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绿皮车
“所以这个副本跟铁路，或是移动的东西相关，比如地铁一类的？”莲蓉立刻反应过来。
“试试就知道了。”老爷子回答。
这时废弃铁轨外已聚集了足有二十几人，人数可能是够了，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韩梅梅抱了抱男友，祝其好运，便看着几人手拉手相继走入了铁路的范围。
在一睁眼，程双发觉自己是在一节车厢里，前后左右都是熟面孔，这次伙伴们没有走散。
窗外的风景不停穿梭，白茫茫的一片犹如身处冰雪世界。
身旁的莲蓉立即小小的惊呼，“难道是雪国列车？”
这是一辆最为普通的绿皮火车，车厢里带有极富年代感的味道，凭借这一点孙瀚摇摇头，他显然也是看过雪国列车这部电影的人。
“不是，火车不同。”他望着窗外叹口气，“有可能比雪国列车的背景还要糟糕。”因为他看到了雪地上迅速向列车移动的小银点。
不是一个，是一片，密密麻麻。因为颜色的问题，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它们的存在并不明显，却也瞒不过维护者的五感。
这节车厢内除了他们六人，其他的全是普通的乘客，或者是玩家口中的NPC，他们不知危险已经降临，仍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有的小孩在跟父母讨要吃零食的权利、有的是出门探亲访友的小情侣恩恩爱爱……
车厢里的空气虽然复杂难闻，但气氛却轻松异常。
可惜，一切祥和马上要飞灰湮灭。
程双苦恼的快速清点自己的卡片，随后认命的抱出熊宝宝。
倒不是不相信熊宝宝的能力，只是绿皮车的环境对于它身高力量的优势有一定的限制。
熊宝宝悄无声息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无声的安抚，随后扒着窗外仔细观察起疯狂追赶列车的小银点。
都隽等坐在外侧的几人也凑到窗前研究起未知生物的外观，希望从中找到能让它们快速致命的关键点。
这是一群像是大水獭的动物，只不过拥有一层银白色若盔甲的外壳，光从鳞片结构来看，又像是鳄鱼。
它们脸长得和水獭近似，却有一张如鸟儿般的尖嘴，四肢爪子短粗有力，奔跑起来带起一层冰雪，更不用说，尾巴可卷可直，透着一股强劲，应该也是它们可以驱使的武器。
随着一群未知动物逐步逼近，终于有人发现了它们的存在。
“天哪！是怪物！”
一个人尖叫引发了一群人的躁动。
“辐射怪！？怎么还会有辐射怪？”
“不是几年前就都被剿灭了吗！”
一声声惊叫引发了更大的问题，车厢里的人全部乱了起来，有慌张的往车头奔跑的人，还有到处找武器自保的人，更有抱住孩子一脸绝望痛哭的人。
程双眼疾手快，抓住一个拎着暖壶似是要跟怪物一决高下的男人，在嘈杂中大喊：“叔叔，什么是辐射怪呀？它们吃人吗？”
天真的孩子连声音都没有完全脱掉奶音，那男人本来焦躁紧张的表情在低下头后缓了缓，沉重的点点头，“它们吃人。”欺骗一个无知的孩子没有任何作用，一旦怪物冲破车厢，没有谁能轻易逃脱，“辐射怪就是变异的野兽。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一群。那些该死的家伙，弄出了害人害己的大杀器……”
后面的话全是一些因恐慌而起的抱怨责骂，程双几人从中总结了几条关于辐射怪的信息。
它们生于辐射，活在极端天气下，隐身于世界的各个角落。
大到原身是猛兽的动物、小到虫蚁。
它们的鳞片坚硬如石，尾部灵活若蛇，尖嘴可刺穿胸膛，四爪足以刮破铁皮。
也就是说绿皮车在辐射怪面前，跟纸片没有太多区别。
但同样，它们的弱点在双眼，摧毁眼睛便让它们失去所有感观，从而不管身旁的是什么都会处于它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当然，若躲的远了，它们也不会追上来。
“所以您拿着暖水瓶是想用热水把它的眼睛烫瞎吗？”程双好奇的看向男人，小姑娘没有恶意，她只是想知道热水对付辐射怪有多少作用。
男人没说话，单从他僵硬的表情来看，程双便理解的叹息一声，转而鼓励道：“您很厉害，至少勇于尝试抗争。”总比现在自乱阵脚，瘫软在座位上哭天抹泪的人要强。
男人一窘，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安慰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负面心情影响这个不知是不明白大难降临还是真正冷静沉着的小女孩，勉强挂了一丝笑：“祝你好运！”说完，急匆匆的去找更适合的武器去了。
“不过这个思路也行。”一直没有开口的孙瀚忽然说道。
既然是极端天气，外面一定冷到了某种程度。
至少可以达到泼水成冰的奇景。
莲蓉眼一亮，起身掂了掂桌上的暖壶，“满的。”随后一把推给程双，她没见过熊宝宝，便以为小姑娘没什么防护的手法，但程双摇摇头，转身递给了孙瀚和都隽。
莲蓉无声的张张嘴，眼里流露出原来你们两个才是最弱的神情，直白到让老爷子一响指敲在了她的脑门上。
都隽和孙瀚没有拒绝，也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性子，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误会小姑娘的好意，相反，两人看前后座椅上的人只顾着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索性把他们的暖水壶拎了过来，好歹是一种攻击手法，万一奏效也说不定。
绿皮车的速度不慢，但辐射怪的速度更快。
几乎在程双他们各自戒备好的刹那，整个车厢颤动了一下，随之更大的震动传来，一只只一米多长的辐射怪纵身一跃，躬着背，撞击着玻璃窗。
可想而知，它们的鳞甲有多坚硬。
辐射怪的数量庞大，前赴后继，绿皮车虽然没有停下来，可车窗、车厢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损害。
更有那速度相对来说更快一些的辐射怪已经赶往车头，看样子是想要将列车迫停。
车厢中的喇叭及时传来广播，大意是乘客无需惊慌，救援马上就到。
可惜，这些不过是空话。
很快的，玻璃爆碎的声音传来。
伴着绝望的痛哭哀嚎，拥有红色瞳眸的银色怪物鱼跃而入，狭小的车厢里乱成了一团。
血和尖叫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底，仿若恶魔降世再无光明。
315、龙之炎
冷风呼呼的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气温瞬间骤降。
老爷子和莲蓉谨慎的从长剑手柄处抽出两把短刃，车厢狭窄，武器若是选不好反而不利于战斗。两人背靠背，目光锐利的望向破裂的窗口，只等辐射怪冒头。
祖孙两帅气的动作让小姑娘哇哦一声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熊宝宝猛地跳下她的怀抱，当先把一只扒着窗户挤进来的辐射怪从原地踹了出去，回身眨巴着熊眼，一脸萌萌哒天真美好的望着程双。
小姑娘极其上道的大力拍了几下巴掌，小脸笑成一朵花，“我家熊宝宝棒棒哒！”
熊宝宝挺起胸膛，连头都未回，骄傲的回旋踢，又将那爬回来的辐射怪再次踢了出去，还故意冲着摆好姿势的爷孙俩昂昂下巴。
程双摸摸鼻子，这家伙真是吃醋吃到了跨越种族，随之小姑娘冲那爷孙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玩具熊的举动一时令情绪紧张的维护者们颇为无语，倒是瘫软在火车座位上，那些绝望的等待辐射怪降临的NPC，竟然激发了活下去的勇气，纷纷用尽办法掀翻闯进来的辐射怪，当然，他们能鼓起勇气，更多的是想要保住命，有机会往熊宝宝的背后钻寻求保护。
虽然熊宝宝的外表是一只半臂长的玩具熊，可这种时刻跟辐射怪比，谁还管能救他们的是人还是玩具。
很快，熊宝宝也顾不得争宠了，火车上的车窗全部碎了，钻进来的辐射怪一小半在攻击人类，另一半则第一时间扭头去啃铁皮。
它们想把火车拆分。
一旦失去铁皮的保护，即便火车照常行驶，上面的人动作稍有不稳也会被甩下去。
等待的同样是死亡。
随着辐射怪越来越多，程双小脸紧绷，她被熊宝宝保护的很好，猛地变成一人高的棕熊用一臂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它的爪子虽然无法轻易的破穿辐射怪的盔甲，可它的力气无可比拟，便是一只爪仍是游刃有余的将辐射怪们拍的远远的。
久而久之，熊宝宝和程双的周围形到成了真空地带。
孙瀚和都隽在便利店跟着杜蓝山练过几招腿脚功夫，加上体力和反应力等远胜于寻常人，又手持利器，一时辐射怪也无可奈何。
李雷在这一个副本算是得心应手，他的技能主要针对的就是动物，想要攻击他的辐射怪们全被他策反，成了他的头号保护者，冲每一个企图靠近他的同类呲牙咆哮。
可即使如此，辐射怪的数量太多了，在一个拐歪处，火车忽地发出剧烈的摩擦之音，车头轰隆的歪倒了下去，因为车速没有下降，第二节、三节车厢在惯性下同样被带倒了。
巨响之后，是人类绝望痛苦的哀嚎。
包括程双这一节车厢，尽管在他们镇守八方下，暂时无人死亡，但火车骤停引发的混乱还是惊人的，更何况没有车窗作为屏障，搭乘着人类的火车则完全成为了辐射怪们聚餐的餐盒，可以肆无忌惮的进出捕食。
NPC中不全是等着被人搭救的胆小之辈，有那稍微镇定一些的，待到火车的震动停止后，主动从角落里冒出头，边动手边喊道：“拆掉座椅，堵上窗户。”
这个方法或许没有大用，但对于六神无主的人来说，至少会令他们感到一丝慰藉。就算挡不了辐射怪的闯入，能挡住它们的攻击，也有一丝存活的希望。
况且目前来说，车厢里还有大神坐镇，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辐射怪全部冲进来，便是大神也会自顾不暇。
想明白的乘客们，积极的行动起来，各抒起见。
“用酒，酒！”
“它们不怕火。”
“加上发胶摩斯。”
“对，用来做投掷弹。”
七嘴八舌，即使吓得双手打颤，冻的浑身哆嗦，但求生的意识燃烧着整个车厢。
这一刻，没有比团结协作更发挥作用的。
人类的韧性永远不容小觑。
有孩子的看护孩子，没孩子的乘客组成了几小队，分散着收集车窗两侧的窗帘，打开行李箱寻找酒精、发胶等取用现场能用的一切资源，聚在一起尽快的制作投掷弹。
程双和伙伴们对视一眼，最初阻拦辐射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只进入车厢，并没有刻意保护NPC的想法，但现在看着这些人不在坐以待毙，积极的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几人心中顿时微有触动。
全场人里，无疑是老爷子和莲蓉的武力值最为强大，几乎每剑都能刺穿辐射怪的双眼，程双在熊宝宝的保护下，算是最清闲的，但小姑娘的脑袋却没闲着，高速运转中。
她想起在酒店，为了防止意外，把伪珍宝用在了自己的精神力上，让原本206的精神值提升至了266。
她现在拥有熊宝宝、丧丧怪和罗安，唤醒罗安是在精神力为180左右的时候，所以有一些勉强，如今在唤醒一个新玩偶，加上两个轮回之门积攒的粉丸，应该能让她扛过去。
小姑娘下定决心，从空间格取出从上一个副本收集到的红宝石眼睛的石头龙，或许是出了那个魔法副本，石头龙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和精神波动。
程双将它抱在怀中，片刻，龙身微颤，一人一龙之间形成了紧密的连接。
【叮！
恭喜您唤醒了玩偶4——龙之炎。
伟大的龙之炎本是四雕像为一体的石雕宝石龙，因维护者程双的操作，使其一丧命，故此龙之炎会出现一部分的缺陷，比如不喜欢有水的地方、比如不喜欢带毛的野兽、比如……还有很多，不一一赘述。
同样，龙之炎占用的精神力最小，实力却十分强大，请维护者程双要多加爱护珍惜它哟！
龙之炎的飞翔是本能，它喜欢翱翔于高空，也喜欢在静谧角落思考人生，请维护者程双给予它更多的尊重，并最好为它安排独立的住宿环境。
??????技能（可成长）：释放火焰，可将一切污秽燃烧殆尽。
技能释放时间30分钟、冷却时间12小时。】
程双和龙之炎大眼瞪小眼，这时它的红宝石眼眸神采飞扬、活灵活现，尽管透着凶巴巴无情冷酷的光芒，却在这份凶煞中看出了某种无辜的意味。
程双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是记恨她和熊宝宝毁掉了它其中的一个石雕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解说详情出现。
但现在箭在弦上，能多个帮手就是好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双手一扬，将这条只会纵火还要求颇多的家伙放飞了出去。
……
程双：以为是个王者，谁知却是个青铜宝宝！
龙之炎：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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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神秘的科学院
啊啊啊啊，给我一个半小时！！！！！！
就像程双猜测的那样，只要她们不停，不主动挑衅，矮人们会按照属于它们的狩猎法则，追杀所有体验者。
因为四个女孩有默契的互相配合，性命暂时无忧，多少能在慢下来时缓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着，没人敢真正的放松，同样，疲惫的状态有增无减。
幸好曙光就在前方，永无止境的跑道产生了细微的变化，累的满头大汗的人们满怀希望的开始加急步伐。每条跑道都突兀的出现了一扇扇粉嘟嘟的小门，让所有人心里残存了一丝期盼，若是能够穿过门，没准可以摆脱矮人们的追捕猎杀。
四号跑道的男人速度相当快，他人高腿长，先一步跑到了小门处。许是之前压抑的狠了，他心中积存许久的恐慌和怨气演化成熊熊怒火，在门前，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满脸狰狞的一脚踹飞了一个矮人。
看着矮人像破娃娃般飞撞到跑道上方无形的分隔线上，他畅快的大笑了几声，这才转身往门里钻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粉嫩的门框闪烁了一下，将他无情的阻拦在外。
他双眼瞪大，伸出手愤怒的捶打着门框，可不管他怎么暴力破坏，那看起来没有任何阻挡的门就是无法撼动。
偏偏他踹飞的矮人被成功激怒，呲着牙，凶狠的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一口撕咬掉一大块肉。
男人嘶哑的仰天痛叫，气急败坏的一拳击在小矮人的脑袋上，自己的指骨却发出嘎达达清脆的折断声。
小矮人咧嘴张狂的笑出声，嚣张的模样完全拷贝了那个男人的姿态。它牙齿缝里满是血丝肉块，抱住他的腿一拉，狠狠将他拖倒在地。
男人花了太多时间跟门较劲，失去了先机，接二连三的小矮人赶过来扑向了他。
程双跑到门前时，其他跑道的体验者也都汇集于此，没有谁会忽略掉四号跑道男人的惨叫声和他闯门被拒的那一幕。
所有人因为犹疑脚步微顿。
矮人们趁机扑了过来，露出牙呲欲裂的狂躁状态，显然是不希望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
其中一个一把抓住程双的脚腕，呲牙赫赫赫赫得意的尖笑，挥刀便向她的小腿刺去。
“踢它们踢它们！”一个男人发出粗噶的咆哮声。
听声音像是马国旭。
生死在即，没人敢犹豫。
程双狠狠挥舞布偶熊，将坚硬如石却轻飘飘的小矮人轮飞了出去，随即小姑娘闭紧双眼，露出听天由命的表情，一头扎进粉嘟嘟的小门内。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侵入皮肤，一下子化解了层层疲惫，令人心生一种神清气爽无所畏惧的错觉。
果然……她的布偶熊是开门的钥匙！
程双抱紧熊宝宝，冷眼回望，门后的小矮人挥动手臂朝她狂躁不甘的嘶吼着，却没有一个能够通过门的结界。
她彻底松了口气，把布偶熊举到面前仔细的观察。
还是那个陪伴她多年的熊宝宝，棕色的绒毛，打着一条蝴蝶结领结，黑豆鼻头下的唇瓣自然翘起，一脸憨相，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可爱。
“熊宝宝真乖！”小姑娘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先是娇糯糯的夸赞一声，后又满脸严肃的叮嘱：“千万别再走丢了让双双着急！”随即撅着小嘴巴发出mua的声音，宠爱的亲了亲布偶熊的黑豆鼻头。
布偶熊：……欺负我不会说话，我怨！
待陆陆续续有人钻入门内，程双立刻闭上了嘴巴，小脸收敛起一片天真稚气之色，踮起脚尖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自己认识的身影。
幸好，相识的面孔零散的站在人群里，一个都没少。
小姑娘放下心，开始认真的观察新环境。
门后的世界再次突破了人类的想象，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白色空间，如同分辨不出天地的空旷世界，但神奇的是目视之处并没有刺眼的感觉。
十三个幸存的人站在门前，其中有些已经顾不得所在之地的诡异，控制不住的喜极而泣。
“我过来了！我过来了！”一个举着一把扫帚的男人挥臂兴奋的高喊着，用大喊大叫的方式释放心中的压抑。
刘娟抱着她的保温瓶哭的天昏地暗，连瓶身上的血迹都顾不上了。
“你受伤了？”程双赶忙问她。
“是小矮人的牙被保温瓶打掉时沾上的。”刘娟哭着摇摇头，哽咽道，“四号的人……他让我救他……可我根本救不了！”
小姑娘抿抿唇，她钻进小门时，四号的叔叔已经被吃光了两条腿……
泪眼朦胧的刘娟忙着擦眼泪，根本没看清面前的是谁，她的神情中还残留着几分崩溃，下意识的把心头的惶恐不安诉说了出来，“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他只有一颗脑袋还……”后面的话及时打住，显然擦去泪水的她察觉到对面的是程双，一个孩子不该背负属于大人的沉重情绪。
可是程双不是一般的孩子，她的灵魂里还有一部分末世小姐姐的碎片，很多更加残忍和现实的事情在碎片里都曾出现过。所以不用明说，小姑娘依然脑洞到了那副令人绝望的画面。
她打了个冷颤，把布偶熊抱得更紧。
刘娟牵强的笑了笑，打算把这个话题翻过去，却又实在找不到别的可说，只关切的问了问小朋友的身体情况。
十二岁的女孩子，体态瘦弱，从身高看来像是不足十岁，鹅黄色的小熊九分睡裤露出细细的脚踝，刘娟暗中比量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相扣，完全拢的过来，更不用说两条柴火棍似的小胳臂了。
她能安然无恙的闯到这一关堪称奇迹。
刘娟怜惜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得到一个甜蜜蜜的纯真笑容。
很快，在他们对面位置，几道新门乍然出现，从门内走出七男一女，八个人。
两方目光相触，纷纷愣住，随即便明白还有其他体验者在另外的比赛中苦苦挣扎着。
“田毅？田毅！我在这里！”一个短发时髦女人声音惊喜的呼喊着。
317、世界观将被颠覆
别说，人多力量大，有了他们的帮忙，让老爷子和莲蓉这两个主力多少缓了些力气。
然而，随着飞机的嗡鸣声由远及近，辐射怪们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它们似乎知道是人类的救援到来了，不甘的一拥而上，便是同伴的安危都顾不上了，你挤着我我压着你，挂在一整节车厢外侧，铺天盖地。
天都黑了。
都隽和孙瀚各自使用了技能，都隽无法在众多一模一样的辐射怪里找到它们的头领，技能的作用不算大，但孙瀚让一小片辐射怪陷入倒霉的怪圈，深深影响到了跟在它们身后企图进攻的同类，令它们手忙脚乱，不是带着同伴跌下车厢，就是误伤了旁边的辐射怪闹得自相残杀。
暂且抵挡了一阵，让几人背靠着背，有了片刻喘息时间。
因为出了副本受的伤会痊愈，没人舍得吃药。
便是小姑娘的额头上都有一条血道子，不深，但弄的满脸血很是狼狈。更不用说一直冲在第一线的几个大人。
车顶全部崩塌的同时，一个个飞弓单从天而降，机械音通知主线任务完成，在一睁眼，便看到夕阳下韩梅梅那张漂亮鲜活的脸庞，她的神情从担忧变为了震惊。
“这……这是通关了？”
瘫软在地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抬起胳膊，上面的分数直接刷到了100分，满是血污的脸庞上，露出一口不矜持的大白牙，除了表情稀缺的都隽小哥哥。
韩梅梅看了眼自家男朋友，发现他没有伤到要害处，便蹲下身先一步搀扶起程双，让小姑娘靠在她怀里，躺的舒服些，并帮她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势，怕这个孩子年纪太小，大意的忽略掉某些重伤的位置。
李雷的嘴角裂的更大了，他家梅梅就是人美心善，性格坚韧冷静还不失温柔可爱，可以说是十全十美的女朋友。
被男友直白的爱慕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韩梅梅别过头，说起了正经事，“你们这种状态不能在继续入副本了，要是没有伤到内脏的话，至少休息两三天。”
“找个酒店洗澡，可以互相检查一下伤势。”孙瀚提议。
程双第一次运动量这么大还这么刺激，累到不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醒来，一夜过去，她发现身旁多了几个包扎的如同木乃伊般的人。
小姑娘吓得差点一脚把最近的‘木乃伊’踢下床沿，直到看见那坐在床边的‘木乃伊’拥有一双冷清的桃花眸，小脚丫才偷偷摸摸的收了回来，随后冲小哥哥讪讪一笑。
结果就听到周围传出几道笑声。
深觉自己睡懒觉的程双羞涩的想要伸手挠挠脸蛋，手指碰触到头部时，摸到了一圈纱布，她视线挪动定格在电视柜上的剩余药品上，药品的名称很陌生，下意识问，“这里有药店？”
“有。”韩梅梅点头应道。她和莲蓉占据了酒店房间的唯一一个沙发。
老爷子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李雷依着电脑桌，孙瀚半靠在床头柜，几人纷纷看向小姑娘，发现这孩子的敏锐性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程双双眸放光，“要不要多买一些？”
都隽和孙瀚嘴角一抽，孙瀚开口，“放心，买了。”
小姑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下巴，刚要张嘴，就听都隽又说：“物资也买了。”
好叭！难道睡了一晚，她就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日常吗？委屈QAQ~
“那你们买那么多初中高中练习册干什么？”莲蓉不解的询问，这件事让她困惑了一晚上。
程双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两人，“孙叔你的书房里还有那么一大堆习题，我做一辈子也做不完呀！”
孙瀚温润轻笑，“没事，慢慢做。”
“又不着急！”都隽补刀。
你们是魔鬼么！
顶着老爷子几人同情的目光，爱学习的小姑娘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学习的苦恼，现在的生活这么美好，为什么只有她一成不变，就是因为她小学没毕业，文化水平最低么？
要是这样，她……她也只好认了！
连续在酒店休息了两天，所有人彻底恢复。
程双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白嫩的脸，半分伤痕都没有留下，怨不得这里的人对于这个世界的异样不愿意深思，副本也许艰难，可达到了一定条件后，没有疾病、不会衰老，如同生活在永恒的国度。
在酒店用了餐，打车直奔科学院。
其他的地方或许也有神秘副本出现，但科学院这是一个已知的地点，至少他们可以从科学院三个字分析出可能会到达的副本背景。
比如实验室、比如跨越时代的未来科技等等。
只是几人没想到，进入科学院，甚至摸到了地下室，依然没有任何开启副本的迹象，反而迎接他们的是五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说是上了年纪，实际只有两鬓斑白。
这些年迈之人，藏在地下，若非程双几人主动上门，他们也不会出来。
地下室约有百平米，摆了无数张床，韩梅梅不认识，但其他人一眼便看出这些是医院护工用的陪护折叠床。
韩梅梅惊讶至极，几乎自言自语说出了声，“难道就是普通废旧科学院的地下宿舍？”
“这里不是科学院。”一位男性老者轻轻的说：“这里是医院。”
医院？
“不对，我们的城市没有医院，门口的牌子……”韩梅梅反驳的话未说完，那位老者继续道：“被换掉了。”
“你知道医院？”一位老太太上前询问，她看向的是韩梅梅，“我见过你，前两年你在医院门口徘徊过。”
“我……我没见过你！”韩梅梅有几分惊慌，李雷赶忙半拥住自己的女友，她的脸色很差，或许是有预料，自己的世界观将被彻底颠覆，是以心慌的不成样子。
“以你的年纪，应该是第二批人。”男性老者叹口气，“现在第一批人只有我们五个了，我的认知也开始渐渐模糊。”
地下室只有应急灯闪烁，视线过于昏暗，程双轻声低问，“爷爷奶奶，我们可以用照明的东西吗？”
“可以。”老者点头。
几人立刻取出照明用的东西，把它们摆放在角落，光亮一充足，老人们的面容也清晰可见。
除了和他们说话的两人外，剩下的三位老人目光呆滞，佝偻着身体，状态看起来特别不好。
“他们……他们怎么了？”韩梅梅清脆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压根没有见过生命将走到终点的人是什么样子。
318、永恒的新世界
“他们……他们怎么了？”韩梅梅清脆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压根没有见过生命自然走到终点时，人是什么样子。
或许她见到过，只是早就莫名的遗忘了。
两位老者沉默了片刻。
老太太柔声道，“这是苍老。”
老这么可怕的吗？
韩梅梅没有继续追问，但她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些许的畏惧。
“每个人都会老。”老爷子一声叹息，看到年轻人时，他也曾感慨过时光的无情，可是又有谁没有年轻过。
韩梅梅眼皮微颤，她记起来了，副本里不是完全没有老人的身影，不过大多时候玩家忙于破解谜团，和偶然遇见的老人NPC擦肩而过，不会有人去特意留意。即便是有直接关联的NPC，除了原本的剧情外，玩家们都不愿意费时间过多关注，更不用提路人NPC。
韩梅梅神不思蜀，不再开口，李雷默默的陪着女朋友。
“老爷爷老奶奶，之前说的第二批人是什么意思？”程双举着小手，乖乖的询问。
老人家中喜欢孩子的占多数，被称为老奶奶的老者敛去面上的神伤，模仿着小姑娘娇嫩嫩的语气，反问，“小朋友，你们是外来者吧？只有外来者的脑子里还会有医院的存在，还会看到我们！”
尽管语调带着逗孩子的轻松，却让在场的几个人出了一头冷汗，包括韩梅梅，瞬间回神。
什么叫看到我们？难道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深陷副本里了？
“哈哈，老郑，你看这些孩子，真不经吓！”老太太忽然咧嘴露出一抹调皮的笑。
几人……
被称为老郑的老爷爷，其实和老爷子年岁差不多，但精气神远不如老爷子矍铄，他轻咳一声，“老徐认真些！”随后他看向韩梅梅，“那个姑娘两年前在医院外徘徊时，老徐就在她面前，她却什么都没看见。”
原来是这样！
几人慢慢松口气。
程双微微蹙眉，虽然她的问题没能得到解答，但徐奶奶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不少的东西。
首先，这些老人知道外来者的存在。
其次，医院……
等等，外来者的脑子里和医院有什么关联？
小姑娘怔愣的发着呆，回想起踏入这个死亡之地的第一天，她看到的便利店、孙叔上班的写字楼、都隽小哥哥熟悉的街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脑子里的记忆，取自于最深的一部分记忆构建的？
巴士副本时，她便有这种怀疑……
小手拍打了下额头，程双感觉自己的脑洞已经快要收不住了。
怎么可能？
流浪者要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早就等不到维护者的到来，所有同位面星根本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因为就算维护者前往，也是送给流浪者的一盘菜。毕竟所思所想都无法自控，还能有什么活下来的希望。
都隽仔细观察了下两位老人家的表情，见他们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见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他问，“所以，老人家你们是被这个世界的人遗忘了？”
“可以这么形容。”郑爷爷站时间长了有些受不了，坐在了一张咯吱咯吱响的折叠床上，他一坐，剩下的几位老人也纷纷落座，“你们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孙瀚锁紧眉头，另外三位老人目光呆滞，如同木偶，脸色蜡黄没有半点精气神，这不止是年迈的状态。况且从皮肤上来看，他们脸上并没有太多纹路和斑点。
顺着他的目光，徐奶奶回头看去，拽住其中一位老人的手轻轻抚拍，对孙瀚一笑，“这是我老伴。当年是享誉全球的脑神经外科专家。”她顿了顿，“也是第一批进来的测试员。”
程双闭紧嘴巴，她有感觉，马上就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长话短说吧！”郑爷爷接过徐奶奶的话题，他面色凝重，语气急促，“我们时间不多了，把一切告诉你们之后，也许会被系统彻底捕捉封杀。你们一定要记住。”
“百年前，或许更早，随着科技发展迅猛，某个医疗机构开发了康复型四维空间，可以让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的病人，通过进入四维空间唤醒意识，重获新生。当时社会哗然，以为这不过是哗众取宠、引人关注的笑话，但很快，这家医疗机构便被一家全球知名游戏公司高价收购，一款名为永恒的新世界的游戏就此诞生。”
说到这里，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四维空间唤醒意识的医疗项目和游戏挂上钩，立刻让程双想起都隽房间里的全息游戏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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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土著在游戏里延续了生命。
“永恒的新世界的出现不是跨世纪的科技发展，它伴随着天降灾祸，其实在它出现之前应该早有端倪，不过被我们草草的忽视了。别问我什么灾祸，我们已经记不清了。”郑爷爷摆手，看了眼面色惨白的韩梅梅，继续往下说：“我们的星球无法在接纳我们，外面的环境不在适合人类的生存。第一批能够进入游戏的，是各领域的尖端人才，也是所谓的测试员。当然，这些人不能是年轻人，年轻人是后备力量，是人类的希望。”
程双抿起唇，所谓的测试员，更像是敢死队。
听郑爷爷的意思是灾祸爆发的太快，这个游戏可能还达不到上市的要求，所以才需要更多人才进入开拓整个全新的、没有接触过的游戏系统。
她的猜测得到了解惑。
“永恒的新世界更像是自行发展的独立位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记得我们进入的第一天，空空荡荡的天和地，陡然间瞬息变幻。高楼、街道、车辆，除了人群外，和我们记忆中的城市别无二致。但同样，每一步，我们都会陷入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类似于年轻人嘴里的游戏副本。我们不会真正的死去，但久而久之，我们的精神、意志、记忆等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瓦解，随着每一次副本的死亡或重伤。”
韩梅梅哆嗦着嘴唇，冰冷的手被李雷紧紧的握着。
她想问什么，却一直无法成功的发出声音。
这样残酷的事实，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大到令她感到那么的不真实。
319、保重
郑爷爷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她的茫然，“对，每一次死亡或重伤消耗的就是人类的生命力。当我们发现这个残忍的事实，企图给外面人留下信息时，游戏自动升级了。等我们再次醒来，不但遗失了某些记忆，便是那些有资格进入游戏的人，也全都进来了。”他转向韩梅梅，怜惜而慈爱，“而你们混淆了现实和虚幻，从而遗忘了很多系统不认为该出现的记忆，甚至连我们都成了无法碰触的存在。”
“我听有不少来医院冒险的人，都在找神秘副本。”郑爷爷苦笑，“没有神秘副本，他们是生命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不足以支撑游戏系统世界的构建，说是消失在游戏内，不如说他们脑子里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身死魂灭，是现实世界人类归于天地的正常程序，而到了这里，没有躯体支撑，意识枯竭，难道还能剩下什么证据，以证实自己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的事实吗？！
双生村副本，小祝君就曾提及，在刷新之后，留下来的只有外来者的尸体……当时程双想了又想，把问题归结于玩家土著的身份上，以为维护者和土著有本质上的不同。
但若同样是游戏里的一股意识（脑电波），他们和土著在‘永恒的新世界’里的存在形式是近似的。
维护者在副本身死，副本刷新后也不该留下任何痕迹。
除非，维护者是整个人进入的游戏，不要质疑轮回之门的实力，可以带着无数维护者和游客跨越位面，往一个死亡之地的游戏空间塞几个活人对轮回之门而言，问题不会太大。
所以当分数清零回到所谓的新手村，其实是迎来了维护者的真正死亡。
意识与躯体剥离，自然也会令全属性点下降，鲜活的生命和一团意识总会有所区别。
或许死亡真的离着他们如此之近！
程双只愿自己单薄的、缺乏依据的推敲是胡思乱想，她侧头默默看向韩梅梅，发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一激灵，差点从折叠床上跳起。
随后李雷抱住了她，轻声安抚，“没关系的，咱们听郑先生继续说下去。”
韩梅梅眼神悲痛，脑袋埋在了男友的肩头，不多时，传来闷声轻泣。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小姑娘咬咬唇，是不是已经对男友的生死有了怀疑。毕竟在场人里，只有李雷积分清过零，而至今他都没提出过去找他队友的想法，也许在清零的刹那，他们已经彼此相忘……
李雷心疼的不得了，轻轻拍打着女友的背，极尽温柔。
“但是也不是说那个终极副本不存在。”郑爷爷叹口气，“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我们中最后一位研发游戏的工程师，找到了这个世界的BUG。”
“那是个极其危险的副本。可以是任何你想象的样子，可以是任何一种危险，它总会在人们不经意间出现。”
“没有它的坐标吗？”孙瀚问。
“有。”郑爷爷颔首，见外来者们双眸腾地亮起，他又摇摇头，“所有进去的人，没有回来的。”
程双伸出小手，“郑爷爷，有没有可能他们是通过了那个危险的副本，走出了‘永恒的新世界’这个游戏？”
“你是说回到现实的人类社会？”李雷惊诧的问。
“不能出去。”原本只是语速急切的老人，脸色陡然大变，他腾地站起身高声阻止，“不能去外面，外面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没有办法，这里是人类最后的退路，你们不要太天真！你们是人类的希望！外面……外面……”他想说什么，却像是被卡住了喉咙，憋的半天没有蹦出下一个字。
他早忘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何种样貌。
“老郑！”徐奶奶轻声唤着，忙不迭的拉他坐回了折叠床。
这时几人才看清这位老人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和彷徨。
郑爷爷一动不动，呆滞的任由徐奶奶掏出手绢为他擦拭泪痕。他的状态显然不对，似乎正在逐渐的向后面三位老者靠拢。
徐奶奶抿紧唇瓣，垂下的眼皮看不出情绪，半响，她平静的说：“你们走吧！找到交通工具，出了城，不是城郊，是彻底出了城。”
李雷还想追问什么，却被都隽拦住，冲他轻轻摇摇头，能说的，两位老人不会隐瞒，不能说的，可能就像是郑爷爷这般……
“保重！”
地下室恢复了幽暗，脚步声渐渐远去，良久，一声深深的叹息蔓延开来。
程双站在科学院的楼与楼之间，恍然抬头，望着太阳下的红色十字和十字旁的LOGO——中心第二医院。
不是牌子换了，而是在玩家眼中，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可以是科学院、可以是游乐场、还可以是学校。
“这么多意识，难道不会撞车吗？”小姑娘喃喃自语。
走在她身旁的都隽侧头，“不会，只会让这个城市无限扩大。”最主要，总会有更强一些的意识拔得头筹，强按着其他人顺着他的思路走。撞车是不会撞车，人类的从众心理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孙瀚也加了一句，“当意识体消散后，城市又会无声无息的缩小。”
所以这个死亡之地应该很欢迎维护者和游客前来，这样它会有源源不断的意识体构成世界。
同样，维护者造成的个别意识苏醒，恐怕也足够令藏在游戏世界背后的流浪者吃一壶的了。
一直恍恍惚惚的韩梅梅找了个副本要把分数刷满，李雷原本是不愿意女友单独冒险，可见她赤红着眼坚持，无可奈何的陪同她一起前往。
两人分数太高，选择性较为狭窄，好在耗费的时间并不长，但出来后都满身疲惫带着伤。
暂且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天，等夜晚过去，伤势彻底好转，孙瀚用自己的旧证件到租车公司租了一辆七座车。
几人开车沿着笔直的大道一直往前行，穿过高架路、穿过菜地农田，直到一条水流湍急的江河，路没了。
“怎么会没有路？”韩梅梅目光徘徊在江岸两侧，举足无措的又望向男友，焦急的求证，“明明这里有一座桥的，可以贯通其它的城市。明明……”
在男友包容的目光下，她闭上嘴巴，其实内心早有答案，却总想着欺骗自己，得过且过。
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车的大学生，趴在车窗前好奇的望着他们。
320、遗忘是逐步形成的！
“这么多学生，每个人的分数不同，一起行动的话，不是迟早会分散？”
程双也好奇的回望着他们。别说，一车生机蓬勃的年轻男女，身着或飘逸或典雅的汉服，除非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这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挺美好的。
“不会分散。”回答她的是神色萎靡的韩梅梅，她目光执着的看向江面，“老师会安排同年级的学生去统一分数，这个会和成绩、班级挂钩。若是分数清零，将要留级，一旦留级超过十次以上……”声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想不起来十次之后的人都在什么地方，因为大多数人为了自己能健健康康不染病弱的生活，会尽量的不让自己分数太低。
每天工作生活刷副本，占用了太多时间，她根本没有思考过，在所有学生出了校门后，失去了新生的校园，又会有谁继续就读。
人情冷漠，便是她自打离校，也从未返校看过那些教过她的老师。
“如果保持了一定的分数，只行走在熟悉的路线，去熟悉的地方，绕开副本，那不是永远不会伤害到身体？”并且保持永生？孙瀚反问。
李雷殷切的点头，他特别希望大家多问些问题，分散女友的注意力。
“不行。”韩梅梅轻声道：“长时间不进副本，分数会慢慢下滑，而且不存在熟悉的路线，副本的位置不是一成不变的，每隔一段时间，会产生一定变化。否则我早就出一份副本攻略大全出版赚钱了。”
莲蓉还想问些什么，后面的大巴士上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下来了好几个往他们这里走来。
“他们应该是集体来刷副本的。原本桥面就是一个分值在30左右、类似于孤岛、密室类的的大型副本。”
果然让韩梅梅说对了，这一车人是迈入大四的学生，因面临毕业，忙于毕业论文和找单位实习已经好久未进副本，而今学校出面包了一辆巴士，由学生们自行组织一起来刷分。
开始司机以为是前面的车当住了路，结果不知不觉中才发现架在江面的大桥不见了，所以他们才下车想要询问一下情况。
“桥拆了。”韩梅梅自然无比的脱口而出，李雷恍然望向她，慢慢的眼神一闪，赞同的附议，“对，前段时间拆的。”
大学生们哀叹连连，“还有什么大型副本，能让我们一起活动的呀？”他们是不同专业的大三生，整车载客量总共45人，也就是说一个大学四个年级不同专业的人数加起来也就二百人左右。
韩梅梅笑道：“分散呗，你们又不是中学生，非要一起做什么！”
她情绪不错，语气带着打趣。
李雷更是拍了拍那带头的大学生的肩膀一下，“小伙子，我建议你们按小队行动，这可是在女同学面前最好的表现机会！”
男大学生憨笑的挠挠脑袋。
程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见这对情侣的神色在诚恳不过，韩梅梅的忧伤甚至也眨眼间的消失不见了，顿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莲蓉嘴快，她拉住韩梅梅低声反问，“韩姐，桥什么时候拆的？你好好想一想。”
韩梅梅惊讶的看她一眼，“前两天新闻上说过要把桥拆了的呀！”
韩梅梅音量正常，立刻有大学生附和，“哎呀，我记起来了，是新闻上通报过，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的！”
他还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带着一起下车的同学快速往车上跑，要将这件事转达给大家。
李雷搂着女友的腰，笑呵呵的对莲蓉说：“你忘了，咱们一起在酒店看的新闻。”
谁跟你一起在酒店看什么新闻了！
几人啧啧称叹。
小姑娘沉着脸，她想自己可能没有猜错，李雷已经身死，意识体完全被游戏控制，所以才会这么快的同化。
遗忘是逐步形成的！
等这次的轮回之门关闭，恐怕他就将忘记自己维护者的身份，在延伸至，忘记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一旦连身份都忘掉，技能自然也会消失。
这里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维护者和游客，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力供以游戏正常的运转。
难道外面真实世界的环境已经糟糕到人类完全无法生存的程度了吗？
程双茫然的眨眨眼。
是不是说，不打扰这些土著的生活，才是最正确的！
大学生很快又返了回来，他边跑边挥手，“下游有个港口，司机师傅说的，我们打算去试一试，万一轮船是新副本呢！你们去吗？”
李雷询问的看了眼各有所思的几个队友，见孙瀚、老爷子等人齐齐对他点了下头，当即和大学生往巴士那边走，跟司机师傅交待一声，他们会跟在巴士后面。
毕竟需要人家带路，总要说几句客套话。
港口意外的近，车程五分钟，像是七座车和大巴士不能上船。
韩梅梅用巴士上的智能定位系统结了帐，自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提车，几人买了票，和有说有笑的大学生们一起进入了轮船。
显然轮船不是副本。
这艘船带有游览性质，到达对岸前会缓慢的带着乘客们沿着江边赏景，两岸多是树林原野，看一看确实能陶冶情操。
在船上的时间莲蓉和孙瀚分别和韩梅梅、李雷聊天套话，两人还记得之前在医院（科学院）碰到五位老人的事情，甚至老人们说的‘永恒的新世界’这款游戏也存在于记忆里，韩梅梅表示，一定要闯一闯那个危险的副本，她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
可见，她的记忆并未全消。
也就是说，游戏系统其实并不怕人类知道它的身份。
“有什么怕的！”程双看了眼和自家男友甜甜蜜蜜的谈心的韩梅梅，略带惋惜，“可能离着真相越近，他们越愿意待在游戏里。”
真相是什么！是人类所在的星球有了灭世的大灾难。
谁愿意自寻死路的往外跑。
难道维护者还能说出，是流浪者藏在了系统背后，恶意吸取你们生命力的事实？
谁会信？
土著们只会当他们是疯子！
又不是没有这种事的发生。
321、牵着鼻子走
轮船靠岸，学生们先到了站台，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是立刻返程，在城里寻找大型副本，还是跟站台工作人员套套话。
程双七人下了船，眼瞅着前面的学生里少了几个人。
后知后觉的年轻人左右张望，尤其是和消失的那几个同学关系好的学生顿时垮下了脸，“完了，周婷他们肯定是碰到副本了。”
“怎么可能，我比周婷只少了两分。”说话的女生撩起袖口，露出了89的数字。
剩下的同学纷纷亮出手腕，基本都在80出多。
领头人立刻清点人数，统计出来后，咂舌道：“进入副本的八个全是到达90分的。”
“早知道还不如不叫他们。”有人叹息，“本来想着高分的可以帮忙探探路的……”
“行了，你不担心担心他们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副本，总想着别人帮你淌雷，合适么？”领头人不耐的说。
顿时几十个学生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未知副本的可能性，气氛活跃，满脸带着天真不知世事的学生气。
到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决定留下，转头便买了回程票离开了站台，压根不曾去关心进入副本的同窗，出来后会不会受伤严重又该如何返程。
李雷微微蹙眉，“这些学生也太凉薄了吧？”
韩梅梅点头，“很常见，都是成年人！等毕业后，更是各自安好，若工作生活上没有交流，基本上互相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李雷握住韩梅梅的手，含情脉脉的说：“可是你不一样！”
即使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韩梅梅仍是依着男友的肩膀，很开心的羞赧一笑。
被迫吃狗粮的几人默契的转过头，嗯，有点撑！
待到站台没了人，七人再次手牵手，直接向八个学生消失的地点走去。
若不是郑爷爷口中那个危险的副本，以他们100分的满值，是不会把他们接收进去的。
徐奶奶暗示的意味很充足。
所谓出城，分数不够的不敢轻易去其它城市寻求刺激，比如那些大学生。分数足够的，可能更珍惜得来不易的分值，除了那些富有冒险精神的人。
一旦陷入有进无出的危险副本，到最后其它城市什么样子，无法脱身之人又如何说得清呢！
或许‘其它城市’压根不存在，一切不过是意识里的自以为是。
出城，便是最大的提示。
“等等！”往前迈步之际，程双忽然叫停。
她侧头看向两边牵着她手的都隽和孙瀚，认真的问，“危险副本真的有门票吗？”
不仅是在场的维护者，便是老爷子和莲蓉都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门票的字眼猛然印入脑海，立即敲响了警钟，这才想起自进入死亡之地后，便自然而然忽略的一件事。
每次积极寻找门票的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虚化了门票的重要性。
为什么要一个劲的求得高分？
永恒新世界的真相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额头冒出了丝丝细汗，他们被副本牵着鼻子走，一点一点的脱离了轨迹，短短几天彻底忘了最终进入的目的。
即便是刚才，执着的前往危险的副本也不过是想证明这一切是流浪者的圈套和把戏！
土著们统统被愚弄了！
这样自负自大的情绪蒙蔽了他们的理智，从而轻易被游戏所影响，甚至钻了空子，动摇了他们的意识。若精神力和意识息息相关，直白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精神力不足，假如在耽搁几天，恐怕连轮回之门都要被他们忘的干净。
太可怕了！
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样的质疑涌上心头，孙瀚喉咙干涸的开口，“也许咱们想要的结果只能在危险的副本获得！”
程双没发觉几个大人的异样，鼓着脸分析，“我觉得可能在外面。”小姑娘不认为副本里会有门票的线索，否则每一个副本他们都不能错过，跟大海里捞针有什么区别。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门票总会徘徊在他们的附近，近在迟尺、唾手可得的位置。
所以副本第一个便被她剔除了。
“你是说游戏外面。”那个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的现实世界？
都隽微微思索，立刻想明白了小姑娘会这么说的原由。
“我赞同。”他抬起手附议。
老爷子是第二个附议的。
孙瀚之前是骤然回忆起被自己遗忘的重点，心神有了几许的不稳，如今冷静下来，也中肯的点头，“没有哪一回门票是彻底被流浪者控制在手中的。”
程双连忙嗯嗯嗯了好几声，哪怕是随波逐流那次的邮轮晚宴，颁发给获胜者的奖励（转化为门票），也不过是过了过流浪者的手而已。
更不用说旧校风云和深渊之城两个死亡领域的门票，全是作为线索的依据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如今最关键的线索，除了他们一步步总结下来的连成线的信息，便是那五位老人，程双牵过徐奶奶的手，人家可没有一丝一毫要变成门票的迹象。
莲蓉一直脸色很差，她到现在都有点回不过神，总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直到爷爷忧心忡忡的在她耳边前前后后的解释一番，她才怔愣的回想起门票到底是什么以及它的重要性。
莲蓉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拉过程双，声音沙哑的悄然低声问，“你精神力多高？方便说吗？”
程双看她小麦肌都白了几分，反问，“莲蓉姐姐多高，游客也能知道自己的属性吗？”
“能。”莲蓉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每次到了新的死亡之地，机械音会告诉我们自己的属性，不带伤的情况下偶尔会有增加，像是力量和体力，精神力则极少极少。但伤了的话……什么都白搭。”可不是白搭，新的死亡之地能不能闯过去还要两说着。
对方坦诚，程双也不会隐瞒，“我初始精神力160。”小姑娘没说自己如今的精神值已达到了266，不全是因为提防所以遮遮掩掩，她怕实话相待，以莲蓉现在的敏感和脆弱，极有可能会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体贴懂事的小姑娘略带苦恼的揭自己的底，“我的力量和体力很差很差，相对来说精神力高了一些。”
莲蓉痛苦的闭了闭眼，“别安慰我，我的精神力还没过百……”
“可是莲蓉姐姐你的体力和力量肯定超过我很多呀！”程双摊摊手，“有失必有得！”
322、进错了片场？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老爷子感激的对小姑娘点点头，自己的孙女何等性情没有比他更明白的，若她心智足够成熟坚强，当年也不会冲动的枉顾生命，又何至于进入死亡之地！
他唯一庆幸的是，世间有轮回之门的存在，让他有机会和孙女重聚……
老爷子叹口气，把还在纠结的莲蓉拉了过来，轻声训斥，“行了，不是告诉过你，别轻易询问他人的属性点吗？这是小禾，若换了别人，早就把你当做不怀好意之人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什么小禾、莲蓉的不是真名字，很少直呼其名，程双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小禾是指的自己。
她挠挠脸，没再说什么，只等莲蓉调整好心态，直接进副本。
倒是孙瀚温柔的笑了笑，“我精神力也不高，一百出头。曾经是文职，体力和力量的数据并不理想。”精神力高的话，当初也不会被压力逼得神经衰弱、抑郁失眠了。
程双和都隽对视一眼，没想到孙叔（孙哥）喜欢这类型武力值强大、健康美的大姑娘。要不然看似温润斯文的老大哥，可不是随随便便有心情为人开解的好性子。
孙瀚有感的侧头瞪了眼两个皮孩子，他是不想耽搁下去好么！临时队友的情绪也很重要。
莲蓉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至少她还拥有高深的武学傍身和最爱的亲人陪伴在身旁。
前尘过往她不愿在想起，那些后悔和懊恼，都不如现在活下去重要。
这位临时队友终于恢复了乐观的心态，冲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可以出发了！”
韩梅梅其实听的晕头转向，门票到底指的是什么她根本不明白。
李雷知道女友的疑惑，轻轻安抚，只说到了外面在和她解释。
韩梅梅也不是特别主动的性子，见莲蓉无碍，没有多问，再次牵起手，和大家一同迈入副本中。
一睁眼，所有人表情怔忪。
他们还在邮轮站点，红木搭建的顶棚没有丝毫改变。
程双快速的看了一圈，立刻指出了唯一不同的一个地方，“原先的出站口是一片绿色。”
现在则灯火通明，城市化很明显。
“先别放手。”
孙瀚嘱咐。
七人在这一刻坚决把同进同出执行到底，哪怕被出站口的服务人员关注的多看了好几眼，依然面无表情视而不见。
直到彻底出了站台。
站台外，星空晴朗，和下轮船时的艳阳高照明显不是同一个位置。
抬头望天的小姑娘无意识的哇哦了一声，小手举高高，指着天诧异的开口，“御剑飞行？”
明明是高楼林立，马路上却没有一辆汽车，反倒是头顶偶有人嗖的踏剑穿梭而过。
“这是修仙了？”孙瀚瞠目结舌。
“是不是什么高科技呀？”李雷同样震撼脸。
“我只知道，这里人少的可怜！”都隽望着站台旁的高楼，路边的路灯开着，楼里却黑漆马虎，很像主人尚未归家的状态。
“天上的行人也很少。”
老爷子的这句话刚落，一个袖手而来的青袍男子从旁边类似岗亭的地方走了出来，冲着他们行了文人礼，“敢问，几位是对岸而来的居民？”
“是的。”韩梅梅点头。
“那请先到科学院做人口普查登记，是来访亲还是来旅游，科学院会为几位的行程做出妥善的安排。”
很好，引路NPC到位。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副本？
还是游戏利用和模仿对岸的城市，来混淆他们的认知。
郑爷爷的形容过于抽象。那个极其危险的副本，可以是任何你想象的样子，可以是任何一种危险，它总会在人们不经意间出现。
“这里也有科学院？”程双歪头询问，“叔叔，我们城市的科学院和你们城市的职能一致吗？”
男人笑道：“当然！”
科学院的概念往往在土著眼里跟神秘、危险等词眼紧密相连，若说之前前往医院是为了探寻最终副本，而今，科学院这个词则在几人心里的印象越来越深，身份也脱离了副本越来越具备独立性。
几人面无表情，就连在江畔又经过一波意识同化的李雷和韩梅梅也深觉不对。
为什么他要承认这种明显一戳就破的假话。
程双刻意留意了这对情侣的神色，皆不太自然，显然是没想到引路NPC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挺高的。
小姑娘垂下眸，她不理解为什么拆桥的虚假设定能在不知不觉间影响这对情侣，反倒是医院和五位老人这样的大bug没有被系统从意识里强行抹去？
难道是颠覆了世界观的真相过于震慑心灵，在意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游戏系统不敢轻举妄动？准备徐徐图之！
都隽清冷的声音问道：“请问前面的大学生是不是比我们更早到了科学院。”
“哦，那八个学生吗？”男人爽快的点头，“是的，你们要是抓紧些，还能碰上。”
“大哥，我看有人在天上飞，好神奇呀！你跟我们讲讲，我没见识过。”莲蓉笑容满面的跟男人套近乎。
男人抬手看了下表，直接拒绝，“抱歉，我快下班了，有问题你们可以去科学院里找工作人员咨询。你说的御剑没什么，跟你们城市的汽车没区别。”
他说完，对几人点头致意，扭身走回岗亭，对于身后莲蓉的叫喊充耳不闻。
“哎哎哎，你还没说怎么去科学院哪？”
莲蓉见对方进了岗亭便埋头专注的书写着什么，喃喃的收回手，又嘀咕了句，“这人，好歹给指个路呀！这么大的地方，到底哪里是科学院！”
话音一落，地面忽然闪烁起来，一条亮眼的荧光色箭头明晃晃的在地上闪烁。
顺着箭头往尽头看去，只见蔓延到整条路上的箭头拐进右侧的十字路口。
程双弯下腰，在箭头上找到几个字：定位引路开启，请规划好合理的路线行走或飞行。
怨不得颜色这么炫耀，它还担任了御剑飞行之人的路线图。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摸不到头绪的副本。
至少在场的几人一脸懵。
此时此刻，他们有一种自己特别孤陋寡闻的感觉。
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无外乎如此。
天上的御剑飞行和满路的灯火通明……嗯，看久了也有点搭了呢！
搭个呸！
在沿着地面的荧光箭头找到科学院时，便是小姑娘都忍不住托了托自己掉下去的下巴。
汉白玉的山门古香古色仙气缥缈，夹在两侧高楼林宇之间，背靠青山绿水，上书--科学院三个大字。
哦呵，这是进错片场了么？
323、住在一起是缘分
天上的御剑飞行和满路的灯火通明……嗯，看久了也有点搭……搭个呸！
在沿着地面的荧光箭头找到科学院时，便是自觉想象力丰富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托了托自己掉下去的下巴。
汉白玉的山门古香古色仙气飘飘，紧密的夹在两侧高楼林宇之间，背靠高耸入云的青山绿水，上书——科学院三个大字。
最可怕的是，山是一小条的那种山，只有山门后的白玉石阶和山顶上似庙似亭灯光耀眼的建筑物。
两侧如同被刀削掉一般，断的平平整整，由山变为了阿拉伯数字1，该是延绵的山体的位置则全部被一栋栋比山头矮上半截、黑着灯的高楼所替代。
高楼群立而密集，活像是某某卖不出去的鬼城……
哦呵，绝对是进错片场了！
好歹程双三人经历了深渊之城这个死亡领域，对于现代科技和古典风的结合早有过经验，这次不过就是疑似修仙门派混迹在了钢筋铁骨的城市里，有什么大不了的。
死亡之地的多样性和危险性永远不会令他们失望！
“走吧！”孙瀚轻声说，手一伸，程双立刻握紧，小姑娘的另一侧是都隽、都隽旁是李雷、韩梅梅、莲蓉和老爷子。
七个人多少积攒了些默契，再次手牵手大步往里走。
只是没想到，刚跨入山门，正面迎上一个衣决飘飘，服饰华贵而典雅的成熟女性，丝丝凉意随之浸入心头。
下雨了吗？
每一个人抬头看天。
实属迎面而来的女人出现的过于突然。
她衣裙是通体的白，顶多边缘处用银线勾勒着凤尾花纹，手上打着一把白色的伞遮去了容貌，若不仔细看，任谁都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从白玉石阶上走下来的。
在黑夜里，增添了一抹诡异古怪的气氛。
伞慢慢抬起，露出女人平凡却气质淡雅的面庞，三十多岁的样子，可那份沉静的气韵比外表年龄要看上去大了不少。
她扫了一圈手牵手的众人，眼底没有丝毫的涟漪，礼貌的微笑，“各位好，欢迎到永恒城做客。我是科学院的副院长白沙。请各位跟我来！”
“大姐姐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问，可以吗？”程双礼貌的回以笑容，见对方神色不变的轻点头，带着孩子气般的直言不讳，“请问，我们登完记可以自行找住所吗？”
“大家放心，科学院不是什么执法机构，你们也是自由公民，自然不会存在强行监督和干涉你们对日常生活选择权的行为。我们科学院主张大家住在院内，是因为城市中的副本泛滥到了一定程度，比起你们的城市更加危险。现在除了高空飞行有一定的安全性，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副本的存在。这是为你们人身安全做的最大的考虑！”
几人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目光，其实说来说去，白副院长完全没有正面回答他们能不能在登记后自行离开科学院。
而这番婉转的官方辞令让人实难拒绝。
毕竟对方完全是为了他们着想。
“白副院长还有，副本泛滥的原因是什么？我们的城市会不会终有一天也变成这个样子？”
见白纱对大姐姐的称呼一点儿都不感冒，程双及时换了官方称谓。
白纱静静看了眼问题特别多的小姑娘，继续微笑脸，“具体原因，研究院还在尽努力的挖掘探究，若是有结果，必会全城通报。至于你们的城市将会如何发展，恕我不甚了解很难有一个明确的回答。”
程双很礼貌的道了谢，在白纱转身要带路之前，小姑娘咦了一声，“白副院长，您这伞挺好看的，我能看一看吗？赶明让我哥哥帮我买同款。”
“抱歉，不可以！”已经侧过身准备迈步的白纱嘴角的弧度半分不变，拒绝的话干净利落，“小朋友，好奇心太多分了神，会导致学习下降哟！”
她半张脸落在了阴影里，连看都没看程双一眼，扭头柔声道：“请众位跟我来，到了登记处会有相关工作人员带领众位到住宿的地方。”
之后，直接迈步往上走。
程双拧着小眉头，自然不会因为一句淡淡的拒绝而伤了什么自尊心，她是被那把再次撑起的伞吸引了注意力。
明明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白伞，可是它上面用银线勾勒的纹路让她十分的眼熟。
和白纱那典雅的衣裙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有点像……符箓！
小姑娘猛地抬头，跟在白纱后面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的伞。
她倒是想盯衣服，但有时眼神会透露心思，万一白纱直觉敏锐，被她抓到什么就不好了。
程双考虑过要不要像之前再装一遍不懂事的孩子，什么都直言不讳的问出口，可白纱明显不是那种对孩子有耐性的温柔女性。
她的温柔客气流于表面。
比某些行政机构的公务员还要敷衍。
不过作为来这个城市旅游的客人，科学院直接派一位副院长来迎接，是不是有些过于大材小用了。
似乎是看透了程双的想法，白纱慢步在台阶上，袅袅身姿轻快而稳健，“迎接游览客人的工作人员刚带着八名大学生上了山，我看他繁忙，不忍见你们在山门徘徊，所以前来接待你们。”她脚步不停，半分都不担心后面有老有小的几人能不能跟得上，“你们是同船而来的吧！若是认识，我便让人安排你们住在一处，科学院的房间有限，请诸位见谅！”
得，还没承认他们互相认识呢！人家直接让他们见谅了。
那就是不住在一起也要住在一起喽！
莲蓉试探的说：“不认识，我们跟他们不认识！”
随后她便听到一声轻笑，“不认识可以认识认识，能住在一起都是缘分！”
莲蓉嘴角一抽，闭了嘴。她侧头看了眼沉默无声的小姑娘，以往都是这孩子把人怼的说不出话，怎么现在嘴巴这么闷呢！
程双不是嘴巴闷了，她是在思考。
小姑娘看到伞想起了符箓，又有符箓引发了另一个自己忽略的事情。
年纪小的玩家，分数基本上是由学校老师统一安排刷上去的，应该很少会单独下副本，所以在魔法副本里，遇到的玩家们唯恐她会拖后腿，表示出各种不愿意和她组队的意思。
而白纱面对她和老爷子没有一丝诧异。
她是早就知道这个队伍里有一老一小吗？
324、真真假假如梦似幻
程双的目光看向韩梅梅，老爷子从精气神上看似比那五位老人要小了许多，但皮肤状态一般，为什么韩梅梅之前完全没有过疑问。只是在见到那五位老人时，才大惊失色，有了苍老的认知！
“帮我问韩姐姐，她眼中的爷爷看上去有多少岁？”
小姑娘声音极轻，话题被一个个传了过去。
韩梅梅无声的张嘴，“顶多五十吧！”
最边缘的老爷子乐呵呵的比了两个六。
韩梅梅惊讶的小声说：“您保养的真好！”
“是呀！一点儿都不像六字头的。”李雷声音更轻，极为诚恳。
这下程双知道了问题所在。
几人对视一眼，连莲蓉这个孙女都不能违心的说她爷爷保养有道，那眼角的皱纹，啧，都能夹死蚊子了。
莲蓉撇撇嘴，“你们别哄我爷爷了！”
老爷子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这傻孙女，整天就知道傻乐呵，脑子还容易一根筋。
从这对小情侣的视角下看年岁大的外来者，肯定是加了一层滤镜的那种。
自然不是他们自己想加，极有可能是游戏系统给土著们统一设定的。
程双想了想，出声问前面脚步不停的女人，“白副院长，我和爷爷累了，可以慢点走吗？”
白纱回头，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年纪轻轻，喊什么累！再者，我见这位老人精神矍铄，这几步台阶哪里走不得！”
老爷子不是随便两句话一激，就会逞强的性子，他相当配合的缓了口气，一手摆了摆，苦笑，“老喽，老喽，七十喽！”
“七十算什么老，有的跑起来比我还能快一些。”白纱轻飘飘的说。她这话没有半分吹捧的意味，似乎真的是这么想，或者说，她压根不认为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程双垂下眸子，一时气氛尴尬，除了莲蓉客套的应和着，“是呀！很多老年人的身体比年轻人好多了，年轻人里亚健康的……”话音顿停，显然她是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韩梅梅和李雷相视一眼，神色比队友们要凝重的多。
白纱到底是什么人？这里究竟是不是副本？为什么她会知道老年人的存在。听到七十岁这个年纪，竟是半分不惊讶。
真真假假，一时涌上脑海，令在场的人不自觉的握紧了同伴的手。
白纱似乎也察觉自己话多了些，后续便一直闭着嘴巴，甚至加快了脚步。
几人追追赶赶，终于在雨下大之前进入了山顶的红木八角亭。
从亭中望去，山的背面蜿蜒成一条狭长如蛇般的形状，上面是一排精致的仿古建筑。小屋随着山脊起伏而高低不平，只屋檐沿用了红木做了尖尖的翘角，角端有照明设备，整体的建筑风格更贴近于现代化。
山脊两侧原本紧紧密密的高楼离着越远越稀疏，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可以看到远远的山脊左右已经变成开阔地带，具体有什么，因为被楼挡住，天又太黑，看不大清楚，但也不在是楼宇重叠的密集景象。
亭中有一男一女，两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制服竟然是现代的西服和西服裙，在这高山峻岭古香古色的亭阁上，让人不免有些出戏的感觉。
“欢迎来到永恒城，请几位登记个人信息。”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甜静温柔。
韩梅梅和孙瀚作为代表上前，来到工作人员身前的案几处，从两叠空白资料里，挑出团体登记表。
一个人写一个人补充。
记录的信息很日常。
姓名、年龄、职业、身份证编码等等。
家庭住址韩梅梅统一挂在了自己的房子下，至于其它信息她不能瞎写，万一检查证件，谎话自然就戳破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有程双，把她的年龄写成了十岁，姓名改成了代号：禾呈。
因为孩子大多数都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件的习惯，孙瀚是捡了这个漏，打算敷衍对方。
一旦通过信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好歹程双不会受到牵连，他们也就还有还手之力。
果然，表格交上去之后，工作人员开始收取证件，他们的态度倒是比白纱好了许多，但语气极为执着，“我们只看一看您的证件，以防表格上的信息填写错误。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先查看我们的工作证。”
“好，请将工作证给我们看一看。”都隽淡淡的说。
两个工作人员神色不变，很主动的直接把工作证交到了都隽手上。
反正这事避不开了，索性不如踏实的把对方身份先搞清楚。
几人毫不避讳的扎堆把工作证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遍。
男性工作人员名为白修止，女性工作人员名为何芳儿。
因为同姓白，引得众人抬头望向了坐在凉亭一角捧着茶杯喝茶的白纱。
白纱眼皮未撩，“同名同姓的不知繁多，何必在意！”
工作证上的章不是萝卜章，是激光打印的那种，上面写着‘永恒城科学院总院接待科’。
包括职位等，一一写明。
程双刻意摸索了一下工作证的材质，塑料薄膜下的纸是看似平常的白底，但带着星星点点璀璨的光亮。没有准备的人很难能找到相同材质仿照着做个假的糊弄视线。
趁着大家纷纷掏身份证之际，小姑娘冲都隽和孙瀚眨巴了一下眼，都隽立刻指向凉亭外，大喊：“那是什么？”
静谧的空气下，这声喊叫过于突然，立刻引得所有人下意识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程双迅速的把自己藏在都隽身前，背对着众人，用手机给两个工作证拍了照片。
因为是晚上，为了画面清晰，闪光灯是无法避免的，孙瀚早有准备，眼珠不落的盯着小姑娘的举动，在工作人员和白纱又被闪光灯吸引住目光之时，很自然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拍起了凉亭房顶部分的木雕画。
见白纱看向自己，孙瀚收回伸长的手臂，歉意的说：“是不能拍照吗？”
白纱没有理他，继续喝着热茶，可眼神看向都隽，倒是何芳儿笑笑，“没关系，建筑不是什么私密物，很多外地来的都喜欢拍照。”
都隽则接手了两张证件照，送还了回去，瞥了眼一直审视的看自己的白纱，漫不经心的说：“彩色的闪电，我好像看到了彩色的闪电。”
325、真的有修仙者吗？
这个听起来就很扯的理由，令气氛陷入沉闷。
“现在下雨，有闪电正常。”白修止好脾气的对都隽笑笑，似乎是在为他解围，那份俊秀的姿容，倒真的和平凡的白纱不太像有什么关系的，目前为止，这是程双短短十二载见到的第二个漂亮的男人。
第一个当然是都隽小哥哥啦！
“白哥哥你真好看！”小姑娘不害臊的夸赞出声，眼角余光微不可查的扫向白纱，果然，白纱的眉又皱了一下。
她第一次皱眉，是在白修止为都隽解围时。
自见面以来，白纱一直表情淡然，有一种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淡定气质，连嘲讽的语气都清清懒懒，很有高人的架势。
程双倒不是跟白纱较劲，她只是太缺少线索了，一丝一毫的线索苗头都不愿放过。
白修止对这种直白的夸奖很不好意思，皙白的面皮微微涨红，神色羞赧，像极了大学校园里气质干净清澈的校草，引得莲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都隽俊美精致，但神情过于冷冽，令人不免产生些微的疏离感，只有和程双互动时，他才会真实几分，孩子气和温柔一并显现，有种意想不到的反差萌。
这样冷漠的性情又不是霸道总裁，自然比起白修止这个样貌秀美的小奶狗少了份吸引力。
要不是身旁有男朋友，恐怕韩梅梅也会关注关注，这时她和莲蓉正偷偷咬着耳朵，话题肯定是男人和小朋友禁止旁听的类型。
程双鼓鼓脸蛋，哼哼，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让小姑娘欣慰的是，到了她这里，检查证件的要求果然如孙瀚预想的那样松了口，手续很快走完。
本该由白修止和何芳儿带着一行人前往住宿区，结果白纱将活包揽了过去，被李雷傻憨憨的赞了句，“白副院长，没想到这点儿小事儿您都亲力亲为，真是人不可貌相！您看起来挺冷漠的，对下属倒是体贴。”
何芳儿微微一怔，无意识的看向了白修止。
白修止立刻敛了眉眼，笑意浅淡。
白纱没有理睬李雷笨嘴拙舌的吹捧之词，甚至有些不满的甩袖离开凉亭，连白伞都忘在了一旁，等被淅沥变小的雨水砸在头顶，她才回神往回走，随即那双不大却精明的双眼瞪起，厉喝，“你在干什么！”
磨蹭到白伞旁边的程双无辜的举起双手，像是被她吓到般扁扁嘴巴，“白副院长，我只是喜欢你的伞，想多看看，我没有碰，真的，白哥哥能为我作证！”
白修止半垂着眼皮，竟然真的为程双说了话，“小朋友确实没有碰您的伞，请放心！”
明明是温柔的语调，仔细听来，有一丝的冷淡。
小姑娘故意对白修止感激一笑，胆怯的缩到都隽和孙瀚两人的身后，垂下的眸子掩去心头的震惊。
当然不是因为白修止帮她解围，她看的出来白修止会开口，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源自白纱，至于两人是赌气还是产生了小矛盾，目前不得而知。她只是借此，摆脱白纱对于她靠近白伞的怒气。
龙之炎：哦呵，绿茶程上线！！
熊宝宝：来来来，我来教教你格斗技巧！告诉你什么叫拳击熊上线！
丧丧怪：鬼娃，来吃瓜！
罗安：……
伞上的符箓，天玄志中有记载，因为过于繁琐，让初学者望尘莫及，导致小姑娘有很深的印象。
那是专门克制恶鬼靠近的符箓。
如果这里真是可以修仙的副本，超脱了韩梅梅的本土城市，大多数副本人物获悉了副本外的事情，从而衍生成另外的小世界，科学院对他们的身份有所了解，不足为奇。
毕竟双生村里的小祝君们都能意识苏醒，知晓自己困在重复刷新的世界里，逆天而行的修士堪破天机为自己寻得一份活路也是很自然。
但这里真的有修仙者吗？
若真的有，白纱又何必害怕鬼怪！
此时白纱并不太在意引得她动怒的小女孩，她的唇抿的直直的，深深看向白修止，没有再说什么，拎起伞便打算往外走。
“您的衣服湿了，还是由我和何芳儿一起带访客办理入住手续，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白修止忽然开口，他顿了顿，“您可以回去换身衣服。”
面无表情的白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喜悦，而何芳儿一直作壁上观，垂着脑袋，不听不看，只在白修止说‘走吧’之后，缓缓跟在他后面，冒雨出了凉亭。
反正衣服已经湿了，程双几人到不在意继续湿下去，纷纷踏入山脊上的羊肠小路。
一路上莲蓉企图和白修止套套话，谁知，看似温柔的男人，比起白纱还要密不透风，能说的会说，不能说的一笑了之，让莲蓉无可奈何、爱恨交加的磨碎了牙。
最后她冲程双使眼色。
小姑娘又不傻，白修止要是好搞定，也不会闹得白纱为了他情绪波动的这么厉害了，可见白修止气人的本事也不小。
两者对上，除了浪费时间浪费口舌，哪里能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眼瞅就要到最近的那栋小屋子了，莲蓉急的对程双挤眉弄眼，被她爷爷一巴掌糊在肩膀，“好好的看路！”
山脊比鱼肠小道要宽上一些，两人并排没有问题，又因雨路湿滑，前后左右互相牵着手或是牵住衣摆，虽然山侧有高低不等的楼宇，但山和楼之间还是存在缝隙的，掉是掉不下去，歪了脚也够吃一壶的。
但是他们的举动，却实在招人眼。
笑容清甜话却很少的何芳儿不止一次回头张望，见那小女孩坠在两个男人中后方，挎着他们的胳膊，雨水打在她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一丝的不满和娇气，反而对上自己的视线后，还会甜甜的回以笑容。
不知不觉，她的笑容也更真诚了些，只是一时疏忽，脚下一滑，身体就歪向了山体和楼宇的夹缝。
白修止柔声提醒，“小心！”直接伸臂拦住了何芳儿。
但何芳儿的反应极大，哪怕崴了脚都没什么波动的脸庞，咻的惨白，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竟然将好心帮她的白修止用力推了出去。
两个人姿态狼狈的倒向两旁，而一双冰冷冷到无法令人忽视的视线从远方射来。
326、挡挡雨
因为这道如恶鬼般过于让人心惊肉跳的目光，都隽沉默的收回向白修止伸出的手，只看着孙瀚上前搀扶起何芳儿。
何芳儿一脸惊魂未定，煞白的漂亮小脸绷的紧紧的，在看向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掌时，她紧张的情绪稍显缓和，顺势抬起头感激的对孙瀚笑了笑。
借助孙瀚的力量，何芳儿站起身，活动了下脚踝，随后，她并没有松开孙瀚的胳膊，反而顺势紧紧的挽住，身体微微佝偻着，似是在惧怕着什么。
程双注意到，从始至终，何芳儿的眼神都巧妙的避开了摔在另一边很是狼狈的白修止，和他们身后山顶端的凉亭。
小姑娘抿直唇瓣，看向身侧的都隽，这条羊肠小道说短也不短，雨水带着些微的泥泞，让路面变得湿滑难行。白修止虽然自己站直了身体，可他被何芳儿推开时，毫无防备，以至于摔得比何芳儿狠多了，似乎双脚卡在山缝间都有受伤的痕迹。
明明身形不稳，他仍是倔强的挺直胸膛，淡淡看了眼何芳儿，无悲无喜。
都隽回望程双，见她笃定的眨了下眼，迟疑的蹙紧冷眉，结果换回的是小姑娘一个天真烂漫的笑颜。
他无奈的叹口气，眼瞅着程双顶着后方凉亭传来的那实质般杀人目光迅速的搀扶住白修止。
“白哥哥，一起走吧！”
娇脆脆的声音响起，让白修止根本没反应过，胳膊就被人扶住，瞬间缓解了他双脚的压力。
白修止立刻露出一抹羞涩但温柔的笑，“谢谢小朋友。”
程双弯着唇角，心情极好的回道，“不谢！”
感受到何芳儿的情绪忽然放松下来，孙瀚的视线从白修止身上微妙的扫过，回头看去，凉亭中那道恶狠狠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程双的身上。
他侧身和都隽对视一眼，见都隽那张俊颜沉如寒水，那份焦虑刹那转为忧心，开始默默为小姑娘的习题量和发量可能会反比增长而感到无比担忧，但是一想到自己空间格里存着的几瓶效果显著的生发水，这份担忧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了，并准备回到便利店为她的习题增砖添瓦，多做一份贡献。
白修止和搀扶着他的小姑娘肆无忌惮的有说有笑，比起和莲蓉交流时的敷衍，白修止的作态更加的自然和快活，似乎是真的在感激程双对他的帮助。
不说后面的队友是何反应，便是都隽也没忍住的轻嗤一声。
这个白修止看着是个好人，其实内里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么明显带有敌意的目光，何芳儿能察觉的出来，他就察觉不出来了吗？
不管白纱和他有什么恩怨，明知道白纱对他抱有强烈独占欲的情况下，他却毫无顾忌的亲近他人，一旦白纱恼怒生恨，恐怕被他亲近的人也难有好下场。
都隽虽然纵着程双冒险，但也打定主意不能让小姑娘有落单的时候。
直到进了第一间屋子，那道视线消失了，面对桌子后的工作人员惊疑不定的打量目光，身侧的白修止笑容微收，整个人冷淡了不少。
程双歪歪头，领悟的松开了他的胳膊，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看来白修止是成心的。
不管是去搀扶何芳儿，还是故意接受她的示好。
小姑娘神色微闪快速的掩下思量，抬脸对白修止笑了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退到了都隽的身旁。
都隽冷冷的睨着她，“跑那么快干什么，衣服都湿透了。走慢点好歹我个子高还能给你挡挡雨！”
同样个子高的白修止笑容一僵，装作没听到的上前和房间里的工作人员交涉起来。
“七位外地来的游客，已经登完记了。”他语气轻快的问，“能不能尽量分配七间相连的房间？”
工作人员立刻露出犹疑的表情。
白修止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我摔在路边，是小朋友一直搀着我走过来的，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
“抱歉！没那么多房间了，C区在装修，目前只剩B区水莲荷院的四间房了。”
“那不如让小朋友单独一间？”白修止温柔的笑着，“我麻烦了人家一路，怎么也要让小朋友住的舒服一些。”
工作人员似是为难的点点头，取出四把钥匙，白修止挑出一把，转身递给了程双。
小姑娘感激的接过，莲蓉立即兴奋的叽叽喳喳叫着，“小禾，我要跟你一屋，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韩梅梅娇嗔的瞪了莲蓉一眼，亲亲密密的揽住程双的小肩膀，“要不跟姐姐们一起住吧！”
“不好意思。”工作人员适时打断，“一个房间最多只能住两人，这个小朋友的房间是唯一的单间。”
白修止一脸微笑，“每天的餐食是按照房间人数来分配的，没有人入住的房间没有餐，同理，超过人数的房间也不会分配多余的餐食。科学院的饭菜好吃便宜营养均衡，个人建议不要错过，再者附近没什么餐厅超市。请大家严格按照分配好的房间入住，免得耽误了配餐，影响工作人员的正常流程。”
“好的，谢谢提醒。”韩梅梅轻笑着，配上她那张温柔秀美的脸蛋，顿时让这间不如外表起眼的小屋子蓬荜生辉起来。
几个人相继取过钥匙，一直缩头缩脑跟鹌鹑般沉默无声的何芳儿忽然开口征询，“你脚不方便，我带他们去房间吧？”
白修止颔首，客气道：“麻烦你了！”随后看向那位工作人员，“阿罗，我顶你的班，你帮我照顾好小朋友。”
那个叫阿罗的工作人员微微一怔，很快回了神，微不可查的看了眼立刻垂下眸的何芳儿，笑道：“那谢谢白哥了！”说完，把一把挂满钥匙的钥匙圈交给了白修止，包括桌子底下的一个小巧平板。
平板虽然是黑屏，但屏幕上有很多指纹印记，可见刚刚还被操作过。
程双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猜测平板是登记每个人入住房间的工具。
说实话，跟科学院比，这里其实更像是一个充满地方特色的酒店。
跟着何芳儿和阿罗穿过一栋又一栋由游廊连接的房间，从内饰简易的工具房到装饰一点点丰富起来的客房，科学院的一切一点点展露在众人眼前。
客房中间狭窄的通道是过人的位置，两侧是两扇紧闭的房门，从格局上看，房间确实不大，但也越来越贴合程双的想法——科学院的本质就是酒店。
327、野生小动物出没
等穿过几个客房的夹道后，再次经过一处过于悠长的游廊时，阿罗指向两侧，“一边是科研人员工作的地方，另一边是工作人员的住宿区，非请勿入。”
众人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从高高的山脊走了下来，如今处于半山腰的高度，两侧高楼已消失，开阔的地面上只留有一排排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这些小楼的外表如仓库般高大并拥有看似保密性极好的金属外墙。
说是古香古色，其实和山脊上的房间雷同，都只是房顶尖檐的伪古建筑，大部分区域充斥着明显现代气息。
楼群前后被花园小路包围，因天色已晚，楼间小径没有路灯，凭借楼内房间微弱的光线完全看不清花园的真实模样，甚至无法区别哪里是办公区、哪里是宿舍。
但维护者眼神好，透过左侧某栋小楼二层亮灯的阳台上看见了晾晒衣物的灯影，若无意外左侧应该是住宅区了。
几人默默跟在后面，两侧的小楼被阴影遮挡，多半和暗沉的黑夜融合在一起，莫名的令人心生不安。
这次进入客房区域时，他们留了个心眼，慢慢感受到了客房楼梯次数带来的高低差距，他们持续在向下走，直到走到了山脊的最底部。
夹道后门一合，瞬间四处无光，只剩下远远的游廊和屋檐上丝丝缕缕的光线悬于高空，如同被黑暗包围，静谧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虽说山脊上的房间并不算多，但路程却不近，而那个所谓的水莲荷院到现在也没个影子。
莲蓉见老爷子忍不住捶了捶腰，出声问：“还没到吗？”
“到了。”
何芳儿回道。一路上她的话极少，简单的几句介绍全是由阿罗负责，因为脚腕崴了，夹道又过窄，失去了孙瀚的扶持，她在一个堆满日用品的工具房领了一把小黑伞充当拐杖支撑着身体，即便如此，她的步伐也不快，可阿罗半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何芳儿毫无怨言，埋头咬牙跟在他身侧。
阿罗看她一眼，指向黑洞洞的地方，“让何芳儿带你们过去，在那边，不远了。”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待人消失在山脊游廊间，何芳儿咬咬唇，极小声的说：“往下第四个台阶的位置，就是水莲荷院，院门口画着荷花。”
听到院门口三个字，程双细细的望向黑暗处，这才发现黑乎乎的地方似乎有高高的院墙。
不知是墙体过高，还是院中无人，以至于一丝光线都没有泄露出来。
“何姐姐，不是住满了人吗？怎么房间不开灯呀？”小姑娘轻声问。
何芳儿看向她，又快速移开了视线，如果没有看错，程双从对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怜悯。
她在同情她！
是因为白修止的事情？
难道白纱真的会来伤害自己？
小姑娘想起白修止半是强迫的让她入住单人间的行为，其中可不见得有什么好意。
不过在她跑过去搀起白修止之前，程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比如白纱是隐藏BOSS，会半夜偷袭报复等等。
所以对何芳儿的表现倒不会忐忑不安，她反而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情绪外露。
不过也好，小姑娘完全做好了一晚上不睡跟未知敌人抗争到底的充足思想准备。
何芳儿解释，“很多外地访客会有选择的下副本，大多数时间不在房间，白天你们可能会碰面。”
“要是水莲荷院不难找，何小姐不如回去复命，下面不是还有台阶吗？对你的脚伤不方便吧！”
孙瀚没别的意思，他是想支开工作人员，由他们自己人四下转一转，但何芳儿仰眸呆呆的望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出了神。
孙瀚轻咳一声提醒，却见对方腾地别过头，语气警觉又生冷，“职责所在，走吧！”
孙瀚摸摸鼻子，真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她脸红了！”李雷悄悄跟他女友咬耳朵，离着最近的都隽和程双自然听到了这句话，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难道孙叔（孙哥）的春天到了？
小姑娘超八卦的拉了拉李雷的袖子，小声问，“李哥，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看见的？”
李雷嘿嘿坏笑一声，“我的那啥，你知道吧！经常变幻角度，视野不同，磨练出一副好眼力。”他翘起拇指，大肆褒奖，“孙哥，英雄救美，你们这些小孩子不懂，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有用的多！”
那副油腻的嘴脸，直接被他女友一肘子打的皱巴巴油腻不起来了。
“梅梅，梅梅，别吃醋，我就是帮两小孩长长见识。小禾年纪小也要提防被男人骗不是，她哥冷冰冰的，我不是怕他万年单身狗提前支招么！”
“呵，认识我之前，就跟你不是万年单身狗似的！”
被女友嘲讽，李雷却不敢否认，“对，要是没办法认识你，我得单身狗一辈子，遇到天仙都不动摇的那种。”
一句话，哄得韩梅梅笑颜如花，又是一肘子下去，不过这一次极轻极轻，带着打情骂俏的意味。
李雷顺势抱住女友，嘿嘿嘿的傻笑。
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单身狗，默默的移开了狗眼，不忍直视。
打头的何芳儿一直摸黑前行，似乎没有准备照明设备，脚下磕磕绊绊，还是孙瀚见她艰难摸索，掏出手机边打开了手电筒边问，“房间里有充电的地方吗？”
话音落下，电筒的光线照向前方，谁知何芳儿动作极快的打向手机，声音尖细带着神经质的焦躁，“别开灯！”
孙瀚察觉不对，直接把手机揣回衣兜，实际是放入了空间格。
一下子重返黑暗，连慢慢走在最后的老爷子和莲蓉都息了声。
何芳儿不自在的捋捋额间碎发，“附近会有野生小动物出没，开灯会惊扰了它们。”
“是吗？”都隽冷声道：“是很大的野生小动物吧？”
何芳儿脚步不停，也不回话，权当听不见的继续专注于脚下的台阶。
但同样，她也没有反驳。
高高的院墙难不成真的是防止野生动物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
地势越走越往下，若深入谷底，只远远一处院子有极其微弱的光线，类似于爬山时台阶上安着的小小夜明提示灯。
亮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水莲荷院到了。”
随之院子里传来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328、私下好商量
何芳儿推开院门之时，院中的圆桌前正坐着五男三女，恰好是那八个大学生。
他们听到动静，纷纷向院门处张望，见到是程双几人，立刻又恢复了刚才说说笑笑的姿态，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欢快的继续聊天打牌，地上还散着十几个空啤酒罐，可以看出短短时间喝了不少。
以他们背的书包大小而言，不太像能放下啤酒的量，况且下副本的话，最常带的往往是衣服和食物。
啤酒想来是科学院餐厅的产物。
小院前庭有一些花草，因天色黑暗光线不足，只能影影绰绰看个大概，打理的很是繁盛。
院内有三处厢房，正厢房两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正厢房的两扇门此刻都打开着，应该是大学生们入住的房间，里面的亮度远不如院子里小道左右的指示灯明亮，如同随风飘摇的孤独烛火。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庭院的圆桌上除了啤酒罐子、纸牌就是一只被架起来的小巧手电筒了。
程双刻意看了眼，手电筒的光亮不算高，仅能看清牌面，和手机上的电筒差不多，但何芳儿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带着他们越过那一桌大学生，向厢房走去。
或许是进入了院子，灯光便不会惊扰到小动物，工作人员也就不会多此一举的出声制止？
小姑娘无趣的猜想，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两间正厢房都不开灯？任由这种阴阴森森的气氛环绕着整个庭院房间，大学生们不像是有摸黑玩闹的癖好！
所以灯光很重要！
虽然有一船之缘，彼此之间却没什么沟通交流的机会，程双几人自然也不在意圆桌前的八人爱答不理的态度，即使短暂的住在同一个院落，并不代表他们要相亲相爱不是。
何芳儿指着两侧的厢房道：“这四间是你们的，其中东厢房最边缘的是小朋友的单间。”
不等程双几人回答，不远处立刻传来了重重的摔牌声。
“凭什么他们七个人占了四间房，我们八个人要挤两间。”大学生中一个魁梧男生站起身怒喝道。
他底气足，声音洪亮，整个院子似是带着微微的震动，吓了程双一跳，都隽立刻摸了摸她的脑袋予以安抚。
“就是的，女生三人一间也就算了，凭什么我们男的要五人一间。”男生们相继跳出来抗议。
何芳儿蹙眉，“房间要按照登记好的来，你们跟我说也没用，要是想调整就上山找相应负责的工作人员。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她说着说着，忽然看了孙瀚一眼，“你们同船来的，有事好商量，我先告辞了！”
孙瀚笑道：“我送送你！”
何芳儿没有拒绝，孙瀚将人送到了院门口，还要送，这才被何芳儿婉拒。
他关上院门回身时，刚好听到一个女生酸了酸气的抱怨，“看吧！他们肯定有在科学院工作的亲戚，明明比咱们晚来，房间却充足的很。”
上山是不可能在上山的，那些夹在客房通道的楼梯实在难爬，两侧只有紧闭的房门更显得逼仄压抑，不但体力消耗的厉害，还十分影响心情。
魁梧男生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走了过来，有他带头，剩下的四个男大学生也起哄的逼近，并故意堵在了东厢房门口。
“小伙子们，别冲动，哪里不是住，在副本里有时还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何至于发生冲突。”老爷子笑呵呵的打着圆场。话里话外带出些许的好心提醒，这里极有可能是副本，为个睡觉的地方内耗是不是太没有必要了。
显然对方不领情。
“老头你别管！”魁梧男生一把要推开老爷子，老爷子哎哟一声，侧身先躲了过去。
男生狐疑的顿了顿，但视线扫到程双手里的门钥匙时，便顾不得别的了。
小姑娘慌张的缩回手，怯怯道：“我的房间是单人间，又是边缘，是工作人员照顾我年纪小特意给我留的，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男生不耐烦听她说完，伸长胳臂粗鲁的把钥匙抢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脸庞转瞬变为得意，他回身朝几个兄弟挥挥钥匙，“哥们我先休息去了，你们慢慢聊吧！”
魁梧男人慢悠悠的来到边缘的房间，打开门，惊喜道：“哟，不错呀！还有灯。”随着灯亮，门腾地关上了。
“真是先下手为强。”几个男生啐了一口，不甘的看向了拿着钥匙的老爷子。当然，孙瀚手中的钥匙他们也看在眼里，没动手是顾忌着孙瀚和何芳儿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顺势交出钥匙的程双无语的环肩，这帮家伙是成心黑大学生吧！虽说不是每个大学生都很有素质，却也做不到这样专捡一老一幼的来欺负。
“太丢学生的脸了！”李雷抱怨着，好歹他也是大学毕业过来的，当年可没见过有学生敢如此嚣张跋扈。这几个小子确实欠收拾！若是房间不够，好好商量，腾出一间不是问题，偏偏他们欺软怕硬，在山顶怎么不跟科学院的人据理力争，跑他们这里找齐来了，一个个大怂包。
“没办法，人少的弊端。”韩梅梅耸耸肩。
孙瀚直接冷冷开口，“钥匙你们别想了，不可能在给你们，惹急了咱们今晚谁都别睡！”
四个男生多少打了些退堂鼓，毕竟战斗力最强的那位早就关门自己享受去了。
有一个女生见此，悄声劝着，“何必呀，当时选正厢房不就是因为正厢房的房间宽敞，设备更新一些嘛！”
“别欺负人家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可不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另一个相貌娇俏的女生嘟着嘴巴，不乐意的说。
男生们为难的嘀咕着，“你们是三个人住在大房间，两人睡床一人睡榻，我们四个呢！那床也睡不下呀！”
“那你们跟人家好好说！吵什么架，总能有解决办法的！”
这时候才来好好说，姑娘你是真单纯还是假天真！所谓的解决办法，不过是希望老爷子或是孙瀚退一步。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吧！”娇俏女生揉着眼睛，可爱是可爱，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的任性，“你们要小点声，别吵到我，睡不饱我会有黑眼圈的。”
剩下的两个女生撇撇嘴，压根不想管这种闲事，跟在娇俏女生身后回了屋。
孙瀚对程双说：“你们也进屋！”
韩梅梅挽着小姑娘的手臂，对莲蓉挤挤眼，“来吧！闺蜜夜！”
一见对方都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四个男生心里没底，先怂了，比程双三人还要快的溜进了房间。