肯定是不打算放过咱们了。按照我的经验,这种时候跑是没有用的,得反守为攻。”

    这话到不用豆腐多说,我和颛瑞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已有计较。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只怕到时候得有一场生死恶战。这四个年轻人自然帮不上什么忙,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于是安排豆腐带着丫丫四人在原地留守,我和颛瑞以及哈日查盖,则从装备包里摸出了枪支武器,三人朝着之前那狙击手出现的位置而去。

第六十八章 伏击

    我们三人提着武器,绕过汽车残骸的火堆,一路朝着之前那人伏击的位置而去。然而,我们原本以为,那人至少该留下脚印一类的线索,但让我们意外的是,却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

    颛瑞抬头看了看之前那个狙击手所俯趴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开始顺着这块砂岩往上爬,没几下便到了顶。紧接着,便见他站在高处,摸出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片刻后,他忽然蹲下身,从装备包里摸出了探阴爪,猛地朝着离这里四五米开外的另一坐砂岩射去。探阴爪准确的钩住了砂岩,颛瑞整个人身形一荡,犹如人猿泰山一样荡了过去,脚下蹬两步,身形已然转移到了另一座砂岩上。

    他冲我们打了个手势,道:“跟上。”紧接着,便有如法炮制,速度极快的在各个砂岩间腾挪,我和哈日查盖利用双脚,不得不小跑的跟上去。这时我猛地明白过来,那人之所以没有留下脚印,估计就是利用了探阴爪一类的东西在砂岩顶部腾挪,颛瑞八成是发现了下探阴爪留下的孔洞,所以才会采用这种方法追击。

    约莫十多分钟后,颛瑞忽然停下了身形,整个人猛地蹲下,呈一种俯趴着的姿态,似乎在隐匿自己的身形。紧接着,他冲我和哈日查盖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俩爬到砂岩顶上去。

    我俩也不耽误,二话不说,小心翼翼的顺着造型古怪的砂岩带爬了上去,一左一右趴在颛瑞身边,顺着他目光所视的方向一看,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为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间,赫然站立着一批人,服装统一,都带着防风眼镜,因而看不清长相,但看身形,应该是清一色的男。唯一和他们服装不一样的,便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黑衣服的狙击手,现在看来,他身上穿的应该是防弹服。

    我心下暗惊,看这装备,一般人可是弄不到了,这伙人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这时,那个狙击手开口说话了,他对着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说道:“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可惜被那个人发现,功亏一篑。”

    领头那人道:“他们只有四个人,找机会再下手。”听声音,我也是十分陌生,这下我可以确定,这伙人是冲着颛瑞来的。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颛瑞,询问是不是你的仇家。颛瑞微微点头,没有出声,我们三人俯趴着继续观察。便听那领头人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面这次下了死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都给我机灵点。”

    “是!”那帮人立刻站的笔直,很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数了数,一共八人,全副武装,十分棘手。

    他们到底是谁?

    颛瑞究竟和谁结下这样的仇?

    虽然我不清楚,但也能猜出一二,估计是一些利益之争,如果我们实力悬殊,这样一来就太危险了。这时,颛瑞忽然将身体往下缩了缩,紧接着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枪,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我明白颛瑞的意思,他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我们在暗,对方在明,又占据了地利,太适合放暗枪了。紧接着,颛瑞指了指那个穿着防弹衣的人,比了下脑袋,示意要先弄死那个人,并且得一枪爆头,否则打其他地方没用。这需要很好的枪法,因此这个任务颛瑞自己揽下了。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那个带着防风眼镜和偷窥的领头人,示意擒贼先擒王,这个人交给我处理,要求同样是爆头。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场中的另一个人。那人身后背着一个大的装备包,外面已然可以看到很多挂扣和弹匣。颛瑞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很强,很显然,这个人的装备包里,肯定是武器支持,干掉他,对方提供武器的速度会慢下来,就算不能将这伙人完全干掉,也可以让他们不敢再乱来,这三个人一死,就相当于给毒蛇拔了牙,给老虎磨了爪。

    这一番不动声色的安排,皆是在片刻间完成,我点了点头,没做反对。到是哈日查盖的表现让我很意外,毕竟我们这是杀人,而哈日查盖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平日里嬉皮笑脸到罢了,不曾想听到开枪杀人,居然表现的十分淡定,依旧是那副坏笑的表情,甚至脸上还隐隐带着兴奋。

    我们三人不再说话,小心隐匿着身形瞄准。两年前的我,绝不会想到会有今天,那时我是个生意人,虽然心黑又奸猾,但也没有杀人放火的胆子。而现在,我却正在用一支枪,瞄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并且,我不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立场,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我这两年枪法练得不错,再加上练习飞刀的缘故,在准头上已经极佳,只是因为枪支有后坐力,因而会出现些微的偏差,但影响也不会太大。整个瞄准到设计的过程,大约为一分钟,因为这些人一直在移动,看样子他们是准备转移据点。

    几乎在同时,我们三人同时开枪了。便听整齐划一的一阵枪响,三颗脑袋按照原计划,猛地被爆了头,脑壳子都被子弹的力道削掉了一块,那中脑浆和血液瞬间迸裂的场景就别提了。

    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幸好文敏和豆腐没有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无法想象他们看见我杀人的模样,一个人,总有些阴暗面,是不希望被某些人所知道的。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枪响过后,我们立刻就暴露了,其余人的枪支立刻朝我们集中了火力,打的我们三人只能缩着身体躲在砂岩后,一时间沙土四溅,弹壳乱飞。我们连放几枪,也没有打中对方,就在这时,颛瑞忽然喊道:”扔榴弹!”

    榴弹?

    我们哪儿来的榴弹?

    瞬间我便明白过来,颛瑞是来了一个虚招。那帮人是位于砂岩环绕间的一小片空地,而我们又在高处,从这个方位扔炸药,弄死他们,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想象一下从高处往一个坑里扔炸药的情形,那几乎是躲无可躲。

    颛瑞这一吼,那伙儿人反应也很快,估摸着也根本来不及判断我们会不会有榴弹,立刻便下令撤退了,片刻后消失在了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砂岩带中。

    我们三人这才下到了地面,走到三具尸体旁边。颛瑞示意我将他们的火药装备给扒拉下来,紧接着,便摘下了他们的眼镜。我一眼看去,是三个陌生人。颛瑞皱了皱眉,看样子也不认识。这些人八成是雇佣的,或者是某支势力手下的人,颛瑞不认识到也不奇怪。

    这时,哈日查盖则去扒那个狙击手的防弹服,嘴里啧啧有声:“好东西,这可是好东西,隐形防弹衣,可以穿在里面,比那些又厚又笨重的部队里用的货可好多了。这伙人的主子可够有门路的。”

    地面上三具被爆了脑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儿,那是脑浆特有的味道,让人作呕。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一想到之前汽车爆照,差点儿全部死光的场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便立刻消散了。

    哈日查盖将防弹衣扒了下来,搭在肩膀上,道;“现在这伙人大头装备被我们拿了,头头也死在这儿,估计会就此收手。颛老板,您这一手可真是高明。”

    颛瑞依旧不冷不热,道:“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人再多,能影响大局的,就那么两个。”

    我道:“段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发难了。你知道这是谁的人吗?”

    颛瑞道:“有怀疑对象,但不能确定。我的行程已经暴露了,有了这一批,或许还会有下一批,咱们不能再拖延,速战速决,不回去调车了,立刻进入鬼蜮。”

    我们没再耽搁,立刻带着搜刮的东西去找豆腐他们汇合。豆腐五人坐在汽车残骸不远处,轮流拿着望远镜警戒,见我们出去一趟,忽然多了一个装备包,豆腐立刻明白过来,笑嘻嘻道:“行啊你们,大获全胜了是不是?”他肯定不会想到我们是怎么胜利的,但这事儿我也不想豆腐知道,因此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便对丫丫四人道:“你们自己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办。”

第六十九章 下洞

    长发的姑娘闻言,道:“啊……我们要走路回去吗?那得走多久啊!”

    我不想跟这姑娘多说,转而对丫丫道:“这地方你们也看到了,有一批持枪的不明人士,并且想对我们下杀手,你们再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 平南文学网)所以,现在,立刻,赶紧走。”

    丫丫道:“那你们怎么办?你们是不是要去那个洞里?”

    一边儿的小白脸立刻警惕的问:“洞?什么洞?”

    丫丫这姑娘也还是有些心眼的,知道我们肯定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便摇了摇头,示意小白脸不要多问。豆腐站起身,从装备包里摸出了纸笔,写上了章文的电话和地址,嘱咐丫丫回去后,帮忙联络章文,并且不要将我们的情况告诉其他人。这个其他人自然是指小白脸他们,年轻人,即便没有什么恶意,也难免口风不紧。

    丫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担忧的看了看豆腐,道:“那、那你们一定要小心点,我会尽快让你们的朋友来支援的。”

    “哎呀,还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快走啦,热死了。”小白脸不耐烦的拉了丫丫一把,四人从我们这儿分了些食物和水,便踏上了规程。紧接着,我们四人立刻向着那个地洞出现的位置而去,到了地方后,也不敢放松警惕,由于豆腐受了伤,便免除了他的体力劳动,让他拿着望远镜和枪支,爬到附近最高的一处砂岩上当哨兵。

    虽说豆腐是个怂货,但外人不知道,这么一副全副武装的情景,在不知底的人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紧接着,我和颛瑞以及哈日查盖,便摆开了挖蘑菇的家伙什,轮流对这个洞口进行扩张。

    这一番折腾,浑身是沙土,混合着臭汗,我们就跟三只土老鼠一样,豆腐坐在砂岩上面,忽然叫道:“看这里。”我们三人以为出了什么事,猛的回头,却看见豆腐拿着手机咔嚓的拍了一张,说:“这张照片名为‘三只耗子在打洞’珍藏起来,回头画成画送给你们,你们是喜欢素描、国画还是油画?”

    颛瑞抹了把汗,从地上摸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硬土块,掂量了两下,直接朝豆腐头上砸去,砸的他嗷嗷直叫,才道:“干你自己的活,再开小差,就地枪毙。”

    经过我们半日的努力,整个洞口已经被扩大到一人宽,足够我们以及装备一起进去,但这洞挺深的,眼瞅着天色渐晚,却依旧没有到头。哈日查盖之前进去过,他说要想打到底,至少还要努力两小时。我们白日里折腾了一天,又连着挖洞,这会儿精疲力尽,狼狈不堪。豆腐这一打岔,我们便决定休息会儿,彼此间看了看,不由摇头苦笑。我到是算了,什么造型都没问题,颛瑞平日里西装革履,虽然脸毁了一半,但大部分时间带着面具,出入的都是高级场所,人魔人影的,如今蓬头垢面,浑身臭汗混合着昵图,裤子上也是一个个磨出来的小洞,乍一看,有点儿像刚从建筑工地下班的民工兄弟。

    这么一看,我猛然看到了他背上呼呿铎的图案,颜色似乎比我上次看到的更深了一下。仿佛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颛瑞不动声色,微微侧了侧身体,看样子不太喜欢我盯着他背后如同纹身一样的东西砍。

    坐着吃了些东西,灌了些水,趁着太阳还有余光,我们决定一口气将这个洞口打通,之后一番辛苦不必说,三人轮番上阵,不多时,便见哈日查盖爬出来,喊道:“通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就算在砂岩上看也看不清楚什么,这会儿豆腐已经下了砂岩。闻言道;“那洞后面是什么地方?”

    哈日查盖说他挖通最后一节时,挖到了一层很硬的灰白色物质,应该是沉积的火山灰,下面八成就是鬼蜮的遗址,不过鬼蜮的房屋和地下宫殿,都是用巨石磊起来的,他用工具撬了两下,没搞定,出来拿局部爆破的雷管。

    紧接着,拿了东西后,哈日查盖又钻了进去,不多时,便听从地底传来一声闷响,索性戈壁的地貌土质较为坚硬,局部爆破的威力也小,没有造成塌方一类的。片刻后,哈日查盖爬了出来,比了个ok的手势。豆腐迫不及待的问道:“炸开了没?下面情况怎么样?”

    “能有什么情况?全是灰,根本看不清楚。”颛瑞道:“看来下面空气质量不行,先放着通风,明天再说。”对于在地下行动,我们几人都是有经验的,因而也没有反对,众人当即升起了一团篝火,轮流休息。为了防止那伙儿人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不敢休息太久,睡了五个小时左右,估摸着里面的空气换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拾东西下洞。

    下去前,我特意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刚好是凌晨一点,这一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下意识的,我抬头看了看天,戈壁的夜色中,挂了一轮银月。

    我不有在心中祈祷:但愿这是个好的开始。如果神文中的一切真的成立,或许不用去巨耳王墓,这个地方,就能找到破解诅咒甚至救出尸仙的方法。

    豆腐也显得尤为紧张,以前跟着我总是很闹腾,现在估摸着是心系尸仙安危,也安静下来,显得尤为谨慎。我们四人熄灭了篝火,顺着洞口开始往下爬,须臾,那个被炸出来的空间出现在我们眼前。

    黑乎乎的,或许是其中的晦气还没有排光,灯光往里一打,似乎有一股黑气在其中盘旋。我最担心忽然冒出个呼呿铎来,于是问哈日查盖:“它的气息还在吗?”

    哈日查盖摇了摇头,示意那股气息已经不见了。

    洞下的空间并不高,约莫有三米左右,从这个位置看去,赫然还能看到一张长发形的桌子,只是表面积满了厚厚的灰黑色的东西。这个高度对我们来说不算啥,众人跳了下去,落地时腾起一片厚厚的尘灰。

    好在我们都带了防毒面具,倒也不碍事。这时,众人手里的手电筒都全部打开了,我这一看不由得惊讶,因为这地方很显然是一间民居,但奇怪的是,时隔千年,这间民居中的家具和日用品,竟然完全没有腐朽消失。

    豆腐身手敲了敲那张桌子,除了升腾起的黑灰以外,还有木材砰砰砰的闷响。

    我不由的嘶了一声,觉得这地方有些奇怪。就在这时,豆腐将灯光打向旁边,那地方有一扇木门,半开着,木门后面应该是通往外面,这地方是个厨房,可以看到灶孔瓦罐桌椅,那么门后或许是厅堂一类的地方。我们看了一圈,便带着手电筒,推开那扇千年不朽的大门,走到了门后的空间里。

    昏黄的灯光中,一切都显得晦涩不清,我走在最前面,灯光随着视线摆动,但下一刻,我的视线中,猛然出现了一张白森森的人脸!

    当年,鬼蜮是死于火山爆发的灾难中,鬼蜮中的人都是在瞬间死亡的。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会看到一些死人,但也没想到黑暗中,竟然猛地出现了一张人脸,并且最诡异的是,这张人脸还是睁着眼睛的,我灯光微微一晃,那对千年都没有腐烂的眼珠子,似乎也跟着动了一下。

    “啊……”我能看到,其余人自然也看到了,豆腐反应尤为激烈,大叫一声,立刻缩起身体躲到我背后,叫道:“妈呀,是尸体还是粽子啊,怎么那么瘆人,老陈你赶紧去看看。”

    我原本也吓的不轻,被豆腐这一声大叫,反而镇定下来了,不由骂道:“看看你那怂样儿……”一边儿说,一边儿大着胆子朝着视线中的人走去。

    这时我看清了,原来这个人,确切的说是这具尸体旁边,竟然还有两具尸体。只见他们是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的,正对着我的是个男性,目光瞪大,微微张嘴,左手还端了一个杯子,似乎正要喝水。在他旁边则坐了一个女人,低着头,手摆成一个古怪的姿势,似乎正要起身。而在女人旁边,则是一个约摸七八岁大的孩童,趴在桌子上,仿佛是在睡觉。

    他们仿佛是定格在了临死前的一瞬间,而这些巨石砌成的房间中,家具摆设,也同样被定格了,时间仿佛在此停留了一般。

    就在这时,豆腐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脸。我吓了一跳,要知道,当一具尸体睁着眼睛看着你时,就算没有起尸,估计也没谁敢去摸它,豆腐今儿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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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暗算

    不等我开口,他摸了摸尸体的脸,诧异道:“像石头。啊,我明白了,这里是一座庞贝古城。”他一说庞贝古城,我立刻便想起来了。

    据说,1748年,一名叫安得列的农民在深挖自己的葡萄园是,锄头忽然“哐啷”一声,好像掘到了一块巨石,但怎么使劲也拔不出锄头。他于是找来其他人帮忙,众人扒开泥土和石块,发现锄头穿透了一个金属柜子。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农民,挖到的就是庞贝古城。

    消息传开,在这片土地上种植葡萄的农民,便想起祖辈相传的,关于庞贝失踪的传说,于是盗宝者蜂拥而至,尔后也引来一批历史学家与考古专家来这里考古。

    1876年,意大利政府开始组织科学家,进行有序发掘庞贝古城。

    经过百余年七八代专家的持续工作以及数千名工作人员的辛勤维护,庞贝古城才得以现世。

    参与发掘庞贝城的历史学家瓦尼奥说:“那是多么令人惊骇的景象啊!许多人在睡梦中死去,也有人在家门口死去,他们高举手臂张口喘着大气;不少人家面包仍在烤炉上,狗还拴在门边的链子上;奴隶们还带着绳索;图书馆架上摆放着草纸做成的书卷,墙上还贴着选举标语,涂写着爱情的词句……”

    这种情况,是由于火山喷发时,大量的火山灰在瞬间注入,而使得人畜在灭亡,再加上火山灰的覆盖和包裹,最终,庞贝成为了一个几乎是半化石状的古城。包括那些古尸,全都成为了化石。他们有些保持着逃难的姿态,有些则被厚重的火山灰瞬间吞没,保持着死前那一瞬间的动作。据说,这些火山灰形成的化石骨灰,还有专门的展览馆。

    豆腐这么一说,显然是将这个鬼蜮和庞贝古城联系到了一起。

    或许,这片戈壁之下,掩埋着的,便是一个属于中国的庞贝古城!

    我也跟着摸了摸尸体,果然,触感更像是石头。豆腐说完,惋惜道:“不是说为了躲避灾难,鬼蜮的人修建了地下宫殿吗?他们怎么不躲到地下去?”

    哈日查盖道:“你傻呀,看他们这样子,可见当时根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说着,他走到了这件民房的门口,门虽然是开着的,但门外全是灰黑色的火山灰积岩,除此之外,便没有再看到别的出入口。

    我估摸着,既然有地下宫殿,那么出入口肯定在地下,八成被掩盖起来了,要想找到入口,还得摸寻一番才行。而这时,豆腐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说:“外面的那个洞口,最初是谁打出来的?呼呿铎也不会打洞啊?而且你们不觉得那洞口特别奇怪吗?打到石墙层就放弃了。茶壶盖儿……你说你之前隔着那个洞,感应到了呼呿铎的气息,也就是说,呼呿铎,曾经在这个民居里出现过……这就奇怪了,它到这儿来干嘛?”

    哈日查盖道:“你当呼呿铎是什么?一种动物吗?它是一个图腾,一种象征,一种被实体化的力量,就像龙一样,没人能见过龙,但龙历来就被誉为能辟白邪,这是一个道理。难道你认为外面那条洞是呼呿铎挖出来的?”

    豆腐不置可否,说:“我本来就是那么认为的,现在看来,好像想错了。看来,还有人比咱们更早发现这个地方,但没有进来。”

    颛瑞道:“上个世纪,国内兴起过寻宝热,很多外国人到中国来挖宝,外面那个洞口,没准儿是一些寻宝者留下的,至于他们为什么没进来,那就不清楚了。”

    哈日查盖道:“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反正这个地方,现在就咱们四个活人,赶紧找地下宫殿的入口吧。鬼蜮珍贵的文献,都放在宫殿里保存起来了。你们还想不想解除诅咒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便结束了一些无谓的猜测,开始在这两间民房中专心的寻找起来。我和豆腐去了最先下来的那个房间,先搜索地面,敲敲打打,寻找可能出现的通道。两千多年前,技术有限,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再加上这地方的人,都差不多变成化石了,除了呼呿铎以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其它危险,因此豆腐安全感爆棚,一个人上串下跳,俨然跟个孙猴子似的。

    我们在地面找了一圈,声音都是实心的,我心说,莫非通道口是开在墙壁上?首先,连接着另外一间屋子的一面墙可以排除,按照这个房间的朝向来看,靠外的那面墙也能排除。这样一来,只剩下西面和南面的墙有通道的可能性。我和豆腐又转而去敲墙,一番折腾,豆腐中途忽然停了下来,说:“奇怪,阴阳脸那边怎么没动静了?”

    我太专心,就顾着自己眼前的情况,豆腐这么一提醒我也猛地觉得不对劲,我们俩在这头敲敲打打,颛瑞那边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心说情况有变,二话不说,赶紧冲到了对面房间,灯光一打,哪里还有什么颛瑞和哈日查盖,这二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消失了!

    我和豆腐站在入口,手电筒跟着移动,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整个房间没有丝毫变化。

    豆腐道:“难道他们俩找到连接地下宫殿的入口,丢下我们自己跑了?不会吧,阴阳脸不是这么不仗义的人啊!”

    我道:“恐怕出事了,快找。”一边说着话,我一边儿观察周围有可能留下的线索,整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布满了灰尘,但事实上,火山灰经过千年的沉淀,形成了一种半软半硬的质地,走上去根本连个脚印儿都不会留下。而就在这时,豆腐忽然有所发现,叫道:“桌子底下!”原来,我们苦苦寻找的通道口,竟然是在这张大桌子的底部,由于这个几个石化的死人坐在这儿,脚步挡住了视线,再加上光线昏暗,我们一时竟然没有发觉。

    豆腐这一叫,让我意识到,颛瑞两人,很可能通过这个入口下去了。豆腐急着爬到洞口想查看情况,我连忙阻止了他一把,说:“不要轻举妄动,颛瑞他们如果发现这个洞口,肯定不会不通知我们,两人贸然下去。他们之前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上的伙伴朋友数不胜数,但这么多年,真正出生入死,荣辱与共的兄弟就这么一个,我有些担心豆腐出意外,因此有什么危险性的东西,能自己上的,我都尽量自己上。说着话,便将豆腐往后一扯,趴到桌子底下,打着灯,朝着这个桌子底下冒出来的洞口张望。只见这洞口约摸有一米见方,但下面黑乎乎的,手电筒照上去,也看不清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觉得奇怪,因为手电筒的射程在七八米开外,按理说是能将下面的一切看分明的,现如今,我却只看到一团黑暗,是这个洞太深,还是说这洞下面,有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冒出来,也只是瞬间的工夫,不等我看个仔细,忽然间,我的屁股忽然被一双手猛的往前一推,我整个人此刻跪趴在洞口旁边,这一推,身体便猛然往前窜,上半身架空,整个人直接往洞里栽去,于此同时,还伴随着豆腐的一声大叫。

    下一秒,我整个人后背着地,好在身后背了个装备包缓冲了一下,这才没摔成脑震荡。不等我在这推一摔之间清醒过来,豆腐下一秒便猛的砸到了我身上,这一刻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什么我这次要把他带上?

    “哎哟,我的腰……老陈?老陈你没事吧?我好像压到你蛋了,它还好吧?出了事儿顾大美女会杀了我的。”

    我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夹着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手电筒也滚落到了一旁,灯光对着墙壁,朦胧的反光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晦涩不清。豆腐有我当人肉垫子,似乎没什么事儿,从我身上爬起来,摸到地上的手电筒立刻往上打,说:“刚才有人踢了我一脚。”

    我骂道:“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还会有人?别找借口了。”

    豆腐一脸无辜,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没事儿把你推下来干嘛?跟你玩过家家呀?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沉默了,往上看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按照豆腐的说法,他是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所以整个人往前倒,才不受控制的推了我一把。可是,这地方连个粽子都没有,唯一的三个死人都石化了,根本不可能作怪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缓了一下,于是准备起身看个究竟,这个距离并不高,我和豆腐两人,搭了人梯就可以爬出去,我得爬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想着,我便准备起身,谁知这一动,我却发现,自己竟然起不来。

第七十一章 成精了

    这地方不过一米见方,空间狭窄,因此我和豆腐的姿势也比较古怪,用四仰八叉来形容也不为过。我整个背部着地,隔着一个装备包,双腿侧着压在垒起来的石墙上。豆腐更狠,有我当肉垫,整个人几乎压我身上,如果这个地洞距离再高点儿,我的腰八成已经被压断了。

    我这一动,发觉起不来,便对豆腐说:“别他妈坐我身上,滚一边儿去。”

    豆腐说:“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没地方落脚嘛。你等等,我调整一下姿势。”说着,豆腐双手撑着墙壁,踩我肚皮上,将自己架空起来。我趁着这机会,赶紧调整姿势准备起身,但谁知这一下子,还是没能起来,霎时间,我感觉自己身下的装备包,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般,我感觉到有股力道在阻止我起身。

    我一时大惊,连忙回头,但由于整个人起不来,因此视线的余光,仅仅能瞥到我的装备包,而这时我才发现,装备包不知何时,竟然只剩下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赫然被一种黑色的物质给包裹了。

    我惊道:“小豆,快看看我身下面是什么东西!”

    豆腐发觉不对劲,双脚撑着两侧,将手电筒的光芒直直打向我身下,神情猛然变得吃惊起来,道:“好像是流沙,黑色的流沙!”

    流沙?

    这地方怎么会有流沙?

    难道颛瑞和哈日查盖也和我们遭遇了一样的情况,被这黑色的流沙给吞了?我不敢大意,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解开装备包的连接扣,很快,整个人便脱身而出,和豆腐一样,靠着双腿的力道,抵住两边的石墙,将自己给架空起来,而这时,我那只装备包,几乎只剩下靠近背部的那一层还裸露在外。在我和豆腐的视线中,它以极快的速度,瞬间被这些黑色的,如同流沙一样的东西给吞噬了。

    这会儿注意力一转移,我也不觉得痛了,只觉得一阵后怕。豆腐说:“完蛋了完蛋了,阴阳脸他们两个肯定是被吞了,不知道还活着没。老陈,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仔细观察那些东西,这时我猛地发现,原来这些黑色的流沙一样的物质,是从石墙周围的缝隙里流出来的。鬼蜮的整体建筑和地下宫殿,都是用巨石磊出来的,他们人力有限,加工技术有限,因此石块与石块的连接处,显得十分粗糙,难免有一些空隙。而这些黑色的流沙状物质,赫然便是从这些缝隙间流出来的。

    我没回答豆腐的话,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这东西似乎和流沙的性质是一样的,人如果被它吞下去,八成会窒息而死。不行,我得确认一下颛瑞他俩是否还活着。想到此处,我便伸手从豆腐的装备包里摸出了探钎和加长管,开始讲铁钎往黑色的流沙里插,每一根加长管通过拉伸,可以加长三米。

    很快,第一根加长管被我放到了底,没有触碰到人的尸体一类的东西,甚至我刚才陷下去的那个装备包也不见了。

    看来,这个流沙洞,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鬼蜮的人没道理在自己家里弄这些,因此我怀疑,这些黑色的流沙,很可能是鬼蜮覆灭以后出现的产物,它们究竟是什么呢?

    当我将第二根加长管,拉伸到一米时,探钎忽然触到了一个东西。我旋转着探钎,感受它传上来的震感,通过震感,我断定这应该是我刚才沉下去的装备包。而按照这个情况,装备包下面,很可能就到底了,没准儿下面还有颛瑞二人的尸体。

    我想到这儿,额头不由得冒了层冷汗。

    豆腐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有些惊慌,摇头道:“不可能,阴阳脸和茶壶盖是属蟑螂的,哪那么容易死。老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得想想办法!”

    我道:“我有说过不管吗?”目光一转,我看向了那些石头间流出黑色沙粒的细缝,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些东西是流动的,那么必然会有一个起点和一个终点,只有将这些东西清理掉,才能看到被它们掩埋起来的东西。这些石头缝中,如果一直在不停的滑出流沙,那么这个洞里黑色的流沙,应该远远不止现在这个规模。

    那么其他的流沙去哪儿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很可能是一个循环的系统,或许,找到它的循环路径,我们就可以找到颛瑞两人。

    想到此处,我示意豆腐先上去,两人爬出了这个洞口。豆腐警惕的看着周围,似乎在找之前把他踢下来的那个东西。据豆腐回忆,他说是一只脚踢他的,而且是一只没有穿鞋的人脚。

    我的目光在这个地方巡视了一圈,忽然间,我发现桌子旁边那个女人,她脚上是没有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冒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豆腐瞅见我神色不对劲,在我眼前挥了挥手,说:“老陈,别发呆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去撬石头,我在上面守着,管它什么东西,这次保准不给它捣乱的可乘之机。”

    我没回答豆腐的话,目光转了转,从豆腐的装备包里摸出了一把探铲。这东西厚重,前端尖锐,一铲子下去,能削掉人半个脑壳,我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旋即二话不说,抄起探铲,猛的朝着那石化的女人拍去。这尸体融合了火山灰,虽然石化了,但并不坚硬,这一拍,她整个脑袋直接碎成了无数石子大小的颗粒,带起了无数粉尘。

    豆腐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站在一旁都懵了。我顾不得跟他解释,为了以防后患,手中的探铲变身为破坏武器,将整个女人石化的尸身,完全拍成了碎渣。

    豆腐在我破坏尸体时,观察到了那女人没有穿鞋的脚,估摸着也反应过来,紧跟着抄起一根加长管,跟我一起破坏起来。有道是斩草除根,为了以防万一,我俩顺便将那具男尸和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小孩儿也解决了,整个四方形的木桌子,也被我们拍成了碎块儿,一时间周围粉尘弥补,视线一片模糊。

    索性我们带了防毒面具,倒也不碍事。干完这一切,豆腐紧张的四下里一看,说:“破坏尸体,有用吗?”

    我道:“不管有没有用,敲山震虎,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豆腐道:“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石化的尸体不会变成粽子的吗?”豆腐这么一说,到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这古尸是卫南京给我们讲的。说起来,卫南京这人,死的实在可惜,是条汉子,知道我是是个青脸,所以当时没少跟我讲一些圈子内的诡事,至今想起他来,我都觉得可惜。

    尸体起尸,全凭一口气,这口气有些借的是人气,有些是死前的怨气,有些是地气,也就是有些特殊的养尸之地,也会养出粽子。但石化的尸体,绝人气,阻地气,是绝对无法起尸的。

    不过,卫南京却跟我讲过一个关于石像成精的传说。据说早年间,日军侵华时,在两西交界处一片山岭下,扫荡一个一个村庄。两西也就是山西和陕西。那村里有一座孝公庙,庙侧有一个石日晷。日本人路过孝公庙,有些人内急,便在孝公庙内匆匆解决。谁知这时却有人发现,那个日晷后面,竟然躲了个人,穿着红衣红裤,看样子是个姑娘。

    日本人嘿嘿大笑:有花姑娘的干活。紧接着便去抓那个小姑娘,谁知小女孩一回过头,却是一张灰白如石头的脸,上面还刻着子丑寅卯等时辰。日本人吓的半死,拔腿就跑,再也不敢往这一片去了。

    据说是因为这个孝公庙建庙已久,由于一直没有炉鼎,因而世世代代香火供奉都在那日晷之下,久而久之,日晷感应人气,便修成了人形精灵。这三具石化的尸体虽然无法起尸,但当初是在一瞬间死亡,或许那时候人气未退,时隔日久,成了精怪也有可能。这种情况,一但毁坏它的真身,便相当于泄了精气。

    我将这其中门道说与豆腐听,豆腐吃惊道:“如果真是这些石头尸体成了精,它会不会来报复咱们?”这话一说,布满粉尘的民居中,没有来的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只听的空寂的石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啸,似人似兽,似虚似实,顷刻间,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粉尘随着阴风重新飞舞起来,在空中打着旋儿,一下子我的眼前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精怪不比软粽子,按照民间的说法,精怪比软粽子的等级要高很多。当初在阴阳留步村,便是那只黄鼠狼帮我们挡住了大批的软粽子。我心中一惊,霎时间觉得背后一阵阴冷的东西钻上了身。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瞬间,我只觉得四肢冰冷,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肠子都搅在了一起,那种感觉别提多痛苦了。

第七十二章 脑袋后面的脸

    仅仅是瞬间,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豆腐瞅见我的情况,大叫不好,猛地搀扶住我,道:“老陈,你怎么样?这地方有古怪,靠,不管了,咱们先出去!”

    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浑身抖如筛糠,痛苦不堪。这会儿,周围全是灰蒙蒙的雾气,豆腐将我架起来往外冲。这会儿,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豆腐架着我往东,我也不可能往西,紧接着,我俩回到了之前下来的洞口处。这地方没有那么多尘灰,视线要清晰许多,豆腐看了看头顶的洞口,又看了看我,焦急道:“老陈,自己能不能洞?这洞太窄,你自己不爬,我也没办法把你弄出去啊。”

    我摇了摇头,勉强出声:“不行,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好像、好像身体里多出了一个人,你……你离我远一点。”豆腐跟着跳脚,道:“我是那种人吗?我靠,不管了,我把你栓着,先把你拖出去再说。”一边说,一边儿摸出绳子往我腰上栓,然而,他这个动作刚完成了一半,忽然之间,我察觉到豆腐浑身的肌肉僵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便觉得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是豆腐忽然从后面狠狠打了我一下,也不知是用的什么东西。

    但我实在不能理解,他没事儿打我干什么?

    等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还在同一个地方,周围有股子阴冷的感觉,房屋中央升着一堆固体燃料。豆腐坐在燃料旁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头顶的洞口,紧接着又会看一看我。当发现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豆腐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似乎十分紧张。

    我大脑有些痛,刚醒过来还有些发发懵,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再见豆腐此刻的模样,我不由得心下一沉,冷冷道:“为什么打晕我?”

    豆腐咽了咽口水,神色小心翼翼,甚至他手中还拿着一支枪,若有若无的对着我。这个动作让我很受伤,这些年拿枪口对着我的人不少,但豆腐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

    我问完,他打量了我一阵,说:“你、你先转过身。”

    转身?我忍不住挑了挑眉,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紧接着,我按照豆腐的只是转过身,拿后背对着他。这时,我听到豆腐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下一秒,这小子猛地扑上来抱住我,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老陈,你差点儿变成妖精你知道吗?”

    我道:“到底怎么回事?”

    豆腐一脸委屈,跟要哭似的,断断续续说起了之前的情况。当时他见我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又找不到原因,因而心一狠,便决定先带着我离开再说,只能先对不起颛瑞两个了。接着便打算用绳索拴着,将无法自理的我给拖出去。谁知他往我腰上栓绳子,绕到背后时,忽然呆住了。因为他发现,我的后脑勺不见了……

    当时,我的后脑勺上,不是头发,而是一张青白色的人脸,是之前那个女人的脸!那女人目光怨毒的盯着豆腐,一张嘴忽然伸长,赫然朝豆腐咬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豆腐猛地一拳头揍了过去,直接将我给打晕了。当时他也是吓懵了,我一晕,立刻跳的老远,缩在墙角半晌不敢靠近,那怂样就别提了。片刻后,见我没动静,才大着胆子凑过来,重新一看,发现我后脑勺的人脸已经不见了。

    豆腐心说: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再一回想,刚才的一幕,实在不像是幻觉,难不成是那成了精的石化尸体阴魂不散,附在我身上了?思来想去,豆腐不敢耽误,决定立刻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一切等出去再做打算。他用绳索捆着我,开始往外爬。

    谁知,就在快要到达洞口之时,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人声。

    是谁在外面?

    豆腐心下一惊,关掉手电筒,在黑暗中慢慢往前爬,悄悄探头往外看,赫然发现外面站着五个服装统一的人。只听其中一个人道:“这周围都是新土,所以那四个人,肯定是进去了。”

    由于这五人服装统一,身量也差不多,因此豆腐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姑且以代号相称,第一个开口的叫a。紧接着。b说道:“早就听闻颛家大当家的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一下子就将头儿他们给……”这话虽然没说完,豆腐却是听出了名堂,心下大惊,心说:老陈他们当时忽然弄来一个装备包,难不成是杀了人才到手的?

    这一下,豆腐知道,这五个人是敌非友了,他自然不敢再往前爬,不由得更加放低的身形,屏住呼吸,想听听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我听到这里也挺意外的,因为按照我们之前的预计,这五人都是受人雇佣,如今被我们夺去了大头装备,又群龙无首,按理说应该会放弃接下来的行动,再谋后续才对。怎么会不死心的,在洞外堵我们?

    却听又有一人接话,说:“上面下命,说等姓颛的回了京城,再下手就难了。让我们五人就地解决他们。”

    a的语气有些抱怨起来,说:“如果我们挑着光杆枪,子弹没多少,大头装备都在他们手里,这地方又人烟罕至,一个手榴弹就能结果了我们,我们现在去找他们的晦气,岂不是送死?我说……钱要赚,命更重要。谁再跟东家交涉交涉?”

    那五人估摸着都不愿意去捅上面的晦气,面面相觑,却没人愿意接这个倒霉差事。豆腐躲在暗处,心说现在大头装备都被流沙给吞了,我和老陈就这么狼狈的出去,还不被直接结果了?

    便听那五人商量半晌,却碍于我们火力重,不敢下洞,便决定守在洞外,来个引蛇出洞,趁着我们事成之后没有防备之时,利用地理躲在周围的高处射杀我们。

    这个计策,如果当真实施起来,如果我们不注意,还真会着了道。这会儿出去,便是自投罗网,豆腐进退两难,就这么趴在洞口,万一这五人将灯光往里一打,便能瞧见自己了。豆腐一急,只能带着我又退了出来。这个过程我自然是遭了不少罪,被豆腐推着往后退。

    当时我一直是昏迷的,豆腐警惕性有些下降,推着推着,猛然便瞅见我后脑勺上,赫然又冒出了那一张脸,并且这一次,那张脸只是一闪就消失了,留下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不等豆腐反应过来,‘我’便抬起了头,张嘴大叫。

    这要是一叫,我俩的位置立刻就会暴露,幸亏豆腐当时离我极近,在我张嘴的一瞬间,猛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我嘴里,霎时间声音到是没有发出,却是改叫为咬,疼的豆腐连连吸气,手上老大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子,钻心肝的疼。

    情急之下,豆腐心说:老陈对不住了,再委屈你一下。接着另一只手直接来掐我脖子,将我给掐晕过去了。接着,便带着我蜗居在此。我听豆腐说完,果然觉得浑身火辣辣的,有不杀摩擦出的细小伤口,喉咙也觉得痛,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合着是被这小子掐的。

    豆腐的话让我又是惊又是惧,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却只能摸到自己的头发。

    后脑勺长出了一张脸?

    难道那成了精的东西,跑到我身上来了?豆腐见我神色有异,想了半晌,安慰说:“这个、这个……也别怕,回头咱们找个道士把它收了,看它还敢不敢作怪。”

    我看了豆腐一眼,心说现在门外有五个人在伏击,凭我和豆腐两人,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为今之计,还是先确认下颛瑞二人的吉凶要紧。这二人都不是普通人,我和豆腐都能从那流沙中逃脱,他们二人也不该这么轻易上当,只怕其中,还有什么我俩不知道的门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腕上爷爷送给我的那串桃木珠,时隔日久,上面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痕,我担心它损坏,平日里都摘下来妥善放置,只有在下斗时才会戴上。

    然而,这一看,我猛然发现不对劲。

    桃木珠上有张脸,一张不断扭曲着的,仿佛想从桃木珠里挣脱出来一般的人脸。那张脸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更加激动起来,线条扭曲着,五官都移位了,看起来十分可怖。

    豆腐大吃一惊,道:“啊,就是它,就是它!它怎么跑到这手珠里了?”

    我摇了摇头,心说:看样子,这桃木珠似乎又救了我一命,这张怪脸,似乎是被这串珠子给困住了。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忽然间,我手腕上的桃木珠猛地崩裂了一颗,整串手珠变的松松垮垮的,下一秒,绳索猛地一断,一颗颗桃木珠散落在地上,弹跳着滚入了四处。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层凉水,浑身都紧了。

第七十三章 选左不选右

    豆腐更是吓的不知所措,仿佛我就是失去控制,即将发狂的怪物一样,怪叫一声,立刻离我一丈远。

    估摸着是为了我的自尊考虑,他又试探着问道:”你是陈悬还是妖精?”

    我要被气死了,冷冷道:“妖精。”

    豆腐一听,知道我是在说反话,拍了拍胸口凑了回来,看着周围阴森黑暗的空间,道:“你说……那东西现在会不会正躲在哪个地方看着咱们?老陈,要不、要不咱们出去吧,我么投个降成不成?”

    我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当是过家家?虽说他们的目地是颛瑞,但我之前也杀过他们的人,我们现在已经被看成一伙儿了,你出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豆腐道:“那、那怎么办?咱们就在这儿等死?万一、万一那个妖精再出现怎么办?”其心说,只怕那东西现在根本没有离开,爷爷给的桃木珠已毁,也不知那东西是不是挣脱而出,八成这会儿正想着该怎么报复我们呢。

    但这话我没说出口,豆腐胆子已经够小了,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便决定先按照原计划行事,寻找颛瑞二人要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确定了他们的情况,我们也好安排下一步怎么走。于是我和豆腐打着手电,按照原计划,下到了那个布满黑色流沙的洞口里,利用撬子,开始对墙体进行破坏。

    这些堆砌起来的巨石十分粗糙,之所以至今都没有坍塌,完全依靠于自身的体积,因而我俩轮流分工,足足干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破坏了其中一块大石。

    将石块完全抠出来之后,我惊讶的发现,这石墙后面,竟然是空的,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条人工打出来的土洞,土洞里一半的空间,都布满了这种流沙似的物质,灯光往里面一打,黑乎乎一片。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石墙后面的流沙并不是流动着的,于是将身体探进去一半,打着手电筒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时,我也猛地弄清楚了这地方的构造。我估摸着,整个鬼蜮,就和过去打地道战一样,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地下入口,为了结构稳固,不同区域之间的地道会上下错开,各个入口之间连成一片。我估计,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条地道,便是想通的原理,因而形成了我现在所看到的这片地道群。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地道,最终肯定是通向地宫的。我心下一喜,看着眼前的黑乎乎的一片沙巢,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些黑色的流沙物质,究竟是什么东西?

    很显然,这些东西不可能是鬼蜮的人弄出来的,否则他们自己也根本无法走动,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些物质,肯定是在鬼蜮灭亡的千百年间形成的。

    而这条笔直的入口,八成是这户人家进入地道的入口,颛瑞和哈日查盖被这些东西吞下去后,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下方的通道,已经被这些黑色物质堵死,这样一来,那两人也肯定活不了。第二种可能性便是,下面的通道口并没有堵死,只是二人无法按照原路返回,八成这会儿,已经在去往地下宫殿的路上了。

    想到此处,我觉得一股子振奋,这时,豆腐在上边问我怎么样,我将情况一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下来。紧接着,我们二人爬入了石墙后的地道中。身下黑色的沙粒俯趴上去,有种卧在沙漠中的感觉,到让人觉得很放松。豆腐前后看了看,问我:“往哪儿走?”

    这会儿,谁也无法知道地下宫殿的具体方位,我哪里能做判断,于是道:“往左不往右,挑左边。”在倒斗挖蘑菇的行规里,一些前辈留下了很多经验之谈,比如在地宫里,找不到路,需要随便选一条时,那就选左不选右。因为左边为尊,右边为卑,在迷信的角度来讲,又是左边为吉,右边为匈奴。

    虽说我们现在不是在斗里,但既然没办法做选择,干脆便按照倒斗的规矩来。于是我和豆腐选择了左手边,打着手电筒往前爬。豆腐估计还担心我会忽然多长出一张脸来,爬一会儿,时不时便回头看我一眼。这地道按理说,人在里面应该是可以直立行走的,否则逃难的时候在里面爬效率可太慢了,再则,逃难是难免会带一些东西,因此地道肯定得高一些,宽一些。但现在,被这些黑色的沙粒给堵了大半,我和豆腐也只能在里面跪趴着走了。

    豆腐在我前面,从我这儿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屁股,爬了没多久,我们陆陆续续看到了其它一些出入口,应该是连接着其它民居的,但为防止又招惹出个什么成了精的石像,我们不敢再多折腾,当做没看到,专心寻找通往下一层地道的入口。

    由于是地下,因此这地方的温度原本有些低,但由于我和豆腐一直在从事体力劳动,再加上又爬了这么久,因而没多时,身上便出了一层油汗,那些黑色的沙粒一般的东西,粘了很多在身上。

    我爬的久了,脸上又戴着防毒面具,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将面具摘了下来。但是这一摘,我才发现,原来这地道之中,一直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你,有些腥臭,像是我以前闻到过的蛇胆的味道。

    我心说:难不成这地方还有蛇?

    毕竟时隔两千多年,沧海桑田,坚硬的戈壁地貌,地下很容易出现地裂,有一些蛇蝎一类的东西顺着这些裂痕下到地底,到也不奇怪。我不由得暗暗提了心,并且嘱咐前方的豆腐,让他小心会有蛇蝎一类的东西。

    豆腐耸着屁股爬前面,一听说这地方可能有蛇,就有些害怕了,这小子之前被蛇王给吓怕了,见了蛇就发憷,立刻紧张起来。就在这时,豆腐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抓着后背,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我背上了,别是蝎子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儿,边说边伸长脖子去看,这一看,猛然发现豆腐背上赫然有一条类似蜈蚣一样的虫子在爬,那虫子赤头钩尾,尾部一耸一耸的,随着它的动作,一些如同黑色沙粒一样的东西,从它屁股下掉了下来,刹那间,我猛地明白过来,不由大惊道:“他娘的,原来我们是在蜈蚣屎上爬!”

    “什么?什么不拉屎?”豆腐没听明白,甩了甩身体,那条长得像蜈蚣的东西,被他甩到了‘沙粒’堆里,那蜈蚣往沙粒中一钻,便没了踪影。

    我道:“不是不拉屎,是蜈蚣屎!”

    说着,便将刚才的情形给豆腐说了一遍,豆腐霎时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一脸恶心,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道:“你是说,这些黑色的沙子,其实全是那虫子的屎?那、那得多少蜈蚣一起拉,才能拉这么多啊?再说了,蜈蚣屎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也觉得够恶心的,一想到这些因为汗水而黏在我身上,甚至顺着裤子的细缝钻到我裤裆里的东西,其实是一些虫子的屎,便觉得浑身发麻发痒,别提多难受了。我忍着恶心开口,说:“我说那虫子长的像蜈蚣,没说它就是蜈蚣,,这和鲸鱼像鱼但不是鱼是一个道理。”

    豆腐道:“别,你把我绕晕了,那、那咱们现在还爬吗?”

    我道:“不爬怎么办?不爬怎么着颛瑞?继续。”

    想了想,我示意豆腐先停下,紧接着从他的装备包里,磨出了一个无烟炉。这炉子大约半个篮球大小,上面还有个提手,方便随时移动。我掰了块固体燃料进去点燃,随后又摸出了硫磺片扔进去,看着无烟炉慢慢冒出一阵浓烟。

    豆腐不解,问我是在整什么幺蛾子。我分析说:“你看,这些屎的分量这么多,说明什么?说明刚才那种虫子的数量非常之多,而且指不定在这地方繁殖了几百上千年了。这会儿,它们没准儿是在地缝里睡觉,也没准儿是在这些屎下面钻来钻去,反正暂时没理会我们,但它们要是都钻出来了,那是个什么场景?这硫磺片挥发后能驱虫,但愿有用,算是给咱们上一道保险。”

    豆腐闻言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说:“还是你想的周道,赶紧多扔一点儿,最好它们闻到味儿,都赶紧躲起来。”说话间,我们收拾妥当,重新戴上防毒面具,便拧着冒烟的无烟炉继续往前爬,很快便找到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这条通道是竖直的,土墙上有楼梯,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可以看到下一层通道里,也填满了虫屎。好在我们有防毒面具,再加上这些虫屎比较干燥,如果是那种稀稀拉拉的虫屎,我估计豆腐宁愿死都不会往前爬。

    那楼梯也被虫屎给塞满了,根本没办法落脚,我和豆腐采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跳了下去,就跟跳到沙漠上一样轻松。

    地道下方,同样是左右各一头,我估摸着颛瑞两人如果还活着,应该就在这一层里。豆腐说:“怎么走?还是选左不选右?”我刚要点头,忽然,我们右手边的通道处,赫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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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是个暴富的行业。
搬山御岭的盗墓贼们穿梭于不为人知的山川大泽,往往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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